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不开的影框
(作者:阿励)
婚后第2555天,她和我彻底决裂。当走出街道办的门时,我想,冲出围城的男女们或许都像她现在这样吧,甚至不肯再多看我一眼。
第二天,她回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了,却还在屋里转悠,突然发现水果篮里还放着些苹果,便挑了几个红润的,塞进了袋子,这是她几天前买的。
我不由冷笑,婚姻真是种可笑的东西,在一起时,恨不得把心掏给对方,分手了,居然决绝到连几个苹果都不放过。
再也找不出属于她的东西了,但她还是转来转去。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墙上,我顿时明白,是那幅40寸的婚纱照。
我想,她会把它带走的,因为,当初我执意不肯花那1888元的冤枉钱,而她却说:”一辈子就这一次,吝啬鬼,我们一人出一半吧。”于是,我和她第一次有了AA制。
我站起身,取下相框,用螺丝刀拆起来–我也出了一半的钱,你要拿,只能带走一半!
但相框上那12颗螺丝钉却已锈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旋开。见我拿起锯子,她淡淡地说:”拆不开就别拆了,你留着吧。”我哼了一声:”才不稀罕呢,你拿走吧。”
我执拗地把相框塞进她的车子后,心里一阵畅快。然而,当我迈进家门,猛然看见墙上那方醒目的雪白时,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却从心头升腾而起。
此后,我白天拼命工作,晚上和同事们泡酒吧,快乐而又不羁。然而,每一回家,那方醒目的雪白却总是撞击着我的眼睛,心,空茫而疼痛。
周末,同事们出双入对,撇下了我这个可怜虫。我回到家,打开电脑,谁知,首页竟弹出了她的博客。
忽然想起,这是她30岁生日那天,我作为生日礼物帮她创建的。一种莫名的牵引让我点开了她的日志,我看见,最新的一篇,停留在她最后一次在家的那天:
“我做了他喜欢吃的中式牛排,买了一瓶红酒,但他回来时,我已趴在桌上睡着了……””看着他拆着相框,满头大汗,我想,那螺丝钉虽已锈蚀,但却更加牢固,如果爱情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心里有一种东西刹那间碎裂了,山崩地裂般地响。我空茫地望着那方屏幕,手背忽然感到一滴冰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在她的博客上留了言:”还有一样属于你的东西落在了家里,你来拿走吧。”
第二天,她回了家,一脸疑惑,问:”还有什么是我的?”我沉默着,怔怔地看着她,而她像明白了什么,躲开了我的视线,静静地看着墙上那方雪白。
“还有什么属于我?”她打破了沉默。我扳过她的肩头,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一样属于你,那就是–我!”
她呆在那里,我也静立着。良久,一颗清澈而晶莹的泪珠缓缓凝在了她的眼角,我猛地() 将她拥入怀中,而她的手也抓疼了我的双臂,紧贴的胸口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推开我,从车里拿回一件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打开后,竟是那幅婚纱照。我把它挂回了墙上,拥着她的肩头,静静地看着。
我们的头紧紧地挨着,我们的手紧紧地挽着,那袭雪白的头巾下,她的笑容是如此美丽而幸福–
突然想,婚姻其实就像这方影框,一次拆不开就永远都拆不开,我们的爱也会像眼前这幅婚纱照,会永远定格在人生最最美丽的那一刻。
曹思是个按摩师,是个盲人按摩手,他点穴的功夫可是一流,在这个小县城很有名气。有一次三四个小混混让他按摩了后不给钱,被他一个个点() 了穴道,等到警察赶来时,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曹思的按摩店就在城北的一个门面房里,很小,里外就他一个人,生意倒是挺好,时常从一开门就忙到天黑。
这天晚上,曹思接了一个女客人,女客人没怎么嗦,直接躺在了按摩床上。曹思的手指刚一碰上那女人的皮肤,她突然全身颤抖起来,曹思以为自己的手太重了,就轻了一些,但女人还是在颤抖。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他的手指接触的地方,有一道凸出来的痕迹,那显然是被长形的物体打的。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然而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几乎没有落地的地方,女人的皮肤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伤口。
女人说话了:”别停,继续!”
曹思尽量让自己的手指轻一点,但女人似乎并不在乎,催促着说:”重一点,再重一点!”然后又在曹思的按摩中不断地颤抖着。
完了后,曹思像经过了一场恶战一般,全身都被汗浸透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也从来没有按摩得这么辛苦。而那女人全身的力气也似乎都在刚才的颤抖中用完了,她趴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动,最后,她呻吟了一声,起身付钱,没说一句话便走了。
几天后,曹思刚做好一个客人,坐在那里休息着,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女人来了。果然,他的手指一接触到皮肤,是记忆中的那般坑坑洼洼的,禁不住说了声:”你来了啊。”女人”嗯”了一声,又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曹思笑了笑,说:”你身上的伤几乎是和那次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呜咽了起来。很奇怪,她身上的伤如此之重,却还要他用力按摩,显然是个性格十分刚硬的女人,但此时却越哭越伤心。曹思不好问为什么,只能静静地聆听着。
“我到过很多按摩店,他们知道我的伤后,要么不敢按摩,要么唠叨着问个没完。只有你什么电没问,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想,你既然不说,肯定是有理由的。”
女人的手拼命地捶打着枕头,恨恨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会的!”
曹思心里一惊,说;”每个人受到别人的打击后,都会控制不住地想杀了那人。但绝大多数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永远也不会去实现。”
“不,我一定要杀了他!”女人突然一把抓住曹思的手,说,”我听说你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会点穴,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给你钱!”
曹思顿住了,说:”你听谁说的?”
“不是吗?他们都说你可以按住穴位,使得气血不通,人死后连法医也查不出死因。求求你帮我!”
曹思的手里立即多了厚厚的一沓钱,他掂了掂分量,沉吟一番道:”倒也不是没这办法,看你身上的伤,就知道那人有多坏了。你明天带他过来看看吧。”
第二天,女人就带着一个男人来了。男人似乎不愿意来。但女人很固执。男人骂骂咧咧地上了按摩床,对女人说:”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女人就温顺地走了。曹思的手指搭上去,感觉这是个非常强壮的人,他的手指用了下力,男人舒服得呻吟起来。
曹思说:”你妻子对你真好。”
男人脱口而出说:”敢不好,老子打死她!”
(作者:王焕伟)
两座山峰之间,是一条粗粗的钢丝绳,钢丝绳下是几百米深的山涧,走在上面的人,除了手上那根保持平衡的长钢条,再没有任何保险设施。
接受这项挑战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在此之前,他曾数次表演过此类节目,每一次都获得圆满成功。可这一天,上场之前,他的表情特别凝重。因为钢丝绳的另一端,有他心爱的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到自己的工作现场来。
他和她,一见钟情,闪电般坠入爱河又闪电似的结婚。那时候,她只知道他是众人眼中的英雄,是一名出色的杂技演员,她被他身上的英雄气概强烈地吸引住了,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工作竟是如此的凶险。
一根钢丝绳,横拉在两座山峰之间,山风过处,她甚至能看到那条钢丝绳在轻轻地飘来荡去。一身火红衣裤的他,手持长长的平衡钢条,小心翼翼地踏上那一段漫长的征途……
山里常有雾,可这天的雾,来得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出发时还晴朗朗的天,一阵凉风过后,浓白的雾忽然就从山涧里慢慢飘起来,最初丝丝缕缕,烟一样笼罩在男子的身边,后来就抱成了大团,棉花垛一样把男子火红的身影吞没了。观众的肉眼看不到,记者的镜头也拍不到。除了阵阵呜咽的山风,现场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中。
从他走上钢丝绳的第一步开始,她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双手紧紧地抓着摇摆不定的钢丝绳,眼睛徒劳地望着那团辨不清前路的浓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任何声音。众人的心,越发揪得紧了。雾已是预料之外,一阵突如其来的雨,让现场的气氛越发沉闷不堪。谁也没有料到,今天会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雨中高空走钢丝,又是那样长的一段距离,以前从未有过先例。结果会如何,谁都不敢想象。没有人说话,除了下得越来越急的雨发出的声音。雨水打下来,顺着钢丝绳一路凝聚,又滴滴答答掉进几百米深的山涧。她的手,抓得越来越紧,她的脸也越来越近地贴到钢丝绳上去
1380米的路,一段世间最难走的路,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他怎么样了?能否平安回来?谁也无法预料,只等那团火红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当他走完最后一步,一脚踏在大地上,又被早已守候在那里的亲友们欢呼着抬起来抛向空中时,那个一直拉着钢丝绳的女子已软软地瘫在地上,她连上前与他拥抱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拨开人群,上前扶起她,才发现她的双手满是一道道深深的煞白紫红的钢丝绳痕。她的双手已疼痛麻木得没了知觉。
傻瓜,你这么用力地拉绳子做什么?捧着她的手,英雄的男子哽咽了。
我看不到你,我只想用力拉住绳子让它摇摆得轻一点,我拉着它把耳朵贴上去,可以听到你的脚步声,刚才人群里有孩子在小声说你是不是已经……我知道,你在,你正在向我走来……
女人趴在男人的怀里,无声地哭了。男人的眼睛也慢慢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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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向来不太喜欢看各类挑战人类生理、心理极限的运动。在那天的电视节目中,我关注的不是男子高空表演的精彩与惊险,而是那位自始至终紧握钢丝绳的女子,只是,那时候,我无法猜出女子那样做的动机。等她面对凯旋的丈夫说出那一番话时,我的眼睛也蓦然湿润了。
我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正在向我走来,我无法与强大的自然之力抗衡,我只能倾尽我的心力将它凝聚在我的手心,哪怕只能为你降低万分之一的危险。这,就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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