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有故事的人：穆穆 女 24岁 银行职员】

　　蝴蝶飞不过沧海

　　谈情

　　见到穆穆是在一家咖啡店。阳光灿烂的午后，没有风，一个难得的暖暖的冬日。

　　按照她之前的描述，进门后我径直走向了坐在靠窗位置上身穿白色毛衣的女孩儿。或许是因为我的动作太轻，或许是因为她MP3里播放的音乐声音太大，又或许因为在那个瞬间，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总之，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在轻轻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盯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群，安静的侧脸仿佛中国画中的仕女。

　　我问她在听什么音乐，她微笑，略带腼腆地说：“王菲。”

　　“谢谢你来听我的故事。”穆穆把手机关机，她说想安静地回忆。

　　穆穆说，吴飞爱唱五月天的歌，他手里拿着麦克风唱歌的时候，魅力无人能挡。

　　绝对不是自恋，我这个人长得还算漂亮，成绩好，懂事，虽然处事还不够周全，但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从记事到高中毕业，我一直是那种可以被妈妈挂在嘴上成天四处炫耀的孩子，现在也是这样。我的生活道路其实格外平坦，除了糟糕的初恋，一切顺风顺水。

　　高中时，我也收到过男生的小纸条，但从来都是只过眼不过心，因为我答应过妈妈高中不谈恋爱。努力学习，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似乎是我生活的唯一意义。现在想起来，其实当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一切，都使得妈妈对我格外信任，也格外放心。

　　2004年，我去北京读大学，离家在外的漂泊感和大学环境的极度自由让我一下子无所适从。直到年底，班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唱歌，不是很喜欢热闹的我被好友璐璐“裹挟”着去了KTV。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爱上了同班的吴飞。

　　吴飞是个四川男孩，在我眼里，他总是像阳光一样在各种场合闪耀。我不喜欢张扬的人，总觉得他们的光芒很容易灼伤身边人的眼睛。KTV里的吴飞就是现在大家常说的“麦霸”，他一首接一首地唱，也不管歌是谁点的，甚至捏着嗓子扮成一副受伤女人的样子去唱许茹芸的《独角戏》。那时候五月天还没有现在这么火，我甚至不知道他那天唱的大多数歌曲来自五月天。但是当他唱那首《温柔》的时候，我立刻被他打动了。

　　爱情来了。爱情有时候只是一种感觉的突袭，而我，没有抵抗。没有幻想过爱情的人一旦想要去爱了，往往是急切的;而我，虽然渴望爱情，却又害怕被伤害。璐璐是个大方开朗的沈阳女孩，她和吴飞的关系非常好，通过她，我了解了很多关于吴飞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是：吴飞有女朋友，高中同学，在成都复读，吴飞在等她。

　　开始，我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尽量避开他。在爱情上我是个悲观主义者，这样的单恋使我看不到任何希望。吴飞对待班里的同学都很热情，虽然我尽量不和他接触，但因为璐璐的缘故我也成为了和他关系比较近的同学之一。我爱他，但是不敢告诉他，这样的矛盾让本来简单而快乐的我陷入了混乱和痛苦之中。我想吴飞当时是知道我爱他的，他是个对爱情敏感的男生。在他面前，我躲闪的眼神和时而结结巴巴的表达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尴尬，持续了半年。

　　经历过高考的人往往会对高考变得迟钝，而2005年的高考仍然像是一场反复预演的噩梦。我希望他的女友能够顺利通过考试，来北京和他会合，结束他等待的日子;但是心里又总是有些酸溜溜的。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吴飞约我们几个人去唱歌。在KTV里，吴飞一直在唱《神的孩子都在跳舞》那张专辑里的歌，唱得很用力。凌晨的时候，我已经困得有些意识模糊，但仍然听到了吴飞在给他的女友打电话。

　　那个时刻，我觉得好累，也一下子释然了。我决定善待自己，结束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暗恋。

　　吴飞和穆穆在一起的第一天，在香山的一块石头上刻上了一行字：2005年11月10日，北京香山，吴飞爱穆穆。

　　大二开学，突然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那时候才明白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暑假里我做的所有关于放弃的决定都因为他的一句话改变了。

　　开学后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他，听说他跟辅导员请了很长时间的病假。我很担心，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网上留言也没有任何回音。璐璐嘲笑我放弃得不够坚决，我对她说也对自己说，即使只是朋友也应该互相关心才对。那时候，我反复对自己这样说，直到自己真觉得我们只是朋友为止。

　　九月底，吴飞回到了学校，很颓废。吴飞的女友考取了复旦，背弃他们的誓言提出了分手。他百般挽留最终还是没能留住。那天晚上，吴飞像以前一样霸占着麦克风，一首接一首不知疲惫地唱，唱到我的眼泪落下来。“所谓山盟海誓，只是年少无知”，吴飞的嗓音并不适合唱那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但是他那压抑的歌声和故作轻松的笑容，让我再一次沦陷。

　　国庆假期我回家了，而吴飞到天津旅游。作为东道主，我自然成为了吴飞的导游。那五天，是认识他以来我最开心的日子。我和他转遍了天津的大街小巷，在海河边时，下了一场雨。雨虽不大，但我们俩还是被淋湿了。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时，我真的感觉到了爱情的甜蜜。

　　爱情来了，不是我想中断就可以中断的。

　　回到北京之后，我们俩渐渐地越走越近，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再刻意逃避他，我已经可以不再有任何负担地去爱他。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运动、一起去公园、一起逛街、一起吃饭……我在博客里记录着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其中最常用的短语是“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他对我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我怕他是因为孤独所以找到了我。我没有想过向他告白，因为在我的观念里，都是男生向女生告白才对，告白中应该有玫瑰花，有心灵交汇的感应，还应该有一句“我爱你”。

　　11月份，我们一起去了香山。爬山的时候，我俩感慨着零星的泛红的叶子，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下山的时候我扭了脚，他要背我，但是我拒绝了。他一边扶着我往下走，一边不住地数落我不小心。听着他数落，我居然哭了。吴飞被我哭得不知所措，而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想想也正是因为当时没有来由的伤心，才使我有勇气告诉他我是多么地想和他在一起。

　　吴飞并没有表现得很震惊，所以当时我就明白了他一直以来都懂得我的心事。那么他和女友分手之后一步步地走近我，是不是也说明其实他对我是有感觉的呢?我的爱情，就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中真正地降临了。吴飞搂着我的肩，用他温暖的手擦去了我的眼泪，然后抱着我说：“穆穆啊，我们在一起吧!”

　　“穆穆啊，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后来一直温暖着我的心，即使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感动于年少时彼此的真诚。不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愿意去相信，那一刻，我们心里只有彼此，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对方永远在一起。

　　那天，吴飞用他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在一块石头上刻上了一行字：2005年11月10日，北京香山，吴飞爱穆穆。

　　回到学校，我和吴飞请璐璐吃饭，感谢她曾经为我们俩做的很多事。璐璐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心想事成，也因为吴飞终于可以重新上路了。

　　吃完饭他送我回寝室，在楼下我看着他的微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当我要上楼的时候，他突然喊住了我。我以为接下来是情侣之间温馨的晚安吻，可是他却很认真地对我说：“穆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说：“当然可以，你说。”然后吴飞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永远忘不了这句话，就像忘不了他对我说过“我们在一起”一样。

　　吴飞说：“假如我们有一天要分手，我是说假如，能不能不要彼此纠缠，只是安静地说再见?”

　　其实当时我有点傻了，因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问题，但我还是微笑着对他说：“好”。

　　穆穆说，毕业我们结婚吧;吴飞说，遵命，老婆。

　　接下来的时光是快乐的，每一天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更有意义。我想孩子是最容易间歇性忘本的，在热恋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忽略了除他以外的一切，包括我的父母。那段时间爷爷身体不好，而我没心没肺地只想和吴飞每天都在一起。周末我也很少回家了，只是和吴飞一起穿行于北京的各个景点、各条街道。北海、天坛、长城、北京游乐园、紫竹院、陶然亭、颐和园、胭脂胡同、三里屯……当我们每个没课或者逃课的日子四处闲逛时，我都幸福地忘记了去思考他那天说过的话。难道是因为在爱情面前，女人总是会选择性地遗忘?

　　现在，那些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我都不敢再去。前些天去北京出差路过紫竹院，突然想起了那年夏天我和他在紫竹院的小湖里划船的情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做过的事情越多，走过的路越长，分开后不敢再去独自尝试的事情就越多，不敢再去的地方也就越多了。可是，爱情中的人们，有几个会去预想这种未来呢?

　　大三下学期，我们同居了。开始的时候我不肯答应，为此我们还吵过架。后来，我实在害怕他会因为我的拒绝而离开我。回头想想，因为爱他，我真的改变了很多，甚至有些改变是我以前一直鄙弃的。我答应和他出去租房子住的时候，我说： “吴飞，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吧!”他揽着我的腰说：“遵命，老婆!”

　　后来的日子他就一直称呼我为“老婆”，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我都会觉得很安心，似乎我们已经完全属于彼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了。妈妈知道我在谈恋爱，但是我没敢告诉她我和吴飞住在一起。妈妈常常告诫我说：“穆穆，谈恋爱妈妈并不反对，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好。但是作为女孩子，千万要洁身自好，爱情中受伤的往往是女孩。”听到妈妈说这句话时我心里揪扯得生疼，我知道事实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让妈妈引以为傲的孩子了。

　　和吴飞在一起之后，我慢慢地发现了他身上的一些缺点，比如孩子气，比如有时候脾气很坏，但是我爱他，这份爱已经强大到让我忽略他所有的缺点。爱情中的女人是盲目的，盲目地爱对方，盲目地委屈自己。每次发生争执之后我都会懊悔，觉得自己不该去和他吵。但是好在不管谁对谁错，每次他都会扮演起那个破冰的角色，及时缓和我们之间的紧张关系，所以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我常常盼着毕业，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没出息，忽略了朋友，忽略了家人，忽略了学业，心里只有一个他，只想和他厮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每天早上做早饭的时候，每次一起打扫房间的时候，每个晚上等他回家的时候，我都会想，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我是多么幸福啊。

　　快乐持续了很久，直到郑晓敏的出现。

　　穆穆独自去了江苏，在乌镇买了一幅以蝶恋花为主题的挂画;回到北京时吴飞没有来接她，只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郑晓敏是我和吴飞同专业的师妹，我在学生会时认识了她。那时我在宣传部，她在文艺部。2007年年初，我离开学生会之后，文艺部组织晚会需要乐队帮忙，我就介绍她和吴飞认识了。

　　晚会过去很久后的一天，郑晓敏出现在我们家里的时候，吴飞刚好去面试。她的到来让我很意外，我像是被抓住的做了坏事的孩子，在小妹妹面前有些羞愧不安。我跑进跑出地给她拿饮料、切水果，一切该有的礼节都完成以后，才发现郑晓敏一直坐在沙发上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觉得直接问她为什么哭会不合适。我手忙脚乱地拿面巾纸递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晓敏说：“穆穆姐，请你离开吴飞哥哥好吗?”

　　我下意识地反问她：“为什么?”

　　郑晓敏说：“你必须离开他。”

　　我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琢磨她这句话，她又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肯离开你，所以请你离开他。”

　　本来我还在为她那句“必须”而愤怒，可是“孩子”两个字让我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原来，在筹备晚会期间，郑晓敏爱上了吴飞，原因并不像我当初那样是因为一首歌，郑晓敏说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爱上了他。她曾经向吴飞表白，但是被吴飞拒绝了。不久之后吴飞去上海参加一个校园乐队比赛，当时他还在为我拒绝搬出去和他一起住的事儿生气。我只知道那次比赛他表现得很不理想，却不知道当时郑晓敏跟着他们去了上海。

　　郑晓敏说吴飞那天比赛结束后喝多了，他醉醺醺地把郑晓敏带回了他们住的宾馆。郑晓敏知道吴飞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说：“没有关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我开始是恨郑晓敏的，但是后来开始同情她，她和我一样，只是一个爱到失去自我的人。

　　吴飞回来后，我告诉他郑晓敏来过。他极力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吴飞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就瘫坐在沙发上了。他用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说：“穆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我摇摇头说：“如果只有那一次，孩子不应该只有两个月大，这你怎么解释?”他不说话，我替他说：“这说明你们从上海回来之后还一直在一起。”

　　我觉得自己很无力，连和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他肯定不会和我吵。我背着背包独自去了江苏。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手足无措。我像是一只笨拙的鸵鸟，选择了逃避。我一言不发地把残局丢给了吴飞。我一直觉得在这件事情中我似乎也有责任，但是爱情中的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我哪里还有能力理清所有的头绪呢?

　　两周的时间，我在七月乌镇的细雨中回忆过去美好的日子。《似水年华》是我最爱的一部电视剧，在乌镇拍摄的，文和英在那细长的巷子里手牵手的背影常常使我唏嘘。我从来没想过，这是一段残缺的爱情，文和英的相遇，似乎就是为了诠释“遗憾”二字。那么，我和吴飞呢?

　　白天，我总是关了手机，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可是晚上我会偷偷地开机，想看看吴飞会对我说什么。两周的时间，除了璐璐焦急的询问，我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即将回京的那天，我在乌镇看到了一幅用蓝布制作的挂画，主题是蝶恋花。我买下这幅画的时候哭了，老板善意地安慰我，说：“小姑娘，要相信没有解不开的结，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即使是江南的梅雨天，也总是会有阳光的。”那一刻，我决定原谅他，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

　　我以为他会去机场接我，因为我告诉了璐璐我回京的具体时间，我相信璐璐会告诉他。但是当我走出机场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了他14天以来的第一条短信。他说：“穆穆，我们分手吧!”

　　我说：“好的，再见。”

　　穆穆微笑着看着郑晓敏挽着吴飞的胳膊从自己面前走过，她觉得自己是一只不再恋花的蝴蝶，因为她无法飞越眼前的沧海。

　　我和吴飞就这样分手了，像是当初约定的那样，彼此没有纠缠，安静分手，互说再见。

　　璐璐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这么白痴?他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他说分手就分手?”我笑着请求她不要再骂我，她却哭了。璐璐抱着我说：“穆穆，是他没有珍惜你，你别难过，我非找人收拾郑晓敏那妖精!穆穆，你别憋着，难受就哭。”

　　我当时觉得自己牛气冲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和吴飞分手了，而且从跟他说过再见后到汶川地震，之间没有流过一滴泪。大四是一段兵荒马乱的日子，考研、面试、实习，我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成天东奔西跑假装自己不知道吴飞和郑晓敏在一起的事实。璐璐最后也没有“收拾”过郑晓敏，因为她始终是最懂我的朋友。

　　汶川地震发生时，吴飞正在成都的家里，很多人联系不到他，居然还有不知道我俩已经分手的同学向我打听他的消息。当时我还是爱着他的，没有仇恨，只剩下对曾经的美好日子的回忆。我买了机票打算去成都，璐璐见实在劝不住我就告诉了我妈妈。妈妈从家里赶到北京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行李。妈妈哭了，那一刻我真是恨死自己了，搞丢了爱情，也伤了妈妈的心。

　　后来成都没有去成，我接到了郑晓敏打来的电话。郑晓敏想尽一切办法在震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成都，找到了吴飞。她在电话里说：“穆穆姐，我们都很好，一切平安。”

　　我说：“晓敏，请你把电话给吴飞。”

　　我听得到电话那头吴飞的呼吸声，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和他说什么，迟疑间，我听见吴飞说：“穆穆，对不起。”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后来直至毕业，我都没有再见到他。我又回到了最初逃避他的日子，不同的是他也一直在逃避我。全班吃散伙饭的时候我没有去，我不想因为彼此之间的尴尬而影响整个圈子的氛围，后来得知他也没有去。毕业后我回到天津工作，而他也回了成都。郑晓敏还在读书，据说吴飞会等到她毕业，然后两个人就结婚。吴飞又回到了他最初等待的岁月，只是这一次，我由衷地希望他幸福。

　　我通过璐璐告诉吴飞如果他们结婚的话，请一定不要给我请柬。虽然我可以微笑着看着郑晓敏挽着吴飞的胳膊从自己面前走过，但这不代表我已经将往事完全遗忘。我也知道，即使没有郑晓敏的出现，毕业会给爱情带来什么，也是一件无法预知的事情。

　　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只记住快乐。

　　闻心语

　　王菲1999年有张专辑《只爱陌生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归于陌生，穆穆和吴飞一起走过了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在穆穆的讲述中，我感受到了她心底的爱，也感受到了她心底的痛。

　　《只爱陌生人》中有一首歌叫《蝴蝶》，其中有一句歌词，“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蝴蝶是那世间美好的事物，而沧海则象征着永恒。美丽常常会有一个终结点，所以我们就拥有了回忆，不需要怨恨的回忆。

　　采访结束后，穆穆给了我一张小卡片，要求我等她离开后再打开。

　　她在卡片里写道：“谢谢你倾听我的故事，愿我所经历的这些，带给别人的不是伤感，而是释然。”

　　透过窗，我看到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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