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细枝末节处:来自一碗小米粥的温度
本来跟父母说好今年我和妻子都回老家过年的,结果买票的时候只剩下34个小时的硬座票了,从第一天上午10点一直到第二天晚上8点。妻子面露愁容,试探性地问我,要不然还是别回家了,等年过完了,再接二老来北京玩几天。我不知哪来的一肚子火说,已经失约几次了,我不想再让父母失望,再说还有很多人买到的是站票呢!她没有反驳,转身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
说实话,我对过年也没那么大讲究,当年外出闯荡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的。可年迈的父母不一样,他们分外珍惜团聚的日子,一年也就盼着过年这几天。比起父母的孤寂落寞,回家路上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一路上我和妻子都没什么交流。车厢里实在太挤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疲惫的面容。我的座位旁边就有好几个人站着,还有几个蜷着身体坐在小马扎上。买到坐票的人偶尔起身时,旁边站着的人便可以在他的位子上坐一会儿,缓口气。
到晚上两点多,坐着的人睡了一大半,妻子也趴在桌上睡着了,我由于身高腿长,坐在那里腿怎么都伸不直,膝盖无比酸疼,所以便起身去车厢连接处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抽烟。这时旁边站着的一个女生便坐到我的座位上歇会儿。
我刚准备点上烟,那个女生的男朋友就朝我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帮我点上,跟我聊天儿,聊电影,聊出门在外的感受。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他女朋友就坐在我的座位上睡觉。因为站着实在太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其实那个男生之所以给我递烟,找我使劲聊天,只是为了让他女朋友在我座位上多睡一会儿。我突然心生感动,抽完烟后没有马上返回,而是继续和他聊天,想满足一下这个漂泊在外的同龄人对女朋友的关爱。
两个小时后,那个女生醒了。她向我们走过来,看我们还在聊天,她反应过来男朋友找我聊天的用意了,走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抱着她的男朋友。谢过我后,我们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突然女孩的表情突然难受起来,说胃有点疼。男孩急得手足无措。
这时妻子也醒了,见状忙从包里拿出药递给女孩,并告诉她服用多少。原来女孩是胃溃疡,去医院看过拿了一堆药,但经常会忘了服用。妻子略带激动地说,熬小米粥喝,小米是最抗旱的植物,多喝小米粥可以燥湿,去除胃内的湿邪,保胃养胃。然后妻子又细说起如何熬出的粥好喝。我听着妻子热心的讲解,突然热泪盈眶,因为妻子就是这样治好了我的胃溃疡。她无论工作多忙都会早起一个小时,提前熬好粥。等到我起来的时候,小米粥刚刚熬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突然妻子记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一打开便溢出小米粥的香味。妻子盛出一晚递给女孩说,暖暖胃。女孩感激地接过,埋头喝了起来,再抬头时满眼含泪。妻子倒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也只是怕他在车上熬夜胃又不舒服,才特意准备的粥,没想到还派上大用场了。说完温柔地看着我,问我要不要喝点。我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抱过妻子,在她耳边说,谢谢你。
(晓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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