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那夜的床上融化 – 女娲之爱

雪花,在那夜的床上融化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门时,她正从浴室里出来,脸红扑扑的,身上包着厚厚的浴巾。他凑上来,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说:宝贝,你像热腾腾的刚出锅的粽子。他呼出的热气落到她的皮肤上,像他带进房里的雪花,一朵朵开在她的心上。

她把手挂在他的颈间,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上去。

之前他被单位派出国了,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少个夜晚,她都想着他的身体,还有,他落到她皮肤上的呼吸。她说:死鬼,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话是狠的,情却浓得化不开。她喜欢这样叫他,最痛快淋漓时,她就大喊他死鬼。他把她抱在怀里,那床实在是寂寞太久了,他和她都有些迫不及待。

她像一片雪花,遇到温暖;他像一缕热气,容不得寒冷。身体纠缠在一起,恨不得击鼓催花,片片零落。

他顾不得前戏后戏,像个嘴馋的孩子,急急地把自己也扔进了包裹着她的被子。她眯起眼,想知道他这半年来是否诚实,他的身体没有忘记她,身体没凉,爱情就没凉。她心里的喜悦一路攀升,她说:死鬼,想死我了。欲仙欲死时,也只有”死”这个字才够贴切。只是,她没有等来她想要的潮起潮落,却只见他有些疲惫地败下阵来。

她一惊,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有些懊恼。她想起姐妹说男人是肉食动物的话,这么长时间没食荤腥,怎么就没了食欲呢?或者真的是先凉了身体() ,后凉了爱情?

她眼里的泪摇摇欲坠。他的吻落到她的背上,温温的。她转过身来,抱住他,她说:你说过要把我这片雪花融掉的,你不能不守信用。

他替她擦掉泪,说:宝贝,大概是太久没跟你在一起了,身体有些认不出你了。

她破涕为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骂了声死鬼。

那一晚,她睡在他怀里,眉轻轻地皱着。他的身体没有融化她,她不确定他们之间的爱情凉没凉。

清晨,她还没睁开眼,就感觉自己的颈间有热气在游动。她伸出手臂,摸到他的头。他的胡茬硬硬地碰到她的唇,像那些落在春天雪地上的阳光。她的身体里有冰河融化的声音。她慵懒地说:这可是你惹我的。

他说:那又怎样?怎样?她睁开眼,逮住他,缠住他,做了他身上的一根藤。她说: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做柳下惠还是西门庆。他被她的话逗乐了,索性束手束脚,任凭她折腾。

她的吻落到他身上,像点燃了一簇簇火苗。他说:你是个纵火犯,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嬉笑着,看着他眼里的一团火熊熊燃烧。她说:融化我!事实上,她已化成了一滴水。

他没再犹豫,半年里梦里的思念全变成了现在的亲密和爱抚,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忠诚,他要让她知道他的身体有多想念她,还有,爱情,从来就没离开过。

羽化成仙的那一刻,他听到她说:死鬼,看来你没有忘记我。

那个清晨,窗外下了一场大雪。窗内,床上,他融化了一片雪花,也证明了彼此身体的忠诚。

(作者:雪小禅)

我刚要下线的时候有一个人紧追过来,他问:是不是平淡久了,也想要一时的绚烂?哪怕是飞蛾扑火?我觉得这个人和我有类似的地方,装成毫不在意,其实是想轰轰烈烈,于是又回来。我在屏幕上打出:失恋了吧?要不就是想拼命在爱一场?那时我正在戴着耳机听莫文蔚,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忽然喜欢上了莫文蔚,她总是有足够的冷静、足够的酷、足够的超然来面对人世间的男欢女爱,甚至比王菲还要好,更早我喜欢过齐豫演绎的三毛,太空灵忧伤,一直被自杀情绪所笼罩,仿佛茫茫一片大雪的天和地,让人想到红尘的无聊,于是出家算了。从哪以后我再也不听齐豫,改听王菲,她有足够的另类和新潮,骨子里却是茫然的,依旧是没有退路,而莫文蔚不是的,她的声音虽然也是冷漠的,可是并不凄凉,于是喜欢。总是一个人慢慢地听,听不出风花雪月,听到的都是大智若愚。他说,不要一下把人看穿,这样的人会活得累,你在干什么?我说,听莫文蔚。他问,是真的吗?我说当然。我觉得他的字是惊喜的,他说,我也在听莫文蔚。《盛夏的果实》吧?我欣喜地笑了,看了一眼时间,我要下线了,我的新一季时装下周要开发布会,而我认为最好的一件衣服还没有做出来。我说要走了,那边说,那我给你发e_mail。我说好。

就那样认识了子渔。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偶然的。早晨懒懒地起来,打开邮箱,看到一封邮件也懒懒地在哪里,他说自己是苏州人,身边到处是小桥流水,人也得很散淡,好向往长河落日圆大漠烟直的敦煌。我头未梳脸未洗就写了回信。也许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什么时候一起去敦煌吧?希望找个剑胆琴心的人看大漠沙如雪。

忙了一天,仍然没有结果,不知道是模特身材太糟糕,还是衣服效果不行,反正感觉不对。我烦烦的,不接任何电话,留言里都是狐朋狗友,他们说我怎么久不出江湖,是不是堕入情网了?我想起那些和他们鬼混的日子便觉得真是纸醉金迷。可惜我如今半点心情也没有。

打开邮箱,一大堆邮件,我挑出子渔的。他的信没头没尾,只是散散的几句话,象是开在田野的花朵,他说人和人为什么总是在隔着河岸看时才最美,为什么非要雾里看花才觉得意味深长?看完这几句我长叹一声,这小子和我同一类人,他说自己是寂寞的,象苏州河的水,最后他说,你喜欢苏州吗?喜欢就来一吧,我带你去寒山寺听钟,还可以去沧浪亭喝茶。说得我都心动了,因为基本上都是浪漫而伤感的事。

我把我的毫无感觉告诉了他,我说,我好象再也没有设计的天份了,很多时候我想退出算了。他劝我,厌倦是一个新的开始,莫文蔚唱了–也许放弃才能拥有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用在你的服装上也许是殊路同归的。我如小和尚开悟,把新一季的夏装就做成了追忆,这一组就叫《盛夏的果实》。后来果然不同凡响,我和他说,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了高僧。

后来我养成了习惯,总是睡醒一觉后打开邮箱,必有一封静静的信等我去读,这个习惯让我起得越来越早,有时候凌晨就起来看邮箱,他说习惯夜深人静写给我。

后来就说到爱情。他说人的一生不会只爱一个人的,反正他不相信永恒,也许永恒的只有风声水声和无涯的寂寞而已,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见一个爱一个,对哪一个都是真心的,现在理解了,因为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气氛合适的条件下什么种子都会发芽,何况爱情?他还说到同性恋,他竟然也认同,那不过是另外一种爱情方式,谁规定的爱情只能是两个异性?看到这我一下子拍案惊奇,知音啊知音,惊奇之后便怀疑他也是女人?终于有一天打电话过去,我说找子渔。他在苏州的一个网络公司。然后听到他江南男人的吴侬软语和大舌头。我报了家名,他的声音是高兴和散淡的,如苏州的小桥流水,我有一丝的怅然。第二天早晨打开邮箱,他说,失望了吧,早告诉你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才会有趣,刚听到声音就会失望何况见面?你千万不能来苏州,否则我们不再是朋友。我恨他看穿了我,就暗暗地想,放下吧,也许离开会觉得一切是虚空,我们本来就是虚空的,搞网恋的谁可修成正果?我又不是他唯一和永远。

我去旅游。一个人去了敦隍。回来后邮箱快被他塞满,他发疯似地找我,再找不到你有人会疯掉。他说。我说我一个人去了敦隍,发现很好,你说过也许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想起?也许我们分开会更好,因为我们这种人永远进入不了对方的灵魂,谁又能真正知道谁?

可是我们能分享对方的感觉,也许我们能一起听寒山寺的钟声,也许真的能。

那个新年,我们约定在寒山寺见面。那天天很阴,我站在寒山寺大黄的影壁前冻得瑟瑟发抖,子渔来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江南人的清秀和忧伤挂在脸上。我们站定了,竟然相视凝笑,连手都不曾握一下。他说,我一下认出了你,别人都是欣喜的,你是冷静而漠然的,象你的信一样。

他请我在一家日本料理吃饭,看着那些纸糊的灯笼透出温暖的光,在看到灯光下朦胧的他,有一个刹那我信了他的话,人不是一生只能爱() 一个人的。那个人离我而去后,我以为不会再爱了,可这样的瞬间真让我恍惚。桌上的杯盘几乎白的透明,象他的脸。只是白,竟然有些不真实,我怎么会和一个江南的男人在一起吃饭呢?看来我过的平淡的日子太久了。

看着这些雪白的瓷器,忽然不想让你再回北方。他忽然说,我恍了手脚,却也知道他只是此时此刻爱我,过了这一时,我们依然是食人间烟火的俗人,那些邮箱里的字符更适合我和他的。

晚上我们在枫桥上等着听钟声,雾渐渐地起来了,寒山寺一点点隐藏在雾中,我打了一个寒噤,他轻轻的过来,将我拥入怀中,一切是恰如其分的,我们以为离寒山寺好远了,天明时才发现近在咫尺,清晨的寒山寺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他说,原来盼望看到的就在身边。我不知他指的是那座庙宇还是我。

终于要离开了。他问,要不就留下来吧?这种口气说明了我应该走才对。我说,你爱的是虚拟的我,不是现实的,你爱的是此时的我,不是过去和将来的我,也许我们的厌倦会很快潮水一样涌来,所以,离开才是拥有。

他微笑着把手里的包递给我说,我讨厌你如此明白。知道吗我们整整在一起呆了六十个小时,也就是三万六千秒,这三万六千秒就是永恒的,在这三万六千秒里我们是相爱的,这就足够了。

我黯然。我早就应该知道他也是这样捉不住的人,一切和一场绵绵的樱花一样转瞬既逝了,但,又有什么不好?天长地久未必就是真爱吧?

我们相拥告别,竟然谁都没有说再见。都知道也许不想再见,再见就落了俗套,怎么着也无聊了。

回来的飞机上,戴上手边的耳机,”愿意落叶掉进泥土,望着夜,败了无法捡起,我想睡,睡得梦已流进水里,想不起,亦忘了呼吸,我已碎,碎得心已跌入土里,没人理,人已谢了一地……飞机外大朵大朵的云在空中穿过,我的眼泪毫无道理地流下来,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是谁唱的歌。

10多年来,他总像一个影子站在她的身后在她笑着的时候,哭着的时候,伤心的时候。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时,便放心地把她托付给他,因为知道他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无数个放学的时候,他静静地等她抄完所有罚抄的生词,再和她一起在依稀的暮色里一前一后地回家;早晨,他等她梳好辫子,跟在她身后看她和别的女同学蹦蹦跳跳去上课;中午,他把自己饭盒里的排骨夹到她的碗里去;她逃课的时候,他甚至模仿她的字迹帮她写病假条。有时候,她的那些女同学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好哥哥。

他知道她的初潮在哪一年哪一天;他收藏她每年生日时() 寄给他的卡片;他记得她暗恋过的每一个男生的特征,甚至记得她18岁那年和别人初吻时,她向他描绘的全部细节和过程。他把他们少年时的合照全部小心地压在书桌的玻璃板底下,工作累了的时候,他总是凝视着照片上她花一样的笑靥。

在过往的葱郁的青春年华里,他不断地想:什么时候我能抱一抱她?只是抱一抱就好。

有一段时间,每天傍晚,他都站在天台上练习拥抱的姿势。他对着满天的霞光,慢慢地展开双手,前面却空无一物,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局促收回来,再深吸一口气。他想:大概,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犹豫了好几天,才决定去参加她的婚礼,心里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自己清楚那不是痛,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即将随着心爱的男人,去远方。

美酒佳肴,轻歌曼舞,那晚她是个美丽幸福的新娘,与新郎周旋于客人之间不断举杯。香槟酒让她脸色酡红,煞是鲜艳,仿佛少年时常常因为恶作剧而笑得腰软的那个小姑娘。他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看着她像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穿梭,心里空空的。

到婚宴结束,客人陆续离场,她站在门口送客,一双眼渐渐迷离起来。等到最后送他,她突然呜咽着像个孩子一样扑了上来。他猝不及防,好像被浪花扑到怀里,刹那晕眩,只是木偶样呆呆地站着,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好,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怎么会这样?在天台排练的千万次的拥抱,不适合这样的场景。

良久,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说:”傻丫头,嫁出去了还哭。”新郎走过来,把她从他肩上拉过去,歉疚地说:”她舍不得你们这些朋友。对不起了,对不起,谁让我要带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看着新郎拍着她的后背,边哄她边温柔地把她扶进转角的化妆间里,他才慢慢开始难过。走到背光处,他终于哭了出来,为了那个练习了上百遍的拥抱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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