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那夜的纠缠与爱情无关  – 女娲之爱

口述:那夜的纠缠与爱情无关 

  从宾馆出来,已是凌晨4点多,街上几乎没了行人。我走得很快,像在逃离某种不堪的现场,身后是冷风刮起的悲壮。

  不说话,好像害怕彼此注视

  那一年的冬天将至未至,随着一场感情创伤的到来,我的心就先冷了。在深夜一次次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却再也无人接听。我像个战败而归的士兵,活在一片废墟的阴影里,萎靡,痛苦,一蹶不振,生活突然失去方向。我没想过两年的感情最终会以背叛收场。我每天都在拼尽全力地恨,似乎要把那种先把身体挪移再回头来了断感情的女人恨个彻底,恨个万劫不复。

  我所居住的那幢楼的后面,是一家十分豪华的大宾馆。半夜站在阳台上,眼里便是一些或明或暗的格子间,把整个宾馆分成很多部分。我常常会在感觉到痛苦的时候想,那些房间,那些开了灯抑或关了灯的房间,其中是不是就有涉嫌背叛的故事上演?一点点沉溺下去,触底便是绝望。倘说与生活无关,至少,我对感情是绝望了的。

  不习惯诉说,觉得那样做无异于出卖自己的脆弱。我总觉得,痛苦被同情,那么它会变得更深。在单位,除了刘若,再没人知道我的失恋,甚至没人看得出我心境的转变。我跟刘若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到了同一个单位,前后算起来认识快7年了。一直以来,我们把彼此当知己,可以倾心的那种。知道曾经那份感情已是覆水难收那天,她就陪着我喝酒陪着我哭,陪着我坐在马路边看忽闪而逝的车灯和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借她瘦小的肩膀让我靠上。

  两个月时间转眼而过,我非但没把情绪调整过来,反而继续一天天消沉下去,变得沉闷而自闭,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家里,闭门不出。刘若来看我,心疼地说你再也不能这样了,我点头,说我知道。可终究没能做到啊!她替我整理乱七八糟的房间,把扔在床上的衣服折叠好,耐心而细致。我说刘若,谢谢你。她转过身来,竟红着双眼,噙着满满的泪水。她把我抱住,哽咽着说,你让我心很痛知不知道?我也拥她入怀,仓皇中低下头,摸索着吻住她的唇。我以为会太唐突,可她居然没有拒绝。

  那张刚刚被收拾过的床,被两具疯狂纠结的身体重又滚得凌乱。没有人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房间里只有我和刘若,而我们已经被点着,通体透明。在爱的时候,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腰,像是竭力想企及巅峰,却又害怕在最高点突然跌落。她的脸上是我从来不知的表情,有些夸张,甚至陌生。我听见她艰难地叫我的名字,有如一种鼓励。然后我开始变换姿势。很奇怪,面对刘若,好像突地迸出了许多灵感。性也需要灵感吗?我不知道。终于平静下来,天已经黑了。我跟刘若面对面地躺着,许久不说话,而且好像害怕彼此注视。我伸出手想要把床头的台灯拨亮,她却温柔地阻止,把我的胳膊枕在颈际,突如其来地问,你是不是很久没做爱了?没有灯光,她看不见我脸上的惊愕和诧异。为什么这也能被她看穿?这样问自己,我已分不清是好奇还是悲哀。跟以前的女朋友人各两地快一年了,我的固执在刘若看来或许就是种压抑。

  模糊的背影,叫我想像不出她来

  7年的坦荡友情,因了个疯狂的秘密,就也变得拘谨起来。我们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独独忘了欲望在有了初次突破之后便成了无可回避的毒蛇,缠缠绕绕,撩拨身心。刘若的男朋友年初被公司派驻上海,半年多时间,好像从没回来过。我们绝口不提这个在放纵时显得多余的男人,绝口不提感情。有时候我去她的小屋,有时候她到我的蜗居,都是狭小的空间,无需承载生活,无需承载爱,似乎也已绰绰有余。欲望转身,可以在不是太大的地方,也不一定要有太多的背景。只要能够相拥,对刘若,我一如既往地那么富有灵感。

  感觉自己已经沉溺太深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刘若的依恋除了身体还有感情,可我不敢告诉她,一直犹豫,害怕来自我的感情,并不是她所需要的。那天晚上,我独自喝了些酒,走在街头给刘若打电话。很晚了,大概快12点了吧,她说她睡了,我说那我过去。进了房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省略开场白,拥抱,接吻,然后是身体的缠绵。终于,在匍在她胸前的时候,我还是情难自禁地说,刘若,我爱你!然而她只是笑笑,一种让我无法揣摩出到底想表达什么的笑。

  结果就是在这天晚上,出事了。凌晨两点多,我们都已经睡了,突然传来很急的敲门声。我和刘若几乎同时醒转,她害怕地抱紧我,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她不怀疑是她男朋友,他有房门钥匙。我起床,披了件外套,说别怕,我去看看是谁。我叫唤了两句,说谁啊谁啊,再把门打开,面前站着的,是刘若的男朋友。他冷笑着说,我猜想会有人在,所以没有自己开门,我不想你们太狼狈。转头看见刘若站在了我身后,目光紧盯着毫无前兆就跑回来的男朋友,表情里满是慌乱和无措。她对我说,你先回去吧。听得出,她的声音微微颤栗。

  后来他们是怎么对峙的,我已经不知道,我一个人回去后,始终失眠。之后几天,刘若都没去上班,这让我隐隐担心,却又害怕打电话给她。这个时候,我其实多想站在她身边,告诉她我爱她,或许这能成为她的一种依靠。我所想的就是,他们应该会尽快有个了断,而我理所当然能填补刘若意外腾出来的感情空白。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她辞职去上海的消息。

  她去单位办手续,顺便处理自己的一些东西。下楼的时候,我紧跟着她。转出小巷,我说刘若,我爱你,我需要跟你在一起。她幽幽地看着我说,我们不可能的,知道吗?我爱他,他说他能原谅我,我不能再犯错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无言以对,却还不甘心地追问,那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她没有给我答案,决绝地走远,渐次模糊的背影,叫我想像不出那就是她来。

  声音低沉,隐隐让人有些心疼

  无论在同事还是在朋友面前,刘若从来都是那种很守本分的女孩,怎么可能随意参与一场纯粹的欲望?就算可能,她又怎么会亲口承认它?我终究还是不懂女人的。刘若去了上海之后,在手机短信里给过我一个解释,她说如果非要找到答案,就当那些欲望碎片是场救助好了,也许牵强,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真的心疼你,却又不知怎么帮你!换作是别的任何一个男人,我不会有那场放纵。

  在刘若离开之后,我就生活在她所给答案的阴影里。我甚至觉得这个答案像个魔咒,常常会在夜晚突然醒过来,听见一个声音轻轻问我,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爱了?在最痛苦的时候,却偏偏遭遇这么场身体的救助,匪夷所思。我也尝试着为彼此找借口,想是不是两个人相识这么久,多少积存了些好感,而7年的时间实在太长,长到发生任何事情的可能都有。可是那些没有名分的日子里,我是真的爱上了刘若,这种爱直到她说那也许是场身体的救助才戛然而止。

  刘若爱的是她男朋友,她男朋友也爱她,可终究发生了那不堪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除了自己疗伤,也还担心他们在上海的相处。还会像以前那然温馨坦然如糖似蜜吗?至少如今再做朋友,我和刘若会是尴尬的。7年的风平浪静,被一场无法定义的欲望相逢破坏得很彻底,或许每个人都遍体鳞伤,并且找不着回旋余地。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系,然后是意外地在一个深夜接到她的电话。

  那天晚上长沙下着很大的雨,我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手机就响了,看了号码,是上海打过来的,心不由得紧了一阵。刘若的声音是低沉的,像雨后的街道,隐隐有些让人心疼。她说她有时候会想起我,她说她跟男朋友慢慢地找回以前的感觉,然后她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我立刻就愣住了,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不忍一个女人为我承受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她误解了我的沉默,因为接下来她是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她只是想告诉我,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男朋友也知道,他依然选择了对她原谅,她会自己上医院把孩子打掉。

  才知道任何的放纵都太难于干净收场,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一些纠结。我在一种无所适从的内疚中生活着,惊讶于刘若的坦然自若,也惊讶于她男朋友的坦荡胸襟。换作是我,我想我是太难容忍的。也许他们慢慢地让伤口愈合,是能找回幸福的。感情的不可理喻,往往也能成就一些经典姻缘,不是吗?这样去想,我便再也不去打扰刘若,甚至还故意把她的手机号删除。我记不住那串数字了,只是我会在梦里念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那孩子若生下来,该是很漂亮的吧!

  走得很快,像在逃离某种不堪的现场

  刘若突然从上海回到长沙,我正准备开始一场新的恋情。这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了,我以为我跟刘若再不会有重逢,我以为我们在相别过后能慢慢做到彼此相忘。我换了手机号码,却一直没换工作,她要找到我,总是很容易的。她约我在塔克堡西餐厅见面,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我依然能一眼看出她的憔悴。我偷看了她好一阵,她才说,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我明明惊讶,却拼命掩藏。她的头发长长了,披散着,遮住半边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草草吃了晚餐,我去了她住的宾馆房间。重逢里彼此眼里的陌生,我的不可阻遏地相拥时,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变得熟悉。或许,是身体对身体的认同。她依然是两只小手紧紧攥在我腰际,看着我,唤我的名字。洁白的被子盖过颈部,略微遮住了脸。我问,他什么都能原谅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她说,我回不去了。我说难道你终究还是不爱他了吗?我开始沉默,沉默到房间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我听见她说,我爱他,可是我的身体回不去了。

  这天夜里两个人的心似乎都挣扎得厉害。她说,我们在一起好吗?而我两眼望着天花板,望着那盏花瓣状的吊灯,答非所问地说,不早了,先睡哦!她真的就睡了,沉沉的,或许还到了梦境里。我看着她,光洁漂亮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抖动,像藏在夜里的小小秘密,总是不那么容易让人察觉。轻轻地吻过她,她的脸,她的眼睛,再是额头,她竟然始终没有醒来。大概是太累了吧,那么远的路,一个人,坐的火车。

  从宾馆出来,已是凌晨4点多,街上几乎没了行人。我走得很快,像在逃离某种不堪的现场,身后是冷风刮起的悲壮。刘若她是不会知道的,在身体与身体重逢之前,在她告诉我离开上海只是因为身体再也回不去了之前,我原本有过惊喜,是那种眼看离爱情越来越近的惊喜。也许她可以把那些真实隐瞒,可她的性格里总习惯交待,就像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告诉我,她到上海之后,再也不能适应他的身体,总在风雨欲来的时候想起我,而她是那么坦诚地告诉了他。可能有些习惯是太难改吧,比如过于真实,又比如身体对身体的认同。

  一场据说是救助的放纵,以及放纵之后的再相遇,似乎什么都没为我留下。我没再见到刘若,不知道她还在长沙,或者已经到了别的城市?我想我深夜里的不告而别,已经能让她明白一种不可能,明白有着不堪开局的两个人到最后的收场,亦没能逃脱罪名。只是,她明白我原本是打算爱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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