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渣男是我爸
01
大学报到的那天晚上,我跟妈妈在宾馆附近的商店买水果,再回到宾馆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身。
妈吓得脸都变色了,带着哭腔搂起他的脖子,“老陈,你怎么了?”我下意识打了120,初到异地的我,根本不能流利地说明具体位置,我只好匆忙跑到服务台,拜托老板帮我们打最近的急救电话。
急救车大约半个小时才到宾馆,那半个小时,陪伴我和妈的,是未知的恐慌。医生要求我们办理入院手续,但妈说家里人多,可以帮忙,坚持要送爸爸回老家治疗。
知道我们不打算住院的想法,医院前前后后让我们交了很多不明不白的钱,没有人知道,异地他乡,那晚,我和妈有多无助。我忘记了初入大学的欣喜,满脑子只想着,他如果死在这里,妈该怎么办。
第二天,妈架着他,坐上火车,离开了那座城市。我站在进站口,看着妈瘦小的身躯,好像他再失去一点知觉,就会把妈压倒。
也许是对陌生城市的恐慌,也许是心疼妈,又或者是不舍得与他们分开,我只记得那天,我蹲在进站口,低着头,看着无数双腿匆匆走过,我哭了好久。
后来,妈打电话给我,说他得了脑梗,那天晚上是血块堵住了脑血管,失去了行动能力,经过疏通,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
妈说大夫的诊断原因是他常年抽烟喝酒吃肉,造成的血液黏稠引起的血管堵塞。我愣了几秒,然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活该”,挂了电话。
我从不是能够说出“生养之恩大过天”的圣人,甚至,我恨他。他对妈不好,从我记事开始就不好,他经常骂妈,有时候还会动手。妈也会跟他吵,但每次都不会赢。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脾气大,直到小学六年级的我发现了藏在书架上的汇款单,那年,我11岁。虽然我看不懂那些条条框框里的文字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那张单子,汇给了一个人八千块钱。
我忍不住问妈家里是不是有外债,妈很疑惑,家里这些年欠过钱,都及时还上了,她再三追问我,为什么担心家里有债。我感觉到事情的复杂,对那张汇款单绝口不提,只说自己想买一个电子英语词典,匆匆了事。
我想起了,那之前,他们吵架,妈提起的“阿琼”。
我听见妈哭诉“这些年,你跟阿琼的事情,我从来都不问,可那个孩子,你不要给我一个解释吗?”他不做声,后来妈一直在问,他对着妈就吼“我跟阿琼的事情,跟你无关。”
我想起,那张汇款单上,清晰的打印着一排字“收款人:孙琼”!
我一下子惊呆了,原来,他居然在给野女人汇款!我偷偷拿走了书架里的汇款单,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就来我的屋里翻书,我问他在找什么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急忙解释到“没什么,我帮你收拾收拾。”
这以后,他跟着朋友入了建筑行业,当了项目经理,回家次数很少。妈在家门口开了一个小卖部,勉强维系着生活。
弟弟出生的那年,妈回姥姥家生产、坐月子,那年,我读初中,13岁。爸爸他从外地回到姥爷家时,带了个小女孩,她叫亚婷。他说那是他工地上一个朋友的女儿,听说他要回老家,硬是想跟着一起旅游。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好好说过话了,他想和我亲近,但我转开了头。亚婷生得很好看,见她第一眼,我就嚷嚷着要跟她做朋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姥姥姥爷都是善良的老实人,他们对亚婷很照顾,妈妈在月子里,除了休息就是喂奶,她几乎不出房门,有时候,她会远远地打量亚婷几眼,敏感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一天,他买回来两条裙子。我和亚婷一人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但是,卖裙子的阿姨还送了一个手表和一顶帽子,我们都喜欢那个手表,他说让我把手表让给亚婷。我觉得他有点偏心眼,有点不开心,更不开心的是我妈,我看到她脸色铁青,竭力压抑着,但碍于这是在我姥姥姥爷家,她没有发作。
一天,我和亚婷聊天,问起她父母,亚婷说,她的妈妈是工地上煮饭的厨娘,但身上从来没有煮饭的烟火味,别人都喊她琼姐,都说她像老板娘,不像厨娘。
孙琼——琼姐,我似乎什么都懂了。原来,亚婷抢走的不仅仅是一个手表,还有我爸。
我忘记我是怎么强装镇定和亚婷把接下来的日子相处完,我很恍惚。
坐完月子回自己家后,我妈和他狠狠吵了一架,此后多年,他也没有再带她出现在我们家过。
02
除了他和我,没有人知道,他的脑梗是被(,www.027xo.cOm)我刺激出来的。
那晚,我妈下楼去找服务台要吹风,房内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服务员按门铃,进来送我们入住时要求添加的一床被子。
我看到他一下子拽住那年轻女服务员的手,那个女孩儿被人摸了手,很慌张,我气愤不已,冲过去大吼“你有没有点素质?你要不要脸?”
我用力把他的手拽开,跟服务员道了歉,让她赶紧离开。他想追过去,我抬头,狠狠在他肩膀处挥了一巴掌:“流氓!”
他怒极:“你敢打你老子?”
我冷笑:“这一巴掌是警告,你别太过分,下次我抽你脸也说不定!”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扭过头:“你自己平复下心情,别让我妈发现什么。”我转头下了楼,妈正走出电梯口,我约妈一起下楼买水果,等我们再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一次之后,他的行动能力大不如前,没有办法继续出去工作,日子一下变得拮据起来。
为了减轻妈的负担,我边上大学,边做兼职赚钱,我曾同时做过四份兼职。
但他还是那样不知收敛,时常对妈大吼大叫。
我问妈:“他最近对你好吗?”妈说:“他在家就很好。”听到妈那样说,我没忍心说出藏在心底的那些秘密。再后来,我毕了业,谈了男朋友,他叫大可,人很实诚,待我也很好。我带大可回家的时候,妈做了很多菜,我问妈:“你觉得大可行吗?”
妈说:“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对你好就行。”但是,他却不高兴,觉得大可是个二本学校的,而我是985的名校生,他摆臭脸,大可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地方做的不好,惹他生气。
他喝多了,吼起来:“你不配跟我女儿在一起!”大可跟妈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我站起来,多年的情绪一泻而出:“大可配做我男朋友,你才是不配做丈夫,不配做父亲的那个人!”
我在拽着大可离开家后五分钟之后,不得不折返。
妈哭着打电话给我,他犯病了,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医生说,他情绪激动,加上之前血管不通,栓住了。
他终于被我彻底打败了,这个在别人看来,可以抵抗狂风暴雨的男人。
大可帮我办完住院手续,就去我妈开的小卖部帮忙照顾着生意,我跟妈留了下来,妈没有怪我气倒了他,反倒跟我说了很多我从不知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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