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陌生人上门干得好爽 小妖精含牢了我喂饱你w – 女娲之爱

我被陌生人上门干得好爽 小妖精含牢了我喂饱你w

[采莲劫](完)[作者:叶霓]

字数:72581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    ***    ***    ***
 
                楔子
 
             茫茫天地不知所止
 
             日月循环周而复始
 
             玄天有书登录命数
 
             千载姻缘己谋慎密
 
             孰窥玄妙孰知真谛
 
             难有天元机掌天意
 
             天上人间知所其知
 
             无穷无尽皆在此中
 
  玉皇大帝缓缓地眯起眼睛,瞅著书案上打开来的天书,雪白无痕的书页在外 人看来是莫测高深,唯有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天书里所有的玄机。
 
  今日他心血来潮,兴匆匆地来到御书房,对职掌管理御书房的祈家三将军 (掌印章、掌旗令、掌御书之神君)摆了摆手,神秘兮兮地要他们先退下。
 
  「朕随意看看,汝等三人不必随侍在侧了。

 
  「是。
」三个面容一般英挺的将军躬身退下,只不过眼中皆有些讶异。
 
  玉帝不是与佛祖奕棋去了?怎会突然回来?
 
  不过玉帝行事向来大有玄机,他们兄弟三人只纳闷了一瞬,便不再疑惑了。
 
  只见玉帝在打开的天书前瞧了好半响,仿佛在寻找着某项纪事,蓦地一篇文 字吸引住他的目光仙界五花灵气幻化神界五郎天人心房误攀其墙误诱花蕾花灵灭 去五郎束脚玉帝眨了眨眼,沉吟道:「原来如此,无怪乎朕边奕棋边跳眼皮,原 来还有这等演变会发生……五花精魄尽灭,五郎打入天牢,太惨了吧!」 
  不过天界自有天界的律令法则,不可轻易扭转,更何况一动一静皆由因果而 来,若非先种下了因,又怎会有后来的果?
 
  五仙郎和五仙花,看来注定是过不了这个劫数。
 
  玉帝不禁摇头,「这几个小毛头,还是习惯不了天界无尘无垢、无悲无喜的 境界吗?」
 
  花灵灭去,五郎束脚……
 
  他清隽祥和的面容泛起一抹古怪之色,好像强忍着笑却又发现什么好玩事物 似的,而后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色,再度踏着象征尊贵王者的紫云离开御书房了。
 
  数日后,天界蓦然爆出一桩令众神惊异骇然的丑闻——五名卓绝出色的仙郎 和王母娘娘后花园中的五株仙花竟然发生了天庭严禁的暧昧感情!
 
  昔日牛郎与织女、金童与玉女触犯天条的景象犹在眼前,所有的神氏都担心 极了他们这五对的未来。
 
  众神屏息着,至高无上的玉帝紧绷着脸坐在御銮上,仙花的主人王母娘娘则 坐在副座,心中有着无比的惋惜和优心。
 
  玉帝严厉地扫视过阶下的五位昂藏俊朗男仙和五名楚楚可怜的花灵,缓缓地 开口:「你们知错了吗?」
 
  「情之所系,至死不悔。
」尽管恭敬地跪着,男仙们脸上都有一株坚决的深 情之色。
 
  玉帝心里喝了一声采:好小子,果然敢作敢当,有个性!
 
  可是他脸色依旧紧绷冷漠,近乎凶悍地道:「大胆!居然在朕面前说什么情 不情、爱不爱的,你们五个都是仙人,多年修行,自知男欢女爱乃是凡夫俗子的 业障,你们偏偏自甘堕落,如今竟然还没有半点悔意?」
 
  五名男仙神情毅然,毫无畏惧。
 
  「禀玉帝,我等自知冒犯天条,罪无可恕,可是情之一字发乎内心,并不是 神仙就能例外,何况……」其中一位男仙望向自己心仪爱恋的花灵,眼中满是深 情。
「爱上她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甘愿千年修行不要,也要和她在一起,纵然元 神俱灭,我们的爱还是会存在于宇宙之中,永不消褪。

 
  他的话令众神都感动了,王母娘娘也不禁落下了晶莹慈悲的泪。
 
  而那名花灵更是泪水纷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心爱的男人。
 
  瞧见他们几个全都是一副至死不渝的坚定模样,玉帝心里感动得乱七八糟, 直想着自从牛郎织女和金童玉女的事件之后,天界就再没看到过这么赚人热泪的 爱情了;这群小伙子可真是了不起,敢为了捍卫爱情而冲犯天规。
 
  千年难得一次遇到这么好玩又有意思的事,他怎能错过?
 
  可是他表面上依旧装作大为震怒,咆哮道:「朕本来想依天规将花灵打灭元 神,将汝等关入无边天牢,可是看情形,你们还是凛然不惧、死不会悔改。
好, 那朕就将你们谪去仙身化作肉胎,统统打落凡间,让你们知道是做神好还是做人 好!去!」
 
  玉帝大手一挥,王母娘娘和众神还来不及求情,一道金光便笼罩住了这五对 男女。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们各自凝望着自己的爱人,眼底都有着最深最深的承 诺——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就算被打落凡间不知处,也要永远永远记得最心 爱的人,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呵……
 
  金光一闪,光芒还未消失在每个人的瞳眸间,这五对痴心男女已然消失了踪 影。
 
  「玉帝……」王母娘娘忍不住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她最钟爱的五朵仙花啊! 
  「谁都别求情了!」玉帝倏地起身,拂袖离去,只是谁都没有看到他转过身 去的那一刹那,嘴边扬起的那一抹窃笑。
 
  玉帝驾着紫云离开了灵霄宝殿,双手负在身后悠哉的想着——你们呀!千万 别给朕漏气,朕可是做足了功夫才得以让你们顺利下去的,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 己的了……
 
                第一章
 
  冉采乔闲逸自在地坐在栏杆上打盹,嘴里还叼了根芦苇草,此时浮现在他脑 海里的梦境,真可以用多彩多姿来形容。
 
  梦里的他正躺在一张铺满貂毛的玉刻长椅上,如云的美女环伺在侧,桌上摆 着珍珠玛瑙、万贯金银,还有无数仆役供他使唤,惬意至极。
 
  「采乔爷,来,吃颗我刚刚才去园子里采来的红莓。
」纤纤玉指夹着颗红莓, 调和着莺声燕语,一块儿扔进他嘴里。
 
  「你最乖。
」他偷偷摸了把姑娘的臀,吃尽豆腐。
 
  「还有我,我有上好的荔枝,采乔爷,您也尝尝嘛!」另一个美女也不甘势 弱的献宝又巴结,差点把自己那对傲人的胸脯也塞进他口中。
 
  「你也听话,来,就让来乔爷赏你个吻。
」他抓住美女的细肩,猛然一个转 身压缚住她,却在同一时刻听见一声他紧怕的尖叫嚷声——
 
  「我说冉采乔,你又在给我偷懒摸鱼了,老娘那些宝贝鸭子都跑掉了——」 
  「哎哟……」他受了惊,突地一个转身竟摔进泥地中,弄得满身狼狈。
 
  「我说娘啊,人家不过打个盹,您就在那儿鸡猫子喊叫的。
这下可好,我的 美女、珍珠玛瑙、我的快乐世界……」
 
  冉采乔仰天一叹,带着满是污泥的脸根本看不清楚五官,让人以为是个泥人 在那儿哀号。
 
  「什么美人、珍珠玛瑙,老娘只要我的鸭子。
」冉大娘双手把腰,一只食指 指着水潭那方已游远的鸭群。
 
  「鸭子?」
 
  冉采乔这才赫然清醒,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采乔爷」,只是户养鸭人家的穷 小子。
 
  天哪!为何要让他梦醒呢?就算是作白日梦也让他过够瘾嘛,可他连美人的 小嘴都还没亲到呢。
 
  「你还在作梦哪!还不赶紧将鸭子赶回来。
」在冉大娘的大嗓门吆喝下,冉 采乔的白日梦不醒都难了。
 
  「是的。
娘。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跑进水潭里,以他擅长的泳技赶到鸭群前 头。
将它们全赶了回来,
 
  之后他又到水槽前。
将脸上的污泥洗净,这才露出他原有俊朗英挺、又带点 古灵精怪的精明脸孔。
 
  「你别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也该找点事来做做。
」冉大娘瞧着眼前个头不小, 也长得人模人样的儿子,不禁摇头一叹,「前村张大娘的儿子去考……考什么科 举都中了榜,你呢?」
 
  「哎哟,您也知道自个儿的儿子有几两重,念书?还是让我做工算了。
」冉 采乔打了个呵欠,意兴阑珊地说。
 
  「瞧你就是没志气,你哪点比张大妈的儿子差了?说模样有模样,还俊俏得 很,你老爹生前就常怀疑你是我去外头偷生的,想他冉大熊哪能生出个这么俊秀 的儿子?」冉大娘哼了声。
 
  「噗!」冉采乔突地一笑,「听您这么说,我干脆去卖身算了。
」他随即附 在她耳畔轻声说:「娘,听说城里有男妓院,而且好赚得很。

 
  「你要死啦!」冉大娘霍然又是一记重拳,「你要是敢给我卖身去,我就一 脚把你端死算了。

 
  「娘呀,人家不过是开个玩笑,您还真粗鲁,痛耶。
」他揉揉脑袋,瞄了下 自己那老爱穷喳呼的母亲「,您想想看,我怎可能糟蹋我这结实挺拔的好身材去 供养女人」
 
  「你会这么想表示你还有点救。
」冉大娘这才带笑睨了他一眼,忽地又想到, 「对了,咱们镇上范员外府上招考仆役,你去试试吧。

 
  「啥?」他目光一眯,露出不屑,「您要我去当个伺候别人的小厮?我才不 去。
」说着,他已往屋里走去。
 
  「你不去?那你还要继续这么散漫的过下去?」她在他身后嚷嚷。
 
  「我可以帮您管那些鸭子。
」他懒祥洋地说。
 
  「得了吧。

 
  一进屋里,冉大娘又道:「自从你帮我管那些鸭子后,总共走丢了几只我也 懒得和你计较,再让你管下去,咱们得去喝西北风了。

 
  冉采乔不理会她,大刺利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面疙瘩囫图吞枣似的大 啖起来。
 
  「喂!你就只管吃,听见老娘的话没有?」冉大娘突地在他耳畔一吼。
 
  「哎哟!会耳聋啦!」他筷子一丢,连忙捂住耳朵申吟道:「可怕啊!爹, 您也死得太早了,这种罪怎能让我一个人受?」
 
  「你少扯上你那个没良心,先抛下咱们母子俩的烂父亲。
告诉你,你如果不 同意也行,就得天天听我在你耳边唠叨。
」她对了最后通牒,不管怎样他都必须 走这一趟。
 
  「是是是,为了您儿子的耳根子着想,我是非去不可了。
 
  他往上吊了吊白眼,又拿起筷子捧起面疙瘩吃了起来。
 
  天哪!老娘不知道吃饭皇帝大喝?怎么老爱挑他吃饭时对他喳吁个休? 
  算了,谁要他是冉采乔,从小在「母爱」的淬链下,早成为百毒不侵、千魔 不惧的冉家鸭子王。
 
  翌日,冉采乔就在冉大娘的半拉半骂半哄下起了个大早,连打了三个呵欠后, 他才半睁着惺松双眼走出家门。
 
  「喂,我说你洗脸了没?这副模样想去镇上找工作?」冉大娘喊住他,跟着 叹了口气。
瞧他一脸睡相,谁会瞎了眼用这种人?
 
  「洗了、洗了。
」他是学猫咪,用自己香喷喷的口水沾了下眼皮。
 
  「你得卖力点,听说范员外向来慷慨、月俸一定不会少的。
如果你每个月能 攒个三两银子看来再采乔爱作白日梦的天性可是其来有自的。
 
  「您昨晚已念了通宵,我早就会背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老娘。
」他 无奈地转身瞪着她。
 
  「呃……」她尴尬一笑,「好,娘就不多说,尽心点,卖力点,努力点,娘 晚上烧你最爱吃的红烧牛柳等你回来。

 
  「娘啊,您哪来的银子买牛柳?」他可不是被骗大的。
 
  「这……娘可以宰母鸭,以鸭肉代替。
」她嘻嘻一笑。
 
  「呵呵,算了,那还是做姜母鸭吧!」
 
  「大热天,你想吃姜母鸭?」冉大娘看了看外头的天空,心想吃了顿姜母鸭 一定会火气上升。
 
  「您不就只会这道菜,难道真要我吃那四不像的红烧『鸭』柳?」冉采乔没 好气地说。
 
  冉大娘老脸陡地一红,「那……那我等你哦。

 
  「我走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败北」回来,还有姜母鸭可吃吗? 别让他吃可怕的「竹笋炒肉丝」就不错罗!
 
  来到泰兴镇他便直接走向范府,才刚转过街角,远远就看见大排长龙的队伍。
 
  「天哪!照这种阵仗如果排到我早就没缺额了。
」冉采乔嘴里嘀咕了几句。
 
  突然这时候范府大门开启,一位五十开外,体格庞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在另 一头排队的人全都大声呼喊道:「范老爷,早!」
 
  范天生抖着一身的肥肉困难地下了阶梯,慈眉善目地对着他们说:「各位辛 苦了。

 
  他一边燃须一边往前走,一个看过一个,仔细端详着。
 
  「老爷,这里就交给小的,大热天的,您进屋歇着吧。
」老总管张发亦步亦 趋地跟随在后。
看着身材过于肥胖的老爷在太阳的荼毒下已是汗流满面,他真是 于心不忍。
 
  「也好,这次的选择你得注意人品,别像那两个人了。

 
  范府这次之所以招考仆役,乃是因为去年录用的两名小厮心术不正,到库房 窃取金银珠宝不说,还打伤了账房与看管库房的人,范天生当下决定将他们送入 官府,另找人递补他们的工作。
 
  「是的,小的定会注意。
」张发恭谨道。
 
  「嗯」。

 
  范天生点点头,刚好走至冉采乔面前便打算折转回府,哪知脚边正好有块尖 石,他肥胖的双腿一个重拐,踉跄之下就要栽跟头了。
 
  「老爷!」跟在他身后的张发吃了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冉采乔立即跨前一步,接过范天生歪斜的身子,以自己当肉 垫,免得范天生身受皮肉伤。
 
  当他肥厚的身躯这么一压,冉采乔舌头一吐,差点断气。
 
  「小伙子,你没事吧?」
 
  范天生在张发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头一低,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猛 张嘴哈气的冉采乔。
 
  「范老爷,您还真重啊。
」他扶着疼痛的腰困难起身。
 
  「哈……你这小伙子有意思。
」范天生赫然大笑。
 
  「我可没什么意思,只希望老爷以后少吃点,得减减肥,年纪大了又大胖, 对身体可不好。
」冉采乔动手捏了捏范天生那三层下巴。
 
  「大胆!竟敢对咱们老爷无礼。
」张发立即喝斥道。
 
  「张发,没关系,这年轻人说得没错,杨大夫不是经常告诫我得限制饮食吗? 看来这小子还满不错,不会逢迎承,我看就录用他吧。

 
  此话一出,不但张发吓了一跳,就连冉采乔也愣了下,随即他张大嘴,支支 吾吾道:「您……您说要用我了?」
 
  旁人虽不服气,但谁要这小子动作利落,又靠着自己的好身体敢承受范老爷 的一身肥肉重压呢。
 
  「是啊,你这小子是唯一敢对我说真话的人,我喜欢。
」范天生呵呵一笑, 三层下巴轻轻一颤,抖落了几颗汗水。
 
  冉来乔也咧嘴大笑,「多谢范老爷,我名叫冉采乔,以后老爷有事尽管吩咐。
」 
  「好好,进府后你就听张总管的吩咐,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范天 生说毕,便带笑慢慢走回府中。
 
  「是。
」他立即转向张发,「张总管,小的向来直言直语,若有得罪的地方 还请您多教导。

 
  本来对他没啥好感的张发,听他这段说词,心口顿是暖洋洋、甜呼呼,对他 的观感也大有改变,「好、好,不过既是在咱们府内上工,就得搬进仆人房,你 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搬来这儿?」冉采乔一脸惊喜,「太好了……」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躲开老娘没日没夜的嘀咕声,没终没止的怒骂声,天助他 也!天助他也!
 
  「哟荷!」他仿佛中了头彩般狂呼一声。
 
  「你怎么了?」张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我明早一定到,一定到——」冉采乔呵呵地笑说。
 
  「那就好,现在赶紧进府登记一下,明早别忘了来啊。
」交代完毕,张发已 回到位子上,准备物色第二位仆役。
 
  冉采乔俊薄的唇角一咧,立即开开心心地走进范府。
 
  东方曙光微熹,冉采乔难得主动早起,整理就绪便直接前往范府正式上工。
 
  想起昨天他回家告诉老娘这个喜讯,她先是不敢置信地张大眼,傻愣半晌后 又冲到祖宗牌位面前上香感谢,直说他之所以有这么好的运气完全是因为祖宗的 保佑。
太扯了吧!
 
  他冉采乔可是顶着牺牲自己一条小命,承受被「庞然大物」压扁的危机,才 好不容易得到这个工作机会,为什么会跟老祖宗扯上关系?
 
  算了、算了,老娘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别再。
罗哩罗唆,他也会跟着高 唱阿弥陀佛。

 
  到达范府后时间还早,冉采乔先去仆人房打理自己的住所,然后换上仆人装。
 不久上工时间已到,他立即扛起工具,脚步轻快地朝他所负责的花圃而去。
 
  范府的后园花圃占地广阔,百卉含英、花娇柳媚,衬上蔚蓝长空、淡渺远山, 宛似人间仙境。
 
  此时花园中的落英亭内有几位夫人坐在其中聊天,喁喁燕语传来,仿似蝶乱 蜂喧,胭脂味甚浓。
 
  听人家说,范无生虽已年过半百、体型又大,但为人豪爽、和善。
自从元配 去世后,不少媒婆自动上门说亲,就在推拒不了的情况下,他也顺势纳进五名小 妾。
想来这亭子内的五位女子就是那五妾了。
 
  「三妹,你瞧,昨天裁缝师傅为我送来这身新做的衣裙,我今儿个穿在身上 照镜子时才发觉好像胖了些,穿来绷得——唉,丑死了。
」二夫人撩起裙摆,撇 嘴说道,一副懊恼的模样。
 
  「是啊,看来真是紧了些,二姐,你该减肥了,否则像咱们老爷可就惨了。
」 三夫人幸灾乐祸地说。
 
  「天哪!那可怎么办?」二夫人双手掩面,这一声喊叫,可够惨绝人寰的。
 
  「不不不,二夫人一点也不胖,像您这样的年纪就该有点……有点肉才福态、」 冉采乔上前攀说,似乎已忘了自己的身分。
 
  「你……你是谁?」五位夫人同声问道。
 
  「新来的花匠,你们可叫我小乔子。
」他半眯起带笑双目,凝视着她们的目 光熠熠发亮。
 
  「小乔子!」二夫人趋向前,颇认真地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唬我 的罗?」
 
  「小乔子不敢。
二夫人,难道您没听说过杨贵妃也是位丰腴美人,我想如果 她太瘦弱的话,也不会为玄宗所爱。
」他薄薄的唇带着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你说现在男人都爱胖女人可是真的?」连最小六夫人也不放松地问。
 
  「是啊,各位夫人可能一直待在府中,对外头的一切都不太明了,但小乔子 是绝对不会骗你们的。
」他晶亮的眼珠子闪出令人信服的光芒。
 
  「这么说我是该多吃点,把自己多养几两肉出来。
」五夫人自言自语道。
 
  「说得是,那我得赶紧回房吩咐丫环多端几盘点心来。
」刚才嫌人家胖的三 夫人也一反常态地说。
 
  「我也得回去叫人准备了。
」四夫人快速站起先离亭了。
 
  「我看我们一块走吧。
对了,小……小乔子,以后外头有什么新鲜事,或时 兴啥玩意儿,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二夫人要离开还不忘嘱咐道。
 
  「小乔子遵命。

 
  待那些夫人们全都离开后,冉采乔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而后慢慢从工具袋 里拿出了铲子、锄头,依照昨天报名时老花匠所吩咐的,先将花圃的土松一松, 再施些肥、浇点水。
 
  看了看这个少说也有上亩的大圃,说他不手脚发软是骗人的,不过为了回报 母亲昨天那道丰盛的姜母鸭,就算再待不住,也得做个两、三天意思意思吧。
 
  也就在他铲得起劲的当头,突然听闻一串串优雅的琴声自远方飘来,时而低 吟流转,时而如高山流水,洋洋盈耳、冷冷不绝……冉采乔仿若受了吸引般,居 然丢下手边工具,往余音处缓缓而行。
 
  走过花圃,越过一弯拱桥流水,拨开茂盛的柳树林,他猛然发现一幛高雅的 白楼红阁伫立在眼前不远处。
 
  阁楼上微开着一扇古色古香的八角窗,从窗口望进,隐约可瞧见一名女子正 低头拨弄着琴弦,此女有着出尘清雅的风姿,温柔娴淑的气质,令人惊艳。
 
  「这美女是谁,」冉采乔灼热的目光直凝注在那美女的容颜上,连悠扬音律 何时停止他都未曾注意。
 
  「小姐,您已弹奏了好一会儿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春儿去帮您捧早膳过 来。
」这时一记清脆的女子声音震醒了冉采乔游走的思绪。
 
  他瞬回神,只听闻那位绝色佳人回应道:「也好,麻烦你了,春儿。
」 
  冉采乔立刻撤身一闪,躲进柳树丛后,看着那位小丫环从阁楼走出,猜想楼 上那位姑娘定是范府大小姐了。
 
  他赫然灵光一现,抬起一颗小石子,大胆往阁楼上扔去。
 
  石子敲到窗根,发出咚地一声,那位姑娘立刻好奇地探出头瞧了瞧,当她的 目光对上冉采乔那张嘻皮笑脸时,连忙惊愕地瞠大眼,闪身进屋。
 
  这陌生男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府中呢?
 
  莫非他是从外头潜进府里的宵小?
 
  思及此,范莲立刻惊恐地捂住嘴,直往内屋躲去。
春儿不在,要是有坏人擅 闯闺阁,那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她坐立不安时。
她听见外头传来的低沉男声。
 
  「我冉采乔,是府中的新仆役,刚刚在花圃工作时,忽闻小姐悠扬绝美的琴 声,情不自禁便朝这儿走了过来,还请大小姐原谅。

 
  冉来乔客气有礼地说,躲在一头的范莲因为看不见而漏掉了他眼底隐隐泛出 的狡黯光束。
 
  听他如是说,她终于放了心。
对方既是府邸仆役,人家好意地来向她打招呼, 她若再这么闪躲着,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爹爹常告诫她,对下人不可端架子,得尽量亲切、有礼。
如果她这种闪避的 态度让爹爹知道了,他定会说她摆大小姐脾气,故意与下人产生隔阂吧? 
  为此她慢慢朝八角窗挪了几步,偷偷往外头一探,轻声问道:「你有事吗? 现在是上工时间,你若还在这边逗留,被张总管发现的话可是会讨顿骂的。
」范 莲好心规劝,试着和他说情请理。
 
  「这倒不用担心,份内的事我一定会做好。
小姐,你能否再出来一点,我看 不清楚你的人呀。

 
  范莲秀眉深锁,对他这看似唐突冒犯的话不解,也间接对他这个人的操守打 了折扣。
 
  「我……我还有事。
不理你了。
」她一慌,连忙又躲向里头。
 
  冉采乔忽然大笑,索性将两手圈在嘴前,吆喝道:「我已目睹了小姐如沉鱼 落雁般的亭亭丰姿,只求再看这么一眼,我立刻离开。

 
  他的声音响亮,而她的阁楼后方就是五位姨娘的住所,倘若被她们听见,她 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拿他没辙,她又走向窗棂,露出张小脸,两叶柳眉深深一拢,娇斥道:「求 你别再穷嚷嚷了,难道你不怕我将你今天的行径告诉我爹?」
 
  她的声音带着轻颤,却仍是这般好听,冉采乔望着她那清丽的面容忽而被慑 去了心神,好半晌才回过神道:「小姐,小的倒想反问你,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不 可告人之事吗?」
 
  他那双黝亮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犀锐的光芒,忽而又道:「希望小姐可别冤枉 小的,小的可是连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啊。
如果你要在老爷面前虚构事实, 蓄意加油添醋,倘若我被开除,也是你的错哦。

 
  范莲的身子突地一僵,抿起唇,愤怒地说:「我对你可是尽量客客气气了, 你!你可别顺着竿儿往上爬我……」
 
  从小到大她从没遇过像他这般牙尖嘴利的登徒子,一急之下,小脸蓦然发烫, 说起主来显得结巴。
 
  冉采乔低头一笑,双眸忽而往上轻扬,俊俏的男性五官立刻慑住了她的心魂, 令范莲失措低呼。
 
  「啊……」
 
  他的嗓音深凝,还带着异样的浓沉,「小姐,我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和所 有男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美人在目,说起话来自然变得大胆些,小姐习惯就好。

 
  范莲惊愕地瞠大眼,躲进屋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可是受有女子七戒的教条, 怎能让陌生男人如此轻薄?
 
  从来没有厌恶过一个人的范莲已开始对这个奴才不屑了起来。
「滚,你给我 滚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还想在这府邸待下的话,就……就赶紧离开 ……」
 
  她不但没骂过人,同样不曾对任何一个人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气闷之下她的 嗓音轻颤破碎,非但听不出半点傲气,还显得她胆怯得可怜。
 
  向来聪明机价的冉采乔当然听出她这几句「勉为其难」的说词,再看看她躲 在窗台娉婷袅娜的身子,嘴畔所咧开的笑意就更夸张了。
 
  「小姐,你别害怕,我不是登徒子,你一向是众人所捧所宠的娇娇女,我又 怎敢僭越?」
 
  他突变正经一笑,见她没有任何回答,又说:那么我告辞了。

 
  范莲没有回答,一双小手紧张地颤啊颤地,等了一会儿,心想他该离开了吧, 这才偷偷转过身靠到窗口。
 
  蓦地她又望进一双漂亮、邪气的男性黑瞳,那薄逸的唇勾出了一抹浪荡不羁 的笑。
 
  她的心猛地一抽,觉得被骗了一般,柳眉轻锁、朱唇轻启地娇斥,「你…… 你怎么还不走?」
 
  「我只是想再见小姐一面,会马上离开。

 
  冉采乔故意以暧昧不明的语气误导她,随即放肆的对她做了一次精锐的审视, 这才满意地离开她的眼前。
 
  事实上他对她只是存有一丝的好奇,平日在镇上闲晃惯了,所遇到的女人大 都是些市井村妇,可从没遇过像她这种胆小又好玩的大小姐,更可笑的是她虽嘴 里骂着人,但听在耳里却仿若在搔痒般有意思。
 
  逗她玩玩颇可调剂一下整天枯燥的工作所带来的乏味感。
 
  他忍不住摇头大笑了出来,刚刚他没想到如果当真惹恼了她,自己会被扫地 出门的可能,看来他还真是被她的单纯给吸引住了。
 
  想想方才是一堆好骗好哄的姑奶奶们、现在是位单纯幼稚的大小姐。
看来他 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寂寞。
 
  而在房内的范莲自从冉采乔走后就一直傻愣地站在原地,可见受惊不轻。
 
  以往她所认识的男人全都是彬彬有礼、附庸风雅的儒土。
可为何他……他不 仅对她过度的失礼,而且还做出了超越奴才应守的礼仪。
 
  难道他真不怕她一状告到爹爹面前吗?
 
  但愿……别再让她遇上他……
 
                第二章
 
  高阔长空,棉絮似的云缓缓从头顶飘过,轻柔的风夹带着些尘土,微微吹扬 在冉采乔一张俊脸上。
 
  屈指一算,他已在这儿上工近半个月了。
由于他个性洒脱开朗,又爱与人称 见道弟,这儿的仆人丫环从上到下都亲热地喊他一声「小乔子」,就连总管张发 也不例外。
 
  「小乔子!」
 
  张发拔高嗓音这么一叫嚷,冉采乔立刻丢下铲子朝他走去。
 
  「张总管,有事吗?」
 
  「五位夫人说了,要你去前面叙叙,这儿的工作你就搁下吧。
」张发从前面 跑来这后园,在这大太阳下已是一身汗水。
 
  「可是我这边的工作……」他指了指被他铲了一半还没栽进花苗的软土地。
 
  「快去吧,我会叫别人接你的手。
」张发以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微喘地 说。
 
  「是,小乔子这就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递一条手绢给他,笑得淘气道: 「擦擦汗吧,这手绢是北四胡同的严姑娘赠我的,挺香的哦!
 
  「喂,你给我站住——」张发走近他,往他的耳。
朵一拧,「你这小子居然 去逛花街!一个月才挣多少银子?就这么想不开。

 
  「张总管呀,你手下留情行吗?」
 
  冉采乔立即从他手中救回自己的宝贝耳朵,向来顽皮捣蛋的他没想到自己难 得做一次好事,还得遭受皮肉之苦。
 
  「你话不给我说清楚。
我可要告到老爷那儿去。

 
  冉来乔就是有这种魅力,就拿张发而言,刚开始看他那副刁钻滑头的个性不 顺眼极了,但久了竞发现他也有可爱真诚的一面,没想到更久些想不把他当自己 人看都难罗。
 
  既然将他当自己人,他又怎能见他年纪轻轻就如此堕落呢?
 
  「张总管,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北四胡同买花苗,正好瞧见琦云楼的严 姑娘被流氓欺侮,所以我就上去把那些人打跑,严姑娘为感激我才赠我一条手绢。
 我的娘啊,哪知道为了条手绢,差点少了只耳朵。
」冉采乔还直拚命揉着疼痛不 已的耳垂子。
 
  「是这样吗?」张发对他的话颇是质疑。
 
  「是啦!」冉采乔皱了下两道浓眉,对他摆摆手,
 
  「我得去前面了,否则去迟了五位姑奶奶又会念半天,耳朵受伤还得承受长 耳茧的危机,这可不妙。

 
  他离开后,张发摇头叹息,「这小子不知是不是嘴里沾了蜜就会哄女人,连 琦云楼向来眼高于顶的花魁严姑娘都会送手绢给他。
唉,改天得向他讨教两招骗 女人的招数。

 
  一进前院偏厅,冉采乔立刻扯开无懈可击的笑脸迎向五位夫人,「姑奶奶, 你们早啊。

 
  「什么姑奶奶,都被你喊老了……」三夫人拿着丝绢掩嘴娇笑。
 
  「不老、不老,姑奶奶只是代表你们身份地位的尊贵,怎么会和老扯一块儿?」 冉采乔肆无忌地坐进她们为他预留的椅子上,此时早已没有主子与下人的分别了。
 
  「你哟,就会说话。
是这样,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咱们姐妹想去游 街赏月,只是不知外出的服装该做成什么款式才赶得上时兴,不被人比下来?」 二夫人以大姐的身分开口。
 
  「这个嘛……」
 
  冉采乔对她们评头论足了一番,「我倒有点小小的意见。

 
  「什么意见?快说啊!」五位夫人齐声喊道。
 
  「咳……是这样的。
」他顿了会儿又道,「小乔觉得姑奶奶们的衣裳都太保 守了些。

 
  「保守!」六夫人看看自己微露的雪白胸肌,「我们这样还算保守?」 
  「您不知道,外头的姑娘们穿得有多暴露,还露脖子呢,然后就在外头罩层 薄纱,若隐若现更是迷人。

 
  冉采知边说还边舔了下唇,半眯着的眸子映照出他脑海里的绮丽幻想。
 
  「这样吗?」二夫人有些犹豫,「我们可都是已婚身分,穿成这样不让人笑 话了?」
 
  「真傻!」他赫然大笑,「你们看过京城里盛传的小人书吗?」
 
  「小人书?我们没进过京。
」她们泄气地说。
 
  「那就对了,小人书里头画着的妇女哪个不是袒胸露背,可见京城定是流行 这样的衣裳,反正你们这样穿准没错。

 
  那些小人书还不是他在市集廉价摊上买来打发解闷用的,哪知真伪,反正哄 哄她们就行。
 
  夫人们考虑了一会儿,一致豁出去道:「好,就这么办,小乔子这件事就全 权交给你去办了。

 
  「没问题,五位姑奶奶。

 
  就在这时,偏厅外有人影走过,五夫人眼尖地。
瞧出那是范莲的贴身丫环春 儿,立刻叫道:「春儿,你上哪儿去啦?」
 
  春儿听见叫唤,这才折返至门口,行了个礼道:「五位夫人好,春儿要去给 小姐买绣线。

 
  「那就不急了,你快进来坐。
对了,你认识小乔子吗?」五夫人指着冉来乔。
 
  「他不是花匠吗?我在花圃见过他几次。
」而且好几次都是见他鬼鬼祟祟直 往小姐阁楼上瞧。
春儿在心底暗骂了几句。
 
  「那你一定对他不熟了,他叫小乔子,是咱们的军师。
我看这样,小姐中秋 出游的衣服也交由小乔子处理,咱们范府的千金怎能丢颜面呢?」
 
  「呃……是,没问题。
」冉采乔干笑两声。
他哪舍得让小姐穿得如此暴露逛 大街,又不是想自找罪受。
 
  「他真的这么行?」春儿怀疑道。
 
  「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几位姐妹近来都比较会打扮了,昨儿个我刻意 上街去绕两圈,遇上牛大婶,她直称赞我变漂亮了呢。
」二夫人开怀道。
 
  「好像真的耶。
」春儿这才仔细打量起她们五位,也不得不对冉采乔的眼光 举起大拇指称赞一番,「你真的很不错哦,那小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
」 
  冉采乔的眼光本就不差,再加上五位夫人对他的信任,脸上流露出的自信更 能加强他魅力的散发。
 
  「是,春儿姑娘有令,小乔子定当从命。
」他又是两声傻笑,箭在弦上已不 得不发了!
 
  春儿掩嘴低笑,才转眼间已被他所摄服。
 
  桂魄出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范莲停下手边稳上旋律,倚在八角窗头,看着窗外已坠的夕阳余晖,再望向 另一方浅淡扬起的昏白月晕,心头一动,便回到案头在宣纸上写下一首王维的秋 夜曲。
 
  手执墨迹尚未全干的宣纸,她又折返窗前哺哺念着,一遍又一遍。
 
  「是啊,空房寂寞又怎敢进屋呢?原来小姐也害怕春闺独守?」不知何时, 竟有人在阁楼下偷窥,还口出狎肆之语。
 
  「又是你!」就着余光,她认出了他。
 
  「『又』!呵,想不到小姐还记得我。
」冉采乔瞪眼瞧她,由于天色已昏暗, 她又站得老远,他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虽然他天生不爱念书,但冉大娘爱面子,也送他去混了几年私塾,这种较浅 显的诗词,他还是懂的。
 
  「你居然还敢来!快给我走。
」范莲心一慌,对他斥责了几句。
 
  「如果我偏不走呢?」冉采乔兴味一笑,鼻上一对清澈双眸直对住她,虽未 见分明,却也目不转睛。
 
  他话意分明暗含戏侮之意,使得单纯的范莲心底莫名产生几许骚动,犹豫好 半晌才近窗户拉上窗户,怎知她身后的门扉竟响起轻啄声。
 
  「呃!」她猛地一惊,额上已泌出惊愕的汗珠。
 
  「小姐开个门行吗?」
 
  真是他!
 
  范莲急忙奔向内室,以轻颤的嗓音喝令,「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会叫春儿过 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又如何?」冉采乔抠抠鼻翼,低沉的嗓音微含几分游笑。
 
  「嗯……我,……」她真想咬下自己那没用的舌头,怎么说句话也不会。
 
  「别你呀我的,春儿家里有事,刚刚已告假三天,况且你又住在这种离正厅 这么遥远的地方,即便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他并无意吓她,只是要让她知道她再怎么反抗对他而言都属无效。
 
  「我……我五位姨娘住在后面。
」她心念一转,急急的说。
 
  「但她们全移驾到贾府去看戏了。
」一抹勾魅人心的笑声又至门缝处飘过。
 范莲已站不住脚的跌坐在床榻上。
 
  「小姐,你别紧张,我来只不过是有事相告,能不能让我进房?」他大胆地 说。
 
  范莲困难地存了四唾沫,「有话你可在屋外说。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如果我在这儿耽误太久,被人看见产 生误会,那岂不……」
 
  他虽说得义正辞严,但意思里多少带着一股要挟。
更何况他心底尚有这么点 奢望,想再看看她,近距离且毫不遮掩地将她看个够。
 
  范莲虽知不妥,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让他送来。
 
  「有人过来罗,你还不快开门?」他又在外头催促。
 
  她一听有人经过,连想都不想就走出去将门拉开,而冉采乔就大方的闪进屋 里,回身将门上了闩。
 
  范莲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徐徐转过身,深邃的瞳眸勾惑她无措的容颜,撇嘴肆笑,「难道你希望待 会儿有人闯进,见到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蓦然膛大杏目,突然发觉自己受骗了。
 
  「你出去——」她紧咬着下唇,纤纤食指指着门处。
 
  冉采乔猛地抓住她的指头,含在嘴中,接下来是一阵强烈的吸吮……
 
  「啊!」泪珠悄悄滑落范莲惨白颤抖的脸庞,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抽不回自 己的手指。
 
  「别这样……」她发觉从指尖传来的热力倏然漫至全身,震骇得说不出话。
 
  他这才撤了手,主动退后一步靠向门板,以挑逗的目光凝注她,「你怎么还 是这种别扭脾气,咬一下手指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个登徒子,竟然骗我——」范莲紧抓住那只被他侵犯的手指, 气愤的说:「我以大小姐的身分命令你立刻走……走出我的房间。

 
  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怕怕哦,我说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冉采乔 出生养鸭人家,最恨别人说我身分低贱,拿高身段压我。

 
  冉采乔刻意一字一顿,加强对这大小姐三个字的不屑与鄙视。
 
  「不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莲儿。
」他深潭似的眸子倏然一眯, 好笑的弯了嘴角。
 
  「你……」
 
  泪水在她眼眶内打转,她本想转向窗口大喊求救,偏偏刚刚她将窗户给拉上, 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注意。
 
  「别这样嘛,虽然我只是个花匠。
说学问没学问,说钱财没钱财,但我同样 是个男人,全身上下一样不缺,何必那么会挑呢?」他一把压缚住她,将她紧紧 缩拢在一双健臂间,以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调戏道:「你仔细想想,我这种 男人是不是也很值得爱?」
 
  冉采乔温热的体温紧贴住她,熨荡了她身子的每一处,撼住她每一条神经, 以强硕的纯男性姿态紧锁住她。
 
  「你放开我……」她惊愕地直在他怀中挣扎。
 
  「别紧张,我只想知道答案。
」他捆得她紧紧,笑得开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她泛白的唇轻轻掀动,冷冷注视着他流里流气的顽 劣表情。
 
  「我刚刚问过啦,你瞧我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他慧黠的眼睛转了几 圈,灿烂地笑说。
 
  「我……」她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地抽嘻着。
 
  「说啊,莲儿。
」他表情轻怫,嗓音却沉得轻柔,夹着一股潜藏的霸气。
 
  「我没必要回答你,你别逼我。
」范莲故作冷静地回视他,并不时左右望瞭 望,寻找退路。
 
  「是吗?」他睇着她诡怪地扬起眉,眯眼笑看她那紧张防备的姿态,扣在她 腰间的指头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她的腰窝。
 
  范莲身子一缩,埋怨地盯着冉采乔,「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全死了, 我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恨意表达得「雄壮威武」但噪音却不见说服力,颤抖得让冉采乔直想可 怜她。
 
  他唇角扯开一抹幽冷笑容,覆在她耳畔,耳语似地轻话,「我指的不是『喜 欢』,而是『爱』,你究竟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范莲红唇微启,被他这几句暧昧唐突的话吓得瞠目结舌,张口无言。
 
  冉采乔深沉的眸锁住她愕然瞠大的眼,瞬间俯首,在范莲还来不及意会之际, 伸出舌尖,调皮又带戏谑地舔舐着她菱角似的樱红唇瓣。
 
  「嗯,不错的味道,难怪你要害怕独守空围了。
」他眼眸闪了闪,露出一抹 讪笑。
 
  范莲一双杏眸被逼出了水气,眼底更蕴藏着怒火,但她却只能冷冷地瞪视他, 一张秀丽小脸红白交错。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
」即使是毁了声誉她也不管了,说什么她也 不要再让这个登徒子玩弄。
 
  冉采乔俊俏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弯诡笑,「你可以尽量喊。
尽量叫,也可以 不顾自己的颜面。
但是范老爷呢?你是范家独生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做人 的可不只你一个而已。

 
  他虽松开她,却更加放肆地笑出声,「至于我呢?反正这辈子没什么成就了, 再被扣上个探花贼的恶名也无所谓。
不过你说,我名字里有个『采』字,刚好来 你这株莲花,是不是上天注定、月老成全……
 
  冉采乔咧开大嘴,递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
 
  「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范莲因这句话羞得无地自容。
 
  他忍不住发噱,眯起一时闪亮的深透瞳眸,「就当我是痴人说梦吧,但我喜 欢上你是事实,总不能因为我是你的下人,就得憋在心底什么话都不能说,那可 是会憋出病来的。

 
  他靠近她,暧昧不明地又问:「如果我病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范莲一咬牙,「走……你走……我又不认识你,你何苦这么对待我?」 
  她难以应对,转身拔腿就逃,哪知道冉采乔动作更快,他一手拦住她的腰, 从腰间抽出条布尺套住她。
 
  范莲觉得好像有条类似软布的东西扣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我正在为你量身。
」他板起脸色,并从袖口甩出一本小册,看了下 布尺上的数字便抄录进去。
 
  范莲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五位姑奶奶要我为你量身制作一件中秋夜好出府游街的衣裳,裁缝师傅明 天就要,本来这事得劳驾春儿,偏偏她告假,时间紧追,我只好自个儿来了。
」 
  他耸耸肩,又拉近她一点,转而将布尺圈上她的手臂,量起她的臂宽。
 
  除了她爹外,从没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她,更甭说是如此近的触摸,范莲一 阵脸红耳热,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
 
  「五位姑奶奶的尺寸全都在我手上,目前就只差你一个,赶快量身我还得送 到裁缝师傅那儿。
」他的口吻突然公事公办了起来,布尺一松,又绕上她的臀部。
 
  「裁……裁缝师傅应该自己来量吧?」她挣扎地说。
 
  「没办法,人家生意好,分身乏术。
」他扬眉低笑,没说出这是他的诡计。
 
  「别碰我——」女人身段的尺寸可说是秘密,怎能让男人随便知道,再这么 下去,她全身上下岂不要被他全碰光了?
 
  她范莲就算再笨,可也不是傻瓜啊。
 
  「你凭什么帮我量衣,姨娘们又为什么要你来替我决定出游服的样式?你窨 在搞什么鬼?」她拚命与他找出一段距离,语气急促又不屑。
 
  「哟哟哟……现在说话开始大声了?好现象。
」冉来乔扬唇大笑,以一种非 常做人的语气说:「姑奶奶们之所以会分派给我这种工作,无疑是对我的信任, 满意我给她们打理的一切事务,你何不也来试试我的能力呢?」
 
  「才不——」
 
  说时迟那时快,冉采乔又跨近一步,这回将布尺置于她滑嫩如凝脂的玉肩上, 度量的同时手指头皮似有若无地磨蹭她的肩头,由他指尖发出的热力熨伤了她的 肌肤,令她浑身燥热了起来。
 
  「你……你放手……」她的嗓音颤抖如风中飞絮,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莲儿,你身材比例匀称,凹凸有致,现在得让我量量这儿,看看女人的最 傲人处,你得几分?」
 
  「不——」
 
  范莲嘶喊出的嗓音顿成七零八落,他却无意罢手,布尺旋即滑向她的胸前, 两手一拢,在她的玉峰上顿住。
 
  「呃……」她倒抽了口气。
浑身僵直。
 
  冉采乔却佯装看不见刻度。
放肆低下脑袋,将鼻子塞进她双峰间,汲取柔软 磬雅的体香,手拿着的布尺恶意地上下滑动。
逗弄着她顶端两蕊俏丽的乳蕾,使 它们更为坚挺。
 
  她急得快哭了,若再不喝止这个狂徒,那她当真是一辈子都完了。
 
  「你……你到底好了没……」她不停深呼吸,试着以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轻声低笑,扬起眉凝望了她一眼,「行了。

 
  瞬间抽回布尺,他后退两步,「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若不是 因为这事不得再耽搁,得赶紧办妥,我还想与你多聊一会儿。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滚出去!」这时候,范莲的泪水就像脱了匣般 止不住地汩汩泄下,泪湿衣襟。
 
  「别哭别哭,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睡,没事的话想想我吧。
」冉采乔乘其不 备,贴近她的耳畔,邪诡一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想我吗?嗯?」 
  范莲立刻回开他邪亮的目光,咬着唇道:「你作梦——」
 
  「唉,好吧,作作香艳的美梦似乎也不赖。
」一抹笑痕深勾在他唇角,冉来 乔低首尽纳她晕红的娇颜。
 
  这一靠近,,可又让她吓得送退数步,怔愕地瞪着他,心口一阵抽搐,两滴 豆大的泪珠又这么含在眼眶内,眼看就要坠下。
 
  「哎呀,别那么怕我啊!」他无奈地往上膘了膘眼,嘴角扬了抹嗤笑,攫住 她惊疑的眸不放。
 
  「你赶紧走……」她连声音都抖得让人心疼。
 
  冉采乔呼地吐口气,眼底带了抹不同于他外貌轻率的精锐,「小姐,你是不 是很少出门?」
 
  范莲不解其意,始终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别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偶尔出去外头晃晃,看看人生百态,你就不会这么 拘束。
要不你也可以站在阁楼顶着看云海,当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也会 释然许多。
」他扯扯嘴,双瞳流泛着异于平日的神采,「千万别因为让我碰了几 个根本没什么的地方就想不开啊!我最受不了就是你们这种没事就穷嚷嚷的女人 了。

 
  见她仍是面带惊悚地站着,冉采乔只好摊摊手,喟叹了声,「算了算了,我 是该走了。

 
  「等等」
 
  就在他走出房门时,范莲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他。
 
  他闻声,立刻探进脑袋,咧嘴一笑,「你能理解我的话中意了?所以想与我 长谈一番,好改变自己脑中那迂腐的陈旧观念?」
 
  范莲紧张地摇摇头,才欲开口便被他的话吓住,要说的话语强在喉头,半晌 也挤不出来。
 
  「不是?」他抓抓脑门,双目突然一亮,渐露荡肆神色,「要不就是你能体 会我的好处,想留我下来温存温存罗?」
 
  「你作梦——」她胳膊一缩,骂得一点威吓力也没。
 
  「我说小姐,你就不会换换词吗?老是作梦作梦的,我冉采乔没那么贪睡。
 不如这么着,以后你就骂我『死鬼』或『杀千刀』怎么样?」他眸光顿敛,又回 复嘻皮笑脸的德行。
 
  「死鬼……杀千刀……」她哺哺念出口,根本不明白这是那些粗汉村妇们私 底下的亲密称谓。
 
  「嗯,就是这么,没借。
」他漆黑的眼底探人丝丝玩味。
 
  范莲直摇头,「不,好难听……」
 
  「难听?」冉来乔挑挑双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若是由你这位高贵的大小姐嘴里喊出来,确实是不怎么……不怎么优雅啦, 要不改个称呼好了,你说什么好呢?」
 
  她瞪着他,单纯得不知道他正在戏弄她的天真。
 
  「既然你也想不出来,就『亲密爱人』罗?」冉采乔嘻嘻一笑。
故作羞郝的 表情中满是挪揄。
 
  「啊!」她吃了一惊,双腮蓦然翻红。
 
  「哈……瞧你紧张的,一张小脸红得像烧虾,喊我爱人真这么难吗?」他得 寸进尺地戏弄她。
 
  「别说了!」范莲捂住耳朵,眼眶又蓄满了水气。
 
  「别哭、别哭……我不说就是了。
」他皱着一双剑眉,受不了她动不动就掉 眼泪的个性。
 
  眼泪虽不值钱,也不能说流就流吧。
 
  「我只想问你,你……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吗?」她抽噎着,说出了喊住他 的原因。
 
  「这……你说咧?」他呵呵一笑,故意逗弄她。
 
  她心头一急,急忙喊道:「你不能——」
 
  「算了,我冉采乔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个口不择言的家伙。
再说即 便我说了,有几个人会信啊?所以大小姐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对她眨眨眼,在 她错愕之际,他已闪身不见了。
 
  范莲挽着衣襟,心有余悸地将门立即上闩,但挥之不去的始终是他那张玩世 不恭又带点邪谑的脸庞。
 
                第三章
 
  「小姐,您瞧这衣裳如何,美吧?」
 
  春儿急匆匆地奔进范莲的闺房,将刚刚才从裁缝师傅手里拿到的新衣摆在桌 上,拉着近日直躲在内室不肯出来的小姐过来欣赏。
 
  「什么衣裳?春儿,你别拉我啊。

 
  范莲被她拉出了内室,当瞧见桌上那件非常亮眼又新潮的出游服时,顿时双 眼一亮。
 
  「我就说小乔子有眼光,不但小姐这件漂亮,就连五位夫人的新衣也都非常 适合她们哦。

 
  春儿敬佩的口吻直让范莲不解。
「小乔子?」范莲心底突然浮出一张嬉笑又 俊魁的脸孔。
多日来极力压抑下的思潮又止不住地往上疾冲,差点让她站不住脚, 她急急扶着桌缘,喘了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春儿立刻扶住她。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随之浅淡一笑。
 
  她能告诉春儿,自从上回她被那个叫冉采乔的下人轻薄后,心底竟会思念起 他,这算是她作践吗?
 
  但当有了这种感受后,她的心口访若被他敲开,他的身影常常透过洞口,无 时无刻不惊扰着她的灵魂。
 
  「小姐有所不知,那小乔子很厉害耶,虽然只是咱们府哪新进门的花匠,眼 光却好得不得了!不仅如此,又会说学逗唱,让夫人们乐不可支。
」春儿开心地 娓娓说着。
 
  「哦。
」范莲轻应了声。
 
  「更厉害的是一些欠债又索讨无门的恶户,只要他前往要债,不动人手,只 动他那张嘴皮子,就把积欠了两、三年的债款全索了回来。
」她真想知道他用的 是什么高明的方法。
 
  「嗯。
」范莲又应了声,思绪远扬。
 
  「老爷一开心,又在夫人们的劝说下,觉着让小乔子当花匠着实委屈了他, 听说明儿个还要升他为副总管呢。
 
  春儿对着范莲的耳,就像说书的般,一样样诉说着这丙天发生的大事,且样 样脱离不了他——冉采乔,这使得范莲心底的迷惘深浓了。
 
  对一个下人拥有这样的思念究竟是对是错?就因为他是第一个触碰她、吻过 她的男人吗?或是尚有一种她未能发觉的影响力在主导着她?
 
  春儿突然疑惑地看着范莲,「小姐,您怎么了?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范莲一回神,双眼迷茫的回睇春儿,「我……我正在听。

 
  「那您觉得小乔子这个人怎么样?」春儿一脸仰慕地说。
 
  「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你问我这个干嘛?」范莲神经质地大喊出声, 就担心那天的秘密春儿全知道了。
她抚着胸膛,拚命喘息,神色尽露仓皇。
 
  春儿惊觉不对劲,连忙扶着范莲坐在椅上,「这几天您真的好奇怪呀,似乎 比以前更沉默了,有什么心事吗?」
 
  范莲摇摇头,柔荑轻触桌上的柔软衣服。
看见这衣服就知道他真的很用心, 并非随意应付了事。
 
  虽然样式新颖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愈看愈顺眼。
也愈着愈合意……他一 个下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眼光与心思呢?
 
  「小姐,喝杯水吧。
」春儿立刻倒了杯热茶过来,
 
  「顺顺气、润润喉,您会觉得舒服些,待会儿我再去请大夫进府来给您看看。
」 
  「不用了,我没事。
」范莲拒绝了,既已明白自己变成这样神不守舍的原因, 请大夫来只是多此一举。
 
  「那明天就是中秋了,你能出府玩吗?城里一定有许多人放烟火,不去看着 太可惜了。
」小姐若是病了,那她也不能出去了。
 
  并非她不愿意留在府中照顾小姐,而是小乔子偷偷做了件衣裳给她,虽然不 及小姐的美,但她很满意的,若没机会穿她可是会懊恼死。
 
  「我若不去,你可以去。
」范莲淡淡一笑,自然看出春儿的心事。
 
  「啊!不要嘛,小姐您也去啦。
」倘若小姐不去,她一个人和那些夫人出门, 一定会没意思极了。
说不定还会被夫人们的那些丫环们取笑,唉,她还真可怜… …
 
  「我……好吧。
」范莲摇头笑说。
或许出去走走是好的,说不定可以挥去那 道不该存在她心头的影子。
 
  「那太好了。
我现在就去准备,然后与五位夫人约好时间,对了,还要请保 镖保护咱们。

 
  春儿开心地筹划一切,范莲毕竟也是位年轻姑娘家,不一会儿便被她带入那 雀跃的氛围,与她一块讨论起来。
 
  只是花好月圆,明晚也将是愉快的一晚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竞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这样一个月满佳节,凝望天空圆月,范莲心头竟涌上这样一首思情的诗词。
 
  竟夕起相思……她在思念谁呢?还寝梦佳期……她一个姑娘家,怎能有这样 的念头,若让爹爹或姨娘们知晓,定会取笑她的不知羞。
 
  再过一往香,她与姨娘们相约出游的时刻即到了,她有丝希冀、有丝兴奋, 毕竟能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虽然千金大小姐在丫头陪同下游市集已是相当普遍,但是范天生向来生性耿 正保守。
总认为未出阁的姑娘家最好少抛头露面,免得引人非议,因此足不出户。
 好不容易她熬到今天,终于可出去看一看她成天镇守的小小天空以外的世界,想 想,她心头还会有漏跳一拍的兴奋感。
 
  「小姐、小姐,您准备好了没?」
 
  春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房,见范莲仍是那身白天所穿的紫孺裙时,不禁细眉一 锁,哺哺念着:「什么?您居然还没把衣裳换上?」
 
  「时间还没到啊。
」范莲红着脸,「再说……我刚刚瞧过那衣裳,似乎…… 似乎太暴露了些。

 
  「您是说像我这样吗?」春儿掀开披在肩上的粉绿披风,「您看,像春儿身 材那么烂都敢这么穿了,小姐还怕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说?」范莲娇唤道,小脸更红了。
 
  「小姐,您未免太多虑了,这新衣裳虽然乍看是有些暴露,但是加上这件披 风可就不一样了。
您瞧瞧春儿,这样是不是一切都没问题了?」她雀跃地在范莲 面前转了个圈,那开心的模样也间接将范莲的忧虑与顾忌一扫而空。
 
  她仔细望着春儿那袭淡绿粉嫩的衣衫,心口也产生了丝丝的活动,于是低声 的道:「好吧,我现就去换上。

 
  「这才对啊,小乔子给您设计了这么套典雅中不失柔美、柔美中不失俏丽、 俏丽中又不失灵秀的衣裳,那五位姨娘可羡慕极了。
」春儿满意地说。
 
  范莲膛大眸子,轻声取笑道:「你什么时候说起话这么文诌诌了?」
 
  在她印象中,春儿只是个说话不经大脑、天真又单纯的女孩子,可从没听她 说过这些绕舌的词儿。
 
  春儿仰头一笑,挺有成就感地说:「这些话全都是小乔子教我的,他虽然也 没念过什么书,可就比春儿要聪明多了。

 
  一提及他,她嘴巴又关不住了,「就连账房管事也说了,上回他一笔帐怎么 抓也抓不平,正好小乔子送东西过去,见他直揪着算盘不放,好奇上前问他。
于 是账房管事就告诉他原因,只见小乔子把那账本拿过来翻了翻,东瞄瞄、西看看 便知道他哪儿漏掉了。

 
  「他真的挺聪明的。
」范莲眼中也浮现一抹崇拜。
 
  「是啊,所以那个向来不信任人的账房管事也对他宠信有加,还说过些时候 要教他拨算盘理帐呢。

 
  范莲是愈听愈好奇,尤其见春儿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一个男人,不禁 有点羡慕她。
 
  「春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小乔子啊?」她幽幽一问
 
  春儿乍听,清秀的小脸立刻漾出了红彩,支支吾吾说:「小姐,您可别乱猜, 我只是仰慕他而已。

 
  就在这时她突然记起范莲还没有把衣服换上,连忙推着她说:「行了,小姐, 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您快去换装,然后再让春儿好好为您上点胭脂梳个头,我一 定要让您成为今晚最美的女人!」
 
  突然一抹赧红飞上了范莲小巧的脸蛋,她立即害羞地捧起衣服躲到屏风后头。
 
  不一会儿当她再度现身时,春儿一见,猛然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拢。
 
  范莲不解地看着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禁胆怯地问:「我是不是哪 里不对劲?很丑吗?」
 
  她的双手直拧着衣摆,心口彷如澎湃的巨浪直拍打着。
她好紧张啊!
 
  春儿瞬间回过神,轻叹道:「小姐,您这样若称之为丑的话,那么春儿都不 敢走出去见人了。

 
  范莲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你的意思是不丑了?」
 
  「何止不丑,快!春儿要把你打扮得更美、更迷人,好让五位夫人嫉妒死。
」 说着,春儿已将范莲推向梳妆台的铜镜前,一会儿挽脸画眉、一会儿点胭脂抹粉, 可把她当新娘般对待了。
 

本站所有内容均由程序自动采集而来,版权归原创者所有,如果侵犯了你的权益,请通知我们删除侵权内容,谢谢合作。

更多文章请关注: 女娲之爱   love.ngnvip.com     女娲很污的故事    love.ngnvip.com/category/nvwawu

You may also like...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