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今是”备胎”的我很幸福
瑞琳(化名)的脸圆圆的,让我联想到向日葵。因为她一脸阳光,她甚至让我依稀闻到了太阳下青草的味道。这是一个容易让人喜欢的讲述者。
爱上一个“小本本”
也许因为我长着一张娃娃脸,总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因此,早恋这种事与我不相干,甚至到了大学,都还没男生追我。一度,这让我很沮丧,很自卑。大三的时候,我曾经喜欢上班上的一位男生,鼓起勇气倒追,得到的答复是:“我们不合适,跟你站一起,我都像叔叔了,做你的男朋友我没自信。”他明明知道我的年龄啊,我只比他小几个月呢。记得当时寝室里的一个闺密死党是这样安慰我的:“哼,人家男人现在都时兴找下一代呢,他还嫌你太嫩,那是他命薄福浅,让他将来后悔吧。”
有了这次打击,我决定耐心等待我的缘分。我甚至幻想过姐弟恋,或许,我可以找个低年级男生当男朋友?那样他总不至于嫌我小吧?我的幻想竟然在我上研之后变成了现实。
研一的上学期,课程不太多,加上因为刚刚经历了紧张的考研,有意识地想放松一下身心,所以偶尔会有闲暇出去玩玩。有一次跟一帮同校的老乡出去唱歌,就在那一次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旺卢(化名)。当时我感觉旺卢对我一见钟情,因为他总拉着我跟他一起唱那些男女对唱的情歌类歌曲,唱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用热辣的眼神注视着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嘻笑着起哄,越起哄他越来劲,有时甚至还大方地拉起我的手唱。
曲终人散的时候,他就开始追我,悄声问我,能否当他的女朋友。我问他在上大几,他说大三。我不屑地说,原来是一“小本本”呀。他愣住了,不过马上会意过来:“难道,你上研了?不会呀,看着这么小。”
几天之后,我就收到了他的一封情书,他说,他不在乎我比他大,反正看上去他比我大;他也不在乎我比他学历高,反正将来他的学历会赶上我甚至超过我。好自信的男生啊,何况还有点小帅,我不免动了心,决定跟他试试,姐弟恋不正是我以前受打击时赌气幻想过的吗?
他要去北京上研我很不高兴
因为是同校,我坚决不许旺卢到寝室来找我,我也不去他的寝室,以免被各自的同学发现我们是姐弟恋。我们约会的地点只有一个:食堂。旺卢恳求:“能不能晚上一起去教室上自习?”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见过哪个研究生去教室上自习的?去教室抢座位的,那是你们小本本。”因此,每次吃饭,旺卢都把吃饭的时间尽量拖长,像在数米粒。有时,我不耐烦了,催他快点,他委屈地说:“就这点时间能见面,我都恨不得一天能吃四五顿呢。”
没多久,旺卢的同学自然发现他有了女朋友。有一次,在食堂,一个男生冲过来问他:“哥们,还金屋藏娇啊,赶快交待,女朋友是哪的?”他机智地说:“刚追到手,外系的一个小女生。”我差点要喷出饭来,看这虚荣心!他同学一走开,他就不好意思地抢白我:“笑什么笑,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外系的?你不是小女生?”
旺卢也要考研,但他报考的是北京的一所大学,他说他那个专业那所大学最强。为这个,我们闹起了别扭。我说,如果你去了北京,我们就只能分手。他问为什么,我说,本来就是姐弟恋,不容易,再加一个异地恋,我更没信心了。他说,先考了再说,还不一定考得上呢,现在吵架不是杞人忧天吗?我说他狡猾,回避矛盾。
但旺卢一举考上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对我却是坏消息。我哭哭啼啼的,他先是好言相劝,好话相哄,后来不耐烦了,生气地说:“难道你指望我永远当个小本本,受你欺负?”我觉得他好不成熟,非常孩子气,我好失望,甚至后悔不该开始这段姐弟恋。
旺卢考研的复试通过之后,没什么事了,很轻松,总想跟我粘在一起,但我却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便以忙为借口故意对他冷淡下来,我还在生气他的自私,武汉那么多大学,考研为什么非要考到北京呢?这不明摆着是想甩开我吗?
那段时间,旺卢极力讨我欢心,希望安抚我,他说,你要做论文,我帮你查资料行不行?我没好气地说:“查什么查,我的专业你又不懂。你还是去了北京再查你自己的吧。”受到我的抢白和冷落,旺卢很抓狂。
我们就这样不冷不热地挨过了几个月,就到了旺卢毕业的时候。
旺卢毕业的那个暑假,提议一起出去旅游,我言辞拒绝了,借口要做毕业论文。他很失望,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了。其实我也好伤心,根本集中不了精力做论文,每天都神志恍惚。那年9月,他去北京上学,希望我送他到火车站,我赌气没去送。到了火车该启动的时间,我心如刀绞。那一刻,我知道,我是深爱他的。我开始反思,在他考研的问题上,我是否气量太小?毕竟,事业对男人来说更重要啊。
我先下手为强背着他相亲
旺卢去北京上研之后,我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检讨自己,表达对他的思念。我们又和好如初。不,甚至比以前更热烈了。研三的那年,我经常以找工作为借口跑去北京看他,在铁路上耗掉了不少银子呢。在这个问题上,我比他主动。那时候,我生怕他经不住诱惑,被身边的女生抢跑了,经常过去晃一晃,在他同学面前表明自己的“合法地位”。
“找了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确实有点不自信。”瑞琳羞涩地笑了,像个小女生。
旺卢也在北京帮我联系工作,可找来找去都不理想,要么是单位太差我不愿意去,要么单位我满意但别人又不想要我。自信心一次次受打击,最后,我干脆放弃了去北京,加上那时候我家里强烈要求我留在武汉,我便决定留在这里。我是家里的老大,离家近点或许能对家里有些照顾。
但接下来,我和旺卢的感情又面临着考验:我工作了,他还是学生,我们俩所处的环境太不一样了。那时候,我进了一家比较大的国企,我一去,做媒的大嫂大妈都蜂涌而上,搅花了我的眼,还搅花了我的心。我一时有些惶惑了,旺卢还有两年才研究生毕业呢,他说还想接着上博的,那肯定会在北京上了,即便他不上博,参加工作,他愿意为了我从北京跑到武汉来吗?到那时候,万一我们不得不分手,我年纪也拖大了……想来想去,我心里实在没底。
我妈也劝我现实一点,不要死心眼傻等旺卢,说到万一将来旺卢不要我了,吃亏就大了,说得我不寒而栗。于是,我听了我妈的话,心眼“活”起来。我没跟旺卢提分手,但却背着他偷偷相亲了。
我惊诧地说:“呀,你这是典型的脚踏两只船呢。”瑞琳不好意思地说:“是啊。我当时也是被我妈说紧张起来了,生怕自己将来两边失塌,年龄又拖大了。”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只是先跟别人接触一下,也不跟别人发生肌肤之亲,这应该不算背叛旺卢吧,只要我小心点不被他发现就行。
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大约半年,别人介绍的那个对象觉得我总是不冷不热的没诚心,质疑我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竟然傻乎乎地实话实说,说自己有个男朋友,在北京上研,但因为对将来心里没底,就想再接触别的人。
我真是傻啊,这下子捅了马蜂窝,那个男人非常气愤,骂我是骗子,介绍人也责怪我不懂规矩。那个男人非常较真,无论我怎么道歉都不依不饶,非要我赔偿精神损失,说浪费了他的时间,欺骗了他的感情,还说要找我的领导谈,让单位里的人都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惶恐不安,又不敢跟家里的爸爸妈妈说,怕他们操心,没办法,最后只好在电话里向旺卢哭诉了一切。旺卢听说我竟然背着他另外谈了一个朋友,又气又恨,但还是立即来武汉帮我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他约见了那个男人,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告诉我,当时他跟那个男人是怎么交涉的。反正那个男人后来没找我领导告状,这事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我说:“他一定是给了那个男人一笔钱。”瑞琳满脸困惑地说:“这个是肯定的。可是,当时那男人说,除了赔钱,还要找我领导的呀。”我笑了。看来,瑞琳到现在都还很单纯。
这件事让我愧对旺卢,我提出分手。他没好气地说:“分什么手,你还想去害谁呀?你这辈子还是就害我一个算了。”
从那之后,我对旺卢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他让我离开那家单位,赶快换个环境,我就应聘进了现在这所高校。
后来,旺卢为了我做了重大牺牲,硕士毕业后,他本来可以直接在本校继续读博士,但他放弃了,选择回到武汉工作。我们这对牛郎织女终于团聚了。我那颗悬着的心也算落地了。
现在,我们的女儿已4岁了,旺卢在一家大公司工作,事业上小有建树,我们一家生活得很幸福。偶尔,我们夫妻间说到谁脚踏两只船的时候,就会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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