谁是我隔世的一滴泪 – 女娲之爱

谁是我隔世的一滴泪

(作者:积雪草)

忽然觉得自己像一朵水上漂着的浮萍一样,身不由己,公司派我去另外一座城市的分公司工作,老板许诺,回来后给我升职加薪。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份不大不小的诱惑,拒之,心不甘,多年的苦拼苦做,耗到青春渐逝,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可是,不拒,则心又不忍,这意味着将和男友季楠分开一年的时间(站长推荐:两性健康,www.yeeyeah.com)。一年,不算太短,也许什么都可能发生,毕竟不想放弃和季楠3年多的感情,因此左右为难,踟蹰不决。

下班时,季楠到公司来接我,他站在街边的梧桐树下,身材修长挺拔,清风掠过他的耳际,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我远远地望着他,心中忽然涌上一个念头:只要我一松手,这个有一丝忧郁气质的男人便不再属于我。

神思游离之时,他走过来,轻轻地揽住我的腰,走在中山路车水马龙的人流中。季楠说,你还是去吧,一年后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含混不清地点头。尽管我无法把握这份爱情会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也不知道季楠会不会游离出这份感情之外,我亦清醒地知道,在分离的面前,爱情是何等的苍白无力,但是,此刻,我还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感动。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大而且温暖。

就那样带着一份牵挂,去了那座有着欧陆风情的城市,走在街头,偶尔会有不知身在何处的念头,但很快就适应了这座城市的快节奏。

第一天去公司上班,早晨早早地起床,化精致的妆,穿职业套装,高跟鞋,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用一只漂亮的玻璃发卡束住,镜子中便是一个干练的白领丽人的形象。多年的职场生涯,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知道怎样做才是最适合和最恰当的。

在公司楼下的电梯间里,遇到了财务总监童谣,他左手擎着一盆小小的、不知道名字的绿色植物,右手则拿着货运单和文件夹,嘴里嚷嚷着,借光、借光,便侧身挤进了电梯。

我往旁边让了一下,躲闪不及,他手里的文件夹已经抵到我的头上,电梯里的人密不透风,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文件夹上的弹簧硬生生地把我盘头发用的一只玻璃发卡拽了下来,疼得我眼泪都下来了。长发失去了束缚,忽拉一下子散落下来,一直垂到腰际,瀑布一般。

我转过头去怒目而视,幸好他是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我实在不好意思发火,把火气和坏脸色掩藏起来。蹲下身去,把打烂的发卡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握在掌心里。童谣静静地在旁边看我,像一个失语的人,一直到我在他的目光的注视之下,不自然起来,他才挪开了视线。

后来才知道,他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直接领导。

熟了之后,他开玩笑说,当时,只当是空谷中一朵妖娆的幽兰站在他面前,不敢和我说话,怕声音使我受到惊吓;亦不敢喘气,怕气息把我融化了。我听了大笑不止,笑他的比喻夸张而又恶俗,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真实的感觉,你别不信啊!我赔你一只发卡总可以了吧?

因工作的关系,不可避免地与他的接触多了起来。他是一个很宽厚很随意的人,喜欢穿棉质的休闲装,脸上的笑容明朗而温暖。他工作起来的样子却恰恰相反,一丝不苟,甚至有些刻板。

我和童谣都住在公司为我们安排的单身公寓里,毗邻而居。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外面解决吃饭的问题,偶尔童谣会在他的小厨房里一展身手,但不是少了盐就是少了糖,他来不及解下围裙,提着铲子跑过来敲我的门,借一点点的盐或者糖,说是借,但往往有借无还。我笑他连借口也是老土的,他不语,展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令人温暖。

这个半岛城市冷三天热三天,来了很久,仍然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终于病倒了。半夜里烧得厉害,挣扎看爬起来倚在床头上,想给季楠打电话,拨了号码,禁不住又挂掉了,即便告诉了他又能怎样?千里迢迢的,他飞来了,我还不发烧烧晕了?想想心中便觉得怅惘,眼泪冰凉地滴下来。

想来想去,还是给童谣打了电话。

童谣披了件衣服,前后没用3分钟就跑过来,一句话都没说,把我抱起来,然后下楼。我挣扎着要下来,怎奈他的手把我抱得紧紧的,我根本没有力气与他抗衡,索性任由他抱着。他把我放到车里,然后开车带我去医院,挂号、排队、取药、输液,折腾到快天亮时,才回到寓所。

给我倒了一杯白水,他便去煮粥,做了两样清淡的小菜,端到我的床头,他做这一切是很熟练的样子。我想到他办公桌上的那个镜框,不由得想得呆住了,不知道哪个幸福的女人被他这样宠着、爱着、照顾着,眼睛不由得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左右移动。他忽然停下来,看着我问,你怎么了?我醒悟过来,忙说没事儿。他笑了,说,饭在锅里,我去上班了,你饿了自己吃,要记得啊。我点头,泪在眼睛里,我仰起头,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作者:积雪草)

季楠的电话近来好像越来越少,最近连电子情书也不大热衷了。人在病中,本就心灰,想想季楠,又想想童谣,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

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一首老歌,歌名叫《那些花儿》,闭着眼睛假寐。童谣推门进来,我清醒地知道,但童谣不说话也不出声音,令我疑惑不已,睁开眼睛看见童谣站在床头,离我一尺的地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的心立时慌乱起来。

童谣把我拥在怀里,他把脸埋在我的长发中,尔后他慢慢地说,我喜欢你的长发,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

他低下头,慢慢地吻下来,我心慌的有些颤抖,尔后没有什么预兆,电话忽然响起来,声音大得不可思议,我和童谣对峙着,时光仿佛凝止不动,电话铃声顽强地响着。我抄起电话,竟然是季楠,他问我近来如何,天气冷了,要加衣服。我答应着,却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感冒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一朵暧昧的花朵,开在我和童谣之间。我亦知道,我们都是寂寞而孤单的人,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工作,余下的一大块的时间就觉得无聊。寂寞的人之间的寂寞的游戏,不可以认真的,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一年的期限快要到了,之前,季楠打电话过来,问我能否按期回去,我说还不能确定,到时候再说吧,如果老板改主意了,延期也说不定。季楠有些不高兴,威逼利诱地对我说,追我的美眉可多的是,到期你不回来,别怪我喜新不厌旧啊。

我气焰嚣张地嚷嚷,你敢。

然后是童谣,说是回北京处理一些事情,很快() 就会回来,临走之前告诉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走,我不答应,他就不走。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真的不忍心拒绝。

童谣走了之后,日子一下子变得清冷无边,一个人的孤单寂寞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下班之后,一个人去逛街,去酒吧买醉,一个人抱着枕头听王菲的《流年》,一遍一遍,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人。打童谣的手机,总是没有人接听。忽然间泪流满面。绝望就在那种时刻滋生出来。在苍茫的夜色中,我抱着膝,坐在角落里,隔着时光,我忽然明白自己是在想一个人,这个人是童谣,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吓了一跳,我该想念的人是季楠而不是童谣。

早晨起来,带着熊猫眼去上班。

办公室里的小赵,一个年轻的小帅哥神秘地对我说,听说童谣这次回北京被绊住了,以后不再回来上班了!我半信半疑,办公室里最大的忌讳就是讲别人的是非,因此大家都极力避免这个雷区,可是小赵的话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小赵看看左右无人,便说,听说童谣的太太家里极有钱又有地位,本就不同意他出来混,这次回去了,恐怕再也不会放他出来了。

我听了,默默无语,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除了离开,我别无选择。

渴望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贪婪,尽管我知道,但却禁不住自己不犯错,这就是人性。

我没有什么东西,小小的一只行李箱,除此之外便是满怀的伤痛,只是我的伤痛在心里,没有人看得到。

我答应了季楠的求婚,在过去的3年间,我曾经和这个叫季楠的男人,谈着一份起码表面看起来风花雪月的恋爱,结婚只是恋爱结出的必然的果。

结婚之前,我去发型屋剪去了一头的长发,季楠不同意,他说我留长发好看,但禁不住我执意要去。他不会知道,在我心里,用这种形式和过去做一场最后的诀别。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么的不舍。我的眼前仍然是一幅清晰的画面:童谣第一次看见我的长发散落下来,那种错愕的表情,爱到极致竟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尽管头发仍然会长出来,但却再也不是那一年的长发,那一场不曾开始的爱情,就那样齐根剪掉了,不会像头发一样再生出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和季楠去影楼照了婚纱照,那些精美绝伦的照片,看起来不像我,倒像是不相干的什么人。

从影楼出来,接到童谣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语调欢快地说,你猜我在哪里?我在机场,快点来接我。

我的情绪并没有受到他的感染,平静如水地去了机场。在机场大厅里,一眼就看到了童谣,这个儒雅的男人,即便在一群人当中,我仍然能够一眼就认出他。他还是从前那样闲适温暖的样子,坦然得就像是昨天刚刚分离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通体碧绿的蝴蝶型发卡,上面镶了3颗晶莹的水钻,美得耀眼。他说上次打烂了你的发卡,我买了这个送给你。我伸手接过来,握在掌心里,是一只碧绿、晶莹剔透的蝴蝶,仿佛在我的手心里振翅欲飞,这样美丽的发卡,我却已经没有长发与之相配,我的长发已被我剪去,一切都是宿命,注定要错过这样一场美丽。

童谣像是忽然发现我没有了长发,他有些吃惊地问,你为什么剪去了长发?

我抬起头,下巴微微地扬起,对着他甜甜地笑了,然后说,恭喜我吧!我要结婚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空洞,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响起来。

童谣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我一眼,仿佛一眼便能把我永远地记在心底,他淡淡地亦是轻轻地说,我刚刚离婚了,回北京就是为了结束一段早该结束的旧日时光。

我闭上眼睛,眼泪被我忍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童谣恍然间成了我隔世的一滴泪,就这样错过今生,心一寸一寸地被泪水灼伤,渐渐地,漫过我的睫毛,不可遏制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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