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路上
吃过晚饭,王亦去公园和女朋友约会。走到半路上看见一个老人坐在街边,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王亦过去关切地问:”老人家,您怎么了?””我头疼。”老人一说话,王亦就闻到一股酒气,心想老人可能是喝多了。于是又问他:”您家住哪儿啊?”老人手往上一指,含混不清地说:”天……呵。”王亦听着像是”天奥”,这是城里的一个生活小区,离这儿有三个街区远。老人看上去有点迷糊,如不及时回家休息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出于一种责任感,王亦决定把老人送回家。王亦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友的电话:”玲玲,这里有个老人需要帮助,我先把他送回家再来见你好吗?”玲玲先是不说话,后来叹一口气说:”你自己决定吧。记住,我只给你20分钟。”
得到女友的许可,王亦心中一阵轻松。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只用了10分钟就把老人送到了天奥小区。
下车后,王亦搀着老人问门口的保安:”你知道这位老大爷住哪一家吗?”保安把老人仔细打量一阵,摇着头说:”不认识。你们要找谁?””不找谁。”王亦解释说,”老大爷说他就住在这儿。”保安再把老人辨认一下,肯定地说:”面生,他肯定不是这里的住户,会不会是哪家的亲戚?”王亦大声问老人:”老人家,请问您住哪幢楼?”老人好像刚睡醒般,想了一阵才说:”12幢。””不对。”保安说:”我们这里只有8幢楼,没有12幢。””就是12幢!”老人固执地说:”就是天化所12幢。””天化所?原来您住在天化所!”王亦哭笑不得,原来自己把天化听成了天奥!白白走了冤枉路。
这里到天化所不算太远,但这一片正在修路,不通车。王亦扶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天化所走去。走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玲玲打来的,说20分钟早就过去了,问王亦为啥还不来?王亦解释了经过,玲玲却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就算是真的,你宁肯去帮一个陌生人而放弃和我约会,说明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如果你再不来,我就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说完就挂了电话,任王亦怎么拨打她都不接。
因为工作关系,王亦谈了好几个女朋友都吹了。后来认识了玲玲,在数得清的几次接触中感到玲玲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本想用心去呵护这段爱情,不想今晚却遇到了这事。”唉……”王亦急得长吁短叹却又毫无办法。
紧赶慢赶,王亦终于把老人送到了天化所。王亦叫老人指路,老人却对着灯火明亮的高楼直犯迷糊,问王亦:”这是哪儿啊?””这就是天化所。””咱们上这儿干吗来了?””您不是说您住在天化所12幢楼吗?””我说过吗?我不是说的天昊小区2号楼吗?””天昊……”王亦倒噎一口气,耐着性子问:”老人家,您到底住哪儿?”老人不高兴了:”瞧你这孩子,我连自己住哪儿都不知道?我有那么老吗?”
得,这段路又白走了!王亦急不是气也不是,再次扶着老人往天昊小区走。
这次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此时已是夜深,路上没有行人。他们走到一条没有灯的胡同口时,听到胡同里传来一阵可疑的””声,还有几个黑影在那儿来回晃荡。王亦心生警惕,让老人在胡同口坐好,大步朝黑暗中走去,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几个窃贼正在作案,见只有王亦一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围上来威胁道:”滚!少管闲事!”王亦上前一步,抓住一人手臂说:”住手!你们这是在犯罪!””他妈的,你小子活腻了!”一个窃贼挥起尖刀朝王亦捅来,另一个窃贼朝王亦举起了铁棍,而被王亦扭住的窃贼又反过来抱住了王亦。情况危急,王亦机智应对,把胸前的窃贼推在前面抵挡刀棍,正要把他制服,黑暗中突然飞来一物,”啪”的一声砸在持刀窃贼头上,没等几个人回过神,又飞来一物砸中持棍的窃贼。几个家伙以为王亦还有后援,呼叫一声落荒而逃。
顾不上追赶,王亦转身寻找是谁相助,却只见那人在地上捡了什么东西后转眼就不见了。王亦回到胡同口问仍然坐在街沿的老人,老人说刚才有个路人从身边走过,但没看清相貌。王亦猜想那人可能是害怕窃贼报复,所以只在暗中帮助自己。不过,他还是想要谢谢这个人。
这时,王亦的手机又响了,玲玲在电话中幽怨地说:”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在约会时把我晾在一边,说明你是个不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咱们分手吧!”
“玲玲,你听我说!玲玲……”王亦着急地() 要解释,可玲玲已经挂断电话了。王亦那个急啊,恨不能一步跨到玲玲面前,请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可这又不现实,他必须先把老人送回家呀!
老人在一旁同情地对王亦说:”你为我失去了女朋友,值吗?”王亦有苦自己知,但嘴上却无所谓地说:”值!下次遇到这种事我还会这么做。老人家,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老人想了想,说:”我有个女儿,至今没有男朋友,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王亦哪还有这番心情,敷衍说自己还不想放弃玲玲,谢绝了老人的好意。
两人继续赶路,又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有车的地方,打了车来到了天昊小区。下车后老人带王亦走进一幢住宅楼,上到第二层按响了门铃。
门一下打开了,给他们开门的竟然是……
“玲玲!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王亦一下闹懵了,冲口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等两人进到屋里,关好门后,玲玲才笑着对王亦说:”这里是我父母的家。”然后搂着老人的胳膊说:”这是我爸爸。爸爸再婚后就搬来和继母住在一起,家里原来的房子就由我一人住了。以前我没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说到这,玲玲一下子羞得不说了。
原来是这样,那玲玲肯定是因为自己失约后跑到父亲这里寻求安慰来了。今晚是自己对不起玲玲,让她受了委屈,王亦真诚地说:”玲玲,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玲玲扑哧一下笑了:”我今晚根本就没去公园。””什么,你没去公园?”王亦又傻了。老人在一旁为王亦解开了谜团,他说:”玲玲把你们的事都对我说了,打你们认识以来,一共约会了四次,可你却失约一次,迟到两次,每次你都说是在路上遇到了事情或是帮助别人。玲玲表示怀疑,就求我和她在今晚对你进行一次考验。没说的,通过我今晚的切身体验,你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富有爱心的好小伙、好警察!”然后又对玲玲说:”孩子,你该为他感到骄傲啊。”
这时,王亦突然灵光一现,问:”老爷子,刚才帮我打退窃贼的不会也是您吧?”老人笑着说:”多亏年轻时我练过两手,今晚才能掷鞋退贼。不过这个情节不是我们安排的,纯属突发事件。”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王亦心中涌起滚滚暖流,看着多情的姑娘和慈祥的老人,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为了善良的人们,为了闪亮的警徽,甭说付出一点时间和精力,就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当初我和陈朗离婚时,家人不支持,有个要好的女友更是劝我:”不妨先试离婚,冷静一段时间再说?”我嗤之以鼻,这个被我讥讽为”陈三多”的男人,已经让我失去了激情,看不到希望。想想他那”三多”就来气:一是贷款多,房子车子都是贷款买来的,他每月的工资都进了银行还贷,这一还就是漫漫三十年啊!当初嫁他真的是脑子进了水,竟甘愿陪他当房奴车奴。二是驴友多,那些成功男人,天天忙着应酬挣钱,唯有他,偏爱结交那些不务正业的闲人,每个周末都背上行囊去荒山野岭跋涉,然后拍一些没用的照片,回到家就在博客上乱晒一气。三是乡下穷亲戚多,家里三天两头有他进城打工的亲戚做客。让我如此决绝地跟他离婚,就缘于他的乡下亲戚。那次,他在单位加班,让我开车送一个返乡的亲戚去火车站。我原本就极不情愿,偏偏那位亲戚在车里吸烟,烟蒂差点烧坏我的外套,我发现后当即扔给他五十元钱,让他自己打的去车站。这事很快被陈朗知道了,他撕破脸皮跟我闹翻,我平时积攒的怨气也爆发了,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他也在协议上签了字。
离婚后,我搬回原来的闺房。一开始感觉真不错,没有了陈朗的拖累和干扰,我可以随心所欲地买品牌时装,吃被他称之为奢侈品的腰果和牛肉干。我尚年轻,才三十岁,想想人家章子怡、汤唯之类的女明星不也三十了,还不是一样待字闺中。何况我在镜子里的那张脸也不难看,就不信找不到比陈朗好的男人!
沮丧,是在一次相亲失败之后。同事为我介绍了一个男友,据说是刚告别一段不幸感情,这点与我很般配。更难得的是,他事业有成,而且长相俊朗,让我有一见钟情的感觉。但第一次约会,他就追问我离婚的原因,疑虑之多,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我期待再次见面时,却再也不见他的下文。我只好主动打电话给他。听他吞吞吐吐地解释了半天,我才明白了,他觉得,以他这样的成功男人身份,应该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当然,最好不是我这样离过婚的女人。那才符合他的理想太太定位。
后来我又见了几位男士,要么年龄不合适,要么经济实力不符合,有的自身条件还赶不上陈朗。渐渐的,我的士气一落千丈。
这时候,老天偏又来捉弄我。那个周末,我刚跟一个”男友”不欢而散后,一个人沿着马路往家走。在农贸市场,居然遇到了陈朗。他见了我先是一愣,然后向我介绍臂弯里挽着的女人。他们新婚,为了省钱,没有去外地旅游度蜜月,但他们经常一起买菜做饭,还经常一道背起行囊去游山玩水。
看着他们手里的新鲜蔬菜,还有那个女人一脸满足、幸福的样子,我心里微微起了波澜,似乎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很有生活气息。难道,我离的不是婚,是幸福?
和陈朗离婚后,我以为自己彻底放开了他,这期间忙着享受单身女人的生活,忙着淘理想老公,唯独没去想这个”三多”男人。这次不经意的遇见,尤其发现他身边的女人竟然比我还要美,还要有气质,我被大大地震撼了。我开始一点点打开那些被”尘封”起来的往事。重新审视这个”三多”男人,竟然越来越感觉,那曾被我深恶痛绝的”三多”,其实是被我刻意地渲染夸大了。此后的日子里,我竟然开始拿身边某些男人跟他比较。我知道这样做很徒劳,甚至还平添一些对自己的伤害,但我控制不住。
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时,我惊讶地发现,一直被众男生奉为”梦中情人”的林琳,没有了印象中的动人风姿,变得低调落寞,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痛楚。私下聊天时,我小心翼翼地询问,原来她正在经历着感情重创。她那富甲一方的老公,身边不止一个女人。就在前不久,林琳发现,老公给一个本市走红的车模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房子。她原本不想参加这次同学聚会,但她真的需要出来散心,不然会郁闷发疯的。我忘不了林琳对我说的一句话:”女人,其实还是拥有一份平实温暖的感情最幸福,那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我忍不住就想起陈朗,他靠自己的能力买房买车,虽说是房奴车奴,但他安全啊。他办公室里有个漂亮活泼的小女生,一见到我就诉苦说:”萱姐,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抠门的老公呀,发了奖金让他请喝咖啡,他愣是装听不懂!”我当时还斜了陈朗一眼,心想,我买两斤腰果他都能心疼一个晚上,说这种东西几十元一斤太贵了,买点尝尝就行。这上百元一壶的咖啡,那简直要了他的命啊!当时我觉得他挺丢人,现在想想,他多么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呀!
办公室的女同事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家里的老公酒场多,每天都在外面应酬到很晚,结果查出了脂肪肝,她每天都在为他的健康担忧。我又想起了陈朗,他远离烟酒,业余时间只爱远足爬山,其实这是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表现呀。而他那些驴友,其实也并非一些游手好闲人士,大都是知足常乐的工薪族。记得我们搬家时,那些驴友自愿跑来帮忙,完全不需要请搬家公司。
我又想起陈朗的那些乡下亲戚,那些横竖不入我法眼的亲戚,其实还是挺朴实的,每次来我们家,都提来大包小包的土特产。
越来越多的触景生情,让我心生隐痛,我不可遏制地想着陈朗的那些好处,也不可遏制地妒忌那个取代我成为他合法老婆的女人。我的心情,可以这样形容:一半是苦水,一半是嫉火。
今年的春节相当特殊,竟然跟情人节同在一天。这一天,我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年,一个人飞到了天涯海角,在三亚那个海景酒店,我守着一枝玫瑰发呆。玫瑰是酒店送的,只有颜色,没有温度,像极了我落寞的心情。
我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给陈朗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在海南过节呢,送他一个遥远的问候。他很快回复了我,说他收到我的短信很高兴,希望我在海南玩得开心。
看了这条短信,我委屈地哭了,索性告诉他,其实我并不开心。没想到,他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了,急急地问我,是不是又遇到感情麻烦了?还一再叮嘱我,改变一下过去的倔强脾气,凡事不要追求太完美了,那样会伤害到自己的。陈朗这番话更让我伤感了,这无疑让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我说:”真没看出,你还是一个心胸宽阔、善解人意的人呢!”他沉吟了一下,对我说,其实他一贯这样,只是我熟视无睹罢了。
我索性缠住他聊天。我发现我在他面前还是那个任性、不顾一切的小女人,直到他抱歉地说,老婆催他上街了,他要陪她去花店买玫瑰,我这才被打回现实。但听他说要陪老婆去买玫瑰,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满地责怪,以前,他可是从未舍得买玫瑰给我,怎么现在就忽然舍得买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以前,你从未向我要求买玫瑰啊。”原来,他老婆一大早就问他要玫瑰,虽然他知道今天的玫瑰价格不菲,但一年毕竟只有一个情人节嘛,怎有理由不买?
好在,海南游让我结识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单身男。在回程的飞机上,我们聊得很投机,飞机一落地,我们已经难舍(推荐 ，www.jeehe.cn难分了。几次约会后,我们决定”闪婚”,都是熟男熟女了,不必再像那些小男生小女生一样,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该省略时就得省略,免得夜长梦多嘛。
但在”闪婚”的前一天,我被单身男请到我们常泡的咖啡馆。一壶咖啡喝尽,单身男拿出一份打印好的东西,我一看便大跌眼镜,竟是一份婚前协议。关于财产,关于婚后的诸多细则,一目了然,无非是想跟我AA制。我当即拔腿离去,既然婚后各花各的钱,我又何苦委屈自己嫁给他这个人?!
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我有种迷失的感觉,忍不住又想起陈朗,但我已经没有理由给他打电话了。因为纵然我蓦然回首,他也早已不在灯火阑珊处,而等我的男人,却是那样的模糊……
这天,吴方接到了朋友的电话,禁不住喜上眉梢。原来,电话里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约他晚上去见面。要知道,吴方的老家在农村,只身来到城里打工,在公司里给经理当司机,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也不多,买不起房,供不起车。虽然以前有人给介绍过几个,可人家一听吴方这情况,掉头就走,有的根本连面都不愿意见。
吴方嘴上说不急,其实心里早就火烧火燎了。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的时候,经理却打来电话:”立即送我去飞机场。”吴方只得赶紧去车库取出经理的奥迪车,送经理去机场。
好不容易把经理送上了飞机,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距离约定见面吃饭的时间快到了。吴方想把车开回公司已经来不及。公司里有规定,公车一律不得私用。虽然别的司机并不以为然,常常用公司的车干点私活,但吴方一向老老实实,每次给经理开完车,都会自觉地把车送回去。吴方想:干脆就直接开车去约会吧,就这么一次,总不至于就会被发现吧。于是,吴方方向盘一转,开往约定的地方,想着马上就要见到的姑娘,吴方不由心头暖洋洋的,哼起了小曲。
到了约会的地方,吴方几乎找不到停车的位置。在停车场大妈的指引下,才在边上把车泊好。看() 看时间,还好,总算没迟到。
进了饭店,朋友给双方作介绍。姑娘姓林,叫林娟,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老家也是在农村。林娟长得很秀气,比吴方想象的漂亮多了。吴方禁不住有些心虚:凭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比自己好的。但吴方还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情况说了。林娟倒没有像之前的那些女孩一样,而是微微一笑说:”只要人好,有没有房子和车有什么要紧?”
朋友找借口走了,吴方请林娟吃饭,两个人聊得挺投机,还互相留下了电话号码。吃完了饭往外走,忽然从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把他们俩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那声音正是从吴方泊车的地方传来的。吴方心中一惊,忙来到自己的车前:眼前的一切一下子让他惊呆了!
自己那辆时尚奥迪车,此刻像一只病猫一样蜷缩在那儿,车顶瘪了下去,车窗玻璃也碎了,车身上还有些碰撞的痕迹。吴方看着奥迪车,欲哭无泪,不知道这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停车场的大妈见到吴方,忙跑了过来。”就是这,把你的车砸坏的。”大妈指着横在车前的一个大铁榔头说,”刚才,这东西从上面落下来,把你的车砸成这样了。”吴方循着大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幢七八层高的住宅楼。天已经黑了,楼上的几扇窗都黑着灯,谁知道是从哪一层楼丢下来的呢?
林娟也过来了,关心地问:”修好这车大概要多少钱?””一万块钱左右吧。”吴方对停车场的大妈说:”我的车是在你这儿被砸的,你得赔偿我的修车费。”大妈摇头摆手:”小伙子,这你可不能赖我。我只收了你五块钱停车费,是你租用场地的费用,可不负责你车辆的安全。你看,我们那儿的告示牌上都写着呢。”
这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人说:”小伙子,自认倒霉吧。反正你能开得起这样的车,修车的钱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吴方哭丧着脸道:”我这车是公司的,我只是个打工仔,修车的钱够我挣大半年的。”林娟问:”公司难道不能报销吗?””那样一来,公司就知道我公车私用的事了。说不定连工作都没了……”吴方摇着头嗫嚅道,”同样,也不能向保险公司索赔,因为这样也会让公司知道。””那怎么办呢?都怪我不好,不该今天晚上约你出来。”林娟懊恼地说。”怎么能怪你呢?这一切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吴方安慰着她,”现在只能先把车拖到修车铺,我自己先把修车的钱垫上。明天我再来这儿查问这铁榔头是谁扔的。””明天我正好还有一天假,我和你一起来。”林娟说道。吴方点点头,从心底里感受到这个女孩子的善良。
第二天,吴方和林娟一起来到车被砸的地方,抬起头往楼上看。还是林娟心细,指着六楼的窗户对吴方说:”你看,六楼的玻璃窗!”吴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六楼的玻璃窗上破了一个大洞。”走,上去问问。”吴方提着手里的铁榔头,气冲冲地走上楼去。
六楼的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她一看见吴方手里的铁榔头,就说道:”这是我们家的榔头呀!你们是……”吴方见对方承认这铁榔头是她家的,心头一宽,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说了。不等说完,老婆婆就明白了:”原来昨天被砸的车就是你的。真是太对不起了。幸亏没有伤到人,要不后果可就更重了。这都怪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啊。”老人让吴方和林娟进了屋,对两个人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老人家有个女儿,前两年丈夫出了车祸,不幸身亡。她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精神有些失常,两年来都是老人在照顾着她。昨天晚上,老婆婆有事出门了,她的女儿突然又发病了,把家中的东西乱扔了一地,又把家里的一只铁榔头从窗户扔了下去。
“我回来以后,听说了铁榔头砸到人家的车上了,我赶紧下来,可那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所以我今天一早把女儿送到精神病院以后,就在家里等着。一是给你们赔个礼,二是车砸坏了,要多少钱我得赔。我虽然老了,也没什么收入,可还能去捡捡垃圾什么的,不管怎样,我一定把钱赔给你。实在不行,我就把老伴留下来的房子卖了。”老婆婆说得十分诚恳。
吴方站起身,说:”老人家,我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原因。我的车买了保险,保险公司会给赔的,您老人家就不用赔了。”说着,拉起林娟告辞了。
出了门,林娟疑惑地问:”你昨天不是说,不能向保险公司索赔,怕被公司知道你公车私用吗?”随即她又明白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忍心,打算自己赔。”吴方点点头:”是啊。老婆婆太可怜了。你一定觉得我特别傻,是不是?”吴方觉得跟林娟也就到此为止了,哪个姑娘会找像他这么傻的人呢?也怪自己太倒霉了,谁知道这天上掉下来的不是林妹妹,而是一只铁榔头呢。
到了楼下,吴方打算和林娟说再见。林娟却欲言又止地说道:”明天晚上你有空吗?”吴方连声说有空。”那你到我家来吃晚饭,好不好?顺便见见我妈……”
吴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我还要再考虑考虑的。可今天的事儿,让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林娟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回去的路上,吴方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一张口,又哼起了小调:”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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