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老公说我和女上司他都爱
讲述:思琪
性别:女
年龄:34岁
职业:幼师
思琪是专门利用休息时间从S市坐火车赶来的。大冷的天,起大早坐火车,我都不忍心让她来,但她说她一定要来。她说不讲出来,她会憋得难受。
刚刚坐定,思琪就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深色笔记本,那是她的日记,纸张略显淡黄、微皱,不知那些皱皱的纹络里是否藏着她干涸的泪水。
思琪抚弄着那一页页纸,轻声地读了起来,读着自己的幸福与哀伤。
我和他的幸福恋爱
小时候我家境很好,父亲是国家干部,在父母的呵护下我过着公主般的生活,无忧无虑。不知是否应了乐极生悲的老话,这一切都在我10岁那年彻底改变了。
那一年,一个陌生女人闯入我父母之间,两年后,母亲伤心而去。父母的离异顿使我从骄傲的天鹅变成了一只自卑的丑小鸭。
父母离异后,我一直生活在巨大阴影之下。刚刚进入18岁,我便过早感到了疲惫,草草参加工作。我选择做幼师,没有其他原因,只是觉得小孩很天真、单纯,在这里我也许能轻松地生活下去,忘记过去。
1995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愚峰。他是电力部门的,身材矮胖,很普通的一个人。虽然在一起谈朋友但我内心里并没有完全接受他,也羞于向朋友们介绍他。有一次,我和女友一起逛街时,愚峰刚好在那里施工,他远远和我打招呼,女友问起是谁,我不好意思地说是一个普通朋友。
后来我之所以接受愚峰,是因为他给我讲了一件事。他说他4岁的时候就会下面条,然后送到妈妈单位去,他还说如果我跟了他,保管会让我幸福。我突然之间心里一动:“这不正是我一直期待的人吗?”幼时的经历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我只想找一个能对我很好的老实男人,其他的什么我不想多考虑了。
愚峰果然对我很好,每天下班后都会赶到幼儿园宿舍帮我做一些粗重的活,他甚至还帮我洗沉重的大衣、拆洗被褥。那时朋友们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和愚峰在一起,说以我的相貌和工作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愚峰条件好得多的人。我不想多做解释,我想她们理解不了我。我当时被包围在幸福中,其他的都不愿多想。
我端视着面前的思琪,长长的黑发,自然的神态,话语间透着平静,我突然有种错觉:她怎么会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妻子?
他和女上司的暧昧关系
1998年,我和愚峰结婚了。
结婚之后,我们感情仍然很好,虽然他喜欢在外面玩,而且工作性质使他经常不能呆在家里,但是只要在家里,他对我和儿子都很好,总是帮着我做家务,和小孩一起玩,那是一个和睦温馨的家。
但没过多久,愚峰就有了变化。1999年,他调整工作,新上司是个女的。没有任何背景的愚峰提升得一直比较慢,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刻意和女上司接近,每
天花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陪她聊天、吃饭,对她很关心。谣言也随之而起。
当谣言传到我耳中时,我并没有很在意,我一直觉得愚峰是因为工作原因不得已才讨好女上司的,他们的工作性质使得他们在外一起吃饭、打牌也在所难免。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上司比愚峰大十几岁,而且曾和愚峰的父亲一起工作。种种原因使我认为,愚峰根本不会和女上司之间发生什么。
一天晚上,儿子突然生急病需要住院,我惊惶失措地打电话找愚峰,他说他在很远的地方,一时赶不回来。心急如焚的我只得自己抱着儿子往医院跑,谁知刚出家属院大门,就看到愚峰从那个女上司家的院子骑车出来。
听到我的声音,他立马掉头往另一个路口骑去,或许是绕了很远,过了好一会儿,他来到了医院。面对我的质问,他解释说他当时在女上司家打牌,因为怕我误会所以没敢说实话。我相信了他的解释。
愚峰和女上司的关系就一直那样持续着,其间那个女上司的老公也给我打过电话询问愚峰和女上司的关系,但是我依然没有接受周围所有人的看法。
2008年,女上司离婚了,从那时开始,愚峰也变得经常不回家了。他的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状态,即使打通了,他的回答永远是“在打牌”。我屡屡劝愚峰不要和女上司走得太近,但我的话他从来都是当耳旁风。于是我开始选择了逃避,眼不见为净。
2008年下半年,我去了广东,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不在家,愚峰一定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儿子身上,这样就会逐渐断了和那个女上司的来往。没想到我这一招根本不灵,身在广东的我每每深夜接到儿子的电话,幼小的儿子总带着哭腔说:“爸爸不在家,我怕!”我心里阵阵疼痛,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幼小的儿子都不管。
思琪带着一丝苦笑讲了这样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愚峰唯一一次去广东看她,临走时留下的电话竟然是女上司的号码,愚峰对此的解释却只是手误而已。思琪说,可见他无时无刻不装着那个女人。
他说不想伤害我也不想伤害她
今年夏天那个女上司退休了,我便从广东回来了。我以为既然她退休了,愚峰不必再仰仗她了,应该会断绝和她的来往了,毕竟她大他十几岁,愚峰不会和她产生感情,以前只是因为她的权利。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每天晚上,我独自站在窗前,看到愚峰和那个女人一起走进大门,10点,11点,12点,还不见他回来,几乎夜夜如此。我质问愚峰是怎么回事,他的回答始终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要我断绝和她来往做不到。
终于有一天,我诈称有人看到他们如何如何了,这下子,愚峰完全承认了:他和女上司有那种关系已经好多年了。
以前都只是猜测,我总是半信半疑的,这下子他亲口承认了,我也绝望了。我抛给愚峰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断绝和她的来往。愚峰仍然重复着以前的答复:他不可能和她结婚,但是要他离开她也做不到。他说,她以前帮过他,现在他不能过河拆桥。我终于彻底清醒了:他已对她产生感情了,而且超过了对我、对这个家的感情。
愚峰说,其实他根本不想伤害我,他也不想放弃这个家。他举出诸多理由企图说服我接受现状,他说,比起其他一些在外面胡来的男人,他还是一个好丈夫,他对我挺好;还说,现在社会上都是这样,见怪不怪。他劝我别离婚,说离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女人这个年纪再婚也不是很容易。
愚峰居然还说,如果我接受现状,他以后会对我更好。
我很矛盾,如果不离婚,我就得如愚峰所说的那样去忍受,但那是一种何等的耻辱啊;可是我怎么也舍不得这个家,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它的破裂,我不想我的儿子再过我小时候那样的生活。
也许愚峰正是看透了我的这种心理吧,面对我提出的离婚,他说他不愿意离婚,也不想和女上司分开,但是如果我真想离婚的话,他也答应。我真的进退两难了。
也许是为了让我接受现实吧,愚峰现在也重新开始在家做饭做家务了。他说他不想伤害我,也不想伤害她。有一段时间,他回到家里一坐到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他说他很累,我说自找的,怪谁呢,他的回答总是一声叹息。
思琪从日记本里取出一封信,她说这是她做的一次努力,试图通过它挽回愚峰的心。“大哥哥,失去你是我一生最伤痛的过错,而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思琪说,在她和愚峰感情最好时,她叫他“大哥哥”,她对他很依赖,爱情、亲情,还有幼年所有的向往。我问愚峰看信后的反应,思琪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是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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