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一座忧伤城 – 女娲之爱

情是一座忧伤城

我决定回至城。

  杜宛然说,陆沭你不要冲动,出国的机会来得不易。我虽是想念你,却不能够耽误你的前程。

  我问,宛然,你可否愿意同我过罢一生?

  愿意,只怕你往后会后悔。

  我笑,宛然,我回去就把婚事定来吧,再是也等不及来。

  她不言语,我听见微微释然般的叹息。

  飞机驶往至城,我的心早已飞到宛然的手边。这样的想念她,欲罢不能……细算来,我们已在一起有十四年的时间了。

  亦是时常记起宛然少年的模样,短发慧眼,明眸皓齿,甚是讨人欢心。她坐在我前面,手指会不安分的递来糖果和纸条。笑起来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那时尚在母亲病逝的阴影里无法逃脱。她是带着救赎的光,瞬时将我生命照个通透。宛然在我怀里,笑靥百媚。我发誓待她好一辈子。粉拳砸来,嗔怪我胡言,眉眼间却是掩不住的喜悦。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想的简单美好,只愿在一起,互相取暖。

  从那时起,我在心里暗暗决定,将来定混出个样子来,娶宛然做我娇美的妻。之后,我们各自考到不同城市。关系一度紧张。虽是相离不过百十公里,交通往来十分便捷。却是贪于大学生活的繁华,将她搁浅。分手是宛然提出来的,电话里我听见她平静的讲出两个字。我没有过多的挽留,之后的半年里,与不同的女子在不同程度上交往。偶尔会记起宛然,有小心的愧疚和想念。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听说她过的也还不错,聪慧貌美的女孩谁人不喜欢。假若,不是我父亲车祸去世,恐怕这辈子也真的是错过了。

  宛然听到我父亲去世的消息,急匆匆从学校赶回至城同我相见。我颓废且敏感,说她是来看我的笑话。宛然径直走来拥抱我,陆沭,你要坚强呵。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只这一句,全部的防范都被瓦解了。我抱着宛然,亦是抱着唯一的希望。宛然说,我是她受了伤的小兽。爱惜都不够怎么舍得离开?

  我不再辜负她的任何,伴着走过最难时段的人总是她,这是宿命。

  宛然来机场接我,半年不见她又是瘦了大圈。她笑,定定地站在那里,我跑过去拥抱她。我可人姑娘的眼泪久滴落在我手指上。

  宛然呵,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大学毕业后,我留校读研究生。宛然回到至城,在我叔父的公司里工作。我的生活费用在父亲去世后大部分是由叔父支付的。他不过大我十来岁,奔四十的男人,甚是有能力,把一个快要倒闭的小厂搞得红火。宛然在他那里,定是会少受很多的苦头。

  我搬到宛然的公寓,几十平米的小房子,被她打理的舒适温馨。看着宛然在一旁为我忙活,心里亦是坦实知足。轻轻的拥抱她,下巴抵住额。宛然说,陆沭,既然决定要回来久不许再离开。这些年你不再身边,我变得敏感多疑,像是老了很多岁。害怕寂寞和分离。我心疼,将她抱紧,融进血肉里般,宛然对不起,这余下的几十年,我必须同你在一起,。即便是死亡都无法把我们分离。我顺势吮吸宛然的手指,吮到一枚戒指。白金似的指环镶着小克钻石。精巧细致。宛然解释说,是自己买来的仿货。我说,宛然给我时间,用不了多久一定会用一枚正真的钻戒圈住我们的幸福。

  宛然笑,依在我胸膛,不再言语。

  工作的事要比我料想的顺利的多。不几日久在一家设计公司寻到不错的差事。宛然离开了叔父的公司,照顾家里。叔父偶尔会来做客,他和宛然之间好像有了些矛盾,从前关系一向不错,这次看彼此的眼神都是在躲闪,我问宛然是不是有事,没有告诉我。她否定,旋即转换了话题。

  我拼命的工作,亦是想要快快的赚钱。把房子换的大一些,给宛然买一枚正真的钻戒。她时常会问我,放弃了去发过进修的机会,后悔么。我笑,骂她傻瓜。所有的努力都是在想要给你幸福。假若离开了你,就算是得到了所有又有什麽用。

  这些年来,我们早已排除了爱情里的琐碎。存于爱慕与怜悯中互相取暖。我饱满的爱怜压缩做给她幸福的全部动力。叔父催促我尽快完婚,他要亲手为我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算作是送我的礼物。他的婚姻不完满,亦是将希望寄予我这里。也是对我亡去父亲,他大哥的交代。他说,宛然却是是歌好姑娘。陆沭你万万不可错过。我笑,这么会呢,她都是我的人了。

  我向宛然提结婚的事。像是先把证件办下来。宛然说不急,等到稳定下来再办也不迟的。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整日整夜都会再公司里忙。宛然起初会来探班送饭后被我一再劝辞乖巧的待再家里。时常待我回去的时候,窗台上会多一把百合,鸢尾或是栀子。家里会有淡淡的香烟没有散去的味道。我亲爱的姑娘,还再酣睡。表情凝重,靠近她会嗅到寂寞的气息。吻开昏睡的双眼,会看见她的眼睛竟是那么的潮湿。像是泪水会马上掉下来。却只是蓄在眉目间,待到我完全深入她,那么液体才会滑落。宛然死死的把指甲嵌入我背脊里,趋于绝望的激情里。这样的姿态,着实要我心疼。

  圣诞节我买了周生生的钻戒给宛然做礼物。她把它正式的戴在无名指上,那枚精巧的仿制钻戒宛然把它戴在食指上,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春节前,我收到叔父再婚的请柬。他同公司里营销部的美女经理喜结良缘。婚礼那日只是在九点里请了十几个亲朋好友,并宣布移民美国的手续已办妥,待到三月就要到美国定居。他把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留给了我和宛然。宛然酒喝得纵情,一杯接一杯地敬叔父和婶子。直到双颊通红,开始胡言乱语。陆志谦,你真是懦夫。连敢承认你唉我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还要逃到美国去么?陆志谦是叔父的大名,全场哗然,看着要怎么收场。我忙拉住她,解释宛然喝多了,乱说,大家不要见怪。宛然转过身子,她说,陆沭,我早已不可以再爱你。这些年““`我再也听不下去,给她耳光。

  我早已知道宛然手指上所谓的仿制钻戒是philip限量名贵钻戒。他们这些年朝夕相处,奠基了深厚的感情基础。他们爱的深刻绝望,一度都决定离开彼此。却是欲罢不能,就在我值班的时候都要抵死缠绵。宛然以为可以掩得天衣无缝,却疏忽了阳台上留下的VILLIGER手工小雪茄的烟蒂。可是我这样爱宛然,也是感激叔父这些年的照顾。宁愿背着绿帽子不忍拆穿。没料到,终了还是宛然失去理智把三个人苦苦演绎的双簧捅破。

  三月,叔父登上去往美国的飞机。

  五月黄金周,我和宛然在全市最大的酒店举行结婚仪式。她的手指上只有我送的钻戒。

  是这个故事的皆大欢喜,是另一个故事的悲伤结局。

  宛然说,陆沭,我在坚持我长久以来,年少的那个幻觉。

  我说,我懂。真的,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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