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老婆和闺蜜激情后的一幕
我觉得,爱情是一个很浮华的词,我更喜欢用感情这两个字。除了感情,还应该有所担当和退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才能够坚固,才能一生一世。
我是学医出身,已经过世的太太洁云是我大学同年不同系的同学,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很合拍,从根本上来说,我们都是敏感又极其理性的人。最初我们考虑结婚的时候,两个人是对人生有所规划的:先把我的博士和她的研究生读完,所以5年之内不要孩子。现在想来,这样的决定也给我带来了一些遗憾。
读大学时的洁云是个很安静的女生,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很小的酒窝,是凡事都会替他人着想的那种人。洁云的老家在武汉,直到我们结婚后我才知道,洁云的父亲是当地的高官,家里有私家车和别墅。
读大学时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有一年,我老家大旱,粮食收得很少,村子里许多人都翻过秦岭去陕西要饭,政府隔几天发一次救济的食物,是从河南运来的红薯干,用开水煮着吃,也可以磨成面,做馍吃。可能是小时候吃那样的馍吃多了,我到现在看见红薯胃里都会冒酸水。
家里仅有的几亩地要养活全家七八口人,我奶奶还有重病,常年瘫痪在床上,弟弟在县里的高中读书,而当年我读大学的路费是我的父亲从村头到村尾挨家挨户磕头借来的。那时为了贴补家用,我把学校给我的补助全寄回了老家。
现在看那时我的照片,真是一身的穷酸气,瘦得皮包骨,四季都是一身蓝色运动服。那会儿,每个周末都穿着内衣裤在水房洗衣服,洗干净周一好再穿,大学四年我没买过一件新衣服,脚上露大拇指的布鞋还是我读高中时我妈给我做的。为了省下生活费和买书的钱,每天我只吃中午的一顿饭,也只是最便宜的两个馒头和食堂里免费的汤。
其实,洁云这么漂亮又好脾气的女孩子在当时是有很多人追求的,连系里留过学的副教授都曾公开表示喜欢她,但她却带着美好的气息走进了我的生活。
为了让自己把书念完,大学四年我没有回过一次家,利用假期找各种打零工的机会。大三时的寒假,我在学校附近的工地上找到一份搬运水泥的工作,每天9个小时,能挣两块钱,剧烈的体力劳动不仅透支着我的精力还损害了我的健康,我这个当年县里的高考状元每天干着最粗重的体力劳动,对于自己的前途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时候的我是特别自卑的。
记得那年的农历大年二十八,我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帮教授做实验而耽搁了回家的洁云。她在很吃力地搀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爷,走近一看,那个老大爷就是我父亲。我爸背着20斤白面从山西来学校看我,好容易找到学校了,心脏病又犯了。
后来是洁云帮我把父亲送到了医院,并垫付了治疗费。把父亲在医院安置好后,已是晚上十点,洁云早已错过了火车的开车时间,只能和我一起回到了学校。我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洁云的脸和两只手被冷风冻得通红。但她还一遍遍地对我说,“沈健,别担心,今年我会留下来陪你一起过年,我们有那么多白面粉,可以包饺子吃……”
洁云声音那么温柔,那么美好,我在那一刻就已深深地爱上了她。
我虽然是系里的学习委员,是其他同学公认的才子,但我的物质生活是极度匮乏的,其他男同学会经常给喜欢的女同学买些小礼物,而我能献给洁云的只有我写的诗。那段贫穷的日子里,我写了很多诗,其中一些还发表在学校校刊或一些散文类的杂志上,我从不敢拿给洁云看,却在心里希望着她会通过各种途径看到那些诗,看到我对她的爱慕。
我曾反思过,是不是由于长期以来的贫困让自己丧失了自信,而我因此产生的内敛性格对于洁云来说却是她想要的安全感,也是她最终选择我的原因。
洁云是个勤奋的人,整日埋头于书本,从不理会宿舍楼下众多追求者的苦苦徘徊,她在学校里朋友很多,但始终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也许不能轻易得到的也总是最具有诱惑力的,一个单身的漂亮女孩子会令每个男生都觉得自己还有追求成功的希望,后来洁云几乎变成了那一届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如果没有那天洁云的失态,可能我会和所有暗恋洁云的男生一样,将自己的感情深深埋藏在心里,但洁云的眼泪却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那是临近毕业的一天晚上,大多数同学都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里推杯换盏地吃散伙饭,图书馆宽敞的大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临近闭馆的时间,我刚收拾好书本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墙角传来轻轻的抽泣声,时断时续。
循声望去,我竟然看见了洁云。她在距离我不远的书架后面低声哭着,肩膀激烈地抖动,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封展开的信。当时的我愣住了,不知道平时总是温柔含笑的洁云到底遭遇了什么,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前问候还是礼貌地走开。
洁云看见我后的一瞬间非常惶恐,但几秒钟之后,她擦掉了眼角的眼泪朝我走过来说:“沈健,今天晚上你陪我去喝酒,好吗?”
“当然,当然可以!”我有些不安地回答,随后,拿着一堆专业书的我和美丽的洁云在众目睽睽下走出校园。
我和洁云来到一家很小的餐馆,要了两瓶啤酒和几个简单的菜。当我几次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洁云始终沉默不语地低着头,好似很努力地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来。她将手边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入,然后很压抑地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后来,洁云真的喝醉了,开始不停地笑,一旁的我只好小心扶着洁云回学校,那天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异性,而且还是心中爱慕的女孩子,我感觉心脏剧烈地跳着,头上沁出了大滴的汗珠。
一阵微风吹过来,洁云忽然抱住了我的肩膀,将嘴唇擦向我的耳边,恍惚着哭喊:“肖桐,别离开我!”
我感觉洁云的嘴唇很软,我的耳廓迅速变得滚烫,但心却冷了。那个肖桐是不是就是大家传说中洁云的笔友,那个留学法国的男人,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肖桐在那一刻成为了我心中恨之入骨的情敌,他一定是个英俊的优秀男人,或许还带着几分自私和虚伪。
想到这时,我浑身不禁颤抖起来,好像一把锥子猛地扎向心里,带来尖锐的酸楚。我能闻到洁云长发上散发着的花草香味,这个正在哭泣的姑娘是那么的美丽,而她的身体很轻,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让人心疼。
那天之后,我和洁云谁也没再提过那晚发生的事,但明显感觉出洁云对我越来越好,她会把从老家带来的特产给我吃,帮我买了好几件棉布衬衫,而我也会帮她改写论文。其实从那晚开始,我们便成为了大家眼中的情侣。
毕业后,我们都被留在了这个城市的甲级医院,我在外科,洁云在眼科。我三十岁那年,洁云成为了我的妻子。
我对洁云的感情很深,也是很复杂的:有同窗的友谊,有夫妻的情义,有多年彼此照顾的感情,也有很大程度的感激之情。
洁云知道我老家经济困难,就把我大弟弟一家接到了市里,找房子联络工作全是她一个人给忙活的,不仅如此,洁云还时常接济我读大学的小弟,并定时汇钱给我老家的父母。家乡人都说,有洁云这么好的儿媳妇是我们老沈家修了几辈子才有的福气。
唯一的问题是,学医的洁云似乎有洁癖,对于夫妻生活很淡漠,有时候纯粹就是应付我,脸上带着屈辱忍耐的表情,事后很快跑到浴室里洗澡。我知道善良的她从来没因我的爱抚而感觉过快乐,因为爱她,我也从不勉强,当时的我以为节制自己才是对她好的方式,我们也从没对这件事进行过沟通。所以,从新婚第一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好朋友,或是同宿舍的室友。
我们一直过着恬静的日子,直到小彤的出现。
一天晚上,我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房间传来洁云和另一个女人特别开心的笑声,我走到屋里时看见了坐在洁云身边的小彤―――一个很瘦的女孩子,手里拿着香烟,看见我以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又礼貌地笑了,她的头发剪得很短,眉眼是细致而清秀的,我隐约觉得她秘而不宣的内心里有很多对于生活的失望。
后来洁云小心地告诉我小彤是她高中时的同学,一个人全国各地地转,现在想在天津找工作,她征求我的意见,在小彤没有找到住处前可不可以暂时在家里借住。
“好啊,我们又多了一个朋友,多好!”听我这样回答后,洁云笑得很开心了。
小彤是个资深的摄影师,在法国和英国留过学,我也曾在网上看过她为一个很有名的杂志拍的图片―――有在峭壁边俯瞰群山、有沙漠里已经枯死的树,印象深刻的是农村山区的一群失学儿童,贫乏荒凉的背景下,孩子们却露出天真的笑脸和洁白的牙齿,是非常感人的作品。而眼前的小彤却是个经常沉默的人,大量吸烟令她的皮肤干燥,灵魂深处似乎隐藏着许多的秘密。
洁云对于小彤的到来非常兴奋,似乎回到了少女时期,两人整夜整夜地聊天,客房里传来她们的窃窃私语声和笑声,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笑容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个关于我妻子的天大秘密。
一个月后的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门窗被风拍打得很响。
我披衣起来关窗,在客厅里正关窗时看见客房的门也被风吹开了,此时窗外正闪过闪电,眼前的一幕将我几乎打晕:小彤和洁云完全赤身躺在客房的床上,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纠缠在一起,而我妻子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在睡梦中还在笑着,那种陷入爱情中的人才会有的笑容。与此同时,小彤也从睡梦中醒来,我们对视的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愧疚而痛苦的神情。
我最亲爱的妻子竟然是个同性恋。我承认,这种伤害对于我来说是巨大的,令我无法承受,但当时的我却只是轻轻地将客房的房门虚掩上……
那夜伴随着整晚瓢泼的大雨,我坐在书房里想了一夜。有些打击是致命的,但它真的发生了,就发生在我和我妻子的身上,我会不自禁地去回想它的来龙去脉:难道曾经留学法国的肖桐就是如今的小彤?
我很想说些什么,或是为她做些事情,但我早已成了局外人。我知道,无论如何,以后面对我的是一条很艰辛很难走的路,因为我那么深地爱着我的妻子。
我知道那些隐藏在心里的恐惧会随着时间而变得柔软,然后捆绑住我们。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谁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平静地生活。
第二天早晨6点,一夜未睡的我洗了把脸,走到马路对面买豆浆和油条。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能感觉到明媚的阳光晒在手臂上的温烫感觉,口袋的钱币和钥匙发出的撞击声……手拿着报纸和早餐的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我想找小彤坦率地长谈一次,关于她和洁云曾经的故事,关于我和洁云的婚姻,关于我们3个人以后的生活。
婚后的洁云默默地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每天下班后她都去菜市场买菜,按照合理的营养搭配做晚饭,虽然洁云从小就是金枝玉叶,但却很会料理家务,也能做一手好菜。她知道我喜欢吃面条,就隔三差五地做打卤面。而每当我有手术需要加班时,洁云就用几个大碗扣住菜,饿着肚子等我回家一起吃。晚饭后,我们会一起去散步,很轻松地聊聊天。
我回到家的时候,只剩下垂泪的洁云,她告诉我,小彤在我出门后就收拾行李离开了,临走前什么也没说,只在桌上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我颤抖着拿出信,读着小彤那漂亮的钢笔字:“沈健,你是个好人,请善待洁云,请放心,我会从你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祝你们幸福……”
我将头转向洁云,她流着眼泪给我讲了她和小彤之间的故事。
到了谈婚论嫁,才知道他喜欢男人
洁云从小就生得漂亮,上了中学就开始有追求者了。但在她刚满12岁那年,被校办工厂的一个临时工骗到空无一人的阶梯教室里实施了强暴,事后那个强奸犯用刀子架在洁云的脸上说,如果敢说出去,就割破她的脸,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洁云只能把这段痛苦的经历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直到遇到了小彤。小彤是洁云的同桌,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小彤是个孤儿,爷爷奶奶去世后,借住在姑姑家,经常挨姑父的打,16岁那年小彤被姑父打了一个巴掌后离家出走,走投无路下敲响了洁云家的门,洁云善良的父母听了小彤的哭诉后,收留了这个和女儿同样年纪的可怜女孩子,同意她从此和他们全家生活在一起,供她继续读书。两个女孩子从此同吃同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但曾被强暴的洁云和被姑父虐待的小彤一样,心里始终都存在着很深的阴影,她们从心里排斥和厌恶所有的男人,两个同病相怜的女孩儿也渐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这一切都被洁云的父亲看在眼里。高中毕业那年,洁云被迫考取了天津的大学,而小彤也被洁云的父亲送到法国读书。
两个女孩子并没有因为距离而熄灭对于彼此的感情,她们用穿梭于法国和天津之间的信笺,背着所有人继续着她们之间的“爱情”,直到一个被小彤拒绝的法国男生写信告诉洁云的父亲这一切,老人专程赶到法国,声泪俱下地请求多年来视如己出的小彤放过自己的女儿。洁云接到的分手信就是那个时候小彤写的。而洁云是在极度痛苦下,才选择了当时的我。
面对哭泣的洁云,我开始陷入了回忆,我想起我第一次去洁云武汉的老家,她的父亲看见我时那种异常惊喜的神情,而这神情背后的内容在今天看来,已经远远超过一位父亲对于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归宿的安慰之情。
讲述完这一切的洁云在我面前低下头,用类似于绝望的语调对我说:“沈健,我同意离婚。”
洁云的话像子弹一样射进我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情绪失控,我用尽所有的力气环抱住洁云,环抱住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哭得不能自已。
我知道,我离不开她,我一直到现在还在检讨自己是不是曾经做错过什么?我那么爱她。爱她爱到泪流满面,爱到无法自持,爱到卑微如尘土,爱到深夜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久久等待,爱到每晚为她写无数饱含深情的诗,爱到疯狂地不在乎她是个同性恋。
“你是我的妻啊,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声嘶力竭地喊着,而怀里的洁云愣住了,好似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良久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话:“可是,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洁云得病后,我没有一天离开她,我想让她知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再怕任何事情。
小彤离开后,我和洁云并没有离婚,依然过着如从前一样的生活,但一切好像都不太一样了。洁云再也没拒绝过我的要求,善良的她总是对我心怀愧疚,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表情,生怕触碰到什么敏感的词汇而伤害到我。洁云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长时间的失眠,气色一天比一天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我只有更加地难受。
两年后,洁云病了,是白血病。
洁云从眼科辞了职,搬到血液病房里接受治疗。
化疗后的洁云开始大把地掉头发,那段时间,床上到处都是她掉的头发,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感到心如刀割的疼痛。
我用心地照顾着洁云,为了让她吃下一点东西,每天下班后变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整夜地为她按摩疼痛的腿,在她疼痛时为她念宋代的诗词,为她唱歌,给她讲故事,做着所有我能够想到的事情。
但病魔越来越深地伤害着我的洁云,她呕吐、浑身疼痛、嘴里鼻子里流下深褐色的血块、吃不下任何食物、体重开始骤减,身上出现许多出血点。我知道,洁云的病已经不可治了,我能做的只有陪着她,每日每夜……
我从单位请了长假,带着药品陪洁云去旅行。我们去了云南的丽江和大理、去了四川的九寨沟和稻城、去了苏州、南京、厦门和海南……
洁云的脸孔变得越来越苍白,但眼睛里却焕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光彩,多年来自我保护的心慢慢舒展开来。每天,洁云的眼神始终跟随着我,见我在她身边,她就不再惶恐,安静下来;她开始特别在意自己的容貌和衣着,我买了一件红色手编围巾给她,她非常喜欢,每天披在身上;她变得孩子气,会假装向稍微走开一会儿的我生气;她会在夜里突然无声攥紧我的手,哭着对我说,这么好的日子她还没有过够……
等到我们回到天津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天津的秋天很短很美丽,深蓝色的天空高而遥远……洁云已经开始行动不便了,只能由我帮她洗澡,需要轮椅才能出外散步。
我记得,那天,洁云忽然从轮椅上扭过头看了我很久,慢慢低下头,轻声对我说:“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很懂事……”
我的心里黯然,笑着摸着她的手,一些话是说不出口的,我无法告诉她,我知道她会恐惧,我也会,洁云,我们都在恐惧……
那天,医院黑暗的走廊里空荡荡的,不时响起忙乱的脚步声,我坐在冰凉的木椅子上,我知道判决的时候到了。最后的一刻,我看见洁云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已经气息微弱,看见我的她忽然努力地支撑着身体,我快步走过去,感觉她用干涸的嘴唇触碰着我的面颊,听见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对不起,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爱你。
病房的外面已经是冬天,大风呼啸的灰白色天空,我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我的妻子,看着她抓着我的衣襟,脸上带着微笑,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葬礼后的第三天,我看见了闻讯从法国赶回来的小彤,拥抱着几乎哭到昏厥的她,我的心里无限悲凉,那一刻我们两人都在经历着今生最痛苦的离别。
转天的清晨,小彤再次不告而别,我知道,因为一个共同的伤口,我和她今生将不会再见面。
从那时候我知道,消失、死亡、告别……都是会随时发生的事情。它们太霸道了,容不得违抗。可是我很傻,总觉得已经留下了一些东西,我的妻子用那些幸福的记忆教会了我爱,让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一直爱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