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口述：挣扎的四角恋

　　言一独白：

　　那之后，兆光和美玲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怪了。我们四个偶尔一起吃饭，兆光都会故意冷淡美玲，然后美玲就会抹眼泪，然后方琛就会吃不下去……你没看过方琛那副情到深处的样子。如果筷子也算是一门暗器的话，我真打算飞过去叉死他算了。你知道所谓“眼神的拥抱”吗?方琛的眼神，就是那种感觉，是那种想把可怜兮兮的美玲拥抱在怀里的感觉。我知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方琛就从没有对我那样过——

　　【开场白·不好惹】

　　有的女人不好惹，有的女人好惹。

　　所谓不好惹，其实就是记仇。

　　比如《甄传》里的甄，说到底皇上对她并不比对其他嫔妃更坏更无情，甚至可说是更好更宠溺还差不多。可她却偏偏快刀斩乱麻地就割断了对皇上的情丝，迅速投入到另外一个更为痴情的种子的怀抱。

　　我总觉得这都是戏，包括温实初对甄的守护。小说或者戏剧总是会造出一个“群龙争凤”的“假繁华”出来，殊不知真实的生活往往是“各花入各眼”。比如真有温实初这个人的话，他也只可能对其所爱、然后也真正爱他的人进行守护，温实初小心温顿，完全不像是一个情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爱情傻子。现实中真有甄的话，这样的女人也并不可爱，因为实在太不好惹了。呵呵。

　　回到我们今天的倾诉中，今天的女主角同样不好惹。

　　她说是因为她是天蝎座的缘故。但我想，蝎子们也不都是如此吧?所以还是个性使然，所谓星座，顶多只能算是个助力。但不好惹的女人，成功的几率确实比好惹的女人要高很多。只可惜“成功”和“高处不胜寒”其实是画等号的。今天的话题有点扯远了。要是还想往一处过的话，就得把恨收起来，能把男人的心拿到手里才算真本领。

　　受访人：言一，31岁，已婚。南方女子。自言是心机颇深的天蝎座。谁要是不让自己好过，自己就一定不让她好过。言一结婚四年，始终没要小孩。丈夫方琛，多年来一直暗恋大学同学美玲，而美玲却嫁给了也是他们班同学更是方琛好友的许兆光。遂方琛只好把对美玲的感情压抑了下来。之后，言一和方琛因为工作关系在广州相识，一年后方琛将新婚妻子言一带回到天津，许兆光和美玲夫妇到机场接机。双方聊得非常开心。美玲问他们有没有找房子，说如果没有可以在他们小区先租个房子，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当时的言一还并不知道丈夫与这对夫妇的关系，只知道他们是大学同学，遂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十个月后，言一他们的房东正好家中急用钱要卖房子，方琛和言一就四处凑钱把房子留了下来，从此后彻底和兆光与美玲做了邻居。但即使是这个时候，言一都没有感觉到丈夫和美玲之间有什么不对。直到美玲和兆光经常因为各种因由而吵嘴，后兆光总是离家出走。完事美玲就来找方琛哭诉，方琛就出去替她找兆光……言一才知道美玲不能生育。她在结婚前向兆光隐瞒了这个事实。自从兆光和美玲的婚姻产生倾斜之后，言一发现自己和方琛的婚姻居然也出了问题，丈夫的全部心思好像都在美玲身上……伤痛之余，言一决定将计就计。

　　言一的：

　　我大老远的，离乡背井，为什么跑到你们这里来?还不是因为我和方琛的感情?!那时候我是爱他的，不，应该说我们是相爱的。我这个人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爱他，就跟定他了，天涯海角我都认了。但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这个心眼儿。还有那个美玲，干吗呀?在我面前凄凄哀哀装可怜，然后转手在我丈夫面前眉来眼去。装给谁看呢?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自己老公嫌弃你了，你就跑来找我老公?当初干什么去了!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这个人，其实不好惹，挺敏感。如果好，怎么都好说，我还特大大咧咧。但如果不好，我眼里可绝不揉沙子。你抓一把沙子给我，我立马能回你一个沙丘。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真的是被他们两个给气坏了，也憋坏了。这多半年我就什么都没干，光跟他们俩斗智了。

　　唉，这话要说起来可就长了，其实我跟方琛结婚也有四年了。美玲他们结婚时间还早，算起来也得有六年了。结婚后我们就把家安到了天津，那时候美玲和兆光还正处在新婚，还算是新婚吧。反正感情还行，甜甜蜜蜜的。我在天津人生地不熟，既然美玲提出让我们在他们小区租房子，我也就没多心。反正我不想跟方琛的父母住。再后来，我们房东恰好家里急用钱，于是就想把这房子赶紧出手，通知我和方琛赶紧另找住处。我们两个完全措手不及，当时天津的房价已经上来了，让我们上哪儿找房子去?!再后来还是美玲提的醒，说你们不如把这房子买下来得了，连家都省得搬了。

　　我和方琛一想，也确实是最好的方案，于是我们就分头找父母亲戚凑钱，后来房子到手后，我和方琛还好好请美玲和兆光在外面狠撮了一顿。反正是挺感谢她的，我拿美玲当半个姐妹了。现在想想，我都恨，原来她憋着的就是这份坏啊，她一直鼓捣我买这边的房子，敢情就是为了方便日后脚踩两只船的。她料定我家方琛对她余情未了，这个美玲，你说该有多可恨啊。还有我们家那个方琛，对那个美玲简直就是言听计从。要不是兆光妈妈后来把美玲的底子曝出来，估计方琛还在那儿做“白雪公主”的美梦呢。真的，在方琛眼里，美玲就像是白雪公主似的。直到今天也是，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别人在伤害她，而不是她伤害别人!不是她伤害别人，我能是今天的样子吗?不是他伤害别人，兆光能数次离家出走吗?

　　兆光离家出走，美玲来找我家方琛想办法，但还不实话实说。最后是方琛把电话打到兆光家里，听完兆光妈妈的话才大致知道了来龙去脉。原来美玲根本不能生育，结婚前她自己就知道了，只是瞒着兆光。我就说那女人会装傻充愣。反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特别严重地干扰到我们两个。方琛当时非常着急，美玲隔一会儿就给方琛打电话。兆光不回来，她就把方琛当成兆光一样去依赖。到最后还是我把兆光给找回来了。我说，你自己的事情，最好自己解决好，不然连我们都过不下去了。兆光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正是乖乖地回来了。但那之后，兆光和美玲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怪了。我们四个偶尔一起吃饭，兆光都会故意冷淡美玲，然后美玲就会抹眼泪，然后方琛就会吃不下去……你没看过方琛那副情到深处的样子。如果筷子也算是一门暗器的话，我真打算飞过去叉死他算了。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伤害过。你懂吗?你知道所谓“眼神的拥抱”吗?方琛的眼神，就是那种感觉，是那种想把可怜兮兮的美玲拥抱在怀里的感觉。我知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方琛就从没有对我那样过，其实美玲在兆光的问题上确实有错，但是如果我跟方琛提到这个的话，他就会拼命替她争辩，甚至差点说出了“如果换做是我，我就决不怪罪”的话。那话听在我耳朵里真的是怪怪的。

　　我也知道，美玲和方琛其实没什么，美玲的心其实还在兆光身上。她只是在利用方琛，用方琛作饵。那个女人，没有男人在身边宠着陪着就不行。可方琛不懂这个啊，成天一副“甘效犬马之劳”的贱样子，就别提了。所以我也就只能将计就计。明知道你们敢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我还就是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了。不仅不捅破，我反而还要多带你们出来，让你们相互见面，而且是多见面。比如我和美玲出来逛街，然后我就会安排方琛过来接我，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就想看着他们两个隔着我这个“电灯泡”难过。就看着他们相互折磨、欲罢不能我才开心。我恨他们。所以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闪存现场】

　　阿莱：你确定这一切不是你的臆想吗?

　　言一：当然了。

　　阿莱：可我还是没弄明白你究竟想干吗。

　　言一：报复呗。

　　阿莱：报复美玲?

　　言一：都有。

　　阿莱：报复完之后还想跟方琛过下去吗?

　　言一：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阿莱：你都在报复他了，他还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言一：那不也是他逼的吗?

　　阿莱：假设你说的这一切都属实的话，你和美玲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以柔克刚”，你“以刚克柔”。

　　言一：然而男人还就爱吃她那套。

　　阿莱：美玲的状况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然兆光也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暂时不能生育的女人多了，有很多照样被丈夫视如珍宝。可见有些事是你把“对手”想强大了。最重要的是，假如方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美玲的感情，你又何必提示他呢?!如果真是你的多心促成了他们的“别样情缘”，那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是不是这个理儿?

　　【阿莱手记·消消气】

　　别生气。

　　生气时头脑发涨，想不清楚。生气时眼睛发红，看不清楚。生气时嘴唇发抖，说不清楚。

　　别嫉妒。

　　嫉妒就是心里有，有对方。嫉妒就是心里无，无自我。

　　别恼怒。

　　恼是没招了，黔驴技穷。怒是没辙了，破罐破摔。

　　所谓移情，来自对比。有的是姿态上落败，有的是格局上落败。有些败在起始，有些败在最终。男女情事最为玄妙，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与其帮丈夫去印证“有”，不如帮丈夫去印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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