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苦女”自由放纵后的悔恨

　　那天在街头，刘川对我说回头是岸吧，过平淡的生活。我对他嫣然一笑：“平淡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只能算是中场休息。”

　　刘川继续苦口婆心：“好好过日子，大不了我娶你。”我甩给他两个白眼球，刘川乐呵呵地接下了，然后招了辆出租车，对我说：“上车吧，小姐。”

　　我们住同一个小区，在同一个写字楼上班，还是一起打的的“拼车”伙伴。三年的时间，我们对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以互相胡乱开玩笑，可是距离，也是保持在恰恰好的一步之遥。

　　刘川也许有些喜欢我，可是我对他不来电。他太秀气像个书生，而我喜欢生猛的男人；他胸无大志，而我不甘平淡。所以我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我并不就此认为我的世界比刘川的精彩。三年有过五次恋爱，但追究起来，他们甚至算不上我真正的恋人，大家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害怕那种一夫一妻、一饭一粥式波澜不惊的小日子，只是一个成年人的寂寞和欲望，靠没有爱的性来填充，是可悲还是可怜，我也说不清，但欲望一旦倾斜，便无穷无尽，难以自控。

　　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的第一个男人叫宏靖。我工作第一年就结识了他，他帅气多金，唯一的缺点是举止不雅。我忍不住责备他，他竟然拉下脸来，对我嚷嚷：“不过是露水一场，得过且过，哕里哕嗦干什么？”我当场就被他说哭了，我说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爱情，宏靖摇摇头说：“对不起，我让你误会了。”

　　和宏靖分手的那个晚上，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在露天阳台上不管不顾地淋雨，结果被住在对面楼层的刘川发现，他过来砸门，直到亲眼看着我喝下他为我熬的姜汤，才放心离去。刘川高高的个子，略瘦，戴着黑边的眼镜，头发浓密地向上生长着，给人特别健康和朝气的感觉，而他的出现正好成了我伤口的创可贴。我向他倾诉，以为他会安慰我，可他只是在一旁默默抽烟，最后不成不淡地说一句：“既然分手了，就别再想念了。”

　　刘川不知道的是，我更想念的是宏靖带给我的身体快乐，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开发了我，知道怎么轻而易举带我登上情欲的巅峰。无数个夜里，我都要搂着宏靖用过的枕头才能睡觉，可是上面残留的味道让我伤心落泪，也让我倍感寂寞。

　　性生活得不到满足

　　几个月之后，在刻意忘记了宏靖带给我的伤痛之后，我又认识了一个男人，他是同行业中的精英，粗犷型的，能够满足我对男人的所有幻想，而他却认为爱情是比钱还要俗气的东西。

　　跟精英男分手后，我的心越来越凉。我跟刘川说爱情是悲哀的，刘川回答我：“爱情也许有悲哀的成分，可是它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最值得珍惜的。”

　　那时候，刘川一直以为我还沉湎在第一段恋情的伤感之中不能自拔，所以对我百般怜惜，而我有意对他隐瞒了跟几个男人交往的事情。也许我有些在意刘川对我的看法，但即使是朋友，也有保留隐私的权利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像我这样因为各种原因在性生活上不能满足的女人，被称作都市“性苦女”。我们因为性而痛苦、压抑，对于我的行为我同样有羞耻感，可羞耻之心抵不过残缺的激情，一次又一次，我跟他们之间交往的动机越来越简单。我释放了因为寂寞堆积起来的情欲，可是也有失落，因为他们远远比不上宏靖带给我的悸动。

　　交换男伴游戏

　　我甚至参加过一次荒唐的交换男伴游戏，但是因为我的顾虑，最关键的时候，游戏没能进行下去。我逃离，是因为在酒店的大床上，我突然想起了刘川，想起他说过的“爱情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28岁生日那天，我终于成了刘川的女朋友。我答应他是因为我累了，也许我的生活需要一股清新的空气来激活。 吃生日蛋糕的时候，我故意往自己的唇边涂上奶油，引诱刘川来亲我，可他只是拿起餐巾纸帮我擦掉，虽然眼神温柔得滴水，我却在心里大骂他是大傻瓜。

　　刘川带给我的感觉跟那些男人全部不一样，他很执著，也很纯情，恋爱两个月的时候，仅仅拉过我的手，我们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拥抱。每次他抱着我，男性特有的体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抱住他不肯放手，他就像哄小孩一样哄我：“乖，放手，听话。”

　　刘川说，我终于肯跟着他过平凡的日子了。有时候，他却又惶惶地问我：“你不是为了中场休息才跟我在一起吧？”我说不是，可心里很不安，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面蠢蠢欲动的渴望。我对刘川说：“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容易低估我们的本能，高估我们的心灵。”刘川好像听不懂我的话，或者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他把我们结婚的事情提上了日程。他说结婚一年后，我们就生一个漂亮的宝宝，然后过幸福的日子。他把一切都设计得那么美好，可真的会美好吗？

　　单身的日子

　　我开始逃避，有意无意地给刘川灌输一些思想，比如，在现代这个社会，谁都比谁更有欲望，谁都比谁更害怕束缚。刘川问我：“你说的束缚指什么，是婚姻吗？”我模棱两可地说：“有时候可以指婚姻，有时候又不是。”刘川问我：“那你想跟我结婚吗？”我说不知道。刘川的神情瞬间暗了下去，就像一颗将要熄灭的蜡烛，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心疼。

　　那一天，刘川喝多了酒，我把他送上床之后，依偎着他躺了下来，但刘川还保持了一丝清醒，跟我说如果做了那种事，我就得立马嫁给他。我问为什么，他说他要为我负责。我突然感到沉重，眼前的男人和这沉闷的夜，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明白了，自由才是我想要的，我渴望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

　　我对刘川说：“现在我还不想进入婚姻的围城。”刘川睁着通红的眼问我：“你怎么就能肯定婚姻是个围城？”我无言以对，默默地起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刘川给我发来短信：“我答应你，给你自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经过了一夜的思想斗争，或者这算不算是分手告白，总之那之后，我们的“拼车”行动解散了。我曾无数次眺望刘川的住所，竟然不见他的踪迹，问他同事，才知道刘川申请去了另一个地方办事处。

　　我又过起了单身的自由日子，可是我发现很多事情随着刘川的离去都变了，我不再随便接受男人的邀请，觉得一夜销魂也没有多大意思。

　　放纵和自由带来了什么

　　周末的傍晚，在大街上，我意外地遇见了宏靖。宏靖告诉我，他改掉了自己的陋习，那时候因为幼稚，觉得被伤了自尊，觉得我不是全心全意爱他，他才忍痛断然离去。也许是因为旧情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感，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个我们第一次彼此交付身体的护城河边。暮色洒落，宏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突然就不能自制起来，冲上去吻住了他，没想到，宏靖却推开了我。

　　那一瞬间，我觉得既狼狈又难堪。我在做什么？是因为前缘未了的遗憾，还是索取无度的悲哀？一种巨大的厌倦感就这样浸入我的全身。宏靖等我的情绪安定下来，和缓地说：“我跟老婆结婚后，又找过其他女人，人真是无法满足的动物，所以总是受不了诱惑。但经历这么多次，我却觉得越来越无聊，看什么都似缺乏色彩，我总算明白过来，其实多次外遇也是一种自我寻找，欲望永远没有止境，终会有索取无度的时候，除非你让自己觉醒、刹车，然后返回去寻找能继续生长的力量。”

　　宏靖仍有很多机会和别的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但他说他没有这样做了。我静静地听着，我在想，我想要的所谓自由到底带给我的是什么，我的生命力好像渐渐在萎缩，我的世界越来越苍白，宏靖已经找回了他力量的原点，而我的原点在哪里呢？

　　我和宏靖像老朋友般挥手告别，看着他的身影融人浓浓夜色里，我对刘川的思念排山倒海而来，那样的一种悸动，让我内心澎湃，让我的眼睛安静而又焕发光彩。

　　我决定放下眼前的一切去找他。不管结果会怎样，人的一生，总该为感情付出点什么吧。至于平淡或者激情，我已不再去考虑。人要走的路，最对的就是走向内心，寻找让自己安宁的力量，而之前，我一直走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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