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妻的电话 – 女娲之爱

给妻的电话

(作者:周海亮)

接到男人的电话,女人有些意外。他出差了半个月,该是在路上的时候,男人不应该在这时给她打电话。

男人问,你还好吧?女人答,还好。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回来?

男人说,想你了,就打个电话。女人说,不开车吗?

男人说,老孙在开。妮子还好吧?女人说,她在睡觉,睡得正香呢!

男人长叹一声,我想她了。女人笑,那我喊她起来?

男人想了想,说,让她睡吧。学校功课那么多,难得她能休息一天,睡个懒觉。

那是上午,男人在路上。男人与老板去很远的城市出差,选择了自驾。他们需要沿途去另外几个城市,那里有老板的客户。

女人问,什么时候能到家?男人说,也许晚上。可是现在,我特别想你。

女人娇嗔,真肉麻!男人笑,说,无论多穷,你和妮子都跟着我,鼓励我,我很感激你们。

女人有些不安,问,你到底怎么了?男人说,都说了没事。只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此时的汽车,正行驶在一条长长的山路上。汽车开得飞快,是男人在开车,老板已经在两天前因急事乘飞机回去了。男人一个人把汽车开回他的城市。

女人说,如果你晚上回来,想吃什么,给你做。男人声音里带了些笑意,说,鱼香肉丝、红烧茄子……

女人说,吃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吃够?男人说,你烧的菜,我一辈子都吃不够。刚结婚那阵子,你烧的菜,其实很难吃。我说好() 吃,你笑。其实,你也知道那些菜不好吃。但是,现在,我发誓,你能烧出世界上最美味的菜……

女人也回忆起了往事,咱们住平房那几年,妮子刚刚出生。记得吗?日子那么艰难,可是你总能千方百计弄到钱,给我和妮子买好吃的。夏天太热,家里没有风扇,你说出去买。但我知道,你没有一分钱。我还知道你在街上转了一圈,哭了很久。后来你去商店赊了台风扇,并将身份证压在那里。为了我和妮子,你连尊严都不要了。晚上,你说出去纳凉,但我知道,你是出去打短工。你身体不好,没黑没白地干,都是为了我们娘俩……嫁给你,我很知足。

男人问,饭还没做好吗?女人说,好了。

男人说,不把妮子喊起来?女人忙答道,我这就去喊她。

男人扶着方向盘,汗流满面。十五分钟以前,男人突然发现刹车失灵了。他试了多次,都无法让汽车在那段长长的下坡山路上停下来。他知道,这段路的尽头,是一个热闹的乡村集市。他必须在汽车冲向集市前将它控制住,要么让它停下来,要么冲进路边的深沟。当然,他还有时间给妻子打一个电话,也许,是最后的电话。

听到女儿的声音,他终于哭起来,说,妮子,我好想你。女儿说,爸爸,我也想你。

他说,把电话给妈妈吧。

女人接了电话。男人说,假如我出什么事情,答应我,你和妮子一定要坚强。当然只是假设,我现在很好……

女人说,你今天好奇怪。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男人说,我很好,我没事。

然后,男人不得不挂断电话,再打方向盘,汽车拐了一个弯,近处的集市清晰可见。汽车仍然像一匹脱缰并且疯狂的马。男人掏出钱包,冲照片上的妻子和女儿笑笑,然后再一次踩下刹车。他想试最后一次。男人知道,距离集市旁有一道向上的斜坡。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下。男人咬牙冲了上去,很快响起一阵刺耳的轮胎磨擦地面的声音,激起的尘土飘到了挡风玻璃上。男人踩了三次刹车。车子在距离集市的咫尺之遥的斜坡停了下来。男人擦了一把汗,再次打开了耳机上的通话开关……

(作者:莱雪纤烟)

(一)

秦言总喜欢说我像条蛇。做爱时喜欢把他绕得紧紧地,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每次看他瘫软在我的怀里,心里就会涌起异样的感觉,有时会心疼他的苍老,抚一把他头梢上的霜线,偶尔也会烦他的年龄,他比我整整大了20岁。爱他时会无聊地想象,他20岁那年或许已经学会了跟女人做爱,而我不过刚生于襁褓,而当我20岁终于可以妖艳盛开的时候,他已经阅尽千帆,心如止水了。

在他心如止水那年,我妖艳地开在他的面前,我让自己堕落成他眼里的野花,酒吧氛围不好,他心疼我,如扯自己小女儿的手一般自然,为我租来房子,银窝藏娇。

是的,我只承认眼前的房子是银窝。中档社区,保安偶尔会串岗,有事时总找不到,卫生经常无人打扫,可若你将垃圾放于门前,必会招来清洁工的大骂。每天吵吵嚷嚷,像极了下等人家住的长安巷。对此,我十分不满地对秦言抗议过,甚至在他来时我还以不上床为要挟,却收效甚微,最近更甚,本是一三五便来陪我的他,已经半月不上门,今天来了,我自是欢迎来不及,怎能轻易败了他的兴?所以,我就要像蛇一样缠着他,所以,当他说要吃楼下的豆饼时,我三下五除二就套了睡衣,下楼。

飞奔最后一层楼的时候,楼梯口拐弯处,一个白色身影飘过,趁着暮色,很快隐去,却让我看得明明白白。

听人说,这栋楼闹鬼,平均两年闹一次。如今,我搬来正好两年。这样的预言让我害怕,我怕鬼,从小就怕,怕那种白,见了就晕。

秦言的豆饼没吃上,我疯了一样地开了门,冲进去,期望他能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我要跟他说,赶紧搬走吧。

可是,门内,空无一人。

(二)

秦言又抛弃了我。从一周三天的时间到如今半月来一次,做完爱就走,这样的境地,以我这种身份,其实是应该悟出什么来的。

可我不想放弃。我爱他。这爱在我20岁那年,在遇见他的那天,早已深种。

确切地说,秦言是我的恩人。在我19岁那年,父亲生意破产落下许多外债,年底怕债主们找上门来的父亲躲出去了,母亲因此精神失常,自己上吊死了,她是用三尺白布吊死的,眼睛睁得很大,透着血丝,舌头吐得() 那么长,嘴角溢出来的血将白布染红。她死的那天,秦言上门了,他也是来要外债的,看到死去的母亲,还有吓傻了的我,很仁义地帮忙葬了母亲,然后把我安置下来,并答应供我继续读书。那时的我痛恨一切上门讨债的人。我觉得是他们间接害死了母亲。所以拒绝了秦言的好意,趁他不在逃了出去。

19岁的女孩子尚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知这世上还有那么丑陋的地方。我的落魄引起酒吧老板娘的注意。开始,她好言相哄,说这世上跟女人最亲的便是钱,除了钱,没有什么东西是可靠的。后来,我便换了妖艳的露脐装,买来大一号的胸罩,特意将嘴唇描得又厚又性感,我告诉老板娘,根本不用劝,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钱的好处。

在我接客的头一天晚上,便遇见了秦言。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曾经对他有过的一点好感瞬间就没了,以为有正义感的男人是不会背离家庭出来寻欢作乐的,却不料,他与俗气男人一样道貌岸然。

令我想不到的是,秦言不是来玩的,他看着我,很真诚地说,孩子,我找了你大半个城,你跟我走,你不应该呆在这里!

我承认,那一刻,我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爱不知道,只知道,此时他是我的救赎,是那根拉我上岸的浮木,把我从堕落引向光明。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秦言把我从酒吧赎出来之后,直接带我回了家,直接要了我,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那时我是青涩的,不懂得给予,也不懂得迎合,只好任他在我的身体里肆意妄为,内心惊奇,身体却布满疼痛。

也是从那一刻我才明白,之于女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三)

我打电话给秦言,央求他帮我换一处房子,我说这里闹鬼,过去是偶尔闹一次,现在天天闹,时时闹,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我说我害怕。

他轻叹了一口气,以苍老的声音说,孩子,你的精神越来越差了,跟你母亲一样。

我坚决反驳,不,不要提我母亲!她是被吓的,是被外债逼的!是无可奈何!

想起母亲,我就会想起她死的情形,白色的布上溢满鲜血,所有人都说她的死是为了逃避债务,其实只有我知道,她是试图用一个女人最后的柔弱来保护我。所以,我不允许秦言这样说我的母亲!

许是我的态度过于激动,秦言终于答应来看我,一进门就抱住了我,风一样席卷我,我身上的睡衣羽毛一样地被他剥落,嫩笋一样的我瞬间就成了他嘴里快餐,一口一口将我蚕食,而我是一只等待成蝶的蛹,甘愿成为他嘴里的美食。历经男欢女爱的我已经懂得了迎合,我甚至掌握了秦言的兴奋点,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配合,力度几何。总之,这一次我俩的欢爱酣畅淋漓,共同达到了高潮,我抱着秦言的肩膀说,我要嫁给你!

他的力度突然停了,用疲软的身体回应了我的热情。

沉默。长久地。我知道,男人有时候的沉默,就是一种拒绝。可我也知道,秦言没有家室,他曾经的婚姻决裂了,我不是小三,自然有资格谈婚姻。

(作者:孙道荣) ( )

法庭。静悄悄。一场调解,在无声中进行。这是一起离婚案,当事双方都是聋哑人。法官不懂手语,一时又找不着哑语老师,情急之下,法官想到了纸谈,幸好两个当事人都识字。

法官拿出纸笔。女的迫不及待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我要离婚!!!一连三个惊叹号,以示决心。男的一看,摇摇头,也在边上坚决地写了三个字,我同意。

两个人都要离婚,事情似乎不难解决。

法官写,结婚几年了?男的写,8年。女的拿起笔,在8字上打了个叉,10年。

法官疑惑地看着他们。女的又写,你瞧瞧,他就是这个死脑筋,我们领结婚证明10年了,但办仪式才8年,所以,他就认定我们结婚才8年,这叫什么逻辑?

法官笑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继续写,有孩子吗?女的写,有个儿子,7岁了,刚上小学一年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法官,我儿子很可爱的。

法官笑笑,那儿子准备跟谁?女的毫不犹豫写,我。男的夺过笔,重重地写,儿子跟我!!!这次,男的加了三个感叹号。女的一看,急了,先是对着男的比划了一番,然后从男的手中抢过笔,急急地写,儿子一定要跟我,他从小就跟我,他离不开我!

法官心中有数了,看来儿子是焦点。法官重新拿起一张白纸,写,我能问一下吗,你们的儿子长得像谁?女的看看男的,男的瞅瞅女的,似乎都有点茫然,离婚跟儿子长得像谁,有关系吗?男的写,像她。女的写,不对,像他。

法官看看他,又看看她,到底像谁啊?男的写,儿子眼睛长得像她。女的写,儿子鼻子跟他的一模一样。男的写,儿子脾气像她,也是个急性子。女的写,还好意思说,你比我和儿子的性子更急。

法官拿起笔,那么,儿子跟你们俩谁亲?女的写,当然是我了,他的吃啊,穿啊,都是我照顾的。男的写,其实,儿子跟我更亲。儿子特崇拜我。写完,男的脸不觉微微红了。女的写,哼,我都不知道儿子怎么会喜欢你,你不就是每天早上带他爬爬山吗?小时候还到处扛着他跑,我呢,他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他准备的?把他带这么大,容易吗?女的眼圈忽然有点红,放下笔,转过身,偷偷抹了抹眼角。

法庭安安静静。女的写,他很少跟我交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哪怕是跟我吵吵架。法官看看女的,不知道他们怎么吵架。男的写,在外忙一天,累得要命,手都懒得抬,交流什么啊。

法官写,那也不能淡漠了妻子啊。男的,女的,法官,三个人在纸上,你写一句,我写一句。

笔在三个人的手中,传递。

最后,法官写一句话给男的,如果儿子跟你,他就不能跟妈妈在一起了。又写了一句话给女的,如果儿子跟你,他就不能跟爸爸在一起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忽然同时摇摇头。

女的写,那我们不离了?男的笑笑,拿起笔,在后面加了个大大的惊叹号。

法官目送两人,手拉着手,向法庭外走去。法官收起纸笔,对他们的背影说,”走好啊!”这是法庭里惟一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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