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我娶了有家底的女人
伤不起的我再次被伤得体无完肤
(先和王晓岚约了一个大致的采访时间,过了两天,她自己又主动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具体的采访时间,能够感觉得出她内心的急切。她说她经历过丧夫之痛,没想到会再次在感情上受伤。)
丈夫因病去世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我们夫妻感情很好,他的离去,使我在感情上经受了巨大的创痛,很长时间都无法释怀。
看我成天沉陷在悲戚之中,亲朋好友都劝我,尝试开始另一段感情。我就到一家婚介中心去登了记,登记费交了两千多,说好管一年。
婚介中心介绍小纪给我认识。第一次见面,我就向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我说我在感情上受过伤,不能再受伤了。听我说完,小纪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也是感情上受过伤的人。
清清喉咙,他开始慢慢地讲起自己的故事。
他长年在外地工作。有一天,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流露了一句,让他把老婆看紧一点。朋友接着敷衍说,跟他开句玩笑。但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抽空回了趟家,发现他老婆和附近的一个男人在一起。他要离婚,老婆不肯,哭着求他原谅。不忍那么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他原谅了她。
风平浪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一年,就结束了。
一次,他外面的事情收得早,就提前回了家,奇怪的是,老婆却不在家里。打她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话筒里是她很无辜的声音——我在家啊。他留了个心眼,换了电话打过去,佯装订货(老婆在家经营着门面)套出老婆现在所在位置。他在那男人家门外等了一夜,终于等到老婆和那男人同时出现。这次老婆找的是一个才出校门的大学生。
这一次,老婆知道求他也没有用了,乖乖地跟他办了离婚手续。
讲完这些,小纪冲着我苦笑了一下,把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点心疼他,也有一份信赖。感情上受过这么重的伤害,他一定会更珍惜感情的。我想。
和小纪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我把他带去给我表哥看了一下。这个表哥跟我家非常亲,对我的情况非常了解。
小纪走了之后,表哥说,他只怕不是陷在家庭里的人,你还有孩子养,要找的话就要找个稳当人。没有说小纪半个不字,但话里有话,是反对我和小纪交往的。
我有点犹豫。就跟小纪坦诚地谈了一次,我说,我伤不起,你别玩我,如果不想认真交往,就不要拖着我。小纪一听这话,火了:我也是受过伤害的人,我玩你什么?
我想了一想,他那段时间的确对我不错。我情绪不好的时候,他就发短信安慰我;我的店开张,他就帮我修电,装空调。这样一想,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阵子,我正好碰到他的老板,也是我们那个地方的人,我叫他大哥。我就很冒昧地给这位大哥打了一个电话,问一问他对小纪的评价。大哥说,这怎么说呢,他这个人灵光得很,做工作是没话说的,至于生活上,就不太好说了。我跟他说,关于小纪的事,我以后可能还会跟您打电话沟通。他一口回绝说,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旁边的人都不看好我们,可我又没有看出他不好。就这么半信半疑地和他交往着。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同居的程度。有一次,他跟我说,你去找房子,我来付钱。他没给我钱,我也就没去找。那时候,他晚上到我店里住,白天很早就走了。
这样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他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在我身边还好,一上班,就对我不冷不热。我到婚介中心去诉苦。婚介所的老师打电话给他,他的答复是,我经济条件不好。但还是同意再交往一段时间,看性格是否能够磨合。
我的经济条件是不好,虽然经营着一家店子,但带着一个小孩。可是他说过没关系,他哥哥曾经给他介绍一个家底厚实的女人,也被他拒绝了。
婚介所老师分析说,他说的是活话,还有回旋余地。又教我说,既然你喜欢他,就要想方设法抓住他的心。我回去就给他煲汤,喊他来吃,可是他有时来,有时不来。
火车站相处
我决定最后试他一下。我的户口在外地,如果结婚,就必须把身份证明办回武汉。我跟他打电话,说你说过想和我结婚,那你陪不陪我去外地办手续?他先说很忙,晚上又打电话,同意和我一起回乡办手续。我当时心中暗喜。
办完手续,一起到火车站。我想,我们没有一起吃过饭。旁边有家火锅店,忽然很想吃火锅,我就说,不如我们吃火锅,结果他说火车快开了,哪有时间吃火锅。我觉得扫兴,但还是跟着他进了一家快餐店。我点菜时,很细心地问他,你想吃什么菜,他却很不耐烦地说,你点你的,不要管我。我又问他,你想不想吃牛肉,没想到他火更大,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我拿着菜单,心里想,现在他就这样,将来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呢。我不想那么软弱,于是站起来说,我不吃总可以了吧,撂下菜单走了出去。
他却又换了晚些的车票,还对我说,走,去吃火锅。我怕吃火锅时间来不及,还是选了先头那家快餐店。他很节约,我没有喝完的汤,他拿起来喝完,一点也不嫌弃,我看了很感动,觉得两个人一下靠近了许多。
可是,吃完饭,他让我看着行李,说是去趟洗手间,却一去不回。等我拖着笨重的行李走进候车大厅,却发现他一个人躺在一张长椅上养神。我走过去,看他手边放着手机,就拿过来把玩,却被他一把抢过去:不许随便动别人的手机,我老婆从来不翻我手机。我反驳他:怪不得你们离婚,我和我老公就不一样,我可以看他的手机,他可以看我的手机。你管别人怎么离的婚,听了我的话,他再次暴跳如雷。
两个人再次不欢而散。我没有理他,他却又过来,拿脚抵住我的脚。都是过来人,哄不哄也无所谓。只这一个举动,我也就不再怪他了。
我的预感是对的
回来后,他跟我谈过,他说跟我结婚没房子,他的房子给了前妻和孩子。我说我把老房子卖掉,他又说,我不要你的钱。回来之后不久,就快过年了。我这边忙,就让人捎了不少腊货给他。他却没有什么回音。有一次,我一个人进货,车翻到沟里,当时我坐在路边,觉得自己特别孤单,泪水不受控制地直朝外涌。可是,过了一阵子,我还是忘不了他。我给他织了一件衣服,给他打电话,他却说他忙,让送到附近的车站,他去取。我当时也忙,最后是我儿子把衣服送到车站的。我心里不好受,有预感两个人得分了。要知道,车站离我的店子不过五分钟的距离。
我的预感是对的。他回老家过的年,过年之后,他就没到武汉来。再打电话时,说是到外地去打工了。再打电话,他向我提出分手,他说他已经另有对象了,就是他哥哥当初给他找的家里做生意的女人,现在他决定接纳她了。
我们相处,他倒是没花我什么钱。有一次,他找我借一千,说是打牌输了钱,我只借了五百。之后他也没再向我借。而且他看我表哥、买空调都花了不少钱。可是,他如果不想和我相处,就应该早说,他足足耗了我一年时间。老公离我而去,已经千呼万唤回不来了,伤不起的我却再次被伤得体无完肤。希望你帮我问一下小纪,有没有真正爱过我,还要不要我等他。但不要说是我要问的。
(记者打通小纪的电话。小纪说王晓岚性情很好,当初他也爱过她,如果经济情况允许,两个人会过得很幸福。但是他和她经济状况都不好,主要是自己能力有限,只能跟别人打工。如果在一起,两个人都活得很累,还是分开好。
记者问他,跟现在的对象关系怎样?他说一般,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又说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更改了,希望王晓岚别再等他了。我转告了小纪的话,王晓岚的第一反应却是自己还是被骗了,太丢人。)
王晓岚比较理想化。如果她能碰到一个相爱的男人,她会把对方照顾得非常周到。可是小纪更现实。他选择过王晓岚,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不是不喜欢她,但第一优选不是性情,还是经济条件。
这样的两个人,最终擦肩而过也是正常的。王晓岚也不必太过哀伤。
这样的两个人,却也在火车站脚抵脚温暖过彼此,不由得让人发出一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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