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春暖花开 – 女娲之爱

一路有你,春暖花开

(作者:积雪草)

17岁那年,她以一分之差与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父母失望的目光让她感到痛楚,朋友安慰的话语令她感到羞愧,就连不相干的人的讥讽都会让她愤怒,年轻的她乱了章法和阵脚,恨不能地上生出一条缝钻进去。怕出门,怕见人,到后来,她甚至觉得念了那么多年的书竟连一所好大学都考不上,害得父母跟着被人讥笑,不如死了算了。

一念及此,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这一流就停不下来,稚嫩的心,没有任何底色和背景,以为考大学是人生的全部。她翻看着有玉兰花香味的日记本,那里面满满都是青涩年华里的心事。有好看的带流苏的长裙,那是上高一的时候,父亲带她去小城唯一的一家时装店买的,穿上漂亮的裙子,还一起去照相馆照了这张照片。

眼泪滴到那张照片上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她想了很多死法,都因为怕死相太难看,吓到父母而放弃,最后她打定主意,还是吃安眠药好些。

第二天早早起床,换上那条带流苏的长裙,悄悄溜出家门,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瓶安定片。回家后,父母都去上班了,她对着那些药片独自流泪,想想父母也挺不容易的,把自己养这么大,到头来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忍又有些不舍。她给父母写遗书,写不下去,拿毛巾擦眼泪,撂下句来世再做你们的女儿,便转身把药瓶拿起来,倒出一大把白花花的药片,刚刚想往嘴里摁,冷不防母亲冲进来,一巴掌把药片打得四散飞落。母亲气得说不出话来,瞅着她直流眼泪,半天缓过来,才恨恨地戳她的额头,我白疼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没有你,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扔了药瓶,伏在母亲的怀里,嘤嘤地哭,母亲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考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的?至少你还有我们。

她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声不吭。

21岁那年才匆忙地结束了初恋,无疾而终。那个人说不爱就不爱了,没有理由,决绝地转身而去。她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看着他义无返顾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里涨满绵绵密密的疼痛和忧伤。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在一起时拍的旧照片。春天去看樱花的时候,在那些精灵般美丽的樱花海里,他夸她比樱花还漂亮。言犹在耳,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尘世里到哪儿去找一个像他一样的情人?就算有,但也绝不是他,对于她来说,他是唯一。她一边看一边流泪,没有了那个人,当真是了无生趣,心心念念里,都是那个人的影子,这样的折磨人,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那天,她把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眉毛描得弯弯的,画了唇线,涂了口红,最后一次拿起电话问他: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他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很坚定地告诉她,不爱了。她哭着纠缠,你当初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他语气决然地说,当初说爱你是真的,现在不爱你也是真的,我只是遵照我的心去说话做事。好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果然掷地有声,说话一点都不含糊。她哭得更厉害了,明明知道是这样一种结果,问过了心就安了。

她偷偷地拿了父亲刮胡子用的刀片,想要割腕,母亲的声音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及时地响起来:丫头,你过来,帮妈穿个针,妈的眼神越来越不及了。她吓得一哆嗦,刀片掉到地上,擦干眼泪去见母亲,母亲正在缝她小时候穿过的旧衣,她疑惑不解地问,缝这个干吗?母亲笑着把那些她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一件件指给她看,这是你3岁的时候上幼儿园穿过的,漂亮吧?小时候就知道臭美,穿上就不肯脱下来。这是你6岁的时候上小学穿的校服。这是你12岁的时候上初中的校服,这是你15岁的时候上高中时的校服。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每一步的成长都是我和你父亲的牵挂,这么多年,你和我们一起分享苦辣酸甜,这个家没有你,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滋味?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走了,你的父母会在孤独无依的心碎中一天天老去,风烛残年也不会有人扶持一把。

她哭了,伏在母亲的怀里,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我错了,以后再不会犯傻。母亲的(美文摘抄,www.afbbbb.cc)脸上露出宽慰的笑,这就对了,一个男人只是一片森林里的一棵树,不能为了一棵树失掉整个世界,失恋会让你长大,就算全世界都没有了,至少你还有我们。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26岁那年,她离婚了,男人丢下一个孩子和满身的债务给她。遇此巨变,她身心憔悴,人瘦得像一片落花一样轻柔。父亲和母亲没有征询她,强行搬到她的家里,帮她照看孩子。

那段时间,她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脾气大得吓人,母亲谨小慎微地看着她的脸色,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地问她。她去药店给女儿买感冒药,母亲自告奋勇要陪她一起去;她去找工作,母亲就苦苦地等在外面;她和朋友相约去逛街,母亲也曾悄悄地尾随在身后,怕错眼之间她又犯傻。

回来后,听见母亲在隔壁悄悄地给她的朋友打电话:她心情不好,她说话态度不好,你别介意,等过了这阵子,我让她去给你道歉。有时间多帮我宽慰、宽慰她,你们年轻人能说到一起,我这个老太婆的话,怕是没人听了。

一瞬间,她的心湿润了,她懂得母亲的心,自己也做了母亲,怎么会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母亲是怕她想不开,怕她意志软弱,做那些年少时曾做过的傻事,所以不怕辛苦,一时不离地跟着她。

她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拥住母亲,把脸贴到母亲温暖的背上轻轻地摇着:妈,对不起,又让您为我担心了。我一直想问您件事,17岁那年,我想吃安眠药,怎么那么巧,那时您刚好赶回家?23岁那年,您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像长了千里眼似的,怎么知道我要割腕?母亲叹了口气说:傻孩子,我没有长千里眼,也没有那么碰巧的事,你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知道你想什么?我的眼睛长在心上,是用心在看你。

妈,我不会再犯傻了,至少我还有你们,我会活得更加多姿多彩,才对得起你们和自己。

母亲端详着她,脸上笑容渐次绽开。

她和母亲深深地拥抱在一起。

她闻到了一股爱的香味。爱是有味道的,像阳光那种温暖和抚慰,像粮食那种无私和给予,像棉布衣衫那种贴心和舒适,像大自然那种包容和接纳。有爱一路相伴,再大的困难也会走过去。有你相伴,一路春暖花开。

(作者:李静)

有一次要送父母回家,却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那情真意切的话语瞬间抚平了我埋藏在内心多年的不解与积怨。

小时候,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姐姐和我送出那个泅渡他们一生的小镇,他们要终其所有的力量,让我们过上他们曾经无数次梦想的生活。

为了父母的愿望,我和姐姐都很努力,也终于在高考后陆续接到让他们一次又一次为之流下热泪的录取通知书。姐姐离开了小镇,可大学毕业后又因没找到理想的工作而返回。只有我,承载着父母的无限希冀,在那座璀璨得近乎耀眼的城市里追寻着自己和他们的梦。

毕业后的五年时间里,我拼尽了全力,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隅。虽然面积不大,还要还贷款,但父母已经兴奋不已。我第一次带他们离开从未踏出一步的小镇,第一次带他们坐飞机,第一次让他们切身感受这座现代都市的气息。然而,没到一个月,父母就嚷嚷着要回去,说这里的节奏太快,快得要窒息,即使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摊主的语速也是那样的快。

我执拗不过,只好送他们回去,可这一次,父母说什么也不坐飞机,甚至高铁也被排除了。我不解,但又知道他们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只好陪他们在火车上度过十几个小时。

后来,我从电话里得知母亲的血压有点高,再接他们小住时也不敢强迫他们坐飞机了。每次我都是坐飞机回家住上一晚,再和父母坐火车到我所在的城市,送他们回去时也是一样。

一晃几年过去了,我虽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但心中总是不免抱怨,明明坐飞机只需3个多小时,高铁也仅仅5个多小时的行程,而父母却偏偏选择要乘坐12个多小时的火车。想着想着,一种担忧油然而生,是不是母亲的血压高愈发严重了,一年只见一次面,而那唯一的一次相聚父母都是精神矍铄,想必就是平时有什么身体不适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一次回家,我问起母亲的血压控制得如何时,姐姐一怔,她说前几天刚陪父母做过体检,母亲的血压不仅不高,还有点儿低,倒是父亲的腰一直不好,有时疼得直不起来。我心里一阵雀跃,想这次我不用再和父母在那狭窄的火车车厢里煎熬十几个小时了。当我提出坐飞机时,还未等母亲说话,父亲就厉声拒绝了,理由依然是母亲的血压。我刚要提体检的事,父亲就搬出一副已然决定不可更改的面容,将我要说的话活生生地压制了回去。

我很不悦() ,一路上也很少和父母交谈,就是一周后父母要回去时,我也没表现出以往的不舍。那天,父母包了很多饺子,恨不得把冰箱的冷冻室占满。我帮不上忙,就想到楼下去买杂志,好在火车上打发无聊的时光。刚下楼发现钱包没拿,走回门口时,竟听到父母大声的争执。母亲说:”还是坐飞机吧,你的腰不好,也别让儿子跟着受罪了。”父亲的声音很犀利:”不行,飞机只有三个多小时,比火车少九个小时,那可是咱们这一年唯一和他能多呆的九个小时。”母亲叹了口气:”哎,真后悔把他送出小镇,不能天天……”

我的心被濡湿了,那一刻我才深切地感受到,在我成长的历程中父母给了我许多无私的爱,而有一种爱最为弥足珍贵,因为它叫九小时。

樊喻常年在外打工,这天,他接到老家常大伯的电话,常大伯在电话里说:”樊喻,你爸不行了。”常大伯和樊喻的父亲是几十年的老哥们了,常大伯说,这两天,他没有看见樊喻他爸,就去找他,没想到,樊喻他爸病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常大伯还对樊喻说:”我请了医生,给你爸挂着点滴,医生说你如果快点回来,还能见上你爸一面。”

樊喻的父亲身体不好,有肺气肿,感冒发烧厉害了,一口气上不来,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樊喻得到消息,马上找到妻子,说:”刚才常大伯打电话,说爸快不行了,我们得带着麒儿赶紧回家去。”樊喻和老婆带着儿子小麒来广东打工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他们没有回家,一直靠电话和家里联系。

为了赶时间,樊喻买了三张飞机票,一家三口第一次坐上了飞机。下了飞机,又坐了一天长途客车,才来到县城,在县城,樊喻买好寿衣寿鞋和其他丧葬用品,包了辆车回村。

回到村里,樊喻见自家院子里站满了乡亲,全是清一色的老年人。樊喻知道,每当村里有人要过世时,乡亲们都会来看望他,和他念叨几句家常。樊喻穿过人群,进了屋,见常大伯守在父亲床前,父亲闭着眼,脸色铁青,喉咙里塞着一口痰,呼呼直响,胳膊上还挂着点滴。

常大伯见了樊喻,轻声说:”这几天你爹一直都这样昏迷着,看样子,他是在等你,还想再见你一面。”说完,把嘴靠在樊喻父亲耳边,说:”老哥,喻儿回来了。”

樊喻的父亲似乎听见了,使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眼睛睁开。见了樊喻,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见父亲这个样子,樊喻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晚上,樊喻把妻儿安排睡下后,独自坐在父亲床边,照看父亲。也许是见樊喻回家了,父亲的精神好了许多,眼睛一直睁着,望着樊喻笑。到了深夜,父亲居然开口说话了,他对正在犯困的樊喻说:”喻儿。”

樊喻一惊,醒了,问父亲:”爸,有事吗?”

父亲说:”我饿了,想吃面条。”

樊喻忙说:”好,我这就给你做。”樊喻生好火,给父亲煮了一大碗面条,还加上两个鸡蛋。父亲真的饿了,一口气把面条和鸡蛋全吃了,连面汤也喝个精光。

也许是见到了三年没见的孙子,樊喻父亲心情舒畅;也许是这些天医生的治疗起了作用,第二天,父亲能在床头坐起来了。第三天,他居然能下床行走了,饭量也增加了不少。

樊喻回家一个多星期,眼看着父亲一天比一天好,心里很高兴,可过了几天,他的妻子却不乐意了。那天,她见公公睡着了,悄悄对樊喻说:”我们回城里去吧。”

樊喻说:”再等几天吧,等爸好利索了,我们就回去。”

妻子说:”还是明天就走吧。我请的假快到期了,如果逾期不归,扣钱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开除。”

接着,妻子开始() 跟樊喻算账,这次回来,飞机票花了五千,车费花了一千多,给老人买寿衣寿鞋什么的又花了两千多,加上因为请假而损失的工资,一下子就花费了一万多。妻子一边算账一边说:”这次回来,花完了我们三年的积蓄,下次要是再这样,唉,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樊喻听了,也叹了口气,他想了半天,哀求妻子说:”那我们把爸捎上,让爸跟我们回去。”

妻子说:”你傻呀,我们租的房子只有三十个平方,爸去了住哪儿?难道再租一套房子?”

樊喻知道,自己经济上承担不了这笔开销,只好说:”好吧,那我明天就跟爸说。”

第二天等父亲一觉睡醒,樊喻就对父亲说:”爸,我们请假的时间到了,明天要回去了,您知道,我们请假不容易。”

父亲听了,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天,把你们给耽搁了,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呀!”

见父亲如此明理,樊喻一阵心酸,赶忙背过身去擦泪。父亲看着樊喻的背影,半天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天早上,樊喻早早起来,准备和父亲道别。他来到父亲房门口,发现门还关着,就敲了敲门,说:”爸,起床没有?”

屋子里没有丝毫响动,樊喻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答。他一急,把门一推,门居然开了,原来,门根本没有闩。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农药气味,樊喻忙跑到父亲床前,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只见父亲穿着崭新的寿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口鼻流着血,床下丢着一个农药瓶子。枕头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了几行字:”喻儿,你们那天夜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我这次就……还省了你们一笔路费……”原来,父亲竟喝农药自杀了!

樊喻不由大哭起来:”爸,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呀?”

常大伯听见消息,赶来一看,见樊喻的父亲死了,也哭了起来。他把樊喻扶起来,说:”我知道你爸的心思。上个月,村里的张大娘孤零零地死在家里,过了一个星期大家才发现,尸体都烂了。张大娘的儿子和你们一样,出门打工几年了,最后连个终也没送上。你爸肯定是怕和张大娘一样,死时没人送终,才趁你们还没有走的时候,喝了药……”

父亲死了,樊喻给父亲设了灵堂,晚上来给父亲吊唁的,全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樊喻知道,因为村里交通不便,经济条件差,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只留下这些老人留守。第二天,樊喻给父亲下葬,却发现村里已没有能抬得动棺木的年轻人了。他只好出钱,去镇上请了八个壮劳力。

见老哥们下葬,常大伯趴在坟头哭道:”老哥,还是你想了个好主意,有儿子给你送终!可怜我了,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么好的福分……”

樊喻听别人说,常大伯的儿子出门打工,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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