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孙女，风中一杆爱心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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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几个月大的畸形连体女婴被父母遗弃后，却被善良的人们竞相收养;为了筹集她的巨额手术费，一位仗义的老人带着县民政局局长签字的求援书，领着她乞讨了半个中国;当他们带着各地的爱心走到大上海时，爱潮再次涌起，几家医院竞相要为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做连体婴分离手术，把她变成了一个健康美丽的小天使。一路爱心一路歌，在人们纷至沓来的义举光辉照耀下，这个不幸的小女孩是那么温暖，那么幸福……
爱心在传递，被弃连体婴成了竞养的“香饽饽”
2001年4月6日7点半过后，湖南省双峰县民政局社会事务股股长贺益民上班时，突然在单位门口发现一个破旧的背筐，背筐里有一个由花被裹了多层的白净、可爱的婴儿。仔细一看，他还发现女婴的衣角用针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丽萍，2000年11月生。”双峰县没有条件创建福利院，按照惯例，贺股长做了登记后，便差人将背筐里的女婴送往永丰镇一个杨姓老太太家代管，然后等人领养。
没想到，杨老太太第二天早上却把女婴送回了民政局，在她周围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一见到贺股长，杨老太太就说：“这个孩子没法养，你看看吧!”说着，她将包着女婴的花被一层层地抖开，大家几乎吓了一跳：女婴腰下连着一个椭圆形的大肉瘤，有成人的脚那样大小。这个肉瘤底部长出一只类似脚的东西，五根脚趾依稀可见;在肉瘤上部则长有部分“五官”的轮廓……贺股长凭经验知道这是个罕见的畸形连体婴，只不过那个“多余的”连体婴没有发育成熟。
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位60多岁的老人，他说：“我先养着她。我叫孙季生，住在永丰镇，你们联系到人收养，我再把孩子转交。”
就这样，这位慷慨的驼背老人在人们敬佩的目光中背起女婴，走出了民政局。
孙家老两口生活拮据，但他们总是省吃俭用，尽量为小丽萍买来更多的奶粉、衣物和玩具。遇到天冷的夜晚，老两口宁可自己不盖被子也要给小丽萍盖得严严实实。一次外面下起了大雨，偏偏这个时候小丽萍感冒发烧。心疼孩子的孙季生在三轮车上搭了一个严实的塑料棚，然后淋着大雨将小丽萍拉到镇医院。这天晚上，老孙一夜未睡，坐在孩子的病床前直看着她退烧为止，这才放心带着孩子回家。
由于畸形胎的影响，小丽萍无法仰面睡觉，只好趴着或侧着身睡，还不会说话的她只有哭叫。孙老太说：“这么大的东西，长在后面，多么难受!”每一次哭叫，老两口都疼在心里。他们时常尝试着为孩子变换各种睡觉的姿势，直到她不再哭叫为止。
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小丽萍一天天长大。老两口高兴之余也注意到，畸形胎也伴随着孩子的生长而生长。这让他们叹息不已。老孙说：“这个怪物，吃了孩子多少营养啊。真恨不得一刀给砍了!”孙老太落泪了：“这孩子长大可怎么办啊。”一次上县城，老人特意带着小丽萍去了那里的观音寺进香，祈祷神灵保佑。
到了这年10月的一天，小丽萍终于嫩声嫩气地喊出了一声“奶奶”，这让孙老太激动不已，眼泪差一点流了下来。风风雨雨地照顾着这个苦命的孩子已经有了半年多，总算能够听到小丽萍的一声呼唤了!
几天后，民政局的同志领来了另外一位老人万清桃，对孙家老两口说：“孩子该走了，万清桃要领养她了。”孙老太开始抹泪了：“孙女刚会叫奶奶……”
原来，前不久孙老太去观音寺带着小丽萍进香时，引来一群围观者，其中就有这位60岁的万清桃。
万清桃是双峰县杏子铺镇梓园村村民，与老伴谢老太虽然年已花甲，膝下却一直没有儿女。随着年纪的增大，老两口越来越感到孤独，因此几年来一直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当那天在观音寺见到小丽萍后，万清桃便想收养这个孩子，并得到民政局的同意。
但这一下可难坏了孙家老两口。孙老太不停地落泪：“这也是我的小孙女啊。”老孙头说：“我们一直盼着孩子能去个富人家，我和老伴问过医生，她这样的情况能做手术，但得几万块。到你家，还是做不了手术，真的不甘心啊。”万清桃当即说：“大哥大嫂放心，我虽不富，但还有5000多元的存款。我的一个亲戚是个包工头，我肯定会想办法的。”老孙头不放心，特意去了一趟万家，看到万家虽然条件不是太好，但老两口都是本分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让万清桃抱走小丽萍。
到了万清桃家后，小丽萍让全村轰动了。不少亲朋好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要这么个怪物多么吓人!”“老万头纯粹是找罪受。”但不管别人怎么说，万清桃和老伴谢老太都不在乎。他们觉得寂寞的家里多了个伴儿，精神上有了依靠。从此，老两口变得更节省，把省下的钱都用在小丽萍的消费上。在两位老人的呵护下，小丽萍长得更胖更高了。
一个多月后，老孙头又出现了。他说：“我看看孙女，好想啊。哦，你得想法给孩子做手术啊。”可万清桃面露难为情的样子：“几万块，怎能说做就做。”老孙头有些急了：“领养时你说得好听，到手后就变样了!”万清桃说：“我真的去了医院，说没有四五万下不来，而且还有危险。”结果老孙头只好悻悻而归。临走时，他还没忘了说：“要是做手术告诉一声，多了不行，我手中攒着1000多块，能给她用上。”
此时，万清桃所想的并不是手术，而是尽力维持小丽萍的成长。虽然小丽萍不愁吃喝，但没有伙伴玩，因为村里的孩子都把她当个怪物，见到她就躲。老万头对老伴说：“唉，现在咱们不闷了，可这孩子却闷了!”于是两个人便总给孩子讲故事，逗她乐。时间长了，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一起做游戏，老万头心里不舒服，就买来一些好吃的给其他孩子。以往很抠门的老万头对孩子们越来越大方，于是家里也就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孩子，这样小丽萍就有越来越多的伙伴了。小丽萍虽然行动不便，但是能和这些伙伴们摆弄玩具，玩一些小石头，会玩一些简单的游戏了。
乞讨半个中国，带着民政局特批证明筹集手术费
日复一日，小丽萍不仅长得越来越高，而且是越来越漂亮了。她大大的眼睛格外有神，皮肤也十分细腻。她特别喜欢唱歌，两岁的时候就跟着伙伴们咿咿呀呀地学了不少歌，虽然不会词，但调哼唱得却很准。同时，小丽萍很聪明，总爱参与大孩子做的各种游戏，好多大孩子都没有她机灵。这使村里人渐渐地喜欢上了她。村民们说：“这孩子，要是身后没有那个丑东西，真是个很好的孩子。”
小丽萍很懂事，每当伙伴们给她带来一点吃的，她总是先跑过来送给老万头，这使万老头心里格外热乎。一次，一个大孩子在院外给了她一根香蕉，她磕磕绊绊地跑回院子，把香蕉塞给了万清桃。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表情，又看到她蹒跚费力走路的样子，老人心里一下子涌起了一阵辛酸：多好的孩子，竟是这样遭罪，要是能给她做手术该有多好!2002年夏天，万清桃终于下定决心：张罗钱给孩子做手术!
当时，万清桃手中只有五六千块钱，对于手术来讲只是杯水车薪。他知道，那个在娄底市做包工头的亲戚有钱，就前去求助。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亲戚就有些受不了：“你们真是瞎折腾!老两口花这一大笔钱，即使治好她的病，她能养你老吗?做了手术，还没等借上光，你们老两口早就蹬腿完蛋了。”人家说什么也不借。一急之下，万清桃回来后大病一场……
一天，老孙头又来看望小丽萍，听到万清桃要张罗钱给她做手术，高兴地说：“好样的。我那里有2000多了，随时可以拿来。亲戚不行就找政府试一试。”这样万清桃老两口就领着小丽萍先后找到了村委会和镇政府，但那里经济较为落后，政府哪有这笔钱?最后老两口只有灰心丧气。
一天，万清桃终于含着泪对老伴说：“这么个好丫头可惜摊上咱这个穷家。我看，把她送个没孩子的富人家吧。”第二天，他就告诉村里人联系新的收养人，条件当然是能给这个女孩做手术。同时他还特意找到永丰镇的老孙头，也让他联系。他说：“家里这么穷，我不能再耽误这个孩子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又是幻想一场。好不容易先后来了两个“富人”，看了小丽萍后直摇头，都说：“太吓人了。”其中一个还说：“要是花四五万，都能找个大姑娘生儿子了!”
一句话噎得万清桃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他才知道，小丽萍根本没有人会要她。走投无路了，万清桃只好再找民政局，老孙头也来说情，争取局里“给点帮助”。但局里表示，全县各式各样的畸形儿童不下几百个，根本无法照顾。至此，万清桃彻底绝望了。
在县城与老孙头悻悻地分手后，万清桃领着小丽萍垂头丧气地走在小巷里。看上去特别奇怪的小丽萍不断引来围观的人。这当中，一位40多岁的妇女看到孩子可怜，就给了她200元钱。另外一位小学生又给了她25元钱，还有一个老太太则给了她5元钱。这个场面让万清桃感动得两眼发涩，同时也一下子启发了他：干脆带着她乞讨算了，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早晚会讨够孩子的手术费!
万清桃回到村里，用一张大一点的纸写好了一张乞讨用的求援书，然后又回到了民政局，找到主管社会救济的副局长贺新伦说：“这回我不用政府帮忙了，我去大街讨钱做手术，你们帮个忙，给这个求援书盖个民政局的公章，签上你的名字——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是骗钱的。”贺副局长不肯，万清桃说：“那我就给你跪下。我是为了孩子，你为什么不帮忙?”贺副局长深为感动，在求援书下面写上“情况属实。双峰县民政局副局长贺新伦”，同时加盖了民政局的公章。
两天后，万清桃领着小丽萍踏上了乞讨之路。临走时，老孙头流着泪塞给了万清桃300元钱：“饿的时候，就买点吃的，外面混不下去就回来想别的法子，千万别丢了孩子。那2000多元还给孩子留着呢!”
万清桃带着小丽萍首先来到了娄底市。在火车站附近，万清桃在一个过道旁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处，然后展开那张毛笔写成的求援书——《连体女婴的不幸，渴望拯救生命的手术》：“敬爱的好心人：我们来自湖南省双峰县杏子铺镇梓园村。这个可怜的孩子是个畸形的连体婴儿，名叫万丽萍。她出生后就被父母扔掉了。我和老伴看到这孩子可怜，就在民政局收养了她。可怜的孩子生下来就长着一个拿不下去的畸形胎，这样的累赘使她十分痛苦，不仅吸去了孩子的大量营养，而且造成她行动的巨大痛苦，使她永远不能仰面睡觉，只好天天趴在床上睡。我和老伴无儿无女，只有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我和老伴做梦都想为孩子做手术……好人一生平安，请您发发善心，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在小丽萍面前，很多人都驻足，仔细端详着这一老一小。他们发现，在求援书的下面，盖着一个鲜红的县民政局的公章，并有局长的签字。求援书的一角，放着老人身份证和一个红皮的户口本。不断有人注目这两个重要的证件。从户口本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老一小的收养关系。至此，人们发现了这位老人真实的无奈和善良。然后，他们表示同情地摇着头，或多或少为这个畸形女婴捐款。一位捐出50元的老人叹息着说：“唉，还有这么可怜的孩子。”
一位20多岁的好心姑娘给小丽萍200元钱后，又来到附近的市场给她买来了两身漂亮的衣服。她为万清桃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说：“如果有一天孩子真的做手术，你打个电话，我还会给她捐款。”老人感激不尽地说：“好心的孩子，给你鞠个躬吧。”
带着这样的真诚，小丽萍在万清桃的带领下又坐着火车来到了长沙。从站前广场到五一广场，一老一小让人备感心酸的情景出现在长沙人的面前。而从人们手中落下的不论是当当作响的一元硬币还是悄无声息的百元钞票，万清桃都替小丽萍深深地将腰弯下。每当讨来的钱凑齐了200元，他就要汇给家里的老伴。一次在邮局汇钱时，一位40多岁的妇女在了解小丽萍的情况后捐了100元钱。她问老人：“你这样讨钱，什么时候能凑够这四五万元?”万清桃认真地说：“我想得三四年。但我不怕，只要在孩子上学前能讨够，就算没有耽误孩子，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天气越来越热了，万清桃的乞讨也开始北移到郑州、北京。在北京，热心人很多，人们捐的钱也多，这让万清桃感到十分欣慰。一次，他在往家里汇回600元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在汇款单附言写上“北京人大方”几个字。但是后来时间不长，他发现那里“老外”很多，怕人家看见不好，于是这一老一小又很快去了长春。为了不影响小丽萍的成长，万清桃总是每天都保证她吃的是热饭，喝的是热水，而且能喝到足够的牛奶，同时常常领着她去公共浴池为她洗澡、洗衣服。虽然是乞讨，但小丽萍总是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到晚上，一老一小就住在火车站或汽车站的候车室里。为了能让聪明的小丽萍学点东西，他还教她说话、数数和认字。
在长春，小丽萍也引起了市民的关注。长春市一位名叫李和平的妇女为她捐助了800元钱，并给万清桃留下了地址，表示如果有一天真的做手术，她还将为小丽萍捐钱。后来，万清桃又南下去了济南。
感动大上海，医院竞献的爱心让美梦成真
2003年9月7日，他们辗转来到了上海。
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小丽萍引来了越来越多热心的捐款人。经过半个中国的奔波，小丽萍长得更高了，而身后的畸形胎也随着增大。小丽萍的聪明伶俐给上海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许多热心的上海市民都为她伸出了援助之手。上海闸北职旅社女职工王晓红看到小丽萍后，执意将这一老一少领到了旅社，并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旅社的唐经理，唐经理对万清桃说：“真是好心老头。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我这里，不收你的钱。大上海不能不管你们。”唐经理带头为小丽萍捐款1000元，旅社的全体职工也纷纷慷慨解囊，为小丽萍的手术尽一份力量。
几天后，上海青年报记者龚小莉发现小丽萍后，特意从上海乘飞机经长沙来到收养小丽萍的家乡双峰县采访，后来经报道，又有更多的上海人为小丽萍捐款捐物。万清桃与小丽萍的感人事迹及奔波半个中国的非凡经历感动着大上海。
2003年10月7日，正当上海市民热心救助小丽萍的时候，小丽萍却因发烧而病倒了。这时，上海曙光医院主动将她接到医院做免费救治。两天后，小丽萍的高烧退了，万清桃终于松了一口气。医生们无不为万清桃的爱心和勇气所感动，为小丽萍考虑得很多很多。他们说：“孩子的这个畸形胎尽量早做，否则长得越大对她的身体也就越不利。但连体婴儿的手术难度很大，而畸形胎的手术格外难，在上海几乎没有先例。可惜我们只是一个中等医院，不具备手术条件，但我们可以给你呼吁一下。”
很快，这家医院的医生向几家大医院联系。很快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做出应答：“万清桃的事迹让人感动，院领导决定进行技术攻关，免费为小丽萍做手术。”听到这个消息后，万清桃热泪盈眶。他做梦也没想到，小丽萍带着巨大的畸形胎从老孙头家到自己家，从梓园村到娄底，从湖南到半个中国的乞讨之路，多少日日夜夜的苦思冥想，一个支撑着他生命的梦想竟要实现了——这是真的吗?
而更让他激动的是，上海其他医院得知小丽萍的病情，也找到万清桃，表示要为小丽萍免费做手术。一时间，万清桃感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总在大山里耕作的老汉带着一个怪异的女孩，在现代化的大上海竟受到这种礼遇!
为了“抢”到这次献爱心的机会，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率先将小丽萍接到医院会诊。别的医院不甘落后，摆出自己的有利条件，继续争着要为小丽萍做畸形胎切除手术。这种医院竞献爱心的动人情形，十分罕见，让上海的记者们也感动不已。随着相关报道的推出，广大市民在钦佩这几家医院义举的同时，更加关注小丽萍了，一时间，小丽萍成了市民们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
那几天，万清桃一直处于深深的感动之中，权衡再三，他选择了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给小丽萍做手术，他激动地拉起她的小手说：“孩子，你终于有救了。”
很快，儿童医学中心由十几个权威专家组成了医疗小组，院长亲自指挥。10月20日，经过6个多小时的手术，终于成功地为小丽萍切除了与生俱来的畸形胎。得知这一喜讯后，不少陌生的上海市民都来医院看望小丽萍。在陌生而热心的上海人面前，万清桃几次流下了感激的泪水。他抱着小丽萍说：“孩子，咱俩再也不用去讨钱了!”然后就放声痛哭了起来……
得知小丽萍成功地做了手术，湖南省双峰县民政局贺副局长带领几个干部专程来上海看望她。在洋溢着温暖的大上海又见到了可亲的家乡人，万清桃说：“贺局长，感谢你们支持我，天下的好心人都相信了我们。”这时，他再次拿出那张破旧的求援书。大家看到，双峰县民政局的印章及局长的签字还依稀可见，一片褶皱与斑驳展示着他们流浪半个中国的艰辛……
2003年11月9日，万清桃领着小丽萍在部分热心市民和医生的护送下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准备返回家乡。至此，走过半个中国得到一路爱心相助、最终得以圆梦的一老一小，无法用语言表达他们的感情。这时的小丽萍已经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行走自如，而且漂亮乖巧，特别逗人喜爱。临上车前，小丽萍用稚气十足的声音说：“谢谢阿姨!谢谢叔叔!”而万清桃则面对着即将离开的大上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知道，他还要将这半个中国一路感恩的故事尽快地告诉给老伴，告诉给乡亲们，告诉给那位一直惦记着小丽萍手术的老孙头和一路上的那些好心人……
编辑/杨俊枫
知音上半月2004年第5期——知音在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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