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进入小姨的房间 阿姨摸住了我的大jj 呃恩宝贝儿再浪点
小姨只比我大六岁,她在读中学的时候一直与我同住在外婆家。
在我年幼的记忆里,小姨是一直很好看的,她身段纤细,头发乌黑,小脸儿尖尖的,透着瓷一般的白净。虽是单眼皮,可一双眸子清清亮亮,总带着盈盈的笑意。微微垂眸时,睫毛投下簇簇阴影,配着细长的眼尾,便颇有些古典美人的风韵了。
小姨叫程艾,说是出生在艾草地旁,随随便便取的。但在那个女孩子名字里尽是莺燕与花朵的时代,小姨的名字是过于朴素的,又是独特而干净的,仿佛夏日毒太阳落下很久,馥郁的花香淡去后,艾草地里袅袅升起的草木味道。
我第一次见到小姨变成鹤是在六岁的一个月夜。那天外婆上邻村赴喜宴,说是要晚饭后才回来,让小姨放了学就把我带好,不许我调皮乱跑。于是傍晚小姨早早回到家,热了剩饭我们俩一块吃,吃完她便和往常一样摊开作业本趴在桌上写起来。那时已然入冬,天黑的很早,我扒完饭一抬头,就发现暮色四合,一轮新月弯弯挂在窗框边上,透出冷冷的清辉。
夜静静的,唯有一只蛾子围着灯罩拼命地突突乱撞。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接着又是几声。起先小心翼翼的,后来愈发响亮了。
小姨站起来,准备出门看看。这时她又猛地转身,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看我头发上有没有烟灰,刚刚生火弄上的?我左右一看,摇头。她用目光问真的?我只好又仔细查看,再次摇头。她舒了一口气,微微红了脸,急急忙忙地向门外走。
小姨一走,我坐不住了,起身也想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少年-我认出那是苏子洋,姐姐隔壁班的同学,村支书的二儿子-在院子里和小姨低声说着些什么。
月光是奶白色的,流水一般从房顶上无声地倾泻下来,落在那两人身上,使他们好似浸在薄若蝉翼的晨雾里。
正是这时我发现小姨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一只鹤-先是两条修长的腿,然后是雪色的双翅,以及纤尘不染的尾羽,唯有末端疏疏朗朗几抹墨黑。再凝神望去-优雅的脖颈,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接着是细长的眉眼,而眼梢那片朱红,在不断加深的夜色里,一点一点渐染开来,是少女低头时的温柔,是色泽莹润的玉石,是水墨画中画龙点睛的惊艳一笔。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关上了,然后小姨进了屋子。我一看,小姨还是小姨,不是鹤。她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那些月光下窸窸窣窣的轻声细语。
后来我回想那个月夜,很惊异我居然没吓出声,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好像我以前就看到过这奇异的场景似的。我只是光顾着奇怪-她去见苏子洋时天都黑了,怎么看得见头发上的烟灰?再说她都变成一只鹤了,谁还注意这些呀?小小的我蹲在门框后边,疑惑地想。
从那时起,小姨开始不时变成一只鹤。当她含笑在鞋面上绣着花鸟的时候,当她一个人躲在艾草地里练习舞蹈的时候,当她垂头在日记本上专心写写画画的时候-我知道那本子是苏子洋送给她的,我还知道扉页上有致程艾三个字,以及一首仍是孩子的我难以读懂的诗,一笔一划,工整而有力。
后来小姨去县城上了舞蹈学校,在一群把刘海烫卷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里,她是朴素的,长发及腰、眉眼温柔,安静如一株植物,一旦开始起舞,便又化作翩翩的鹤了。苏子洋呢,则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一如既往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那时候他们仍旧不时见面,小姨常常带上我,仿佛有了我,她就很安心,举止就没有那么拘谨,笑容就没有那么羞怯。我常常吃着小姨给我买得好吃的,坐在一旁看一个少年与一只白鹤,有时轻声细语,有时一言不发,只是长久地对望。我不得不承认,小姨就算变成鹤,也是那样的美丽。
再后来苏子洋考上了一所遥远的一流大学,不声不响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小姨有没有与他继续联系呢?有没有给他绣另一双布鞋?有没有给他寄一束家乡的艾草?我都无从知晓,但是小姨不再每日垂头记日记,最后那本日记本也和苏子洋一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见。
不久后的春天里,小姨终于也和其他到了年纪的女孩一样,把刘海烫卷,穿上嫁衣,挽起发簪,涂抹着大红胭脂,成为一个新娘。和世上所有俗气但幸福的新娘没有任何两样。
姨夫是给公家开汽车的司机,个子不高,稍稍发胖,但工资稳定,性格憨厚,对小姨很好,日日亲自下厨,做菜十分好吃。
新婚后的第一年,小姨与苏子洋是又见过一次面的,她照例带上了刚刚考上大学的我。
接近那家约定的餐厅时,她突然回头问我: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有一本黑皮日记本,扉页上有一首诗,低头乍恐丹砂落,晒翅常疑白雪消,你记不记得后两句?她双眸微微闪着亮光,有一点点期待,又有一点点惶惑,使我猛然回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月夜,她也是这样转过身,问你看我头发上有没有烟灰,刚刚生火弄上的?
我突然很想给她一个回答,一个穿越无数月夜与暮霭的令她满意的回答,无奈记忆一片空白,我只能摇头。
也是,你那时才丁点儿大,怎么可能记得呢。小姨叹气的时候,目光湿漉漉的,原先眼底几点光芒,又渐渐地暗淡下去。
进了餐厅,小姨和苏子洋端坐在餐桌的两侧,他们一遍遍感叹家乡的变化,一遍遍回忆童年的趣事,一遍遍称赞我的聪慧,谈话滔滔不绝,神色平静自然,只是不再长久地对望。
我吃完我那份可口的冰激凌后,抬头一看-竟是一只久违的鹤,雪色的双翅,优雅的脖颈,细长的眉眼,以及眼梢那片朱红,水墨画中画龙点睛的惊艳一笔。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小姨变成白鹤,后来又过了很久,我也很快长大成人,几乎忘记了少年时代宛若梦境的往事。但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我奇迹般的想起那日记本上的整首诗了,紧跟在致程艾三个字后面:低头乍恐丹砂落,晒翅常疑白雪消。临风一唳思何事,怅望青田云水遥。一笔一划,工整而有力。
于是我很兴奋地跑到小姨面前,有点语无伦次地对她说:我知道那首诗啦,小姨你以前不是会常常变成一只鹤吗,就是那首写鹤的诗!
那时的小姨怀里抱着一个五岁大的毛头小子,肚子里还藏着一个。她的体态不复纤细,衣服松松垮垮,脸色从瓷白变成苍白,长发是仍然在的,不过乱乱地在脑后挽作一个结。她细长的眉眼周围,无法避免地开始出现密密的细纹。
没等我说完,面朝一枚小小镜子的小姨便打断了我,她松开发结,长发倾泻而下:胡说什么呢,快来,帮姨拔根白头发!
于是我急急忙忙地走过去,就像走过那个神秘而迷蒙的月夜,走过大片大片的艾草地,走过日渐荒芜的岁月,走过天堂般的种种幻觉。
我终于走近她,拔下那丝隐于满头青丝中刺眼的白发,仿佛拔下一根雪白的鹤的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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