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女儿的同学 无法自拔
橙子在圣平面前,平静的多了,这么多年的沉默,橙子也让自己冷静了,圣平,终于不是她的,他属于他的妻子。当年他背叛了她的爱情,所以她也没必要去为了伤害他的妻子而求原谅,既然不求原谅,所以,也不需要去忏悔,五年来,自己不曾踏入家乡半步,想来那里的人,已经忘记了她是谁了吧。
故事要回到很多年以前。
圣平很早就对橙子有好感,因为橙子代表年轻,代表清纯,代表青涩,这一切在圣平身上早已失去。橙子也很早就对圣平有好感,因为圣平代表安全,代表稳重,代表成熟,这一切是橙子所向往。
橙子17岁,圣平有一个17岁的女儿,叫典典,和橙子是同学。
圣平看着橙子长大,如父亲般;橙子的父亲病逝已久,最缺少父爱。橙子父亲去世后,每天下学都去典典家做功课,因为她喜欢圣平的慈祥,宽容,有时是放纵她的行为。第一次圣平摸着橙子的脸是为了表扬她的字写得好看,这一抚摩让橙子感到很温暖,却让圣平感到有些冲动。
后来,他们第一次过马路,拉了手;第一次看电影,搂了腰;第一次喝咖啡,亲了嘴;第一次,圣平给橙子过生日,要了她。圣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迷上女儿的同学,而橙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父亲级的男人。
圣平常拥着橙子,说:“你应该多了解了解男人”,橙子却说:“我只了解你就足够了!”睫毛闪动得甚是可人。
橙子觉得:爱一个男人,就要把第一次给她,对于还处在上学年龄的她,最珍贵的也仅属于自己的也就是第一次了,一切为了爱,尽管她还不懂。
圣平摸着她光滑的头发说:“你把第一次给了我后悔吗?”
橙子自信地说:“你是好男人,我不后悔,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了。等你离开她,我就嫁给你”。这里的“她”当然是指典典的妈妈,圣平的老婆了。
圣平在这个“女儿”面前永远是幽默的,说:“那不是要让典典叫你妈妈了,那可不行,她不愿意,她妈妈也不愿意。”
“可你跟她还有爱吗?”
圣平叹了口气,“就算没有爱,能离婚吗?”
橙子散发着水果味却寸步不离地说:“既然没有爱了,为什么不能离婚,你别跟我说为了孩子,这个理由不成立,是你们这代人的遮羞布。”
圣平说:“就算不为典典,人家有什么错?我凭什么跟人家离婚?”
橙子就:“没错,就不能离婚?难道离婚是一种处罚吗?”
圣平无话可说了。他感觉到一种危险,生生的。
圣平想:爱上橙子虽荒唐,但不能因为荒唐就否认爱,爱确实存在。他真真的没想到,这种年龄的女孩子这么复杂,复杂了就危险了。可她给圣平的感觉又的确是典典妈妈给不了的,圣平极舍不得这种感觉,却又觉得必须离开她!
晚上,典典妈妈不停地讲着单位的事情,谁被扣了钱找领导闹了,谁被提了起来,因为她敢“卖”,又说到自己挺累的,想换地方,单位离家太远等等。直到10点多。圣平看着报纸没听进去多少,却也应付着,嗯,啊,啊?等使用恰当准确。
典典妈妈突然说:“你现在一点都不在乎我了,连看都懒得看我一下”,说完就翻身背对着圣平。圣平这才放下报纸:“怎么啦?我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这么撒娇?你老公也不是来虚的人,在我心里谁能取代你?”。说着还侧身去摸着她的身体。典典妈妈一扭身转了过来,手很自然地放到圣平的敏感物上,还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那来点实的我看看?”。圣平也就顺势吻着睡衣畅开的老婆。
“怎么没反应?你是不是偷偷用它了?”
“哪天不用,你让我尿裤子里呀?”“那怎么它还耷拉着头?”
圣平不敢推开她,他心里虚。赶忙说:“最近太忙了,腰酸背疼,亲爱的,我得好好休息。”“那我给你买点药?前天在车上看到路口商店广告牌上写着什么魔棒的药,说吃了随时能站起来”
“不用吃,我就是没休息好,再说吃了那东西我们不得天天要呀。那谁受得了?”
典典妈妈极信任这个并不帅的男人,没再撒娇。关灯后圣平却睡不着,心乱内疚,是对妻子而言;要想办法,是对橙子而言。
橙子一如既往地给圣平写情书,在他们不能见面的时候记下自己的思念,她用很多女孩子喜欢给自己恋人用的那种粉红色信纸,左上角还有电影《泰坦尼克》中的经典造型。比起电子邮信,这种纸更真实可信,带着她的体温,甚至带着她的味道,也流露出她是一个正是在梦一样的年华里做着美丽的梦的女孩。但这些信相同的命运都是看后被烧掉。圣平怕被老婆发现,他又喜欢看到一个女孩纯纯的爱的表白,如一老人说:“男人的坏毛病就是女人近了嫌烦,女人远了怕飞。”
圣平心里非常矛盾,典典妈妈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他都感受得到:孩子长这么大他几乎没插过手,里外什么时候都收拾干干净净。圣平仔细想过,他仍然十分爱她;可自从和橙子有了亲密接触,那感受如吸食毒品一般,有了瘾,是人瘾。圣平想,橙子年龄那么小,猛然分手怕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也就一直未做出什么举动,依然保持着“爱”的关系,他就象苏联电影《两个人的车站》中的人物,在两个女人之间奔波着,称老婆“亲爱的”,称橙子“宝贝”,有时叫错了,也无大碍。称呼就是这样的,代号而已。外国人写信不也称谁都是“dear”吗?
典典觉得奇怪,问橙子“你怎么对我爸的事那么感兴趣。”橙子从不退却,说:“叔叔对我就像父亲一样,我关心点儿他不该吗?”典典就又没心没肺的同意了,“就当是你爸好了。”
没有人的时候,橙子也直呼其名的叫圣平,甚至有时候,学着典典妈妈叫他“平”。圣平总是笑笑,然后摸着橙子的头说你这个小丫头小精灵鬼,圣平说橙子你像个小妖精,勾的我丢了三魂少了七魄的。
和橙子在一起,圣平总能感觉到自己年轻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也能像个孩子一样,玩得很疯狂。甚至有时间,在大街上,橙子拉着圣平的手,使劲的在前边跑,然后,圣平也跟着跑,一路欢笑一路风的。偶尔有几次,让同学看到了,都说,橙子你跟你爸爸真好。橙子也笑着说,是叔叔,典典的爸爸呢。知道的人也不奇怪。橙子一直就当典典家是自己的家。
圣平觉得,在他的生活里,已经离不开橙子了,只有橙子,才让他能觉得自己像个男人,只有橙子,才让他可以唤回失去很久的青春和疯狂,只有橙子,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如此重要,也只有她,让他觉得性福,满足。
有几次,圣平问橙子:“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橙子回答圣平的问题,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我爱你啊,跟你我觉得有安全感,在感情上,生活上,都有依靠。而且,主要的,是你对我好,很好,比对典典都好。
这是什么回答。圣平知道,其实橙子爱上他,也许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者,她自己都不知吧,反正不是橙子口里说的理想中的那么简单。至少不是因为他对她比对典典好。
橙子的爸爸死得早,橙子缺少最基本的父爱,圣平不愿意橙子的爱,只是一种恋父情结,而他像她的父亲。虽然他们有很美好的夫妻生活,可是,橙子真的太小了,比自己足足小了二十多岁,以至于很多时候,为了和橙子缩短距离,圣平还特意买那些颜色鲜亮的衣服,尽量把自己往年轻方向打扮。
然而差距总是在所难免的,圣平有时间带着橙子上街,橙子可以大杯大杯的吃雪糕喝冰水,而圣平却只能喝热茶,橙子也会跟圣平要布娃娃或者明星卡片之类的东西。对这些,圣平总是全力满足她,给她买衣服的时候,既然私心的挑选颜色暗的,可是,虽然那些衣服以暗淡为底色,穿在年轻的橙子身上,美感却丝毫不减。
时间久了,典典也有了意见,很多时候,总是说圣平:爸爸你对橙子太好了吧,比对我和妈妈都好。圣平就一眼严肃地说,小孩子,瞎说什么呢,人家橙子从小没有父亲,缺少父爱,对她好一点有什么不对,橙子是你同学呢,你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
想到橙子很小就品尝没有爸爸的痛苦,和自己相比,每天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怎么都比橙子幸福,就让一点父爱给橙子也没什么,反正爸爸还是自己的爸爸,也只有她典典才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的,想到这里,典典就不再说什么,甚至还相反的让爸爸对橙子好一点。
典典妈妈也曾经买了很多药,还有补品给圣平吃,好像没有什么效果,虽然有时间可以勉强进去,可是总是满足不了她,圣平也感觉内疚,所以每次都主动的去抚摸妻子,甚至于表现的很冲动,有好多次都是,进去了也把妻子的欲望挑逗起来了,结果还没有开始就完事了。
妻子总是善解人意的体谅他,还反过来劝他,工作辛苦了,就多休息,做爱不是维系夫妻感情的唯一方式,把心放宽了,不要有什么顾虑,也许就好了。可是,妻子越是安慰,在圣平心里越不是滋味,感觉到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打击。
然而,每次和橙子在一起,却出奇的好,基本上都可以半个小时以上。从抚摸到亲吻到最后的激情释放,一切都是那样熟练那样自然那样和谐,橙子也非常满足,总是说圣平你好厉害啊,圣平就笑,轻轻的吻橙子额头,只要你开心愿意,随时给你。
和橙子在一起的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橙子就毕业了,这一次,橙子和典典同时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她们再一次成了同校同学。圣平原本以为,离开了家乡,橙子就可以忘记他的。也许这样对橙子也好,或者,上了大学,接触的男人多了,也就可以把圣平淡忘吧。
开学的时候,圣平理所当然的送橙子和典典一起去学校,一起报名然后安排宿舍,一切安顿妥当,在校门口的小饭店,圣平和她们一起吃饭,这一别,可就是半年啊,要到春节的时候,才能见面了。
临走的时候,背着典典,橙子交给圣平一封信,让他在路上看,圣平的眼里依然有着浓浓的不舍,谁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走呢,这是任何男人都做不到的,如果真的橙子找到了新的男人,自己又会怎样呢?圣平不敢想这个问题。他使劲的捏着橙子的手,有种心痛的感觉。
车刚刚启动,圣平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信,满满的三张,诉说着橙子的款款深情。橙子说就算时间流逝,永远也不会忘记圣平,她希望圣平能抽空来看她,多给她电话,不要忘记她。
想去看橙子,在妻子面前,简直是轻而易举。典典就是最好的理由。只要一说想典典了,想去看她,妻子马上同意,并且准备很多好吃的,让给典典带去,当然也不会忘了嘱咐他顺便给橙子也捎一些。
多么好的妻子,多么好的女人。有时间,圣平真的后悔自己的出轨,却无法约束那个狂野的心,还有橙子青春美丽的胴体的诱惑,想到橙子,那种醉人的诱惑,就让圣平忘记了一切。对不起,妻子,来世再好好爱你吧。
把一切东西交给典典她们,圣平总是说有事忙得走了,然后在学校附近的旅馆,租了钟点房,准备好一切,打电话给橙子,让她过来。每次,橙子总是迫不及待的跑去,她不喜欢化妆,她怕让圣平感觉她的年轻,可是尽管如此,她那精致的足以入画的眉眼,还有脸上荡漾的幸福笑意,总让圣平的心一落。
典典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子,只要有她的地方,总有数不尽的欢笑,就算是再苦恼,也只是瞬间的事情,而橙子,和典典相比,更多了一种冷静,橙子绝对的美丽,而且冷淡,有种寒梅一般的韵味,在圣平的眼里,橙子是绝对的冰雪聪明的可人儿,圣平一直以为,她的冷淡,只是一种自我保护。
更因为橙子的对外冷淡,让圣平怜惜,总想给她多一些疼爱。有这样的因素,橙子轻易而不费力地猎取了圣平的心,然而,橙子的冷漠,只对外人,圣平的名字就足以温暖她所有的冷漠,在圣平的面前,橙子有着天真灿烂的笑容,跟他撒娇一点都不含糊。
外边的阳光很好,屋里的气氛也总是很快的温馨暧昧起来。橙子在圣平怀里,尽情的缠绵着,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在这一刻,她要全部的还给圣平,拥着橙子的胴体再次与橙子缠绵时,感觉是那么的快乐,那一刻,既然完完全全把妻子给忘记了。
等你大学毕业,如果依然爱着我,我就离婚娶你,圣平吻着橙子的脖子,深情款款地说。或者,这只是男人做爱之前的性欲承诺吧,不知道能不能当真。只是那时候,沉浸在幸福中的橙子当真了。而且对圣平的眷恋更深了。
一番激情过后,圣平大汗淋淋的呈大字状的躺在一边,橙子拿过毛巾给他擦汗,你这种香汗淋淋的味道真迷人,橙子躺在圣平的手臂上,抚摸着圣平汉滋滋的身体。想起妻子以前每次做爱过后,总是急忙的去冲洗,还让他也赶紧洗干净,其实他一直都希望,每次做爱以后,能拥着爱人,聊天或者回味那种感觉,可是妻子总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想到这里,圣平的心一酸,把橙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橙子,我真幸福。窗帘掀开一角,有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也有点刺眼,橙子闭上眼睛,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圣平总是尽量抽时间来看典典,然后,就和橙子尽情缠绵,这样的境况一直持续着,直到橙子大学毕业。
橙子的成绩一直很好,而且各方面表现也不错,被当地一家知名企业录用,留在了省城,工资待遇丰厚,而且刚上班就有房子分。这在当届的毕业生中,可是唯一的优秀者了,所有关心她的人,都为她高兴呢。
圣平来看她,为她祝贺。那一夜,圣平没有走,留在了橙子新分的单身宿舍里。一整天他们只是毫无顾忌的缠绵,放纵的享受着一切,他们呆在屋子里,一天都没有出去,真正的过着两个人的生活。
八月,还有着浓浓的夏意,池塘里的荷花绽放着无尽的妩媚,空气中有夏天的味道,地上的灰尘都能感觉到一种烦躁,潮湿而醇厚地氤氲着,能让人感觉到暴雨前的气息,绿荫丛中有蝉儿懒懒地吟唱。
天边的响雷和屋子里的呻吟声,混成一片,外边,有层叠的乌云压过来,橙子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感觉到盛夏的潮湿水气被风卷进来,掀开橙子没有扣紧的睡衣扣子,刹那间,暧昧的气息在屋子里萦绕,闭上眼睛感觉着这美好的时光。心,有一种幸福的疼痛,但愿这是一个梦,不愿意醒来的梦。
宝贝过来,圣平懒懒的叫她。橙子转回头,就感觉到圣平温柔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圣平有着中年人特有的磁性般的声音,这声音是在橙子这样的年龄的人没有的。这声音让橙子着迷,她从来都不吝惜于对他的表白,也从来都不会冷漠圣平的感情。正如少年时代那些彩色的信签和洒满香水的纸上写得心情。
橙子坐在圣平身边,俯身给圣平一个长长的吻,却是闭上唇,只用唇的接触,感受着彼此的气息,没有了刚才那急切的攀附和缠绵。简单的,也是深情。夜晚相拥而眠,圣平的手,穿过橙子的肩头,把橙子紧紧地拥在怀里揉进心里,总感觉害怕一松手,橙子就会消失一样。
圣平不知道,这样的爱橙子,还能爱多久,面对妻子的时候,那种不能言说不能离开的痛苦,让他难受,他也知道他对橙子的爱情有些不伦不类,是禁断之爱,他最后都无法离开妻子,给橙子一个家,而他也只是从橙子身上掠取年轻,掠取朝气,掠取激情,掠取温暖。
圣平来城里三天了,也该回去了,临走的那一夜,橙子躺在圣平的怀里,问他曾经许下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你说等我毕业了,你就离婚来娶我,现在你说怎么办?”
“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
圣平抬起橙子清秀的脸庞,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压住那双唇,轻轻的温柔的缠绵的靡乱的低吻。他喜欢听橙子从喉间发出的呻吟,那是一种催化剂,是他能感受男人骄傲的声音。习惯了这样,然后橙子顺从的抱着他的身子,侧过身很自然的就可以进入橙子的身体,有一种窒息的快感淹没圣平的全身,这感觉是在妻子身上找不到的。
像每次圣平离开一样,橙子给他一个粉红色信封,让他上车再看。这一次,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篇:圣平,十七年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以为幸福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就如人的名字一样,只是一个代码。可是自从有了你,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真的幸福,真的快乐。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很幸福,但是,我很贪心,我希望拥有你的全部。
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我也希望你能爱我,和我爱你一样深,一样真。我没有太多的要求,我只想做你心里的唯一。我相信你许下的承诺,我也相信你四年多来感情的分量。我不想用我的青春来和她比,这对她很不公平。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虽然布衣荆钗,但檀香端庄,我也知道她爱你。
但是,在我有能力自己经营爱情的时候,我不想再和别人共享爱情,半年为期,我等你来娶我。
圣平握着信在那里发呆,售票员过来让他买票,他无意识的把信放进了内衣口袋,而后,既然忘记了撕掉,也就这样埋下了祸根。这一次,圣平进城的借口是想找过去的同学帮忙,看能不能也把典典的工作落实在省城,当然,这些是需要时间和活动的,所以,虽然几天没有回去,妻子也没有责怪。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同学在省城什么单位工作,这些,都是一个去和橙子相会的借口。一路风尘的回到家,只是说找不到适合典典的工作,这几天算是白忙了,妻子并没有埋怨他。而且很快的给他烧好了洗澡水。
坐了一天车,圣平感觉好累了,加上这几天,和橙子日夜缠绵的,这会儿感觉好疲倦,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妻子开始收拾他的脏衣服,无意中发现了衣服口袋里的那个粉红色信封。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翻过丈夫私人物件的妻子,第一次因为好奇打开了那个信封,也就看到了那一封深情款款的信。
落款是“你的橙子宝贝”。丈夫既然背着自己爱上了别人,而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居然是一向当她是女儿的橙子。一霎那间,她感觉天昏地转,看着床上躺着的丈夫,这个自己爱了二十五年的男人,心里想着的居然不是自己。脑子里呈现出橙子青春美丽的脸庞,她怎么也想不出橙子在圣平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情万种,脉脉如水。
是找橙子谈谈,还是直接询问圣平,到底应该怎么做呢。见到橙子,她又能怎样呢,如果是别人,也许就会给她一个耳光或者用最恶毒的话伤害她,可是这个人是橙子,是一向当做女儿般疼爱的橙子,自己怎么开口。
一晚上,她不曾合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后她决定,留张纸条提示一下圣平。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短短的几个字,她实在不想写太多的表白,也许那些都是没有用的,落款的时候,没有用“爱人,妻子”之类的称呼,只是简单的写上“典典妈妈”,也许现在,她的身份只能是典典妈妈了吧,其余的,该是谁的呢?
圣平一宿安睡,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妻子上班去了,像往常一样,把干净的衣服放在枕边床头柜上,那封信连同自己的留言,一起放在圣平的衣服下边。
二十多年的夫妻,现在既然要用写信的方式沟通,圣平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到妻子,曾经何时,不也是一个可人儿吗,那时候的妻子,有着修长白皙的手,拈花抚琴,着棋绘画,厨房厅堂,哪里都能到位,刚过门的那会儿,偶尔下班回来,看到妻子在镂空的雕花窗前,用白嫩的双手,给他送上一杯茶,然后,帮他擦汗,那感觉是何其的温馨幸福。
可是,是什么让这些改变了呢,长久以来,妻子为了这个家,一直任劳任怨,曾经那保养得如玉般细嫩修长的手,如今已长上老茧,多年的夫妻生活,也少了刚开始的细腻温柔,可是,妻子是风韵独存的,他曾经一次次万般轻柔的抚摸妻子的脸,那眼中的温存,他怎么能忘记?可是现在,圣平不知道他想着的究竟是哪一个?
晚上回来,必须跟妻子好好谈谈,当然,他不可能在妻子面前承认是他引诱了橙子,最多那应该怎么说呢,总的有一个开始吧,从父爱到情爱到**,这之间的过程,必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平,我想知道,你和橙子之间,有这样的事情的原因?”妻子开门见山。
“对不起,老婆,都是我得不好,经不起橙子青春的诱惑,本来只想证明看,自己还是不是男人,没想到开始了,就不知道该怎么结束,我也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圣平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嘴硬,一开始就说告饶的话,并且顺势抱着妻子。
“我不想听理由,我只想知道你想怎么做?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并且,从此和另一个断开。”
“我想补偿橙子,想把她该得到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后来就……我更想陪在你身边。属于橙子的那一切。我还给她。从此,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答出这一句的时候,心里有一根细细的线,颤抖一下,断了。和橙子的一切即使再想继续,也已不能不放下。圣平终于相信无论想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圣平,做人不能太贪心。鱼与熊掌尚不可兼得,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半晌,才听妻子悠悠地道。“你要是铁心跟了她,我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这世上不是谁离开谁就不能生存的,都是成年人,自己做事情要负责任。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不过,你今天许下的承诺,你自己要记清楚,我不喜欢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和欺骗。”
想来一段婚外情,一般的都是发展到被自己另一方知道为止,从此就该结束了吧,那以后的两个月,圣平再也没有跟橙子通过电话,即使偶尔橙子打电话过来,圣平也总是说最近忙,没空,而且,也不再跟橙子说任何亲密的话,甚至关照的话语都没有。
圣平以为该结束的,橙子却不这样认为,虽然她一直相信圣平的爱情还有圣平的忙碌,可是,当医院那张清晰的化验单放在她面前的时候,橙子不得不再一次找圣平了。
“圣平,你快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橙子在电话里急切地说,“而且,必须明天到”
关了电话,圣平想,也该跟橙子商量一下了,也许,橙子也是这么想的吧,或者她说的也跟他想得一样,他们的关系到此结束,这段时间在城里,她也该有了新的人选了吧,这样想着,圣平决定第二天去趟省城,把这事情做个了断。
这几个月了,圣平在家里再也不提及橙子,而且,表现得也很好,妻子相信了他已经作了跟橙子了断的决心了,所以,当他再去省城的时候,妻子不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圣平,我有话跟你说”
“橙子,我也有话跟你说呢”
“那你先说吧,或者我们想说的是一样的呢。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心灵感应。”
“橙子,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吧,我不想霸占你的青春,你这么年轻,应该寻找属于你的幸福,不应该跟我这个半老头子而糟蹋了你的幸福,”说这些的时候,圣平其实心里也疼,毕竟他跟橙子之间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而且他曾经那么爱她。可是他不能让橙子感觉到。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在骗我对不对?平别玩了,”橙子笑了起来,她以为,这又是圣平开的一个玩笑呢。
“橙子,这一次,我说真的,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的事情,典典妈妈知道了,你知道,她为了这个家,吃了很多苦,而现在,她不同意离婚,你知道我们那个地方,就只有那么大,我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的,橙子,我们结束吧,以后,我还是你的好叔叔。”
当真的感觉圣平说的不是玩笑的时候,一刹那,橙子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把那份化验单放在圣平面前,然后拉开门,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圣平做梦也没有想到,橙子怀了他的孩子,并且已经三个月了。
“把孩子打掉吧,然后重新开始你的生活。我在这里照顾你几天”
橙子摇头,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绝对不允许打掉,她要生下来,无论孩子的父亲要不要这个孩子。双方各执一词,最后谁也没有妥协,天黑的时候,圣平离开了。第一次,他主动离开橙子,自己去了招待所。
圣平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省城,橙子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并且一个人抚养,那就让她去吧,他也累了,只想回家过一些安心的平淡的日子。
橙子的信,是在半个月以后收到的。这一次,没有粉红色的信签,没有淡淡的香味,然而,却有几大片明显的泪迹。
圣平。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爱情。其实我宁愿你骗我,告诉我你从来不曾爱过我,当你告诉我你最后选择了她而放弃我的时候,我的心居然还在为你的真心而怦然心动,我知道我是一个傻孩子,不配拥有你的爱情。
圣平,我也没有想着一定要纠缠着你,留下孩子,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回忆,记载这一段幸福历程,也许从此,你我再也不相干了,曾经的我们,只是雪地上的两只刺猬,为了想寻找一丝温暖而彼此拥抱,最后让我们都是一身伤痕。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子,可是你,毕竟是第一个抱着我吻着我的男人,第一个让我做了女人的男人,第一个拥有我的夜晚我的身体的男人,我知道就算是我再怎么忘记,也无法忘记那些岁月了。
写下这些,不是想让你做什么,也不想追着你问个不休。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干净的孩子,应该干净得长大,然后寻找一份干净的爱情和幸福,而今天,我只想把曾经那些该是你的东西,还给你,我虽然是风中细竹,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我不需要怜惜,我也有自己坚韧的个性,我会给自己好的生活。
想来与人的交往,应该有一定的缘分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对你一见倾心,而对其余的男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呢,我也曾经试图去接近一些人,可是最后都被自己的心理拒绝了,别人都不是完美的,可是我何尝完美呢,你呢,又何尝完美。不过都是我的心愫在作怪罢了。负了一次,我不会再让人负我第二次,从此我们,两相忘记吧,你多保重。
没有日期和落款,想来,橙子最后,也做了决心吧。圣平后来到省城去找过橙子几次,可都无功而返,整整五年,都没有橙子的任何消息,再后来,生活的忙碌,时间的遗失,也就渐渐的把橙子给忘记了。
寄走那封信的当天晚上,橙子找出来圣平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那个蝴蝶胸针,纯白色的,橙子一直舍不得戴上,而现在,在惨白的灯光下,银针如雪,橙子在左手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下一个叉,看着血慢慢的流出来,红殷殷的,过了今晚,圣平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叉了。而这道伤痕将跟随她一辈子,告诫自己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本来也没有什么行李,既然决定了要走,也无所谓辞职与否,第二天,橙子离开了这座城市,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在火车站买票的时候,只是说,最近发的一班车,售票员用怪异的眼光看了她几眼,最后,给了她一张开往桂林的车票。
半年后,橙子生下一个男孩,简直就是圣平的翻版。橙子给他取名叫平福,从心里,她还是没有忘记圣平的,她给儿子取名叫平福,也希望圣平能平安幸福。除开工作以外,她把所有的心血都用在了儿子身上,坚强的橙子一直相信,一个人,也能把儿子养大。
五年的时间,橙子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凭着自己的坚强和能力,从一个无业人员,到广告公司的老总,这之间,多少辛苦多少眼泪,只有橙子自己心里清楚。一直支撑着她的,除开儿子平福,还有手上那道伤疤。
五年来,偶尔也想念圣平,有几次,都有回去看看的冲动,可是她知道,哪个地方不属于她也不欢迎她,圣平,那个要了她一生的男人,原以为一直爱着的男人,现在还爱吗?原来认为是她破坏了圣平的家庭,觉得愧疚,可是现在,面对四岁的平福,真的还欠他的吗?当然,最愧对的是典典妈妈,可是,她让自己永无归去,那么现在,还有对不住的吗?
圣平所在的单位,规定退休年龄在54岁,也就是说,圣平也在退休之列,国庆节放大假,单位组织旅游,到山水甲天下的桂林,而且临退休干部,来往的车旅费都可以全部报销,桂林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有着“山青、水秀、洞奇、石美”的桂林“四绝”,这辈子临退休了,还能到这个地方走走,这个机会圣平当然不会放弃。
在桂林,他们趟过浩瀚苍翠的原始森林,走过雄奇险峻的峰峦幽谷,跨过激流奔腾的溪泉瀑布,看过天下奇绝的高山梯田,这些独特的景象,让圣平叹为观止,他也把这些拍下来,准备拿回家让妻子也观赏一下。
旅游结束的当天晚上,在星光灿烂玲珑别致的榕湖九曲桥湖心公园,圣平一个人坐在长凳上欣赏桂林的夜景,这时候,一个男孩骑着小童车,跌跌撞撞的向他冲过来了,圣平不留意,童车撞在他腿上。
小男孩很有礼貌的说,“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爷爷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看到这么活泼的男孩,想起自己的童年来,不过,那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车,都是自己用轮子做的。他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男孩骑车的照片。
“我妈妈总是叫我平,其实我叫平福,平安的平,幸福的福。”
“哦,是吗,这个名字不错啊,你妈妈可真是用心良苦呢,她是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幸福呢。那你妈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玩”
“我妈妈在后边呢,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我妈妈说,我爸爸在我没有出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后来我妈妈就到了这里,然后就生下了我。爷爷,意外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
“平福,你跑哪里去了,妈妈到处找你呢。”远处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妈妈,我这这里呢,我撞到这位老爷爷了。在跟他聊天呢。”
圣平抬头,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橙子!五年不见了,那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多了一些成熟,越发的魅力动人了,他看着眼前的橙子和这个男孩,他叫平福?难道,是他的儿子?那么他叫他爷爷?
橙子在圣平面前,平静的多了,这么多年的沉默,橙子也让自己冷静了,圣平,终于不是她的,他属于他的妻子。当年他背叛了她的爱情,所以她也没必要去为了伤害他的妻子而求原谅,既然不求原谅,所以,也不需要去忏悔,五年来,自己不曾踏入家乡半步,想来那里的人,已经忘记了她是谁了吧。
橙子摇头,否决了圣平看着平福的目光,“过去的,即使再想回头,也已不能不放下。无论想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谢谢你陪平福聊天,自己多保重。再见”她拉着平福的手,从圣平面前走过去以后,回过头,依然可以给圣平一个微笑。仿佛曾经的那些个拥抱的夜晚,激情的片断,从来不曾发生过。留下圣平一个人愣愣的呆在那里。
从桂林回来,圣平一下子老了很多,多所有的人,所有事情,都感觉那么的漠不关心,不过他把那几张照片,拿到照相馆去精心的装裱了,然后,放在自己枕头底下,他知道,那个男孩就是他的儿子,因为那眉宇之间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分明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橙子不肯与他相认。
三年后,圣平病入膏肓,他拿出退休的时候,单位发的笔记本,在最中间一页,把平福的照片沾上,然后写下一句话:这辈子,欠下你的,我只能欠下了,那些对不住的人,我也只能对不住了,我祈求来世不再为人,如果有来世,也希望与你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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