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前女友多金我实在放不下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爱的勇气，但是每个人都有被爱的希望。所以，面对婚姻，有些人可能会遭遇选择题：选择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由着心选择了前者，尽管有甜蜜，但这同时也选择了付出，选择了心情随另一个人或晴或雨；但若选择后者，便可以放心地倚在他怀里，即使同样付出很多，但心是踏实的。

离婚后的陈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和比自己小7岁的孙华走到了一起。风风雨雨十五年，中间也有打打闹闹、聚散离合，日子虽然苦，但心是踏实的。然而，现在的陈虹说，她没有办法再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相似的遭遇不一样的心情。十五年前和丈夫离婚时虽然难过，但陈虹没有感觉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也没有那种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现在的我每天都睡不着觉。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总是忍不住侧过头去，仿佛那样孙华就会出现在我身边一般；困得实在受不了了，躺下，闭眼，迷迷糊糊中总能看到他向我走来。他站在床边凝视我，我想去抓住他的手，他却消失不见了。

清醒后，我意识到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抓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听到的永远是“您呼叫的号码已关机”。我知道他在躲我，因为我用公用电话打的时候，他接过电话，但一听到我的声音，他马上就挂断了。我盼望听到他的声音，哪怕他清清楚楚地跟我说：“分手吧，我选择了春美。”也算给我个交代。虽然我很想让他回到身边，但我知道感情的事儿不能勉强，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抱着一线希望，我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和亲人，尽管那些人已经从最初的敷衍变成了不接我的电话，我还是锲而不舍地打。我也知道他们帮不了我，感情的事儿外人哪里管得了？但是没有办法，我想不出能够接触到他的其余途径。

十五年前，我的处境和现在何其相似，背着我，丈夫和别的女人走在了一起。刚开始有闲言碎语传入我耳中时，我还不相信：虽然我们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结婚的，我对他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但是嫁给他四年了，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况且，我们还有三岁的女儿呢？但是丈夫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我不得不怀疑了。这之间的很多细节我已经不愿意再提及，发现丈夫真有别人时，我茫然不知所措。

最终我选择了离婚，我不能忍受这种背叛。仔细想想，那时候还是有些冲动，放在现在，我也许会原谅他，就像现在我仍然愿意和孙华在一起一样。我这么说并不是表示我还想和前夫在一起，我只是想说，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对于感情，对于男人，我变得更加宽容，要求也少了很多。离婚那阵儿，有分手的伤痛，但更多是对背叛者的痛恨。离婚就离婚，谁离了谁还不过日子了？

其实现在我很希望自己也能有当初的那份潇洒，退一步，我就可以自由地呼吸。何况，我和孙华并没有结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放不下。莫非，我真的不能离开他？

往事一幕幕，陈虹怎么也忘不了。在偶尔打通电话的时候，陈虹会问孙华，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孙华不在的日子，就只剩下了回忆。十五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想说也说不完。反复回忆甚至使得过去的一些记忆发生了扭曲，有时候我会用想象代替事实：譬如说他只对我说过一次“我爱你”，但我会把它想象成很多次；我会把我对他、他对我的每一点好放大千万倍。想起来的东西越美好，就越能坚定我找回孙华的信心，所以害怕失去他的时候，我放任自己这样做来获取安慰。其实更多时候我情愿睡一觉也不愿意去想我们的过去，但回忆这种事真的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尽管回忆里有梦幻的成分，但我确定，去年八月份的时候，他还是爱我的。

那时候我们在新建的市场里租到了一个摊位，做点小买卖。那段时间天津下了一场大雨，街道上的水很深，而且市场附近因为路面的关系，有很多积水。虽然这样的天气顾客很少，但我们还是舍不得给自己放假。

我们着水去市场，一路上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拉手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对于被十五年的相处磨去激情的我们，特别是对不善表达的他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了。他拉着我的手，就是怕我摔倒。我觉得男女之间牵手时，因为当时心境的不同，能够传达很多不同的含义。感受着他的手传过来的温度，我能确定――他就是想一直牵着我的手，让我的后半生因为有他的存在而不摔跤。

偶尔拨通电话的时候我会问他：“孙华，这些事儿你都忘了吗？”他不说话，他说什么呢？说没有，那他找什么理由离开我？说忘记了，那我们十五年的感情，真的说忘就能忘吗？说忘记，他可能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我追问他：“去年你跟人打架，为了让他们放过你，我跪下来求人家，你还记得吗？”孙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会记住我对他的每一点好处。孙华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所以我相信他的话，但是只是记得我的好有什么用？

如果当初肯和他结婚，今天的很多事儿可能就不会发生了。可是，结婚仅仅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吗？

我和孙华认识是在十五年前。那时候为了摆脱离婚带来的困扰，我重新找了份工作，希望在新的环境下，我的生活能有个新的开始。孙华是我的同事，我们就在那会儿认识了。当时的他还只是个22岁的毛头小子，抽烟喝酒，性格内向，而且脾气也不太好，我们之间还发生过摩擦。总之，看到他的时候，我没想过除了工作我们还会有什么来往。

有一次他发烧了，但是没钱去看病。想到他一个外地人独自在天津打工不容易，我有些可怜他，没怎么考虑就带他去了医院。我只记得他很不好意思，一向不爱说话的他连续说了很多声谢谢。第二天我们再见面时，我本想问他的病情，但他好像在故意避开我。

这样过了几天，我们相互之间没说过一句话。有一天下班后，他忽然站在我面前说：“到天津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你是好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其实那时候我就在想，一点小小的付出真能换来一个人死心塌地的爱吗？他是认真的吗？

即使他有诚意，我能接受一个比我小七岁的男人吗……虽然我很渴望有一个停泊的港湾，有一双可以依靠的臂膀，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情，一时间，我心慌意乱不知该怎样处理。我答应他考虑一下，他点头然后逃跑似的走掉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的问题逐一想了个遍：我所认为的小小付出对于他来说，正是雪中送炭，如果一个人在我最难的时候帮了我，我也可能会对他产生感情，甚至爱情；我觉得他是认真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随便就会说喜欢的人；至于年龄，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只要他真的喜欢我，对我好，比我小又怎么样？

说实话我对他谈不上喜欢，但他能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那就足够了。况且，我听说他这些年自己在天津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节省下来的钱都接济老家那边了。一个对亲人好的人才有可能对我好，不是吗？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思考了一遍，那一天，我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影响了我至少十五年的生活。

同居的日子，他几次提出要结婚，我都没同意。我没有告诉过他我的真正想法，因为有的时候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讲得通道理的人。但是现在我想让他知道，打心眼里我就想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我也想有个温暖的家，哪怕只是一个小屋一张床也好。但是，生活是很现实的，我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积蓄、没有房子，而婚姻不可能是空中楼阁。孙华，请原谅我，其实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

曾经的陈虹坚信――就算两个人分开，也只能是自己说分手，可真正面临分手时，她心里的话却是――留在我身边吧。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父母并不赞同，因为他的收入不足以让我过上稳定舒适的生活。他家里却很支持，尤其他的母亲逢人就夸我懂事，能干。他仍旧很惦记家里。那时候我们已经在市场租摊位做生意了，挣来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给了他的家人。对此我没有怨言，当初不就看中了他这一点吗？

他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吵急了还会动手打我，有的时候只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多说了两句话。虽然气头上我也说过分手，但最后我都没离开他。他生气，说明他在意我。而且这些年，我们的生活中也出现过另外的人，他每次都拒绝得很干脆，他曾经对我说过，虽然那些人许诺会给他很多东西，但是跟我在一起喝凉水都高兴；我去见亲朋好友强行为我安排的男友时，他甚至会把眼睛哭肿。在十五年的光阴中，无论怎么吵闹我都没有想过他会离开我，他喜欢我，而且也需要我。如果说我们会分手的话，那只可能是我离开。可在去年八月份，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春美第一次来我们的摊位时，我就认出了她是孙华以前的女朋友，我在孙华的相册里看到过她的照片。她一口一个华哥地叫着，那语气让我很不舒服。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敏感，喊孙华“华哥”的女人并不在少数，我怎么偏偏就对她反感？也许，我在意她以前和孙华的关系？或者，女人对于潜在的情敌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孙华向我解释说他们几天前在市场门口遇到的，我无从考证，就选择了相信。

春美第二次来的时候就给孙华买了名牌衣服，第三次干脆约孙华去吃饭，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我质问孙华，他仍旧和以往一样，说心里只有我，但我分明感觉到他眼神里的犹豫：他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

随后孙华以换份工作为由不跟我去市场看摊了，而且夜里回来的越来越晚，和曾经的丈夫一样。慢慢地我有些害怕了，都说男人是善变的动物，我怕这句话是真的，我怕他会离开我。

如果事情真的要发生的话，害怕也没有用，而且很多时候当人感觉到害怕时，事情就已经在你的控制之外了。十一月份，不顾我的强烈挽留，孙华搬出去和那个女人租房子一起住了。他说春美对他很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爱情，我就问他：“我对你不好吗？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他不说话，难不成他以为不说话就能抹杀我们之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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