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我们将爱情进行到底
牵手半个世纪,他们倾情诉说真实版的——将爱情进行到底
讲述人:
陈秀英(女),68岁,帘子布厂退休工人
冯兆平(男),71岁,军队转业干部
来到城西小区,进大门没多远,就看到慈眉善目的冯兆平老人,站在自家门口等待。进屋刚坐下,他的老伴陈秀英就搬来几本影集,热情地翻开给我看。那是他们夫妻俩年轻时的合影:男的身穿海军军装,威武帅气;女的长辫垂肩,苗条俊秀。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到两鬓如霜的暮年,这一张张照片记录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也见证了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
青梅竹马,在情窦初开的日子里
我们的爱情,是属于那个逝去年代的。
上世纪50年代,我和老伴冯兆平既是邻居,又是同学;不但在一个学校,而且同一个班,同一个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那时候的孩子都上学晚,我10岁,他13岁才上小学一年级。在班里,兆平的成绩优异,担任中队长、大队委,还兼卫生委员,每天早上,他都在学校门口检查个人卫生。
由于两家相隔不远,我经常到他家做作业。有不会做的题,就向他请教,他也总是耐心地给我讲解。每逢寒暑假,作业做完了,我们就一起玩。情窦初开的季节,青春的萌动,让彼此都有好感,但又心照不宣。无意中对望一眼,心就跳得像鼓点。
小学毕业后,我进了织布厂上班,他考上了中学。因为体操特别好,学校保送他上体校。可他不想去,东躲西藏的,让老师到处找他。看我上班赚钱,他后来也进了工厂。
1960年,他从轻工机械厂参军到了东海舰队。当时厂里30多人去体检,只4个人合格。那时候,爱情的种子已在心里发芽,虽然两家离得很近,但怕人笑话,不好意思公开往来,都是偷偷约会。夜幕降临时,我们相约来到离家不远的地下道涵洞。四下里一片静寂,只有火车不时轰鸣而过,那刺眼的灯光像探照灯般倏然闪亮,吓得我倒在他的怀里。
参军临走前,兆平向我表明了爱意,我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尽管家人对他不是十分满意,嫌他当兵远走他乡,每月只有6元钱的津贴,毕竟爱情的力量不可阻挡。临走的那天晚上,我们依依惜别。我送了他一把梳子和一个肥皂盒,他送了我一支钢笔,一个笔记本。(说到这里,冯兆平老人从屋里拿出一把米黄色的小梳子,笑称这就是他们的定情物,在部队用了多年,一直保存到现在。)
婚礼过后,他去保卫边疆
兆平走后,在上海培训了一年,就来到福州,靠近金门的一个小岛上,地处前线。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开始鸿雁传书,频频往来。
每天上下班经过传达室,我都要留意张望。就盼着老师傅那一声:“小陈,有你的信!”我的心里霎时就绽开了节日的礼花。拿着信,旁边的同事一阵哄笑,我的脸上也泛起了红云。在厂里没法看,我就把信带回家,躲在被窝里悄悄看。
兆平走了一年多,他父亲突然因病去世。家里拍了电报,他回来给老人送葬。等到第二年探亲假回家,我们就喜结了良缘。
1962年,正值国家经济困难时期,生活用品凭票购买。家里连喜酒都没办,婚礼是街道给操办的。街道主任是主持人兼证婚人,桌子上摆了两盘瓜子糖果,在一片喜庆的锣鼓声中,我们对着墙上的毛主席像三鞠躬,然后就是介绍恋爱经过。我羞得没抬头,兆平倒挺大方:“我们打小就是邻居,又是同学,自谈的!”
新房就在他家腾出的一间小屋里,除了一床被和水瓶、脸盆是新的外,还有一只新木箱是我的嫁妆。虽然条件是那么简陋,但能和心爱的人牵手,我还是觉得幸福无比,快乐无比……
半个月婚假转眼就过去了,兆平回部队后,漫长岁月里,我一个人挑起了家庭的重负。其后的9年间,我们陆续有了3个孩子。老大和老二出生时都是难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兆平不在身边,婆婆是文盲,我咬咬牙自己签上了“责任自负”。看到别的产妇身边都有丈夫照顾,而我却形单影只,多少次我暗中流泪。
大孩子8个月的时候患肺炎住院,憋得喘不过气,挂了吊水还打氧气。我又惊又怕,几天眼泪都没干过。住院十几天,白天黑夜都是我一个人,困了累了,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兆平。两个人一起,再大的困难都不算什么,可我却是那么孤独无助!我知道,嫁给了军人,就意味着付出,意味着承受比别人更多的艰辛。我擦干眼泪,再大的事,再多的苦自己扛;每封信都报喜不报忧,不愿身在前线的他,为家里分一点心……
一个人的日子,我学会了坚强
那时候,上班没有公交车,全靠两腿走。从子房山走到云龙山下的厂里,最快也要40分钟,走慢了要一个小时。下夜班,我推着孩子从地下道过,路上没有灯,黑漆漆一片。前面哪怕有一块石头,我都会吓出一身冷汗。
上夜班我只好住厂里的母子宿舍,遇到早上开会,我就抱着孩子呆在宿舍,下午接着上班。厂里的青年突击队经常义务劳动,不是搬砖头就是抬石头。回到家我累得不能动,多亏了我母亲帮我带孩子。
后来母亲又患了心脏病住院,下班我又要顾母亲又要顾孩子。1973年,婆婆半身不遂,她平日住在哥哥家里,兆平不在家,我就要替他尽一份孝心。星期天我帮她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开资就买了酥糖、点心给她送去……
生活虽然艰苦,但苦中也有乐。那时候,军属很受尊重。逢年过节,街道都会上门慰问,买东西也优先不要排队。就连孩子的同学,都常来帮军属抬水。厂里对我也很照顾,我的眼睛近视挡车不便,厂里将我调到幼儿园;看我带着3个孩子,和婆婆一家10口人,挤在不足30平米的房子里,厂里专门在户部山盖了24平米的两间房子,让我搬进去住。
这些事点点滴滴都温暖着我的心。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夫妻团聚。我从未出过门,到部队探亲要坐两夜一天的车。到了福州,他早已从岛上赶来接我,把房间都定好了。怕我坐夜车难受,他口袋里还装了话梅。在福州住一夜,第二天我们又坐汽车到岛上。在岛上,每逢他出海,就安排战士给我送菜来。
等到他回来时,还会带来鲜鱼、鲜荔枝,孩子乐得手舞足蹈。到了周末,部队官兵还一起聚餐,吃完饭就看电影……那些快乐的时光,至今仍记忆犹新。
最盼望的,还是他的到来
快乐总是那么短暂,分别便是无尽的思念。
每天每天,我都盼着他的来信。有一次他在信中写道:“用蓝天做纸,森林做笔,大海做墨,写不尽我对你的思念。”那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当然,我最盼望的还是他的到来。每次探亲回家,他洗衣服做饭样样都干,总想多干点活,弥补自己常年不在家的欠缺。那一年,厂里青年突击队组织下乡插稻,回来时又累又渴。兆平早已在路上的理发店里等我了。回到家,他煮好了一锅绿豆汤,还放了糖,凉的不冷不热。一碗下肚,有人疼爱的滋味,也像蜜一样在心里弥漫开来。
那一年我母亲住院,正赶上兆平回家。他去医院看望母亲,用画报纸贴满了母亲的床头,还在瓶里插上了一把鲜花。他安慰母亲好好养病,自己很快就能转业,让母亲以后跟我们过……母亲高兴的人也精神了许多。
看我太辛苦,兆平想让我随军。部队安排我到邮电局,或军人服务社工作。可考虑到家有老人,年迈体弱,我还是希望他转业回家。
为了国家,军人就要舍小家顾大家
(老伴说话的时候,冯兆平老人就在一旁笑吟吟地听,不时的也插上两句附和。老伴接电话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开了口)
那时候前线战事紧张,海峡两岸炮声不断,我们连中午吃饭都在炮位上。回家探亲,经常假期未满,部队就来了电报,催我赶快回去。我拿着电报就匆匆上了火车,到车上再补票。
婚后第一次回家,孩子都两岁多了。三年没进门,孩子不认识我。妻子把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拉到我跟前,让我辨认,哪个是自己孩子,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第二个孩子生下,11个月我才见到。第3个孩子到见面时,也是半岁多了。生孩子时,都是她母亲和弟弟送她到医院,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却不能照顾。那个年代,为保家卫国牺牲个人利益,大家都毫无怨言,还觉得是件光荣的事。
就因为不经常回家,3个孩子至今喊“爸爸”都觉得别扭。身在部队,我的心也时刻牵挂着老婆孩子。每个月6元钱的津贴,我只花一元多,剩下的存起来寄回家。提干后工资多了,我每月也最多花15元,大部分寄回家。见她带孩子辛苦,我托人给她买了辆凤凰自行车,当时她的同事们都羡慕极了。
出海回来,我就盼着能收到她的信。一封信要一个星期才到,每个月一般能收到两封。每当通讯员一来到船上,大家都过去抢,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家书。
本来可以长期留在部队,得到升迁,可是我牵挂着她和孩子,三番五次提出申请,1979年,我转业到了地方。
老来相伴,仿佛又回到年轻时光
(老伴的话刚落音,陈秀英老人又接过话茬,夸起了丈夫。)
转业回来后,他在家样样都干。一到星期天,他就下厨炒菜做饭。他做的菜孩子们爱吃,连我的弟弟妹妹们吃了都夸。在部队多年的独立生活,他洗的衣服比我还白,领口袖口干干净净。
退休后,孩子们也都成家立业,家里就剩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老伴几乎包揽了全部的家务,创造条件让我出去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我报名上了老年大学,还经常参加社区组织的唱歌跳舞、柔力球等活动。老伴颈椎不好,不能剧烈活动,就在家种种花,看看电视。我回来晚了,他就去迎我。
“少年夫妻老来伴”,年轻时天各一方,到老了却相依相伴,形影不离。这几年,我们每年都外出旅游,去了北京、青岛、西安等地,徐州所有的景点也都被我们游遍了。
前几天,社区举办了情人节活动。让老夫妻们互相鲜花,大声说“我爱你!”相伴了半个世纪,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激动得我情不自禁地流了泪。记者问我什么感觉?我说:“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直到今天,我还沉浸在幸福中……
(文中人物均为真实姓名)
记者手记
冯兆平、陈秀英这对老夫妻的故事,让我受到了心灵的震撼。我看到,物欲横流的尘世间,依然有真挚的爱,依然有不变的情!它患难与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这才是最美的爱情,灿如云霞,艳如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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