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让我那刻骨铭心的恋情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你的爱实在深沉。
或许人的内心深处都藏有连自己也不愿轻易触及的私密,本想这私密会带到棺材,可是看到网友们谈自己感情的帖子,不免想起自己的故事,有了写出来的冲动,往事历历在目,一切都是那么真切,那么鲜活,可又如此遥远,而心却已开始隐隐做疼。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沉浸在痛苦中,甚至去享受痛苦,因为这痛苦里面还有许多甜蜜,这或许是我能写下来的根本动力。
据说我们上十辈的老爷抛弃一切,和一个大家闺秀私奔,来到我们老家这个两县交界的偏僻山沟里,在半山腰磊个石屋住下来,开荒谋生,这才有了现在我们石家沟这100多口人。或许这给我们这些子孙留下了痴情的种子。但我小时最先感受到的是上学极为不便。从88年上初三开始,我就不得不到离家三十多里的镇里上学,每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当时每周只过星期日一天,乡村又交通不便,泥巴土路,不下雨还能骑自行车回家,一下雨就泥泞不堪,跋涉艰难,没法回家,心情郁闷。这时候,我们村里一位在镇上当领导的扈叔,因为和我家有交情,就常让他女儿喊我去他家吃饭过星期。而扈叔的女儿正和我同班,我且叫她扈妹吧。扈妹一直在镇上上学,很少回老家,我以前甚至不知道有其人。可从此,就和扈妹认识了。扈妹学习很好,人也漂亮,在班里又算领导子女,特别是人缘非常好。同学们对她没有不崇拜的。那些轻薄男生,总是想找种种理由搭讪:或是问问题,或是借个笔墨纸张。而扈妹总是微笑相迎,大方又得体的应付他们,搞得男生们对她又敬又爱,就是不敢越礼。和扈妹相比,我们这些男生没有不从内心自惭形秽的,觉得扈妹就像高贵的公主,天上的嫦娥,梦中的女神,所以谁也没有勇气去自讨没趣。印象最深的,班里选举干部,扈妹获得57人的56票。我一直坚信,学生可没有大人那么脸厚,总是给自己投票。缺那一票,一定是她自己没写。可扈妹对当班干部并不热心,班主任只好一直让扈妹当团支书。我来之前,扈妹的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我来后,第一多被我占了,同学们十分忌恨,总宣扬我是抄来的,只有扈妹才是真正的第一。我知道同学这样盲目,主要是因为对扈妹的崇拜。我也很矛盾,既想让扈妹考第一,自己也想考第一。但私心总占上风,我从没故意考差一次,让扈妹一回。可是我发现扈妹很大度,对我依旧很友好。下学期有一段时间,我发现扈妹很忧郁,我看在眼里,也不知怎么办,只是心里替她难过。忽然有一天,扈妹不在班里的时候,一个嫉妒鬼说,他看见有女生在跟男生约会,我的心一下子紧起来,听那嫉妒的口气,我明显感觉他是在说扈妹。鬼使神差,后来有一天,我翻看了扈妹桌斗里的日记,写着“那个人儿踏上了北去的列车,留给她无尽的思念……”记得我当时心很疼,不过很快就过去了,一来咱原本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二来我那时主要在忙着学习,但还是留下了钻心的遗憾或者是醋意,只好很少去想这事。
初三毕业那年暑假,我住在县城的姐姐家,先去建筑队打工挣了几十快钱(那时候当小工一天工钱是一元五角。),又去上了县城里的音乐辅导班。后来到扈妹家玩时,扈妹告诉我,听说我自己打工挣钱上辅导班,十分佩服和羡慕,说我敢想敢干,她恨不是男娃也可跟我一块去。扈妹的话让我高兴了好久。
开学了,我和扈妹都考上了县城的同一所高中,那时学校是周六下午第二节下课开始过星期,到周日晚上上课。我和扈妹并没有在一个班而是临班,但这同样给了我和扈妹单独接触的机会。就是星期六我们一块回家,星期日一块上学。我们那个镇距县城近三十里,这近三十里的路就成了我的幸福旅程。星期天中午,我总是早早吃过午饭,先到扈妹家,然后和扈妹一块骑自行车去上学,开始时,她也骑个车子,后来,总是我骑车带她。记得一次,一个人单骑超过了我们,惹起了我的争胜心,就和他追比起来,或许是因为带着扈妹的缘故,我有使不完的劲儿,很快就把那个人甩得远远的,扈妹笑得咯咯的,说:你那么大的劲儿。扈妹的夸奖很让我很有幸福感。还有一次,扈妹才洗了头发,又睡了会觉,头发很蓬松,加上脸蛋红润,我就忍不住说,扈妹长的太美了,好看得要命。扈妹就笑着轻轻给了我一粉拳。这是我对扈妹说的最****的话了。扈妹的一记粉拳,让我幸福的快要晕了。
其实一到了县城的高中,扈妹在学校里就显得十分平凡了,无论是长相、家庭出身、还是学习,扈妹早已没有了在镇上初中时的各种优势了,可扈妹从没有刻意追求什么,并不象别的女生那样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她不爱说话,更极少跟别的同学说笑,也不爱活动,总是默默的坐在座位上看书或者想心事,显得出一种令人敬服的恬静和稳重。可扈妹一点也不孤僻,谁找她有事或者说话,她又是那么随和大方。尽管扈妹似乎安心于默默无闻,但扈妹的名字还是很快被很多学生知道了,因为扈妹有一项异乎寻常的才华,被语文老师发现了,这就是扈妹出众的写作能力,扈妹在初中就喜欢读读写写,现在,语文老师多次把扈妹的作文当作范文在班上念,其他班的语文老师也都拿来念,我们听了扈妹的作文,都佩服的五股投地,她引用的诗句我当时甚至没有听说过,又如此恰切自然,羡慕得我竟然东施效颦,却被语文老师批个“生搬硬套”,只有我自己知道闹笑话的根由,搞得我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羞愧。扈妹的才华使我对她更加痴迷,我坚信扈妹是最有才,最有修养和素质的,别的美貌女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记得高一下期一个姓侯的女生给我写了封很露骨的求爱信,我想都没想就态度明确而坚定地回绝了。
又到星期六,一个同村的漂亮女孩也想和我们结伴回家,刚离开学校不远,大概是我崔了扈妹一句吧,扈妹突然就说不想回了,一溜烟的跑回学校,钻进寝室。可我想和她一块回呀,就追到她们寝室外边喊她,寝室出来一个女孩就告诉我,扈妹没有在寝室。我知道是扈妹让她这样说的,聪明扈妹就擅长这种狡猾的小心计。我只好自己和同村的女孩一块回家了。第二天,我又去扈妹家,告诉扈叔说扈妹没什么事情不想回来,并想给扈妹捎点什么东西去。结果扈叔让我给扈妹捎了几块钱去,(那时一星期消费也就几块钱,平常的菜是5分钱一份,最好的饭是蒸面条,两毛五分钱一份。)扈妹见我这样,也就不生我的气了。后来有一天,扈妹告诉我,那个“他”姓藤,在上技校,是她初中同学。那时候,初中学生学习最好的都考属于中专学历的小师范和技校,只有市民户口的才能考技校。我和扈妹本来也想上师范,可由于是复习生都没上成。
又一个星期六下午放学,我去喊扈妹回家,看见扈妹跟一个长的很黑的男生一块上街,直觉就告诉我,这个黑男生一定是姓藤的,我记不清当时是啥感受了,只记得我骑车如飞地从他们面前跑开了,第二天我照例去扈妹家给她捎了东西来。
又等到了星期六,终于带着扈妹一块回家,路上,扈妹告诉我,那天她很担心我骑车出车祸,又告诉我她和姓藤的分手了,我听了非常高兴。那个下午我们就一直推着车子边走边聊,快到她家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对扈妹说我喜欢她,扈妹没有说什么,只是到她家附近了也舍不得分别。清楚地记得当时太阳早已落山了,月亮也早早地挂在天上,月光的清辉如流水般泻满大地,路两旁高大白杨树显得朦胧而诗意,我们聊得很甜蜜,她向前送我了好远,那段路在一个没有人烟的长长的土岗上,有七八里长,到了土岗顶,我又把扈妹送下来,还是舍不得分别,她又把我送上岗顶。就这样,在皎洁的月光下,在朦胧的树影里,我俩卿卿我我难舍难分,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还是我把扈妹送下土岗后,才恋恋不舍的分别了。那天夜里,我幸福得整夜没有睡着,因为扈妹虽然嘴上没有答应我什么,但她的行动已表明接受了我对她的喜欢。
第二天,我照例去她家接她上学,只她一人在家睡觉等我,她说自己咋这么多瞌睡呢,我不知哪来的胆子就说:“等咱俩过一家了,我就让你睡个够。”说罢就后悔自己说得太莽撞难听了,很怕扈妹生气。结果扈妹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笑。这让我感觉更幸福和甜蜜。那个下午,我们又是推着车子去上学,边走边聊,具体聊的什么已经记不起了,反正有说不完的话,我完全沉浸在甜蜜和幸福中。路上一个步行上学的同学赶上了我们,问我们为啥有车子不骑推上走,我们不想和他一块走,加上那时代舆论原因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我就没有撒谎说车子坏了,我们骑上车子飞奔一阵,又下来推着车子边走边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发现那个讨厌的步行家伙又要追上我们了,我们只好又骑上车子飞奔一阵,再下来推着边走边聊,扈妹又笑得咯咯的,只恨那三十里的路那么短,转眼似的就到学校了,我们就恋恋不舍得分别了。
那以后,我沉浸无边的幸福中,常想,拥有扈妹,即使让我干江泽民的总书记也不稀罕,真是拥有扈妹,其他没味;扈妹拥有,别无所求。在每个星期的前三天,我都沉浸在和扈妹一块上学的幸福回忆中。而后三天我又开始苦苦的等待星期六,想象和扈妹一块回家的幸福,甚至设想怎么和扈妹说话,记得有几次,我下决心要设法和扈妹拉拉手,但每次都没有得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少男少女们的恋情是多么纯洁呀,哪有现在的狼们这样,总是直接追求欢爱。
到了高一快结束的时候,学校说高二要分文理科了,我和扈妹都想要上文科,那时学校只设一个文科班,意味着我和扈妹要同班了。可是我做出一个决定,我要跳级直接上三年级,我一向就是敢想敢做的人,跳级或许对许多人来说难以想象,可事实上我遇到一个开通的教务主任,他就同意我跳级了。我告诉扈妹,我整天都在想她,和她一个班,我肯定是学不成习了。不在一个班会好一点。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因为我很明白,就我那农村家庭的出身,考不上学,是根本配不上扈妹的,和扈妹结婚更是绝对不能实现的。如果我考上学,或许就没有什么难题了。可是扈妹听了,流着眼泪走了,她从没有给我说过她对我的决定是啥想法,反正以后就是不和我一块回家和上学了。我从此陷入苦恼中,我本想不在一个班,免得天天在一块分心把学习搞砸了,只星期六和星期日见面,这样或许会恋爱学习两不误。
新学期开始了,我真的固执地上了高三,扈妹上高二。但她还是不和我一块上学和回家。我好像再没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我硬着头皮把扈妹喊到校外谈了几次,希望扈妹答应跟我和好如初,但都是不欢而散。
还好我们校园很小,经常遇到,扈妹总是给我抛个媚眼,再对我妩媚的一笑,那媚眼,是如此的勾人心魄,如此的风情万种,以致每次都能让你全身过电一样地颤抖甚至哆嗦。我不能找到一个正面的词来形容,暂借一个有点贬义的词来形容:狐媚或者妖媚。那妩媚一笑,真个叫回眸一笑百媚生,是只有对最相好的情人才会有的,这笑里有无限的柔情蜜意,有无限的爱意和关切。我至今再也没有遇上这样的媚眼和媚笑了,我现在的老婆一辈子也不会给我这样的狐媚,好象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风情。这给我不少的安慰和幸福的幻想,或许扈妹只是怕耽误彼此的学习,才不和我一块玩的吧。我不知道谈过恋爱的朋友们有没有这样的神奇体验,就是只要扈妹在校园里走动,在视线范围内,我总是能先感觉她在什么地方,然后我转过头去看她时,扈妹果然就在我感知的地方,绝没有一次差错。即使在学生打饭时的拥挤人群里,我也能一眼把扈妹找出来。
可是新学期没开始多久,大概就一个月左右吧,对我来说不幸发生了,扈妹意外的来找我了,却是告诉我她不上学了,她姑姑已经给她找好了工作,要去临县上班了,还要我好好学习,啥也别想了。其实那时我们学习都很好的,在班里都是前5名,但从口气看扈妹已经决定了,丝毫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就这样,扈妹决然地走了,不久寄给我一封信,告诉我她已经上班了,告诉我一些她上班的情况后,还要我别想和她之间的事情了,要我好好学习。这分明就是一封绝交的信,我的眼泪立即泉涌似的,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回了一封信,试图和她修好,或者是希望她答应和我好。可是,我的信如石沉大海。从此我彻底坠入痛苦的深渊,那痛苦痛得你就不能醒着,只有睡着了才能感觉不到那种痛。只要醒着,这难以接受的残酷现实就在你面前,你根本无法面对,可是你又根本无法回避。于是我总是想睡觉,我实在不愿意醒来,可是总是要醒来,醒来的时候,扈妹离开我的残酷事实就在眼前,我又重新回到凄冷的冰窟,痛苦的深渊,记得一次和同学一块吃饭,不知怎么就触及了心事,我不争气的又泪流满面了,搞的同学莫名其妙莫名惊恐。真不知道我是怎样熬过那些时光的,反正此后我总是苦着个脸,特别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忧伤痛苦总是如潮水般涌来,这痛苦带给我身体上的伤害就是神经衰弱,加上学习紧张,有一段,神经衰弱搞我只好离校治疗,近两个月后才又返校,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过分用脑。现在还在保留着的高中毕业同学合影照片上,那只有我才明白的忧伤还明显地写在脸上。老婆曾经问我,为啥一脸苦瓜样,我只能回之以苦笑。或许是慢慢学会了忘却,学会了控制感情,或许时光是治疗感情创伤的良药,但这良药的疗效是如此之慢,我高三留了一级,又上到大学四年级,接近6个年头,经历了几个女友,失去扈妹的伤痛才慢慢轻淡了,以致有一个女友说我有一种忧郁的气质、一种让女孩心疼的忧郁美,我只能苦笑。我不是一个能向别人诉苦的人,我的痛苦一直是我一个人默默忍受,连挚爱我的父母也没说过,连最关爱我并和我无话不谈的哥哥也没有告诉过他。大学毕业后,我领着现在的老婆又回到我们的县城上班,很快女儿都快十岁了,就在扈妹逐渐要彻底离开的我感情空间时,谁又能想到,扈妹再次走进了我的感情生活;更让我惊喜和幸福的是,扈妹竟然几次同意我陪她共赴巫山。真个是花开花落春归去,柳暗花明春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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