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一米的距离 – 女娲之爱

爱没有一米的距离

3月11日,日本大海啸发生时,居住在岩手县大槌町的74岁老人芊子,正和丈夫桥本在距离海边一公里的公路上散步,没想到灾难突如其来。

桥本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跑到避难所去,也许快速奔跑对年轻人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比登天还难。因为芊子在20年前就得了白内障,视力几近失明,每天的生活都是桥本来照顾的。

来不及多想,桥本拼命抓住芊子的手往高处逃跑,但巨浪还是像恶魔一样跟随其后,不多时两人一起陷入浊流之中。

眼睛看不见的芊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呼啸而来的恶浪狠命地冲刷着他们。他们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但一直是执手相牵。

最终,意外还是发生了,芊子的手脱落了。桥本一攥手心,竟是空空的,情急之下,他索性闭着眼睛摸索,他相信芊子一定在他身边:就像这20年的生活一样,他们时刻都形影不离。

这短短的十几秒,对桥本来说,恍如隔世。

幸运的是,十几秒过后,桥本再一次抓住了芊子的手,几经周折,他们终于相依相偎,逃到了高处的斜坡上,躲过了一场劫难。成功逃离大海啸的老夫妻,在避难所里相拥而泣。

他们的事迹在避难所广为流传,当记者听说了这个感人的故事后,纷纷前来采访,记者问:”大叔,你是如何在短短十几秒内准确找到大妈的位置,然后抓住她的手的呢?”桥本略显镇定地说:”这是我的心灵感应,海啸把芊子冲倒时,我刹那间感到远隔天涯,但心告诉我,她一定就在我的身边。”

而芊子的回答,更让记者赞佩:”孩子,在脱手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稳住位置,只要不超过一米远,桥本一定会抓住我。幸运的是,我们成功了。”

原来,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当年芊子患眼病时,几次都想到自杀,是桥本一次次地鼓励她,他对芊子说:”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们今生形影不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一米的距离!”

话音刚落,芊子的眼泪就汹涌而出,桥本赶紧为芊子轻轻拭去泪水,两个古稀的老人竟像初恋般甜蜜。

失明的芊子再也看不到桥本的模样了,但彼此都能感觉到20年来两人相依为命的一颗心,哪怕只有一米远的距离。

(作者:陈妙青)

睡意渐渐袭来。她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刚要睡着,忽听他说了一句:”家里有止疼药吗?”她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儿,他用胳膊肘碰碰她,又问了一句:”有没有止疼药?”她没好气地说:”没有。”

他性子急、脾气倔,而她爱唠叨,又小心眼儿。两人经常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口角。两天前,他们刚刚吵了一架。起因很平常。那天,她一直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又是切菜又是翻炒,而他却悠闲地斜躺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忙着忙着,她的无名火就蹿了上来,不由得对着沙发上的他唠叨开了:”你每天进了家门就知道玩手机,从来不做家务。有你这样的吗?凭什么家务就该我一个人干!”如果此时他能发扬风格,明白女人的唠叨都是有口无心,少说两句,让她发泄一下消消气,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毫不让她,不耐烦地回敬:”我不就闲这一会儿吗,你做个饭还以为自己有多大功啊?”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开了,谁也不肯少说一句。吵急了他突然拿起手机狠狠地往地上摔去。”啪”,那部刚买不久的手机瞬间支离破碎。她一下子愣住,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厨房,”砰”一声关上了门。随后,他也摔门而出。

屋子里很静。路灯昏黄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斜斜地落在床上。她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看了看,黑暗中他没动。她打开灯,看到他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整张脸痛苦地扭曲着。

两天来,他们一直在冷战。想起他平日的种种”劣行”,想起他摔手机的”野蛮行径”,又想着自己辛辛苦苦操持着这个家却不被他理解,她觉得心灰意冷,恨他入骨,甚至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她”啪”地关了灯,重新躺了下去。风凉凉地灌进了被子,她缩了缩身子,拉紧被角。他呻吟了一声,缓慢地翻动着身子。片刻,她又坐了起来,把灯打开,冷冷地抛过去一句:”你哪儿疼?””好像是胃。”她犹豫了一下,拿起衣服往他身上一扔,说:”起来,去医院。”

到医院时,已是凌晨1时。下了车,他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无法直起身子。她用力搀着他来到急诊室,迎面出来一位医生,她急急地说:”医生……”对方打断她的话,匆匆地说:”这会儿不接病号,正在抢救病人,你们去急诊科找值班医生。”

此时,他已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双手捂着腹部,蹲在急诊室门外的走廊里。她连拖带搀,把他弄到急诊科,简单说明了情况。值班医生稍作询问,说:”先去做心电图和彩超检查一下吧。”随后又边开单子边说:”去西边楼大厅交费,再去后面二楼做彩超,四楼做心电图。”

她搀着他又一步一步地挪下楼,找到交费大厅,把他安顿在椅子上休息。她跑到交费窗口,”咚咚咚”敲着玻璃窗。

好不容易交了费,做了心电图和彩超,医生看过检查结果说:”像是急性阑尾炎,抓紧时间去对面五楼找外科医生。”

看着他双手死命地顶着腹部,紧咬着牙,脸色苍白的样子,她转过脸悄声问医生:”医生,能不能先给他用点止疼药?麻烦您了。””不行啊,你赶紧带他去外科楼吧,到那里看医生怎么说。”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把扯开羽绒服的扣子,再次扶起他艰难地往楼下挪去。

深夜的医院显得寂静、清冷而又空旷。她抬头看看天空,没有月亮。路灯的光惨白地照在冰冷的地面上,寒风一阵阵刮过来。她紧搀着他,在路灯下却像是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他突然停住脚步,蹲了下去。

她说:”干什么?别停,得赶紧去。”

他的头垂在胸前,声如蚊蚋:”起风了,扣上你的衣服扣子。”

“少废话,() 快走。”

1

舒俞一直有点郁闷,因为高中生活并非想象中那般美好。宿舍里的女孩子似乎都有关系比较近的男生,这让舒俞有一点点嫉妒。她偷偷藏面镜子在书包里,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照一照。但每照一次,心里的沮丧便多上几分。哎,真是自取烦恼,舒俞自言自语地冷笑道。

莫非说,女孩子吧,不漂亮呢,就有气质一点,再不就可爱一点,实在不行,就常微笑。但莫非就坐在舒俞旁边,让她笑都笑不出来。莫非是校花级的美女,上课的时候坐得笔挺,脖子伸得老长,亭亭玉立,鹤立鸡群。舒俞曾私下讨教,原来人家六岁就开始练芭蕾了。舒俞越发郁闷。她六岁开始练习打篮球,双臂练得结结实实。刚进校时她就帮宿舍的女孩子拎水壶,一手两个蹬蹬蹬就上楼,让周围的男生都咋舌。当时她还颇为得意,现在想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漂亮女生从来都是男生追捧的焦点。跟莫非走得很近的那个男生个子高高,眉眼漆黑,鼻梁高挺,嘴角总挂着一抹坏坏的笑。莫非说他是”三周男生”,耍酷时像周杰伦,忧郁时像周渝民,坏坏地笑时像极了玩世不恭的周星驰。听得舒俞心驰神往。

舒俞的自卑不仅来自校花同桌,还有后面的周哲。周哲是班长,还是年级第一名。看见莫非时,周哲嘴角就会泛起一丝讨好的笑,对舒俞,则是视而不见,活生生地把舒俞这个大活人当成了隐形人。当然,如果他想在课堂上看课外书,就会用笔头戳舒俞的弯腰驼背说,同学,麻烦你坐好。

数学课后,周哲居然找舒俞借笔记本。舒俞大窘。她自从上高中后,就没有听懂过数学课,后来就自甘堕落地不做笔记了。周哲皱皱眉头,那你上课在干吗,舒俞支支吾吾。难道要她说自己在照镜子吗?周哲叹了口气。舒俞觉得这声叹息里包含了无穷的鄙视和悲凉。

第二天,舒俞很认真地听了数学课。虽然听不懂,但笔记是完整的。下课时,她很扬眉吐气地伸了个懒腰。果然,周哲又借笔记了。几分钟后,他问舒俞轨迹的方程式是不是写错了。舒俞答不出来。周哲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是怎么听课的啊?舒俞觉得很受伤,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其实她想像莫非那样端出架子说,爱借不借,不借拉倒!但是她不敢。按照莫非的逻辑,连微笑都不能常挂在脸上的女孩子,就温柔一点吧。野蛮只是漂亮女生的专利。舒俞要做的,只能是让自己尽量完美一点点,尤其是在周哲面前。

2

星期三的自习课,莫非又和那个”三周男生”出去了。周哲负责纪律。他没有登记莫非旷课的事,却把正在看课外书的舒俞抓了个正着,害得舒俞被罚扫地不说,在登记名字时,他居然问,同学,你叫?舒俞怯怯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周哲”哦”了一声。

其实舒俞自卑极了。她想起莫非说过的,女孩子嘛,要么漂亮一点,要不然呢,就丑得特别一点,最怕长得太普通,见多少次都记不住。从今天的状况看来,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啊。

周哲在全班宣布了违纪名单后,回座位时,竟然顺手又拿走了舒俞的数学笔记本。舒俞一边暗暗庆幸,今天功课做足,应该不会被嘲笑了吧,一边又怪自己的不争气。没办法,长得不好看,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扫地时,周哲居然也加入了,是因为替莫非徇私舞弊的事,舒俞窃喜。因为有点小小的尴尬,他们很默契地分别从两端往中间扫,彼此可望却不说话。

莫非很感激周哲的两肋插刀,第二天下了课便和他说说笑笑,俩人的关系亲近不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是从这天起,莫非突然好学起来,总是向周哲借笔记本问问题,周哲殷勤地回应着。讲题的时候声音很大,生怕旁人关注不到他在和校花谈论似的。舒俞心里憋着气,在一旁认真地听,暗暗地记,同时也同情周哲。莫非和她的”三周男生”好着呢,与周哲套近乎,不过是想证明校花的魅力罢了。

当然,舒俞更同情自己。对周哲,应该是暗恋了吧,却从来没被他正眼瞧上一眼。但是,要让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透过女生的外表看到内在美,应该是苛刻了一点吧,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内在美啊。这样一想,舒俞更加沮丧。莫非跟周哲套了一段时间近乎之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并且逃课越来越厉害。至于原因,大家心照不宣。而周哲则像得宠又失宠了的王妃-般,失落寡言。不过,他依然动不动就居高临下地要借舒俞的笔记本,还喜欢在舒俞做得不够详细的地方用红笔补充出来,算是一种礼尚往来吧。有时候舒俞也会偷偷地观察他,自己的笔记做得这么好,他会不会对自己的态度有点改观,甚或好感呢?但很失望,周哲永远深不可测得像柏原崇,脸上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到来的前一天,周哲归还了舒俞的所有笔记本。在一些重点题型旁边,他浓墨重彩地做了些标记,大概是习惯使然。但是舒俞还是很主观地把这看成是周哲对她两年努力的回报。离开的时候,周哲突然微笑着对舒俞说,加油哦。舒俞的心跳顿时漏跳三拍,脸红极了。

3

没等到高考,莫非就垮了。高考前夕,”三周男生”突然飞去了美国。他早知自己是要离开的,所以高中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时间。但莫非耗不起,她的”三诊”成绩嘲笑着她漂亮的脸蛋和苍白的青春。她结结实实地流了三天眼泪。舒俞头一次觉得莫非那么无助、可怜。

高考过后,舒俞就是18岁的女生了。盘点过去的三年,好像什么收获也没有。还是一张不漂亮,也丑得不奇特的脸。脸上还是有阴魂不散的青春痘,仍然可以拎着水瓶上五楼。她的大学通知书是周() 哲送来的。那时,她正在篮球场的中线上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周哲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她考上了上海的同济大学,实在是个不小的震撼。

“你呢?”舒俞不敢看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问。”当然是和你同一座城市了。”周哲的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看了你的志愿表,所以改考复旦了。”谢谢你一直借我的笔记本。”舒俞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男生,抿着嘴笑了。

周哲像被人发现了小秘密一般,脸突然就红了,嘴角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傻乎乎的有点像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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