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丈夫让给了小三 – 女娲之爱

我把丈夫让给了小三

(作者:蓝子)

01

出门前,他对着镜子把已经齐整的头发一理再理,领带系了又系,检查过裤腿的褶皱,给沉睡的猫往食盆里添过牛奶。

最后,利落地拎起公文包,对我露出一个温柔不减的笑容:“一然,我走了。早餐摆在床头,我想你会喜欢的。等我回来,给你带蓝莓可颂。”

我轻轻点头,看着他“怦”地合上门,一阵穿堂风倏忽而过,所有器什发出虚无的回声,空荡荡屋里独留下我,和慵懒的安静一只猫。

我知道他会回来,会准时回来。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手里拎着承诺过的面包袋,系上围裙开始切葱洗米,眉眼再疲惫,也会给我讲笑话。

我知道他尽到了一个丈夫的所有职责,办事稳重妥当,工作细致薪水不低,每逢节假,还带我去周边城市旅游。

最远的地方,我们去过法国卢浮宫,两人静静牵着手,在萨姆特拉斯的胜利女神雕塑面前,一看就是一整天。

当一个女人以怅惘的语气,以回忆视角来描述过去的种种甜蜜,显然因为这一切已然结束,不再重来。

例如我。

当一个男人企图以维持表面的波澜不惊,来掩饰内心翻涌的欲望惊浪,是期望不仅瞒住别人,还要骗住自己:生活一如寻常。

例如我丈夫,张寥。

他独独忘了,他能瞒骗住所有人,除了爱他的女人,我。

我知道他出轨了。小三我见过。

02

姚可菲不是多么妖娆的女人。

三个月前,她进门那一刻,我就从她素净的装扮、洁白帆布手袋,以及她脸上恬静的笑容中明白。

那是个炽烈的夏日,仿佛静止不动,背后的汗雨都流淌不止。晌午时分尤甚,看出窗外,轻易能寻到大口啃食冰西瓜的小孩,亦或摇蒲扇下棋的老人。

张寥早早向我请示过,入职两年,同事对他颇多照拂,恰好家里新装柜式空调,不如一并请来做客。我欣然应允。

进门的一群男女里面,就有姚可菲。他们手上拎着果品饼酒,纷纷夸赞我们家中摆投的布置如何得当。看到墙上放大的结婚照,羡慕我们的般配,还说张寥提起我时,往往用上满足的语气。

他们都认为,我们感情是少见的温馨。

那几日我突发感冒,持续低烧,但一向身子强健,也不以为意。勉力帮张寥打下手做好一桌菜肴,到底脑中嗡鸣,只好一一请客人们随意参观。

“一然,你脸色不是很好,不要紧吗?”张寥面露担忧。

“可菲,你不是懂一点医术?你给嫂子瞧瞧嘛。”几个同事怂恿那个正往书架打量的女人。

我欲拒绝,姚可菲已经爽朗地走过来,一只细柔的手贴上我额头,同时煞有介事地搭我的脉搏,像个资历丰厚的老中医。她身上,确然有一股冷冷的药香。

片刻,她淡淡笑了,说是同事们夸大她的才能,她只是自幼疾病缠身,药汁喝过无数,但对别人无从诊断,顶多勉强看出体质的强弱。

“嫂子,这酷暑天气,你还手脚寒凉,可见气血不足,该坚持泡脚,别喝冰水,让张哥多给你熬汤补一补才好。”她言语里满是真挚,且说的并无不妥。

我不能不承认,我对她很有几分好感。临走前,姚可菲还让我别疏忽大意,该上医院得上。

“可菲!你的袋子。”这时,张寥自然地从房间里拿出那个帆布袋,若无其事地说送一送他们() ,跟随姚可菲下了楼。

我也没忘记,饭桌上的姚可菲吃得那么愉快,仿佛整桌菜都依据她的口味定制。

你说我过分敏感吗?我也希望如此。

我可能没说过,姚可菲并不漂亮,但让人看得舒服,仿佛在她面前永远不需要伪装。但这种不够出彩的女人,被张寥放在了心上,我还不能释怀。

这之后,每当张寥和衣躺在我身边,都飘来那股冷冷的药味。

我还希望,这也是我多想罢了。

(作者:蓝子)

03

张寥说他顶头有一个职位空缺,许多人拼头争抢,他必须做出更好的业绩来才行。

同时他告诉我,最近有一桩大案,姚可菲愿意与他合作,争取抢先拿下,奖金提成五五分。或许会时常来家,和他一起商讨。

他们公司的事我向来不问,见张寥如此说,也只能同意。

那时我身子愈发虚软,腹痛剧烈,就医时检出一个急性阑尾炎,做完手术,只好在家休养一阵。因能力一向出色,老板给我漫长的带薪休假,说是一旦好转,务必重回原职。

张寥忧心我,但工作又繁琐,难以两边兼顾。姚可菲过来时,就常常拎着果篮,一做完自己的部分,让张寥收尾,她则坐在我床边陪我闲扯里短家长。

看得出姚可菲其实并不喜欢八卦碎语,我醒来时,她往往在看一本专业书,灯光静静洒落她沉静的脸上。

更多时候,姚可菲像一个勤快的钟点工。见我行动不便,默默把地板拖上三遍,注意客厅空调温度是否合适,帮张寥把脏衣篓里的长裤扔到洗衣机。

张寥一回来,往往能看见餐桌上摆好他喜欢的蒸鱼。晚上,也是姚可菲把阳台吸足热量的干爽衣物收下来之后,才离去。

她这样做,就像在无声地宣扬我们三人之中,情人地位的骄傲转变。

她若是个情人,也该是个好情人。她也真是个懂事贤良的好情人啊。

张寥还虚张声势地对我说:“可菲一向这样好,是不是?等你好起来,我们请她多吃两顿,她喜欢日料。”

话刚出口,他又懊恼失了分寸,急忙转头问姚可菲:“你好像说过的,喜欢日料,对不对?”

姚可菲微微一笑,点一点头。我佯装不知其情,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张寥:“是,你真的很好,我们万分感激。”

我不能说恨她,即使她是丈夫情人,或说称作无耻的小三,但彼此之间的表面功夫这样到位,她至少没有露出迫切神色,来夺取她暗自梦想的位置。

况且,张寥分明还享受在婚姻完好的前提下,在我时有时无的窥探里,和情人偷换眼波的刺激快感。

说起来,我仿佛是该感激姚可菲。

我和张寥,已有数月不曾同房。但他有姚可菲,寂寞的只是我一个。

还有那只,始终没有把她视为主人的,冷冷的猫。

04

冬至那日,初雪寂寂地把大地铺成白色,仿佛十层被子都无法抵御的寒,一丝一丝沁透我的肌骨。我绻在床上,数着时钟一下一下的摆动。

张寥顺利顶上那一个职位,月薪翻倍。

他回来欣喜地宣布后,还有些忐忑地踟蹰半天,才说:“一然,boss放了五天假,我们打算到郊外一家新开的滑雪场游乐三天。你看,都连轴转了三四个月,是该放松一下的。”

又补上一句:“大刘、洪军他们都去,你见过的!”

我静静地对镜子梳头发,微笑着让他尽情去:“你知道,我本就不喜欢天冷出门。听姚可菲说,那里还有雪雕,非常的精致,别忘拍照给我看看。”

张寥有一点尴尬,没有提她是否会去,开始一件一件将衣服收拾进皮箱,把话题扯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和姚可菲像一对默契的朋友,尽管结局可以预测,仍只字不提未来。张寥不肯把情人放到明面上说,而我不怕。

或许很快,一切都会终结的。

我看见姚可菲批量上传的风光照了。一望无垠的洁白中,踩滑雪板的人们身上鲜艳的棉服十分扎眼。

最后一张里,我分明看到张寥静静跟在姚可菲后面,合适的分寸距离,是护她周全的意思了。

就像,当初我们在法国巴黎街头,他静静把我护在前面一样。

他说过,前面是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因为身后袭击无法预料。

他肯为谁承担风险,也就是为谁,付出全部的真情了。

张寥回家后,我笑着说:“之前这样麻烦姚可菲,人情还是要还上。把她叫过来吧,我不会做日料,已经请好一位手艺正宗的师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张寥有些意外,迟疑一下同意了,帮我掖了一掖被角。

(作者:蓝子)

05

姚可菲依然一身素净地来了,明明已经熟悉了这个家,又拎来两大袋水梨,正适合冬天吃,也适合张寥,他容易咳嗽。

“一然姐,你何必客气,还这样破费!”姚可菲放下水果,看看厨房里忙活的师傅,和一旁的临时帮工张寥,向我走了过来,笑嗔。

恍然间,我真以为她是我朋友呢。

我招手让她过来,平静地问:“可菲,你和张寥至少在一起半年了,是不是?”

姚可菲惊慌地忙不迭打断我:“一然姐,你–”“回答我。”

她嗫嚅半晌,红着脸点头。果然。

“那一次,他说要去非洲考察,也是带的你同行,是不是?”

她没有试图否认,再次点头。

“接下来,你听我说完,先别打断我。你可能困惑,我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其实,这一点也不难。

“你不明白,再迟钝的女人,一结了婚,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捷起来。

“从前我认为,在床上看见一根陌生的头发丝就疑神疑鬼,那多么可笑,现在我知道,那是真的,并且根本笑不出来。

“一个男人爱你,有迹可循;一个男人变心,依然有迹可循。这并不矛盾,反而是一段变迁的必然,我不幸见证了,心下毫无快感。

“你看看我,自从你第一次来过不久,我就诊出早期肌萎缩侧索硬化,一直瘫在床上。由于并不光彩,你们都不知晓,以为我只是阑() 尾炎手术后,身子虚弱。所幸病情缓慢,还不需要保姆照料。

“我厌恶医院,也知此病无法治疗,张寥拗不过我以死相争,只好让我待在家里。当然,看我被病痛反复折磨,也很难过。

“你不要以为,一个妻子把丈夫拱手相让,是她多么大度和善良。不是。你无法想象,当你和张寥在风景秀美的地方,肆意地欢笑和拥抱时,我在这空落落的屋子里,听水龙头滴嗒,听钟摆叮,只有那只猫,欣赏我的狼狈,聆听我的絮语,那种感受如尖刀,一下一下把我凌迟。

“你也不要以为,我接纳了你的存在,现在想告诉你关于张寥的种种琐碎,像一个够格的前妻,尽她最后的温柔。我想那些,你会比我知道得更细。况且现实根本就没有那么浪漫。

“我告诉你这些,其实也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们今后如意安乐,但我不甘心被太迅速地遗忘。张寥他或许是对不住我,不过我想直到我死,他都不会主动提离婚,也不会因病而厌嫌我,他不是那样的人。

“当然,他更需要你,余生由你来陪伴,我也算放心。是他选的你,不是别人。你要记住。”

06

我一字一句说完,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姚可菲,她已经让泪把妆容冲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攥着我的手不放。

餐桌上,张寥奇怪地看看眼眶红肿的姚可菲,心下不安,低声询问,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告诉过她,我会让父母进城,来照料我不多的时日,以及替我料理后事。

对了,那只猫在昨天,一个晴朗的天气里,再也没醒过来,静静地死去了。倒比我先走了一步。

很快,我会思绪混沌,会语言不清,手脚乱颤,做出种种不自如的丑态,然后随它一同而去。

正是看到那张照片,我才明白,我一点也不甘心。张寥从前对我的好,现在全都奉送小三,我不可能甘心。

但是,姚可菲会是一个贤良的妻,还会比我做得更好。这世间事,不莫如此,非遵从上天命定不可,根本无从挣扎。

这样一想,仿佛结局也并不太坏。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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