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后你还能否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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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一句话,说得妙极:出墙后的红杏往往在千辛万苦出墙后就后悔,因为出墙后的寂寞更深。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但是所有幸福的人,所有笑到最后的人,都是在屋子里与家人同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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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和陈远一起来北京时,我们是典型的京漂一族,没有住房,也没找到合适的接收单位,有的只是一腔年轻的热情和彼此相互取暖的爱情。为了方便住一起,我们在来京前就领了结婚证,租了一间地下室准备住下来。因为地面上的房子我们根本住不起。地下室谈价谈到10元钱一天,冬暖夏凉,起码让我们有了栖身之地。地下室的钥匙拿到手里,居然觉得沉甸甸的。外面天气是朗晴的,可是走到地下室却要开灯,陈远安慰我:“吴可,等有钱了,我给你买100平米的阳光。”我笑了,扑在了陈远的怀里。我们动手布置地下室,很有些当年《北京人在纽约》的王起明夫妇初到纽约时的情景。我在墙上挂了一幅大大的景深很远的风景壁毯,房间顿时有了一抹生气,挂上读书时和陈远去云南玩时淘回来的黄色印花灯,再加上那张席梦思和小抱枕,地下室因为有了我们俩人的爱,别有洞天。
十二月,北京已经很冷了,风像尖刀一样刮,可是到地下室温度很高,在家里穿一件衬衣脸还是像红苹果,我经常是端着一只大水杯在小房间来回走动,不停地喝水,努力不让嘴巴干裂。陈远在地下室的一角给我煮萝卜汤清火,袅袅萝卜清香扑鼻而来,陈远会突然扭头亲我一口,说“亲亲红苹果”,幸福的空气在笑声中一点点地渗透开来。
两年后,陈远被一家外资公司挖去做市场总监,要暂去广州市场一年。他告诉我这一消息时,兴奋地把一把钥匙交到我手里,说:“小可,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买100平米的阳光吗?现在你可以坐在宽阔的露台上看书晒太阳。”我惊喜地叫起来。陈远已经付清了房子的首付,那是个满目葱绿、温暖安静的地方。
房子有一个20平米的大露台,远处就是大片的花草树木,广玉兰芬芳袭来,赏心悦目。房子是带简装修的,没费什么事我们就已搬了过去。第一天躺在临窗的那张大床上晒太阳时,我眯着眼睛无限神往地对陈远说:“我都有些没法适应地面的生活,陈远,这是真的吗?”陈远抚摸着我的头发使劲地点了点头。我们睡在床上久久地享受着阳光的抚摸,窗外的香气一浪接一浪……
陈远走了,我送他上的飞机,在飞机场我们相拥而泣。我喃喃地对陈远说:我怀念和你一起在地下室的那段岁月,虽然艰苦,但很温暖。陈远紧紧地搂着我说他知道。
陈远在广州的工作很忙,开始时还总是给我打电话,可是半年后电话就少了,我打电话给他也总是心不在焉。我安慰自己这是他工作太忙。五月的一天,陈远回北京谈一笔业务,回到家表情有些异常,对我全然没有往日的那种怜爱。他说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根本不给我留下交流的空间。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我给他放热水,想和他一起洗澡,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稳了稳神,叹了口气说:“那你好好睡一觉吧,到时我们一起吃晚饭。想吃什么?糖醋鱼吗?”我努力控制情绪。他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两次,都是短信,但我忍住没看,起码的信任还是需要的。
陈远第二天突然就说要走了。他抱歉地对我说公司的事很多,他实在是没办法。我什么也没有说,让他多注意身体。人的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那么深的感情竟然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下来。想起地下室的岁月,我的心有些莫明地抽紧。可是,我还是想也许陈远真的是太累了,过一段时间等他回北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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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在一次研讨会上,我很偶然地碰到了家明,我大学时代的恋人。快十年了,我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以为一切都忘掉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熟悉的人重新站到你的面前,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慨万千。家明主动约我吃饭,分别这么多年,我们曾经共有的岁月有太多的回顾和交叉点,心底的涟漪一阵接一阵。那天晚上回家,我一个人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上飞上了一层红云,女人毕竟还是怀旧的动物啊。也许,有些东西代表了一段青春的岁月,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我安慰自己,我不会做对不起陈远的事,只是他不在我身边,我也会寂寞。
家明的太太下岗后呆在家里,基本就没了共同语言,而我也算是谈吐不错吐气如兰的女人,我看得出,家明对我仍然像很多年前一样一往情深,难得的是我们竟然还保持着多年前的默契,呆在一起很舒服。我从不主动约家明,而他打来电话,我会欣喜不已,我们一起喝茶聊天,彼此轻松愉悦。对这些,我还是会有偶尔的犯罪感,但每次我都安慰自己,只要我有底线,一切便都没有错。
陈远的电话还是很少。一个下着雨的晚上,我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突然想看他的邮箱,如果他有什么秘密,至少我还可以有心理准备。可是试了几个密码,都没上去,最后我告诉自己,再试一次吧,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这不像是我的风格。我把我的生日加上他的生日试了一次,竟然通过了。我发现了一个叫丹云的女人给他发的邮件,语气暧昧,还有你来我往的细节。鼠标悄悄滑落了,屏幕上一片空白。我在电脑前足足呆了十分钟,外面的黑色铺天盖地,我的心碎成了片儿。当一切事实没有展现时,我还只是有些伤感,没料到看到陈远的邮箱时,我居然这样伤痛不已。我的眼泪刷刷往下落:原来他比我更不堪,我跟李家明并没什么还有负罪感,而他却认为是理所当然。那天晚上我夜不成眠。
第二天,我心情极端不好,第一次拨通了家明的电话。他的惊喜在我的预料之中,他没想到我会约他。那一天我要求去了酒吧,我喝了一些酒,平时我根本不胜酒力,可我需要麻醉自己,忘掉不快。很快,我的脸颊绯红,家明望着我的眼睛,心疼地说:“吴可,不能再喝了。你这样我心里难过。”他送我回到家,我倒在他的怀里,当家明想吻我时,我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推开了他,我含糊不清地说:“陈远,当时在地下室时你对我是那么好啊,怎么会这样?才多长时间?”我边说边哭,脸烧得通红,我想起了地下室里陈远总要亲我红苹果一样的脸庞啊。
不知道家明什么时候走的。半夜醒来,头痛得厉害。茶几上家明给我留下了一句话:小可,我不知道你和陈远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我知道你很爱陈远,好好处理你们的问题,我不怪你,小可。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第三天,我下班回来,脑子乱作一团,有些神情恍惚,不小心被一辆车带了一下,腿受了伤。陈远在三个小时后就飞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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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时,我们都没有说话。窗外的广玉兰安静地摇曳。我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陈远,我都知道了,我现在非常痛苦。”陈远握紧了我的手,反复地就是那句“对不起。”他说他在分公司工作非常累,家不在身边压力也很大。记得那一次他打电话给我说过他的眼睛胀得厉害,而那个同样是北京去的女孩对他很照顾,她用薄荷籽给他缝眼枕送给他,为了让他的眼睛能清凉舒服一些。后来,他们来往多了起来……我流着泪说是我不够好吗?他摇头,说小可,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和她有过那么一次后,我就后悔了,我们曾经是那么幸福啊。我现在也很痛苦,请原谅,男人有时不能自持,跟你没有关系的。
窗外一点点暗下来,陈远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头低着,我的泪开始不停地流。外面下着小雨,我想起若干年前,我们住地下室时,北京的沙尘暴来了,狂风大作,可是地下室却是温暖如春,我们听着偶尔从地面传来的哗啦哗啦的声音,相拥而笑,温暖入眠,那种庆幸何其愉悦。一切才过了多久?
天暗下来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们都没有开灯。良久,我在黑暗中说了一句:陈远,回来吧,我们好好过日子。然后,我把自己的那段插曲也说了出来,陈远听完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小可,让我们都忘了它吧,我们该记住的是地下室的那段岁月。那一天直到夜深,我们的手一直握在一起。
出墙后的红杏往往在千辛万苦出墙后就后悔,因为出墙后的寂寞更深。我和陈远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我们只不过明白了一个很简单却又难懂得的道理。
一个月后,陈远主动调回到了北京,我们的生活又重新开始了。我在露台上种了很多花,中间摆了一张小茶桌,准备了我和陈远都爱喝的绿茶,黄昏时,我们一起在露台上喝茶聊天吃烘烤出来的小点心看风景,生活过得平静而充盈。时间一点点充实和丰满起来。而这时,我们的宝贝也来了。
很久以后,我看到了一段话:每个人都会迷路,只要知道回家的方向就好,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但是所有幸福的人、笑到最后的人,都是在屋子里与家人同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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