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岳姆干得水直流小说 小浪货夹得好紧太爽了 – 女娲之爱

和岳姆干得水直流小说 小浪货夹得好紧太爽了

[铸蝉记]

铸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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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放开我,我要回家……回家……你放开我,放了我……」
 
  「痛……」
 
  「哥……嫂嫂……呜呜……」
 
  「好痛……」
 
  昏暗静谧的房间,她瑟缩在一团被子里,双眉紧蹙,两臂乱挥,额上密密的 一层细汗擦掉又出,擦掉又出。
有人轻叹,伸出温暖臂膀紧紧地拥住她。
 
  「啊,痛……不,不要……」她挣扎愈烈。
 
  「不要,不要你。
呜呜……不要你……」臂膀抱得更紧,鸷猛的双唇稳稳印 上。
 
  「不……鸣柳,带我走,柱子哥……」温暖的臂膀离开。
 
  她哭喊着,她在梦里什么也不晓得,只知道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1
 
  春花烂漫,春光明媚,郁郁葱葱的树木间,扎着两个羊角辫儿的小姑娘蹦蹦 跳跳走在林间小径,她背后的小箩筐里是刚摘采的荠菜、蘑菇和零零散散的几朵 红花,手上还捏着两只尚有余温的野山鸡蛋。
 
  「快到家了!」小姑娘拍拍瘪下去的肚子,「有点饿了哪!不知嫂嫂烧了什 么好吃的。
等下可以吃荠菜蘑菇蛋花汤哦……」想到今天勇掏山鸡窝的创举,她 甜甜地笑起来。
 
  出了山林就是小姑娘的家,小姑娘叫作李小蝉。
她的父亲身前是这个小山庄 上唯一的教书先生,数年前出庄采购,碰上兵败的乱军,莫名其妙地死在乱箭下。
 
  当时小蝉只得十岁,母亲早逝,父亲妄死,孤苦伶仃一个小女娃,甚是可怜, 幸得庄上的李大山夫妇把她收留下。
 
  李大山是小蝉父亲的学生,一直尊敬教人识字念书的李老先生,他和老婆小 凤一商量就把小蝉留下,当作亲生妹妹看待,有饭一起吃有粥一起喝,一晃便过 去五年。
 
  小蝉远远往家里眺去,「咦,怎么还没有生烟呢?」她轻轻推开李家小院的 草门,听到屋里有顾家嬷嬷的尖鸭嗓声音,便停下来听个究竟。
 
  李家的堂屋里,李大山和小凤盘坐在篾竹编的草席上,顾大嬷嬷坐在对面, 正唾沫横飞进行劝说大战。
 
  「我说大山啊,你们夫妇怎么都对得起李夫子了,你看把小蝉那丫头照料得 多水灵哟!亲生大哥都不见得有这么好。
」「嘿嘿!」大山憨笑。
 
  「小凤你又怀上了吧,这是第三个了吧?」小凤摸摸腆出的肚子,笑着点点 头。
 
  「你们不容易啊!小蝉有十六了吧,也该找个婆家了。
我也不说废话,我这 手上就有户打着灯笼也寻不着的富贵人家,他们家少爷正托人说媒,你看……」 
  「顾婶子,小蝉可是认字的斯文人,我们虽然穷些,也决不能让她作小。
」 李大山斩钉截铁。
 
  「哟!这是哪门子话啊,我也是瞧着小蝉长大的,能作践她么?我说的可不 是作小,是正房!」
 
  温厚的小凤很奇怪:「大户人家干啥找我们作正房?」
 
  「唉,就这事。

 
  顾大嬷嬷咂着嘴沉吟半晌,「也不瞒你们,我说的就是这山里头的颜家。
」 
  「啊?」李家夫妇惊叹。
 
  「那个、那个颜家么?」
 
  「那还用说?」顾嬷嬷甩个大白眼。
 
  「事情是这样,颜家的一个小少爷,十五了,命里缺火,相命的说一定要在 清明前找条小火龙旺他,不然就大难临头。
你说一时间哪去找个属龙的命里带火 的女娃儿呀?!颜家可是出了重金,方圆几百里干老婆子这行的都在找哪!」 
  怪不得顾嬷嬷找到李家了,小蝉出生时,庄东头就起火,几百年的槐树林全 被烧光,大伙都说她命里带火。
而且她又恰恰是属龙!
 
  「你们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颜家的聘礼那是成山成海,到时候,我老 婆子还要沾你们的光,你们可别忘了咱!」
 
  「顾家婶子,这事没什么别的蹊跷罢?你可要说掏心话,我李大山不图钱。
」 
  「呸你个猪头,我们顾家从我姥姥的姥姥那辈起就做这行,你老爹和老娘还 是我娘说的亲,顾家可是坑过庄子里的人?」
 
  李家夫妇想想也是,对望望说:「这是大事,总还得斟酌斟酌。

 
  「唉哟,多少人挤破头想做颜家的少奶奶!火烧眉毛了,你们还真……真什 么个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可,可总得问问小蝉自个的意思才行。
」小凤嗫嚅。
 
  顾嬷嬷还想说,「吱呀」一声门响,小蝉进了屋。
 
  三个大人齐齐望着她,小蝉说:「哥哥,嫂子,顾嬷嬷,我嫁!」
 
  「小蝉……」
 
  李大山刚张口,顾大嬷嬷一张老脸笑得全皱起来:「还是我们小蝉懂事理, 就是嘛,你顾嬷嬷还能损你?」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小蝉你准备准备,明儿个嬷嬷就带你进山去颜家。
」 
  饭桌上,李大山夫妇和小蝉都一语不发。
 
  大毛、二毛望着爹娘和姑姑,心里奇怪:「姑姑要嫁给最有钱的人家了,为 什么都会不高兴?」
 
  小蝉往大毛二毛的碗里夹菜:「喂,这可是我从野山鸡窝里偷拿出来的,很 鲜哦,尝尝看。

 
  二毛问小蝉:「姑姑,你嫁到有钱人家后,还会不会回来看我们哪?」 
  小蝉眼睛红红:「怎么,姑姑还没有嫁出去,你们就不想我回来了啊?」 
  「哪里嘛!姑姑要经常回来,帮大毛和二毛带肉肉,带很多很多肉肉回来, 好吗?」
 
  李大山沉哼一声,两个小鬼缩缩肩不敢再说话。
 
  「小蝉,大哥虽然没本事让你风风光光嫁人,但是也不会贪图富贵把你胡乱 嫁出去。
颜家是有钱,可大户人家规矩多,看不起咱穷人,你要想清楚啊!」小 蝉点点头。
 
  「小蝉!」小凤欲言又止,「唉,小蝉,隔壁家柱子对你也是……」
 
  「嫂子!」小蝉望着嫂嫂,眼里流露哀恳。
 
  她已经下定决心嫁到那未知的颜家。
 
  哥哥嫂子又要添娃娃了,可家里常常穷得锅都揭不开。
大毛二毛也都大了, 要去学堂念书,邻村的教书先生收钱特别多。
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不是他们收 留,怕早已流落烟花或是尸埋荒野,这天大的恩德岂能不报。
而……柱子哥志比 鸿鹄,心心念念想着出去闯荡江湖,自己可不能拖累他。
 
  再说,嫁到颜家也许根本就很好呢?不是都说颜家是一直做善事的么。
 
  自己能为哥哥嫂嫂和这个家做的事也就这些了,多拿些聘礼,让全家过上好 日子,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第二天,小蝉五更就起来梳妆打扮。
小凤嫂拿出做姑娘时最漂亮的衣服给她 穿上,又替她细细抹上水粉和胭脂,再把长长的头发挽成两个丫鬟,戴上家里唯 一的一朵珠花。
 
  对着铜镜里明艳照人的小美女,凤嫂笑得眼眯眯:「我们小蝉可真是大美人 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了去哪!」一边笑一边又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泪。
 
  小蝉抓住嫂嫂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很粗糙,是干惯农活家务布满老茧的手。
 
  「小蝉,去颜家可要处处小心,听说他们家的二夫人还是前朝的郡主,规矩 大着哪!」
 
  「嗯!」
 
  「他们若果要欺负人你就回来,哥哥嫂嫂在家等着你。

 
  「我知道了,嫂嫂!」
 
  怕把化好的妆弄糊,小蝉苦苦忍住盈眶的泪水,紧紧抱住瘦小的小凤。
 
  天刚刚亮,顾大嬷嬷就领着个小轿子等在李家门口。
 
  小蝉从来都没坐过轿子,坐在里面晃来晃去直犯晕想吐。
顾嬷嬷掀开轿边的 帘子,瞅见她一脸苍白,咯咯直笑,连说她没见识,但还是吆喝着轿夫再放稳点。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轿子突然被人拦下来,是颜家的人。
他们说要换由颜家 的人抬轿子,而且顾嬷嬷也不能跟去。
 
  顾嬷嬷一听就急了,尖声喊:「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可是我带来的丫头, 你们半途杀出来把她给抬走,我怎去和她家里人交代?」
 
  颜家的人睬都不睬她,只听得一人说:「你个婆子不就怕少了你的钱,放一 百个心,夫人早放话了,无论成不成事都有重赏!」
 
  顾家嬷嬷骂骂咧咧走人,小蝉心里可急了,这下只剩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办 哪?一时间心乱如麻,小手里竟握出一把冷汗。
 
  一行人走了很久很久,经过溪流爬过山,沿路上还对些莫名其妙的暗语。
什 么「高山流水」对「阳春白雪」,什么「轻舟已过万重山」对「飞流直下三千尺」。
 
  小蝉暗暗咋舌,大户人家果然不同,戒备防范都到了这份上!
 
  近晌午时,总算到了颜家。
小蝉从轿子里下来,头重脚轻,轿外亮光刺得她 眼睛都睁不开。
 
  「哇,颜家的屋子好大哦!」小蝉的眼力恢复过来就惊叹。
「墙上还刻着漂 亮的鸟儿、鱼儿和老虎、豹子,院子里头还有池塘、小桥和各种各样的花耶!」 
  到颜家来的「小火龙」并不止小蝉一个,等在大屋子前面的还有三个姑娘, 长得都很标致,插在头上的都是金钗玉簪,身上穿的也是织锦绸缎,相形之下小 蝉显得愈加寒酸。
 
  这时突然来了两个家仆打扮的小童,在大屋的门上挂起轻轻薄纱,便悄无声 息地退下。
 
  纱帘后面影影绰绰,只隐约看见坐着两个妇人,妇人旁边各站着一个小丫鬟。
 
  安顿好后,左边的丫鬟就开始对四个姑娘发问。
 
  问题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轰得小蝉心惊肉跳,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 道,更别说其它三个人的回答了。
等回答完问题,四个姑娘便由丫鬟领到别处歇 息。
 
  帘子后面坐着的是颜家的大夫人裴氏和二夫人李氏。
 
  裴氏年约五十,端庄娴雅,面目慈祥。
李氏梳着时下流行的堕马髻,面如白 瓷,眉目如画,只眼角有些细纹泄漏她的年龄。
 
  李氏举手轻咳,微皱眉说:「姐姐,就这四个了吗?」她神态天真举止优雅, 一派大家风范。
 
  「仓促之下能找到这许多已是难为他们了。
」裴氏说。
 
  「可这些都是庸脂俗粉,怎好配得上森儿呢?」
 
  「也是没奈何,再晚森儿怕就熬不过去了!如今就指望小火龙真能冲喜冲掉 森儿的病魔恶煞,至于是哪家哪户也管不得了!」
 
  「姐姐说的是,那我们选哪个?」
 
  李氏瞅瞅屋外四个小姑娘,心里暗忖:「全是不上台面的货色,尤以那个戴 着个褪色珠花、木头木脑的为最,要是让她进了门,天哪!」
 
  「就是那个李小蝉罢!」裴氏沉吟。
 
  「看她模样老实,还算有些灵气。

 
  「嗯,我听大姐的。
大姐选的定是好的。
」李氏轻按心口应道。
 
  「唉,就怕你三叔回来不满啊!」
 
  「森儿可是他的骨肉,他一去经年不闻不问,反是我们做婶母的操心劳神他 还有甚好说?!」
 
  「但愿吧!」
 
  两人轻描淡写间便定下了小蝉的终生。
 
  第二日,颜家通知李大山夫妇,说再过三天,就让小蝉和颜家少爷拜堂成亲。
 
  这三天里小蝉也不回去了,因为她要尽量多学些颜家的规矩礼仪。
 
  直到拜堂的前夜,大山和小凤才被轿子抬到颜家。
两夫妇也被颜家的大屋子 大气派给吓懵了,等见到贵气十足的两位夫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夫人们说,小蝉的未来夫婿还在回家的途中,明儿个才能赶回,李家夫妻连 连称是。
 
  入了夜,睡在颜家客房暖暖软软的被褥上,大山对老婆说:「看来我们小蝉 还是好福气,两位婆婆都是良善人,一点也没有惯常富人家的嘴脸,这下总算是 对得起故去的李先生了。
」「嗯!特别是李夫人,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仙女哪!」 
  三天里,小蝉也忙得晕头转向。
 
  夫人把身边伺候着的鸣柳安排给她做贴身丫鬟,鸣柳明里不说,暗地里当然 不服:「就凭着『小火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竟做了十四少奶!明明是个什么 都不懂的乡下丫头!」
 
  不过,她又暗暗庆幸,亏得没轮着她做什么火龙。
十四少爷颜郁森自小就是 病罐子,连四姑奶都救不过来,多半是活不成的,那丫头嫁过来等如是做一辈子 的寡妇,倒也可怜!
 
  小蝉本本分分地照着鸣柳说的规矩做,走路不能有声音,吃饭不能有声音, 讲话要轻声细调,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手不能乱放,手帕平时要别在衣襟 上,喝茶要轻轻抿,睡觉前还要穿专门的睡袍……
 
  晚上好不容易睡下,她才能好好歇口气:「原来做有钱人是这么累的啊!」 
  刚想偷偷想想未来夫婿的长相面目,却已抵不住瞌睡虫,沉沉睡去。
 
  拜堂成亲的那天,小蝉抱着嫂嫂哭得肝肠寸断,直到鸣柳不耐烦地提醒吉时 将至,才收住声。
 
  凤冠霞帔的小蝉更显出脱俗的美丽。
亮晶晶的眼睛,红嫣嫣的脸蛋,樱桃般 的嘴儿,即算是李氏也暗暗惊诧。
 
  只是此刻,小新娘怎也没料到和她拜堂成亲的人并不是她这条小火龙要去救 的夫婿,真正的新郎官正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
 
  锣鼓喧天,她被送进洞房。
 
  房间里昏暗郁闷,一股浓浓的药味,红红的喜床上躺着一个比大毛还看小的 病恹恹的男孩儿,苍白削瘦,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还不停地咳嗽。
 
  他昏黄的眼睛略略瞥向她,示意她过去。
 
  他定定地看着美丽的小妻子,十六岁的她比他还大一岁,脸上有他最喜欢的 红润。
 
  他伸手握住她的,轻轻说:「我会好起来。

 
  小蝉用力点头,她想:「娘亲死了,爹爹死了,老天爷不会让他再死掉,他 一定不会死!」
 
  或者真有火龙救夫这一说,成亲后,颜郁森竟慢慢好了起来,从能起床走两 步到能绕着颜家走一大圈,再到能带着小蝉出去吹吹山风。
颜家上下既高兴又惊 奇,特别是裴氏,简直当小蝉是块宝,直夸她是颜家的福星。
 
  小蝉心里也高兴。
她并没有因为颜家瞒着郁森的病就心怀怨恨,她一直想, 哥哥嫂嫂拿了人家那么多聘礼,她却不能为别人做些什么,总是说不过去。
如今, 郁森活过来了,她的不安也就没有了,真是打心眼里开心。
 
  郁森也只是个怕生的孩子,对她极好,每天都和她有说不完的话。
慢慢地, 小蝉也对颜家有了了解。
 
  原来颜家本来是中原的望族,后来北方战乱频频,才避到这僻静的大别山来。
 
  颜家有两房,二房人丁单薄,只剩下一个女儿,前些年也嫁出去了。
长房就 是郁森这一房,有大伯、二伯、郁森爹爹、四姑和五叔。
大伯早年就去世,二伯 又是文弱书生什么也不懂,所以家里的事业全是公公在管。
大伯的正房夫人裴氏 和二伯的正房夫人李氏都系出身名门大阀的大家闺秀,李氏还是前朝的郡主。
郁 森这一代兄弟姐妹更多,排的是「郁」字辈。
颜家很奇怪,把女孩子也加到排行 里,郁森排行十四,上面有郁显、郁秋、郁岚……七个兄长和郁秀、郁萝、郁琳 ……
 
  六个姐姐。
下面有同父的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可是,问起郁森的父亲和同父的弟妹,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小蝉有时想:「郁森的爹爹好奇怪,哪有儿子结婚父亲不露面,儿子快病死 父亲不来瞧瞧的道理呢?而且,而且郁森总是有娘亲的罢,也从不见提起!」 
  她也有问过鸣柳,鸣柳一本正经:「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
三老爷是没有正 房夫人的。
在这里少说三老爷的事。

 
  鸣柳好象很害怕的样子,怎么回事呢?算了算了,只要郁森活得好好的,然 后再能为他生个宝宝,别的事我才不管呢。
 
  想到生孩子,小蝉不禁脸红,自从和郁森圆过房后,大夫人就天天差人来探 她,还隔三叉五地送补品。
 
  真的会怀上孩子吗?
 
  这天,小蝉坐在屋里做些针线,鸣柳在一边瞧着,冷不丁就笑两下:「少奶 奶你绣得可真好看!」
 
  小蝉恨恨地盯她,嘟起嘴,心里骂着:「不好看就不好看嘛!干什么阴阳怪 气的?」
 
  她的娘亲死得早,爹爹在世时就只管让她识字念书,也没人教她针线。
到了 哥哥嫂嫂家里,要干农活做家务,做针线只限于补补旧衣服,哪有闲工夫去绣花! 
  突然,大夫人房里的紫莺冲进来:「森少爷,森少爷,三老爷回来了!三老 爷回来了!」
 
  躺在床上假寐的郁森马上撑着下床,小蝉忙过去搀着他:「你当心,别着急!」 
  郁森苍白的脸泛起红晕,他这阵子受了些风寒,一直卧床静养。
 
  「别拦着我,我要去见他。
别拦着我!」
 
  「没拦着你,我陪你一起去还不行吗?」小蝉从没见过他这样着急,即使刚 成婚时病得很重,他也只是在床上叹叹气。
 
  「真可怜,他肯定好久没见到爹爹了。
」小蝉想起自己死去的爹,不禁怜惜 起病弱的小丈夫。
 
  她小心翼翼将丈夫搀到颜家最大的院落「和风苑」,这是全族议事的地方。
 
  郁森难掩激动,握住小蝉的手湿黏黏全是汗。
 
  「和风苑」里咆哮声如雷般轰鸣。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
 
  「这么大的事,能儿戏吗?」
 
  「火龙?亏得你们还是名门之后,竟信这些个鬼神胡话!」
 
  小蝉被屋里的吼声吓得一愣一愣:「天哪,这就是不露面的公公吗?好凶哦!」 
  郁森的手微微发颤,将小蝉握得阵阵发疼。
 
  裴氏温和的声音响起:「三叔,是不是做嫂子的都不在你眼里了?我们也是 为了森儿。
虽说神鬼胡话不可尽信,但也不能不信,自打成了亲森儿不是一日日 好起来了么!」
 
  「好起来了?」
 
  「你也该去探探他,这孩子嘴里不说心里念着你哪!」
 
  「哼!哼!不见也罢!」屋子里一片死静。
 
  小蝉望望丈夫,见他惨白的脸上青筋直暴,心中忿忿不平:「为什么啊?难 道这不是他亲生的骨肉吗?天下怎有这样狠心的爹爹。

 
  半晌,李氏的声音又响起:「你何必同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千错万错也是那 个贱人的错……」
 
  「住嘴!」
 
  李氏的声音被生生打断,想见她的脸有多难看,她带着哭腔说:「我还是你 二嫂,你你……」
 
  裴氏也动了气:「老三,这是你不对!」
 
  「我们也是好心……」
 
  「儿子都成亲了,你也要去瞧瞧新媳妇啊!」
 
           ************
 
  「你们说完了吗?」三老爷的声音冷冰冰,「颜信,我累了,送大太太二太 太回去。
」郁森扯扯小蝉,示意离开。
 
  回去的路上,郁森瘦小的身躯簌簌发抖,小蝉鼻子一阵阵发酸,紧紧拥住只 有一把骨头的小丈夫,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眼泪从他凹陷的眼眶滑下腮畔,他埋在小蝉温暖的怀里失声痛哭:「他一直 不要我,一直不要我!呜呜……你说,为什么?他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我死 了算了一了百了!」小蝉轻轻抚着他的背,生平第一次恨起一个人。
 
  「你不能死的,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路上经过的仆人都看着他们, 郁森渐渐止住哭泣,原本浑浊的眼睛却愈见无神。
 
  晚上,小蝉安顿困乏的丈夫睡下,跑到院子里继续绣花。
她正在绣一块手绢, 图案是最简单的鸳鸯戏水。
 
  针密密地刺向鸳鸯的身体,好似正刺着那个狠心的人:「看你狠,看你狠!」 
  鸣柳走过来,见她这么绣花,也不由得好笑。
 
  「少奶奶,我陪你去外头走走好不?」
 
  小蝉奇怪:「今儿个怎么和我这么好?」鸣柳看看单纯的小蝉,她已经不像 刚开始那样讨厌这个乡下姑娘。
 
  森少爷是比过去好多了,可谁知他还能撑多久?四姑奶奶说少爷绝活不过十 六。
现下大太太那么急着要少奶奶怀个孩子,不就想让她以后能守住寡吗? 
  「鸣柳,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讲吗?」
 
  「少奶奶,你没怀上孩子吧?」
 
  「啊?」小蝉一听脸就红了,「你,你怎么这么问话啊!」
 
  「我说,你还是不要怀上的好!」
 
  「为什么?」小蝉扯着鸣柳的袖子,鸣柳却再不说话。
 
  小蝉心里嘀咕:「真是颠三倒四,卖什么关子,说了一半儿又不说的。
哼!」 
  山里天气冷,虽然是夏天,到夜里起了风还会冷得打哆嗦。
小蝉和鸣柳沿着 颜家的内河往回走。
 
  蓦地,鸣柳拉住小蝉。
 
  「怎么了?」小蝉刚问出口,就远远瞥见河那边走近一个人。
 
  映着月光,那是个很高很魁伟的男人,穿著深色宽大的衣袍,浓密的头发胡 乱束在脑后,夜风簌簌吹过,头发飞扬衣袂轻飘。
这原本该是幅好看的画,却说 不出的诡秘。
 
  人越来越近,小蝉的心「咚咚」地跳起来。
 
  男人停下脚步,直直往她这边瞧。
她的眼睛还来不及闪开,就已经和他的对 上。
 
  幽黑、深不见底的眼睛射出阴郁犀利的光,剎那间穿透她的身体和魂魄。
她 连他的脸都没顾得看,只觉得手脚发软,头脑发昏。
 
  「谁?」男人低沈地问。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今天听到的那个……
 
  小蝉呆呆地站着,鸣柳低头就跪:「回三老爷,这是刚进门的十四少奶奶, 不懂规矩。
」男人的目光暗了一下,再盯住小蝉看了看,一声不吭就往前行去。
 
  好半晌,小蝉讷讷问:「这个就是郁森的爹爹?」
 
  鸣柳没好气:「是你公公。

 
  「他一直这么古怪的么?」
 
  「你小心说话!」
 
  鸣柳双眼一瞪,迅速往四方看了看,然后很轻很轻地说:「三老爷是这个家 的霸王,谁都管不了他。
听说以前老太爷在的时候,被赶出去过,老太爷死了, 他才又回来。

 
  她眨眨眼睛,凑到小蝉耳边,用更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是大色鬼 和杀人魔王……」
 
  鸣柳不自觉地紧拽住小蝉的手腕,「他看上谁就招惹谁,连大太太都护不了。
 
  而且,被他弄过的丫头仆妇,没多久就都不见了!「
 
  「不见了?」
 
  鸣柳举手在颈子上横着一切:「你明白了?」
 
  「都、都被……」
 
  小蝉吓得舌头打结,想起刚才阴森冰冷的目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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