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后,我和初恋重寻真爱
曾经在梦里有个男孩,拿着他自制的竹蜻蜓,迎着阳光笑着向我奔跑。背景是一片绿色的田野,一旁竟还有美丽的白色雏菊。他的头发剃得很短,眼睛很大,领子上还系着红领巾。依稀记得他似乎是哪个邻家的小男孩,可他叫什么,我已经忘记。我只是感觉,我们之间似乎共同守着某个小秘密,而记忆的闸口却已被紧紧地封死。
小时候,我搬过很多次家。父母离异后,我随着母亲搬到单位的宿舍,然后母亲再嫁,我又随她来到新家。童年时期的动荡,让我很少有固定的玩伴,所以,我总是孤独的。但梦中的那个男孩子却好像是我童年时期惟一的暖色,可是我却记不清他是谁。
我渐渐长大,到外地上大学,然后工作,独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性格也逐渐变得开朗外向起来,不会像小时候,一如一座冰封的雕塑,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
2.两双筷子顿时打起了架,结果鱼丸掉到地上,谁也没吃着。我们两个人相视半天,哈哈大笑起来。
毕业后,我进了一家拥有2000多名员工的大公司。而我进的部门是单位的工会,正是需要经常与同事打交道的地方。我接到的第一个大任务,就是说服各部门领导,在即将到来的年会上表演节目。其他几个部门相对容易,总有几个活跃分子充充场面,可是工程技术部那些“书呆子”就难了……
在我叫了三声之后,部门经理齐衡(化名)才从电脑屏幕前抬起了头,扶了扶眼镜,脸色不佳地说:“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我顿时气恼,却再三告诫自己要忍耐,心平气和地叙述了工会的要求。没有想到他不屑地笑了笑说:“我们都很忙,没工夫凑这个热闹。”我并不着急,胸有成竹地搬出了公司的口号“团队合作精神”。他打量了我几眼才说:“表演可以,但要你做我的搭档。”于是,我就这样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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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牺牲了无数个夜晚,与齐衡以及另外三对男女练习一套踢踏舞。一个晚上训练下来,腰酸背痛腿抽筋简直痛苦不堪。练习过程中,我“不小心”踩了若干次他的脚,他更踩了我若干次,于是我们的战斗友谊在踩踏中逐渐升级。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人跳完舞去吃夜宵,满满的一盆大沙锅,三下两下就被我们吃到见底。最后,我们俩却争起了最后一个鱼丸,两双筷子顿时打起了架,结果鱼丸掉到地上,谁也没吃着。我们两个人相视半天,哈哈大笑起来。送我回家的路上,冷不防从小巷里蹿出一条大狼狗,我一见顿时跳到他的背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瑟瑟发抖。他也被我吓了一跳,弄清楚原因后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怕狗,不过你害怕的反应倒是和我小时候的玩伴一模一样。”看着他被我攥得皱巴巴的衣服,我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3.也许这就是缘分,相隔十几年,我们居然还能重逢,而且在同一个公司里上班,可一直对面相逢不识君。
年会的时候,我们的节目获得无比热烈的凡响,竟得了个一等奖。为此,之后的庆功夜宵,我被灌了很多酒,喝到后来竟完全没有了意识。第二天一早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彻底惊醒,这是一个布置简洁干净的房间,主色调是白与蓝。床上的被单、枕套都是那种像大海一样广渺的深蓝,仿佛我就躺在大海的怀抱里。
我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摆放的一艘手工制作的船模,竟觉得异常的熟悉。然后是相框里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笑容阳光灿烂,挂着鲜红的红领巾。我莫名惊诧,他分明就是我小时的伙伴,那个给我的童年带来许多欢乐与温暖的男孩。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竟是齐衡,他的脸上是大大的笑容:“醒了啊,正好早餐也准备好了。别紧张,我昨晚可没占你便宜,谁让你醉得那么厉害,连家庭住址都说不出来。我只好牺牲自己,把你带回家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相隔十几年,我们居然还能重逢,而且在同一个公司里上班,可一直对面相逢不识君。
4.后来他搬家,我一个人默默地跟在搬家公司的车后跑了很久很久,直到精疲力尽,手中紧紧地攥着他送我的钢笔。
记忆漂浮。记得在继父家的那段日子,不能说是水生火热,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继父的女儿长我2岁,叫雯(化名),我该叫她姐姐,可我从没叫过。对于她,我有着一种深深的嫉妒,甚至是恨。她是家中的公主,集中了所有的爱。她总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而我没有,我只能穿她不喜欢的或者穿旧的衣服;吃饭的时候,我不能抢她喜欢吃的菜;她生日的时候,有生日蛋糕,有各种礼物,而我却只有妈妈给我下的一碗面;她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可以把换下来的衣服扔给我洗,自己却悠闲地看书;无论有什么争执,错的总是我,甚至连她骂我是“讨厌的拖油瓶”时,我也只能忍辱负重……
直到有一天,她嫌弃我妈妈做的菜,竟然把碗摔在我妈妈身上时,我爆发了,冲过去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结局还是我被罚挨饿。那个晚上,我平生第一次痛哭,齐衡就在我旁边陪我。我并不怪我妈妈懦弱,毕竟这个家继父才是顶梁柱,她有她的难处。我恨的只是那个所谓的姐姐。齐衡灵机一动,说要帮我报仇。几天后,我们一起挖到两条蚯蚓,偷偷地放在了她的笔盒中。于是,这成了我们共同的小秘密。后来他搬家,我一个人默默地跟在搬家公司的车后跑了很久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手中紧紧地攥着他送我的钢笔。
再后来,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留给我的惟一的纪念品。
5.我们四目相对时,没有眼泪,也没有太激动的表情。只是沉默,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静止,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多么奇迹般的重逢啊!我们相爱了,那么顺理成章。我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甜蜜,爱,是一种暖暖的幸福的感觉,像来自春天的细雨,像来自夏日的凉风,像秋的天高云淡的清爽,像寒冬季节那一缕诱人的阳光。爱,是一种快乐的感觉。那月夜下的牵手之约,那清晨时的短信问候,那相见时的软语温存,那分别后的甜蜜回味,无不使我心醉。
可现实把我对未来所有的美梦全都打得粉碎。当他的妈妈知道我们交往后,强烈反对。从另一个与两家都相熟的阿姨口中得知,他妈妈说我是一个性格怪癖、自私倔强的野丫头,曾几次离家出走,再婚家庭中长大的女孩能好到哪里去?还是我的童年,给我深深地打上了一个孤僻的烙印,也许这辈子都无法抹除。
即使齐衡再怎么坚持,可我无法忍受他妈妈伤害我的自尊,尤其是看不起我的家,我的妈妈。当时,年轻气盛的我决然地提出分手,甚至辞职离开了那个城市,把所有的一切远远地抛在身后,不愿回顾。
后来,隐约地听说他结婚了,有了孩子,事业上逐步高升。我都佯装无事,一笑而过。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辗转反侧,让相思吞噬整颗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独身一人,没有再爱过一个人。而我也再没有见过齐衡。
直到今年母亲病故,在告别仪式上,我们再相逢。当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我们四目相对时,没有眼泪,也没有太激动的表情。只是沉默,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静止,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间也定格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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