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小夫妻闪婚后的幸福生活 – 女娲之爱

80后小夫妻闪婚后的幸福生活

(图文无关 图片来源:凤凰网)

  2009年的第一天,也是我闪婚后的第一天,在这一天里,我快乐得像一个皇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句古诗告诉我们,皇帝都是些大懒虫,早上睡得很死,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也还赖着不肯起床。

  我在床上打了个惊世骇俗的哈欠,然后咂了咂嘴巴,又抱住了Gigi 呃,怎么没有咧?

  我不由得睁开眼睛,却发现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Gigi早已不见了。嗯,寡人是不早朝了,奈何爱妃却是朝朝都要做瑜伽呀。

  我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伸了个巨大的懒腰。床的正对面是衣柜,仍然挂着上次见到的床铃。这是挂在摇篮上面的塑料玩具,花花绿绿的,看着有点眼熟,估计我躺在摇篮上的时候,头上也挂着个一模一样的。在我们那个年代,玩具就那么几款式样,哪像现在,连奶嘴都有无数个款式。

  我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当我挠着鸟巢一样的头发,慢腾腾走到楼下时,却发现Gigi正坐在客厅中央,手上戴着一双洁白的手套,身前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

  器皿,像是在做化学实验。

  我作为一个反应敏捷的文学青年,当即心念电转,莫非是Gigi对我不太满意,正在配置断肠毒药,要来个谋杀亲夫?

  Gigi听见了我的动静,抬起头来对我说,早餐在桌子上,嫌冷的话就自己热去吧。

  我走到餐桌旁,拿起一块番茄煎蛋夹面包,嗯,我确定我不需要加热了。我把早餐胡乱地塞进嘴巴里,边吃边琢磨,Gigi老师到底在捣鼓什么?

  我聚精会神地观察了三分钟,终于恍然大悟,得出结论,原来,Gigi老师是在从事一项我搞不懂的活动。

  只见她席地而坐,身边摆着各类瓶瓶罐罐,既有青色大玻璃罐、茶色小玻璃瓶、玻璃量杯各一,不锈钢盆两个,Kitty头的模具若干,还有一个硕大的塑料瓶,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骷髅。

  在这个moment,Gigi手里拿着打蛋器,正在嗡嗡嗡地搅拌一个不锈钢盆里的淡黄色液体。

  我的好奇心极度膨胀,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大挠其头,Gigi到底在搞什么咧?嗯,作为一个勤学好问的文学青年,我的准则是,遇上不懂的东西,就一定要装懂

  于是,我嘴里塞着番茄火腿三明治,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一大早起来就做蛋糕啊?

  Gigi头也不抬地说,蛋你个头糕,我在做香皂呢,当礼物送给你姐姐。

  香皂。在帝国主义愤青电影《FightClub》里面,男主角Tyler半夜跑到美容院里,偷走从女人身上抽出来的脂肪,用来做成粉红色肥皂,再卖回给爱漂亮的女人。

  人体脂肪,打蛋器,我嘴里的鸡蛋,该不会?

  我仔细观察手上残存的三明治,谢天谢地,里面夹的是煎太阳蛋,不需要动用到打蛋器。我松了一口气,走到Gigi身旁,观赏一块香皂是怎么样炼成的。

  随着Gigi老师的详细介绍,我渐渐弄明白了,我们这个香皂,是纯天然无添加,是天生的强生的,对女孩子娇嫩的肌肤非常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这香皂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由名师打造,限量生产,实乃居家旅行,洗脸洗屁股的必备良品。

  首先呢,我们要用百分之九十五的橄榄油,加上百分之五的Bodyshop白麝香精油,搅拌成一盆混合油。当然了,如果你喜欢咸香型的香皂,也可以用百分之五的李锦记酱油代替。

  然后呢,要有一些水,再加上一些烧碱,等溶液冷却后,再倒入之前的混合油,搅拌个二十分钟左右,发生皂化反应,然后倒入模具,等它自然熟化之后,再脱模,一块华丽丽的DIY香皂,就这样大功告成啦。

  在我吃掉了剩下的三明治后,Gigi老师认为,她拿打蛋器的手有点酸,我作为她的夫君,应该有所表示。我当即大包大揽,宣称以后家里所有的粗重活计,担担抬抬,都由我一力承担。

  然后呢,我站到Gigi老师身后,小心翼翼地坐下,以免踢翻地上的瓶瓶罐罐。然后我环抱着Gigi,双手从她腰际伸出,接过了不锈钢盆跟打蛋器,继续搅拌。

  在这个moment,我心底响起了人鬼情未了的旋律,Ohmylove,mydarling,I’mhugerforyourtouch

  如此经典的场景,唯一可惜的是,我仍然没有学会周星星的成名绝技,巴黎铁塔反转再反转

  话说当日一战,我运用半甲子的深厚内力,驱动七武器中,排名仅次于离别钩的神兵利器,观众们看好了,噔噔噔噔,打蛋器!在钢盆中大肆搅拌。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盆中的神秘液体变得越发浓稠,并散发出一阵浓似一阵的异香。

  这时候,Gigi抬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对我说,好啦,可以停了。

  接下来,在Gigi老师的指导下,我把钢盆里黏稠的香皂液,先是倒进了广口量杯,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浇进模具里。最后一道工序是由Gigi老师完成的,她用一张废弃的信用卡,平平刮过模具的顶端,这样等香皂脱模出来后,底部就会非常平滑。

  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想到,不愧是我大智大勇,英明神武的Gigi老师哇。

  然后呢,我们就把模具放到阳台的栏杆上,日干它们的水分,呃,是让太阳晒干里面的水分,再让它皂化反应充分些,两三天后就可以脱模,到时就大功告成啦。

  我看着阳光下的半成品,心里想,做香皂也不难嘛。

  我想起FightClub里,Tyler的人油香皂总能卖出个好价钱,嗯,如今经济环境不好,我们应该农林牧副渔,多样化经营。做香皂,或许是份前途光明的职业呢。

  超市里一块好的肥皂,可得卖个十来块呢。我为我敏锐的商业触觉振奋不已,于是搂着Gigi的腰,问道,这样一块香皂,成本要多少哇?

  Gigi搔着下巴,想了想说,也不太贵,十来二十块吧,怎么啦?

  我呆呆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叹了气说,看来我还是当文学青年的命。

  2009年的第二天,我跟Gigi新婚的第三天,这是非常奢侈的一天。我们花了半个早上一起劳动,然后又花了一整个下午耳鬓厮磨。我怀里抱着Gigi,阳光把我们抱在怀里;我们读着各自喜欢的书,偶尔交谈几句,或者没来由地亲吻对方。

  然后是日影西斜,我们趿拉着拖鞋,下楼买菜,生火做饭。享用完晚餐之后,我跟Gigi说,我得回去啦。

  Gigi说,回去?

  我说,呃,至少得回去拿衣服,昨晚换的那些都没干呢。

  Gigi绞弄着我的手指,低声说,真麻烦,不如你把衣服全拿过来吧。

  她抬起头来,笑盈盈地说,朱 ,我们同居吧。

  我顿时醍醐灌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是通过国家认证的合法夫妻,本来就应该住到一起。而且我现在租的单身公寓,正好一月底合同就到期了。

  只是

  我挠着脑袋,迟疑地说,我住到你这,不是变成倒插门了?

  Gigi刮了下我的鼻梁,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嘛。傻瓜,我这比你那宽敞,两个人住着还省钱呢,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把原来的房租交给我咯。

  我说,遵命,包租婆大人。

  Gigi得寸进尺道,乖啦,不过你要是把工资卡上缴,我会更喜欢你呢。

  我沉吟道,嗯,也没问题,反正我不烟不酒不赌的,本来没什么就没什么开销;以前倒是偶尔出去鬼混一下的,现在都内部解决,也就省下这笔了

  Gigi的魔爪已经捏住我的上臂,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嗔道,阉了你!

  我右手抓住Gigi,左手伸到她腰间,给她挠痒。她笑着求饶,一边且战且退;我们最终跌倒在沙发上,滚成了一团。

  如果说家徒四壁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搬起家来方便一些。

  我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纵观整个单身公寓,属于我的电器只有两部:CD机跟笔记本电脑。然后除了衣物鞋袜,床单被褥,洗漱用品,就是几纸箱书了。

  这里面有几套大部头,有这两年所有的十月、收获、小说月报,有我自己公司出的健身指南,有几本朋友自己出钱印的诗集,有发表了我作品的地摊杂志,比如说《打工族》。

  就如同我一直强调的那样,我是个文学青年嘛。

  我花了一个上午收拾,然后只在南山跟蛇口往返了一次,便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搬到了Gigi家里。Gigi已经收拾停当,腾出了好几块地方,来放我的东西。

  呃,事实证明,这全无必要。

  Gigi看着门旁的有限几个箱子,一再跟我确定,我的家当真的就只有那么多?

  我真诚地说是。

  Gigi摸着我的头说,老公,你过得真苦。

  如果我是郭敬明,这个moment我会泪流满面。

  在夕阳下山之前,一切都已各就各位。我的衣服占用了Gigi衣柜的一角,我的CD机放在餐厅,那几箱书都堆在楼梯下面。

  现如今,我站在Gigi家,不,是我们家的卫生间里,打量着梳理台上的两个刷牙杯。我的杯子布满水垢,而Gigi的杯子光洁如新,干净得让人担心。

  我在镜子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

  从今开始,我们这对结婚三天,认识不到两个星期的速成夫妻,将会住到同一个屋檐下,开始新崭崭的同居时代。

  同居第一天的早晨,是从床上开始的。

  对于我来说,跟Gigi结婚的好处是,我得到了一个全自动的人肉闹钟。

  对的,闹钟,中文名叫闹钟,英文名字叫闹clock。

  相比于手机闹钟而言,Gigi具有显而易见的优势,首先她造型优美,呈流线形,其次她可自动调节音量,最重要的是,当用户想要赖床时,她不可能被随手关掉。

  我睡觉时特别怕光,所以当这天早上,落地窗的窗帘刷一声,刺眼的阳光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时,我顿时化作碎片,灰飞烟灭了。好吧,我又不是吸血鬼,我只是顿时睡意全消,坐起身来。

  楼下客厅传来瑜伽的诡异音乐,我抚着额头,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我的圣母马里奥兄弟啊,这个moment,不过是早上七点半而已。

  因为我在公司上班四年都没有升职的原因,作为安慰,我也拥有一些有限度的特权,比如说,上班可以迟到,但不能早退。但是,作为一个非常有工作责任感的文学青年,我并没有滥用特权,所以我并不是每天都睡到九点多。比如说,周末约好去玩的时候,我就会起得特别早。

  总而言之,我在公司是迟到的代名词,同事们早就习惯了。就像地震前会鸡飞狗跳的,出现许多异象,如果我今天准时去上班,同事们也会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比如说,公司就要倒闭了,今天早上发遣散费什么的。

  嗯哼,我本质上是一个宅心仁厚的读书人,我不忍心看到公司里人心惶惶,沙尘滚滚,所以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生命不息,磨蹭不止,没迟到就绝不去上班。

  那我做些什么好呢?我挠头想了一想,就多洗个澡吧。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嘞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大家一起来洗澡澡

  呃,好像唱串了。

  如今我站在莲蓬底下,让激流而下的清水,冲刷掉我身上的睡意。啊,水啊,我要歌颂你,你是人类的母亲,你是生命的源泉。没有你的话,我拿什么来泡面,又拿什么来冲厕所咧?

  在这个moment,我批判地想起了美帝国主义的反动电影,《鹅美丽啃比油替》里,对生活充满绝望的男主角,所说的那句话,“早晨的淋浴是一天生活的顶点,之后的全是下坡”。这句对白,充分反映了资本主义世界的精神空虚以及腐败堕落。

  我不得不指出,片中男主角的世界观是完全错误的,很明显,蹲厕才是一天生活的顶点。

  总而言之,为了消磨时间,我用二倍慢速来做一切的事情,洗澡,刷牙,穿衣,下楼梯,然后拿起Gigi准备好的早餐。呃,这份番茄鸡蛋三明治,明显是前天以及昨天晚上那些三明治的表亲,唯一不同的是,这次Gigi把白面包换成了全麦面包,让它的健康指数又上了一个台阶。

  我从面包里找出一粒完整的小麦,对Gigi说,你看,这是面包的种子,把它种到阳台上,等面包树长出来以后,我们就不用去买了。

  Gigi睁开眼睛,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又闭上眼老僧入定去了。

  我慢慢地吃下面包,慢慢地出门,慢慢地开车上班。路上的车子很多,谁愿意插我前面的,尽管来插吧,今天我不赶时间。

  当我踏进公司大门的那一刻,仍然迎来前台MM的一声惊呼,天哪朱编,你今天是撞鬼啦?

  我淡定地对着前台MM笑了一下,然后又像伟人一样挥了挥手。没办法,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少女们的惊呼,如果说太有魅力也是一种罪的话,我大概会被施以司马迁的那种刑。

  当我施施然走进编辑部,同事们纷纷对我的准时上班,表示了极大的怀疑以及亲切的慰问。与会同事纷纷发表意见,老王认为,我是元旦三天挠墙挠出病来了,小苏则提出建议,让大家到财务部问问,今早是不是要提前发过节费什么的。

  我作为一个非常具有洞察力的文学青年,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一种现象,就是我们敬业爱岗的Linda姐姐,竟然到现在还没来公司。这种我准时她迟到的现象,是一种百年难得一遇的

  天文景观,罕见程度仅次于日全食、狮子座流星雨,以及火星人把UFO停在路旁,到7-11戳鱼蛋。

  我坐在位置上,用脚踢开电脑主机的电源,然后挠挠头发,这个moment我想,早起的小鸡有虫吃,我今天起得那么早,能捞到啥好处呢?

  然后呢,真的就有好事发生了。天道酬勤,古人诚不我欺啊。

  事发经过乃是如此,当日,将近午时三刻,人事部的大臣来报,传老板懿旨,由于宰相linda公去医院做理疗了,告病一天,故原本由linda姐主持的面试,现由我代为举行。谢主隆恩,吾老板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当即虎躯一震,虎目圆瞪,虎虎生风,我觊觎公司的女模特,妄想面试之,再潜规则之,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当然了,现在已经娶了一个公司的女模特,Gigi老师,其他女模特再漂亮,对我来说,都只是粪土。

  没错,除非你是阿拉蕾,否则粪土就是不可亵玩的,可是作为一个热衷于观察世象百态的文学青年,我的确有兴趣远观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又将真气运转了一个小周天,脸上装出不经意的表情,问人事部的丁姐,嗯哪,这次招聘什么模特哇?

  丁姐翻了一个白眼,你傻啊,谁跟你说招聘模特了。你们编辑部上个月不刚走了一个人嘛,招个编辑。

  我翻了两个白眼,情绪马上疲软了。此刻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就好像刚捡到钱,一看是假钞,就好像刚捡到女人了,一看是李宇春。

  该怎么说呢,我们编辑部十来号人马,俱是饱读诗书之士,如果说起内在美,那绝对是钢钢的。

  可是哇,上帝是公平的对吧,他给了你一样,就不给你另一样,也就是说他永远留着一手,没把我们当自己人。所以啊,我们这些内在美的编辑,外在嘛,看上去就不那么美了。

  一句话概括,编辑部全体同仁,长得是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太像人。

  此情此景,有诗赞曰:

  庙小妖风大,

  池浅王八多。

  小苏算是本部门很拿得出手的一个了,每年公司尾牙,都是她来表演独唱。可这也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港姐而已了,平心而论,小苏长得就像钟馗他妹妹,江湖人送美名:岭南鬼见愁。

  嗯,上个月走掉的编辑MM,倒是长得像个活人。但是她为啥急匆匆地辞职咧,估计也是受不了这百鬼夜行的环境。

  总而言之,现实是残酷的,要想招一个女编辑,难,要想招一个漂亮的女编辑,那是难上加难,要想招一个既漂亮、又能干活的女编辑,那是missionimpossible。

  心念及此,我垂头丧气,心情像指针一样,从九点掉回来六点。

  丁姐高跟鞋一跺地,提高了嗓门说,姐儿,给我打起精神来,下午要开门接客啦!

  “鸠占鹊巢”这个词,用广东话读起来,就会让人产生不恰当的联想。总而言之,为了公司的面试工作能顺利进行,我这只鸠占了Linda姐的鹊巢,主编办公室。

  这个moment,我坐在Linda姐的龙椅上,意淫着自己不是朱编,而是活生生的主编。那么,我就手握稿子的生杀大权,我可以指示老王给饮水机换水,我可以拿到更高的工资,我还可以加更多班,得更多的职业病。

  今天Linda姐之所以请假,就是去理疗她那压住了枕神经的颈椎。给私人老板打工,干多少活,得多少病,就拿多少工资。

  就像古代圣贤说的那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好吧,我可不想得颈椎病、五十肩、椎间盘推出、腰肌劳损、坐骨神经痛、臀部肌肉面饼状越摊越大症,等等。总而言之,我还得坚持混日子。

  就这样,我为自己的不思进取找到了借口,然后呢,今天的第一位恩客,呃,不,是今天的第一位面试者,就华丽丽地闪现了。

  说他是闪现一点没错,因为这位同学从门外直接冲了进来,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已经大咧咧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端正坐姿,好好打量这位同学。只见他剑眉星目,面若朗月,端的是气宇轩昂;身披一件阿仙奴战衣,手戴一个碗口粗细的运动表。

  我心中暗自赞叹,如此气度飞扬,真是好一个白痴。你来踢球还是面试啊?没错,我们是个小破公司,但你敷衍一下,穿件衬衣会死吗?

  看官你道怎的?话说当日,我一看来人穿得如此花俏,不由得无名火起,三尸虫暴跳。但是作为一个淡定的文学青年,我比较擅长笑里藏刀的一套

  于是乎,我煞有介事地询问了阿仙奴同学的工作经验、薪酬要求,到了最后,我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告诉他,他的条件跟我们这次的应聘要求颇为符合,只是我对他的文字能力还不是很了解。

  阿仙奴同学一拍胸口,说,这没问题,我太喜欢文学了。

  我继续微笑,请问你比较喜欢哪个作家呢?

  阿仙奴毫不含糊地说,郭敬明。

  我心里暗忖,你应该去我姐夫工厂上班,但我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沉吟了一会,然后说,这样吧,我们最近出了些新书,你试着写写序言。

  阿仙奴斜坐在椅子里,高速抖动着他的大腿。他说,这没问题。

  我从桌上抽出两叠厚厚的打印稿,郑重地交给阿仙奴,说,写两篇试试吧,每篇一千到一千五字,不用太多。啊,这是纸跟笔,在外面那张大桌子上写就行了。

  阿仙奴慢慢坐直身子,迟疑地说,这

  我慈祥地笑,有问题吗?

  他窘迫地吞了 水,说,没问题。

  我心里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小同学,我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我只是提醒你,地球上坏人还是很多的;如果喜欢穿着球衣去面试,你还是回火星找工作去吧。

  把阿仙奴忽悠出去之后,接下来的下午,我不断接客,生意好得像古代的花魁。我的客人们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像是珍奇异兽大展览。俗话说得好啊,厕所大了,什么鸟都有。

  其中有个女同学,让我印象颇深。此同学穿得清凉,长得败火,一看就是二八芳龄,不过并非二乘以八,而是二的八次方。据她说,以前在一间小报当记者,兼职拉广告业务,现在那报纸倒闭了,只好另谋出路。

  然后有一个即将毕业的新闻学硕士,开口就要八千月薪。玻利维亚有一句民谚,意思是说,我们这儿的池太浅,养不起你这大王八。

  当然了,也有比较靠谱的。有个从成都过来的童书编辑,花容月貌,贼眉鼠眼,一看就是闷骚型,特别适合编辑这份工作;更重要的是,他干编辑已经三年了。是,公司都喜欢有工作经验的,这其实没啥好抱怨,就算是你去洗脚,也会找个熟手的吧?

  我通知这位同学明天再来公司,接受二面,老总亲自主持。他起身走了之后,我打通内线,让前台MM把最后一个客人带进来。

  一下午跟那么多牛鬼蛇神斗法,害得我元气大伤,此刻我正双目低垂,运功疗伤。咚咚咚,敲门声响了,抬起头来的一刹那,顿时眼前一亮,整天的萎靡一扫而光。

  哇!90后美女啊!

  我心中不由得暗喜,多米尼加共和国有句谚语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一两个艳鬼

  在这个苦尽甘来的moment,该MM倚门而立,双手下垂,紧紧抓住一份简历,眼神畏缩不前,嘴角的微笑像是惊弓之鸟,一有动静,就要吓得哗啦啦飞掉。这副表情一如小媳妇刚入门,真是我见犹怜。

  她身高目测是160cm,娇小可爱,青春无敌。她上身穿一件得体的小西服,下面是稍微浅色的裙子,然后是黑丝袜,黑高跟鞋。

  如果说Gigi老师是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美,那么眼前这个mm,就是逆来顺受、小鸟依人的美。

  拓海有一句名言,美女都是面善的,果不其然,此刻我只觉得这个小MM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对了,她长得像萧淑慎,《第一次》MV里那个,当然了,是吸毒之前的萧淑慎。

  我当下龙颜大悦,招呼她过来坐下。

  小MM仍然不敢抬起头来,保持着四十五度的俯角,慢腾腾挪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我露出怪叔叔的招牌微笑,对她说,小朋友,叔叔带你去看金鱼。

  当然了,这句话只是在心里说的,实际上我作为一个人面兽心的文艺青年,此刻一本正经道,你好,请把简历拿给我。

  小MM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迷茫,像是脑子有点不够用,又像是听不懂我二甲的标准普通话。

  两秒钟之后,她突然醒悟了一般,哗啦啦站起身来,弯下腰,把手中的简历递给我。

  之所以站起来是“哗啦啦”的,因为她把身后的椅子也带倒了。

  小MM大惊失色,慌忙扶起身后的椅子,脸上的表情更加窘困了,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她低下头,用更低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小MM的声音也很好听,她说对不起,我说kimochi。

  当然了,我只是在心里鸟“跃”一下而已,脸上仍然是不动声色,装模作样地拿起她的简历。

  简历上的照片比真人更加“幼齿”,我仔细端详一番,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姓名一栏。呃,见鬼了,这小MM真的姓萧。性别女,民族汉,生日1987年×月×日,还好啦,差三年才算是90后。

  毕业院校,××大学文学院外语系英文专业,咦,原来是我的半个师妹。

  嗯,那以后就叫她萧师妹好了。

  简历剩下的部分,无非是什么TEM4,校报记者,二等奖学金,这些经历在招聘时,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你的简历看起来没那么空旷。

  当我放下简历时,萧师妹仍然低着头,把眼神聚焦在办公桌上的某处,像是个上课走神的小学女生。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提醒她道,萧同学?

  萧师妹仿佛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第一次正对着我的脸,开口说道,啊,到!

  就在这一秒,天雷勾动地火,我被十万伏特击中,顿时雷得是灵魂出窍、呆若木鸡。

  她长得如花似玉,一开口之下,牙齿却黑得令人发指,俨然一个小型煤矿……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萧师妹脸若桃花,唇如红玉,任谁也想她该有一口糯米银牙;谁料到,她的牙齿竟然是奇黑无比,齿缝间像是塞满了煤屑。

  苍天啊,大地啊,圣母马里奥兄弟,雅典娜女神城户沙拉,把这样一副烟屎牙,装在这样一个美女身上,你们是在集体恶搞吗?

  当其时,我观牙不语,惊呼命运无常不可战胜。

  我向gigi展示这伟大的杰作,这些金属部件,全部是由表姐夫的工厂压铸的;至于上面花花绿绿的颜色,还有这些图案,是由我跟表姐合作完成。嗯,均匀漂亮的这些,都出自我表姐的巧手;而另外像鬼一样难看的部分……你可以当成是抽象主义的画作。

  我高高举起这个床铃,就好像我举起的,是下半辈子所有的幸福。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gigi,我们从小认识,分开十多年后重新遇上,竟然还有结为夫妻的幸运。就像你说过的那样,这都是上天的计划。因为我做了一些你无法原谅的事情,这个计划出现了一些波折,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会站在这里。

  我松开手,把床铃扔到地上,它没有碎,坚固一如我的决心。

  我深深呼吸,接下去道,但这并不表明,上天的计划是错的。恰恰相反,上天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清楚认识到这一点:地球上有好几十亿女人,而你,却是我唯一正确的选择。

  我从裤兜里掏出戒指盒,然后再单膝跪地,嘿,我可是有经验的人士。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喧闹,萧师妹、表姐、表姐夫、掉头回来的拓海、老王、小苏,还有今天来助阵的所有同事,还有路人甲乙丙丁,纷纷叫嚣道,答应他吧!

  摄影部的同事拿出长枪短炮,要拍下这爱情故事里,最为经典的moment。

  我打开戒指盒,里面仍然是那枚kitty,的确是很小的一粒,但并不妨碍它跟阳光一起闪烁。

  所有的背景都淡去了,地球上只剩下我和gigi,而我正在向她告白,用尽世上所有的抒情。

  我抬头凝视gigi眼睛,答应我,不离婚好吗?

  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她伸出手——

  好啦,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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