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出走 老公也不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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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舒雯颇费了一番周折,她原本选择的是电话倾诉。当电话采访进行了10多分钟时,她就要中断,转为QQ。原因是怕她老公打不通她的电话,回家又要大闹一场。她又跑到网吧,于是我看到坐在视频前的舒雯,着一件红色上衣,衬出她那白皙俊美的面庞,眉清目秀间透着女人的魅力,长长的黑发自然垂在肩上——
噩梦源于负气离家出走
我气得哭着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越想越憋屈,竟然收拾了衣物,趁人不备离家出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正是我噩梦般婚姻的开始。
千头万绪,我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这时我听到了舒雯的哽咽声,过了片刻她继续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这么多年来受到的那些苦难的人竟然是自己,不敢相信啊!噩梦源于我17岁时的负气离家出走,我好后悔那年迈出家门的那一步。
我家在农村,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走出那条贫瘠的山间小路,过上富裕、有尊严的生活。然而,我爸妈受女孩读书无用论的影响,不看好我们姐妹上学。我们那里大多数人都认为,女孩读书有什么用,最终不还是要嫁人。因为家贫,再加上姊妹众多,我中学没毕业就被迫辍学务农。毫无自主权的我,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让自己星一般的梦想陨落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
十六七岁花样年华,情窦初开。我的同龄姐妹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常常与自己心仪的男孩,悄悄地牵手于月光下的田间地头。而我比较晚熟,对男女之情还处在懵懂中。而且爸爸对我的管教也是严格的,不许我与男孩交往,更不能谈恋爱。可能正是父亲的这种过度管束吧,我变得有些叛逆和倔强。
那是1990年的除夕,我与邻居橘子到镇上买瓜子。回来的路上巧遇邻村青年大福,便结伴而归。橘子与大福很熟悉,说说笑笑一路走来。我知道大福与我们家有着多年的矛盾,两家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过多次争斗。所以他们说笑,我极少插话,只跟在橘子身后默默地走着。
即便如此,还是被上了年纪的奶奶看到并告诉了爸爸。晚上,爸爸指责我不顾家族的颜面和仇人家的小痞子嬉闹。我据理力争,他却不听我的任何解释,仍然气愤地骂我,倔强的我竟然与爸爸争吵了起来。再后来一家人的矛头全对准了我,你一言我一语地训斥着我。
我气得哭着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越想越憋屈,竟然收拾了衣物,趁人不备离家出走了。我万万没想到,这正是我噩梦般婚姻的开始。
懵懂中我竟嫁作他人妇
大福的亲戚很热情地接纳了我们,他们以为我是大福的未婚妻,而一切尚在懵懂中的我,那一夜竟成了大福的人。第二天,大福的家人将我和大福接到他家,就这样我成了他们家的媳妇。
我提着包,出了门就一直往前跑,唯恐家人发现了追过来。在黑黢黢的村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回过头来,家,已经完全消失在夜幕中。
我被黑夜紧紧地裹挟着,一阵阵恐惧感如突然席卷而来的洪水,顿时将我淹没。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嗖嗖的北风不时的刺透我单薄的衣衫,我浑身冷得如筛糠般发抖。
突然不远处有个人,影影绰绰与我对面走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走近才看到不是别人,正是大福。他有些惊异地问我去哪儿?我没告诉他,反问他做什么去?原来他跟我一样,也是与家人吵了一架,被父亲撵了出来的,没有目的地。
顿时,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绪攫住了我,我们一起漫无目标地往前走着。大福说,前面村子有他亲戚,他建议我们先去歇歇,明天一早坐车去城里,当时我已疲惫不堪,饥寒交迫,就跟他去了。
大福的亲戚很热情地接纳了我们,他们以为我是大福的未婚妻,而一切尚在懵懂中的我,那一夜竟成了大福的人。第二天,大福的家人将我和大福接到他家,就这样我成了他们家的媳妇。
我和大福原本既不了解,又没有感情基础,而且都不满20岁,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还只是孩子啊。
正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陌生,生活到一处的我们总是不合拍,每天都是在打闹中过日子。
1993年,我生下了大女儿,婆婆一看是女孩,一脸的不待见。隔一年又怀孕,满心想生儿子的,没想到又是一个闺女,那日子就更没法过了,不仅是家无宁日受煎熬,大福还给我整出个“小三”来。
2002年,大福去北方一座城市打工,回来的时候,竟然带回来一个女人,我气得差点吐血。真不想和他过了,打算一走了之,但一想到孩子们,将在一个破碎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我又有了片刻的犹豫。大福跪求我不要离开家,而那个女人看到我们家如此破败,又是如此的境况,转身就走了。
我独自领着儿女艰难度日
大福的锒铛入狱,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判刑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我们娘四个怎么过?儿女的颜面往哪放?孩子们也偎在我身边哭成一个个小泪人。大福被带走了,为了孩子们,我必须学会坚强。
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我们家有了短暂的平静。在大女儿10岁的时候,儿子出生了。生活的负担更重了,我开始到处打工,而大福仍不“长”责任心,还是整天与一帮酒肉朋友瞎混。为此我和他吵过也闹过,但无济于事。
终于有一天,大福因为帮朋友打架,“打”进了公安局。大福的锒铛入狱,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判刑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我们娘四个怎么过?儿女的颜面往哪放?孩子们也偎在我身边哭成一个个小泪人。大福被带走了,为了孩子们,我必须学会坚强。
我来到徐州打工,孩子也逐渐带过来读书。只要能赚钱的工作我都做:在赤日炎炎的工地上当小工、在酒店做服务员,后来自己做化妆品代理、也开过服装店。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为了孩子们的生活、教育和大福的所需费用(我每一个月给他卡上打一定的零花钱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有些不测我还是心有顾忌的,我毕竟是身单力薄的女人,所以平日里我很小心的。
然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我去接下晚自习的大女儿。遇到了流氓,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往黑暗处拖。我一边呼救,一边与之厮打起来,也不知道与之搏斗了多长时间,最终还是被强暴了。之后我报了警,那个流氓被捉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我的身心受到的创伤终生都无法愈合。
好朋友看我实在太难了,就劝我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并且说以前大福就对我不好,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人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何必等他呢?我知道朋友的考虑是出于对我好,但我不能这样做。孩子是我的全部,我想让他们有一个真正的家,我不想让他们在不完整的家庭里成长。那时的我总认为大福被改造后会有所变化的,无论怎样他毕竟是孩子们的亲爹。等吧,我掐指度日地受尽了煎熬,只盼着他早日减刑回家。
他回家了日子却仍是煎熬
我上班的时间,他会随时拨打我的电话,只要占线,他便会审问一番,直到有了结果。我就是上厕所一会,他也要打电话试试我是不是躲进去和什么人通话了,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真是郁闷极了。
在我和孩子急切的期待中,大福终于得到了减刑。去年5月,大福回家了,大女儿提议为爸爸接风。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面对我们,大福没有一丝的愧疚。从他的眼神也没看到丝毫的变化,我心里想恐怕还要回到从前。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一点改变,回家快一年了,哪怕能问一句,“我不在家你们怎么过的”,我心里都会很满足,可是他从没有问过。 不过在别人看来,大福对我还是蛮好的。有时公司晚上加班,他都会到单位门口接我,回家还常常给我准备夜宵。他们农村老家七大姑子八大姨的红白喜事,每次定要拉我一起出席。他说,我是他的骄傲。我如果不去,他就会对我拳脚相加。在大福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他打过我多少次了。不知道哪句话不对他的心思,他会随手抡起身边可以拿起的任何东西朝我砸来,他不会想后果的。
去年11月份,因为一点小事,我们发生了争执,他拿起面前的碗朝我砸来,由于我的躲闪不及,脸上顿时血流如注,到医院缝了6针。仅是肉体的痛苦我还能受,而比这更不能忍受的是他对我精神的控制。其实,大福去接我下班并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实际上是在监视我,平时我不能和别人多讲话,不用说是男性,就是女朋友也不行。他会反复地追问和我说话的是谁?不说,他就没完没了。我上班的时间,他会随时拨打我的电话,只要占线,他便会审问一番,直到有了结果。我就是上厕所一会,他也要打电话试试我是不是躲进去和什么人通话了,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真是郁闷极了。
当初大福在服刑,我盼着他早点儿回家,可谁知盼来的却是如此的结果。我受不了了,提出离婚,他却轻蔑地说:“就你,还提离婚?你只要敢和我离婚,我就杀了你爸、杀你妈,再杀你们全家。”无奈的我对于这一切只能忍受,实在无法忍受,我就躲开他的视线,到我们小区后面的山上,找个无人的地方,抱着树嚎啕大哭一阵。是的,我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哭,在同事眼里我是阳光快乐的,有谁能知晓我的身心有着说不清的累累伤痕呢?我又能与谁诉说这些悲伤呢?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是希望老公能给我一份信任,还我一线自由的空间,只有这些啊。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采访手记
采访过舒雯好一会儿,她嚎啕大哭的声音仍萦绕于耳畔。有一种声音说:如果那个除夕的夜晚,舒雯的家人找回一时负气离家的女儿;如果那晚她没有遇见大福;如果没有这些如果的发生,也不会有她这20年的苦难。还有一种声音说:她没有好好把握自己,17岁应该有辨别能力和把控能力了。女孩子不会把握,今天不遇到“大福”,明天还会遇到“小福”,她仍然没有幸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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