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情不自禁恋上姐妹花

1／4烟圈――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宝贝，一个酷爱1／4烟圈的女人……

题记：

面对夕阳，天空，以及飞鸟，我轻轻吐出淡蓝色的烟雾，曾经的过往，关于成长，欲望以及爱情，都化作四分之一个烟圈，在迷离的黄昏，显得异常孤独而又残破不堪……

(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起变得越来越喜欢回忆了，也许我是在渐渐苍老，可实际上我才二十三岁，是在追忆青春么？还是在怜惜着那段往事？在这个日益冷漠的城市，难道真的只有虚幻的网络和模糊的关于岁月的记忆，才能给孤单的我们以片刻的温暖？

时间就定格在一个月之前，也许是一天之前，和现在相隔不到二十四小时，十月的上海莫名其妙的开始朦胧起来，天空抑郁，丝毫不动声色，我仰靠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对自由自在的飞鸟心存向往，被生活束缚了思想，随着袅袅的香烟逐渐悲凉，节日的人群显得无比快乐，留下我止不住的忧伤，恣意流淌……爱情无处不在，却又风一般溜走，不经意间，我们只有缅怀，才能记起，她那光洁的臂膀，青春的伤。

湖边的风越发大了，秋意渐渐袭来，我裹紧外套，任凭回忆把我带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我，究竟是快乐，还是忧伤，是幸福，还是悲泣，现在都无从得知，确定的只有回忆，是那样的真切……

(二)

曾经有一天我在msn上对文文说我们的生活就是一堆数字，如果我们关了手机，关掉电脑，我们就会消失在这座日渐庞大冷峻的繁华都市，比一滴水在阳光下蒸发还不如，连彩虹的光华都没有。文文沉默了一会儿说单车，你是不会消失的对吗？我们还有电子邮箱，我们还有约定啊。我点点头，也许吧。

那个时候我刚刚答应文文每天给她写信，因为我的字太难看了，所以只能用msn上的邮箱，简单，方便，快捷。然而即使我们含笑约定，也只能相忘。印象中我写过不少信，连续几天，或者断断续续的，几句话或者几千字……我们都没有消失在彼此的生活当中，当然。

(三)

认识雪儿是在我的博客上，她给我留言，在十一月的傍晚，那天有淡淡的风，我独自坐在黑暗中，不开灯的房间弥漫着冬天的清冷，只有电脑屏幕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雪儿用许巍的

歌词给我温暖，“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对自由的向往……”是那首《蓝莲花》。我百度下来静静的听，然后留言要了雪儿的qq，“43930748”，三天后我加入了这个号码，我的qq名是北极冰川，纪念着一段永远不可能的爱情，让我象冰一样坚固，而且冷。雪儿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那一刻我竟然有点激动，不知是因为2004年上海的冬天太过寒冷，还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西安，寂寞如影随形。

雪儿是个鬼怪精灵的姑娘，八十年代后生人，典型的

射手座，那个冬天我经常在电脑前笑得泪流满面，记得有一天晚上给她短信，然后看到她的回复“您好，您所发送短信的用户已睡觉，请明晚再发。”

(四)

我一直对七十年代的孩子有着莫名的好感，那是一个充满传奇和理想的时代，代表着漂泊，温暖，流浪，诗歌以及白衣飘飘的浪漫，纯粹而简单，爱恨了无痕。八十年代有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却含糊不清，扭曲了太多，除了理想，这不是一段可以纵情高歌的岁月，注定浮躁而彷徨。

文文出生在七十年代末，我是一只八十年代初的狮子，雪儿有着所有八十年代后期出生的孩子的特征，不同的是她有时候也会听听老歌，鄙视周杰伦。

我习惯了敲打键盘，拒绝烟草，偏爱酒精和文字，以网络为生，向往天涯。

雪儿很安静，但不意味着她不会折腾，读很多书，也每天上网，只用qq，远离烟草和酒精。

文文抽烟很凶，但是她从来不会吐烟圈；上网很多，但是她根本连qq号都没有。

为了雪儿和文文，我每天都开两个通讯软件，msn和qq，单车和北极冰川。

(五)

那是我来上海之后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冬天的上海冷得让人发抖，潮湿的海风吹来，空气中都湿漉漉的，有人戏称就是裹着棉被上街还是一个字冷！刚来上海不久，因为一直以为这里的冬天象海南一样阳光明媚，所以厚衣服和被褥全都扔在了西安，屋子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没有太阳的日子我最大的快乐就是裹在电热毯里面，面前放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一边吃一边和雪儿聊天。

一个月之后，我对所有牌子的方便面都开始反胃，直到现在，每次逛超市还都尽量的躲开里面的方便面专柜。

由于要裁掉一批人，所以公司都人心惶惶的，我刚进公司不久，虽然薪水不高，但是也不想再象刚来上海那样不是在烈日就是在暴雨下满大街的跑去面试，而且是在年底，天气冷不说，机会也确实不多，哪个公司人事部大过年的还坚守工作岗位啊，都忙着打点去了。

所以每天上线的时候就是跟雪儿愁眉苦脸的，写得文章也是愁云惨雾，没有半点精神，害的雪儿一直说哎呀单车，你笑一个嘛，笑一个就好了。我只能苦笑，小丫头，你哪儿经历过这么折腾人的事情啊。不过雪儿就像我的开心果，胡搅蛮缠一下子也能把我逗乐，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深谈过，只是不着边际的聊天，打发那些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间……

直到元旦，那个夜里我们聊了很长时间，新年到了，我们又大了一岁，到处都在怀旧，或者在总结过去的一年，我和雪儿也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我们认识两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然后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先问雪儿，你说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雪儿说我们用语音聊吧，然后就给我放了一首歌，正流行的《十年》。

我们是在网恋吗？好像不是，又好像是。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我不明白，涉世不深的雪儿也不懂，只是我们都彼此离不开了，就那样彼此牵挂，象朋友，又比朋友更进一步。

“雪儿，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说。“你不怕我是

恐龙吗？我可是很丑很丑的。”雪儿打了一个大大的“：)”给我。“雪儿，听说过一个顺口溜没有，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白菜我面瓜，你是恐龙我不怕，你是美女我自杀……”然后我就听到电脑屏幕那边的雪儿银铃般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还有盛满水的杯子被她打翻了……

(六)

就这样我和雪儿开始了我们的爱情，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开始用红红的kiss的符号作为关机前的结束语，春天到了，春天过去了，我们并没有见面，因为我们都害怕见面之后，我们失去那种神秘的感觉，即使不是见光死，也会让我们亲密无间的关系变得有一丝异样。

我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起码不用每天吃泡面了。工作也开始渐渐顺畅，多了些新朋友，会写一些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让雪儿感动的直流眼泪。

然而我的朋友说的没错，网络这东西说到底还是虚幻的，你应该多走进现实，找些机会多实际接触接触。说白了，你网上关系再好，总是要回到现实中不是？确实如此。当我遇到文文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网络和现实的巨大差别就是，文文是我触手可及的，而雪儿一直停留在我的想像当中……

我一直迷恋安妮宝贝的风格，虽然好久都不去翻看她的文字，但是她所勾勒出的女孩的形象是深深烙在我心底的，暗蓝色女生，没错，暗蓝色。

那天下班之后我一个人在等电梯，忽然身边风一样卷过一个女孩，等等我！然后咚咚咚的冲向卫生间，又咚咚咚的跑回来，一步跳进电梯，冲我笑笑。我这时才看清她长什么模样，披散的长发海藻般浓密，皮肤不是很白皙，却是更健康的小麦色，一副大大的红框眼镜并不能遮住她机灵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深蓝色的上衣配上仔裤，一双暗色的运动鞋，在我眼前有节奏的晃着，好像陶醉在什么音乐当中，不过看的出今天她心情不错。

走出大楼的时候，我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钻进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会一直这样望着她，那是一种带着决绝的即使无望也依旧虔诚的爱的守望，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象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单纯的爱着心中的姑娘……

她就是文文。

(七)

我是个羞涩内向的人，应该是这样，尤其是在漂亮女孩面前。所以当我再次见到文文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就坐在我办公室的格子对面，和我只有一米多点的距离，“hi，我们又见面了。”“嗯……”我眼神里面还有点困惑，“文文，你呢？”她伸手过来，我握了一下，不大，却温暖。“单车。认识你很高兴。”文文又递过一枝中南海，我赶忙推脱，慌乱之余显得很狼狈，没有想到刚刚认识的女孩会给我递烟，而且更尴尬的是我从来就不会抽烟……

文文笑得很夸张，然后自顾自的点上，随之就让她的身影模糊在一团淡蓝色烟雾当中了。

就这样我们成了同事，她大我三岁，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加了她的msn就看到她的签名是一段关于二十一世纪的爱情的文字，而我的好像是关于咖啡和游走，很自然的就交流起来……我的思想里面还是很有些小资的，虽然很令人鄙视，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银子体验小资生活，但是这不妨碍我们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就像从未结过婚的人们在谈论围城一样。

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下班以后我们去迪欧喝咖啡，在公司附近的宁夏路上，刚刚走进去暴雨就不期而至，巨大的雨点打在落地窗上，蒙成一层雨幕，我们面对面坐着想心事，喝点什么？干红吧。ok。生日快乐。谢谢。我们一饮而尽，然后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两个字落寞。我们的座位旁边是一池金鱼，嵌在墙壁里面，红艳艳的一片，我看着，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

文文穿的很精致，短裙和上衣都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灰或者其他色彩，看不到任何暧昧含混。依旧笑得很大声，抽三五，那天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没有抽她习惯的中南海。我问，然后她告诉我生日需要铭记，中南海还是略显温存。我默然，生活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疼痛的，谁都一样，可是对于文文，是不是有些残忍？文文笑了起来，单车我来教你吐烟圈吧，我怔了一下，我不吸烟你知道的，她耍起赖来，又不是要你吸烟，就是吐烟圈嘛！好不好啊！今天你生日，就破例一次吧。好啊好啊，文文开心的抽出一枝三五，帮我点好，看好哦，这样子……

后来我的心情难过的无以复加，女人都是用来疼的，可是文文为什么要独自承受生活？我能为她作些什么？

文文吐出的烟圈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渐渐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四分之一，四分之一，四分之一……宿命般的支离破碎。当我们把一瓶红酒都喝的一干二净，文文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我的肩膀，没有

蛋糕，没有鲜花，没有爱人和朋友，只有我，这个还并不熟悉的半个陌生人，文文的生日就这样在暴风雨中度过了，我听她沙哑的嗓音，仿佛在阅读一个古老的故事，带着沧桑的气息，尘土飞扬……

(八)

我爱上文文了。

后来文文要我每天给她写信，我同意了，我想如果可能，我愿意用笔和纸给她写成千上万封情书，而不是什么电子邮件。不过这个时代，能用电子邮件传递的人都不多了，我们还是幸运的。

可是文文仅仅给我回复过四封，我知道她很认真的读我的文字，但是我不知道她读我时的心情，也许并没有读我，而单单是在读故事。我们有很多距离，这不是通过接触和网络能够解决的，虽然爱情无国界，可是爱情有时就是被一毫米的玻璃墙阻挡，眼睁睁看着，面对面的看着，却遥不可及。

我总是劝文文戒烟，虽然我知道这是徒劳的，偏执独立风一样的女子，靠酒精才能入睡的女子，烟是她们最好的伙伴，可以倾诉，可以冥思，可以旁若无人，可以无所畏惧。风筝一样的漂在路上，陌生的，巨大的，奢华的，冷漠的上海，比别处更加让人感到窒息。

男人压力大，而女人比男人压力更大。

这是一座很中性的城市，工作不分男女，何况文文又那样的好强骄傲。

打拼，很可笑的一个词，悄悄的，从男性专用变成了男女通用。

那天文文吃力的在给饮水机换水，我伸手过去，她却不肯放手，说以前都是一个人搞定……

我见过文文的窝，非常漂亮的红色沙发，空荡荡的房间。很绝妙的搭配，文文就是那沙发，而房间就是文文的心。再美丽再鲜艳再明亮的文文，也只是在空洞的屋子里面，孤单的煮泡面，这就是所谓的小资生活，被安妮诠释的淋漓尽致的小资生活。

文文把自己埋藏在烟草当中，我关掉摄像头，不忍再看她的憔悴和无谓。然后我开始收拾行囊，sohu论坛在杭州有一个小型的聚会，雪儿也去……

(九)

我终于见到雪儿了，在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我和雪儿并肩走上断桥，风变得很大，扬起了雪儿漂亮的长发，我轻轻的揽过雪儿的肩膀，她的脸红了。

不可否认，雪儿和文文长得很象很象，但是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雪儿文静秀气而文文更多了风尘和漂泊的沧桑，雪儿楚楚可怜，让人有保护的欲望，而文文象一只小小的刺猬，近了手会刺痛，远了，会让心就开始流血。

那一夜我和雪儿相拥而眠……

雪儿呼出的热气让我有些情不自禁，可我总是想起文文，她在上海还是一个人，吐着四分之一的烟圈，坐在那漂亮的红色沙发上。最终我和雪儿也没有发生什么，雪儿起床以后一直嘲笑我这个老古董，也许八十年代后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吧。忠贞，呵呵，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一切都是开心就好，不同的只是不同的人对于快乐不同的定义吧？

没有想到雪儿是在上海外国语读书，就在虹口足球场附近。

我喜欢雪儿吗？喜欢。爱呢？不知道。

我喜欢文文吗？喜欢。爱呢？爱。

答案出来了。

(十)

在东北饺子馆吃晚饭的时候我看到文文明显憔悴了许多。

我搬家了，文文说，还病了两天。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突然感冒了，可能是因为新家太潮吧。你说要去杭州玩，就没打扰你。

现在好些了么？

还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照顾自己。

又抽烟，以后不许这样了。

还能抽烟说明我没事啊，好啦，就一根。

……

如果不是这次搬家，也许我们会继续下去，不论雪儿还是文文。

杭州回来之后的下一个周末，雪儿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帮她去搬些东西，据说是她姐姐的一些家具电脑什么的，因为这些东西太占地方，只好让她解决一下。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就过去了，毕竟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至于雪儿自己怎么想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一路上雪儿都挽着我的手，直到她姐姐把房门打开，我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抽回来，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到了我的面前。“姐，这是我男朋友……”

雪儿的姐姐就是文文。

那一刻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形容，尤其是文文还要把那红色沙发送给雪儿。为什么，这究竟都是为什么！世界上巧合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文文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的爱情完蛋了。可是我怎么对雪儿解释，又怎么对文文解释？

(十一)

我选择了离开。

虽然在上海做事情很困难，但我还是咬牙借了一笔钱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从公司辞职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文文，而工作上的忙碌也让我几乎没有时间上网，我和雪儿分手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打算和雪儿继续下去。我的心里只有文文，可是，文文根本不属于我……

这是逃离吗？我不知道。半年以后我也学会了吸烟，在疲惫的夜里，我经常点一枝三五，一下一下的吐着并不完整的烟圈，四分之一大小……

我的回忆和往事象电影一样在眼前滚动，文文的笑声，吐出的不完整的烟圈，那个红色的沙发和空旷的房子都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就在昨天，十月的傍晚，我在公园仰望天空，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飞鸟。

(十二)

多少个夜里，我们在msn上畅谈，关于人生，关于工作，关于往事以及未来……

多少个白天，我们在格子间两旁轻声细语，几乎没有过争执，默契无处不在……

你的生日我们在咖啡厅喝酒，一个又一个四分之一烟圈，倾诉和眼泪……

淮海路、太平洋百货、陕西北路，一条条小路我们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眼里只有你……

爱神花园，大口的啤酒，清冷的夜风……

bbq的黑咖啡，午夜的火锅，忘记名字的酒吧，无声无息的

出租车……

蓝天下，我的阳光衬托着你的万种风情，忘情拥抱……

我的生日我们干杯，我们牵手，我们高歌……

你的唇在我的肩上留下疼痛却甜蜜的记忆，牙齿的痕迹……

我站在十月的雨中久久的凝视忙碌的你，世界静止无声，你的笑意让我心悸，颤动的温暖……

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那支离破碎的四分之一烟圈……

文文，我爱你。

天空有一只鸟飞过，是你吗？

天地无言……

后记：

你可以不相信这个故事，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生活永远比小说精彩，人生就是一场戏剧，谁说不是呢？体会一下心情吧。

我还是不会吸烟，但是这并不会妨碍我爱上一个不会吐烟圈的女人，爱一个人，也许和她无关，和爱情有染。

那就这样吧，曲终人散了吧。

我依然是我，为爱，傻着……故事仅仅是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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