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情感:用身体捆绑不了男人的心,要远离既远离
梓琴(化名)像一把清瘦的槐花,穿白色的裙子,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坐在一棵大大的梧桐树下,她给我讲她的故事。 故事讲述前,打动我的是她的气质。矿泉水一样纯净,微风一样柔和。 所以,我很愿意在这个忙碌的下午,走到树阴下,选择一把木椅子,让时间静下来,听她娓娓道来。 那时柏义 沐浴在柔柔的阳光下,我轻轻地梳理着头发。 地上散落着许多头发,细细软软的,静静地躺着,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如果是半年前的柏义(化名),看到这些落发,会心疼吧? 那时柏义常常穿过我长长的黑发,轻抚着我。当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梓琴,你不要剪头发好不好?”的时候,我正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享受着这如水的温柔。我知道柏义喜欢我穿棉布裙,爽朗地大声笑着,任长发在风中飘扬。他说喜欢看那样的我,美丽而单纯,让人忘掉世间的复杂和勾心斗角。 长发为君留。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曾经亮泽美丽的它们,如梦幻泡影一般消失。繁华落尽,如梦无痕。 又有几缕头发飘落了下来。医生说毛囊受伤,于是我忍痛剪去了长发,可头发还是不停地掉落。 千年前李白在《秋浦歌》中吟唱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我想,若是“白发”改为“落发”,岂不更悲凉? 李白壮志未酬,我却又是为何如此这般话凄凉?
那般孤寂 我和柏义是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 2003年初冬,落叶飘零,乍暖乍寒。 咖啡厅里灯光柔和而略显暗淡,低沉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环绕。初次见面,彼此都有些拘谨,我低头轻轻地搅动杯里的咖啡,不经意地抬头,正好与柏义四目相对,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柏义笑起来很好看,他眼睛不大,笑起来弯弯的像道月牙。有这样可爱的微笑的人,一定是个真诚友善的人。 不久之后,柏义打电话邀请我去他家玩。 那天出奇的冷,风打着旋儿在大街上嘶吼,路上的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到柏义家时,我全身都在打哆嗦。捧着暖暖的茶杯,身子却仍在发抖。 给你拿着。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被塞进我怀里。原来是个热水袋。柏义略带歉意地说:家里没有暖气,用这个将就一下。 我感动着他的细心,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父亲过世后,再无一个男子对我如此体贴和关心。离开母亲出外工作这些年,我早已习惯坚强地面对生活。只是夜阑人静时,我独处在黑暗中,才发觉自己是那般脆弱,那么害怕孤寂。 而柏义,会是那个守候我的人吗?
转眼已是柳絮飞扬的初夏 转眼已是柳絮飞扬的初夏。在武汉,初夏的阳光已经是明晃晃的了。我不喜欢这种刺目、让人眩晕的感觉,就像我不喜欢浓烈的苦咖啡一样。 柏义就喜欢喝苦咖啡,他常常耻笑我喝加奶的咖啡,说这样的咖啡其香醇和韵味都大打折扣。我却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刚刚好,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不想要那么轰轰烈烈地生活。太浓郁、太强烈的话我会害怕,因为它太真实,就像是有人逼你一下子去面对残酷而现实的生活一般。 所以我喜欢温和宜人的春天,和风吹拂、杨柳依依。可惜,武汉的春天太短暂,就像我的初恋,稍纵即逝。 分手的话是我提出来的。我知道柏义的抱负和理想,可是我无法跟上他的步伐。柏义沉默了一小会儿就同意了。回家时我如释重负、步伐轻快。好聚好散,再见亦可是朋友。潇洒一些,当断即断,嗯,挺好的。
一瞬间的恍惚 整理旧物时,发现了柏义的电话号码。 一年多没有联系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或许已经换了号码,或许已经不在武汉了吧。 鬼使神差我又拨通了他的电话,才知道他也一直单身。 仿佛是为了打破沉默,他说:好久不见,出来喝杯茶吧。 那是2005年的8月,骄阳似火,晒得人头晕眼花。柏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有一瞬间我有些恍惚。 他依旧是那般意气风发、风度翩翩。他那真诚的笑脸对我仍有致命的吸引力。这是上天的意愿吧,安排我们重逢,都还是单身,是因为我们前缘未了吗? 这成为我们重新交往后我最常问的问题。每当此时,他就把我往怀里一搂说:这就叫缘分啦!而我就沉醉在他的拥抱中了。 另一个出现频率颇高的问题是:为什么第一次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我。 这个问题柏义从来没有给过我正面答复。 我也不再问了,毕竟,只要我们现在是相爱的,就够了,不是吗?
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有一次我靠在柏义身上看电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 我怔了一下,身子有些僵硬。这意味着我要和他同居,意味着很多事情。重新交往快一个月了,柏义不止一次提过这个要求,都被我顾左右而言他婉拒了。 柏义察觉出我的变化,他捧着我的脸,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你经不起再多的打击了。可是你也需要更多的爱。 我凝视着他,他用更坚毅的目光回看我,我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我说: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愿意为将来做保证吗? 柏义说:是的,我承诺,我会为你负责。 我不知道还能拿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生活中没有假如 有部德国电影叫《罗拉快跑》,讲女主角罗拉去做同一件事情,却因为三个偶然的事件而造成了或悲或喜三种不同结局。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些偶然的东西,改变我们的命运。 2005年9月份的时候柏义说:我们去照结婚照吧,然后就去办证结婚。我很高兴,开始翻报纸,挑影楼。可随即我生了一场重病,柏义放下几笔大生意不谈,日夜照看我。我不让他在医院陪着我,他笑道说: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老婆只此一个。 他那天的笑容,至今还清晰地印在我脑海中。那般坦然和关爱,让我每每在怨恨他的时候,有些许疑惑。所以我曾一度坚信,假如当时我没有生那一场病,或许现在已经和柏义结婚了。可是,生活中没有假如。 10月底柏义突然提出分手,顿时我感到天旋地转,心像被人撕裂般疼痛。我问:当初我不是给过你一次机会,让你好好考虑吗?这就是你实践承诺的方式? 柏义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而且我父母也不同意。请你原谅我。 可是我如何能够原谅?我那么相信他,为他付出了一切。如今我是连自己都无法原谅了,何谈原谅别人?
无法洒脱 恍恍惚惚,身体似乎变得轻飘飘的。直到看到殷红的鲜血,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疼痛的感觉,要是死的时候也能这样毫无痛苦就好了。 女人一旦把感情和身体一齐付出时,便再也无法洒脱。我无法潇洒地挥挥手,前尘往事,尽付笑谈。 柏义开始有意躲着我,可我终究还是在他家堵到了他。我一定要听他亲口给我一个交代。站在太阳下,他一直不回答我,无论我怎样地乞求。 重病之后,我的身体一直很虚弱。突然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当时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我死了,便有机会到另一个世界继续我们的恩怨。 他送我到医院。医生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昏过去的?柏义竟然说:我不认识她,是在路上偶然遇见,好心送她来的。 我异常平静接受了他这个解释,确切说是心死了吧。以至于第二天他带了现任女友来看我时,我没有感到丝毫震惊。 这个女孩美丽温柔、单纯善良,一如曾经的我。从她的话语中我推断出,柏义及其父母,都很喜欢她。 对于柏义,或许从认识开始就是个错误。对也好,错也罢,都无所谓了,此生再不为此人伤心落泪。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福祸相依,有时,失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剪短头发,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