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23岁雌雄同体,想睡她的人排到了法国! – 女娲之爱

“她”23岁雌雄同体,想睡她的人排到了法国!

  她23岁雌雄同体,想睡她的人排到了法国!

  乔怜站在洗手间里,背靠着门,双眼紧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忐忑地抬起手里的验孕笔。

  两道清晰的红线,将她的心再一次垂入冰低。

  阿怜姐,荆少又点名找你了!呵呵,真是好命啊!

  楼下姐妹在喊。带着夜场特有的娇滴滴的语气,抑扬顿挫到不怀好意。

  乔怜只有在心里苦笑,这算是人人欣羡的好差事?

  两年八个月零一十二天,她清楚地记得跟荆楚瑜再相遇的日子。

  却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怀孕。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依然会像前几次一样,被荆楚瑜亲手打掉。

  ***

  红狐狸夜场,三楼V包厢里。

  暧昧的灯光氤氲了男人冰雕一样无情的容颜,在与乔怜目光相接的一瞬间,眸子里顿出滔天的恨意。

  背过去!他低低吼出一句,未等乔怜转身,宽大的手掌便狠狠抓覆上来。

  乔怜几乎能听到自己肩胛上咔咔作响的骨骼声。下一秒,便是身后啷当阵阵的皮带扣响。

  荆楚瑜从来都只在背后要她。

  他说过,他恨透了她那张脸,她那双眼。

  毫无前戏的生涩挤得乔怜痛出一身冷汗。她狼狈地跪俯在地,不由自主地吟哼一声。

  怎么?还不习惯把自己当狗么!抬高点!

  乔怜咬着唇不敢再做声,只把双手紧紧扣在昂贵的地毯上。

  她想,看不到荆楚瑜的眼睛也好——

  至少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他还保留着那样如水温柔的眸色。

  不足为惧的黑暗永远遮不住阳光,就像他们曾经许下的永不离弃。

  乔怜已经认识荆楚瑜有十六年了,但那只是认识而已。

  要论见过的话,大概要从三年前那个走投无路的大雪夜,他把刚刚走出监狱的自己重新抓回来,狠狠投入这片新的地狱开始算起——

  压着一声粗重的喘息,荆楚瑜挺起腰身,将乔怜狠狠推了出去。

  灼热的白浆洒满女人颤抖的腿隙,点点滴滴都是讽刺的温度。

  ‘滋’一声灼响,男人的烟头重重碾在乔怜的背肌上。

  伴随着汗液靡靡的焦灼气息,乔怜啊得叫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晓琳弄哪去了?抓起乔怜的头发,荆楚瑜将她狠狠拎提起来。炯炯目光灼出一片燎原般的恨意,像不死不休的诅咒。

  这是荆楚瑜两年多来,每次做完后的必修课。

  逼供的手段不算花哨,但次次都极尽了残忍和暴戾。

  乔怜闭上眼睛,摇头:死了……

  尸体呢?!

  不知道……乔怜咬住唇,轻轻抿出三个字。

  同样的口供,她说了多少次,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坚硬的皮鞋横向过来,毫不留情地踹在乔怜柔软的唇瓣上。

  直到腥咸的气息蔓延到快要窒息的程度,她才挣扎着从地上滚爬起来。

  你以为找不到尸首,法律就无法给你结案下重罪了是不是?

  乔怜,你算盘打得还真是响啊!可你别忘了,我会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有天心甘情愿地哭着爬着求认罪,求着回到该属于你的锒铛大狱!

  晓琳生前受到的每一处伤痕,每一丝侮辱,我会十倍百倍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乔怜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那样静静蜷缩在墙角。她的唇角挂着殷红的血丝,破败的衣裙零散在瘦削的身体上。

  有时候荆楚瑜也是想不明白的。像她这样出身低微心机暗黑的女人,

  就像一条喂不熟的狗,为了钱什么都肯出卖。可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打压折磨,她的身上就是浮不出那种卑贱而低顺的气质呢?

  彼时,一场意外夺去了少年世界里的一切色彩。

  荆家的一名洗衣工带来了年仅十岁的小外甥女,笑握荆楚瑜的手说:大少爷,太太说以后就让我家小怜过来照顾你。

  荆楚瑜记得,他伸手过去的时候,摸到女孩软软的脸蛋。接着,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从此拉开两人再也分不开的序幕。

  在荆楚瑜失明的那十年光景里,他无数次想象着那个走路带着春风香,笑起来如银铃响的小姑娘,会长成什么样子——

  瘦削的肩膀,漂亮的黑长辫子,眼睛明亮明亮的。

  他以为她有着这世上一切天使才具有的品质,如洁白的羽毛,如金子般的心。

  哪曾想,她会为了区区二十万,伙同绑匪害死了自己年仅十二岁的妹妹荆晓琳!

  手术复明后的荆楚瑜从没想到过,自己第一次见到乔怜会是在法院宣判的公堂上。

  因为无法找到受害人的遗体,乔怜也不肯提供完整认罪的口供和证据。而且其他三名直接作案的绑匪也早已逃之夭夭。

  所以,法院最终只能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按照胁迫诱拐罪,判处她入狱三年有期。

  这对荆楚瑜来说,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仅为自己那含冤待雪的妹妹,也为自己那一整个白白倾心于她的青春。

  乔怜,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回忆的凶火越烧越旺,快要燃尽了荆楚瑜这些年来所有的歇斯底里。

  他一把捏住乔怜纤细的脖颈,下一秒就要凑近了嗜血的距离。

  晓琳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你是怎么对她下得了手?二十万而已,你他妈的就只值这点狗屁钱么!

  你不懂的,钱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有多重要……乔怜别过脸,只有这样的话,她无法直视着荆楚瑜的眼睛说出口。

  有些秘密,一旦决定了坚守。便是十八层地狱各个趟一遍,她也只能认了。

  钱?荆楚瑜凛然大笑,对,我忘了你只想要钱。所以我成全你啊!这来钱最快的地方,不就是红狐狸会所么!像你这种卑贱下流的女人,也只配用这种方式赚钱!

  荆楚瑜狠狠一撒手,乔怜晃倒了身子。落地前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而就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亦是难逃荆楚瑜的双眼——

  你又怀孕了?

  乔怜:……

  呵呵,荆楚瑜冷笑着逼近,睥睨的目光如血色红莲祭火般残忍,你好像从来不吃避孕药吧?是不是觉得,有天若能生下我荆楚瑜的孩子,下半辈子可就有依靠了?

  话音未落,男人飞起一脚横踹在乔怜的小腹上。

  那一股恍如隔世般的痛感仿佛在瞬间抽走了乔怜的三魂七魄——

  看着自己双腿间缓缓汇聚成的猩红逆流,乔怜欲哭无泪地咬紧了牙关。

  她不是没想过该怎么逃。只不过,在于荆楚瑜纠缠的这场死局里,她知道自己赢不了宿命。

  算一下钟,见血按双倍。

  荆楚瑜拽起床上的被单,随意擦了下皮鞋上的血迹。然后签单丢给服务生。

  在红狐狸会所,没有人不知道乔怜是荆家大少豢养在这儿的。

  两年多前,他一口气砸了二十万给会所,按次过来消遣。

  伤药费算双倍钟,一一往里扣就是了。

  这意味着乔怜除了能拿到近乎微薄的一点点台资来维持生活之外,什么钱也不会经她的手。

  乔怜当然明白,只要自己那个永远不会悔改的赌徒父亲还控制在荆楚瑜的手里,她就没有逃脱的余地。

  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恨意,只会乘积乘方地加注过来。直到有天,燃尽她生命的尽头才会罢休。

  那一天,应该不远了了吧……

  ***

  这是第几次了啊?医生翻着厚厚的病历卡,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的口吻溢于言表,你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把流产当避孕手段么?

  乔怜低着头,略略搓弄着手心小声道:我……我不能吃口服避孕药。我有肝病,以前有医生说,那个药会加重肝脏负荷。

  你有家住遗传史?医生皱了眉。

  恩,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肝癌走的。

  那叫你老公戴安全措施啊!医生提高了个八度,草草开了手术单,我不是吓唬你,再这样下去肝保不保得住我不敢说,子宫怕是第一个要切了!

  乔怜不做声。

  她从没想过这辈子会有自己的孩子,因为她唯一想为之生孩子的那个人——已经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行了,去缴费吧。等下直接进去手术。哦,你要无痛的还是——

  乔怜赶紧摇头:不不,我做一般的就行。

  无痛要全麻,贵八百多块的麻醉费。而乔怜需要钱,需要在最后的时间里攒下一笔——

  不能说的秘密。

  ***

  呦,阿怜姐这是去哪晃荡了?

  貌似荆大少昨晚没可少疼爱你呢!

  阿怜姐,我听说荆大少在咱们这儿压了二十万的嫖资,每次过来就只玩你一个。怎么样,他活儿好不好啊?

  乔怜拖着疲惫的身回到会所。天还没黑,那些已经舞炸起五颜六色羽毛的小鸡小鸭们都等在大厅里。一看到乔怜回来,什么样的话也都不客气地往外冒。

  乔怜是不合群的。大多数时候只一个人待在包房和大厅里外,做点卖酒打杂的事。

  所以在红狐狸这里,也没有人愿意与她交好。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灯都上了还在这儿扯狗屁。丽姐是红狐狸的妈咪,这会儿晃荡着九曲十八弯的腰身,下来一阵驱赶。却独独把目光落在乔怜一人身上——

  你这什么打扮啊?

  乔怜今天素颜,穿一件很简单的高领衫和黑风衣。

  你以为你是情殇买醉来的高级白领啊?赶紧换了去!

  丽姐,今天……他应该不过来的,我能休息一天么?乔怜相信荆楚瑜不会来,并不是因为相信他对自己还有几分怜悯。她只是太了解荆楚瑜了,那个有洁癖的男人才不会愿意在自己流产过后,再来惹一身肮脏的血腥呢。

  我知道荆少不会来,所以让你去隔壁维也纳馆。今天王老板在那办party,莹莹露露她们忙不过来的。

  乔怜:!!!

  ***

  丽姐,我……乔怜一手扶着沙发,微微欠了下酸痛不已的腰,我不出台的。

  当初荆楚瑜把她扔进红狐狸会所,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但不成文的规定早已心照不宣——她乔怜就只是他一个人包养的玩物。

  所以对乔怜来讲。玩物归玩物,妓女是妓女,这两者之间——是有本质区别的。

  丽姐用少见多怪的眼神看了乔怜一眼:我知道,但那是以前。昨晚荆少临走的时候说了,以后你在红狐狸的事,由我随便做主安排。

  嘿,我说小怜啊,你是不是最近的技术有欠火候,荆少这是要你变着法的出去取取经呢。回来好再伺候他,哈哈哈哈!

  乔怜脸色一变,声音干哑噎喉。

  她不是没想过,荆楚瑜早晚有天会对自己失去耐心的。

  他会用更多可怕的手段,来折辱她,来伤害她。

  只不过,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失控的程度!

  丽姐,我不行的!乔怜恳求道:我刚刚那个,就算你要我去,也不能让客宾尽兴——

  让你去就是去,哪有那么多废话?王老板花样多了,就算你想,人家也未必愿意要你这类的货色。赶紧把衣服换了!

  丽姐的话在乔怜听起来也未必算是一种极致的讽刺——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跟这一行里嫩出水来的小姑娘们比起来,实在没有任何优势。

  有时候乔怜觉得挺讽刺的,即使荆楚瑜没有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她的生活又能好多少呢?

  她没上过学,没有任何技能。三年牢狱出来以后,更是无法找到像样的工作。可总有人说,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粗鄙低俗又市井的气质,即使那样的出身让一个贫穷而美丽的姑娘从起跑线上就跄踉不已。

  但却只有乔怜自己知道——

  她学会写下的第一个字,是自己的名字。是荆楚瑜用温和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她的曾经里,只有他。

  所以,为了荆楚瑜,她愿意身背地狱,愿意脚踏火焰,愿意被他亲手湮灭成灰,也要守住那个让他万劫不复的秘密。

  佛说,世间炼狱,皆是渡。想到这里,乔怜便觉丝毫不惧。

  王老板,你没见过我们阿怜姐吧?露露挑着红酒杯,侧腿坐在王老板的膝盖以上,胸部以下大腿以上就没消停过。

  她可是我们红狐狸最神秘的妙人了。丽姐偏心,总把最好的金主留给她专享呢。

  乔怜不说话,虽然她被迫入风月场已经有两年多了。但除了荆楚瑜外,从未以这样的场合来接触过其他客人。

  说实话,这样的场面,真是比她想象得还要恶心。

  乔怜始终觉得自己是被荆楚瑜惯坏了一整个青春年少——

  那会儿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他心里装的是最纯净的世界观。

  所以乔怜从来不懂,什么是丑恶,什么是鄙陋。

  这会儿脑满肠肥的王老板已经有点喝上头了,他眯着绿豆眼,冲乔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姿色是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是哪位了不得的金主这么好的口味啊?看来我老王今天运气不错嘛——

  露露娇嗔着,嘴角一抿:那是呀,咱阿怜姐傍着的,可是江城名少荆楚瑜呢!

  话音一落,王胖子登时笑出了猪叫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荆家那个小瞎子啊!哈哈哈哈,他老爹荆东山死了多少年了,早年就是个黑道起家的混混而已。偏偏养个儿子跟他妈禁欲多年的怪胎似的。眼睛瞎着不说,整日就只知道养猫逗狗弹钢琴。艾玛,听说他妈怕他找不到媳妇,把他爹在外面的私生女接回来。

  有人说啊,那兄妹俩整天同吃同住——

  你胡说什么!乔怜腾一下蹿起身,厉声道。

  一时间,整个包房的气氛都有点不对了。

  在座各位小姐妹平日里跟乔怜也算不上熟悉,只知道她性情平淡沉默,从不发火。

  哟,这位姐姐是怎么了?王老板也是没见过这么新鲜的架势,恍然间酒醒了不少。但转瞬弄明白了乔怜那一副绵羊羔子愣充狼的架势,便嘿嘿一笑道,看不出来啊,那小子还驯得一手好狗。怎么了?我这是,冒犯到你家主儿了?小姐姐呀,你是不知道呢,那姓荆的家里可比我想得混乱多了,你说他爸死那么早,他妈年轻轻的也不改嫁,就守着那个半大儿子过。关起门来,谁知道俩人——

  就听咔嚓一声,乔怜抓起桌上的红酒瓶照着胖子的秃脑瓢擂下去!

  闭上你的臭嘴!荆楚瑜才不是那样的!

  乔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血液只在一瞬间沸腾成亢奋的铠甲,骤然把自己推向了不计后果的境地。

  她从来不知道,面对侮辱的时候,她眼里心里的那个名字可以不受染指到这样的程度!

  纤细的手掌下,鲜血淋淋滴滴,颤抖的肩膀下,是不惧的灵魂。

  王老板捂着流血大脑袋,怪叫一声:你个臭婊子!竟敢打我!我他妈废了你!

  乔怜转身就要往包房外跑,奈何羸弱的身躯那里架得住对方撒野一样的死地置之?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特别轻,倒错的视线里,是野风呼啸耳畔的沉静。

  身体被抛出窗外的瞬间,她慢慢合上双眼——

  如果还能有来生,她想告诉自己,一定要来得及先对荆楚瑜说出一句‘我爱你’。

  ***

  红狐狸如其名,媚如色,血为沉涤。看尽多少芳华瞬逝,多少香消玉殒?

  所以,眼看着身边砰一声堕下一人的时候,荆楚瑜只是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挡脸——直到他意识到,滚在残破血腥里的那双眼睛,那么无助又那么熟悉!

  乔怜像一条缺氧的鱼,动动上肢,抽抽尾鳍。她的视线由红到黑,意识从顿挫到荼蘼。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让荆楚瑜看到这样子的自己。可是除了习惯性的微笑,她挤不出任何一种表情。

  荆楚瑜站在咫尺之间的距离,看着女人身下缓缓溪流一样的血蔓延无尽。突然就炸开了回忆的沟壑——

  上一次发生类似的场景,已经是多少年前了吧?

  【少爷,你冷不冷?别怕,我们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漫天飞雪,残酷囚禁。生于帮会,长于凶势力的荆楚瑜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逃脱不掉的生存规矩。

  那是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因为社团里的夺权内斗,双目失明的大少爷险些成为牺牲品。

  人人道他手无缚鸡之力,无需多加看管。但谁能想到他形影不离的小女仆竟然只身犯险来相救?

  她用纤小的肩膀扛起少年半成熟的重量,用活计磨炼后不再稚嫩的双手一点点挖出鲜血淋漓的逃生路。

  枪从背后打来,她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温热的血液融化了雪地。

  荆楚瑜的眼睛看不到,只能一把一绝望地抓着那些蔓延的腥气。

  【少爷,阿怜不疼。】

  少女的笑容,像虚弱而倔强的迎春花。她攥着雪团,沾着鲜血的温度——

  【手冷不冷?阿怜帮你搓搓,就不会僵了。】

  这些年,荆楚瑜每每只在背后要她。除了不想去看她的双眼,更是无法直视她胸前肩胛上的枪疤。

  他怕人性之复杂,颠覆他复仇的决心。他怕人心之阴暗,抽动他最后的不忍和善意。

  乔怜,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蹲下身,荆楚瑜用双手轻轻盖伏在乔怜的双眼上。看她平静地闭上,看她释然地吐出一长口气。

  那一刻,荆楚瑜竟然会有种瑟瑟发抖的恐惧!

  如果乔怜死了,他尚未问出口的话,是不是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

  谁干的。

  两侧黑衣保镖林立了帮会里特有的压迫氛围,荆楚瑜一声令下,红狐狸夜会所的大门轰然拉下。

  对着面冷如修罗的荆楚瑜,丽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荆少,这……这真是个误会啊。我也没想到阿怜性子那么烈,你说我也是好心好意,想让阿怜以后好好伺候你。再说您不是也同意——

  我说过让她死了么?

  荆楚瑜掸了掸指尖的烟灰,他本不是个烟瘾特别强大的人。多年的残疾让他愈发珍惜起自己的身体,可连烟都能戒掉的人,心得有多狠呢?

  这……

  身后的楼梯间传来一声声狗吠,两条硕大的金毛猎犬拖咬着王老板。

  被啃食到白骨森森的大腿暴露在恶臭的血腥下,老男人迸发出一声赛高一声的嚎叫。

  这两只狗,本是性情温顺的导盲犬,常年伴随荆楚瑜左右。

  出事后,他砸了十字架和信仰,狗也被调教得开始品尝鲜血的温度。

  荆楚瑜从来不否认,的确是乔怜的背叛,彻底颠覆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善念和信任。

  荆少饶命啊!是我的错!是我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诋毁荆少,我也不知道阿怜性子那么烈啊!她福大命大,一定能抢救过来的!求荆少放过我啊!

  王胖子哭天抢地,丽姐发抖瑟瑟。也许在今天之前,谁也想象不到‘半路出家’的黑少荆楚瑜比其父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荆少,医院那边来电话了。助手递了手机上去。

  把这里封锁起来,她要是有什么不测,就把整个红狐狸,给我烧成火狐狸!

  接过手机,荆楚瑜沉着面孔起身而去。

  荆先生请放心,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她肋骨断了三根,脑部好像还有一些未消除的血块,可能要住院观察一段——

  不必了,我叫人接她走。荆楚瑜靠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斜小的玻璃窗里。乔怜的身子就像一张单薄的白纸,如她名字一样惹人怜惜。

  荆楚瑜心有涟漪,狠狠避过脸去。

  可是荆先生,除了外伤之外,她的肝脏——

  医者父母心,难免多话几句。

  我说了不必!我那里的医生,不会差到哪去!

  ***

  乔怜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

  梦里那场大火像毒蛇吐出的信子,所过之处,尽是燎原幻灭。

  【阿怜姐!救我!哇——】

  【晓琳!晓琳你在哪里!】

  【阿怜姐!我好怕!我要死了!】

  残酷的人性,狰狞的笑容。在那天之前,乔怜从没相信过这世上终有恶魔这一说——

  可有些时候,恶魔偏偏就是打着亲人的旗号,用‘为你好’为借口,推你万劫不复!

  晓琳!晓琳!!!

  荆楚瑜就站在乔怜的床边。看着她大汗淋漓,看着她呼喊连连。

  晓琳……

  妹妹的名字像一把刺耳的钢刃,从荆楚瑜的鼓膜一路直捣理智深处。

  乔怜一定是心有愧疚的,他想。

  可是即便她的愧疚比天高,如海深又能怎么样?

  她终究做了连上帝都无法原谅的事!

  一声嘤叮过后,病床上的女人终于被自己的冷汗激醒了。

  七天的昏迷,让她恍然以为自己早已脱离了这炼狱一样的生活状态。可不得不承认的事,当她嗅到身旁还有荆楚瑜的气息——

  我……我这是在哪?乔怜撑着腰身微微坐起来,她睁着大大的双眼,像好奇的孩子一样扫着房间里一丝一隅的陈设。

  她头发有点凌乱,羸弱的呼吸声中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和血腥气。

  天……是不是黑了?

  天刚刚落幕了夕阳的颜色。昏暗的地下室里,厚重的窗帘把最后的光芒都稀释殆尽。

  这是荆楚瑜刚刚失明后的卧房。在看不见的世界里,他同样低调生存到被别人忽略的程度,是他的保护色。

  别矫情了,你还不知道这是哪么?荆楚瑜冷言冷语。乔怜十岁起就入住的荆家别墅宅邸,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门外呜呜几声,两只金毛猎犬一前一后灌入客房。

  它们已经嗜血成性,但面对多年相伴的‘好友’,依然无法泯灭骨子里的依赖和友善。

  巴蒂?夏尔!乔怜张开双臂,任由那毛茸茸的身躯,热烈的呼吸,把温度传递给自己。

  我……真抱歉,我今天没带吃的呢!乔怜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摸了两下,除了输液的细管,就是胸腔的疼痛。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不需要,它们现在都只吃生肉。荆楚瑜鼻腔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他觉得,刚刚乔怜脸上浮现出的笑容,跟自己梦境里出现过的实在太相似。

  他怕那是一种魔力,洗去自己仿佛受了诅咒一样的坚定。

  乔怜垂了垂眼睛,伸手在两只狗身上轻轻摩挲了几分。然后轻吟一声道:这是你的别墅吧。你……救我回来……是……对不起,我在红狐狸惹麻烦了。

  告诉我晓琳在哪,我放你走。荆楚瑜牵住两只狗的绳索,提了脚步逼上前去,否则,我拿你喂狗。

  乔怜抖了抖肩膀,低下头。

  两年多来,她用沉默一次次挑战着荆楚瑜的耐心。这种猫捉老鼠一样的威胁游戏,连她自己都已经玩够了。

  荆楚瑜,其实你真的没必要救我。我死了,就当……去世界另一端跟晓琳赔罪好了。

  在你眼里,就只有晓琳一条命需要赔么?荆楚瑜怔了怔,嗓音哑了几分。

  乔怜你给我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荆楚瑜以为,三年蜕变,两年嗜血,他早已把自己的城府和心境拿捏到不会失控的程度!

  就连那日眼睁睁看着乔怜在自己脚下摔成烂番茄的样子,他都能不改面色不手抖地抽出一支雪茄。

  可是为什么——当他听说乔怜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才被流氓扔下楼的时候,心里又堵又顿又难受。

  乔怜,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给我说清楚!我不需要你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在外人面前维护我的名声,我只要你跟我说句实话!!!晓琳到底在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乔怜你给我说!

  拎起乔怜的衣领,荆楚瑜近在咫尺的呼气就像逼供前奏的风雨。

  一命抵一命就够了么?你欠我妹妹的可以一死了之,那你欠我的呢!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乔怜狠狠闭上眼睛。

  没有……

  是,胸腔里顿然戳痛,乔怜觉得眼睛里的泪意渐渐干涸,少爷,你是主我是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付我工钱。

  晓琳的事,我真的很遗憾。但是——

  一个毫无预兆的耳光逼退了她痛彻心扉的台词演练。荆楚瑜劈手将她捉起,狠狠惯在床头:乔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看着我!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再说一遍——

  乔怜动了动唇,微皱眉后的一阵激咳,换来却是点点鲜血喷吐在男人的唇角腮边,回忆再次蒙了腥!

  荆少你不能这样弄她——家庭医生急急冲过来阻止,她内脏伤得也很重,需要静养!

  荆楚瑜怔了怔,放下手掌的力度退后两步。

  他想,如果昏迷时的一点点良知能让他再次感受到曾经那如梦一样美好的乔怜。他真的宁愿永远也不要面对她清醒时——又倔强又淡定,又能决绝说出‘不爱’的双眼。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乔怜不说话也不下床。每日只是如失魂一样平躺在榻上。床头的餐食凉了又热,热了又冷。她几次打翻在地,全不配合,最后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着。

  直到荆楚瑜气急败坏地闪过一巴掌,破瓷破碗毫不留情地刮伤了他的拳头。

  血淋滴滴,腥气一下子挤进空间。

  乔怜的脸转了转,有了些些应激的反应。

  你,是不是受伤了?沙哑的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曾经那些如同银铃般灵动的嗓音,跟美好的回忆一样付之东流。

  你一心求死是不是?荆楚瑜皱着眉,抬高自己流血的拳头,不把晓琳的事说清楚,想死没那么容易!再敢摔碗,我叫人打药给你,看你万蚁噬心求生不能的时候,还有没有力气跟我继续扛!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的手——乔怜伸手在床单前摩挲了几下,唰一声撕开床单。雪白的布条像命运里招摇的妥协,她竟试着去抓荆楚瑜的手?

  曾几何时,她最是着迷荆楚瑜那双漂亮如艺术家的手。可是失明的痛苦迫使他不得不在不习惯的黑暗里,用指尖摩挲探触,无可避免的血淋淋让她的心疼了多少幅度?

  不用你管!荆楚瑜厌恶地退开身,胡乱在衬衫上抹了一把,乔怜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还想跟我继续纠缠下去,就别再做绝食这种没水平的事!

  女佣李嫂再次端着粥点进来,淡淡的饭食香在乔怜的鼻翼旁若有若无地飘着。

  她慢慢撑起身,伸出形同枯槁的手,在桌案台前摩挲了几个来回。

  手指一下子伸进粥碗里,滚烫的温度令她下意识地抽回来。

  泼洒半身。

  乔怜不是不饿,也不是一心求死。

  她只是——端不稳,拿不起,放不下,也……看不见了。

  三楼堕下,脑部淤血,终是以压迫的方式,夺去了她的视神经。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就意识到那个残忍的现实。

  那一刻的乔怜,没有绝望也没有崩溃。她只是在想,当年的荆楚瑜是怎样把笑容绽得如此乐观而美好呢?

  他是个那么善良那么正直的男人,如果知道晓琳是因为——

  他心里得多难受?

  乔怜深吸一口气,抱着半倒的粥碗,一口口咽进干涩的喉咙。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荆楚瑜就站在门口,始终没走。

  你的眼睛…….荆楚瑜倒吸一口冷气。

  乔怜的肩膀蓦然抖了一下,粥碗咣当一声坠地。她慌乱翻身下床,瓷片压在她单薄的手掌和膝盖上,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我没事,乔怜摇摇头,只是看不太清而已。

  没有人比荆楚瑜更了解那种独自直面黑暗的无助感,痛觉在失去方向和色彩面前,早已显得麻木而微不足道。

  看着乔怜那双黯然无神的眼眸,他动唇吞咽了一下,最后挤出两个字——

  报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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