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让我戴着绿帽子出国 – 女娲之爱

老婆让我戴着绿帽子出国

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从出生那天起就患上了先天的小儿麻痹,右脚不能正常行走,幼年在一次意外中右眼又遭遇严重创伤,视力只有0.01而且留下了外伤。于是,我成了众人眼中的残疾儿童。

小时候,在家里,母亲总对弟弟说,凡事要让着哥哥,他不方便;在学校,老师总是对同学说,大家不要欺负他。我就这样在大家的“关爱”中成长。没有朋友,也很少说话,不招人疼爱,也决不招人讨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明白了我和别人的不一样,我逐渐知道了这种“关爱”的背后是什么。我开始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想要去改变。从初中开始,我拼命努力地学习,我的各科成绩都在学校名列前茅。老师照顾我不让我上体育课,我拖着病残的腿也要体育成绩及格。我不要任何的怜悯和施舍。我就是要像正常人一样地生活、成长,甚至比他们更优秀。整个中学时代我就一直这样孤独地优秀着。

大学,我一举考中全国最有名的医科大学,实现了我从小就有的“治病救人”的梦想。我小心地用眼镜把我受伤的右眼遮挡起来,如同遮挡我那敏感而极易受伤的心。我活跃在大学舞台上,我参加各种演讲、辩论团体活动,担任学生会的要职。我的光芒掩盖了我身体的缺陷,在大学里不乏有对我很青睐的女孩子。但,我远远地离开她们,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去爱。我害怕她们看到我光芒背后的脆弱,害怕恋爱失败后的别离,害怕被拒绝。我宁愿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我的完美。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了最年轻的外科医生,但这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的目标是出国。两年后我通过了考试到达了世界上医学最发达的国度美国。那一年,我二十五岁。

二 拿到绿卡

我是怀着无限的憧憬与热望到达美国机场的。我相信在中国的土地上我能成功在美国的土地上我一样能行。

然而,事实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简单。

我是属于自费留学的,没有奖学金,在出国以前就欠了一大笔债,到美国找到学校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兼职。90年代初的中国留学生并不像现在留学的孩子那样的幸运,我在当时所能够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中餐馆刷盘子,在中餐馆一呆就是半年的时间,从刷盘子到传菜再到WAITER每一个环节我都亲自干过。在美国的头一年的时间就在这样的体力劳动中过来,在最低等的体力劳动里度日,白天我是高等学府里的学子,晚上我仅仅只是一个工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友情也没有爱情。

无数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床头,我想在海的那一边,我的亲人们都还好吗?每一个曾经拥有的细节都成了记忆里最温暖和宝贵的东西。

我至今还记得那家中餐馆在唐人街上,狭小而潮湿。后来因为瓦斯爆炸而破产,而瓦斯爆炸的那一个夜晚我正好不在中餐馆内。

我感谢上苍对我的恩宠,我相信这是一种暗示,让我还能在这个国度里存活下去。

两年时间过去了,逐渐我不需要再做一些低级的体力劳动,我可以给自己的导师做助手来赚取一些生活费。

三年时间过去了,我买了车,有了固定的住所,可以不再为衣食而担忧。

五年时间过去了,我终于拿到了医学硕士的学位,我获得了美国绿卡,我成为可以在美国永久居住的中国公民!

拿到绿卡的那天我把车开到海边,迎着海风我大哭了一场。那是我到美国五年来的第一次哭泣,在这片土地上,一个中国人赤手空拳想要有一番自己的成就原本就很难,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有残疾的人。五年来,为了学业和工作我从没有过任何的娱乐活动,在任何时候我都告诉自己要隐忍。隐忍了自己的,隐忍了自己的孤独,隐忍了太多太多汹涌澎湃的情绪。

三 错误婚姻

1998年,离开中国五年以后我第一次回国。

也就是这一次回国彻底改变了我的情感经历。如果没有认识她也许我现在仍然在美国。

在美国,因为时间和精力我一直没有谈及感情。回国后母亲首先为这事开始张罗起来。不久在亲戚的介绍下我认识了萍。

萍比我小八岁,那一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没工作。见到她的时候她言语不多,只是垂着头忽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煞是惹人疼爱。在美国独自一人漂泊多年,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份稳定而温暖的感情,能有一个温婉而知冷知热的妻,其他的我别无所求。在当时,我觉得萍是符合我的标准的,大学刚毕业没有太多的城府,没有太多曲折的故事。我和萍确立了恋爱关系。

之后是半年的鸿雁传书和越洋长途,两颗心在逐渐地靠近。半年后,我再次回国和萍举行了婚礼。然后我回到美国,萍在国内办理赴美手续。

命运有时喜欢和人开些小玩笑,萍的赴美手续原本以为半年就可办妥,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却用了两年时间。

两年间虽然每年我都会利用休假的时间回国和萍相聚,但是我也深深地知道,时间和空间可以抹平所有的情感和思念,更何况是我和萍这种并没有太深感情基础的婚姻。

但好在萍已经为我产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取名悦然。我希望把自己所有对生活快乐安然美好的愿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希望女儿能成为加深我们夫妻情感的纽带,33岁得子,我倍感珍惜。

然而那次女儿诞生时回家探亲,萍的表现却令我倍感疑惑。萍对我不再如以前一样依赖缠绵,彼此间的谈话也像是隔了千万里的距离,偶尔萍还会傻傻地看着孩子发呆,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分开的时间太长,也许是萍有些轻微的产后抑郁。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能尽快地带萍去美国,能够一家人妻小团圆。

母亲也亲自催促我办理此事,她只是说萍在国内太寂寞,寂寞的女人经不住等待。

2000年,我在美国取得了行医资格,开了一个私人诊所,经济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这时,萍也带着女儿到了美国。

那时的我是信心百倍的,那正是我在美国奋斗多年的收获的季节,我相信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还等待着我和萍去创造和享受。

萍在初来美国的一年里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家里打理家务适应环境和语言。逐渐,我发现萍有出色的社交能力,没有了语言障碍之后她可以迅速地交到很多朋友,有时还可以在家里开个小型PARTY,我也只是宠爱着她,我想在异国他乡她能多些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我一直就这样幻想着,那一段时光也是我认为最有希望的日子。然而,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的一幕。

那是一个有风的夜晚,萍说朋友家有个聚会要去参加,夜里突然下起了小雨,我惦记着萍,赶去给她送伞。但是,当我敲开朋友的门时,才发现没有任何的聚会的痕迹,有的只是萍和朋友的神色慌张,衣衫不整。

刹那间,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希望就此而终止。

我想,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隐忍很多---孤独、困苦、嘲讽、指责,但是我惟独不能隐忍的是自己爱人的背叛,萍所伤害的不仅仅是我的情感,更有作为男人的自尊。

离婚是我提出的,在法庭上我坚持要女儿的抚养权。在我的生活中可能只有悦然还能带给我快乐和安然。

萍的态度很出人意料,她同意离婚,但却坚持不让女儿跟着我。她牵扯着我的衣角无助地哭泣着,她反复只说一句话:“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不能要孩子。”

我只是认为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不舍,我还是坚持要女儿。很显然,在法庭上我更有抚养孩子的优势,女儿判给我抚养。在庭审结束时萍疯了一样扑在我怀里嚎啕:把孩子还给我吧,她不是你的孩子!我不知道命运是不是总是跟我开玩笑,我当场晕倒在法庭上。

萍说,那是出国前的一段故事。

我说,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她说,只是寂寞,心灵的寂寞。

四 伤心回国

2002年暮秋,我关闭了美国的诊所。在这个国度里我已一无所有。萍和悦然留在了美国,那是萍喜欢的国度和生活,她和那个朋友生活在一起,但也许不久,她还会换一个朋友。临别时,悦然伸出小手跟我说再见,脆生生地说:爸爸,要常来看我哦。

泪,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

2003年,我重新又踏上了中国的土地,这一次我决定永不离开。飞机着陆的那一刹那,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在我的胸腔里翻滚,冲入眼眶的是一种类似于泪水的苦涩。也许我已经忘却哭泣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十年的时间是一次轮回。我用自己病残的右眼重新审视这片天空,我希望,除了伤痕和背叛之外还会有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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