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保姆的情感纠葛激情性故事(八) – 女娲之爱

我和小保姆的情感纠葛激情性故事(八)

我和小保姆的纠葛激情(八)

  孙大炮满脸笑容地招呼着每个人。“爸,您抽烟!”“妈,您歇着您歇着,一会儿我来收拾!”“姨,坐这么长时间火车累着了吧?”

  靠,这厮嘴倒是很甜,在亲爹亲妈面前也没见丫这么亲热过。丫装孙子还真有一套!我愤愤不平地想。

  对这种客套的场面我却有些不习惯,站在那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满屋子的乡音让我感觉很亲切。

  我尽量让自己表情放松些,微笑着跟大家点头示意。

  孙大炮最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给您几位介绍一下,这就是陈强,我哥们儿!”

  阿芬的妈妈果然如我所料地走近我,眼神里满是热切和感激:“哦!真是!听我家小芬讲过喽,真是不晓得怎么感谢你哦!”

  我客气地用家乡话笑着说:“哪里哪里!都是老乡嘛!照顾一下应该的嘛!”

  孙大炮也大大咧咧地:“咳!没事!都自己人!阿姨您甭跟他客气!”

  趁着张红、阿芬她们陪着家人热切地叙旧的当口,我悄悄把孙大炮拉到一边。

  “你们家老爷子老太太呢?说过了吗?他们今儿上你这来吗?”我有些担心,孙大炮老爷子的工作还没做通,这婚结起来可就大不是滋味了。

  孙大炮得意地笑:“没事了!他们吃过午饭过来!老家伙也想通了,马上就能抱上孙子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啊!”

  我说:“那就好!你丫这些天还是多想想婚礼的事儿,婚礼完了再带他们几个去长城颐和园什么的玩一玩。礼数得尽到啊!”

  孙大炮不屑地笑:“都我们家亲戚你丫那么上心干吗?该干嘛我知道!”

  我骂:“别他妈不识好歹!你爸妈要下午过来的话,我看要不我就带阿芬和她家里人回我那去吧,你这地儿太小,闹烘烘的。晚上就不在你这儿吃饭了。”

  孙大炮说:“也成!回头问问他们的意见吧。”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阵子,我就和阿芬及她家人一起回去了。

  阿芬的妈妈一个劲地说:“真是的,又要麻烦你一遭!”

  回到自己家,感觉舒服多了。阿芬的两个妹妹和弟弟进了屋还有些怯怯的。

  阿芬的妈妈脸上始终挂着客气而带着些讨好的笑,而当着家人的面阿芬好象也有些放不开,跟我说话老低眉顺眼细声细气的。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我笑着说:“你们都莫拘束啊,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小芬你是主人啊,有么事你就自己做主就行了!”

  阿芬的妈妈赶紧站起来冲着我点头微笑:“你忙你的!你忙你的!莫管我们!”

  我说:“你坐你坐!叫你们莫客气!小芬啊,你把几间屋都收拾一下,回头我住书房,大屋子你们住,也方便些!”

  阿芬说:“不要紧的哦,我妈妈她们住小房间就照。”

  我一挥手:“听我的!先收拾一下吧,收拾完了阿姨你们先休息休息,累了一天了。”

  见阿芬进了里屋,我跟了进去。

  “这钱你拿着!”我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元钱递给阿芬,悄声说,“回头没事你就带你妈妈还有你弟弟妹妹出去转转玩玩,想买什么就买一点。”

  阿芬有些急:“不要不要!不要哦!我还有钱!”

  我很坚决地把钱塞到阿芬手里就走出去了,阿芬攥着钱跟了出来:“大哥,不要你拿钱的哦!”

  阿芬的妈妈也紧张地站了起来,明白了什么事后嘴里念叨着:“真是的!哪里还能要你拿钱哩!已经够麻烦你了!”从阿芬手里拿过钱硬往我手里塞。

  我极力推脱着:“莫客气了!你们第一次来北京嘛!就当我给几个小伢的见面钱嘛!你们这几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玩玩,其它的莫管!”

  拉着拉着阿芬的妈妈忽然就掉下泪来了,我强笑:“咳,咳,莫客气唉!”

  阿芬的妈妈哽咽着:“我家小芬是遇到贵人了哦!我们娘儿几个也没法子报答你哦!”说着腿一软就要跪下来。

  我慌了,一把扶起阿芬的妈妈:“你这做么事嘛!要打雷的哦!”

  阿芬急急走过来,扶着妈妈就大哭起来。阿芬的两个妹妹也跟着哭起来。只有她最小的弟弟还站在那儿,一脸惊恐又一脸不解地看着妈妈和姐姐们。

  我的鼻子也直发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呆站了一会儿,我轻轻地拍了几下阿芬的背,慢慢地走进书房去了。

  唉,这一家人经历的苦痛,也许外人是很难体会到的。就让她们多哭一会儿吧,把心中郁积的伤痛苦闷都哭出来吧。但愿,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的抱头痛哭。

  孙大炮的婚礼10月2号如期举行了。

  我一大早把阿芬她们送到孙大炮家,东子、虎子也都开着车过来了,另外还借了四辆车,租了辆加长林肯,这门面也差不多了。大伙儿兵分几路,饭店那边由小宝领着几个人镇守,再一路人马忙着去给车加些装饰,几个女的则带着张红去附近一家约好的美容院化妆。

  我叮嘱阿芬:“记住了啊,等会儿你和你姐呆在小屋子里别开门!得让你姐夫拿红包知道不?”

  阿芬也是满脸的兴奋:“好!红包少于500我都不开门!”

  我笑:“那哪行,最少得一千!难得有机会敲他一笔!回头红包上交啊!”

  化了新娘妆后的张红倒真是美艳得很,那身低胸婚纱恰到好处地把她的身材显露出来了,隆起的腹部倒刚好被遮掩住了。

  我和东子色迷迷地交换着眼神:“靠,今晚上一定要好好闹闹洞房!”

  终于等到这边都忙完了,阿芬的红包也顺利拿到手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饭店开拔。

  今儿结婚的人真他妈的多,不到四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就遇到了好几拨结婚的车队,把这节日的北京烘托得喜气洋洋。

  我的车走在最前面,一马当先赶到饭店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那翘首张望了。

  “来了来了!”人群骚动起来。

  孙大炮和张红走下车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幸福,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漫天飞舞的彩带和众人的欢呼。别说,孙大炮这厮穿上一身名牌西装还显得有那么点儿人模狗样。

  闹腾一阵子,孙大炮和张红就站在酒店大堂里迎接着宾客的陆续到来。每个人到了以后都是满脸笑容地说声“恭喜恭喜”,顺便就把一个红包递到孙大炮手中。孙大炮这厮一边乐呵呵地连声说着“谢谢谢谢”,一边动作熟练地将红包塞进西装口袋里。一个小时下来我看丫几个口袋都满满当当的了。

  一共摆了十桌,一多半是孙大炮他们家的亲戚以及他爸妈的街坊邻居、同事老友什么的,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孙大炮现今和过往的一些狐朋狗友了。有好些我也认识,也很久没见了。

  落座以后哥几个就不管那么多了,吃着喝着侃着,热闹非凡。

  眼瞅着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的环节,我来劲了。

  “看着啊,我给丫调杯鸡尾酒!”

  拿一大杯子,瞅着桌上有什么液体,白酒、红酒、啤酒、酱油、醋、蒜汁,能加的全给丫一样加一点儿,最后再来一大勺红红的辣椒油。搅和匀了,再分倒在两个小一点儿的杯子里,杯口弄根香菜点缀一下。

  我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嘿!鲜红鲜红的,真他妈的好看!”

  在众人的轰笑中孙大炮和张红来到了我们这一桌,大伙儿端起酒杯全体起立,我拿起那两杯特制的“鸡尾酒”递到了两人的面前:“来来来!干了这杯!”

  孙大炮很是戒备地看着我:“这什么玩意儿?”接过那杯东西凑到鼻前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我笑道:“这可是哥几个特意为你俩调制的鸡尾酒!这酒名字就叫爱情麻辣烫!预示着你俩今后的生活象这杯酒一样红红火火、热热乎乎!少废话!赶紧干喽!”

  大家起哄,孙大炮和张红面面相觑,犹犹豫豫地不敢喝。但终究想不出应对之策,只好一狠心,屏住呼吸一口喝干了。大家拼命地鼓掌叫好,纷纷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孙大炮暗中下黑手给了我一拳:“操你丫的!真他妈难喝!”去下一桌了。

  笑过之后我问东子:“那伴娘谁啊?怎么我没见过?”

  东子笑道:“怎么样?不错吧?我一街坊。”

  我也笑道:“不够意思啊,藏得这么好,也不给兄弟介绍介绍。你丫是不是准备留着自个儿用啊!”

  东子淫笑着:“你丫要动了心的话哥哥就让给你了!”

  我笑:“那敢情好!得嘞,咱哥俩走一个!”

  国庆那几天我基本上没闲着,拉着阿芬和她家人频繁地往返于我家和孙大炮家之间。把张红和阿芬的家人送上了返乡的火车,我和孙大炮都松了一口气。瞅着到了饭点,懒得回家了,跟孙大炮随便找家清静点儿的饭馆,边吃边聊着。

  “靠!这段时间我都成你们家车夫了!”我嘟囔着。

  “你是车夫?那我算什么啊?我整个一三陪!”孙大炮显得比我还冤。

  我说:“你那不是你的本分吗?我呢?整个一活雷锋!”

  孙大炮呵呵笑:“咳,自家兄弟还说这话,这不见外了嘛!”

  我骂:“操你丫的!你倒是不见外!”

  孙大炮笑:“你丫也不是没有收获!趁我不在老上我们家按摩院去,看上哪个小姑娘没有?吃了不少豆腐吧?”

  我说:“滚蛋!就你那儿的妞,一个比一个赛着难看!我说,你那店能挣钱不?实在挣不着就转让出去得了,别瞎耽误工夫。你丫真得用点儿心挣钱了,等孩子生下来,有你受的!这年头养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

  孙大炮唉声叹气:“是啊!张红现在挺个大肚子只能呆在家里,里里外外都我一个人忙活,他娘的累死我了!过俩月张红他爸妈还过来,帮着照顾孩子,不然我可真吃不消。”

  我说:“你琢磨琢磨吧,看能不能把店转出去。回头我那公司开张了,不行你就过来帮忙。”

  孙大炮说:“你真打算跟虎子一起折腾?想好了?我去能干什么?”

  我笑:“你还能干什么,跑跑腿打打杂呗。”

  孙大炮道:“我呸!怎么着也得给我一副总干干吧?年薪甭高喽,10万就行。对了,你说给阿芬20%股份,用我们家红的名儿,那红有什么好处啊?”

  我说:“说你傻吧你就冒大鼻涕泡儿。阿芬怎么说也是张红的表妹啊,你们都是亲戚,给谁好处不是好处啊。”

  孙大炮定定地看着我:“兄弟诶,你到底想什么呢?我怎么有点儿闹不明白呢?你不是真的对我们家阿芬动啥念头了吧?”

  我骂:“去你丫的!”老实说,我自己也有些闹不明白。

  孙大炮顺杆儿爬:“我可把话搁前头啊,阿芬年纪小不懂事,你丫就算有什么念头起码也得等人成年了吧?你要玩真的,我也不反对,不过你丫要是玩始乱终弃那套,可别怪哥哥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啊!”

  我板下脸:“来劲了不是?就你丫这操性,还他妈好意思腆着脸教训我?”

  孙大炮笑道:“怎么着哥哥现在也是过来人了。说实话,要说找媳妇,阿芬一准比张红强,会伺候人啊。”

  我说:“打住啊!别扯这个了!阿芬用不着你操心,你把自个儿操心好了就行!回头公司开张了,我准备叫阿芬也上公司干去,当个文员打打字什么的应该还可以的,也锻炼锻炼她,总不成让她一辈子干保姆啊。”

  孙大炮说:“你这话不错!象是有点儿责任心的样子!不过虎子没意见吗?”

  我笑:“他巴不得呢!这家伙也不知哪根筋出了毛病,对阿芬殷勤着呢。估摸着在英国这几年憋坏了。”

  孙大炮正色道:“你别说,人虎子毕竟在国外呆过,观念跟咱们不一样,不讲究那什么门当户对,只要自己喜欢就行。要真那样我倒还放心了,我觉着阿芬要跟了虎子怎么着也比跟着你强吧!”

  我心头冒火:“你妈×能不能拣点儿顺耳的话说啊!”

  孙大炮笑:“自家兄弟,我能不了解你?看着你好象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你丫什么都放不开!总觉着自个儿多潇洒多高尚似的,你累不累?人活一世为什么啊,高兴呗!象我一样,想干吗干吗,想什么是什么,多好!”

  我说:“也不能光顾着自己高兴,总得为别人想想吧?”

  孙大炮一扬脑袋:“管那么多!就象你说的,你把自己操心好了就行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啊,我呸!”

  我没说话,仰起头把杯中酒一干而尽。

  跟孙大炮吃完饭,我带着略有些沉闷的心情回到家中。

  摁响门铃,等了半分钟,门开了。开门的居然是虎子!吓我一跳。

  我瞪着虎子:“你怎么在这儿?”

  虎子陪着笑:“来找你啊!阿芬说你去火车站送她家里人去了。”

  阿芬从书房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瞪着阿芬:“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在家不许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你怎么不听!”

  虎子不乐意了:“嘿,你这怎么说话的呢?我怎么就成了乱七八糟的人了?”

  我没理他,径自半躺到沙发上:“阿芬,给我泡杯茶,浓一点儿!”

  阿芬噔噔噔忙去了。虎子在一旁冷言冷语:“嗬,一进门就吆三喝四的,我瞅你块头不大派头倒不小。你应该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啊,怎么没见你把劳动人民的光荣传统继承下来,倒把剥削阶级那一套学了个十足?”

  我却笑了:“你丫回来没多久,嘴皮子功夫倒是见涨啊。”

  虎子还沾沾自喜:“那是!你丫不就是仗着嘴皮子厉害到处忽悠人吗?跟你打交道我不能不学着点儿,否则被你丫卖了我还给你数钱呢!”

  阿芬把茶给我端过来了,我叫住她:“你也坐一会儿吧!这家伙来多久了?你俩在书房里聊什么呢?”

  阿芬还没开口虎子抢先道:“没聊什么!我教阿芬怎么使电脑呢。”

  我说:“还用你教?阿芬早就都学会了!”

  虎子不屑地瞧着我:“就你那电脑水平,连WORD都没学全呢,还敢教别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知道这厮电脑水平肯定比我高,不过嘴上可不能服输:“你懂得多有屁用啊,关键是学以致用!还得会教才行啊!”

  虎子笑:“你就看着吧!不说仨月,我肯定把阿芬**成电脑高手!至少比你强!”

  不跟丫扯这个了,我问:“你来到底啥事?就为了教阿芬学电脑?”

  虎子说:“当然有正事了!公司注册已经差不多了,估计这月底工商、税务、银行都搞定了,办公室也租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干啊?”

  我说:“这段时间呢,你先忙活着把办公室稍微装修一下,再把该添置的东西添置好。其它的再说。”

  虎子道:“还再说呢!办公室一个月租金小两万呢,不能就这么空着吧?你丫到底有谱没谱啊!”

  我笑:“你着什么急!执照不拿下来你想干也干不了啊!这么着啊,你呢平时没啥事时,把你在英国的关系捋一遍,发发电子邮件沟通联络一下,把咱们公司的构想简单说说,再说几句希望跟他们今后建立合作关系之类的废话。我呢主要把内部部门设置、人员配置、近期工作方向和计划什么的给鼓捣出来。执照一下来咱们先招聘,人员一到位立马运转起来。”

  虎子道:“你那计划书写得倒是挺唬人的,我一激灵就被你唬住了!这些天我又仔细看了看想了想,都他妈是空话大话,没一点儿实在的!”

  我说:“计划书主要考虑的是战略层面上的事儿,现在咱们要落实的是战术层面的东西,侧重点不一样知道吗?”

  虎子还有些不踏实的样子:“得,由着你吧!反正你丫有三十万在里面,我就二十万,亏也不是亏我一人!”

  我哈哈大笑:“你就放心吧!这五十万够咱们折腾半年的!半年内要不能实现收支平衡,你可以退出!你那二十万我一分不少还给你!”

  虎子瞪着我:“靠!还没开始干就想撵我走?门儿都没有!告诉你,我这回是绑定你了,要死一块儿死!我宁可把那二十万赔个精光,也绝不让你丫阴谋得逞!”

  我犹豫了数天,终于还是决定要跟阿芬好好谈一谈。

  也许孙大炮说得对,我不应该把自个儿当成别人的救世主,这世界本来就不存在也不需要任何救世主。

  对阿芬的帮助,或许一开始只是出于一时的善意,但现在已然成为我的心理负担了。我希望帮助阿芬帮得更彻底一些,而且我并没有期望从阿芬那儿获得任何的回报甚至感激。我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但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越是这样,我就越发把自己搞得很无趣。

  阿芬妈妈和弟妹的到来更加重了我这种感觉。我很不习惯她们看着我时那种略带讨好略带卑微的神情。看着阿芬妈妈那明显比实际年龄苍老的面容,以及对着我或其他人躬着身子点着头的样子,我总是觉得很难受,心里象堵了什么似的。不仅是为阿芬的妈妈,也为阿芬。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的母亲,以那样的面容、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姿态去面对其他人,我会是怎样的感受?我觉得我绝对无法容忍。

  我叫阿芬:“阿芬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阿芬有些惴惴地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我苦笑一下,已经相处了一年时间了,说起来简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小丫头仍然摆脱不了在我面前的拘束。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我的失败。

  就从时间说起吧。我说:“阿芬啊,你到我这儿已经有一年了!”

  阿芬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是呀是呀!你不说我还没记起来!都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说:“再过两个多月你就十八岁了!”

  阿芬怯怯地看着我,似乎不太明白我话中的含义。

  我笑着说:“满了十八岁,你可就是大人了!大哥也不能这么老是护着你宠着你了!”

  阿芬突然调皮地笑了一下:“大哥你很宠着我吗?”

  我一怔,没想到阿芬这么回答。迟疑了几秒我笑道:“可不是吗?大哥一直把你当小孩子啊,对你要求一点儿也不严格。”

  阿芬挺了挺身子坐直了些:“我知道!我长大了,很多事就不能老靠着大哥了!”

  我隐约觉着这话哪儿不对,却不知道如何应答。还是先转移话题吧:“虎子经常跟你说些什么呢?你可别跟他学坏了啊!”

  阿芬笑道:“才不会呢!虎子哥人挺好的!”

  我似笑非笑:“是吗?跟大哥比起来呢?”

  阿芬忸怩了一下:“那怎么比?不过,虎子哥不象大哥你那样老板着脸……他可有意思了,老说他在英国的事,听得我都快腻了!”

  我哈哈大笑:“他就那德行!在英国呆了几年连自个儿姓什么都快忘了!……他有没有约你出去玩什么的?”

  阿芬绞着手不说话。

  我眯着眼:“你要是愿意跟他出去玩呢,就由你。不过你记住了,不管是上街、逛商店、吃饭什么的,你都得跟他保持最少两尺的距离,知道不?”

  阿芬还是不说话。我笑道:“呵呵呵,逗你玩呢!我才懒得管你俩怎么样呢!反正你过不多久就是大人了,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了!不过,以后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干哦!怎么说你也是老板之一呢!”

  阿芬羞笑着:“我哪行啊!我早说过我不行的!”

  我笑:“我说你行你就行!反正又不要你掏钱,那10万股本算我借你的,以后赚了你再还我,要赔了我也不要你还了。你先从文员干起,多用点儿心,多学点东西,以后能干到什么份上那就完全看你自己了!”

  阿芬有些不安:“那,那虎子哥他没意见吗?”

  我“嗤”了一声:“我看他是巴不得的,换了别人他才有意见呢!别说让你去当文员,我看让你去当董事长、他当文员他都愿意!”

  阿芬脸很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哥你不是说有事情跟我说吗?什么事?”

  我呆了一下:“啊?是啊,我有事跟你说。我想说什么事来着?”

  阿芬哈哈笑:“大哥你真逗!”

  失败!真他妈失败!

  “咱们公司这就算开张了啊。虎子,阿芬,以后大伙儿齐心协力,好好干啊!”我坐在新买的老板台前,翘着二郎腿。这椅子不错,挺舒服的。

  虎子、阿芬满脸的喜气洋洋。孙大炮急了:“我呢我呢?也算我一个啊!”

  我骂:“你丫一边呆着去!我们仨是股东,是老板,你丫就算过来了也是给咱们打工的,哪儿轮得到你!”

  孙大炮嚷道:“操!合计着我这段时间白给你们丫忙活了?又是跑装修又是买家具的!怎么着我也算创业元老啊!”

  虎子笑道:“你别着急啊,以后好好表现着,把咱们哄高兴了指不定给你点儿期权,等咱们公司纳斯达克一上市你丫好歹也能成百万富翁了。”

  孙大炮涎笑着:“咱不稀罕那什么期权,以后每个月能给我开个万儿八千的就行了!”

  闹了一阵,我正色道:“行了!孙大炮你抓紧时间把你那破店转出去,下个月初正式上班。你丫没事就先回去吧,张红还得你多照顾呢。”

  孙大炮嘟囔着:“你丫少跟我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套啊。”完了还是先走了。

  我叫阿芬先出去,我要和虎子单独谈一谈。

  “招聘广告已经登出去了吧?这个星期咱们争取把人给招齐了。”我漫不经心道。

  虎子说:“晚报、青报都登了,51job和智联网上也都发了。”

  我说:“那就好。招人的事你不用操太多心,我盯着就行了。你先把国外的关系理顺。还有你老爷子那儿你也给吹吹风,看什么时候请下面几个管事的吃吃饭聊聊。”

  虎子说:“你丫能不能换种口气跟我说话?跟大爷似的!”

  我说:“在公司里咱们就是同事关系,我是上级你是下级,难不成我跟你说话还得赔着笑脸?”

  虎子说:“我呸!不是说好了咱俩平级吗?你是总经理我是执行总裁!”

  我弹了弹烟灰:“那遇着些事儿也得有个人说了算。这个人就是我。”

  虎子摇着头叹着气:“我发现你丫权力欲还真强!就咱们这么大的公司顶多二三十号人,能有屁大的事儿?”

  我说:“虎子啊,不是我小瞧你,你丫也就一纨绔子弟,仗着有个贪官老爹才混到今天这模样,你以为你真有什么能耐啊?这公司要由你来做主,过不了一个月准保关门!”

  虎子鼻子都快给气歪了:“你丫说的这叫人话吗!”

  我笑:“瞧瞧你,才几句话就气成这样!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怎么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你照照镜子去,你瞅你这模样能干成事吗?”

  虎子气得二话不说站起身走出门去,还把门重重地摔了一下。

  我心中暗笑。人和人不一样啊,虎子只比我小一岁,却还保持着年轻人的那种冲劲,满脑子干大事的念头。我就不行了,我感觉自己的心态明显老了。做任何事情,也许我有很好的计划,什么都能做得有条不紊,但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创业激情。

  我走出办公室,虎子正和阿芬笑逐颜开地聊得热乎呢。见我出来都是脸色一收,安静了下来。

  我说:“你们谈你们的,不要拘束嘛!”

  虎子撇着嘴:“我真服了你,你丫装孙子还真有一套,挺象那么回事的!”

  我笑:“以后在办公室里说话得注意文明用词!你好歹也是二把手啊!”

  虎子不理我,转脸跟阿芬笑道:“阿芬啊,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说去哪儿?”

  阿芬看了一眼我,我一挥手:“你们去吧!我正好晚上还有事。早点回来就行!”

  虎子白我一眼:“操!我压根儿就没打算请你!”

  我没理他,走到窗前。天渐渐凉了,夜幕也降临得越发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眼见着就到深秋了,冬天又快到了。

  陈燕约了我今晚上见面。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上次见她还是在孙大炮的婚宴上,一晃都有一个来月了。老实说,分手都半年多了,我还真有些把她给淡忘了,有时冷不丁想起来,好象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了。

  唉,莫非我这人真和苏月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也很容易?

  陈燕这妞儿还是挺会打扮的,有点儿韩国女星的味道,能把纯情和风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得恰到好处。

  我笑盈盈地看着陈燕,递给她一张新印好的名片。心里还有些打鼓,不知道她找我又有什么事。

  “嗬,还总经理。恭喜啊!”陈燕语气里带着丝嘲讽。

  我客气地笑:“哪里哪里。万事开头难啊,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

  陈燕瞟我一眼:“还穿上西服了。我好象还第一次看你穿西服啊。”

  我笑:“是吧?够帅吧?”

  陈燕笑着:“恩,瞅着是道貌岸然的。”

  我说:“你这用词不当。应该说英姿勃发、英气逼人、英俊潇洒之类的。”

  陈燕吃吃直笑:“前段时间见你还成天垂头丧气的,现在又自我感觉良好起来了?”

  我说:“我什么时候垂头丧气了?前段时间事情多一点,经常要思考,所以深沉一些而已。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想我吧?”

  陈燕搅动了面前的饮料:“是想你了啊,不行啊。”

  我笑着:“想我?真的?不容易啊,那歌是怎么唱的来着,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见到旧人哭。”

  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差点大声叫了出来:“对了,今天是咱俩那什么一周年纪念日!”

  陈燕眼睛亮了一下,低头笑道:“呸!什么一周年纪念日!”

  我有点儿明白了,我和陈燕正是去年这个时候认识的,陈燕大概突然想起这档子事来了,所以给我打个电话约我叙叙旧。

  我来了劲:“没错!一年前的今天,我上你单位接你然后送你回家,然后咱俩就……”

  陈燕笑道:“你记得那么清楚?就是今天?”

  我笑着:“当然!我记着日记呢!每回那什么之后我都记日记的。”

  陈燕嗔怪地看我一眼:“又瞎说呢!”

  我笑:“没办法啊,我这也是为今后的生计着想啊!我准备等以后钱花完了,就把那些日记拿出来直接投给什么**杂志社,赚点儿稿费。你可是文章中的女主角哦!”

  陈燕眼波儿流转:“去去去!你真不要脸!你跟那小阿芬怎么样了?还端着呢?”

  我笑:“这不她还没到十八岁嘛,快了,再过俩月就到了。等她满了十八岁我再下手不迟!”

  陈燕啐我一口:“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不,下流本色露出来了吧!”

  我腆着脸笑道:“下不下流那得看在谁跟前,在你跟前我还装什么装啊,你说是吧?”

  陈燕低头窃笑了一阵子道:“自打苏雯那小妞儿把你给蹬了,有一阵子了吧?她怎么就跑到澳洲去也不打声招呼?”

  我呆了一下:“啊?你怎么知道?谁说的?”

  陈燕笑道:“还有谁说?肯定是你喝高了自个儿满世界嚷嚷来着!”

  我干笑道:“不会吧?肯定有人造谣。我跟苏雯那是清清白白啥事儿没有!”

  陈燕暧昧地笑着:“你怎么没再找一个?这么长时间你憋得住?是不是经常半夜里上那什么歌厅洗浴中心啊?”

  我正色道:“什么话!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再说,咱也是劳动人民出身啊,咱还有两只手嘛!”

  陈燕笑得身子直颤。妈的,小娘们今晚上纯粹就是勾引我来着!管她呢,老实说真的憋了很久了,送上门的来的不要白不要!

  想到这儿我都一些蠢蠢欲动了。吃完饭送陈燕回家,一路上我开得飞快。

  到了楼下,停好车我正准备下车,陈燕说话了:“你干吗?不用跟上来了!”

  我靠!我强笑道:“什么啊,我上去喝杯茶再走。”

  陈燕笑着给我飞了一个媚眼儿:“少来!你回去吧,上面还有人呢,我跟人合租的房子!”

  我心凉了半截,恨恨地道:“你不早说!什么玩意儿!害老子晚上又得手洗了!”

  公司的运转比我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虎子和我都充分调动了各自的一切资源,很快机会便来了。虎子他爸所在部委的下属某个国字号的学会,接到英国一家类似学术机构的邀请,要在元旦前后组团去英国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学术会议。获知这个消息,我和虎子立马赶到那家学会,找着了负责人。

  有虎子老爸这块招牌,合作谈得非常顺利。方式很简单,学会发一份组团赴英国参加某学术会议的文件,我们来具体承担和国内相关机构、个人的联络组织工作,并且承担访问团的境外接待事务,说白了就是安排访问团的吃住行玩。条件是给学会一名负责人去英国的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了。

  “咱们能挣着钱吗?”虎子还有些担心。

  我说:“这就等于给咱们送钱呢。咱们先赶紧把行程安排给做出来,完了你和英国方面旅行社的朋友联系,让他们给报个价。咱们的原则是:在所有成本的基础上,每人至少加收一万元人民币。你算算吧,20人是多少?”

  虎子还有些狐疑:“那人家愿意吗?收费这么高?”

  我笑:“都是公家的钱,谁会在乎?只要咱们服务做到位,别捅出什么娄子来就OK了。得,你回去问问你老爷子,他们平常出国考察什么的是怎么回事你就明白了!”

  事情的进展如我所愿。不到一个月,报名参加这次访问团的就有二十来人了。接下来就是忙着落实机票、签证、境外接待的细节,虎子的优势这会儿算发挥出来了,跟英国鬼子的沟通全由他来完成。我则是挨个跟报名参加访问团的人沟通一遍,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正如我所料,没有一个人对费用问题提出质疑。

  “真他妈黑啊!”虎子感叹,“原以为大学的老师都穷得很,没想到丫们掏个几万眼都不眨一下!”

  我笑:“你搞清楚一点,不是他们自个儿掏钱。现在大学富得流油啊,你想想一年光学费就能收多少?还有国家每年几百个亿的科研经费,大多数也被大学那帮子人给骗去了。以后咱们就吃准这一块了!”

  到月底的时候,公司的帐面上已经多了将近一百万的资金了。虎子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我提醒他:“甭高兴太早,这一百万还得花出去呢。最后咱们能剩个十来万就不错了!”

  虎子拼命点头:“那也值了!照这么下去,不用半年咱们就回本了,一年挣他个百来万不跟玩儿似的!”

  我摇头:“你别太乐观,也别有个百来万就满足了。咱们只是刚开始,很多事情咱们没完全闹明白,以后会遇到什么问题咱还不清楚。现在咱们多少是沾了你老爷子的光,这说出去都不好听。所以咱们还得自个儿多想些辙,关系网再撒开些,服务再到位些。另外咱们也不能光想着挣咱中国人的钱,要想办法怎么去挣洋鬼子的钱。做得好的话,一年挣几百万不是没有可能。”

  虎子笑着说:“这些我都明白,不过到底以后怎么做我就想不明白了。”

  我说:“我也没完全弄明白,没事,咱们边干边琢磨。机会总会有的,就看咱们能不能抓得住!”

  虎子说:“得了,反正以后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我笑:“现在服气了吧?你得准备准备,回头你跟团去英国,那边你熟。记住了,到那边你得机灵点儿,就一个原则,一定得把那帮大爷给伺候舒服了!”

  终于到周末了。

  有很长一点时间我几乎没有周末的概念了,反正每天在家呆着,周不周末跟我屁关系没有。这一上起班来感觉大不一样了,真是从周一起就盼着赶快到周五,好休息两天。

  长时间的生活不规律造成的恶果现在是反映出来了。早上八点准时起床,眼睛都睁不开。到办公室喝上一杯浓茶,上午倒还算精神。吃过午饭困劲就上来了,一下午都哈欠连天的。晚上精神又来了,不到12点以后怎么也睡不着。我发现一点,每天睡几个小时对我的精神头倒没什么影响,关键是早起受不了,早上九点之前是最困的时候,过了那个时辰就好了。没办法啊,想干事业,只能忍着了。我自己安慰自己。

  这周六上午十点来钟孙大炮和张红来了,紧接着东子、小宝、虎子他们也全来了。都是孙大炮张罗的,都没跟我打招呼。

  我没精打采的:“都来了?肚子里油水又不够了?”

  孙大炮嚷嚷:“哥几个来看你你丫还不乐意怎么着?搓麻搓麻!”

  我说:“你们玩吧!我说你们大周末的就不能干点儿正事?在家呆着看看书什么的多好,非把时间浪费在麻将上!”

  众人都作不屑状,东子道:“别理丫的!刚当回几天老总就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咱们玩咱们的,让丫一边端茶倒水伺候着。”

  虎子贼笑着:“就是!阿芬你也歇着啊,今儿周末不用上班的。你记住了啊,你现在是在公司上班呢,不是保姆了,以后甭给他做饭了,也甭搞卫生了,知道不?”

  我冷笑:“少煽乎!要我说,你们这群人中,也就阿芬有点儿良心,其他都是白眼儿狼。反正今儿中午不管饭,你们爱干吗干吗。”

  那边麻将搓得热火朝天,张红和阿芬遇到一块儿好象就有说不完的话。我一人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要说现在这电视真没啥看头,哪哪儿都是那些个无聊透顶的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新闻也没啥新鲜的,一条破新闻从早到晚翻来覆去播个十几遍丫们也不嫌烦。

  忽然发现,家里是越来越乱了。也是,这段时间阿芬和我一样,早出晚归的去上班,家务活干得少了,也不怎么上心了,这可不行,时间一长小丫头心野了更不乐意干了。

  我叫阿芬:“你没事的话,把屋子给收拾收拾,把地墩一下,都一个星期没墩了吧?”

  阿芬应了一声赶紧起身准备去干活。虎子不乐意了:“嘿,嘿!怎么回事呢,大周末的也不让人休息休息,你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做啊,非使唤别人!阿芬你别动,要墩地让他自个儿去墩!”

  孙大炮也帮腔:“就是!欺负我妹妹老实,老让人干苦力!”

  我没好气:“我们家的事轮不着你们他妈的管!”

  虎子道:“我就不爱听你这句话!什么叫你们家事啊,阿芬又不是你们家人!起码人姐姐姐夫在这呢。你说是吧姐夫?”

  孙大炮嘿嘿地乐:“是!瞧人虎子,毕竟是受过资本主义教育的,境界就不一样。”

  我冒火:“再他妈废话全给我滚蛋!”

  东子道:“怎么说话呢?强子你不对啊,我觉着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了呢?再这么下去我们只能对你实行人民民主专政了。先整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完了财产全部充公!”

  我悻悻道:“搭理你们都累!”懒得跟他们斗嘴了。阿芬还算懂事,也没管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地忙活着。

  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没显示电话号码,什么“专网呼叫”。懒洋洋接起来:“喂??”

  一个同样懒洋洋的声音:“陈强啊?”

  我浑身上下猛地僵住了,连呼吸都差点停滞。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舌头也有点儿不听使唤了:“苏、苏雯?”

  我真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居然是苏雯!老半天我都说不出话来,苏雯在电话那头笑了:“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深呼吸了一下:“我刚一直掐自己大腿,看是不是做梦呢。你是从澳洲打来的?”

  苏雯道:“是呀。你现在还好吗?”

  我说:“不好!你这电话来得正及时,要晚几天,可能就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苏雯笑:“没那么严重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痛心疾首地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给抛弃了呢?从你走后,我就病倒在床上没起来过。现在也就剩一口气了。还好,天可怜见,在我弥留之际还能听到你的声音,我死也瞑目了。”

  苏雯吃吃笑了一阵:“我怎么听你中气足得很呢。”

  我说:“那是回光返照。我说,你现在马上买机票回国,说不定还能见上我一面。我遗嘱都写好了,给我爸妈留一点儿钱,剩下的遗产全留给你。你要不回来,那我就全捐给希望工程了!”

  苏雯笑着叹气:“你就改不了贫的习惯!这都说了十分钟了,你有一句正经的没有?”

  我说:“哪句不正经了,我正经得很!我说,你可真不够意思啊,走时招呼不打一声也就罢了,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邮件也不来一个,成心要让我活活被相思煎熬而死啊!”

  苏雯道:“去去去!再贫我挂了!”

  我忙道:“好好好,别着急挂呢,我这一肚子的话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先把你那儿的地址、电话告诉我,我拿个笔记一下!”

  我慌乱地四处找纸和笔。突然发现,满屋子的人都面带鄙夷地看着我。丫们哪儿懂得感情啊,不理他们。我躲到了里屋,把门给关上了。

  “怎么样?在外面生活还习惯吗?”我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床上。

  苏雯道:“还行,就是太忙。什么都得自己操心。”

  我说:“那澳洲鬼子没给你全安排妥当了?丫占了便宜就不管你了?真他妈不是东西!我说什么来着?洋鬼子能靠得住?上当受骗了吧?”

  苏雯笑道:“你少编排人家!人家给我担保又帮我申请到奖学金,我已经很感谢了。再说,到国外都得经历这些啊,对自己也是个锻炼。”

  我依旧愤愤不平:“操!洋鬼子能安好心!你自己得把握好啊,不到毕业绝不能让丫占便宜,吃的喝的花的全找丫要,丫不给就算他自动毁约,你就顺势跟丫拜拜。”

  苏雯轻笑道:“傻瓜!你真的相信有什么毕业后嫁给他的约定啊!”

  我呆了一呆:“你,你什么意思?敢情没有什么澳大利亚阔老?你原先一直在骗我?”

  苏雯道:“有啊,不过人家可是地道的国际雷锋!”

  我喃喃道:“是这样,那就是说,那人纯粹是帮你忙,没叫你以身相许?”

  苏雯啐了一口:“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啊!人家早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我忽然一阵茫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雯笑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说:“没想到,没想到,苏雯,你骗得我好苦啊!”

  苏雯淡淡道:“你少来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要嫁给你的!”

  我脸红了红,幸好没人看得到:“什么话!我对你那可是痴心不改啊,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守身如玉呢,真的,我对天发誓!”

  苏雯道:“你那个身子,守不守也就那么回事了!跟玉肯定是沾不上边的。”

  我说:“不能这么说吧?我容易吗我?对了,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吧?你也得守住哦!”

  苏雯道:“我做什么都谈不上对不对得起你!好了,不跟你多聊了。”

  我说:“好好,反正我知道你电话了,回头我给你打!你钱够用吗?要不我给你汇点儿过去?”

  苏雯笑了笑:“谢谢你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大声说:“得嘞!你自己更要保重!在国外没一个亲人,有什么事我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实在呆不下去就回来!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啊,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挂了电话,心情依然起伏激荡,有点儿云里雾里的感觉。

  有人敲了敲门,没等我开口就推开门进来了,是阿芬。一接触到阿芬的眼神,我忽然心里一抖。

  阿芬面无表情地道:“吃饭了!”转身又出去了。

  阿芬这丫头现在明显跟我隔了一层。平时在办公室也就罢了,回到家也不怎么搭理我。而且眼见着做事是越来越马虎了,晚餐的标准大大降低了,有时连荤星儿也见不着。

  阿芬这段时间倒是跟虎子打得火热。虎子这厮平时也不太注意,有事没事老是跑到阿芬那儿聊上几句。公司就这么二十来号人,个个都精着呢,傻子也看得出这“李总”对阿芬有那么点不一样的意思。幸好阿芬乖巧,对谁都客气得不行,大伙儿也都还喜欢她。不过难保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说些闲话。

  这天我终于忍不住了:“阿芬,你过来!怎么回事呢你?你一回到家就没精打采的!”

  阿芬走过来了,低着头不说话。

  我指指桌子:“你看看!我这酒才喝到一半呢就没菜了!怎么每个月给你的菜钱不够用?还是懒得做?”

  阿芬没好气地说:“我哪有时间去买菜啊,下了班菜市场早关门了!超市里就这些东西。”

  我瞪着她:“周六周日不会多买点存着?”

  阿芬说:“我一个人拎不动那么多东西……”

  我吼道:“哪来那么多理由!我看你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这个家上了!”

  阿芬嘴一咧象要哭似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人家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做那么多事情,人家不会累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累?我瞅你白天精神足着嘛,跟那李总又说又笑的开心得很嘛!怎么一回到家就觉得累了呢?”

  阿芬又羞又气:“才没有!你不讲理!人家一人干两份工作,当然会累!”

  我哈哈笑:“原来这样啊。是不是要我给你发两份工资?要不,上班或者在家呆着给我当保姆,你选一样?”

  阿芬不说话。

  我说:“假如吧,假如两样你只能选一样,你选上班还是当保姆?”

  阿芬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上班!”

  我突然泄了气,跋扈的劲头一下子全没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明白了。唉,我记得某人说过,愿意给我当一辈子保姆伺候我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阿芬想张口,我挥了挥手:“你别说了,去忙你的吧!”拿着酒瓶酒杯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就这么干喝着。

  阿芬呆站了几分钟便去厨房收拾去了。我坐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时不时叹两口气。

  等阿芬从厨房出来,我叹气的声音更高了。阿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瞎转悠了几圈,还是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大、大哥,我不是那意思……”阿芬惴惴地开了口。

  我说:“我知道,你不用说了。也没什么,本来我让你去上班,就是不希望你一辈子干保姆这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阿芬更不安了:“我没说不愿意做保姆了。”

  我说:“没事!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保姆了!是大哥不好,你每天做那么多事,我不体谅你还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别往心里去。”

  阿芬低头沉默着,大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接着道:“我应该知足啊,这享福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喽!阿芬你放心,大哥以后绝不再说你了。”

  阿芬半天憋出一句:“那,那我明天开始不去上班了!”

  我说:“那哪儿行?你现在做得挺好啊,公司里还真需要你这一号人。再说,你要不去这董事会可就开不起来了,虎子还不得找我拼命啊。对了,过些天虎子要去英国了,没让他给你带点儿什么东西?”

  阿芬涨红了脸:“瞎说!我跟他又没关系,干吗叫他带东西!”

  我笑:“怎么没关系?同事关系嘛!叫他带!回头我给你列个清单,你就说是你想要的,非得狠狠宰他一道不可!”

  阿芬忽然站了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才不要!你要什么你自己叫他带!”一扭身走开了。

  我兀自大叫:“别啊!他听你的话!你就当是帮我忙,成不?阿芬!阿芬!”

  元旦前两天,虎子带着考察团去英国了。把他们送上飞机,我松了一大口气,这笔钱算是稳稳当当赚到手了。

  新的一年又快到了。时间这玩意儿,过的时候总觉得慢,过完了回头一看却又觉得太快,快得人都来不及反应:这过去的一年我干了些什么?

  去年元旦我干吗来着?好象那段时间正和陈燕打得火热,具体元旦那天干什么了却想不起来了,不外乎海吃海喝一顿。孙大炮他们在不在?按理说应该在的,近几年来好象一逢年过节丫一准要上我这来蹭吃蹭喝。前年元旦呢?更想不起来了。

  物是人非啊。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感慨。阿芬卖力地搞着卫生,说是新年,怎么也得搞干净些。小丫头前段时间老跟我闹别扭似的,不过一转眼又高兴起来了,还是年纪小,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写着,变化也快。女孩子的心思变化都快,搞不懂。

  唉,今年的元旦阿芬还在。明年呢?说不定明年这儿就剩我一人了。不过也难讲,说不定明年这家里又多一个人或者换了一个人呢。会是谁呢?管她是谁,肯定是个女的。

  我口中哼着小曲胡思乱想着。阿芬擦着地板到了我旁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哥,你什么事那么高兴啊?”阿芬笑着问我。

  我说:“要过新年了,当然高兴啊。你说,元旦我们上哪儿玩玩去?”

  阿芬笑道:“元旦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春节。”

  我说:“春节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去草原玩,骑马去,怎么样?”转念一想不太好,这大冷的天去草原,真是去喝西北风了。

  阿芬还很好奇:“北京有草原吗?我可不会骑马。”

  我随口道:“骑马还不简单。你小时候骑过牛吧?差不多。”

  阿芬挺高兴:“好啊!要不我们叫上孙大哥和红红姐,一块去!”

  我说:“好啊,回头你红红姐挺个大肚子骑着高头大马,颠啊颠,没准你那小外甥就提前出来了。”

  阿芬红着脸吃吃笑了一阵子:“大哥你嘴真坏!”

  想起孙大炮来了,他那破店不知道转没转出去。打个电话问问吧。

  “强子啊!正好,我也想打电话给你呢。元旦上我这儿来过吧!”孙大炮嚷嚷着。

  我说:“哟,真的?管吃管喝?”

  孙大炮说:“那当然了!你爱住这儿也行。”

  我说:“去你那儿干什么呢?我还打算出去玩两天呢。”

  孙大炮说:“大冷的天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在家搓麻多带劲!”

  我说:“我就知道你丫又想着搓麻呢,没劲。对了,你那破店转出去没有?”

  孙大炮说:“差不多了,跟一东北人谈好了,就等着丫付钱了。卖了六万,含半年房租。还行吧?”

  我说:“还行什么啊,也就刚保本吧?正好,你先还我点钱,我手头紧着呢。”

  孙大炮说:“滚蛋!着什么急啊,我欠我姐钱还没还呢。”

  我骂:“操你丫的!我这外人的钱你不还,你自己亲姐的钱你着急还什么啊!”

  孙大炮嬉皮笑脸:“谁是外人啊,咱可没把你当外人!你就是我亲兄弟!”

  我说:“我靠!I服了YOU!你丫真他妈厚颜无耻!小心生孩子没**!”

  孙大炮道:“少拿我儿子说事啊,你再咒我儿子我可真不还钱了!对了,忘跟你说,张红怀的是男孩!前几天找关系去超了一下,带把儿的!哈哈哈!”

  我说:“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反正你丫也生不出什么好货色来,当然了也坏不到哪儿去,顶多有点儿下三滥。”

  孙大炮没搭理我还是很激动:“以后我得好好培养我儿子!不能流芳百世,也得遗臭万年,总之不能跟我一样干熬着。”

  我说:“得了吧你!流芳百世就甭想了,就连遗臭万年我看也没机会!”

  孙大炮兀自唠叨:“谁说的?你瞧着吧!过个二三十年咱打小日本的时候,我儿子正好能赶上!到时候搞他个东京大屠杀,杀小日本个鸡犬不留!那时我儿子就是民族英雄了!”

  元旦那天,我还是和阿芬一起去了孙大炮那儿。

  “生活就是这么无聊。明知道了无新意,却还是要去做。”我坐在麻将桌上苦着脸嘟囔。

  孙大炮讥笑道:“你每次打炮不也打不出什么新意吗?怎么没听你丫说无聊?”

  我说:“跟你说什么都白搭。你丫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整个一行尸走肉。”

  东子道:“玩牌就玩牌!废什么话!你丫不玩一边呆着去!”

  我说:“嚷什么嚷?你丫今儿别想吃我的牌!我看死你!八万!”不说话了,专心打牌吧。在所有无聊的事里面,打麻将还是略微有聊一点。

  “各位,今儿还有个任务啊,帮我儿子想个名字。我琢磨着实在想不出好名字的话就叫孙中山得了。”孙大炮说。

  我笑道:“不如叫孙子,大学问家。”

  孙大炮骂:“滚蛋!说正经的!唉,要说我这姓也真不咋样,我妈也是,干吗非嫁一姓孙的!”

  这话把我们大家都逗笑了,东子道:“你妈要不是嫁给姓孙的也就没你了!”

  正好这时小宝打出张牌叫道:“一筒!”

  我眼睛一亮:“小宝这名字取得好!就叫一筒!孙一统,一统江山,这名字好!”

  孙大炮笑道:“嘿,这么一说是还不错,也挺响亮的。”

  张红在一旁也笑道:“别啊!什么馊主意!以后孩子大了,你们经常一块儿玩牌,一喊一筒,孩子就答应一声,那不乱套了。”

  大家哈哈大笑。我说:“得,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你们自个儿慢慢想吧。反正还来得及。张红你什么时候生?”

  孙大炮接茬道:“按说是明年,不对,是今年三月份。这孩子也真可怜,憋了七八个月了,暗无天日啊。”

  东子坏笑道:“我瞅着孩子倒不会觉得憋闷,你倒是实打实地憋了几个月了。”

  我们一起点头:“暗无天日!暗无天日!”

  张红脸红了,啐道:“去去去!都没个正经!阿芬你帮我做饭去,别听他们在这儿瞎扯!”

  我笑道:“怕什么,阿芬也是大人了,过几天阿芬要过生日了吧?满十八了马上。”

  孙大炮狐疑地看着我:“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我跟你说,我是越来越不放心让我妹妹跟你那儿呆着了啊。阿芬,要不你回头搬我们这来住吧!”

  阿芬笑道:“我才不呢,你肯定是想我帮你们干活!以后红红姐生了小孩子还要我帮着带!”

  我得意地说:“瞅见没有?别以为阿芬跟你沾点亲带点故的就向着你。阿芬在我那儿呆得好好的,上你这来?给你当使唤丫头?做梦吧你!”

  孙大炮叹着气瞧着阿芬:“孩子,到底还是个孩子。阿芬我跟你说,你还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不懂什么叫居心叵测啊。”

  东子也笑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上次小阿芬过生日,强子喝高了怎么来着?”

  众人笑,我面不改色:“喝高了?不可能!就你们几个,能让我喝高?吹牛×呢!”

  孙大炮笑道:“瞧着吧!今年再给阿芬过生日,你丫一准又要喝高!到时候哥几个拿DV给你拍下来,你就赖不了了!”

  我说:“吹牛×呢!到时候看,到底谁会喝高!我还不信了!”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虎子他们从英国出发返回的日子。我一直在等电话,问清楚他们到达北京具体是哪个航班、几点,肯定得去机场接一下。估计这帮子人在国外憋屈坏了,特别是吃,在国外想吃上顿可口的饭菜可真不容易。我计划在机场附近找家酒店,订上几间房,下了飞机先把他们一股脑拉到酒店休息休息,完了再请大伙儿好好撮上一顿。也就多花个几千块钱。客户是上帝啊,咱一定得把上帝给伺候舒服了。

  等了一整天我都快不耐烦了,直到下午五点来钟电话终于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知道应该是虎子打过来的,赶紧接起来。

  “强子!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虎子的声音透着些绝望:“有人跑了!就刚才!一转眼就找不着人了!”

  我一言不发听虎子把事情讲完。出去前我们其实也了解过,象这种组团出去的,一般上了飞机就把所有人的护照签证都收起来统一保管,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趁机脱逃。按理说这次我们这个考察团的成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有家有室,看不出谁有脱逃的迹象。十来天都过来了一切正常,可偏偏在临上飞机回国的时候出事了。整个环节唯一的漏洞就在这儿,要上飞机,只能把护照和机票发到每个人手里。就快过安检了,有个家伙突然说要上厕所。谁也没在意,由他去了。但一直到飞机快起飞了,那家伙也没见踪影。虎子这才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赶紧去找,哪里还找得着?毫无疑问,那家伙就是趁这机会跑了,投奔自由世界去了。虎子赶紧报了警,所有人也被迫把机票改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大脑一团糟。最忌讳的事偏偏还是发生了。

  我思考了一下,缓缓道:“虎子,你别着急,事情既然出了,也由不得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呢当务之急是把英国方面给应付过去,争取让大伙儿改乘明天的航班回来。你跟那边的领事馆联系一下,实在不行你在那儿多呆两天。这事也算不了太大,哪年不都得跑出去一批?咱们赶上了算咱们倒霉。晚上我去你家,把这事跟你老爷子汇报一下。我唯一的担心是这事会不会给你老爷子惹点什么麻烦,其它的都不是问题。你自己多注意吧。”

  放下电话,我给虎子的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老爷子正好今天没什么公务安排,我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老爷子叫我马上到他家去一趟。

  等我赶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老爷子倒很镇定,和蔼地微笑着。

  “李部长,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满怀歉意地对老爷子说。

  在我讲述事情经过时老爷子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嘴里不时“恩”几声,看不出在想什么。毕竟是当了一辈子官,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这件事完全是我们经验不足,考虑不周!我是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有什么责任的话,全部由我本人承担,我绝不会推脱的。我就是怕给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呢?”我探询地问老爷子。

  老爷子沉思了片刻道:“是啊,你们年轻人做事有冲劲,不过还是缺乏对事物复杂性的认识啊。当然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们。”

  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说:“明天我给外事司的同志打个电话。你呢去趟学会,跟学会领导碰一下。回头你们一起再去趟外事司,把情况汇报一下。具体怎么处理,我就不过问了,外事司的同志会把要求告诉你们的,要准备什么材料你们就准备,一定要实事求是。”

  我频频点头答应,心稍微宽了宽。听老爷子口气这种事牵扯不到他,那我就放心了。国内有关部门调查也就走走形式,反正我们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所有程序都是严格按相关规定办的。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罚款,好象跑一个人至少罚个三万五万的,罚款也就罢了,少挣一点而已,大不了一分钱不挣。

  “虎子我跟他说了,先让考察团的同志赶明天的航班回来。虎子可能要晚两天回来,把那边的事情先处理完了。您放心,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担着,不会连累到虎子的。”我又一次表明态度。

  老爷子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虎刚从国外回来,很多事情还不懂,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以后你多教教他。你这年轻人还不错,有想法,做事也还稳重,好好干!”

  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一个劲地点头:“谢谢您的鼓励!您忙着,我先走了!”

  出了门给风一吹我冷静下来了,禁不住骂自己:靠!怎么给领导夸上几句我就成这模样了,差点儿感激涕零了!没骨气!合着我这骨子里还是有股子奴性的啊,真他妈丢人!

  我煽了自己一巴掌,大踏步往夜色中走去。

  “真的吗?那怎么办啊?虎子哥会不会有事啊?”

  回到家,我把大概情况跟阿芬说了说,阿芬很惊慌的样子,一连声地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就是赔点钱而已。”我瞧着阿芬,“你还挺关心他的嘛。”

  阿芬没理会我的嘲讽:“他还要在那边呆几天吗?”

  我说:“不知道。估计这会儿英国警察正查他呢……最好查出点什么事,把丫给逮起来,关上个几年再放。”

  阿芬有些生气,不理我,干坐在那儿。

  我笑道:“干吗呢?真生气了?不至于吧?他答应给你买什么东西了没有?”

  阿芬气鼓鼓的:“好歹虎子哥也是你的朋友啊!你一点不着急,还咒他!”

  我说:“着急管什么用?得,不逗你了,都跟你说了没事!放心吧,过两天他就回来了,正好赶上你过生日。……你过生日真得狠狠宰他一下。”

  阿芬道:“过什么生日哦,不过了。那么多人都没见有人过生日,怎么老给我过生日啊。”

  我笑:“你年纪小嘛,给你过生日,我们就会回想起年轻时的事情,也感觉年轻些。”

  阿芬也笑道:“好象你多老似的!虎子哥就不象你,从来不说自己老!”

  我说:“他不一样,虽然马上也三十了,不过智力还一直停留在二十来岁。”

  阿芬道:“大哥你干吗老说虎子哥的坏话呢?你讨厌他吗?”

  我说:“是啊,我瞅见他就烦。”

  阿芬道:“那你干吗要跟他一起开公司呢?”

  我说:“我这不是想骗他的钱嘛。”

  阿芬瞪大了眼睛:“骗、骗他的钱?”

  我说:“是啊,回头等我把他的钱骗光,然后再把他赶走。”

  阿芬半晌没出声,怀疑地看着我:“大哥你又跟我开玩笑吧?”

  我故意一本正经的:“没跟你开玩笑,我早就计划好了,过不了半年他那点钱就全是咱们俩的了。你可别告诉他去啊,他有了防备咱们就骗不着了。”

  阿芬象不认识我似的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心里还真有些发毛。正好家里电话又响了,直觉是虎子打来的,果然。

  “在哪儿呢?事情怎么样?”我问。

  虎子的声音有些疲惫:“在饭店呢。”虎子说基本上搞定了,明天考察团其他人先回来,他再呆两天,顺便看望一下英国的几个朋友。我也把今天去他老爷子那儿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完了虎子问:“阿芬呢?在吗?”

  我骗他:“阿芬已经睡了,这么晚了。”

  阿芬叫了起来:“没有呢!”把电话抢过去了。

  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清虎子说些什么,只见阿芬在那儿低声细气地应着,还小声笑了几下。俩人说了足有二十分钟才挂了电话。

  我问阿芬:“聊什么呢这么热乎?”

  阿芬冲我扮个鬼脸:“我睡觉去了!”自顾自就进房去了。

  看着阿芬的背景,我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小丫头不会真的喜欢上虎子这家伙吧?

  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说实话虎子这人也算可以了,家庭条件自不用说了,好歹人也在国外混过几年,前途钱途肯定都不赖,也没啥坏心眼。可是,他跟阿芬有可能吗?虎子是家里的独生子,按我的经验,我想他老爷子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他娶一个象阿芬这样的媳妇的。就算虎子是真心喜欢阿芬,他能为了阿芬什么都豁得出去吗?就算他能豁得出去,阿芬能承受得了吗?

  我想,换了是我,要是我老爷子死命反对,我会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我心跳加速。

  我大概是豁不出去的。

  也就孙大炮那样连自己亲爹都敢骂的人能豁得出去,不服不行。丫马上就是当爹的人了,等他儿子生出来,还不知道会牛×成啥样呢。

  忽然有些羡慕孙大炮。我一度是有些瞧不起孙大炮的,嫌丫不求上进,烂泥糊不上墙。认识他也有小十年了,从来只有他找我借钱的份。每次不管我怎么挤兑他他也不觉得寒碜。我有时甚至有些怜悯他,觉得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实际上可能内心也很迷茫无助。所以我总是无私地帮他,每次他管我借钱不管数额大小我从来没有拒绝过。有时我觉得我对他的友情简直称得上伟大。

  在这个夜晚我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我习惯了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的这个家伙,其实可能要比我快乐。

  他坦然地面对生活的一切,从来没有什么目标,也从不追求什么结果。有时他可能也活得比较苦比较累,但至少他活得真实。

  真正内心迷茫无助的人是我。我的生活也没有目标,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但我从不愿承认这一点。仔细回想我这三十年,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愿意去直面现实,甚至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逃避着什么。也就在第一次创业的那两年,我还有一些激情和血性,其它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消极无为。

  感情上也是如此。回想起我曾有过的那些感情经历,哪一次我真的投入过、努力过?我总是用“顺其自然”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掩饰我的懦弱无能。孙大炮,陈燕,苏雯,甚至虎子,跟他们比起来,我都象一个懦夫。

  很想喝酒。一个人。一醉方休。

  虎子没两天就从英国回来了,在家先歇了一天,倒了倒时差这才上公司来。十天功夫,明显黑瘦了许多。

  我看着他直乐:“怎么成这模样了?英国妞看来功力很深啊,没给咱中国人丢脸吧?”

  虎子没精神跟我开玩笑:“滚你的蛋!累坏我了。每天马不停蹄东跑西颠的,我跟个孙子似的哪哪都得照顾到了,这活真他妈不好干!末了还出这档子事!”

  我说:“你以为呢,你当这次去英国是渡假啊。出点事也正常,下回咱就长经验了。”

  又跟虎子商量了一下公司下一步的运作。虽说第一单业务就栽了个跟头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也顾不得想太多了,既然干了,就得坚持下去。这次虎子去英国还是有收获的,按虎子的话说,那边农民企业家也多了去了,可把咱们这个考察团当大拿呢,热情得很,那架势就好象咱们是财神爷似的。虎子顺势跟一些机构谈了合作的事,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比如想考察中国市场啊,想投资啊,想寻找合作伙伴啊,咱们都可以给牵桥搭线。

  “一帮英国土老冒!”虎子说。

  我笑:“好事啊,咱们就喜欢土老冒。”

  虎子感叹:“没想到啊。在英国呆那么些年没人把咱当回事,这次从国内再去感觉大不一样。咱算是真切体会到了祖国的强盛了。”

  我笑:“算是对你进行了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行,这趟没白去!”

  聊了一会儿虎子出去了,把从英国带回来的巧克力之类的小食品分给大家,办公室里顿时闹烘烘一片,对“李总”的溢美之辞不绝于耳。有人嚷嚷着:“今晚上给李总接风吧!”

  过一阵子虎子就噔噔噔跑我办公室来了:“怎么样?晚上请大伙儿聚一聚吧?”

  我没加思索:“行吧,找个近一点的饭店,档次别太低,先打电话订个包间吧。得能摆两张桌子的那种啊!”

  我琢磨着公司开张两个多月了还没请全公司同仁撮一顿,这简直有损我的形象,今天补回来吧。虎子去外面一说,又是一片欢腾。

  我发现虎子今天破天荒地没怎么和阿芬说话。不正常,肯定心里有事。估计给阿芬备了份重礼呢,这会儿正憋着劲找机会给阿芬。这厮也不知道给我带了点什么没有,十有**没有,要有的话应该一早就拿出来了,给我又不着藏着掖着的。典型的重色轻友!我忿忿地想。

  晚宴一派歌舞升平。平时我基本上摆出副老板的架势,不苟言笑,除了开会,很少和下面人交流。今天一喝高兴了大伙儿也都放开了,一致把矛头对准了我,挨个灌我。特别是俩小妞,没想到还真能喝。就跟哪本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在江湖上混三种人千万别惹:女人,出家人和小屁孩。这三种人要么不出来混,既然敢出来混肯定手底下有真活儿。这喝酒也一样,女人要么不能喝,要能喝的那绝对都是海量,深不可测。

  平时没怎么注意,今儿才发现咱们公司里还真有几个长得不赖的小妞儿。我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把握好说话开玩笑的分寸,一双眼睛尽量不往敏感的地方瞟。当个好老板不容易啊,我在心里慨叹。

  吃完饭,大伙儿嚷嚷着还没尽兴,要去找地方K歌。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费用公司报销!”我确实有些晕乎了。

  “我也不去了,这时差还没倒回来呢。”虎子跟着说。

  索性大方到底,我接着宣布:“明天上班推迟一个半小时!”大家高声叫好,一窝蜂走了。

  “你还能开车啊。”就剩我、虎子、阿芬三人站在饭店外面了。

  “慢点,没事。这条路上没警察。”我说,“阿芬!上车啊赶紧!”

  虎子拉过阿芬,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又嘀咕了几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孙子!

  我冷眼瞧着没做声。阿芬上了车,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我从后视镜瞄了几眼,那东西不大,估计是首饰工艺品一类。懒得问,我发动汽车,一骨碌朝家的方向驶去。

  

  “阿芬啊,虎子刚送你什么东西了?给大哥瞧瞧。”回到家我笑咪咪地问。

  阿芬表情有些扭捏:“不给!”

  我还是笑咪咪的:“给大哥瞧瞧嘛!看从英国带什么宝贝回来了,让大哥长长见识。”

  阿芬撅着嘴:“就不给你看!”

  我板下脸:“叫你拿给我看看哪来这么多话!快点!我要检查!”

  阿芬看着我:“给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检查啊。”

  我瞪着阿芬不说话。僵持了几秒,阿芬屈服了,很不情愿地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来一边拆包装一边道:“这还差不多!我为什么要检查?我是你大哥啊,你还未成年,我就算你半个监护人,我得对你的行为负责任,懂不?”先拿话唬住她再说。

  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包装很普通,上面有个标签,写着“Harrods”,也不知啥意思,估计是商店名称,也没写价钱。打开一看,果然是首饰盒。里面又分一小格一小格的,有六样东西,一对耳环,一条项链,一只戒指,另外几个好象是胸针、发卡之类的。我拿出戒指耳环掂了掂,有点儿份量,估计是白金的。

  我不动声色把东西放好:“咳,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呢,就这破玩意儿,哄小孩呢。”

  阿芬也好奇地一样样端详着那几样小东西,问道:“这是什么做的啊?”

  我说:“不知道,白铜的吧,不值钱。”

  阿芬拿着项链在自己脖子前比划着:“我才不在乎值不值钱呢。大哥你说我戴这个好看吗?”

  我说:“你小孩子家,不要把心思花在打扮上。你可别学公司里那些个女的涂脂抹粉啊,自自然然最好看了。”

  阿芬心情似乎很好,对那几样小东西简直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

  我干咳了一声说:“阿芬啊,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听清楚了:甭管李春虎对你咋样,总之你不许和那家伙谈朋友。”

  阿芬一下子涨红了脸,抬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当然了,你和他现在没什么,这我知道。但我还是要给你打预防针。你记住我的话没错,甭管李春虎是真喜欢你假喜欢你,也甭管你心里喜不喜欢他,反正你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最多只能是普通朋友。”

  阿芬看着我,眼里已经有泪花闪动:“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我有些不忍,但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得说完:“是,你没往那方面想,但保不齐李春虎会往那方面想。你和他不可能有结果的。”

  阿芬颤抖声道:“为什么啊?”

  我说:“你以后会明白的。阿芬,社会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只要相信一点:大哥是不想看到你走弯路,不想看到你再受到伤害。大哥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的。”

  阿芬用一种近乎屈辱的眼神看着我:“大哥你是为我好,可大哥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想法吗?你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想什么!”

  我强笑着:“哪里的话!我是把你当大人才跟你说这些的啊。我说你这么激动干吗,咱们这不是谈心吗?你有什么想法,你说说看,咱们今天就好好交流交流。”

  阿芬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本来人家是没想什么的!虎子哥跟我聊天陪我玩送我东西,你就老说他!好象别人对我好你就看不顺眼!你关心过我吗?”

  我也忍不住焦躁起来:“废话!不是关心你我他妈犯得着跟你说这些吗?谁反对别人对你好了?我是说你自己要把握住分寸!你哪来那么大委屈?我一片好心你当成个驴肝肺!得,你爱听不听!我不管了!”

  我气呼呼地坐在那儿喘气。阿芬呆了会儿也平静下来了,柔声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的话我都懂。大哥,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阿芬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说完后很快站起身进房去了。

  我抽着烟,咀嚼着阿芬话中的含义,竟有些怅然若失。

  中午吃过饭,感觉困得不行。我斜靠在椅子上脱了鞋把两只脚往办公桌上一架,准备迷瞪一会儿。门“砰”地被推开了,又“砰”地关上了。

  我都没睁眼。准是虎子,别人也不敢这么推门进我的办公室。

  虎子喘着粗气道:“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我略微睁开眼:“怎么了?”

  虎子一副愤怒异常的样子:“你他妈是不是又在背后给我扎针了?”

  我说:“扎什么针?我又不是护士。”

  虎子道:“少装蒜!你跟阿芬说什么了?”

  我说:“我跟阿芬说的话多了去了,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虎子道:“你少跟我兜圈子!要不是你说了什么,阿芬怎么会把我送给她的东西又还给我!这几天一直还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说:“哦,这事啊。我是说过,我说你也忒小气了,就送这么些个不值钱的破玩意儿。估计阿芬也是嫌你送的东西不好所以才还给你的吧。你也是,就不能送些大件的?”

  虎子道:“不值钱?花了我600英镑呢!你丫看不出来那是纯正白金的?而且是在Harrods买的!Harrods你不知道?我看你丫就是一卑鄙小人!你要是也喜欢阿芬咱们公平竞争啊,你老在背后使坏算什么东西!”

  我不屑地笑:“公平竞争?你也配?滚蛋!你丫哪凉快哪儿呆着去,我没功夫跟你瞎扯!”

  虎子气呼呼地瞪着我:“我他妈真想抽你!”

  我笑:“就你那身板,小心闪了自个儿的腰!怎么着?想练练?”

  虎子一拍桌子:“练就练!我还就不信我连你丫都收拾不了!”

  我一指门外:“你给我下去!到楼底下停车场等着!我今儿非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虎子冷笑着:“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完了别怨我!”一扭身出去了。只听见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敢情这厮真的下去了。

  给丫一吵我倒是困意全无。百无聊赖地上网浏览了一阵子新闻,查看一下邮箱,妈的全是垃圾邮件。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虎子又噔噔噔地推开门进来了。我一瞅,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这厮为装酷,每天在办公室都穿个衬衫打着领带。办公室里有暖气倒没什么,不过那停车场却没有暖气,零下十度呢起码,虎子在下面站了十几二十分钟,瞅那模样冻得够戗,鼻子都冻红了。

  虎子快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他妈怎么不下去?”

  我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哈哈,哈哈,说什么呢,咱哥俩哪能真的动手呢,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哈哈,哈哈,你赶紧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虎子大概已经给冻得没脾气了:“你、你丫还算人吗?有、有种你丫下来啊?怎么不敢下来啊?我呸!”刚说完猛地打了个喷嚏。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没种,我没种行了吧?自家兄弟,干吗那么较真呢?伤了和气多不好,你说是吧。哈哈。”

  虎子恨声道:“别跟我提兄弟这个词!兄弟?我算明白了,在你丫心目中,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谁摊上谁倒霉!”

  我正色道:“行了!咱说点正事吧!过两天是阿芬生日,我准备把孙大炮他们都叫上,大伙儿撮一顿完事。地点嘛还没定,既然你这么关心阿芬,这事就由你来落实吧,当然花销也就由你来承担了,花多花少你看着办。这可是你丫表现的机会啊!”

  虎子道:“嗬,我花钱,你唱戏,你这主意打得不赖啊!没门!谁爱过生日谁过去!我他妈才没功夫操这份闲心呢!”

  我笑容可掬:“这可是你说的啊,回头我会一个字不漏地转告阿芬。你放心,绝对一个字都不会漏的!” ……….

  未完,待续,请继续关注我们最新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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