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女人:情人和丈夫我都想拥有
讲述人:莫愁(化名),女,34岁
采访时间:12月9日
采访方式:QQ
采访人:记者张落雁
我打开窗,一阵风猛然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报纸猎猎作响。天际边一团团如墨般的阴云越积越厚,似乎已承受不住重压摇摇欲坠。
世霖安然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似乎无意地抬起头说了一句: “快下大雨了,就不要出去了!”我的心一颤,扶住窗框的手紧了紧。“没事,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我早去早回!”透过穿衣镜,我清晰地看到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里竟隐隐有着失望和伤痛。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带着满腹的不安,我走出小区,往左一拐,已有车等候,打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安平苍白消瘦的脸颊。或许看到了我脸上的抑郁,他挑了挑眉问: “怎么,舍不得了?”一边启动车子,那个家远远地被抛在身后,越变越小。
是的,世霖是我的丈夫,而安平是我的情人。也许大多数人都会唾弃我的行为,但在责骂我之前,先听完我的故事好吗?
[上篇]
昨夜水痕深落梅吹雪乱
噩耗
整理完行李,看世霖还在熟睡中,我不忍心叫醒他,就悄悄地离开了家赶往机场。刚坐上飞机,就开始想家,不禁自我嘲笑了一番:女人啊女人,有了丈夫和孩子以后,就没有了自己。
开了三天的会,不免觉得有些疲倦,最后一天,拨打世霖的电话,却怎么都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莫非他手机没电?室外的天气阴沉沉的,阴郁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蒙蒙地打起了瞌睡,却不想噩梦连连,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额上布满了冷汗。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催命般焦急。 “宝儿出事了!”是妈妈心急如焚的声音,嗓子竟还有些许的嘶哑。我的心猛然抽紧,一口气竟上不来,差点就昏厥过去。也不知道是怎么订了机票,怎么上了飞机,怎么赶到了医院。我看见了小宝在重症病房里虚弱的样子,身上插满了管子,没有了平日里活生生的朝气,没有了调皮的笑声,灵动的眼神……
小宝再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坐都坐不住,世霖搂着我,眼里布满了血丝,却依然维持着镇定。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呀!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声嘶力竭地捶打他,我明知道这个时候他也痛到极点,可若没有这个发泄的渠道,我会急疯。他眼中的痛一点点渗了出来,似乎还有复杂的情绪,我没有看懂。 “都怪我,因为公司的事情耽误了半个小时,去接他的时候,小宝自己走了,没想到居然会出车祸……”不安、心慌、恐惧,祈祷了一个晚上,可那娇嫩的生命还是离我们而去。抱着那冷冰冰的身体,我晕了过去,不愿意再醒来。
梦中,小宝一步步朝我走来,伸着手要抱,我刚想把他搂在怀中,却不能自已地醒来。现实终归是现实,孩子已经与我天人永隔,我却还要在这个尘世中忍受伤痛。世霖看我醒来,关切地问: “饿不饿,你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好歹喝点粥。”看着他憔悴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我必须坚强起来,毕竟我不仅仅只有小宝一个亲人。
真相
再悲伤、再痛苦,日子照样一天天过去,不会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而停留。我突然很害怕回家,害怕面对没有小宝吵闹声的家;害怕面对世霖刻意展示的微笑,笑着笑着却变成了苦涩;更害怕彼此的沉默,仿佛一静下来,痛便弥漫心头弥漫整个空间。
我越来越多地逗留在办公室,找各种借口加班。装得很平静很正常,却还是逃不过同办公室的安平的眼睛。他还没有成家,却有一双敏感的看透世事的眼睛。一同加班的时候,他会帮我泡一壶龙井,慢悠悠地说: “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亲人。”有时甚至会读上一段佛经,让我痛楚不安的心得到稍许的安宁。于是,安平成了我的蓝颜知己,有什么烦恼总会一股脑地向他倾倒,但此情无关风月。渐渐地,我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恬淡,也能平静地面对世霖。看到我渐渐有了笑容,世霖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几乎摧毁了我的整个世界,爱与恨在一瞬间错位。那天,世霖把手机落在了家里,我并没有在意。只是接连三个短信的提示音,吸引我过去看了看。当我翻阅出那几条短信时,我彻底傻了。 “霖,你准备与我彻底断绝关系吗?你太狠心了!” “霖,你再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找你的妻子,告诉她我们所有的事情。” “霖,你别忘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因为和我幽会,你忘了接儿子,你是害他的凶手……”我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连鲜血溢了出来都不自觉。真相是那么不堪入目,可我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是那么的残忍,残忍到剜了我的心还不够,还要把它置于烈火上焚烧!
世霖回来时,一看到我手中捏着他的手机,看到我苍白如鬼的脸色,一下子就懵了。他走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我抬起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扇了过去,他的脸上顿时印上了红色的指印,我冷冷地说: “这个巴掌是替小宝打你,他的爸爸沉醉于温柔乡,却把他送上了黄泉路!”他捂住脸,没有躲开也没有反驳。我再一次打了他: “这一次是替我自己打你,你背叛了爱情,背叛了婚姻,还让我失去了儿子!”说完这些话,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平息了很久才冷静地甩出一句话:“准备好离婚吧!”我甩门而出,他依旧站在那里,成了化石。
[下篇]
碧窗幽恨生离肠寸寸断
原谅
那一个晚上,我找到安平,到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仿佛只有醉死过去,才能不再痛苦伤悲,才能不面对这千疮百孔的现实。沉睡过去时,隐约还记得我楼着安平哭得悲痛欲绝,而他怜惜地拍着我的背,目光温柔如水,犹如父亲一般。那几天,若不是安平时刻陪着我,我想我会寻短见,或者疯掉。只有在他的怀里,我才能安然入睡,不做噩梦。我却忽略了,在我痛苦的时候,也把安平拖入深渊。
没有料到上天就是这么会作弄人,我突然呕吐,吃不下任何东西,在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已经怀孕一个多月!我恍恍惚惚地回妈妈家,恍惚地说不要这个孩子。爸爸妈妈看着我,露出万分难过的表情,他们说,好,明天陪你去医院。
第二天一早,世霖竟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冷冷地问: “你来做什么?”他却直直地跪了下来说: “留下这个孩子吧!我千错万错,可千万不要把对我的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也许是小宝和我们的缘分未绝,上天让他重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本不想听他的任何言语,可这一句却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从没听世霖说过那么多话,似乎一辈子的话都在这一天说尽。他说,让我为他生下这个孩子,他会给这个孩子最好的,用全部的心力爱他,以补偿对小宝的亏欠。他说,到时候任由我自己选择去留,他不会勉强我……我很想把他赶走,然后决绝地打掉孩子,可为什么我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移动不了分毫。
世霖把我接回了家,小心翼翼地对待我,仿佛我是易碎的琉璃,经不住任何的碰触。有时睡到半夜醒来,却发现他惶惑不安地盯着我,好像害怕失去我。一次,在厨房里不小心打碎了碗,捡起碎片的时候,正好让他撞见,他惊恐地冲过来夺走碎片说: “你想干什么?”我哑然失笑: “只不过打碎了碗。”他放下心来,手却因为用力太猛割破了皮肉。替他包扎的时候,他盯着我发呆,我问他: “怎么了?”或许这语气是出事以来前所未有的温和,他竟流下泪来,一直滴到了我的手背。 “你不知道,我多想拿我的命来换你这样的对待,换你能原谅我!”他轻轻地说。我转过头不作声,可我心底却有什么一片片地被融化掉了。女人就是这样,再狠心,还是容易心软。他尝试搂住我,我没有拒绝。
两难
孩子降生的时候,世霖欣喜若狂。是个男孩,长得很像小宝,我们欣喜得流泪。也许上天注定给我们机会,重新来过。理智上,我觉得不应该原谅他,他犯下的错误太大太令人伤心;可上,我却无法再说出“离婚”两个字,毕竟曾经我们是那么的相爱,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所有。而如今,我们又有了孩子,我怎么忍心抛下他,让他一出生就失去父亲或母亲呢?
他握住我的手说: “别离开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的眼里有太多的期待和希冀,我情不自禁地点头。他开心地抱住了我,脸上有满足的表情,似乎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几个月后,我去上班。安平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消瘦,仿佛生了场大病。我脸上幸福的表情在见到他之后就消失无踪,是的,丈夫亏欠了我,而我亏欠的却是他。他冷冷地笑了笑说: “恭喜你啊,破镜重圆!”那笑容竟然比哭还难看。我难过地低下头,却不能给他任何回馈或承诺。
第二天,安平请病假。从另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同事口中得知,安平的父母原本为他安排了一场婚礼,他也准备接受这个婚姻,最后却以逃婚收场。算了算时间,正是我出事的那段日子。我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若安平不幸,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
急匆匆地去看他,却发现他自暴自弃地醉酒躺在床上,原来爱情竟有那么大的魔力,能让一个熟读佛经的人依然看不破尘世,无法淡然处之,宁愿陷入深渊。他浑身发烫,却不愿意上医院。我的心如被烈火焚烧,忍不住对他说:“我最爱的是你!为了我,你要保重!”他突然睁开眼睛,竟是从没有过的晶亮,孩子气地问: “真的吗?你不骗我!”我的喉咙间万分苦涩,却依然吐出两个字:“真的!”
就这样,我陷入两难间,瞒着丈夫与安平交往。明明知道这样做只不过是饮鸠止渴,可我如何才能了断这件事情?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一个是深爱我的男人,只要不伤害这两个人,我愿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吞下剧毒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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