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让我远离那糜烂的一夜情
大学毕业后,我和女友阿果(化名)一起到了广州,我在一家船务公司工作,她则进了银行,两个人的工作都算不错。我们在天河区租了房子,每天下了班,一起买菜做饭,一起看书看电视,一起玩电脑游戏。我喜欢出其不意地抱起阿果,把她扔到床上,两个人来一番汗涔涔的厮杀。阿果一边挣扎,一边骂我坏蛋,可我知道她是快乐的,正如我的快乐。
幸福总是短暂的,不知道这是哪位神仙下的毒咒,还那么灵验。很快地,我因为工作出色被破格提拔为经理助理,工作越来越忙,常常很晚才能回家,有时候陪客户,通宵达旦地喝酒唱卡拉OK。阿果常常投诉,说我不陪她,每当这时,我只有抱她亲吻她。为了工作,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一天晚上,因为应酬,凌晨4点多我才一身酒气回到家里,没想到灯还亮着,阿果两眼通红,脸上有泪痕,她说:“我们分手吧,我要的是一个陪伴我的人,你要的是工作,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第二天,阿果就搬了出去,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恳求都没用。
第三天,我陪老总和几个客户出差到大连,晚上去酒吧,想起阿果,我心情糟糕透顶,不知不觉就喝高了。
同行的客户里有个年轻的女孩小米,取走了我手里的酒杯,轻声说:“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过一会我来你房间看你。”
我摇摇晃晃回了房间,恍恍惚惚地,小米进来,抱起我的头,喂我茶水……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吓一跳,她在我枕边微笑着,问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尴尬地问她我喝醉时是不是对她无礼了,她微微一笑,说别想多了。说完穿好衣服就离开了我的房间。后来我们一起吃早餐,一起开会,午饭,晚饭,她都谈笑风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我还在苦苦回想着。她见状笑道:“你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稀里糊涂睡在浴缸里着凉了吧?怎么呆呆傻傻的?”
昨天晚上?我们不是明明在一起的吗?怎么她说这样的话……突然,我有点明白,心里一阵释然。
生活就是这样,一件多么不平常的事情,却发生得这么风平浪静。
此后,小米又来过我的房间两次,天亮时离开。
一天午饭时,老总开玩笑说:“你和小米挺般配的呀,怎么不来电啊?”
说者无意,我听着却好像秘密被洞穿了。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小米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我不希望我们的交往戴着“一夜情”的帽子。
在结束大连的行程之前,我找了个机会说:“小米,我们在一起吧。”
小米听了直笑,她说:“你真是个负责的好男人。不过,我不喜欢把自己束缚在另一个人身上,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爱玩。做朋友,OK;做爱人,No。”
回广州后,我们好长时间没联系,有一天小米打电话约我,说晚上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去到了,原来是一家酒吧。我责怪小米说又不是没泡过吧,弄得这么神秘。
小米咬着我耳朵说,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寻找一夜情的……我听了目瞪口呆,环视四周,发现顾客多是一些年轻的男女,打扮十分得体,说话声音都低低的,交流有时甚至止于眼神。正胡乱想着,侍应生过来对小米说:“小姐,钢琴旁那位先生请您过去喝酒。”看过去,那个男人正优雅地朝小米点头。小米说:“我不陪你了,你自便吧。”
被小米丢下,我有点失落,独自喝闷酒。我不知道在这样一间气氛暧昧的酒吧里,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举止。期间有几个女孩分别拿着酒过来和我搭讪,我不着边际地敷衍着,她们喝完一杯,就细声细语地说Bye-bye。
小米早不见了踪影,我喝完酒就自己打车回家。
接下来几天,我老想着那个酒吧,像中了心魔,终于忍不住又去了好几次。我第五次踏进这个酒吧时,终于像个老手一样找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不问来路,不问出处,连名字都可以省略,我们聊的是手中的酒。离开酒吧时,她问我喜欢什么酒店,我说女士优先。上了出租车,她对司机说去xx酒店。然后她说你怎么看起来很紧张?没试过这样?我点点头脸有点红地笑了,她也笑了,这一笑反而缩小了我们的陌生感。
应该说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只是搂着她的时候我多少有点不自然和僵硬。早上醒来她已经走了,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半的房钱,剩下的一半当然是我来出,one-night-stand就是这么现实,所有的东西都分享和分担。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后来,我又知道了另外的一些酒吧和其他一些适合寻找一夜情的地方,酒吧里的朋友还向我介绍了一些网站。圈子大了,范围广了,我感觉自己有点欲罢不能。有几次,我也碰到过自己很心动的女孩,可游戏规则就是那么无情,一夜就是一夜,天亮了各走各的路,彼此都是不认识的。没有了夜色的掩盖,一切暧昧都被撕去,生活又恢复了硬生生的模样。只有到了晚上,我才又活了过来,只是在这些所谓的丰富之外,我看到了自己越来越寂寞的一颗心。
那时,在我的心里是这样认为,一夜情不涉及金钱的交易,仅仅是因为彼此都有需要,对着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的人,总比对着充气娃娃好得多吧?
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我开始觉得无聊。于是我常常去找朋友欧阳喝酒,把自己的经历当笑料一样告诉他。欧阳是个很纯朴的人,他听着就像天方夜谭,嘴巴越张越大,然后很不解地问我:“你怎么能够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做那种事情呢?没有感情却要那么亲密!”
我说:“闭着眼睛呗。”其实我没告诉他,我常常把她们幻想成阿果。
欧阳说:“哥们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你的生活……”
“糜烂?”我问。
欧阳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尽量少沾吧。”
我明白,可是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又忍不住跑到那些酒吧里去。
一天晚上,走进酒吧,刚坐下,就有一个女孩噔噔噔地走过来,直愣愣地对着我说:“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
她长得很美,但眼神里有隐隐的忧郁,以我的经验,她有很重的心事。看着她,我突然觉得心痛,我点点头,我无法拒绝。
她拉着我出了酒吧,说想去游珠江夜景,我们打的去了大沙头码头,登上“白海豚”号游船,珠江的夜景很美,可我们无心欣赏。她一直倚在栏杆旁,头靠在我肩膀上,我轻轻扶着她的腰,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有谁知道半小时以前我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她一直不出声,我也无语。船过海印桥底时,导游说大家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对着大桥大声呼喊发泄一下。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啊!啊–啊–”引得旁边的游客侧目。
从船上下来,她又说想去白云山顶喝茶。在山上,我一直抓着她的手,她又跳又叫又哭,声音在半夜的山里回荡,让人有点悚然。
到了酒店已经是凌晨,关上门她就一直用双手箍着我,我胸口的衣服都被她泪湿了,凉凉的。她为什么这么伤心?我用手抚着她的背,希望能减轻她的苦痛。
我们一直这样躺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那一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醒来已不见她踪影,桌上有张纸条–我已经付了房钱,谢谢你陪了我整个晚上,你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相遇,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听我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找一个值得你爱的女孩,结束这种浪荡的夜晚,和她好好生活吧……
女孩的一番话,犹如一服解药,解开了心中的一夜情心魔,我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为我几个月来的迷茫和糜烂。
从此,我再没去过那些酒吧,戒了,我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工作,休息,再工作,再休息。只是我仍然会想起她,想起她哭得有些肿的眼睛和她说过的话语。
有一次去深圳出差,在一家大商场门口,我突然定睛站住,正在那新品发布会上忙碌的,就是她!我挤过去,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对她说,嗨……
她看着我先是一愣,然后举着手里的化妆品殷勤地对我说:“先生,这是本公司新出的护肤品,效果很好,给你女朋友买一套吧?”看着她脸上职业化的灿烂微笑,我心里明白,俱往矣,一切早已结束了,就好比一切都没有真正开始。
“好的,来一套吧!”
我挤出人群,看着那套价格不菲的化妆品我突然记起这是阿果最喜欢的牌子,她曾经缠着我买一套给她,可我一直没放心上,不知道现在送给她,她还会不会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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