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初恋偷情让我痛失婚姻
勇敢而懵懂的初恋
初一的时候,亚奇从北京转到了我们班。他干净、利落、帅气,我喜欢这样的男孩子,也因为喜欢,性格开朗的我开始主动出击。最初,他可能被我吓到了,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我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对一个男孩子这样穷追不舍。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就故意捣乱。他经常在学校或者是我们厂区的篮球场上和五六个同学一起打篮球,而我也跑去,躲在一个小角落里偷偷看他。有一次,我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朝着他们扔了过去,几个正打球的男孩子哇哇大叫,口口声声说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抓起来暴打一顿。我吓坏了,转身就跑,藏到一间废弃的厂房里。而他们则进行了明确的分工,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搜,非要把我揪出来。
正当我战战兢兢的时候,门开了,我吓得就要尖声叫出来,但是进来的人没有说话,他只是冲我摆摆手,说嘘,别说话——我一看,是亚奇。我的心放下了,我本能地觉得他不会出卖我。这时,有人在外面问他有人没有,亚奇关上门说,没人。
从那以后,我和亚奇便经常一起出去玩。学校附近的铁路、小土坡都成了我们的乐园。在郊外的田野上,我爬不上那个土坡,亚奇要拉我,我不让,我说,我绕过去。我至今也不明白,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追”亚奇,却说什么也不让他牵我的手。
转眼到了我的生日,亚奇说他陪我一起过。就在我家,我炒了两个热菜,还买了一瓶酒。他叫上同班的另一个男生,一起为我过生日。饭后,他还送了我一个日记本,本子的第一页是他的名字。那个日记本我一直保存了十年,在结婚前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是枕着它入睡的。
我想生活会永远是这个样子,开心、阳光,而且有亚奇陪在身边。但是初中毕业后不久,这样的日子却越来越少了。“我有女朋友了,那个女孩常给我补习功课,对我特别好。”在一个铁路边,亚奇告诉我。
他还说,“昨天没有见到你和她,我很失落。”那天,我们沿着铁路一直走,像往常一样,他在铁路的一边,我在另一边。真想和他一起走到铁路的尽头,哪怕就这样不说话、不牵手、不跨越这两道平行的轨道……
在婚姻里怀念过去
我知道亚奇已经不再属于我,但我忘不了他。我常常拿着他去套我身边的每一个异性,他的长相、他的眼神、他说话的方式,都成了坐标,成了参照,成了我给自己设置的条条框框。
21岁那年,我结婚了,他叫李京。结婚的前一天下午,我在大街上遇见了亚奇。我说我要结婚了。他说,他比我好吗?我说我也不知道。然后他说他梦到我了。其实,我也梦到过他,梦到他从铁路的那边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但是我没说,我不能说。也许我早就该说,说了也许是另一种样子,而现在已经晚了。既然是梦,那就把它留在梦里面吧。只是隐约的,我觉得我的婚姻不会幸福,因为我想我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
李京对我很好。我上班比较辛苦,他从来不让我下厨房,每次都是他亲自围着小碎花的围裙,给我做好一大桌我喜欢吃的菜,等我回家。闲的时候,他会带着我到郑州各处去玩,划船、骑马、逛街、买一堆衣服,而他的工资也都一点不落地交给我。一年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我再一次以为会这样一成不变,平淡而安静。虽然不快乐,却是一种难得而完整的幸福。但是事情不是这样,也许是我无意中的冷落,也许是夫妻间的亲密已经随着时间被一点一点销蚀,不知从什么时候,李京开始对我拳脚相加。而我的那个日记本,那个记录了我和亚奇在一起的许许多多快乐日子的日记本,也被李京发现了。
我忘不了亚奇,他是我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见证,他参与了我生命中太多的东西。而他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就是那个日记本。所以我不顾一切把日记本抢了过来,抢过了那个成为我的罪证的本子。
只要我两个小时不在李京的视线里,他就会找茬。我抱着一岁半的儿子去姐姐家里,回来后还没进门,他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我的耳朵里顿时像跑过了千军万马,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很长时间,儿子一看到他就吓得哆嗦,缩在我怀里喊“爸爸打”。
他不相信我,但他没有证据,就只能用暴力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打完了他也从不道歉,而倔强的我也从不主动与他讲和。于是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我们谁都不理谁,最终演变成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分居。这样的生活过了七年。
我提出离婚,李京不同意。他哭着跟我说对不起,他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打我了。可是,经过几年的折腾,我的心已经凉了。我说,你每次打我的时候,就像在我的身体里砸进去一颗钉子,钉子可以拔出来,但是伤口还在,疤痕也在。女人是经不起这样受伤的。
离婚那年,儿子刚刚六岁,孩子已经能记住我了。我希望李京忘记我,再找到自己的所爱,但我不能忍受儿子忘记我。从家里搬出来时,我什么也没带,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的孩子。
逃出来却一错再错
走出婚姻的我一无所有,开始了漂泊。卖报纸,卖服装,直到开了自己的理发店,才算是相对安定下来。我常去看儿子,但是婆婆和李京都拦着,他们希望我从儿子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但是怎么可能?所以每见一次儿子,都是一场风波。
李京有时会说他等我。我看到了,因为即使离婚三年后,家里的东西也都还保留着我在时的样子。可既然走出这一步,我就不想再回头了。
我也相亲,通过各种各样的婚介机构,或者是熟人介绍。但是总不理想,还被骗了很多钱。就在失望时,在一家婚介所里我碰到了小我五岁的小源。他叫我姐姐,我们聊得很开心。我还打包票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后来,我真的把我店里的一个女孩儿介绍给他。但是女孩儿嫌他太老成,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倒是我和小源却因此走得越来越近。尽管他没有工作,年龄也比我小,但是当我下班,他每次骑自行车去小店里接我的时候,我就很感动。也许太久都没有人这样珍惜过我吧,寂寞的我,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我单纯地认为,越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越珍惜我。
三个月后,我和小原闪电结婚。不久,我们有了女儿。但小原的变化却让我吃惊,他从不往家里拿一分钱,好不容易发了工资,他就几天甚至几个月不回家,钱花完了,他就回来,问我要钱。而因为没有固定的职业,他常常因为自卑不相信我:我抱着女儿去买鸡蛋的工夫,他就能怀疑我,然后把店里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
他同事跟他说,长痛不如短痛,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走进同一个家门。但是他跟我说,“我不会离婚。我不幸福,也不让你幸福。”我真的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经过协商,我们最终还是离婚了,女儿由我带。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把儿子留给了别人,可是,我现在一定要带着女儿,哪怕我什么都没有。陪我一生的人在哪儿
家庭的不完整,让儿子越来越调皮,后来干脆退学。为此,李京常常在我面前哭,让我回去。但对于他,我只有同情。我祝福他,但我不爱他。为了让他死心,我抱着女儿去看他。那次他很生气,还说会恨我一辈子,我说,那你恨吧,恨总比老挂念着好。
小原也会经常到我那里,给女儿买很多东西。很多时候,他是借着看女儿去看我。他说要等我结婚了,他再找。但我不让他来,我说我要重新开始了,所以请你不要再走进我的生活。
那次带女儿回妈那里,等公交车时遇到了亚奇。他和那个女孩儿结婚了,也有了一个女儿。他让自己的女儿叫我女儿妹妹,我没有理他,拉着孩子转身走了。我恨他,虽然我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但是我人生的每一步都深深地打上了他的烙印,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一个人带着孩子,有时心里真的很寂寞,很压抑。难受的时候,还会拿女儿撒气,她不吃饭、不洗澡,都可能会点燃我的火药桶。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了女儿,除了她,我什么都没有。也许都是我的错,要不,为什么我的两个孩子一个才14岁,一个才6岁,却一个没有妈妈,一个没有爸爸?
一个人再次来到那条铁路,沿着那时的路线走了一遍。突然发现,太多的人都是我生命里的段落:一些人和我擦肩而过,就像亚奇。我们曾经那么单纯地在一起,可是他还是远离了我的生活。而另一些人注定只是来丰富我的记忆,就像李京、就像小原,他们爱我、珍惜我,可我们还是错过了。而且至今我也无法理解他们的爱。
抬头看看郊外蔚蓝色的天空,突然想问:那个注定要陪我走过人生的人,他在哪儿呢?也许,该抖落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过去,轻松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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