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那一刻“欢愉”的代价
我的人生经历原本十分单纯。22岁大学毕业,去了单位上班。然后谈恋爱,23岁结婚,24岁就有了小孩。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但也一帆风顺。有了家庭和孩子之后,我一边操心工作上的事情,一边照顾家里,整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
1996年,单位来了一个很年轻的领导――萧肖(化名)。他只比我大两岁,工作上却比我成熟老练得多。萧肖为人正直和善,还很热心,一旦发现我们遇到困难,总是及时伸出援手,让人不敢相信他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一开始,我和萧肖只是普通的工作伙伴。渐渐地,萧肖感到,在那么多同事当中,我最能领会他的意图,每次都能将工作做得最好。他对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信任感和依赖感。
我们常常在一块加班到很晚。一次加完班后已经深夜了,一班同事到餐馆里聚餐。我一心想快点吃完好回家照顾孩子,所以我第一个提出要走。萧肖说:“你怎么这么早回去啊?我们待会还要一块儿去跳舞轻松轻松呢!”他毕竟是我的领导,既然他要求我去,我也不好拒绝,就和他们一块去跳舞了。
过了一个礼拜,又是加班。这回大家没有聚餐,各自回家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车站等车。这时,萧肖走过来了,说:“走,我请你吃饭去!”我疑惑地望着他。他解释道:“你的表现不错,请你吃饭鼓励你一下。”我打趣道:“这样搞特殊化不太好吧?要不,再多叫几个人?”他马上拿出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打完后,他说:“我们先去吧!他们待会儿就来。”
到了饭店,点好菜,等到菜都上齐了,也没见人来。我问萧肖怎么回事,他很老实地回答说:“我压根没打电话给他们,我想安安静静地吃顿饭。”
“那你可以回家去吃啊!”我说。他突然陷入沉默。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我无意介入人家的隐私,理智告诉我,知道得太多不是件好事。
果然,萧肖开始讲起他不幸的家庭生活来了。他说妻子也是个工作狂,平时不够关心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选择我来倾听。“因为你是一个理智安静的女人。”萧肖告诉我,“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希望有个好朋友听我发发牢骚而已。你愿意做我的红颜知己吗?”
看着他微笑着的诚恳表情,我点了点头。
友情的七年之痒
从那之后,我和萧肖成了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家人也渐渐熟络起来,我甚至和萧肖的妻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我的老公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他虽然很爱我,但平时很少陪我。所以我经常邀请萧肖一家来我家玩。一到假期,我们两家人就结伴一起旅行。
她的妻子知道我和萧肖关系很好,但却对我呛芊判摹S惺保液拖粜ひ淮虻缁熬土暮眉父鲂∈薄O粜さ钠拮涌嫘Φ囟晕宜担骸澳阍趺春退芰恼饷淳冒。俊薄拔伊┚褪钦庋。闱虮鸾橐猓 蔽业笔彼档美碇逼常蛭椅市奈蘩:湍赖募彝ァ⑺忱氖乱怠⒈舜斯鼗车暮门笥眩沂裁匆膊蝗保?年是我人生当中最快乐的7年。
直到2003年,一切都变了,变了……
雅文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了。她用左手食指不断地抚着咖啡杯。“这件事情做得太错了,怎么就会犯了个这样的错误呢?”她喃喃自语道。
去年3月,我和一帮朋友出门旅行,带了不少礼物回来。父母、丈夫、孩子还包括萧肖一家人,人人都有份。我打电话给萧肖约他出来,要把礼物送给他。从电话里,我就听出他有点不对劲。他说不想来,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出于好朋友的关心,我硬把他约了出来。
来了之后,他的情绪十分低沉。在我再三追问下,他终于开了口。原来,这段时间他工作上出了不少问题,每天都得加班;父母又生病了,加完班后还得赶去照顾他们;妻子一直忙着自己的事业,根本不体谅他。萧肖的神情十分疲惫,他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双臂,说:“我就像一艘满载货物疲惫向前航行的船,真想找一个安静的港湾休息一下啊。”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突然,他就像一个落水的人一样抓住了我的手……接着,一切就如狂风骤雨般发生了。
我听到雅文在轻轻叹息,她至今仍然弄不懂事情怎么就发生到了那个地步。“我和萧肖是两个特别理智的人,以前我们听到别人婚外恋什么的,还觉得很可笑。没想到我们自己也都是俗人!”雅文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困惑。她不知道,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危险和安全的距离,其实就只有一点点啊。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出了那次意外后,我俩都想把它掩饰过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在单位里,我们都刻意保持和从前一样的关系。事实上,我们也做到了。但天意弄人,5月,我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一向冷静理智的我惊惶失措,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萧肖。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顺手带上门。萧肖一直在回避和我单独相处,见我进来,他顿时紧张起来。“我正在做事,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我本来还没下定决心告诉他,但一听到他那不耐烦的语气,委屈的泪水直往上涌。
“我怀孕了。”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装作没有事的样子回答道:“哦,我知道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冷冷淡淡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一瞬间跌到了谷底。我真想恨他,但又恨不起来。做为一个朋友来说,萧肖的确是个好人。知道我怀孕后,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但暗地里却十分照顾我,把很多以前属于我的工作安排给了别的同事做。
除了萧肖,我没有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本来打算找萧肖陪我去医院,打电话给他时,他却说:“不行啊,我正在陪我老婆逛街呢!”我出这么大一件事,居然还比不上他老婆逛街重要,我真的很难过。
手术后,我在家休息了几天。萧肖打电话问我:“你这几天怎么没来上班啊?”如果是在以前,这句话不过是一句很正常的朋友问候,可现在听来,却是一句对我莫大的讽刺。我冷冷回答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萧肖被我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和萧肖成为了世界上最虚伪的两个人。人前,我们还像过去一样,是好朋友好拍档;人后,我们却在彼此憎恶。我觉得自己每天都活在谎言和欺骗当中。我和萧肖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拥有同一帮朋友,甚至,我们连家都离得很近,走在路上都能遇到他。但我必须时时刻刻都带着面具生活,呼吸不到一点正常的空气。
他不是一个坏男人,我也不是一个坏女人。在出事之前,我们是一对彼此欣赏彼此羡慕的好朋友。可现在,我不仅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还失去了正常的生活和心灵的平静。我们为那一时的糊涂付出太大的代价,我多想找回过去那段单纯美好的时光啊。可是,我和萧肖都清楚地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雅文的目光飞向窗外,那里面是悔恨和对往事的留恋。“我已经打算换一份工作,而且,还要搬家。”雅文回过头,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也代表着这段经历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