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版阿拉姜色,我和继父成了哥们
01
8岁那一年,我跟妈妈来到林叔的家。此时,是爸爸因车祸去世的第三个年头。
追求妈妈的人不少,很多都是妈妈离了婚或未婚的同学、同事,但妈妈最后还是选择了林叔——他父母早已去世,离异无子女,有车有房,而且房是学区房。
可是,我眼中的林叔,则是个胖身材、小眼睛、长相马虎的家伙,完全不能跟我那英俊帅气的亲爸比。
妈妈是一个无比理智的女人,她对姥姥姥爷以及当时8岁的我说:“这辈子,我不可能再爱崔林(我爸爸)之外的男人,也不可能有人待我孩子像亲生父亲,既然再婚,就要选择一个条件最好的。”
而对于如何与继父相处,妈妈告诉我:“不用讨好,但要有礼貌。”
说起来,林叔对于妈妈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他们曾经就读于同一所大学,同院不同班,据他自己说,当初是在迎新晚会上对妈妈一见钟情的。只不过,“校花”级的妈妈那时很骄傲,根本没有看上他。
就这样,2010年的秋天,我跟妈妈和林叔组成了一个新的家,我也换了新的小学。
我和林叔的交往真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小文,你好!”“小文,吃饭啦!”“小文,今天在学校开心吗?”这是林叔日常对我说得最多的话。
“林叔早。”“林叔再见!”“都挺好的。”这是我跟他说得最多的话。
这种相敬如宾让我们彼此都觉得很轻松。
但他对妈妈是真的好,十年如一日起床帮我们做早餐,我的早餐必须吃炒饭,而妈妈是牛奶麦片和烤面包,林叔呢,就中西合璧,吃一点我剩下的饭菜,再吃一点妈妈剩下的面包。
妈妈喜欢听音乐会,而他一听音乐就犯困,但每次都会帮妈妈四处托人买票,然后,妈妈在里面听音乐会,他就在车里玩手机,或者敲电脑,等着妈妈出来。
记得那年冬天突然降温,我们仨没开车,吃完饭走出饭店,风大得简直可以把人吹走。他让我和妈妈在饭店门内等着,他去打车,走了一半,他又返回来,把毛呢外套脱下,披在妈妈身上,然后,他穿着一件薄毛衣站在风雪里打车。
一次我们仨逛街,妈妈从试衣间里出来,他整个人都看傻了,兜里的手机响得所有人都听见了,他却根本没听到。他看妈妈的眼神真的跟偶像剧里的男主有几分神似……
还有一次最搞笑,妈妈切菜时,不小心切了手,他一边给妈妈上药,一边掉了眼泪。我妈取笑他,他解释:“眼泪消毒。”当时我在房间里写作业,听他这句解释,我差点就笑出声来,但慌忙捂住了嘴。
爸爸走时我8岁,印象中妈妈爱爸爸比爸爸爱妈妈要多一些,现在林叔为妈妈做的事,从前都是妈妈做给爸爸的,他们每一次吵架,也都是妈妈先妥协。
爱,从来就是一个不等式,呵呵。
记得有一次我问妈妈:“男生女生吵架了,不应该是男生先道歉吗?”
我妈说:“他不道我就先道吧,我那么爱你爸爸,才舍不得浪费时间跟他冷战呢。小屁孩,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是的,妈妈依然爱着爸爸,这也是我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跟继父作梗的原因。
每年爸爸的忌日,林叔都会开车把我和妈妈送到墓园,然后,他一个人在山下等候。每一年,妈妈都会落泪,告诉爸爸儿子很懂事,告诉他爷爷奶奶身体很好,告诉他等她,说等儿子长大了,结婚了,她就去找他。
有好几次,我们已经离开了,妈妈还一步三回头,泪眼婆娑。
妈妈还深爱着爸爸,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也让我觉得山下那个深爱妈妈的林叔,有几分可怜,所以,我不必像其他熊孩子那样,去离间他和妈妈之间的感情。
我们这个重组的家,就这样平顺地过了七年。
02
然而,命运翻云覆雨,2017年3月,妈妈在单位体验中查出了乳腺癌,而且是非常凶险的三阴性乳腺癌。
消息传来,率先崩溃的不是妈妈,而是林叔,壮得像头熊的他,在接过诊断书时,当场飙泪,还不忘用颤抖的手去掏手机,给单位的老总打电话:“我爱人生病了,我必须从科研室里撤出来。你要不答应我就辞职。”
事实上,怎么会不答应呢,当时他接手的那个科研项目是公司当年最大的一单生意,马上交差的他在做完这个项目之后会升职加薪,但他毫不犹豫地拱手出让,给自己办了停薪留职,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带着妈妈求医问药。
我是亲眼看到他是如何照顾妈妈的,手术后的妈妈时常失眠,他就不停地给她读小说,等到她睡了,他就躺在她床边的小床上,手里牵着一根线,这头绑在他手上,那头绑在妈妈手上,这样妈妈有个风吹草动,他就马上会醒过来。一天,两天,天天如此。
妈妈一句“北方的冬天枯黄得令人绝望”,他就马不停蹄地将阳台改造成阳光房,搬进来各种绿植,买来茶海,这样手术后体弱的妈妈就可以在绿意葱茏的阳光房里看书、发呆、拍照片。
一次,妈妈最喜欢的一个叫“卡罗拉”的多肉黑腐了,怕妈妈见了伤心,他让我带妈妈去超市,然后,在朋友圈四处求“长相、大小差不多的卡罗拉一棵”。结果,还真被他淘到了,时至今日,妈妈也不知道家里现在的这个“卡罗拉”是个替换品。
放化疗让妈妈的头发落尽,他就给妈妈买回来几十顶帽子,让她每天挑一个,天天都换造型。
术后三个月后,妈妈在复查中,发现了癌细胞淋巴转移,这令林叔很绝望。当他四处求医问药,知道日本有一家医院治疗三阴性乳腺癌很有名时,他不计成本地带妈妈去了日本,一个月后,妈妈的病灶没有再发展,两个月后,病灶消失,他欣喜若狂,为此初一、十五斋戒,去庙里三叩九拜。
我陪他去过一次,看着他从山底一直跪拜到山顶,我心里替妈妈感到幸福:这辈子,有个男人爱她到这份上,也是值了。
病中的妈妈曾经流着眼泪问我:“如果有一天,妈妈走了,你是想跟林叔生活,还是跟姥姥姥爷?”我说:“当然是姥姥姥爷。他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不在了,我跟他还能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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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要答应妈妈,将来你长大了,如果林叔叔有什么事情,你能帮到的,一定要帮他。因为,妈妈欠他的。”
“嗯,放心吧,妈,你欠的,我帮你还。”
是的,我是小小男子汉了,如果林叔遇到麻烦,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帮衬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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