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富豪不偷腥可信吗?
倾诉人:叶锦绫 女 38岁 公司财务
记录人:本报记者 陈琳
正如叶锦绫自己总结所说,别以为她看似波澜不惊,在井井有条的叙述之下,却是一颗极力掩饰焦躁不安的心。我能理解,在那个太阳初升的清晨,她有多么希望自己的爱情也能如日初升。
黄浦江畔的相遇
2006年秋,我受某著名电视台之邀参与录制一档财经类谈话节目,演播厅内商界精英云集,星光熠熠。事后,在主办方举办的招待晚宴上,各大公司代表交杯换盏。末了,沪方老总凑来我耳边,以一杯灰色幽默式的牵线酒压轴收场,说:“锦绫,看我这拖家带口的,咱们恐怕是有缘无分,有心无力了,今儿个我忍痛割爱,给你介绍个真正单身的汉子。”
顺着老总手指的方向,我的目光落在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士脸上,他礼貌而低调地微微颔首,感觉气质好过长相,老实说,那一张似抽象画般棱角不明的脸,是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给女人以海风拂面的清新感的。小聊片刻,我只得知他叫秦有顷,在上海某制药厂担任管理职务。
不便拂了上司的好意,次日,我和秦有顷约在黄浦江畔的英式咖啡馆小坐。结账时,我挡住他递给服务生的信用卡,“AA吧,借鉴外国友人的做法比较好。”
“现如今像你这么独立的女性真是不多见了呢!”他连连称赞,眼光里带着欣赏,“这顿我请,下次你请,我们轮着来如何?”
虽不予明确的反驳,他却趁机巧妙地抛出了再次邀约的绣球。
一段时间的你来我往中,我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秦有顷精心挑选的礼物,像新款蒂凡尼首饰,当季巴宝利香水,以及附有梅陇镇广场购物单的纯羊毛衫。每每翻开吊牌后页的价格,我都惊讶得下巴着地,他却笑而不答,保持神秘。
离婚后这七八年光景,对有钱的男人,我多是敬而远之,保持友好的距离。说起过去长达6年的贵妇生涯,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好运是有限的。作为土生土长的武汉女人,顺风顺水直至大学毕业,和父母莫逆之交的独子交往时,我甚至没有过一次值得往后用来回忆的恋爱经历。觉得对方人好,可以过日子,大概是我们那个年代人们择偶的共同标准吧,何况,前夫的家境可不止过得去那么简单,用如今时髦的词来说,我的婚姻叫作嫁入豪门。前夫子承父业,在建筑行业赚得盆满钵满;我们的儿子聪明伶俐,是当时红极一时的小演员,夫良子孝该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全在我身上开花。
关于我的离婚故事很老套,那一年,儿子被剧组导演相中,我请假数月陪着外出拍剧,矛盾就肇始于此。在一件不属于我的女性衣物公然在自家衣柜飘曳时,我的末日就到了。
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对比当年热闹的婚礼场面,着实让人难过了好几年。失婚让女人睿智,我感谢过去,叫人越来越清楚自己想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他一定是与我志同道合者,囊中羞涩也没关系,文质彬彬即可。
这些年来,我的大多数相亲也都是一场场和风细雨,见过一次便散了,唯独秦有顷是个例外。我喜欢在他“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开场后,一口气将烂熟于心的诗句背诵至完,“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都说文学有穿透力,看来不假,这的确俘获了我的芳心。
我们的《致橡树》,我们的巴菲特,我们的生活理想,胜过他送来的昂贵礼物。
姹紫嫣红的两年
后来我才知道,秦有顷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资产千万,他可不是什么药厂普通管理者,而是股份公司董事长。
上世纪90年代,他去国外发展,8年时间赚足了第一桶金,其间他在地铁沿线买了不少地,拆迁兴修时,安静地荒芜了多年的土地,一夜暴涨几十倍。颇有战略眼光的他紧接着在开发区投资建药厂,财富从此滚滚入怀,他成为名副其实的业内巨鳄。
回忆起自己的发家史,秦有顷不得不承认上天对他颇为眷顾,唯独在婚姻这个问题上,他不怎么顺。在国外那几年,前妻跟抢先一步发财的高价股男人跑了,留下他这只潜力股鏖战江湖。这些年,他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上海女人太现实,那种生就的高高在上、小资以及骨子里的优越感,叫人畏惧。想在他身上打主意的外地女人也不少,一口一个秦总叫得温柔慷慨,看上的却都是他的钱。感情这东西,要么够不着,要么不得法,他的心就像一条湿毛巾,拧来拧去,水滴了一地。
看来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在秦有顷的真实身份暴露后,我的心凉了半截――又是个有钱人,还不是一般地有钱,估计这样的商人,生活定是丰富多彩。我感觉我们之间就快结束了。
就在2007年底,秦有顷做了一件令我心潮跌宕起伏的事儿,当着我全家人,他郑重其事地向我求了婚。我实在有点意外,一口回绝了他,在场所有人无不惋惜,他长叹一口气,大度一笑,“没事,我等得起。锦绫你就认准了一点,撇开金钱的光环,我秦有顷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需要有人爱,有人疼。”随即,他又恢复了平静安详。
我不停问自己怕什么。交往至今,除了牵手,拥抱,我们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过,如果怀疑这个男人带着不良企图,连时间也可以证明他的真心了吧。我不禁哑然失笑,和他相遇,相知,相爱,可能就是命,摆脱不了的命。
去年,我找准机会,调动到上海办事处,正式和秦有顷进入了预婚状态,婚期大致订在四五月。
不得而知的秘密
好不容易下决心把和秦有顷的关系定下来,五月,地震了。他以企业股东身份带头捐资一百万,迅速组织药品、人力、物力,准备出发深入到灾区。临走前的夜晚,他以男人交心式的口吻对我说:“天灾人祸面前,国事大于家事,不宜谈及婚事,请你理解。”他的形象在我心中愈发伟岸了,那一刻,我认定他就是我想托付终身的人。
忙乱一直持续到夏天,秦有顷和前妻的女儿要去美国念大学了,他征得我的同意,抽空亲自送女儿过去。这次踏出国门就是3个多月,等国外的新鲜空气吸足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回国来,还拿着女儿不适应海外生活当挡箭牌,并屡次三番去探亲。
那些天,我失眠了,严重不满他将我晾在一边,从此不再提及婚事。我觉得委屈,又倒霉,一种不好的念头腾空而起:秦有顷一再推迟婚期,该不会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另结新欢了吧?
我是女人,自然也会起疑心,于是,我临时恶补来一些侦查伎俩,干起了爱情侦查队员的工作。可观察了很久,秦有顷没落一个把柄到我手上,两部手机总是规规矩矩摆在桌上,所有电话都是当着我的面接听,从不玩躲猫猫的游戏。他这个人谈兴很浓,除了拉拉家常,喝喝黄米酒,几乎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更别提过分的生理要求了,连朋友们都说,在老秦心里,女儿第一,酒第二。
那我呢?他到底把我排在第几位,把我当什么人看待?我很是不解,逼他无论如何给出几条合理的解释来,哪知他含糊其辞,说上一堆什么“佛有五百年的耐心,我有,你也该耐心等待”之类的禅语,跟我打起了哑谜。所谓一物降一物,我还真拿这样的他没了辙。他要我等,又不给理由,说他本质败坏吧,可人家连一次越轨行为都不见,若是变了心,他又哪来大把的时间和我聊天说话?更要命的是,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很正常,一看就知有情调,有正常的需要。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男人变成了一个神秘的盒子,让我既爱又恨,他的确是个好男人,却一再叫我等待,我等得起吗?还要等多久?全是喜忧参半的问题。
(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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