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实录：女大学生签下包养协议

提笔写这个故事前，我又在BAIDU上输入“女大学生包养协议”，大约183000篇相关网页立刻跳了出来。经过媒体报道后，“女大学生包养协议”的新闻被国内多家著名网站予以转载，一度跃上新闻排行榜的榜首，经过社会学家的评论和网友的议论，更成为众人热议的话题。

回忆起这个案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是一年以前，一个委托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帮她调查丈夫的婚外情。就在处理案子的过程中，我结识了郭芳，广州某知名大学大二学生。也是在此期间，我看到了那份几乎能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协议。那是郭芳亲笔写下的一份包养协议。

(一) 惊见包养协议

我静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候着“南国红豆”的现身。她是我在聊天室的一个网友，另一个身份，则是我的委托人李丽平所指的“第三者”。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让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见过那么多的第三者，面对她们我都能应付自如，但是此刻要面对的这个有点特殊，是一个还在学校读书的女大学生。我不断看着手表，思考着该如何陈述约她见面的真实意图，以及如何劝说她去退出这份不恰当的感情。

3点18分，一个斜挎着黄色背包、扎着马尾辫，身着朴素、个子不高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拿出手机，两只大眼睛不停在咖啡馆里扫来扫去。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南国红豆”。于是，我主动迎了上去。

“南国红豆”上下打量着我，茫然伸出手轻握了一下：“你就是‘会走路的风’？你可比视频里富态多了，也成熟一些嘛。”

“让你失望啦。我又老又丑又黑。”玩笑间，我们之间少了几分尴尬和生硬，坐下来要了两杯咖啡，天南地北乱侃起来。看着她爽朗天真的笑颜，我实在不忍心把话转到正题上来，可自己很清楚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思量再三，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你的真名叫什么？”我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南国红豆”迟疑了一下，吞吐着说：“这个……重要吗？”

我故意不依不饶。其实，她的名字我们早就知道了，问她不过是为转入下一个话题埋伏笔。

“哦，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郭芳，韶关的，读大二，学计算机专业。”“南国红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和我所调查到的一样。这证明她没有撒谎。

“郭芳，还记得我们在网上曾经聊过的一个话题吗？”我想“切入正题”了。

“什么话题？”郭芳又显出一脸茫然。不知道她是真不记得，还是在故意躲避。我私下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又把那个话题扯了出来：“就是现在的一些大学生为了生活去傍大款啊。”

“哦，这个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学校大把的啦。”郭芳满脸不在乎。

“那你会吗？”我看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她一脸的镇定，不过刚才的笑容此刻都收了起来。

“我？……可以不讨论这个话题吗？”她旁顾左右，像是在回避。隔了一会儿又开口了：“会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呢？都怪现在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没有哪个学生会放着好好的书不念，而去出卖自己的未来啊！”

“是啊，生活中，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主动去做情人、二奶，毕竟那是个不光彩的角色。更何况是学生呢。”我顺着她的话开始引导。

“不说了。不说这个话题了。”郭芳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许多，捧着马克杯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若有所思。

见此情景，我尝试着延续话题：“其实，第一次在聊天室里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很聪明的女孩。但是聊了一段时间，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压在心里。和你聊这个话题，也是希望从你那了解一些现在女大学生的爱情观和价值观。”

“现在的女大学生哪还有什么爱情观和价值观呀，现实得很。”郭芳简单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

“那你应该谈了男朋友吧？你这么优秀，他肯定很爱你。”我穷追不舍。

“我？我有男朋友。他不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在聊天室认识的网友。不过可惜……”郭芳毫不忌讳，却又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

“可惜他比我大很多，大20多岁。”郭芳叹了口气，眼睛望了望窗外。

“啊，大20多岁？那他还没结婚吗！”我故作惊讶，又在为她鸣不平。

“还是不说了。”郭芳有点急躁和不耐烦。

“对不起，问到你的隐私了。”怕问的太急让她提前离开，我表示道歉。

“唉，既然你都问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们只是网友。”郭芳突然又改变主义开口了。言语间，似乎还有一种诉说的冲动。我赶紧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把录音笔打开放在提包里，又把提包的拉链拉开一截。再回到座位时，有录音笔的提包那个方位已经对准了她。我又在提包上放了本杂志，准备就绪，又和她聊了起来：“看来你和他一定有个爱情故事。我准备洗耳恭听啦。”

“唉，也没什么故事。不过，我也很压抑。我们俩在网上很聊得来，我就把你当成哥哥好了，算是向你倾诉吧。”郭芳抿了一口咖啡，用纸巾轻轻拭了下唇角，诉说起来：

那还是刚刚上大学时。有一天，我和同学吵架，心里郁闷，就去上网。在一个聊天室里，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得知我是大学新生，他就说了许多以前读大学时的趣事来逗我开心，还教我怎么处理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快下线时，我们互留了QQ号码和电话号码。后来我们又在QQ里聊了几次。呃，感觉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吧。我很享受这种关心。聊了大概两个星期，我们就见面了，好象也是在这个咖啡馆。

见面之后，他告诉我叫陈铭，开了一家塑胶磨具厂。我觉得他有点显老，看起来起码有38、39岁，但他说自己才30岁，还没有结婚。第一次见面，我对陈铭，完全找不到之前在网上聊天的感觉了。可是他却总是给我发短信息、打电话，又几次开车到学校门口接我，并邀请我和室友一起去爬白云山。室友们都知道他大我很多，但都夸我，说我找了一个有钱又对我好的男朋友。

慢慢的，经不住室友们羡慕的眼光和陈铭买给我的高档手机、服装，我就接受了他。也许是虚荣心吧。我还去过他在番禺的工厂。他的员工也对我很好。一个周末，他带我和一些朋友开车去清远漂流，那天晚上……我把初夜交给了陈铭。

从那以后，陈铭对我特别呵护，还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小区帮我租了房子。我们开始同居。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业和不让我的室友知道，他每周和我在一起最多不过3次……我还为他流过两次产。其实，我们两个在一起，明显的不般配。走在大街上，人家都以为是两父女。我也问过他好多次有没有结婚，他总是对天发誓说没结，说只要我一毕业就肯定和我结婚。

若不是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他老婆的电话，我肯定会一直相信他没有结婚……知道他结婚后，我和他大吵过一次，向他提出了分手，心里很痛苦。甚至想，放弃学业自抛自弃算了。只是，我的家境不好，父亲还在我读初中时就得癌症去世了，母亲是个小学教师，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母亲借钱供我和弟弟读书，我进入大学后，曾经做过两份家教。

我和陈铭吵过之后，他又背着老婆来找我，还说他和他老婆是包办婚姻，他们本来就没有感情，我才是他的真爱！我也想，找一个支柱，来完成学业，还能有点钱供弟弟读书来减轻母亲的负担，就又无法抗拒地和他在一起。不过，从那以后，我变得聪明了，我知道这份感情肯定没有结果、也没有保障。

我算什么，我很清楚，我就是一个十足的二奶。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收起自己对他的感情，对爱情也彻底死心了。说白了，我只想从陈铭那里得到更多的钱，所以他每来一次我就找他要一次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不停的找借口找他要钱！不怕你笑话，我们之间还有一份“包养协议”呢！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他在我读大学期间离开我，我就可以要求他给我补偿！这也是一种证据，不怕他不认账。

听着郭芳讲述“爱情”故事，我有些同情她被男友欺骗。可当最后她无意中说起居然和男友签订了一份“包养协议”时，我惊讶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说，当初是同情郭芳的不幸，到这时，我猛然觉得，她不是在为自己找保障，而是愚蠢地把自己卖给了陈铭。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签订的那份所谓的“包养协议”，根本就是违法、不受法律保护的！我为她的自作聪明感到可笑和蔑视了。我宁愿相信郭芳是在编故事，不禁打断她问道：“你们还签了‘协议’？不可能吧，陈铭难道也愿意？你是和我开愚人节的玩笑吧！”

“那你等等，我拿给你看！”不知是想炫耀还是想证实，郭芳当场打开小黄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A4大小的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我接过来展开一看：“天啦，还真是一份手写的‘包养协议’呀。”

我在心里大叫起来，心猛地往下一沉，随之而来的一种兴奋又填满了胸腔。沉重，是为眼前的女大学生沦为二奶不算，还签出如此荒唐的协议；兴奋，则是若拿到这份协议，这对于我帮委托人取证将是一个重大的利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手拿着这份协议，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确定不是幻觉之后，我在心里默念了起来：

包养 协 议

甲方：陈铭(男方)

乙方：郭芳(女方)

为了维护甲乙双方的感情，不影响各自的学习，工作和家庭，甲乙双方经过再三思考，特制定以下协议：

1.甲方为乙方提供住房一套，要求至少是一房一厅，位置应在乙方所读的大学附近，房租水电等一切费用由甲方承担；

2.甲方每月支付乙方生活费：费用人民币壹万元整，乙方不得再以其他任何理由向甲方索要费用和礼物。除非甲方愿意主动赠送；

3.乙方在其大学毕业前即包养期间内(从2005年到2008年7月前)不得谈恋爱找男朋友，更不得与除甲方以外其他任何男人上床，一经发现，甲方将坚决停止本协议并有权要求乙方赔偿以前所有费用；

4.甲方要求乙方至少每周五晚上到周日晚上陪侍甲方，若甲方因工作关系，节假日等特殊情况除外，其他时间在不耽误乙方学习前提下，乙方也有义务陪侍甲方；

5.甲乙双方在三年内仅仅为男女朋友关系，乙方没有义务为甲方生小孩，故乙方可要求甲方主动采取避孕措施，如有意外，甲方应承担流产医药费营养费。(费用实报实销)；

6.本协议内容为绝对隐私，本协议只有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均有义务保守秘密，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以上协议望甲方乙方共同遵守，彼此也理应相互照顾，怜惜，体贴，理解。

甲方： 陈铭(签名) 乙方： 郭芳(签名)

2006年4月25日 2007年4月25日

看完第一遍，我定了定神，又看了好几遍。协议的最后，的的确确有两个人的签名和按下的手模，我才相信协议的存在了。从内容看，郭芳很清楚协议的权利和义务，她除了约定每月一万元的包养费用之外，也明确了自己每周陪侍陈铭的次数，并且承诺大学期间不再把自己交给其他男人。她也明白要保护自己，这从协议的第五条中表现得尤其露骨。

这时，原本想向郭芳直接表明身份并试图劝说她离开的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决定先把这份意外的收获告知委托人李丽平。没错，这份从天而降的“包养协议”，把我的心也打乱了，不知道该如何和郭芳谈了。再者，按照协议，陈铭的手中也有一份，说不定李丽平能找到呢！

郭芳一直紧盯着我手里的协议，生怕我不小心撕破。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让我想起了蒙娜丽莎那猜不透的笑容。我镇定下来，平静地将协议叠好，交还给了郭芳。

时间不早了，我结束了和郭芳的谈话，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二)接案

从咖啡馆和郭芳分别后，我一直忘不了郭芳那蒙娜丽莎式的浅笑。脑海里又浮现出三个月前，李丽平向我求助的情形。那天，我正在广州接受一家杂志的访问。电话响了，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喘气声，正想挂电话时，一个几乎带着哭腔的沙哑女声说话了：“能请你帮个忙吗？”“可以，您有什么难处请说。”我平静地回应。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去深圳找你吧。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她着急起来。“哦，我正在广州，您要是着急，就来江湾大酒店找我吧。来了给我电话。”

不到20分钟，李丽平的电话就再次响起：“我快到江湾酒店了。”挂上电话，我匆匆结束杂志的访问，等她的到来。

和李丽平见面，还挺富有戏剧色彩，是我这么多年与委托人见面最深刻的一次。出于礼貌，送走记者后，我就站在酒店门口等她。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大红风衣、戴着墨镜，手拿一份《南方都市报》的中年女人，急匆匆地向酒店门口走来。我刚想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她却对我的举动视而不见，严肃地停下了脚步，掏出了手机。我一边接听，一边笑着走了过去，做了自我介绍。

“你就是郑凡？”她很警惕，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他的助理吧？”我莫名其妙，坚定地大声告诉她：“我确实是郑凡！”“哦？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做私人侦探的，应该是戴着大墨镜、穿着长风衣，还叼着一根烟的呀。”哈哈，我大笑起来。看来，人们对私人侦探的印象，还停留在福尔摩斯的电影中。“果真那样，走在大街上，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吗？”我反问道。

确定了我的身份后，她将我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楼。在那里，她情绪激动地说起自己的婚姻：

李丽平是广州本地人。2000年，大学毕业后在家人的帮助下进入广州市某中学教书。一次，组织学生去番禺香江动物园游玩时，她不小心崴伤了脚。有个也在动物园游玩的游客挺身而出，拿出随身带的活络油帮她揉脚，还自发地领着她的学生游玩。

看着一个陌生人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李丽平很感动。这个人就是陈铭。尽管陈铭长相不好看，个子矮小，但那一刻，陈铭在她心里俨然就是一个英雄。为了感激陈铭，她主动留下手机号码和学校名字。

有了这段“英雄救美”的缘分之后，李丽平和陈铭也从相识到相知，最后相爱。当她把恋情告诉父母时，却遭到了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亲朋好友的坚决反对。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原因很简单：经过了解，陈铭当时仅仅是一个磨具工程师而已，且生性花心不思进取，1996年从老家广东梅州来广州打工后一直一事无成。

可李丽平不这么认为。男友现在还是一个“打工仔”，那是没有遇到机会；他花心，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自己爱的人；不思进取是没有人来鼓励他、监督他。李丽平想：俗话说“好男人是管出来的”，如果我用心去爱他就能感化他。最终，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陈铭，并在陈铭的老家梅州五华县举行了婚礼。

婚后一年，他们爱情的结晶就出世了，李丽平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看见生米煮成了熟饭，家境富裕的李丽平娘家便花钱在广州给他们买了套新房，还给陈铭买了一辆丰田车。儿子快两岁时，李丽平从学校辞职，说服父母出资在番禺为陈铭开办了一家塑胶磨具厂。

陈铭做塑胶磨具的技术不错，在这行打工多年也积累了不少人脉。磨具厂开起来后，许多以前的工友都来投奔他。不到半年，陈铭开办的塑胶磨具厂生意红火了起来，这也让李丽平的家人和朋友另眼相看。挣到钱后，他们又在番禺买了一栋别墅。陈铭把丰田车给了李丽平，自己买了辆奔驰。这期间，李丽平又为陈铭生下了女儿。生活富裕了，又有了幸福的四口之家，李丽平庆幸当初没有看错人。

殊不知，陈铭攀上了李丽平这个金凤凰，从流水线上的打工仔脱胎换骨变成富人之后，开始迷恋上了网络，李丽平怀上女儿时，陈铭经常混迹于各大聊天室，还与女网友玩起了时尚的“一夜情”。而在聊天室里认识郭芳时，他更是付出了真情。特别是得知郭芳是广州知名大学的高才生后，陈铭更是疼爱有加，大有“金屋藏娇”之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生了女儿的李丽平，在陈铭喝醉酒时发现了一条女人的短信：“老公，明天下午没课，你能来陪我吗？”李丽平怒不可遏，当场就用冷水泼醒了陈铭。她以为陈铭不会承认，也宁愿陈铭只是商场上的逢场作戏，哪知陈铭“借酒壮胆”，竟然把和一个网名叫“南国红豆”的女大学生郭芳的网络恋情全部说了出来，一些细节描述更让她醋意顿生。当天晚上，两人大闹一番。

余怒未消的李丽平搬出了“救兵”。她找来自己的父母劝说陈铭，也打过电话找到郭芳，骂也骂了，劝也劝了，求也求了，甚至还在陈铭的工厂里演过“自杀”闹剧。可这些在陈铭看来，都不足以让他放弃郭芳。他对李丽平说：“遇见郭芳我才觉得找到了真正所爱的人，何况她把第一次都给了我。我要对她负责。”哪怕是提到离婚，陈铭也表示愿意净身出家，他“可以一无所有，但绝对不能失去郭芳”！我想，郭芳也正是利用了陈铭对她的疯狂爱恋，才会使他愿意签下这份包养协议吧。

“坦白”了和郭芳婚外情后的陈铭，对李丽平变本加厉起来。他经常堂而皇之地告诉李丽平，他今天不回家，要去陪“老二”了。李丽平若稍加反抗，必定会招来陈铭的拳脚相加。她因此抑郁不止，整天神经兮兮。今天给我电话之前，还刚刚遭受过陈铭的毒打！

听完李丽平带泪的控诉，我能理解她今天小心谨慎的举措了。曾经深爱的老公无情的背叛和毒辣的虐待，已经让她把自己的心扉紧闭了起来。同情和怜悯涌上我的心头。我们迅及达成了委托意向，同时取消了当天回深圳的日程。当天晚上，我就电召两个助理赶往广州，着手办理李丽平的案子。

(三)确定事实

昨天陈铭刚刚和李丽平大吵过，按常理，他今天下班后极有可能与小情人见面。下午3点多，我和两个助理驱车直奔番禺，来到他的塑胶磨具厂。陈铭的黑色奔驰就停放在工厂院子里。我们也把车停在不远处大马路路口，按兵不动。

果然，5点刚过，黑色奔驰出动了。我们也发动车辆，紧紧“咬”住。陈铭的车往广州市区方向驶去，上了广州大道，又进入黄埔大道，最后经过一条小道来到了一处电子广场楼下。“原来他来这里买东西。”我们继续在车里守候。

一个小时之后，陈铭下来了。他在车门边打了20分钟的电话，随即合上手机上车，迅速发动奔驰。我们不动声色地跟着。

陈铭的车在一个高校附近的路边停了下来。我们有些纳闷：“他怎么会停在这里呢？”这时候，我猛然想起，李丽平提起的那个女大学生。会不会就是这所高校的学生呢？我给李丽平打电话询问。但她也只知道对方是个在校生，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10分钟后，一个个子约在160厘米左右，穿着时髦的女孩从校门口走了出来。她化了妆，打扮得有些妖艳，但应该是个学生。她径直来到陈铭的车前，左右扫了一眼后，轻车熟路地坐到了陈铭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

陈铭发动汽车，挂了个一档，迅即离去。我们也紧追不舍。在一个红绿灯处，我们的车再次和陈铭的黑色奔驰来了个“亲密接触”。早已准备的微型摄像机，把陈铭和女孩在等红灯时的亲昵举动全部录入。一路狂追猛赶后，陈铭把车驶进了天河城的一家咖啡馆。我和助理也一同走入，选了他们右侧的位置坐下，用微型摄像机把两人打情骂俏的情景拷贝在胶片上了。

咖啡馆的浪漫音乐撩人心弦，陈铭也和小情人痴痴缠缠达四个钟头之久。将近凌晨，陈铭搂着女孩的腰上了车，两人在车里激情相拥了好一会儿，陈铭才发动车，离开了天河城。看看时钟，已是零点20分。时候不早，我以为陈铭将把女学生送回学校。谁知道，他一路把车开进了离那所高校不远处的一个高档小区，并和停车场的保安熟悉地打着招呼。

我又给李丽平了打电话，她的说法印证了我的判断。有一次，她在陈铭的车上也发现了这个小区的停车月卡。根据我们的判断，陈铭应该在这个小区有套居所。凌晨一点，仍然不见陈铭的车驶离，我们也收工回酒店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再次回到这个高档小区，以找亲戚的名义同小区保安“套磁”。原来，早在两个月，陈铭就和一个年轻女孩租住在这里了。保安还肯定地说，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附近高校的学生。

陈铭和一个女大学生谈恋爱的事实已经基本确定了。一时间，好几个问题同时在我的脑海里涌现：那个女大学生是怎样会和陈铭好上的呢？李丽平还曾经给她打过电话，都没能使她悬崖勒马吗？学生原本应以学业为重，又何以心甘情愿地去做有妇之夫的情人呢？是真的为情，还是另有隐衷？想着想着，我又回忆起，李丽平说过陈铭是在一个网络聊天室里认识那个女大学生的。

思索了一宿，我决定也去那个聊天室去碰碰运气。但愿也能邂逅那个叫“南国红豆”的女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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