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红尘:我睡过的女人 – 女娲之爱

爱欲红尘:我睡过的女人

  01

  广东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去广东方向的人真多,因为那时节,这山里人说出门打工十之七八都是往广东方向的。我一行四人,在我表哥董平的带领下,在云阳上了轮船,我们将去广东的珠海。

  挤上船后,找到票上的末等舱室,才知道这破败不堪的舱室里同样拥挤,过道上堆放着外出民工的大包小包,其中又以装得满满的尼龙口袋居多;而两边的每张床上,都挤坐着三个四个不等,反正,没有单独一人一床的。一般来说,挤在一张床上的便是一起的,于是,说笑声,吵闹声,吆喝声把这本就繁杂的舱室煮成了一锅杂粮粥,在夏末的烦躁中热浪扑腾。

  我的目光扫视着舱室内,扫视下来后,很有些失望,竟然没有一个养眼的妹儿。呵呵,这别把我往坏处想,毕竟十九岁的娃嘛,正值青春年华,对漂亮的妹儿有种特别的偏爱,是很正常的事儿。

  就在我失望时,舱室门口又挤进了四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二十多的年轻***,紧随后面的两个倒还年轻,应该是姑娘罢!但她们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极其平常的,用我们读书时的划分法子,勉强及个格。她们进到舱室后,那个中年妇女忽然招呼董平,原来我俩认识。我俩交谈一阵后,我终弄清楚,她和***去珠海,那两个年轻的是两姐妹,大的叫谭秀,小的叫谭敏,是她的表妹,她两个去深圳。

  我觉得这些委实与自己无关,就出了船舱,去了船头,跳望着群山围抱的长江。直到到了奉节,轮船被吞入夔门,进入长江三峡后,我才因为累重又回到舱室。

  当我踏进舱室的第三步时,眼里突然晶亮了一下,就在我斜对面的床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妹儿,这肯定是奉节刚上船的,想必是个奉节妹儿吧!她去哪里呢?难道也是去广东?那妹儿十七八岁,皮肤白晰,鹅蛋形脸,眼睛水汪汪的,而且特别地蓝;她脸庞娇嫩细柔,嘴唇微张时,牙齿整齐洁白,说真的,她比我的初恋女友三月绝对漂亮。当然,她俩相比,还是各有千秋的。三月有三月的漂亮,我觉得三月最动人的是她的笑容,能摄人魂魄,但问题是,我被三月蹬掉了,一想到自己被三月蹬掉了,我心里又隐隐地伤痛起来。

  我正伤痛间,那妹儿不经意的目光扫了过来,当两人的目光相碰时,都份外惊喜地闪了闪,闪了闪,都没有要把目光立即移开的意思,于是就交织着。交织了会,竟然心有了灵犀,发出脆生生的声音来,我心里说,“妹儿,你好漂亮!”那妹儿娇柔无比地微微一笑,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也说,“你好帅气和阳光呵!”

  我还与会心一笑,向她点了点头,除了认同她感受的同时,还传达说,“你真的好漂亮!”怕她不信,我还特别了下眼神,意思是说,“真的!”

  那妹儿再次微微一笑,算是礼貌的谢意罢!

  两人又眉来眼去了好几个回合,都颇感不好意思了,她倒底是女孩子,首先低下眼去,我则抬眼望出船舱。但我的眼睛很快又转了回来,扫视着她乌黑发亮的秀发。她的头发并不长,她低头时,从脸上盖下来,就掉到半胸那些样子。趁她低头时,我拼命打量着她:她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很苗条,身子己呈发育良好的轮廊,一件淡淡水红色衣服,但因为低着头,衣服椭开着,因而胸部并不能凸凹出她的鲜活魅力,倒是她脖项处因衣服椭开的缝口有几许春意,可惜被她的秀发要命地遮着。

  她的头甩动了一下,即将抬起来时,我急忙把目光转开,仿佛并没看她似的,但我眼角的余光在斜她。她的头抬了起来,目光仍打量着我,当我把眼睛转向她时,她急忙避开,但避得并不远,她眼角的余光也能看见我。她很文静,但并不忧郁,她属平淡而快乐的那种。她和我不同,我眼睛里流露着一份淡淡的忧伤。

  我正注意着那妹儿时,董平突然说,“我,你口才好,在学校都搞演讲什么的,写作也很优秀,你看这旅途如此无聊,讲个故事来听一下嘛!”

  我望了望董平,本想推托,但我眼睛转向那妹儿时,那妹儿正看着我,微微一笑,用眼睛说,“讲噻!”

  02

  我心里立即飘然,仿佛激情是因她而喷发,讲就讲!我想。我立即产生了要表现自己的欲望,于是,我讲了一个从《民间故事》书上舀来的故事,题目记不得了,故事内容还清楚,故事中最精彩最好笑的一段是文盲张皮匠退敌的那段。

  我平淡地铺完前面的故事后,到了那段时,精彩之处自是精彩起来,我讲道,“外国要来入侵中原,竟然决定用猜哑迷来定夺是战还是和。当敌国使节来后,中原却派出了碰巧成为宰相女婿的文盲张皮匠。张皮匠和那敌国使节碰面时,那使节是坐着的。他跷了跷脚,张皮匠点了点头;他竖起了大拇指,张皮匠摆了摆手,竖起了两根手指;他抻出三根手指来,张皮匠不出声,伸了整只手的五根手指;他拍了拍肚皮,张皮匠拍了拍肩膀。

  “敌国使节到这儿时己不再往下出哑迷了,并显出了一丝惊慌,急忙回国,他回国后对大王说,‘大王,您千万不能去进攻啊!中原能人辈出,只派了个宰相的女婿就才华倾国!他跷脚,表示对我答理,并有轻视之意,他不答,只点了点头,还有一丝嘲笑,表示他的大肚——无所谓;他伸出大拇指,意思是他国天下第一,他摆了摆手,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不一定,至少两国相争;他伸出三根指头,表示我才通三江,他伸出五根指头,意思是他五湖四海,能容纳我的三江之水;他拍拍肚皮,表示他满腹经文,天下无敌,他拍拍肩膀,意思是他肩负乾坤,眼放宇宙!大王啊大王,您赶快收回成命罢!不能交战啊!’

  “就这样,张皮匠智退了一场战争,因而名声大噪。当张皮匠回到家里时,宰相女儿也是新婚不久的妻子问他,咋退敌的,张皮匠漫不经心地说,‘啥退敌哟,做皮鞋生意的!一碰面,他跷了只脚,意思是你会做皮鞋吗?我一个皮鞋匠不会做皮鞋哪不是笑话?我有点嘲笑他的无知,点了点头;我又伸出大拇指,意思是做一只皮鞋行不行,我摆摆手,做鞋肯定是做一双,就伸了两根手指;我又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三两银子行不行?我伸了五根手指,我己是宰相女婿了,三两银子谁还给你做?最少五两;我拍了拍肚皮,意思是有点不放心,价格这么贵,质量有没有保证!我急忙拍了拍肩膀,告诉我一定放心,我用牛肩上的皮做,绝对保证质量!’”

  我话声一落,那妹儿最先笑了起来,竟比张皮匠的媳妇还先笑!这一刻,我傻傻地感觉得自己就是张皮匠,那妹儿是宰相的女儿。

  把我们逗笑后,最关键是把她逗笑后,我感到有点热,其实是因为激动,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我走出了船舱,来到先前的船头,手扶船栏,跳望着长江,让江风吹拂满心热意,只是,热意虽然吹散,却又吹出了我莫名其妙的惆怅。

  就在我看着长江有些怅惆时,那妹儿来到我旁边,她看了一眼长江后就把头转向了我,微微一笑说,“谢谢你! 我知道你的故事是为我讲的!”

  我心里怔了怔,我没想到这妹儿如此出色,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此刻算是体会了。“为什么这样说呢?”我问后借此机会,盯着看她,直接大胆而又近距离盯着看她。

  “你自己告诉我的,特别是你的眼睛!你那欣赏我的眼神告诉我你需要我的态度,而你看我时那片刻的明亮与迟疑说明你需要我的鼓励!”

  “我真想永远得到你的鼓励!”我借话贴话,把心思都表露了出来。

  那妹儿笑了笑,并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她说,“你眼神的忧郁与你的年龄太不相称,那份沧桑的感觉令你有十分独特的地方,出门打工去吗?”

  “不,我是让青春走向远方!”说后,我把眼睛转向长江,问道:“妹儿,你是哪里人?”

  “巫山的。”她回答后微微一笑又说道,“让青春走向远方,很好!真的很好!我碰上过许多人出门,一问,都说是打工,象你这样有着独特回答的,只有你,我没看错,你不是凡品!你这个少年愁!”

  “我都十九岁了,还少年愁! 我是老年恨了我……”我说完笑了,很是开心。

  巫山妹被我逗得“噗哧”一声,抬眼望着我,说,“你只比我大个一两岁,却有很多内容,只可惜我就要下船了,无法全面了解你。”

  “就下船了?”我心里立即失落,一抬头,船果然己到了巫山。“真希望整个人生全变成这样的旅途!”我莫名其妙地丢出了这样一句不成器的屁话。

  巫山妹没有回答,只望着我,船突然间猛烈地动荡了一下,她身子向我这边一扑。我右手是抓着船栏的,见她扑倒过来,急忙松了船栏扶住她。船的动荡继续着,我立即重心不稳,我的身子马上后倒,我后倒时,巫山妹跟着倒,于是完完整整地压在了我身上,她的胸部全伏在我的胸口……

  03

  胸部贴着胸部,这样的场景立即令我心中灿烂辉煌,当心跳融合着相互的心跳,当我紧触她胸部的丰满时,被电麻的感觉立即酥软了全部身心。

  “真想吻吻你!”巫山妹忽然轻声逗,其实,她此刻要吻吻是举手之劳,只是在许多双目光中保持少女的矜持而己。她急忙爬起身来,一手抓住船栏,一手拉我。她拉我时,颇费劲,就说,“啷个这样沉?”

  “你身子有电呢!麻得我软绵绵的,没力气了!”

  “真会说话!刚才真该吻吻你!浪漫!”

  “举手之劳,你自己不浪漫,还说?”

  “说点好的你就飞,说点想的你就美!”她声音有点娇嗔了,“有缘的话,以后再吻吧!”她吊我胃口似地顿了顿,“要下船了,能帮我提提东西送我下船吗?”

  “你说我愿吗?”我也吊她的胃口。

  “我看——你会肯的!”她一脸笑容。

  “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的!”我模仿着她先前的语气,“不过,我不愿!”

  巫山妹不说话,只灿烂地笑,那笑容很逗,就象是柔柔的手搔动在我的心坎。

  “真的!我真的不愿送你下船去!”我见她不说话,只得自己又掏了心窝儿。

  “我知道,但我得下船了!人生中有许多的不舍,但留下了记忆同样美好!”她说完,嘟了嘟嘴,依然灿烂地笑着。

  我回舱室提了她的东西,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送她下船。他俩走得很近又很慢,走几步停下,说几句后又走两步,象一对依依惜别的恋人,有许多话想说,却又都在沉默。

  船喇叭催了,她才让我送她到港站的站台上。

  我返身回到船上,在船头站着,大胆而又拼命地盯着她看,心里燃起想哭似的惆怅。

  “喜欢我吗?”她突然问。

  “喜欢!”我没有答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刚考上重庆师院,过几天就去报名读书了!”

  “祝福你!你真幸福!”

  “我知道我以后会出现在你的作品中!你的文化气质特浓!我相信我的感觉!我感觉你是我寻找了很久的感觉!”她的眼睛也盯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捕捉他眼神的片刻闪逝。

  “但你是我永远的惆怅!痛痛的想哭而且揪心!”我说。

  她没有再回答我,依然灿烂地笑着,纯美而热烈。她低下头去,从她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来一个漂亮的笔记本,淡红色硬皮封面,真的漂亮,并且因为她又增色不少。

  “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我的心都在蹦跳着,怕她不信,就又说,“真的!”

  “我有地址在上面!有缘的话还会相聚!”她说完把漂亮的笔记本抛了过来,抛向我。然而,就在她笔记本抛出时,船工解开的船缆绳也甩了起来,“嚓”的一声,把漂亮的淡红色笔记本连同我的心打落到了长江。

  我一急,差点跟着跳江,双手做了个掏心的动作,难过无奈而又无助!

  巫山妹也失望而无奈地摊开了双手,但接着喊,“我是巫山大昌的,告诉我,你是哪里的?”

  “云阳!云阳黄葛树乡的!从此之后,如果我能写出东西,名字全用我!”

  “好的!我,我记住了!云阳黄葛树乡的,以后努力写吧,我会寻找的!”她边说边向我挥着手。

  轮船已经离开,并渐渐远去,我忽地想起未曾问问她的芳名,“喂——”

  我用尽全力喊,想问问她,但声音一出即被江水淹没。唉!别说叫喊着来问她的名字,我们的挥手就要被硬生生地拉断了!

  轮船远去,巫山被抛在了身后,在一座山拐角后,巫山就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巫山妹子。就这样失却了吗?巫山妹子那灿烂的笑容又柔柔地拂在我心中,被拉长的惆怅就象江水一样激烈和绵长,缘是什么?我思考着,但思考不出结果,只觉得缘有时就是多一份愁!

  当然,当我们再相遇时,我们不得不相信缘分,不得不相信心灵深处的某种还无法说出的感应。

  04

  黄昏了,夕阳斜在西边的山峦,长江因阳光忽明忽暗。两岸之山愈加狭窄,并用力挤迫着长江,江水也在拼命,它努力地要挣脱大山之束缚,往前奔流。

  我眺望着山,又凝视着江面,后浪推着前浪,一浪未息,一浪又至;我总感觉得前浪的无可奈何——多么地身不由己啊!

  就仿佛是人生,其实,在山里,一日三餐,可以生存,虽然这千里群山属于中国最贫穷的地区之一,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就拿我家来说,人均近一亩田,一亩地,土地下放后,一年的细粮完全够吃,还有节余。当然,我家的情况肯定属中等的,并且,我家所在的位置也属中等的,但是,人总想有更大的奔头,考不了学,就出门打工去罢!

  细细一想,人生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我闭了会儿眼睛,睁开时,浑浊的长江水打着旋涡,时而漂流而至的塑料胶袋、快餐饭盒抑或方面面盒在旋涡里飞快地转几下后,倏然下沉。偶尔地,又有树枝等大件的杂物顺水而下。这就是黄金水道,但也是污染水道啊!我想到了轮船上的卫生间,旅客的屎尿全都直接排在了河里,这么多船,这么多人,还有那些拖猪拉牛戴羊的船,直接冲洗在河里。

  我舒了口气,我知道自己仅仅是个心痛而已。我又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的江面,我想起了毛主席的词,是啊,如果三峡一座大坝,把长江水拦截下,这里就成了平湖,再把环境污染治理好,这里一片碧绿,那又是一种何等的风景呢?

  正出神间,有人喊,“神女峰!到神女峰了!”

  我回过神来,朦胧暮雾里,金黄夕阳下,那天际边竖立的神女峰美妙绝伦——

  一江缠绵万重山,

  你抱我绕相斗欢。

  神女峰下觅神女,

  巴蜀灵气万万千。

  我似乎得了灵感罢,我脑海不经意间闪出几句这样的诗来,我立即回到船舱,掏出笔记本,把刚才的几句诗写了下来。

  “哟,还能写诗啊?你真能干!”我写后正看着时,谭钰卿靠近了我,并看着我的笔记本,“字也写得好,你高中毕业吧?”

  “我初中都没毕业,随便画几句的,不能说是诗!”

  “我读过几天书的,这点还是晓得,你这不但是诗,并且还不错!特别是后两句,相当好!”

  “是吗?”我淡淡地笑了笑,对她实在没感觉,立即合上笔记本,又走到船舱外,看着三峡的山与长江。夜已经黑了,长江的涛声已宽过她的面积,眼睛看不见多少东西了,我只得回到船舱。但我回到船舱时,却没地方睡了,四个大男人就买了一张有床船票,原本说轮流睡,但此时,我们三人已把床挤得满满的。我不好意思叫醒我们,便坐在床边,即使是坐,也只有巴掌大一块地方。

  “四个人睡一张床,啷个睡嘛!还都是大男人,来这里躺躺吧,出门了,没谁介意这些的。”我正为难时,谭钰卿在旁边床上轻声说。

  “俩姐妹一张床,也很挤的!”我摇了摇头。

  “可以的!”谭钰卿边说边把她妹妹往里边挤,床边空了半尺宽。

  “坐倒还行!”我轻声说,走了过去。

  “躺下可以的,都侧着身躺,可以的!”谭钰卿说完,又把她妹妹挤了挤,并侧过身去。

  我面向外,侧着身,背紧紧挨着谭钰卿,勉强躺了下来。实在困,我很快就睡着了。夜里醒来,我发现谭钰卿面向了自己,她胸部紧贴在自己背部,她的一只手,横过来,半抱着自己。

  胸部紧紧挨着,虽然还隔着各自的衣服,但已经够令人想入非非的了。要知道,这之前,我仅仅在轮船上紧触过巫山妹的胸部,女孩的胸部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正因为陌生,此刻谭钰卿富有弹性的起伏令我神魂颠倒。此时此刻,我裤裆里的家伙也在睡眠中雄起,力霸霸地顶着,把我身体之想暴露无遗。

  “这怎么好呢?”我心想,但首先想到的是得让裤裆里的怒火平息,因为天就要亮了,如果天一亮,给别人看到了不好,给谭钰卿看到了就更不好,自己这儿的确不是因为她而硬的。可此时,不是想平息就平息得了,那家伙已然不听使唤,在裤裆里像杆霸王枪。

  我把谭钰卿的手往下拿了拿,我想起身去厕所。我就坐得要起来时,谭钰卿的手突又抱了过来,她手落下时,刚好落在我的硬物上。

  我一惊,谭钰卿也一惊,谭钰卿一惊时,就醒了过来,待明白自己碰到了什么时,脸红红地笑了笑,拿开手,轻声说,“跟我去深圳!去不去?”

  “跟你去深圳?”我悄声问,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

  “是的,跟我去深圳,你愿吗?”谭钰卿依然悄声,但语气间的期待表露无余。

  这是我根本没想到过的,跟她去深圳,就意味着跟她一生斯守,至少,在她的心里是这么决定的。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应该算不错的,虽然模样只及个格,但她身段玲珑,胸部丰满,臀部肥美。她对自己就这样一见钟情了吗?我忽然地心生感动,只是我的脑海又浮现出巫山妹儿和三月的面容来,“容我想想再说吧!”我不想直接拒绝而伤害她的真诚。

  谭钰卿的神情笑了笑,悄声说,“去上个厕所就好了!”

  出过门的就是不同,真大方!我心想,我知道谭钰卿是提醒我,屙泡尿了就会好,硬度就会怏下去。

  我立即去了厕所。

  在百多秒的痛快淋漓后,还果然管用。我们云阳有句土话说得好,女人痒了双脚跳,男人硬了一泡尿。这话粗是粗,倒也说到了点子上。

  裤裆里的怒火终于平息,我便去到船舱外,凉凉的江风一吹,先前急出的汗水很快就干了。

  我没有回舱室去,站在船舷眺望着激情浪涌的长江两岸。

  船早已经出了三峡,但山还未消失。又过了一段时间,太阳升了起来,灿烂地照耀着长江和两岸的青山。

  又经过一阵左冲右突,长江终于甩开了最后一座山的束缚,一出山,一马平川展现在眼前,多么开阔的天地啊!我的心灵一宽,万丈豪情顿生——

  一泻出三峡,

  不羁作野马。

  愁容留神女,

  脱疆走天涯。

  在我的思想中,有了一切都将更改的感觉,放眼望开,不再有束缚,没了群山的遮挡,只能怨自己的眼睛不够用。

  平坦的大地尽情铺展,而上面,蓝天圆圆地盖着。

  05

  船到宜昌码头,一行人将在这里下船,下船后,可以不出码头,直接买船票到湖南岳阳,再坐岳阳到广州的火车。我们九点钟时下的船,去岳阳的船票是下午一点,时间还长着呢!肚子也饿了,可董平一再叮嘱,不能乱跑,不能乱去买东西,因为宜昌码头很乱,当心挨宰!

  宜昌码头附近很乱,商店饭店宰客是家常便饭,我听很多出门人讲过,知道一点里面的凶险。但候船室实在闷得慌,他终经不住外边的诱惑,走出了候船室。我穿的是大哥寄给我的一套军装,穿上这军服,安全系数无疑提高了许多。

  刚走出候船室,谭钰卿在后面跟了出来。他俩并肩一道,往前走着,走出约几十米时,忽然一个小青年站到了我面前,并且一脸惊喜,“怎么,你来这里了?”

  “我去广东打工,你是?……”我也一脸惊奇,想不到,在这地方,竟有人认得自己。我细细打量他,他十五六岁模样,长着一双大眼睛,眼睛明亮清澈;他圆脸,平头,很讨人喜爱,因为他个子不高,说是小青年,实则还是一个大男孩!

  “我叫周文成,五峰乡的,在黄葛树上过一期初中,就是你毕业的那一年。你说你去广东打工,我真的不相信!你在学校时,成绩好,那么出众,我认识你,你自认不得我。我读了一年,因为成绩差,知道学不了什么,又因为家穷,就在一个亲戚的介绍下,来这打工了,在一家饭馆做杂工。”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又说,“在学校时,我很佩服你,你五四青年节那场演讲令我印像十分深刻,那差不多是我整个人生之中的第一次激动,只可惜,我人太笨,激动过后,学习成绩依然没长进。哦——你俩还没吃午饭吧?她是你女朋友?你女朋友真漂亮!”

  我笑了笑,望了望谭钰卿,谭钰卿也笑了笑。

  “走,跟我去吃午饭!我就在前面这家餐馆干活,每月工资一百五十,走吧,跟我去吃,一份饭菜只要一块**,吃得饱,有我在,放心吧,没人宰!”不容拒绝,周文成把我拉进了餐馆。

  我和谭钰卿在一张桌上坐下,一会儿,周文成便端来了两份饭菜,并叫他俩安心吃,不必担心,说,“等下钱给我就行,我还要洗碗擦桌子,有时还要去外面喊客,不能相陪,你俩慢慢吃!”

  “好的!谢谢你!你去忙吧!”我急忙点头。

  吃完饭,谭钰卿抢着付了钱,我和周文成握了握手,握手时,他还告诉我,“别乱到附近买东西,这地方很乱,我常看到和听到别人出事。还有,我还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在这些地方,有时,别人即使能叫出你的名字,但你和他并不熟,也不能相信,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这份放心和信任!”

  “你能说出五峰乡,也能说出黄葛树民中,还能说出五四青年节那样的细节,我咋不相信你呢?小兄弟,我真诚地谢谢你!也请相信,人与人之间,真诚还是最主要的部份,才会是永恒!再见吧,小兄弟!”

  “再见!”

  走出饭馆后,谭钰卿对我说,“看来,你的过去是有丰富故事的,对吧?”

  “故事肯定有,我也无法说我人生是否走得对或错,我在学校时,除我班上的同学和老师知道我成绩差外,低年级的同学对我的认识都在假象中,因为我主持会议,搞演讲,都不错,在学校里比较出众,再加上我的作文写得好,很多同学都认为我很优秀!”

  “说真的,你确实优秀啊!”谭钰卿笑了笑,又说,“跟我去深圳好吗?”

  “容我再想想吧!再说,我还没和表哥商量呢!”我望着她,轻轻地笑了笑。

  谭钰卿没有再说话,她沉默了下来,心底里升起一份失望,她知道我根本不想过跟她去深圳。

  我也沉默了下来,脑海又浮现出巫山妹清晰的身影,但更多的是闪现三月的面容。巫山妹留在记忆中,只有一份记忆的惆怅,但三月不同,三月刻在心中,刻在心中是永远的痛。

  想到这里时,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眺望开去,长江浩荡地往前奔流,大江东去矣……

  06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抵达了湖南岳阳。岳阳治安的混乱是很出名的,在那时,在这些外出农民工中,岳阳和宜昌几乎是等同的。我一行人刚出码头,便有几个人围在路口,拉他们上车,说送去火车站。

  “我们不能坐他们的车,到中途时,便会收取高价。这里走路只要十多二十分钟,坐公共汽车,只要**钱,可他们,张口就是十五块,稍有不从,二十;再不服,三十!如果还敢往下说,就可能挨打了。他们车上一般都有四五个壮汉,个个狼眼虎面,凶神恶煞。所以一般都是忍气吞声给钱,图个平安,免得挨打。” 董平知道这其间的凶险,我说了实情后叫大家拼命都不能上车,往前走不了多久就是火车站。

  一行人左冲右突,个个满身汗,才突出了包围圈,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果然只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山人海,大多是往广东方向的民工。治安果然乱,时不时看见有人哭,他们不是钱被扒掉就是钱被人强宰了,——反正,都是到了身无分文的绝境!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在我的脑海深处,永远刻下了一九九一年九月七日的岳阳火车站。

  买票的窗口长长地排了好几路纵队,轮到他们时,只有站票了。虽是站票,但也只得买,谁敢在岳阳火车站多呆一夜呢?呆上这一夜,谁也不敢保证平安!

  上火车的拥挤程度是无法想向的,毫无秩序的民工背包挂篓拼命往上挤。我一行人,怕挤散,连在一块,那情形,竟然有战争年代逃难的感觉。

  挤上车后,浑身都湿淋淋的,天气本就很热,人又多,透不到一丝风,车箱就像个大蒸笼一样,空气里全是热汗气和馊味。车箱里站不下人,他们就在两节车箱相连的过道,紧靠车壁直立,而窄窄的过道对面,还有人和他们相错着站着,仔细一看,那些人并没行囊,只背着个小背包。忽然地,我看见一个人的手伸进了从中间挤过的旅客的口袋——他们是扒手!我抬眼注视,那扒手从容地扒出钱来,装进了自己的小袋里。*抬起头来时,见我看*,就若无其事地冲我点了点头,问*,

  “你是退伍兵?”

  “是的。”为了增加安全系数,我干脆说起谎来。

  “在哪里当的兵?”

  “云南。”我报出了大哥当兵的地方。

  “哪个部队?”

  “3355XX部队。”

  “你去哪里?”

  “广州。”

  “广州什么地方?”

  “就广州火车站,有战友在那儿接。”

  “哦!”他又从容地向走过过道的旅客下手,再也没理会我。

  过一会后,车箱终有了丝空隙,我一行人便往车厢挤。当列车开动后,过道少人走时,那帮人也消失了。

  我记下了那个大个子扒手的面容,阔脸,很魁梧,右眼角有一道刀疤痕。这张脸永远定格,定格在那汗味扑鼻人气蓬勃的列车上。

  “我,我想上厕所!”我正想着扒手的事,旁边的谭钰卿急急地在我耳边说。

  07

  “想上厕所你自己去噻!不就在那里吗?”我把头转向她,心里很是不解,也有些不耐烦。心里说,上厕所你去上不就得了,喊我做啥,难道还要我帮忙不成?

  “去不了嘛,这么多人!我哪挤得过去?你帮我挤过去,我跟在你后面,好不好?——要得嘛!”谭钰卿央求般地拉着我,眼神露出可怜状来,见我没出声反对,她就叫妹妹看护行囊卷儿,推上我就往前挤。

  不挤的时候不晓得,一挤就知道了艰难,短短的一两丈距离,竟挤了十多分钟。我见缝插针,谭钰卿紧紧拉着*的衣服,两人把衣服汗得透湿才挤到厕所门前,我拼命顶住压力,才抢到厕所。*打开门,仍拼命顶着,把谭钰卿放进去,谭钰卿脚刚进,后面一拥,把我也拥了进去。我正要开门出来让她方便,但她却说,“快把门关好!等不及了!”她边说边解开了裤子,蹲下身子去。

  我只得把门扣上,背对着她。随着一片“哗哗”声,她身子也显得无力了似的,双手抱住我的腿,头也埋在我腿上。

  “哗哗”声响,有声有色地荡击着我的耳朵,那女人的最神秘处在此刻直观地用声音骚 撩着*的的思想,激起无限渴望。

  我的耳朵份外敏感,听着她的“哗哗”声,仿佛是一阵骚 情的情话在催促着血液,因为*的血液已经快活无比。

  “哗哗”声继续着我忽然无聊地记起读书时一个同学说的句经典——“女娃子屙尿一根线,客(婚后的女人)屙尿一大片。我想起后就忍不住笑,笑过后,突然间明白:她屙尿不是“嘘嘘”而是“哗哗”,说明她已不是女娃子了。想到此,我的思维有了片刻停顿,开始了对她诸多猜测。只是不管怎样,*已经束缚不了有个家伙,它在裤裆里一个劲地蠢蠢欲动!

  她的“哗哗”声终于停顿,但只片刻,“哗哗”声又起,这样竟断续了好几次,这的确是憋得太久的缘故。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才真正地解决问题,但她并不急于起来,她抱着我腿的手却更用力,

  “憋死我了!”她边说边舒了一口气。把埋在我腿脚上的头用力顶了顶,把一份忘情的舒服向我表达,似乎也表示着她的一份感谢。

  她把这解决问题后的舒服亨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待一切都平复到正常状态后,她突然问我,“想了吗?”她边问边把手触向我那里,一触之下,就激活了我全部的潜在动力,让*紧绷着难受起来。

  “跟我去深圳!我给你!”她裤子都没提就站了起来,把我拉着转过身。她很认真,真诚而又深情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怔住了,显然没想到这一点,这事情来得太突然。固然,我此刻很想女人,但事实上我还没碰过女人,当事情真正来时,我胆怯了,眼睛不敢看谭钰卿,*侧转了头。

  “真的,我,只要你跟我去深圳,我给你!”谭钰卿伸手把我的头端了端,要我的眼睛盯着自己。

  我眼睛仍然胆怯着,虽然自己已进入到鲜活的活力状态,但被她有条件的献身精神***得不敢动弹。我用力地向她摇了摇头。

  “我,我爱你,跟我去深圳,好吗?——只要你跟我去,此时你想如何都成!”

  我仍怔着,一动不动。怔了会后*终缓过神来,胆怯地吞吐说,“谢,谢谢你!即使跟你去深圳,我也不能!……”

  见我如是说,谭钰卿泄气似的松开手,无力地往窗边一靠。她靠窗后,俩人之间就有了距离,有了一丁点空旷地带。

  我忍不住低了低眼睛,往她神秘地带匆匆一掠,一片耀眼的黑立即充实了记忆。掠了一眼后,*急忙抬高眼睛,看向她头上的窗外。

  见我不肯动弹,谭钰卿只得把裤子提了起来,扣上裤扣,“出去吧!”她叹了口气,心里十分失望,自己出门打工好几年了,见过的事不少,她深知爱情得自己争取,她在深圳时已经经过了两场爱情,有一场是别人甩了她,有一场是她甩了别人,而这次回家来,也是在父母的要求下回来相亲的,但看到男方后,她十二分不如意,母亲在背地里对她说,“你在深圳已经和别人同居过,故乡的人好多都晓得,别太挑剔了,只要适当,就行了!”

  “妈,现在这社会已经有相当的人不在乎这事了,一辈子的事,我不能勉强自己的,往后再看看吧!”就这样,谭钰卿又出去,还带走了在家里的妹妹。当她在县城看到我时,心动了,是的,我真的是个不错的青年,刚从学校出来,还很单纯,听我讲故事,亲眼目睹我与巫山妹萍水相逢后的相互难舍,再后来,还看到了我写诗。是的,我是个不错的青年,方形脸庞,浓眉大眼,鼻梁***;近一七五上下的身高。我身子有些偏瘦,看上去斯斯文文,但并不柔弱,真的很不错啊,把我放在自己所在制衣厂里,可算是极品男了。要知道,她所在的制衣厂,三千工人中,男人最多两三百,那些男人,不象样的也能和厂里最漂亮的女工玩朋友,动不动还要甩。中国男人本来很多,可深圳那儿独缺,特别是她所在的富华制衣厂。

  心动后,她就很直截了当,直接要我跟着去深圳,但她也看出,我不愿。而此时此刻,她索性做出了更大胆的举动,只要我答应跟自己去深圳,自己就给我,她深知性对男人的诱 惑力,也知道性最能拴住男人。

  但自己还是失算了,不过,她不后悔,因为自己争取过。想到这儿时,谭钰卿再 次淹埋不住深深的失望,无奈地叹了口气。

  08

  终于到了广州,一下火车,个个都人困马乏,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提着行囊,慢慢地在***移动。

  好不容易才挤出火车站,出了火车站自然就进入了南方的最大都市,听不懂的粤语漫天飞舞,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跟我去深圳好吗?”眼看就要天各一方了,谭钰卿挤过来,横在我面前,仿佛很不舍,眼睛溶满深情,轻声问。

  “不!我要跟表哥去珠海!”我很果断,知道自己真的不喜欢她,不能勉强自己。

  谭钰卿深情地望着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很失望,“你很优秀!可是你……”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拉了一下她的妹妹,带着众多遗憾,往前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心生感动,并且颤抖了一下,我忽然想叫住她,答应跟她去深圳,但我仍犹豫着,不敢肯定自己的决定,片刻间的犹豫,她已和她的妹妹挤去了前面,并且很快消失,消失在匆匆的***,消失在一九九一年九月八日下午的广州。

  分不清东西南北,一行人都跟着董平,在人山人海里穿行。怕走失,怕丢散,大家相互望着、连带着,大约十多分钟后,终于挤到了一个拥挤的候车室。

  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上车了,因为太困,一上车,我就睡了,终至错过了欣赏辽阔而富有生机的珠江三角洲,直到快到珠海边防检查站时,董平大声喊下车,我才醒来。

  “没有边境通行证,我们只能从这里偷渡过去!”董平边走边说,“偷渡过去是有危险的,如果被抓到就要送去佛山,再被遣送回去。当然,有人去保取也行,给两百块钱就放你出来。”董平什么都懂得,他的讲述却给了大家极不安全的心理。“来,在这小卖部买一瓶汽水喝,待我看看情况再说!”

  喝完汽水,前后约莫十来分钟,董平终于发布命令,一行人便背上行囊在一条小路穿行。

  “站住!别动!想偷渡吗?快给我站住!”刚走出三四分钟,小路对面的一条小路上,走出七八个人来,对他们大声吼叫。那吼叫真叫人胆颤心惊,我顿生怯意,好在两条路中间有一条流着臭水的小水沟,也有七八丈远的距离,他们间有距大的缓冲地带。

  “快跑!”董平***应奇快,大家虽然十分疲惫,又背负行囊,而且还有两个是女人,此刻却快步如飞,象逃命一样,又若丧家之犬。

  转眼间,便逃进了一个村子,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南溪村。他们一行有六人,声势不小,杂乱的脚步惊得到处鸡飞狗叫,让我意外的是这些鸡狗的鸣叫,和故乡的差不多,竟然没分语种。

  向村子深处逃窜了好一阵,确定不再有危险的时候,董平才叫停歇。一听说可以歇息,一群人便瘫痪在地上。

  “这些人并不是边境站的**,他们一般都是村里的治安,还有是专门依靠这混饭吃的混混。他们专门拦象我们这样偷渡的人,抓到了就宰你的钱,运气差的,有时还要挨打!没钱的就送你上佛山,当然这些小混混都和村治安有些关系,利益分成,我们厂那个门卫以前都搞过这勾当,他对我说过这些事的。我们运气真好!喝汽水的那几分钟时间避开了和他们直接碰头,而且他们走了对面那条路!”董平喘上几口气后对大家说。

  “表哥,怎样才能直接过这边防检查站呢?”我听后直后怕,并且第一次经历了什么叫心有余悸,便问董平。

  “在县**局办边境通行证,或者办珠海的暂住证,都可以过。”

  “边境通行证好办吗?”

  “当然好办,你说外出务工,拿身份证就能办到。”

  “贵吗?”

  “不贵,只要几块钱。”

  “哪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办呢?看,多危险!”

  “能省钱当然得省钱,再说,我们不是顺利偷渡了吗?”

  还顺利呢!回想刚才的情形,真叫人后怕!要是被抓住,一切不都得不偿失吗?再说,就几块钱,办个证舒舒服服坐车过检查站,多好!现在这么个样子,不是坏人,却象坏人。偷渡,我忽然对这两个字刻骨铭心。我没再说什么,但已经不喜欢表哥的这种行事方式,也很看不起他对钱的这种斤斤计较来。

  出了村子,大家在一片田野间的小路穿行,由于没了人追赶,也就没了士气,腿脚重不说,背上仅十多二十斤的行囊卷儿也沉。

  “我们偷渡的那儿是南溪,这里是沥溪,这些地方还未开发,还有这么多田地,和香洲拱北那些地方比,简直不是同一个市。”董平的兴致倒高,边走边向大家介绍。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上一条公路。

  “我们就在这儿等车!”董平把行囊一丢坐了下来。

  大家都舒了口气,也坐了下来。等了一会,来了一辆公共汽车。有人说车来了,但董平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不是那路车!”大家只得又等。

  约莫半个小时,终等来了公交车,上了车,我才腾出一份心情来,眺望着窗外。窗外是宽阔的公路、整齐的楼房、川流的车辆、不息的***……一切都充满着生机与活力!这就是珠海特区,她不同于宜昌的匆忙与岳阳的拥挤,也不同于广州的忙乱,更不同于故乡的沉闷。

  我的心情终于轻松起来。

  09

  他们在一个叫白叶村的小站下了车,一路的那两个女人便在这里分了路,去了秋湾村。横过公路,董平带着他们顺着一个巷子走进白叶村,大约四五分钟,在一家叫 “骏辉”的玩具厂厂门前停了下来。

  “我就在这家玩具厂上班。”董平说。

  一种松懈的感觉顿时在大家身心呈现出来,都以为能直接跟着董平进去厂宿舍休息,但董平却说不能,*只把行囊先提进去,让他们在外面等,说要等晚上十点钟厂里下夜班后,厂长走了才能想办法。

  “厂长有时加班有时不加班,如果他知道了,要罚款的。等晚上下夜班后,我再带你们进去,工厂门卫是我们邻乡五峰的,还和我一个姓呢!叫洪天权,我俩平时的关系也还可以,我想晚上带你们进去住一个晚上,还是行的。”董平边说边指了指厂门口坐着的一个老乡。他约摸三十岁上下,瘦高个子,长条儿脸。董平在路上时也曾几次说到过这些,当董平说到洪天权跟厂长关系不错时,我突然发现我脸上有一份沾了光的喜悦。

  洪天权倒比较友好,冲董平笑了一下后,又冲他们三个笑了一下。他神情轻松,是一切都得心应手的那种轻松。他唯一的本事是勇猛,他喜欢打架,就是因为喜欢打架而被厂长看上的。

  董平进去后,我三人去到厂门对面的树下,找干净的地方坐了下了,闲聊中,我才搞清楚他俩个的名字,高个子叫董毅,是董平的远房堂弟;个子矮些的叫李小明,是董平一个组的。

  他们正相互了解些情况时,一个上夜班跟董平关系比较好的的老乡走了过来,他很友好地对我几个说,“我们的厂长很霸道的!以前玩过黑社会,老板都会让他几分,如果晚上去厂宿舍睡觉,绝不能让他抓住,被他抓住了,罚款不说,他还打人。去年时,我有一个亲戚来,带到里面去睡,被厂长发现了,那***厂长将我亲戚一把提起,掼倒在地上,又狠狠地在*屁股上踹了几脚,害得我那个亲戚屁股痛了整整一个月。厂长那***很凶!很容易认出*来,*只要一出厂门,就会脱掉衣服,搭在肩膀上,*的胸部及双臂都纹着龙。”

  听了老乡的介绍,我立即感到了外出的悲贱及生存之险来。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我又想起了母亲在我决定来广东时的唠叨,是啊,出门事事难!我站立着,凝望着天边的夕阳,心里叨念着马致远的千古名曲《秋思》,当念到断肠人在天涯时,我想到了故乡,想起了往昔,心间涌起一份淡淡的酸楚……

  正想着事时,有一辆小货车开进了骏辉玩具厂,从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司机,她真的漂亮,穿着打扮又好,唯一不足的是她很矮。她的到来令我几个打发了不少时间,他们谈她和品她,从她的面容到身材,从她的打扮到她的性 感……

  “晓得不?她是老板的侄女,长得好乖呀!老子见了就想干!就是矮了一点!”那老乡见他们说那司机,急忙插进话来,粗野野的。当我横过眼看他时,竟发现我裤裆那个家伙竟进入了亢奋状态。

  “你还莫说,这女娃子真乖,只是太矮了。” 李小明跟着起哄,眼睛有些直勾勾地盯着。

  “你该不会象*一样把战旗都高高举起了把!”董毅也看到了那个老乡裤裆的挺立,取笑起来。

  “矮点也不怕,只要她肯嫁,老子去她家上门(落户)都行!”那老乡说到这里时,站起来跳了两下,并转过身来,用手把裤裆往下压了压,让挺立的显眼度减弱了些。

  “这样的想法是美,到她家上门了肯定亨福!她叔叔安排一个好工作给你,晚上再搂着她睡觉,爽!”李小明笑了起来。这里虽然距离近,那女孩子完全听得见,但她听不懂四川话,可以“淫”话畅谈,甚至把她剥离得光溜溜地谈。

  “她是澳门的,上门了肯定亨福!”那老乡眼睛一刻都不肯放弃,眼神里布满了一份兴奋,并且让那女孩子看过来时赶忙避开这边的几对贼溜溜盯视。

  09-2

  “那女娃子小巧玲珑,乖咩咩(乖得很)的,但还高点就好了!”我也接过了他们的谈话。

  “我赞成我的话,”董毅接过我的话后,望着我,“我绝对不想去上门,她高点差不多!”

  “她高点了还有你的,想都没得想!”那老乡嘲讽起来。

  “她就是这样矮,你也没得想啊!”见董毅不回话,我忍不住,递了一句过去。

  “你说得好鸡儿正确!老子只在这里想想嘛,想她一下也过瘾!妈娘的,老子招不住了,家伙要破裤子了!”那老乡美意灿烂,却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坐着的身子挺了挺,把双腿并得紧紧的。

  “你真会想美事!”董毅走过去,把他的双腿扳开,他的那家伙顶着裤子,与腿并立成了直线。

  “莫玩,给她看到了多不好意思!”那老乡赶忙又把腿用力并拢。

  “给她看到才好嘛!她才晓得你想她!”李小明边说边在一旁盯着那女孩子笑,跟着一起笑的还有在厂门口听到他们谈话的洪天权。

  “你几个没得球事!”洪天权边说边把厂门全打开,因为那女孩子车上的货已经卸完,她上了车,要走了。车开出厂门时,她扫了对面一眼,仿佛给她发现了心思似的,几个人的谈话嘎然而止,其实不是,是因为大家都想更近距离地看她,怕错过了。

  车子一溜烟就已远去,她一走,大家关于她的谈话也走了。几个人没什么谈的,就打起瞌睡来。那老乡见大家打瞌睡,觉得没劲,待裤裆里的家伙平息后,回厂里去了。

  “***,二十八岁了还娶不上媳妇,见了女人就想,一想竟然硬了,***!出老子们五峰的丑!”那老乡背影消失后,洪天权冲他狠狠骂了句。

  听到骂声,我抬了抬头,和洪天权眼睛碰着时,*笑了笑,算是答理。睡意太浓,我立即低下头来,靠着树睡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点,骏辉玩具厂下夜班的钟声终于在度时如年中响起。下班后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董平才把他们带进去。

  宿舍里乱糟糟的,房间很长,只在中间设一个通道,两旁都是用角铁焊的架子,上下两层,用木板连结成一个整体,工人们便一个接一个睡着,脏衣服,臭袜子乱扔着,仅有的两个窗子和一道门远远不够散发臭气。唯一亲切的,是那闹哄哄的乡音,吼叫的、争吵的、粗口的,反正,都显得极为亲切,就仿佛浸润在故乡的宁山河边。我听连床的一个老乡讲,这家工厂云阳藉的工人有六十余人,其中黄葛树和五峰两乡就占了五十多个,当然,绝大多数是五峰的。

  既然老乡特多,我就又放心了些,老乡毕竟不同嘛,出了事,能帮的都还是会帮。只是,不管怎样寻找胆量,都有点提心掉胆,除门卫外,这些老乡仿佛都没什么斤量,而厂长的余威又犹存!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三日来的旅途疲困,我很快便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上帝保佑,他乡的第一夜终于平安无事!

  11

  过两天后,董毅发现住在他们对面下边床上的一个男青年在打吴小玲的主意。那男青年也是四川人,但和他们不是一个县,好象是梁平的。他在机房上班,工资本就比普通工人高,加上又是上夜班,每月可以拿个七八百。

  “小林,你开足马力过去,打败那家伙!我就不信,赁你的能耐竟争不过他!”董毅怂恿着。

  这话好听,听了心里特别舒服。年轻气盛的我假装不经意地笑了笑,其实心里已决定下来。

  吃过中午饭,我在宿舍的窗口站着,看着从女宿舍走出来的吴小玲。她手里拿着饭盒,是吃完饭后出来洗碗的。她见我望她,冲我淡淡一笑,说:“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只是碗没洗,帮我洗下碗行不?”

  “拿来嘛,洗个碗有啥!”她依然淡淡一笑,淡淡的笑容中含着几分妩媚。

  “洗一个碗是没事,但洗几万几十万个碗就有事了!”我边说边拿出碗去给她。

  “你真逗!”她从我手里接过碗,“哪有几万几十万个碗洗嘛!”她边洗碗边偏过眼睛来看站在身边的我。

  “一辈子噻!一辈子不就有几万几十万个碗洗了吗?”我说完狡黠地笑了起来。

  “少臭美!谁给你洗一辈子碗?你给我洗一辈子还差不多!”

  “也要得呀!我给你洗一辈子也行!”我说完笑得更欢快。

  吴小玲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就不再出声,回过脸去认真地洗碗,脸上抿着微微笑意。她把碗翻来覆去洗了半天,认真得象洗一个宝贝似的,这与我洗碗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就用筷子滚动几下,开满水冲会儿就算数,常常两只手都不湿。

  “下午有时间吗?”吴小玲终于洗好了碗,递给我时问。

  “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时间,时间完全属于我,充足得很!”

  “陪我去拱北看海,你去吗?”

  “看海不去,”我摇了摇头,“约会还是去!”

  “我是有事去拱北,知道你刚从家里出来,还没见过海,带你去看看罢了,别想得那么阳光灿烂!”

  “可我不去的话,你应该会失望吧!”

  “我想不会的,只是没伴!如果你去的话,我放了碗就去。”她把手里的碗甩了甩,甩掉碗里的水滴,接着立即跟着说,“去嘛,反正你没事,碗就放在我这里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连晚饭都安排了,还能不去吗?我心里笑了笑,但我并不急,仿佛不情愿似的说,“好嘛,谁叫你是个漂亮的女老乡呢?”

  “你好色!”吴小玲声音轻了些,怕别人听到了,毕竟是女孩子,还有些怕羞。

  “可是,我不好色的话,就不会理你的!我不理你,你心里舒服吗?肯定不舒服吧!所以嘛,好色的男人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的男人!”

  “就喜欢你这张嘴!”吴小珍冲我嘟了嘟神情,接着又道,“等一下,马上就来!”她说完,回了女宿舍,果然很快就小跑着出来了。

  出厂后,我和她在白叶村西面村口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多,没有座位,她紧紧地靠着我,亲密程度让旁边的一对恋人还逊色。

  两人相依相偎,终于到了拱北。我俩在一处海岸站了下来,倚着石栏,眺望着大海,眺望着前方的澳门。海风吹拂,掠起她的秀发,撩动着她的白裙。她时而看着大海,时而又回过头来看着望向大海的我。

  “我有点激动,因为你!”她看我的眼睛有了真情。

  “我也激动。”但后面的我没说了,因为我的激动是因为大海和澳门,我渴望的平原和大海都见着了,被层层大山阻挡的人生,此时因大海而开阔起来,

  宽阔!宽阔!无尽的宽阔!我感觉得人生的路本就象这大海,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而已。

  “你很有气质!”吴小玲说,把身子向我靠近了些。

  一阵风吹来,把她的秀发扬在我的脸上,那淡淡的发香钻进鼻孔,我忽地觉得她***起来,这***触到我流淌的血液上。

  “我能吻吻你吗?”我突然问,并向四周看了看,周围有好几对情侣,他们或抱或搂,在这大白天里亲密得令人望而生畏。但这里来的,基本上又都是情侣,象我俩这般生份的倒有点格格不入了。

  “占我便宜吗?”吴小玲妩媚地笑了起来,她的笑不同于三月也不同于巫山妹儿,她的笑淡淡中流淌着无尽的甜美,在此刻看来,更是***滴嗒,安逸得让人即刻想吻住她的嘴。

  “啷个说得这样难听嘛!一对一的***,你不也一样在占着便宜?况且,我还是初吻呢!”

  “初吻?”吴小玲听后大笑起来,“我看你初中都吻了吧?不,或许小学都吻过了!”

  “说了你又不信,那你检查吧!”我的话越说越逗。当她听完我的话后,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笑,笑得眼里泪花,还弯下了腰。

  她弯腰后,胸前因衣服椭开而更***滴滴,白色夫子罩罩着两个动感十足的***。我的眼睛在这一刻无比活跃,跟着她衣服椭开的缝口浏览和摆动,她的摆动自然不够眼睛快,我毫不费劲,亨受着这撩人的春色。好半天,她才抬起头,停止了我贼溜的眼睛,媚媚地说,“吻怎么检查嘛,就知道逗!”

  “那你还检查什么,总该不会检查我是不是处男吧?”趁着她正高兴,我的话越说越大胆了。(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本故事原创已同步发表在浦翔网,读者如需浏览最后面的30章节,请按故事原名搜索《灵魂深处的真实故事:那些我睡过的女人,那些放浪形骸的岁月…》,转到浦翔网小说频道浏览余下章节;)

  “你别说,那个倒能检查!但这里不合适吧?”那知,她比我更大胆,倒底是出来混过的妹儿,开放!“就让你吻吻把!”她拦腰抱住了我,抱住我后,她身子向后仰去,腰下面的***地带立即短兵相触,触得我的青春心花怒放,馋言欲滴。

  吻,我俩在海边相拥而吻,可吻着时,我才知道自己并无多少激情,远不如船上时巫山妹摔在身上那刻灿烂。

  呵!拱北,珠海的拱北,初吻就这样***着走了!

  10

  第二天早上,董平上班前,一再叮嘱他们三人别出去走,就呆在宿舍里,就是上厕所,都要防着厂长,最好不要打照面,因为厂长见了生面孔会起疑心,以免节外生枝。好在那些时日,厂里货不多,有部份工人休息,再加上上夜班的,他们混杂其间,不是很显眼,但整日地不能出去,终究也不是办法。

  第四天时,董毅最先发了牢***,“我们整天就守在厂宿舍里,是个办法吗?我们应该出去找找厂吧!要是骏辉玩具厂不招工,我们就这样呆着?”

  “照我看,董平在厂里也混得差劲,都好几天了,进厂的事只字不提!连住个厂宿舍,都象做强盗!”李小明也有些不满。

  “管他呢!我们溜出去再说!”我建议。

  我的建议得到了他俩的认同,擦看了一下厂内的情况,不见有厂长影子,于是和洪天权说了声,他们象贼娃子似的溜了出去。

  仿佛有重见天日的感觉,自由地闲逛了好些地方,我还在村口小书店买了一本《佛山文艺》。直到傍晚时,才回到骏辉玩具厂大门外。

  厂里还没下班,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等董平在厂食堂打饭出来吃,睡觉自然得等到晚上下夜班。

  他们在铁门旁和洪天权闲聊,自然是想拉近关系,但闲聊一阵后,洪天权没什么兴趣,他们便又去了对面的树下。

  树下坐着三个女孩子,也是骏辉厂上班的,她们这几天没活干,在放假,相互都有点印象。她们也是云阳的。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李小明最积极,凑上去便问她们中一个漂亮点的女孩子。

  “我姓吴,口天姓,叫吴小玲。”

  “啊!我俩同姓!我也姓吴,叫吴小明!”我和董毅想都没想到,李小明为了尽快拉上关系,竟连姓都改了。按故乡乡俗,凡是一个姓的话,都得按自己的家族看待,因而在四川人中,同一个姓氏结婚的,很少,尤其在三峡这一地区。“真巧,我俩还只有一字之差,看来,还是同辈兄妹呢!”

  趁李小明凑上去搭腔的同时,我在一旁静静地打量了一下她们。我先打量吴小玲,她二十上下,面容较清秀,梳着长发,披在后面;她坐着,不过很明显地能够看出她腰围不小,有些胖;她微笑着,笑容很甜美,也很宁静和安详。另外两个一个很高,一个很矮。高的那个面部表情不好看,肌肉绷得很紧,一点都不生动,而且还有麻子;她是站着的,身材一眼就能看全,她身材倒很好,苗条适度;再看矮的那个,看一眼后就不想再看,真的差劲,又矮又胖,肉嘟嘟的脸上,还布满了青春豆;她矮胖不说,打扮也极差劲,搭配的衣服一点也不能淹盖她的缺陷,倒是她胸口的短袖衫挺低,两个丰满鲜活的家伙常处在蹦跳状态,象是要往外张望般劲头十足。

  “你们是哪个乡的?”吴小玲问,“你们才从家里出来的吧?”

  “我们是黄葛树乡的,的确刚从家里出来,还没找到事做呢!你们呢?你们是哪个乡的?”

  “我们是天水乡的。”

  “天水乡不错呢!是全县数一数二的富裕乡。因为靠在县城,又在长江边,占尽天时地利。”董毅接过吴小玲的话。

  “可那又有什么好呢?只是相对于县里其它乡来说,好一点!”

  “还好,你还有自知之名!”我接过她的话,冒出一句来,象要表现似的。虽然,我对她并没感觉,但好表现始终是年轻人的特点。我说了后又说,“单就我们两个乡来比,你们就有不足和缺陷。”

  “有什么不足和缺陷呢?”吴小玲显然有点不服气。

  “璧如说,从你们乡穿过汇入长江的宁山河,可是我们用不完流下来的,如果较劲,我们就用完它,让你们只能喝长江河的脏水!”

  “那水你们用得完吗?”她们三人都被逗得笑了起来,吴小玲边笑边问。

  “别笑得那么开心,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啥子?”吴小玲问,但她们仍然笑着。

  “小的时候,我们成天泡在河里,屙过不少尿在河里——”说到这里时,我故意停住了。

  “说不定,你们还喝到过呢!”董毅急忙补上一句。

  “童子尿怕什么!”她们被逗得更乐。

  “他这个人很缺德,长大后也屙过呢!”董毅又跟了一句。

  “哈哈哈哈……”忍不住,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完后,吴小玲专注地看了看我,她知道我明显地在逗她,完全有聊她的嫌疑。她看了一会儿后,眼神明显柔和,并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心里很高兴,因为这青年不错。

  晚上时,三人又在董平的掩护下,并给门卫买了一包香烟,进了宿舍。一进到宿舍,李小明和董毅便笑我,叫我去追那个女孩子。

  李小明最先开口,“你去追她,看得出,她对你挺有好感!她们三人就吴小玲还可以,其余两个都不行,较高的那个面部肌肉绷得很紧,不好看不说,还有麻子;那个矮点的嘛,难看得要死。你这个人啦,在我们这几人中,她啷个就喜欢你?船上的巫山妹,路上的谭钰卿,还要你跟她去深圳,你啷个对女人这么有魅力?”

  “谁叫你自己说姓吴呢?还认成兄妹,自个儿把路堵死了!你也真是?……”我立即数落李小明。

  “就是,你自个儿把路堵死了,怪得谁呢?不过,我,说真的,你应该能追上她,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可我并不想呢!”我说完这话,脑海又浮现出巫山妹和三月的面容来。

  “她有班上,你没班上,追上她,她可以扶贫,帮你渡过这眼前的难关!”董毅出着酸注意。

  “说得也是,倒是个好点子!”我无心地应了一声,但接着想一想,董毅说的话还合实际,跟她玩朋友可以借助她度过难关。

  12

  接下来没几天,董平叫李小明和董毅去上班了,我请人介绍的,每人给了五十块介绍费,并且这次只介绍进了两个,他说,“小林,你能力强些,找其它的厂比他们容易,就让我俩先进吧,你往后再等等!”

  就这样,李小明和董毅先进了厂,他俩进厂后,就办回了一个临时厂牌,可以自由进出了。只是,他们只上了五天班,厂里就没货干了,只得放假。其实,这也是厂里有些领导的一种创收手段,收了你的介绍费后,让你干上几天,然后就放你的假,放几天假后,又上班,一个月下来,自然没几个钱。没耐心的,自己会走,自己走的,不退介绍费;有耐心的,就让你干满一个月,干满一个月后再炒你鱿鱼,只要干满了一个月,介绍费也不会退,这是事先讲好了的。

  虽然他俩进厂挣不了几个钱,但他俩在厂里生活方便了,他俩一方便,就只剩下个不方便的我,整日提心掉胆的怕厂长的拳头,没伴,又孤单,好在从家里带来了几本书,也买了几本杂志,整天就闷在宿舍看书。只是董平对我买书有些看法,李小明曾告诉过我,董平说他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工作没着落,一分钱还没挣,就花钱买书看……他的言外之意我明白,看书不能饱肚子!(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本故事原创已同步发表在浦翔网,读者如需浏览最后面的30章节,请按故事原名搜索《灵魂深处的真实故事:那些我睡过的女人,那些放浪形骸的岁月…》,转到浦翔网小说频道浏览余下章节;)

  不过,也没什么,我有吴小玲照顾着,她每天早上会买一份早餐给我,中午和晚上准时送饭来,吃完了还帮着洗碗,这一切让一起的几个羡慕不已,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不怎么好,常有些难受。

  有时,吴小玲见我不开心,出去玩时不又方便,就提议到外面租房子去。

  “我,我去租间房你住吧!那样方便。”

  什么方便呢?我不想下问,自己租房住,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当然方便,问题是一方便了俩人肯定也要方便的,都处在青春中,都处在一触即发的***中,俩人到一个房间里时,门一关不发生那些事才怪!

  我虽然青春年少,时刻都有献身精神,但是不想随意,再说是才出来的人,倒底胆儿小,总认为干那事后就得负责,我知道自己对吴小玲有些不如意,到时后悔怎么办?当然,要是换了三月或者巫山妹,那就另当别论,我肯定会毫无犹豫地即刻献身。

  “找到工作再说吧!”我推脱着。

  吴小玲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我们到外面租房嘛!”一个晚上时,我俩在公路外草丛里亲吻后,吴小玲又提了出来。“你看,在这些地方接吻都象做强盗!”

  “就接个吻,用不着去租房吧?”我装懵懂,借着路灯望着她。

  “你是个傻瓜蛋子!”她仿佛生气了般,把脸扭到一边去。

  我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便把她的脸托过来,吻向她,并把她压倒在草丛中。

  我俩亲吻着,在***地带触摸着,她比我热情,她把我的手往她胸上捉。我真的不想,三月和巫山妹的面影又在眼前闪烁。

  但脑海虽这般想,实际却又不同,我的手伸了进去,激动地伸了进去,第一次触及异性的胸部,我想解开那神秘,我抵挡不住那***……

  我俩吻着,我压在她身上,裤裆里已绷着很紧,并紧紧接触着吴小玲的身子……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不远,重重的,在向着他们这边走来,但他们这边草丛很密,看不到人。

  脚步声很单一,显然是一个人。我立即翻身而起,整了整衣服,吴小玲也赶快坐起身子来,把裙子拉好,接着扣好衣服扣。

  脚步声沉重,已在他们一丈左右的地方了,他们透过草丛缝隙已经看见,但他俩看到时,却双双惊呆了——

  此时,一个男人穿着个长短裤,长短裤是松紧带的,褪到了大腿那条***下一点,*腰上正跨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裙,裙被撩起,她的双腿紧紧夹着男人,双手掉在男人颈上。男人的双手托着女人的白屁股,他们正配合着起伏,边起伏边往前面更深处的草丛中走去。

  怪不得这脚步声很沉,原来是两个人的重量!

  我无言,吴小玲也无语。想做这事嘛,其实就这样简单!

  我和吴小玲都没说话,也没动,仿佛怕打扰了那二人的雅兴。他俩在我前面不远的草丛里停了下来,除了那女人忘情的呻吟外,还能听到那男人重重的喘息。

  距离太近了,我和吴小玲一动不动,生怕对方知道了,怀疑我俩是偷听床事的家伙。

  呻吟声声,撩动着我俩的所有感官。从声音听来、从形式看来,他们绝对是高手,把爱做得炉火纯青不说,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犹如无人之境。三峡人有一句粗粗的俗语,叫屙水莫看人,看人屙不成。在这儿,得改改了,叫***莫看人,看人做不成,就象自己和吴小玲,都已经箭在弦上,给***挺地折断了。

  ***荡声音终于结束,接着是些暖昧贴耳的情话。但所有声响很快小了起来,并越来越远,他俩做完爱之后,从那边走了。

  “我们去租个房!”吴小玲坐在我旁边,不再对我作任何亲热表示,单把这件事提了出来。

  “算了吧!省点钱,等我找到了工作再租房!”我态度有些坚决起来,我不想租房,怕拖到那步以后脱不了身,这一辈子来和她过自己真的还没准备好,刚才都差点忘情犯事。

  “你啥子意思嘛?不愿和我你就要明说,别浪费感情!”

  “如果找不到厂,我下个月肯定就要回去。”我急忙编了个理由。

  “那你就先找厂吧!”她没有再说什么,并站起身来,用手捋了捋头发,向工厂方向回去。

  我俩一前一后,没了话语,也没了亲密。

  但第二天时,她买早餐什么的对我依然一样。(未完待续)

  14

  有在最底层打滚过的农民工和兄弟姐妹们,如果你也有同感的,请多多支持本文!在这里给你拜谢了!

  (续)一天傍晚,我三人从秋湾回来骏辉玩具厂时,厂门口有一个三十多岁身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和洪天权海吹,我瞧了瞧他,阔脸大眼,黑眉肥腮,觉得很有些面熟,思索了一会,他终于有了印象,想了起来。他叫陈晓伟,五峰乡人,外号陈天棒。天棒的意思在三峡一带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又野蛮且像土匪,由此可见陈晓伟是个啥角色了。陈天棒和我的大哥林云是战友,但他比林云先退伍,就是我初中毕业那年退的,曾来过我家一次,有些印象。

  说起这陈晓伟,他在五峰和黄葛树两个乡是比较有名气的,当然,要说陈天棒,说陈天棒好多人都知道,但说陈晓伟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他出名是因为他在黄葛树乡打了地头蛇徐进宝,徐进宝和副县长白原有些亲戚关系,仗着县城黑帮老大白家坤(白原儿子),在黄葛树横行霸道。那个时候,陈晓伟还在部队服役,是回家探亲,当事情闹大后,徐进宝找到白家坤要报复陈晓伟时,陈晓伟打电话到部队求救,当然,有部队出面,白家坤也不敢怎样了,白家坤不敢,徐进宝自然就怏了下来。就因为这事,我对陈晓伟有一份敬服,也因为这事,陈天棒这个外号叫得更加响亮。但不知他现在在搞些什么?

  我看了看陈天棒,又看了看厂大门对面的树下,那儿站着几个陌生的女人,她们时而关注着陈天棒,想必她们是跟陈晓伟一道出来的吧,但气氛明显不对。

  “那家伙肯定是‘鸡头’。”董毅轻声说。

  “不一定,你看那几个女的,穿的衣服那么土,做生意的一般都穿得很好很性感。”李小明马上分析。

  两人的话提醒了我,我恍然大悟了,这几个女人肯定是被陈晓伟刚从家里带出来,或许她们是自愿也或许是强迫她们在做‘鸡’!我想到这点时,仔细看了看树下的五个女人,个个都怏怏的,神情灰暗;她们大都二十多岁,只其中有一个特别刺眼,还象个学生,顶多十六七岁。“难道他真的在做鸡头吗?”我再度猜测。

  “绝对是鸡头!”又听了会他和洪天权的谈话,董毅肯定地说,其实不用我说,我和李小明也肯定了。

  “他是我大哥的战友,来过我家一次的,我认识他,叫陈晓伟,外号陈天棒。”我轻声说。

  “哦——是他!我晓得,打徐进宝的那个陈天棒噻!”董毅立即接了话。

  “他真是你哥的战友?”李小明有些不信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

  我点头后,李小明走了过去,对陈晓伟说,“你还认得他不?”李小明指了指我,“林云的弟弟,他说你曾经去过他家的!”

  我本不想凑合这事,哪想李小明却去套起近乎来,我见李小明已经说出,只得走过去打招呼。“陈大哥!”我喊了一声。

  “你小子也出来了吗?你大哥那个店铺生意还不错,我出来时还在*那里吃过饭的,你找到厂了吗?”

  “没!”我摇了摇头。

  “洪天权,把他介绍进你们厂嘛!我和他哥是战友,关系不错的!”

  “没办法!现在厂里缺货,有些老工人都要放假了。”洪天权说,他说后,又接着问陈晓伟,“你出来准备做啥子呢?”

  “老子带了几个女人出来做生意,他娘的都没得卖相,不漂亮!洪天权,那个小女娃子还是处 女呢!昨天上午老子日得她哇哇叫,粘了好多血,你看,老子裤裆里现在都还有血迹!”陈晓伟边说边敞开了裤子要洪天权看他裤裆的血迹。

  一帮人都笑了起来,像是附和陈天棒,又像是为他叫好。

  我没有笑,沉默着把脸转向那几个女人。

  那几个女人毫无表情,有些麻木。

  但那个小女孩眼睛充满了恨意,她恨意的眼睛扫过一群人后,停在了我脸上,当她和我目光相碰后,神色分明一酸,她接着转过去。

  她肯定哭了!我想,我理解她走投无路时被强迫的无奈与悲伤。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片刻后又转回头来,眼睛无助地看向我。我被那无助的眼神深深刺痛,也鼻子一酸,眼睛湿润起来。

  “谢谢你!”那女孩子分明看到了我的同情与怜惜,她凄然地露了露笑意,这笑意仿佛一道亮光,在我脑海里深深一划,便从此停落在一九九一年冬天的南方。

  13

  一个月后,玩具厂依然没什么活干,李小明和董毅虽没被正式辞退,但已经变得和我一样了。前前后后,他俩只干了十多天,每天连加班,工资只有十来块钱一天,一百多块钱,除去五十块介绍费,所剩无几,并且,每人还因为工作废了一套衣服,和我相比,他们明显吃亏了。当董毅和李小明带来和钱用尽的时候,我身上还有好几十块。当然,有余款的最直接原因是因为有吴小玲的帮助。

  温饱虽然没问题,但生存还是愈加艰难起来,因为不能再到厂宿舍睡觉了。那天中午,厂长突然来查宿舍,董毅和李小明因临时厂牌过期都被请了出来。我十分庆幸那天没在厂宿舍,不然,罚款五十不说,可能还会挨拳脚。晚上也不能再进去了,门卫已友好地告诉过董平,厂长这几天会连续来查房,因为有一个广西仔告了密,说这些天进厂宿舍混睡的人很多,还有,村里的治安也有可能来查暂住证。没暂住证的,情况会更糟,有钱的,罚你两百块,再办一张暂住证,就放你;没钱的,就当成是三无人员(当地***的一种叫法,无暂住证、工作证、身份证,称为三无,事实上,查房时只查暂住证,没暂住证就当成是三无人员)送去佛山或者江门的劳动教养场,然后再遣送回家。当然,送进这些地方后,也可以给钱取保,每人每次得三百,再加上来回的路费,得四百五百,要是摊上这一劫难,对他们来说,还不要命?一下子哪去找这么多钱?

  不能再回厂宿舍睡觉,但办法总是有的,天无绝人之路嘛!他们就到我和吴小玲亲吻过的草地上睡。其实,睡草地也还是有些危险的,一怕被**或治安碰上,二怕遇到吃黑的,在这些地方,仿佛处处都充满着危险。(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本故事原名为《灵魂深处的真实故事:那些我睡过的女人,那些放浪形骸的岁月…》,已同步发表在浦翔网,读者如需浏览最后面的30章节,请到浦翔网小说频道浏览;)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但没碰上治安,也没碰上吃黑的,而且,上天还有些怜人,那些天都是大好的晴天。

  就这样,他们三人白天找厂,晚上到草地上睡,偶尔溜进厂宿舍去洗澡,衣服不能自己洗,董毅和李小明的衣服留给董平,我的衣服则留给吴小玲。

  工作实在难找,找工的人成群结队,在白叶村、白叶相邻的白山村以及白山相邻的秋湾村,到处都是外来工。寻找不到工作,但要吃饭,这就滋生了许多社会问题,偷东西的,抢东西的,晚上出去吃黑的,到处都有案件发生。

  白山和秋湾各有一家较大的玩具厂,白山村的叫兴旺玩具厂,秋湾村的叫秋湾玩具厂。都有三四千工人,两家厂也时常招工,但都限于熟手;如果是生手,只要有熟人在里面,给两三百介绍费也行的。只是,招收工人的厂太少,寻找工作的人太多,介绍费一路疯长,先两百再三百后四百最后涨到了五百,这么高的介绍费,对刚出来的人来讲,是很难承受的,再说,请人介绍,不是自己的亲戚也根本不放心,一般的熟人常骗你的介绍费,往往是收钱后,好几个月不给答复,被骗介绍费的事时常发生。

  在草地上睡了约半个月左右,董毅的后颈突然痛了起来,头两天时,还能忍,后来,脖子都不能转动了,真要命!董平在上班,没时间过问,他们三人便在白山村转了转,看到了一家私人诊所。诊所只有一个医生,三十多岁,小个子,皮肤黑黝,但看上去很精干。

  “医生,请你帮我看看,我这脖子,不知咋的,很痛,现在都不能转动了。”董毅直着脖子,所穿的衣裤本就成旧,又因为进厂做喷漆工时粘染了许多漆,白色、红色、绿色、黑色都有,而且脚上穿的也是一双破拖鞋,给油漆染得没鼻子没眼了,样子很滑稽。

  医生让董毅躺下,给他揉捏着颈部。“你们刚从家里出来的吧?你们是四川人!”医生很随和,边揉捏边说。

  “是的,我们是四川的,已出来个多月了,还没找到工作,没挣到钱,就无法租房,没地方睡觉,这十多天来,我们在草地上睡,可能是受潮湿的缘故吧!我的脖子无故痛了起来,身上没多少钱,大医院根本不敢去。”

  “你们四川很好!我对四川很有感情,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我是四川医大毕业的,我对成都很熟悉,也很喜欢那里,你们离成都远吗?”

  “我们离成都很远,我们在四川的边上,在长江三峡地区,除了山尽是山。”董毅伏在床上,表情显得很苦,他双手伏着床,头则伏在手上。

  “感觉好点了吗?”医生揉捏了一阵后问道。

  “舒服些了!董毅动了动头,“但头一动脖子还是痛。”

  医生又揉捏了一阵,拿了几个药丸子给董毅,“先拿这点药吃,看看结果再说。”

  “医生,多少钱呢?”钱是董毅最关心的,他有些不安地问。

  “我的揉捏就算了,你刚出来,正是困境,只给两块药丸钱,如果情况没好转,再来找我。”医生友好地笑了笑。

  “太谢谢你了!请问,医生,您贵姓?”

  “我姓涂,叫涂志强。”

  “谢谢您!您是我们来珠海后遇到的第一个本地的好人!谢谢你!”董毅满怀感激。

  “别谢!出门人,谁都有个困境,我在大学第二年时,也得到过一位成都大娘的帮助。”

  告别涂医生出来,三人一路闲聊着,但闲聊的话题都是涂医生。

  第二天时,董毅的情况并没好转,脖子更疼,三人又去到了涂医生处。

  “涂医生,我的脖子显得更疼了!”

  “你昨晚还是在草地上睡吗?”

  “没有,我昨晚到厂宿舍睡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即使罚款我也要去厂宿舍睡,我实在忍不了这痛!”

  “最好!尽量别在外面睡,我先开一张处方,你们给一个人去前进镇中药店拿,你们有地方熬药吗?”

  “没有,我们住的地方都没有,哪有地方熬药呢?”

  “这样吧,取回来后,到我家里去熬。”

  “这,这怎么成呢?我,我身上已没多少钱了……”

  涂医生笑了笑,转身问我和李小明,“你俩谁会骑单车?”

  “我会。”我说。

  “来,骑我的车去前进镇上取药!”涂医生从腰间取下钥匙,又从屁股后的口袋中摸出钱包,拿出一张十元钞票,递给我,然后对董毅说,“我先替你把这药钱垫上,你到时挣到钱后再来还我。”

  “涂医生,我们咋感谢你呢?”我接过钱时,深深地鞠了一躬。此时刻,不单是董毅感动,大家都感动了,这份感动是心灵深处的,他乡的陌生感在这一刻之后变得亲切,他乡漂泊的凄苦在这一刻之后也变得温暖。

  在涂医生的帮助下,董毅的病终于好了,前前后后,董毅共欠了涂医生三百多。

  15

  我沉默着,无法说清自己的心情,心里有份同情,他的善良激起了我的同情,他的正义感激起了*的憎恨。

  但我深知自己是弱小的,我奈何不了陈天棒,奈何不了眼前这现实。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那几个女人,她们麻木得一脸的无所谓。我特别注意地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唯她的神情充满恨意,但又无可奈何地像待宰的羔羊。她就一米五几,穿着一条青色裤,那裤子一看就知道是故乡乡下那些老土裁缝做的,样式陈旧;她穿着一件格子花纹的白色上衣,白色已经不纯,那是已穿了很久时间的缘故,而且现在又布满了旅途和人生的灰尘。

  还分明是读书的年龄,可她的父母竟然忍心让她跟陈晓伟出来!先被他糟蹋,再走上那条路!

  “洪天权,找得到住处不?”

  我的思维被陈天棒的声音震醒过来,现实是冰冷的,坚硬而且无情,这就是异乡,这就是南方。

  “找住处好难的!”洪天权笑着说,边说边递了支烟给陈天棒。

  “老子今晚在这边住一晚上后,明天过中山那边去,把这几个女人带去那边一家亲戚开的石场里,这几个女人没多少卖相,只能去做那些老乡的生意。日他妈!出来的路费是老子出的,说不定老子还要亏本!那些狗日的老乡给不起价钱,三四十块还嫌高,如果她们样子乖,做那些大老板的生意,一晚上都他娘的几百!”陈天棒边骂边点上烟,接着又道:“洪天权,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安排个住处!”

  “我这里哪有地方睡嘛!他们三个以前还在厂里干过几天活的,现在都不能在厂里睡!”洪天权一脸无奈,显出一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神色。

  “那,他们晚上在哪睡呢?”

  “在外面草地上睡。”

  “你们晚上在草地上睡?”陈天棒转过头来问我几个。

  “是的,我们在外面草地上睡。”李小明回答,答后把眼睛转去那几个女人身上。

  陈天棒察言观色,望李小明笑了笑,说,“你几个狗日的,老子今晚给你们每人派一个!你两个也是黄葛树乡的吗?”他问时把目光又转向董毅。

  “是的,黄葛树乡的。”他俩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去吧!老子这几天累死了,想早点睡瞌睡!”

  “还得等一下,等董平拿席子出来!”李小明说。

  “我去叫他吧!顺便给你拿一床席子!”洪天权对陈天棒说,说完走进了车间。

  没多久,他和董平就拿了席子被单出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行人拿着席子被单从小巷子出去,小巷子出去就是一条公路,公路那边是宽阔的草地。

  “老子就一张席子一床被单,睡不下这么多人,给你们几个狗日的一人派一个,你们愿意日就日,不愿日就算她借个地方睡晚上,也算帮帮我!我,你小子既然是我战友的兄弟,老子就由你挑,这五个中随你挑,反正老子都日过了!”

  “不!不!我不!我……”我推托着。

  “一人一个,你就不要推了嘛!老子又不收钱!”

  “不!我真的不!”我仍推托。

  “不好意思是吧?你小子也别推了!算是给老子面子!”陈晓伟语气高了起来。

  我沉默着没有再出声,我知道态度只得软化,我晓得陈天棒的性格,三言两语不合就会打人。(温馨提示:本故事原创已同步发表在浦翔网,后面的内容将会更加精彩好看(提前知晓):1、在困惑的渺茫无助的社会里,我是如何打拼出人头地;2、那么多美女后来是因为什么都愿意插在我这堆牛粪上的吗?我又如何在鲜花丛中游刃有余呢?请到浦翔网小说频道继续浏览;感谢你们的一路支持!)

  “我借你的地方睡!”我有些为难时,那个最小的女孩子走向了我,并且不容置辩,她手一伸,就拿了我手中的凉席,往草丛深处走去。

  “一根实心木头(不通气不通窍的意思)!要不是你哥,老子不揍你几砣(拳)!”陈天棒冲我的背影对李小明和董毅说。

  16

  去到草丛深处,和他们已有些距离,那女孩在几丛深草的中间放下席子铺开,接着散开被子,但她只在席边坐着。

  “妹娃,你睡吧!”我轻轻说,我知道她对自己心存戒备——她现在或许对任何男人都心存戒备的,可能还包括她那狠心的父亲。“你睡吧,你放心,我不会……” 我见她不出声,就又说。

  她的头转了过来,怔了怔后,她拉开了被单,接着看了看我,把头埋在我的胸膛,哭了起来。

  啊,姑娘,哭吧!这就是异地他乡,这就是无助无奈,这就是人生坎坷,这就是现实沧桑。我的眼睛也有些涩,我同情地抚了抚姑娘的头发。

  “哥,你是好人!”她哭了一会后,抽泣着对我说。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出来呢?”我心中很难受,可的确又帮不了她! 这一刻,我多想成为金庸笔下那些痛快江湖的武林高手,先废了陈天棒,再发放些银两给她们。但现实面前,我软弱无能。

  “我爸同他认识,说这人在社会上会混,当他同我爸提出带我出来时,爸满口答应。他承诺给我找个好厂,可一出来后,就象个畜生,对我们五个先后下手,昨天,我……”她说到这里时,泪涌得更猛,说不下去了。

  我沉默着,心里交织着同情和恨,但我知道这同情和恨都是软弱的,无法真实有效地帮她救她。我眼里也含着泪,这是人性最本质的善良和正义。

  夜,静静的,草丛间传出了暧昧的声响,,从几个地方陆续传来,看来,他们都已先后动起手来。

  “我们还往里走一点吧!”她伏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没有回答她,站起身来,穿上了鞋。

  她抱起被单,我卷了席子,往深处走了几丈远,她站住了。见她站住,我就挨着她把席子铺好,躺了下来。她放下被单,紧挨着我躺下。她开始是仰躺着的,躺了片刻后,她侧了下身子,大半个身子伏在了我身上。我一动不动,任由她伏着,或许太累罢,她很快就睡着了。

  见她睡着,我轻轻伸出没被她压着的右手,拉了拉盖在她身上的被单,让她盖得更好。我心里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杂念,裤裆那家伙也算通人性,躺在那儿纯洁可爱。

  公路上时不时地跑过汽车,声音划过后,夜空显得更加宁静,但我却无法感受到安详。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着,我终还是睡着了。

  也不知在夜里什么时候,他们双双醒了过来。她起身,到不远的地方方便了一下,回来后,她轻轻对我说,

  “你能抱着我睡吗?我感到有些冷。”她说完把背对着我。

  但我却颇有些为难,因为我的那儿在睡眠中已经挺立,把裤子顶得老高老高。要是给她发现,难为情不说,她肯定会认为自己在想她,我实在不愿给她留下这个印象,自己真的是因为睡眠而挺立的。

  我只勉强抱住了她,弯着双膝,顾着不让那儿和她接触。

  她把我的手拉了拉,让抱的姿势更好,她把身子更紧地向我贴了贴,却无意间碰上了我的那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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