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要娶她，生父要杀她，25岁的姑娘路在何方？

　　记得以前曾读到过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的命运注定悲惨，他抗拒也好，不抗拒也好，结局可能都是悲惨的。这就是宿命的可怕！”要用这句话来总结小萍，无论是从过去看还是现在看，都不会言重。命运，若只掌握在宿命手中，一辈子注定会多灾多难。

　　25年前的冬天，小萍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她的上面已经有了三位姐姐，所以她的出生，不但没给老程家带来半点喜庆，反而是个大大的负担。本来负债累累的家庭，还要承接延续香火的重任，小萍的出生，无疑是一个悲剧。

　　在小萍出生的第二天，老程家就多方打听，意欲将她送人抚养，可是当人家了解了小萍的状况后，大都多摇头而去，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小萍不但长得非常黑，而且左手大拇指旁还多长了一根指头，这可是在村里几百年都没遇上一个的怪事，大家都担心会有什么事，如是就不敢收养了。

　　时间过了三个月，老程家实在没有办法了，准备将小萍丢弃在路边，任谁捡了去。这时，小萍母亲年轻时的情人阿明回村里办迁移，他做了广西一户蔡姓人家的坐堂女婿，准备把手续一办去广西完婚，反正家里也没有亲人。小萍的母亲就去见了他，问他能不能在广西找个人家将小萍带过去。阿明一口答应说：“当然可以啊，前些时一个朋友还为没有孩子的事闹得差点离婚呢。将小萍给他家，一定没问题。”

　　于是，小萍母亲抱着她就随阿明来到了广西，在这个古老的都市里将她交给了这户人家。

　　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来到这里后，虽然只有几个月大，可是她不哭也不闹，还经常笑得非常开心，就算是将她一个丢在家里在半天，她也不闹腾。养父养母非常高兴，说这孩子生来就是他家的人，自然当成了掌上明珠，不久就将她左手上那只多出的手指做手术切掉了。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在小萍长到四岁，已经出落成一个美少女的时候，养父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生命，养母不久也改嫁了他人，小萍自然只能跟着60多岁还一身病的爷爷过活。她的幸福童年就此告别。

　　这是一个古老的城市郊区，小萍家里没有田地，只有这三间又小又黑的房子。没有一点生活来源，全靠养父生前留下的一点积蓄过日子。没过两年，这些积蓄也都用完了，不得已，小萍就和爷爷在街头市场捡垃圾为生。小萍很乖，仿佛全懂了生活的困苦，从不问爷爷要一根冰棒，也不羡慕别人口中的糖果，她天天随着爷爷捡各种废纸及瓶子，听爷爷讲述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故事，这一晃就是三年，没有买一件新衣，也没添一又新鞋，全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洗干净了，穿在身上如新的一样。

　　一天早晨，爷爷让小萍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然后自己就拿着装垃圾的袋子出去了。下午4点多才回来，小萍煮好了午饭也一直等到现在。爷爷带回来一个人，正是阿明，可是小萍并不认得。经过爷爷的介绍，小萍这才知道，就是阿明叔叔带她来广西的。爷爷说：“孩子啊，爷爷也活不了多久了，将来爷爷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这是你阿明叔叔，等爷爷死了，你就去跟阿明叔叔，记得了吗？”小萍一听，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她一下子扑到爷爷的怀里，拼命地喊着：“爷爷不会死爷爷不会死！我要跟着爷爷！我要跟着爷爷！”没过两个月，爷爷就去逝了，他托人写好了遗嘱，将房子及小萍都托给了阿明。

　　来到阿明家，小萍的生活也没有好多少，虽然阿明盘掉了那几间房子，还让小萍上了学，可是阿明的老婆与儿子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总是背着阿明骂她打她，说她是野种，并且威协说：“要是敢告诉你爸，我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只有阿明在家的时候，小萍的生活才会平静。小萍的心里，也只爱惜这位带他来广西的阿明爸爸。

　　幸福的孩子岁月总是过得很快，困苦的孩子却总是度日如年。小萍在这个家庭里生活了十年，已经出落成一位漂亮的少女了。可是每一天，仿佛都没有个尽头，每次放学回家或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她就会成为弟弟及养母的出气筒，不但要包做所有的家务不说，还要时时防着握在养母手中的棍子，以及弟弟那又硬又臭的皮鞋。每次挨了打，她都偷偷地跑到楼顶小房子里哭泣，待爸爸回来又强装欢笑地做饭烧水。

　　高中毕业后，小萍考起了大学，为了凑钱给弟弟上自费职校，她主动退学了，在百里外的一家酒厂里上班，省吃俭用，将所有余下的钱都交给了养父。

　　两年后的一天，她在陪一位男同事上夜班，喝了瓶同事给的饮料，不想就头晕眼花起来，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子里，男同事正压在她身上……事后男同事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的全家！”遭遇这样的不幸，小萍再也不敢对任何人说，想走掉又怕找不到工作，又忍气吞声地在厂里呆了半年，那位同事不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越来越大胆地侮辱她，若是不从，就威协说要将她的丑事公之于众。小萍怕事情败露，只好默默忍受。

　　直到有一天，小萍感动异常难受，就去医院检查，结果却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小萍怀孕了！小萍欲哭无泪，只好再次找那同事，说明情况，请他想办法，同事一甩头就走了，说：“关我什么事！我有老婆有孩子，你的肚子你自己负责！”

　　小萍无奈，又不敢说出来，天天焦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这样过了几天，她的反应越来越大，只好辞了这份工作，并答应了一直对她有好感的同乡老刘，愿意与大她十三岁的男人结婚。

　　她将这事告诉家人，不想又遭来养母的一顿毒打，并说再也不管她的事了，也不准她再进这个家，并趁阿明还没下班回来，就将她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出去，骂她是个不要脸的荡妇，断绝与她的任何关系。

　　小萍只好拿着自己的东西投奔了老刘，并迅速地与他结了婚。三个月后，她的肚子再也藏不住了，如此快的变化引起了亲戚朋友的怀疑，老刘强迫她去检查，医生说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这一下气得老刘脸色发紫。回到家里，老刘二话没说，一改往日的温柔，操起拳头一顿猛打，逼着小萍说出了实情。老刘当晚就去了酒厂，捉住小萍那同事一顿猛揍，当场打掉两颗门牙，脸上身上没有一处没挨揍。特别是那下身，被踢得再也硬不起来，此后花了很多钱看了许多医生，都没有好转。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次老刘喝醉了酒回来，不想失足掉进了下水道，摔断了手臂，欲不是抢救及时，恐怕连命都丢了。小萍给他拿尿盆，老刘一抬腿，不想正撞着小萍的肚子，小萍痛当场就晕了过去，待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小萍回到家里，老刘不心痛反而笑了，说：“小萍啊，掉了就掉了吧，我们以后再生几个，反正那小野种也不是我的！”从此就对小萍疼爱起来。

　　可是一晃两年多，小萍并没有怀上。老刘就越来越急躁了，动不动就发火，一不顺眼就拳脚相加，最后实在等不及了，就和小萍离了婚，什么也不给她，让她走了。

　　如今25岁的小萍，再也没有花容月貌，看上去倒象一位三四十岁的农妇，皮肤苍老，身材瘦弱，到处去见工，却都因为不相信她的年龄而被拒绝。没办法，她只好又捡起了旧业，在大街小巷四处捡破烂。

　　十月的一天，她不知不觉地来到养父阿明的家门前，在这里徘徊了许久，只听到里面有人在不停地咳嗽，却不见养母及弟弟的身影。一直到天黑，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没过几天，她又来了，这回她看见了养父阿明，他坐在轮椅上，费力地想捡起地上的纸烟。可是，许久，他都没办法捡起来。

　　小萍忍不住留下泪来，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两个人，爷爷去逝了，爸爸如今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自己真的是扫把星吗？为什么自己接触的人，一个个地都变得如此悲惨？她赶忙丢下垃圾袋，进门去帮他捡了起来。阿明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朝她点头致谢，颤抖着手慢慢地点上了烟，长长地吸了一口。

　　小萍不敢说明自己是谁，只问着他这是怎么了？阿明说：“唉，我女儿失踪以后，我工作一直不专心，一次出了事故，自己就残废了。”小萍急忙说：“那你的家人呢？”阿明苦笑着说：“家人啊？两年前老婆就和我离婚啦，带着我儿子去广东了。”小萍心痛地问：“那你怎么生活啊？”阿明说：“唉，现在死又死不了，活也活不了，慢慢等吧，总有一天，老天会收我的。”小萍已是泪流满面。

　　整整一晚，小萍都没有闭眼，第二天一大早，她拿好自己的东西，直接来到了阿明家，她决定要告诉阿明一切，要照顾阿明爸爸的生活。

　　阿明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养女小萍，他死死地抱着小萍，失声地痛哭起来。听了小萍的遭遇，他更是心痛如铰，恨恨地说：“当初你养母说你偷偷地跟别人跑了，我一直不肯相信，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想不到这个妇人竟然这么恨心！”小萍哭着说：“爸爸，你不要怪她，是我的命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两人又抱头痛哭。

　　阿明的伤势非常重，双脚已经没有知觉。右手也一直在颤抖，医生说，这成了永久的伤害，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了。他一个人，完全是靠公司的赔款生活。每个星期，公司会派一位老人来给他洗澡洗衣，然后就每天就叫附近的大排档送给他吃。

　　现在有小萍来了，公司的领导非常高兴，愿意每个月给多一百元的补贴，并答应让小萍休整后来公司上班。小萍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开始来临了。

　　可是，接下来的生活却出现了尴尬，阿明两个星期没洗澡，全身都发臭了，他自己一只手也不能洗，这该怎么办呢？而且还要扶他上厕所等事，这让小萍又跌入了困境。每回她将水打好放在阿明爸爸的房间，第二天，那桶水仍然没有动，可见，阿明根本不能自理。想到这些，小萍又为难又担心，只好趁给他按摩的时候，用湿毛巾抹干净能抹的地方。

　　这样过了几个星期，阿明由于长时间没洗身子，身上开始长苍了，他不停地扭动了身子，痒得非常难受。小萍忙去找了医生，医生说：“你老公身子要经常洗，要经常给他按摩，不然，他的病性会越来越严重！”小萍一下子红了脸，忙说：“我是……”医生打断她说：“是什么是！记着，要经常给他洗！”说完留下药就走了。

　　小萍本来要说“我是他女儿”，不想给医生一误会，心里倒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自己又不是阿明爸爸亲生的，阿明爸爸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如果做了阿明爸爸的妻子，不就可以好好地照顾他了吗？再说了，这个世上除了阿明爸爸，谁还会对自己真心呢？主意已定，她心理平静了许多。

　　晚上，她说要给阿明洗澡，阿明坚决不同意，说：“世上那有这样的事，不可以！”小萍哭着说：“阿明爸爸，你别介意，虽然我是你养的，可是，我们一点血缘都没有。小时候，若一是你出现，我已经死在荒山野外；爷爷去逝时，也我将托付给了你，若不你，我也必死无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做过别人的妻子，知道怎么来照顾人，你就同意了吧！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对我真心？”阿明也哭了，说：“小萍啊，你还年轻，不能跟我一辈子，将来找户好人家，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小萍说：“我不！我一定要照顾你一辈子！我再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了，我就要嫁给你！”说完，硬推着阿明却洗了澡，换了衣服。

　　事情到了这一步，阿明也只好由得她了，每天任她按摩，渐渐地，右手已经能运动自如了，日子久了，他渐渐对小萍心存感激起来，觉得这个姑娘心地善良，慢慢地对她越来越依赖了。一天晚上，小萍将阿明扶上床，说要给他按双脚，阿明没有拒绝，小萍爬上床来，轻轻地按摩着，直到深夜，她竟然不走了，直接靠在阿明的肩上，睡得非常香甜。从此再也不愿独自睡了。阿明没法，只得随她。

　　又过了几个月，阿明的病情越来越有好转，心情也好了很多，如是给小萍了年轻时的故事。小萍想不到他还追过自己的生母，于是更多觉得有了缘分。阿明说：“小萍啊，你想你的亲生父母吗？”小萍说：“想，如果有机会，倒想见上一面。”阿明就拿了床头柜里的一封信，说上面的地址就是她出生的地方。阿明说：“小萍啊，你去一趟吧，相信你的亲生父母都健在，你去与他们团聚吧。”

　　小萍知道他不想和自己结婚，怕给扣上一个乱伦的罪名。但自己声确实也想见见自己的生父生母，于是说：“好吧，我去看看他们，如果他们不收我，我就去死。”阿明连忙握住了她的嘴，说：“傻子啦，他们怎么会不认你呢，你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呢。”小萍说：“如果他们不认，我怎么办？你也不要我，我只有死。”阿明流泪说：“小萍啊，你却吧，如果他们真的不要你了，那你就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

　　精心打扮了一番，小萍就与阿明泪别了。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了一小多小时的班车，然后走了两个小时，小萍随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里依然荒凉，十二月还不到，四处却被大雪覆盖着，小萍从没见个雪，这么冷的东西令她阵阵寒意。

　　终于到家了，开门的是一位看上却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小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围在火炉旁的一家人都惊呆了，一位老婆婆颤抖着抓住了她的手，老泪纵横着说：“你是小萍？我的儿，你是小萍啊！”于是都哭成一团。

　　良久，老程才说：“小萍啊，想不到你还有心回来看看，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小萍忙说很好。老程说：“那你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啊？”小萍说：“再也不回去了。”老程突然脸色一变，大发雷霆，吼着说：“不行！你一定要回去！”小萍惊呆了，说：“为什么要赶我走？”老程大怒说：“全村人都忘记了我们有个你，你再来，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你必须要走！”小萍急了，说：“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呀！”老程心一横说：“你不是！你一出生就不是！赶快走！不然老子打死你！”

　　小萍心碎了，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了面子，竟然要再次赶自己走，甚至扬言要杀了自己！她的心冷到了极点。没有办法，她只能再次延着自己刚出生时的路，走自己的人生了。只不过，第一次她是远离故乡，而这一次，却象是回归家乡。

　　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天空，她似乎看到了一张笑脸，那么真诚，那么无私，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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