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被别人叫成狐狸精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
“狐狸精!”白天那个女人刺耳的叫声又在耳边回荡。我承认我是狐,一只为了爱情等待了千年的狐。
关掉音乐,从床上下来,解开睡裙肩上的带子,那棉质的宽大的睡裙便顺着我消瘦的双肩滑落到地上。我赤裸着身体穿过卧室,到浴室的镜子前面站定,镜子很大,占满了一面墙。我站在那里看镜子里的女人,的确是狐,一只幻化为人形的狐!一双黑眸在睫毛的阴影里闪着幽怨而神秘的光芒。微微上翘的唇角似笑非笑,透着狐的妖魅。我伸手去触摸她,一股凉意通过镜子传到我的指尖,又在瞬间扩散到我的全身。
我不要做狐,我知道狐的命运,不得善终。不是被高人生擒活剥,魂飞魄散;就是被贬入地狱。受尽轮回之苦。
我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水温恰好能够保障我的血液能够在皮肤下畅快地流淌。我身体浸泡在水里,那长长的黑发遇水即散,在水里丝丝漂浮。杂物架上我平时修眉用的刀,在浴室幽暗的灯光下散发出闪闪的寒光。
听说狐的血液与常人不同,是绿色的,我抬起手来看,手腕处的皮肤很薄,很透明,可以看到如发丝粗细般的经脉在皮肤下交错着。我只要拿起刀,切开那薄薄的一层,就可以看到血的颜色。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刀果断地切了下去,腕上顿时多了一道深深的印痕,血一点点的慢慢的渗出来,先是一条线,这条线越来越宽,汇聚到一端凝聚成珠。在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嘀嗒、嘀嗒。。。。。。”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的轮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慢慢地,那圆形变幻成一个男人的脸,清晰的线条,坚毅的表情,还有那双眼,闪着睿智的光芒,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把我一点一点的吸进去。我突然快乐起来,我终于和他融为一体,再也不用分离。
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浓浓的药水味,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墙和守在我的床边的面容憔悴的母亲,我没有死,我再一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小云,你醒了?”见我睁开眼,母亲惊喜地叫到。我把目光移到别处,我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却没有勇气看母亲的眼睛。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另人窒息的沉默,我动了下左手,左手的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动一下就钻心地痛。
“妈,给我电话。”
母亲把她的手机递给我,我用右手熟练地拨着一个号码,一个通往天国的号码,手机关机,我一遍又一遍地拨。
“小云,你清醒点好吗?你这是干什么?他已经死了啊! ”母亲从我手里夺下手机。
四年前的那个午后,一次偶然的相遇,他便成了我生命里的劫。
还记得那天早会的时候,校长说,今天下午局里有个领导要来视察工作,让我们所有人都精心准备,争取给领导留下个好的印象。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准备好课件,精心设计好每个环节之间的链接语,计算好每个环节的时间,充分的估计了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想好了应对的措施。
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后,我拿出mp3听了会音乐,想缓解一下压力。老师兼有导演和演员的双重身份,稍有一点的疏忽,就会导致一节课的失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我的一个同事在一次上公开课的时候,因为紧张发生口误,把圆一周360度讲成了180度,犯了科学性错误,等第被评为差。影响了学校的综合得分,一下子成为学校的反面典型,校长大会小会的批。一年后,就在他精神忧郁万念俱灰的时候,校长又找到了新的专政对象, 转移了注意力,我的同事才侥幸从地狱重返人间。
下午,校门口传来喇叭声,校长和学校的中层以上干部从各自的办公室里跑步出来迎接。校长的那张苦瓜脸堆满了笑容,绽放的纹路像一朵盛开的野菊花。
上课之前10分钟,教务主任急匆匆地跑来,把课表发到了各办公室老师的手中,上面用红笔画了圈的就是下节课开课者的名单。看来学校领导的集体攻关还是卓有成效的,为老师多赢得了10分钟的准备时间。
没有被圈到的同事像中了大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我不幸被抽到,没有时间对自己的命运长吁短叹,赶紧抱着书冲向教室,想赶在领导还没有到的时候,和学生作必要的沟通。
匆忙地来到教室,目光习惯性地在教室里扫视了一番,发现教室早已经多了一位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他那高挑消瘦的身材,浓密的黑发,让我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男子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朝讲台的方向看过来。就那不经意的一瞥,让我感到天旋地转,手里的书掉了一地,眼泪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接下来的45分钟,一个在台下坐着呆若木鸡,一个在台上站着不知所云。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我飞快地逃离教室。
接下来是交流会,我借故头痛没有去参加,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记忆如潮水般地涌来,一阵阵地把我淹没。。。。。。
五年的时间,我以为自己早已经把他忘记,当我重新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其实,他一直蛰伏在我的心灵深处,从不曾远离。
18岁,在那个如请管理团队发现此信息立即转移此帖般美丽的季节里,我出落得亭亭玉立,脸如白玉、颜若朝华。18岁的青春还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侵蚀,是那么的纯真而无俱!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升入高三,一年后,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会顺利地考进全国一流的大学,我是父母,老师,乃至那个学校的骄傲。
开学的第一节就是语文课,教语文的老师是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一向以要求严格而出名,她的教学出成绩,得到学校和家长的认可。而我却不喜欢上她的课,不喜欢她那刻板的毫无感情色彩的声调;不喜欢她穿的那种一年四季都是同一种色调的职业装;不喜欢她用那布满茶垢的大玻璃瓶大口喝水的样子;不喜欢她那一激动起来就漫天飞溅的唾沫星子。
上课铃响了,语文老师没有来,校长领着一位青年男子,向我们介绍说,这位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大家欢迎。
新老师有修长挺拔的身材,儒雅的风度,细长的眼睛,轮廓美好的嘴唇,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这样的男人就像一幅山水画,远近都是风情,看上一眼就足够让人倾倒。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新老师微笑着向大家问好。
“同学们好,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姓孙,赵钱孙李的孙。刚从实验中学调到这里,以后我们在课上是师生,下了课就是朋友。”又劈里啪啦地鼓了一通掌。
校长完成了他的任务,向我们挥手作别。校长刚走,教室里就乱成一团,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对付新老师我们有自己的一套,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如果能够一见面给老师个下马威,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好过点。高二的时候新来的一位英语老师,刚从学校毕业,文文静静的。一见面就装酷,同学们看准了她就是个纸老虎,第一节课就把她气得哭了鼻子。以后风格大变,来怀柔政策,一见我们就讨好似地笑,闲了就往学生队伍里混,时间长了果然有了效果,同学们不再为难她了。
教室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如果他再不采取措施,就完全失控了。我们一边高谈阔论一边用眼睛瞄着他观察他的反应。
他不恼不火,脸上始终带着笑。
乱哄哄的局面维持了10多分钟,见他没有作出回应,我们也觉得无趣。于是,教室里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他瞅准这一机会,开口说话了。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一定对新老师充满了好奇,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这节课大家可以自由提问,我一定做到有问必答。”
“好!”教室里掌声雷动。
对于我们提出的问题,他都作出了风趣而机智的回答。从古典文学倒现代流派;从哲学到自然科学;从艺术到生活。他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请问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可不可以不回答?”
“不可以。”同学们齐声说道。
“有”他脸微微有点红。
听了他的回答我莫名其妙地心痛起来,不可否认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我想不单是我,班级里的其他女同学也是一样,看看她们那很泄气的表情就知道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特别盼望着上语文课,盼望看到他那永远微笑着的脸,盼望听到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
一个思维敏捷;成绩出类拔萃;清丽脱俗的女孩,就像夏日荷塘的菡萏,吸引着众人的眼球,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上课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我这边看,一但接触到我那热辣大胆的目光,他的脸就会红了,赶紧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他的表现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他喜欢运动,经常在学校的操场上打篮球,为了能够见到他,一向对体育活动没有爱好的我会课外活动的时候去操场,在那里我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他那矫健灵活的身影。他,是篮球场上的明星,每一个漂亮的扣篮都会掀起场外的欢呼声浪。独来独往,雷厉风行的个性,尽显他男子汉的风采。
他看到人群中的我,会把目光转向我,微笑着向我致意。如果运气好,他还会请我帮他拿衣服,我抱着那还残余着他体温的衣服,闻着他的体味,脑袋充满了幻想。
见不到他的时候,我就会焦虑不安,根本无法专心地学习,看书的时候,书本上闪动的全是他俊朗的身影;写字的时候,不知不觉会写出他的名字;听别的老师讲课,脑袋里想的是他讲课时的样子。
我开始寻找一切可以接近他的机会,孙是位出色的语文老师,还是位小有名气的业余诗人,他在很多报刊上发表过作品。我把自己谢的诗拿给他看,他夸我很有灵气,只是技法不够成熟。
期中请管理团队发现此信息立即转移此帖,除了语文成绩,我其他的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教导主任轮番找我谈话,成绩仍然没有起色,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上课的时候不再提我回答问题,偶尔目光接触到我的,总是慌乱地避开。以后在校园里碰到,他也总是有意地回避着我。
在他的刻意躲避中,我对他的爱恋与日俱增。
爱情对于一个花季少女而言,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永远是个迷, 一份懵懂的心带着一份懵懂的爱,暗恋是甜蜜的,也是苦涩的。我无人可以诉说,只能把心情写进日记,一个学期下来,积了厚厚的一本,我把日记上了锁,藏在抽屉的最深处。
放寒假之前的最后一节课,他在课堂上向我们告假,说下学期可能迟来几天。他一向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老师,生病都没有缺过我们的课,怎么会无故请几天假,我们感到很意外。
“我寒假要结婚了,未婚妻提出要蜜月旅行,我说服不了她,只好请几天假,对不起大家了。回来后我一定给你们补上。”见同学们很困惑,他解释说。
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我感到一阵窒息,晕倒在课堂上。
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他轻轻地拂开我额上的乱发,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
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眼泪夺眶而出。
“老师,我……我喜欢你。”我喃喃地说,声音小的像蚊子。
“老师懂你的心,可你必须明白,我是你的老师。等你长大后你就会明白,老师没有你想得那么好,那时候,你也许还会觉得现在的这种感情很好笑。”
那一刻,我的心撕裂般地疼痛,眼泪不停地掉。他看着我,眼神中有痛苦的挣扎。我扑到他的怀抱失声痛哭,任凭泪水沾湿他衣衫。
他的身体像点击了一下,然后就变得僵硬起来。他扳开我的手,努力和我的身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不顾一切地挣脱他的手,又扑了过去,我紧紧地抱着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我一直向往的男人的体味。那一刻我希望地球能够停止转动,时针停止摇摆,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听话好吗?老师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将来你也会有你的生活,你会遇到属于你的爱情,会很幸福……”他抬手温柔地试去我眼角的泪水。
寝室里来了几个同学,他不好再说什么,起身告辞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果断地走出寝室的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他的婚礼在寒假如期举行,很多老师和同学都参加了,很热闹,大家说他娶了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瓣洒向新人,我的天空却开始下雪。
在他结婚的那一天,我服下了11片安眠药。
上帝拒绝接收我,我被救活了,父母把我转入另外一所学校就读,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每每想起他,心中会有一种怅然。我跌入了黯然神伤的灰暗日子。
意料之中的,我高考失败,进了一所三流大学。
我读书 、毕业 、工作 ,平淡无奇的日子是过得很快,那个时候 我的身边有位对我一往情深的男同事 ,我和他不咸不淡相处了一年多 终于下决心应允成为他的女友。我结婚了,第二年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可爱的男孩。
“沈云。”
我抬头一看,是校长,他正站在我的办公桌旁微笑地看着我。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有一点觉察。
“沈云,你怎么没有去参加交流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哦,校长,我头痛,已经和主任请过假了。”
“小沈啊,不错啊,很有前途啊,今天 局长在会上特地表扬了你。”校长拉过椅子 在我对面坐下,继续说。
“你可给我们学校争光啦,局长说你的课是难得一见的好课,还多给了我们学校一个公费去名校深造的指标,希望你能够珍惜这次机会,出去好好学习,学成后一定要回来,为我们这个学校的教育事业多做点贡献啊。”
公费学校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学校有几百个老师,其中大专学历的占30%,严格来说这30%的老师属于学历不达标的,如果不继续学习,将来肯定要被淘汰。为了不影响工作,很多老师选择了自学,费用自己出。
教育局为了奖励先进,激励后进,每年安排一部分教学成绩突出的老师去名校全日制读书,还报销所有费用,局里分给我们学校的只有3个名额,为了争取到学习的机会,大家争的你死我活。像我这样一无知名度,二无后台的人,想都不敢想。
“真的让我去?”
“当然了啊,是局长亲自提出来的,那还有假,其实我们学校不愿意让你去啊,学校缺老师,你这一去得两年,对我们学校来说也是个损失啊。”
“感谢学校能够给我这次机会,我保证完成学业后一定回到这里,为学校尽一点微薄之力。”
送走了校长,我站在窗口向外看去,一辆白色的轿车徐徐驶出了学校的大门,车刚出校门又停了下来,一个清瘦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站在车旁向校园里张望,好像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5分钟后,他又上了车,车开走了。我跑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目送他离开,只到那辆车变成一个白点,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我才转身回到办公室。
他的再次出现就像一股旋风,在我毫无防备的心里掀起了阵阵波澜。
晚上九点四十,铃声准时响起,学生蜂拥着冲出教室。我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去,不到一分钟,孩子们就从我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关灯、锁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学校到家步行也就10几分钟的路程,我却走了半个多小时。
老公是从农村考上学校的,家里只有一个寡居的母亲,没有钱给儿子买房子,所以结婚后我们一直住在学校分给职工的福利房里,房子的产权归集体,他们只有居住的权利。孩子出生后,婆婆从老家来到这里帮我们带孩子,不足80平米的小屋就更显得拥挤了。
楼梯口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整个楼道里黑漆漆的,我摸索着向上爬,穿着高跟鞋的脚被崴了一下,钻心地痛。
好不容易到了五楼,浑身已经汗湿,内衣沾在身上很不舒服。我摸出钥匙打开门,,婆婆那屋的灯已经熄灭了,想必孩子已经睡着,如果惊醒了孩子就麻烦了。我脱掉鞋,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来到自己的房间。
“回来了?今天怎么比平常晚了些,我正担心着呢,打电话你又不接,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文涛今天没有晚自习,正倚着床头看书,见我回来,放下手中的书,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是文涛的号码。
“今天有节公开课,我怕上课手机响,所以调了静音。”
“公开课,我听说了,据说上得非常好,局长都表扬你了啊,老婆最棒。”他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节失败的课怎么会变成优课,其中的原委只有我自己知道。丈夫不知道我在认识他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不想因为我的过去而影响我们现在平静的生活。
拿起睡衣去冲了澡,又去婆婆的房间看了看孩子,小家伙睡得正香,被子蹬到了一边,圆鼓鼓的小肚子都露在了外边,我拉过被子把他重新盖好,亲亲他那粉嘟嘟的小脸蛋,所以的烦恼在那一刻都被这种浓浓的幸福感所代替了。
回到房间,看着躺在我身边的丈夫,想着自己出去学习的事情该怎么和他说,孩子还小,交给婆婆带连我自己都不放心,不去吧,不仅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而且辜负了孙老师的一片苦心 。
第二天,我刚到办公室,原来还聚在一起聊天的同事见我来立刻不说话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办公。
“小云啊,听说你要公派学习了啊,这可是好事情,应该庆贺一下,晚上我们办公室的几个人找个地方聚聚,就算给你送行了。”办公室的乔大姐说话了,乔大姐今年40多岁,是办公室女性中最年长的一位,她老公是某政府部门的小官员,受环境的影响,她深得为人处世之道,属于那种喜怒哀乐都不行与色的人,再挑剔的人也很难从她的言行上找出她的不是。
“大姐,我还没有和我们家文涛商量呢,孩子还小,我怕他会不同意我去。”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呢?你不去让我去,我请你吃饭。”乔大姐笑道。
“大姐,你真敢去?你就不担心你们家那口子?,别前脚走了后脚让人家把窝给占了。”办公室里的一位和乔大姐年纪相仿的男同事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这有下正戳到了乔的痛处,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俗话说男人有权就变坏,乔大姐年轻的时候虽然不是美女,但也还有几分姿色。她老公那时候还是一个小职员,出生微贱,长得尖嘴猴腮,在当时应该属于无人问津的垃圾股。他硬是靠死缠烂打把乔大姐追到了手。结婚后一无内忧,二无外患,人到40的时候反而被调理得珠圆玉润,满面红光。而女人40岁就不同了,再有姿色的女人也禁不起岁月的洗礼。现在的乔大姐已经是身材变形,脸色灰暗,每年在美容院花去上万元任然难以挽回失去的青春。他老公是饱暖思淫欲,勾搭了一位芳华正茂的少妇,公然的出双入对。要不是考虑政治前途,恐怕早就把乔大姐给抛弃了。
“大姐,你要是想要这个指标啊,那得先去韩国整整容。”一直坐那不语的小王发话了。小王名叫王雪,比我大两岁,是我高中的校友,算半个同学。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市民家庭,姿色平庸,也无过人的才华,偏偏又心高气傲,一新想攀龙附凤,不肯屈就于凡夫俗子,到现在还待字闺中,无人问津,眼看就要步入剩女的行列,脾气也越来越大了。
她一直盼望着能够出去学习,好给自己增加筹码,苦于没有机会。今天一看指标给了我,心里很是不服气,这话分明是冲我来的。我没有乔大姐那般有涵养,一听这话,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想和她理论,做在我对面的乔大姐见形势不对,使劲冲着我使眼色,示意我息事宁人。想到自己的这个指标来得确实不是那么名正言顺。要是吵起来,她一气之下,把我过去的那点事情说出来,对我、对孙都没有好处。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拿出笔来批改作业,笔尖在纸上用力划过,发出“嗤——嗤——”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她见我不言语,也就不再发难,掏出化妆盒开始补脸上的粉,小王皮肤黑,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她一年四季都上着厚厚的粉底。由于皮肤粗糙,吸附能力太差,一个夸张的表情,整张脸就会像那常年失修的古墙,呈现出斑驳的效果。所以她需要随时补妆,维持自己的光鲜形象。
今天晚上没有排我坐班,我们学校给老师排晚自习的时候轮流值班,语、数、外老师每个人两晚,我教两个班级,合起来就是四个晚上。一周只有一个晚上可以在家度过,这一天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就像过节一样。境由心生,抬头看前方,那火一般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把灰涩的天空打扮得分外妖娆。太阳的光芒细致地勾勒出各种建筑深遂的轮廓,路上的行人都沐浴在这橘红色的柔光里。一切就象一幅浓墨重彩的画面。
看着这般的美景,心中平添了几分失落,都说女人的心情像那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丈夫是个很实在的人,对我的小资情调不以为然,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有什么浪漫的举动,婚后就更不谈了,情人节买朵玫瑰都要算计半天,连5快钱他都觉得花得冤枉。常提出是否可以买其他的比较适用的东西来代替这样比较愚蠢的建议。此刻的我一个人享受着这良辰美景,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晚上9点多,文涛回家了,一脸的不高兴,不洗澡就往被窝里钻,被我一脚踹下了床。
“小姐,现在是春天,我白天又没有流汗,有必要天天洗澡吗?我看你是有洁癖,和你在一起生活真累。”
“现在嫌累了啊,你当时追我的时候怎么不怎么说。现在后悔了也不晚。”
“姑奶奶,我在学校被一个学生气了个半死,回家不但得不到安慰,而且还被你劈头盖脸地训斥一番,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你洗不洗,你不洗我就去打个地铺,你一个睡床。”
他见拗不过我,拿起睡衣悻悻地走了 。洗完澡出来,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往嘴巴里塞,他喜欢在睡觉前吃东西,并且喜欢吃甜食。
“怎么又吃东西啊,你看看你那肚子,不到30岁就长得像个啤酒桶。”
刚结婚两年多,文涛的形象就前后判若两人。因为发胖,身材变了样,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模糊不清。以前那个充满朝气的青年变成现在这个行动笨拙的中年男子了。
“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我下床倒了杯水给他。
“奥,原来是有求于我啊,我说怎么突然变温柔了,什么事情,说。”
“学校给了我一个外出进修的名额,我想出去学习。”
“什么?”他没有思想准备,被水呛着了,直咳嗽,脸涨得通红。
“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我不是正和你商量吗?你不同意我可以不去。”
“你要走了,孩子怎么办?他还那么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照顾起来比较吃力。”
“我想请个保姆帮着照顾孩子。就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星期天,节假日都可以回家的。”
“太突然了,你容我考虑考虑行吗?”
在我的坚持下,文涛做出了让步,暑假后,我如愿以偿地踏进了高校的大门,开始了求学之路。
临行前,我从文涛的老家找了个年轻姑娘帮我们照顾孩子,这个姑娘叫崔小梅,是和文涛一个村子里住的,村子里都一个姓,算起来都沾着点亲,所以按照辈分姑娘叫文涛叔,管我叫婶。她天资聪惠,长得也很招人疼,可惜家庭情况实在特殊,母亲是个残疾,姐弟三个全靠父亲收废品的微薄收入为生。
初中还没有毕业,她就被迫着离开了学校,他父亲说,女孩子家,认识几字就行了,读再多的书将来也还得嫁人。再说现在工作不好找,就算上了大学将来也一样没有工作,不如早点回家帮家里干点活。听说我要找个人带孩子,她父亲主动要求让他女儿过来。我觉得小梅人不错,又是亲戚,比不熟悉的人可靠,高兴地答应了。
刚开学的时候,因为不放心家里,又特别想念孩子,所以每到星期天必回家看看,每次到家后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家里被小梅料理得井井有条,孩子的衣服干干净净,家具上一尘不染,连柜子里我平日胡乱堆放的衣服都给我码整齐了。到底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吃苦!
小梅正值青春妙龄,正是爱美的时候,可是她穿着很朴素,九月的天气非常热,她还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白底兰花的短袖衬衫,那模样就就像电影里的‘小芳’。为了鼓励她能够继续把吃苦耐劳的精神发扬光大,我决定散点金收买人心。
“小梅,我现在要去商场买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啊。”小梅显得很开心。
到了商场,小梅左看看,右瞧瞧,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极具吸引力的。
来到二楼卖女装的地方,我挑了一条连衣裙给小梅看。
“小梅,好看吗?”
“好看,婶穿了肯定漂亮。”
“你拿去试试,这是给你的。”
“啊,我不要!”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小梅,这是婶送你的,你要不要我可生气了。”
“太贵了,婶,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呢?”
这个丫头,还真磨人!我好说歹说,她才同意收下衣服。我又给她买了一双皮凉鞋。一条马裤,一见T恤,花去了我半月的工资。
她换上衣服,显得更俊俏了,唇红齿白,体态窈窕,整个一小美人坯子。只可惜生在了寻常百姓家。
“婶给你买衣服你为什么不愿意要啊?”回家的路上我问小梅。
“婶,我想起了我爹,他大热天的走家串户收废品,得跑多少天,跑坏了多少双鞋才能挣够这钱啊。再说我帮你们带孩子,你们都给我工资了,我怎么好再让你花钱呢。”
这个从农村来的丫头,透着一股天然的淳朴的气息,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了。
有她帮我照顾着家,我无了后顾之忧,再加上学业越来越紧张,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个多月才回一次家。转眼一年多过去,快毕业了,想到几个月后就可以学成归来,和老公孩子团聚,我内心充满了喜悦。
王雪到我读书的那个城市出差,打电话来说要来看我。我请她到一西餐厅吃西餐,吃饭的时候,王雪看着我神情诡异,看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很反常,难道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王雪虽然脾气不好,很难和人相处,但这个人有一点可贵,那就是直性子,从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
“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风格。”有些事情躲也躲不了,干脆让她说出来好了,我都要毕业了,她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小云,你这出来学习这么多天不回去,对你们家的那位你就那么放心?”
“我家那位老实的像块木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有女人主动睡到他的床上,他都未必敢碰。”我听了哈哈一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没有提我和孙彬的事情。她早我一届,也许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多虑了。
“你就这么自信?”
“那当然了,夫妻一场我还不了解他。”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还是自己回家看看好了。你家那口子经常和你家小阿姨出双入对,这孤男寡女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王雪扬了扬眉毛,对我这样的态度表示不屑。
一个质朴的乡下姑娘,一个老实憨厚的丈夫,怎么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这个王雪,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亏她想得出来,该不是还为得不到推荐的事情耿耿于怀,故意制造是非离间我们夫妻感情的吧?她这个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
“我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才对我说这些的。信不信由你。”王雪临走的时候神情严峻的对我说,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不像在说慌。
送走了王雪,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踏实,还是回家看看的好。第二天一早,我向学校请了一天假,匆匆赶了回去。
坐了半天的车,回到家已经是中午,顺着楼道上去,看不见一个人,家家闭门锁户,看来都在午休。我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我推开门进去,蹑手蹑脚地来到来到卧室的门口,卧室的门紧闭着,此刻我的心跳加速,脑海里浮现出了电视上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经典片段。一男一女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呻吟着,翻滚着……我的脑袋开始发热。
为了万无一失,抓个证据确凿,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里面果然传来“恩恩呀呀”的女人的声音,我顿时热血上涌,吸了一口气,使出了全身力气,猛地撞开卧室的门。
那姑娘正躺在床上哄孩子,见我破门而入吓得一声尖叫。孩子听到她的尖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哇”的大哭起来,局面有些混乱,我站在那里,脸红到了耳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大嘴巴,两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见孩子还在哭,过去抱起他,没有想到,孩子见到我哭得更厉害了,和孩子分开一年多,孩子对我越来越生疏,我有些伤感。
“婶,你回来了啊。”小梅老半天才回过神经来,主动招呼我。从我的手里接过孩子哄着,孩子到她手里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没有见到预想的场景,我说不出来说高兴、还是失望。可她确实是躺到了我的床上,文涛怎么不在?不会是听到什么动静躲起来了吧!我还是不放心,在室内仔细搜寻了一番,床下、阳台上、连大衣柜里,凡是能够躲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没有人。
“婶,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来。你叔呢?他怎么没有在家?”
“叔到学校去了,今天午值班。”
“奶奶呢?”
“奶奶在她房间里睡觉,刚才孩子闹,我怕影响奶奶休息,所以把他抱到这里来哄他睡觉。”
这样啊,我松了口气,为刚才的行为懊悔不已。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变的神经质了?这可不是我做人的风格。
小梅把孩子放在床上,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玩具,那滚圆的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臀部向上地翘起,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她立起身来的时候,胸部在白色的毛衣下高高挺起,毫无顾忌地向人传递着成熟的信息,这个丫头和刚来的时候相比,丰满了很多,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已经到了采摘的时候了。
和老公快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等外面没有了动静,估计其他的人都睡着的时候,我们开始在床上折腾起来,释放着压抑很久的欲望,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那有力的冲击,刚到兴起的时候,老公却显得力不从心,不久就败下了阵来。或许是因为分开太久或者工作太累的缘故吧。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取笑了他一番。没有想到他竟然生气了,背过身去,不再理我。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谁啊?半夜三更的!
“文涛 ,小云,你们快起来看看,小梅那丫头痛得在床上直打滚。”婆婆一边敲门一边大叫。
我一听这话,睡意全无,脑袋‘嗡’地炸开了,小梅在我们家带孩子,万一有点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啊!文涛这个时候也醒了,一听这话,也很紧张,穿着睡衣就跑了过去。
“哎呀……哎呀……”这丫头痛的直叫唤,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额前的头发全湿了。我一见这情况,吓傻了。
“你帮小梅把衣服穿上,我去打120,得立刻送医院。”文涛说,到底是男人,遇事的时候头脑比较冷静。
不到10分钟,医院的车就来了,看着小梅进了急诊室,我瘫坐在急诊室外边的长椅上,文涛则紧张得在外边的走廊上踱来踱去,不停地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还是给他的父母打个电话吧?”我对文涛说。
“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农村人没有见过世面,受不了这等惊吓。”
“谁是崔小梅的家属?”不一会,医生出来了,站在走廊上喊。
“我们是。”我和文涛异口同声地回答到。
“是阑尾炎,要开刀,这是手术单,签个字。”
听说是阑尾炎,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阑尾炎是个小手术,开了刀就好了。文涛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小梅被送进了手术室。
天亮的时候,小梅的手术已经做好,被转到了住院部。文涛去给他父母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家去收拾一些住院用的东西,留下我守在小梅的床前。经过一夜的折腾,我是又累又困,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小云,小云。”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我,是文涛,他已经拿了东西返回医院了。
“小云,你累了,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文涛说。
“通知到她的家人了吗?”
“通知了,她家人恐怕来不了,她父亲不在家,母亲行动不便,两弟妹还在上学。”
小梅这个时候已经醒来,听到我们的对话突然哭了,眼泪一颗颗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人在生病的时候感情是最脆弱的,这个时候需要有个亲人能够陪在她身边,给她精神上的慰藉。
“小梅,你别担心,还有我们呢,我们会照顾你的。”
“婶,我……”小梅又哭了,这个丫头,是林黛玉转世,眼泪特别多。
“别想太多,安心养病,我们是亲戚啊,照顾你是应该的。”
见我主动请缨,提出要照顾小梅,文涛看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我给系主任打了个电话,准备请两周的假。
“沈云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啊,想和我一起度周末?”
“主任,我想请两周的假,我的一个亲戚生病了,我得照顾她。”
“哈哈……”系主任在电话里坏笑。
“亲戚生病?我看是离开老公时间长了,有点受不了吧。理解理解,不过沈云啊,我又得批评你了,何必舍近求远呢?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嘛。”
系主任是海归,从小就随父母在美国生活,受到西方文化、价值观的影响,崇尚自然,重视个人的生活质量,追求距离与隐私。初来中国时,他的潮流思想于中国的传统观念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曾经在学校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刚到这个学校时,他出众的仪表、过人的才华、潇洒的举止,一度倾倒学校无数妙龄少女的芳心。
其中一女生对他一片痴心,主动投怀送抱。在与其数度云雨后,认为时机成熟,提出想和他确定恋爱关系,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女生问:“为什么不愿意?”
回答:“因为我不爱你。”
女生说:“不爱为什么和我上床?”
回答:“和你上床是因为生理的需要啊。”
女生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不依不饶,告到了校长那里。学校对这个事情处理也很慎重,专门开行政会议讨论。
一群迂腐的知识分子,讨论了两个钟头后,终于拿出了处理方案。一致认为,两人都是成年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双方自愿,因此构不成强奸,无法提出行政诉讼。
最多受到道德的谴责。
最后由学校在教师会上,对这个从西方归来的小伙子进行通报批评。然后又让学校的女工会主席去做女孩子的工作,这事情才给平息下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东方美女遭遇西方性文化的故事。
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非但没有对他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反而给他的放纵生活打开了绿色的通道,后来出现在他身边的一些女子,再也没有人提出这样的非分要求,都“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了。
从我刚进校门的那天起,他总是在一切他认为适合的场合,不失时机地向我表达着他的欲望。系主任说:“沈云的美,是那种含蓄而内敛的东方美,这种美,带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最能够拨动人的心弦。”
请完假,我住在医院里,尽心尽力地服侍小梅。
“请问崔小梅在这里吗?”
小梅住院的第三天上午,一个10多岁的瘦弱的男孩推开病房的门,露出一颗沾满尘土的脏兮兮的脑袋,怯生生地问我。
“弟弟!”
躺在病床上的小梅听到声音,兴奋地叫了起来。
孩子推门进来,放下肩上抗的一个大蛇皮袋。跑到她姐姐的床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别哭,姐没有事了,你看,就怎么大一点伤口,就快好了。”小梅掀起衣服,让男孩看她的伤口。
“姐,现在还疼吗?”男孩看了那伤口一眼,问小梅。
“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男孩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我,“噗通”给我跪下了。
“婶,你救了我姐姐,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爹跪娘跪祖宗。”我怎么能够受得了如此的大礼呢?小梅这事情,说实在的,不是我们风格高,谁碰到了都会这么做。
“快,别这样!”我赶紧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来的时候,我妈叮嘱我,一定要好好谢过叔叔和婶。”
这个傻孩子,不善言语,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所以用下跪这种他认为的最高的礼节来表示对我们的感激。
见到了弟弟,小梅很开心,拉着他的手,问这问那。
转眼间到了中午,我留他到医院边上的小饭店吃了午饭,饭后男孩就坚持要回去,拒绝我的挽留,说怕回去晚了,赶不上车,明天还要上学。
“姐,妈说了,等你病好了后,一定要听叔叔和婶的话,多干活,好好报答他们。”
孩子临走的时候,把他们母亲的嘱咐,又对她姐讲了一遍。
他指着那个鼓鼓的一蛇皮袋东西给对我说,那是家乡的土特产,是她母亲一大早拄着拐杖到地里采摘下来的,带来给我们尝尝鲜。
一袋东西,足足有几十斤,男孩的家到这里有上百公里远,中途还要转好几次车,真不知道如此瘦弱的他,是怎么把这袋东西背到这里来的。
我被这家人的善良淳朴深深地打动了,他们虽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囊中羞涩、生活拮据、收入微薄。却拥有一颗感恩的心。
家人走后,小梅好像有了什么心思,经常一个人对着墙发呆。几次仿佛有话要对我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文涛带的毕业班,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小梅的担子着全落在我的肩上。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小梅的身体很快就康复了。
小梅出院的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强烈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洒在病房里、洒在走廊上、洒在病人的脸上、也洒进了人们的心里。小梅的病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去冲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美美地睡上一觉。照顾小梅的这段日子,对有洁癖的我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文涛叫车去了,我收拾好东西,和小梅坐在病房里等他。
“婶,出院后我想回家。”小梅说。
“想家人了吧?那就回去住几天!”
“我这次回家,就不想再来了,你们重新找个人带孩子吧!”
“怎么?”小梅的决定出乎我的意料,还说要报答,刚把她伺候好了,她就不干了,怎么做人的啊!还有这几个月的时间,让我到什么地方找人带孩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别问了,婶,我对不起你啊!”小梅大哭。
这时候,文涛出现在病房的门口,我一见文涛来了,大喜,赶紧把这个包袱甩了过去,小梅是他家亲戚,亲戚之间比较容易沟通。
小梅一见到文涛,哭得更厉害了。
“小云,你能不能回避下,让我和小梅单独谈谈。”
“好啊。”我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等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出来,我有些着急,回病房找他们去了。
那天,如果我不给他们单独交谈的机会;如果我不去找他们;如果我去的时候没有忘记敲门,那么接下来的故事也许就不回发生。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故事还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毫无抗力地发生了。
推开病房的门,我撞见不该看见的一幕。小梅还在哭,文涛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嘴唇贴在他的秀发上……
强烈的阳光刺激着我的眼睛,我看到屋里的一切都在转动,金色的阳光变成一把把利剑,在室内乱舞着;那白色的墙壁就像一头愤怒的巨兽,向我扑了过来。我紧紧地抓住了门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小云!”文涛看到了我,惊呼一声。
小梅看到了我,掩面飞奔出去,文涛见小梅走了,顾不上理会我,跟着追了出去。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呆坐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在梦中一样,我掐了掐手臂,很痛,不是梦!
又有新的病人住了进来,医生催我赶快拿东西走人,是啊,病人都走了,我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我独自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楼、打车、回家,我机械地完成着这一系列动作,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倒在床上。
“小云,回来了啊,累坏了吧,文涛和小梅怎么没来?”婆婆从厨房拿了饭菜来。
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动。
“文涛,你去看看小云,她好像病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又听婆婆在外面说话了,不过这次不是和我说话,她儿子回来了。
小云有没有和他一起回来?我使劲抬起身体,想看看外边的情况,可浑身像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妈,没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去看看。”文涛那笨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床边坐下了,床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我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看到我的软弱。
“小云,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妈在家,被她老人家听见不好。”
“好吧。”
楼下不远就有一家咖啡厅,生意惨淡,几乎没有什么人。
“就在这里谈好吗?”文涛征求我的意见。
“好的”我苦笑,从当初恋爱到结婚生子,我们一路走了几年,却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
进去后,他给我点了杯咖啡,而我此刻心情烦躁,怒火攻心,需要来杯绿茶安安神,这个男人,总是按照他的想法来安排我的生活,永远不知道我需要什么,而我又不愿意说出来。
我一口一口地品着苦涩的咖啡,等着文涛先开口。
“小云,我们离婚好吗?”
“什么?”咖啡刚到喉咙口,又顺着气流回流到鼻腔里。我赶紧抽张面巾纸捂住嘴巴,不停地咳嗽。
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此刻的文涛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我忏悔,请求我的原谅。即使要离婚,提出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是小梅逼你这么做的?”我努力地想找回自尊。
“不是小梅,她不愿意破坏我们的婚姻,所以才执着地回了老家。”
“你到现在还为她说话?如果不是她勾引你,你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在给他找个台阶下,如果他能够懂我的意思,婚姻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云,你真的认为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小梅的出现吗?你知道这些年,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文涛激动起来,这个平时温顺的丈夫,一反常态,把那埋藏在心里很久的情绪彻底地爆发出来了。
文涛语无论次地控诉着,给我列出了不少与10条的罪状。
一、 说我在生活中,事事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对我提出的意见,他永远只有服从的权利。
二、 我对他一味地打击批评,不管做什么,我都能够挑出毛病来,对他永远没有满意的时候,久而久之,他的自信心在我的长期打击下,一点点地伤失。
三、 我不给他做饭、不洗他的袜子、不关心他。
四、 我小资,平时花费太大,家里的经济因此入不敷出。
五、 我为人孤傲,不愿意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使他失去了朋友。
六、 我有洁癖,和我一起生活,他觉得累。
七、 我没有家庭责任感,一走就是10天甚至一个多月,丢下他和孩子不管不顾。
……
更可气的是,他说我做爱从来不主动,性生活永远男上女下。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听着他的声声控诉,我竟然同情起他来,好像背叛婚姻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这些年,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爱,从来没有想过也应该给予他爱。不是我吝惜,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再爱,我的爱早就在多年前,给了另外一个人。
“小云,你嫁给了我,可你的心从未属于过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还想如果我肯付出,总有一天我回赢得你的爱,我努力着,可我们之间心灵的距离,非但没有靠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你一定要离婚吗?那你想过孩子吗?”我提到了孩子,想让他知道,如果是因为他的过错,而导致孩子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孩子长大后也不会原谅他,希望他能够看在孩子的份上,重新作出决定。
“孩子和我一起生活,小梅很喜欢孩子,会照顾好他的,你想孩子,可以随时来看他。”
我无语,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再谈下去也是徒劳无功。看来是我在婚姻中,扮演了一个多余的角色。确实,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由于工作忙,我一直没有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呆在他的身边,好好照顾他,我是一个失职的母亲,对孩子,我有着深深的愧疚。
“你爱小梅吗?”
“爱。”
“那,你还爱我吗?”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输掉了婚姻,我还残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个男人仍然爱着我,这样我还能够赢得一点自尊,一点安慰。
“你觉得现在问这个有必要吗?”他不肯回答问题,更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有必要!你必须得回答!”
“是的”
他在撒谎!我开始有点鄙视他了,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是无法同时容纳两个人的,只有赶走一个,留下位置,才能放下另外一个。
我撇了下嘴巴,然后努力地把嘴角上扬,想对他微笑,来回应他刚才善意的谎言。然而没有成功,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滑稽透顶。
他用勺子不停地搅动着面前的那杯咖啡。
“对你和小梅,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你坚强、独立,和你在一起,我找不到存在的价值。而小梅不同,她温柔、软弱、喜欢依赖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又错了,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与生俱来的坚强女人,女人之所以会变得坚强,那是因为她没有找到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们走出咖啡馆,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了,那天的太阳格外的红,挂在天边,迟迟不肯落下。
“你现在和我一起回家吗?”站在咖啡馆的门口,文涛问我。
家?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我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已经不属于我的家,我怕自己不够坚强。
“我想回我妈家住段日子,照顾好孩子。”
“小云……” 文涛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
“我……,我想再抱抱你。”文涛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说。
我点了点头,一双有力的肩膀紧紧环绕着我,我闻到了他身体上那熟悉的气味。
“小云,你知道吗?其实我最爱的人是你,可我更喜欢那种被爱的感觉。”我感到脖子里一凉,是泪!这个男人的眼泪!
我挣脱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是位容易伤感的人,会为一次相聚、一次别离、一朵花的凋谢、一个无辜生命的死亡而心碎。我怕我再多呆一分钟,就无法从容地面对这次别离,既然不爱,就放手,我应该还给眼前的这个男人,追求幸福的自由。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洁净的街道上,大街上人流如织,更显出我的孤单。
父母那里我不想去,离婚的事情,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如果知道,非但与事无补,反而还会给我添乱,就我母亲那脾气,知道我受了委屈,非找文涛去理论不可,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我的脸上也没有面子。
我站在大街上,就像一片离开枝头的叶子,随风飘零,无以为家。
“小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激动得连毛孔都张开了,回头一看,是王雪!我素来看不惯王雪的为人,一直不愿意和她亲近,可此刻,她见到她时的心情却可以用“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来形容了。
小云,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文涛呢?”
“我和他分开了。”
“不会是真的离了吧?我早就说他有问题吧,你还不信!走,到我那里,你一个人站大街上算什么事啊!”王雪在这个方面确实有过人的洞察力,文涛的事情,还是她最先发现的。
在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去,去打扰一个没有深交的同事,我还是觉得不妥,王雪见我还在犹豫,拽着我就走,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她,不一会儿就到了她的单身小屋。
那是个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身公寓。虽然不大却很温馨,白色带橘纹的墙纸,简约的米色布沙发,不大的席梦思上面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棕色熊娃娃。很有家的感觉。
“你先在客厅看看电视,如果累了可以去床上躺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她关上门出去了。时间不长,她拿回了一大包熟食和几听啤酒。
“小云,过来,今晚我陪你喝两口,咱们一醉方休!”王雪在餐桌上摆好食物,叫我过去。
没有酒杯,王雪拉开易拉罐口上的吊环,递给我一瓶。
一人一听啤酒下肚,我觉得有一股热血直往上涌,脸上感觉火辣辣的。再看看王雪,也是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小云啊,说实在话,我一直挺羡慕你的,上帝赐给你聪慧的头脑、美丽的外表、典雅的气质,又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就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那里像我,长得相貌平平、出生寒微,如今年近30了,还是个剩女,有时候我想啊,上帝对人真是不公平,怎么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啊!”
“你光看到别人外表光鲜,其实不知道,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啊!”我感叹。
“小云,你家的那个文涛也太没有品味了,怎么和小保姆好上了啊?”王雪很替我不值。
“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看对眼了呗,那也没有办法。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影响我们的情绪,来,我们继续喝。”我一口气又灌下去半瓶,喝得太猛,被酒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小云,我知道你性格倔强,眼里揉不进沙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气,但不一定非离婚不可啊。为了孩子,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你以为提出离婚的是我啊?”手里的酒就没有了,我又拿了一听,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就被王雪夺了过去。
“是文涛?少喝点吧,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禽兽!为他们伤身体不值得。”
“别说我的事情了,王雪,你以后一定要找个正真适合自己的人再嫁,感情的事情马虎不得,别再犯和我类似的错误了。”
“我……”有人按门铃,王雪跑过去开门。
“谁啊?”王雪问了句,没有人回答,她把门开了条缝向外看,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一个矮胖子就挤了进来。
“我这里有客人呢,你快走!”王雪使劲推把那个人向外推。
“你又骗我,我知道你是故意找借口回避我。”声音好熟悉,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个不速之客,天啦,是我们校长,他怎么会来这里?
王雪还在推他,他顺势捉住王雪的手,把她往怀里一拉,王雪失去重心,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用一只手抱紧她,另外一只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乱摸。
“别动我,有客人在!”王雪挣扎着。
校长没有理会,拉着王雪的衣服一用劲,衣服掉了下来,纽扣散落了一地。
这个禽兽,我实在看不上去,冲了出去想阻止他。
“啪”就在这时,校长的脸上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意外地挨了一记耳光,他停止了动作,楞在了那里。
王雪余怒未消,从茶几上拿起台灯砸了过去,这台灯是陶瓷的底座,很重且易碎,要是真砸在头上,非出人命不可。
我上前想夺下台灯,可已经迟了,台灯已经直奔校长的脑袋飞了过去,我吓的闭上了眼睛。
就听“嘭”的一声响,台灯偏离了目标,砸到了门上,碎了,雪白的瓷片从门上反弹回来,洒了一地。好悬!校长早被吓得魂飞魄散,站在那里,浑身直哆嗦。
“还不快滚,你这个混蛋!”王雪半裸着身体站在那里咆哮着,浑身颤抖,脸涨得通红,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惊呆了的他受到王雪的提示,才如梦初醒,打开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我们的视线。
校长走后,王雪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呜呜大哭起来。
王雪怎么会和校长搅和在一起?我很惊讶!王雪自己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我把王雪从地上拉起来,扶她去床上躺下,然后拿起扫帚,清理地上的陶瓷碎片,有几片飞到了沙发下面,沙发下面的缝隙太小,扫帚无法打扫,我只好用手去掏。刚伸进去就感到指尖刺痛,把手拿出来一看,有一碎瓷片扎进了手指,鲜血直流。今天真不该来!我坐在那里,神情沮伤。
“小云,帮我倒杯水。”王雪在叫我。
“好的。”我把水给她,起身准备再去收拾残局。
“小云,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好吗?”王雪拉住我的胳膊。
“小雪,对不起,如果我今天不来,这件事情也许不会发生。”
“和你没有关系,这件事情迟早得有个了断,今天只不过提前发生了而已。”王雪的情绪比刚才稳定多了。
“那你也不能拿花瓶砸啊,要是砸死了怎么办?”
“小云,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他吗?这个禽兽,霸占了我几年啊,他欺负我是从农村来的,没有靠山,动不动拿工作的事情威胁我,说要把我调到农村去支教。”
“为了不去农村,你就从了他?你也真是的。”
“你知道,我个性好强,怕回去了被人笑话、怕父母亲会失望,再说,我也喜欢这个城市,不想离开这里。原以为他得了便宜后,就会放手,谁知道这个禽兽还上了瘾,硬霸着我不放。每次和他做完,我都恶心的想吐,把自己在水里一个多小时,还是无法去掉他留下来的难闻的气味。我痛苦极了,想找人倾述,在这个城市,我举目无亲,我想接近你,可你冷冰冰地拒我于千里之外。”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理藏着这么多事情。你这么一闹,以后的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大不了去农村,那也比被这个禽兽毁了我一辈子强啊。我都27了,我也想嫁人,我也想过正常女人的生活。”
我在王雪那里呆了一天,女人的心一但打开,很容易建立牢固的友情。两个孤独无助的女人,在这样的特殊时刻,从对方那里,努力寻求着精神的慰藉。我想我在这个城市,从此了一个朋友!
从王雪那里返回学校的那天早晨,天气晴朗,我卸下了悲伤,迎着朝阳上路了。我失去了婚姻,却没有失去对幸福的憧憬,我想我的属于爱情,一定会在不远的前方等着我。我忙着补习这两个星期拉下来的功课、忙着撰写毕业请管理团队发现此信息立即转移此帖,闲了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看书、和同学逛逛街、结伴到郊外去游玩。悲伤的情绪在忙碌中慢慢地淡去,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伤口才会隐隐发痛。
两个星期后,我收到文涛寄来的离婚协议书,我们没有财产,因此不存在财产分割的纠纷。现在我和他唯一的联系是孩子,在孩子的归属问题上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他毕竟能够给孩子一个熟悉的环境,一个稳定的家,而我仍然在漂泊,没有归属,不具备抚养孩子的条件。为了孩子考虑,只好忍痛割爱。
我在协议上签了字,还没有来得及寄出去,文涛又打来电话,让我周末的时候最好回去一趟,把手续给办了。
这个平时做事情拖泥带水的文涛,一下变成了急性子!这么多年,我只见他急过两次。一次是拿结婚证的时候,还有就是这一次。
那次因为我当时决心不够坚定,确定恋爱关系后,一直拖着不肯领证。把文涛折磨得心急如焚、寝食难安。三天两头做我思想工作,我架不住他的强烈攻势,答应和他一起去领结婚证。嫁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嫁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错。
拿到结婚证后,他拿着那红本本,用手摩挲着烫金的封面,然后放在唇上深深地一吻。
“小云,这下我放心了,你终于是我的人了。”他激动得声音发颤。
现在的文涛今非昔比了,他急着甩掉我这个包袱,和另外一个女子步入婚姻的殿堂!
办好离婚手续的那天,我和文涛带着孩子去附近的一家酒店吃了一顿饭,祭奠一个完整家庭的破碎。这顿饭让我想起了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吃完这顿饭后面临的虽然不是生死别离,却也是劳燕分飞了。
席间我们都沉默着,谁都不说话,为了避免尴尬,我夹起菜放到嘴巴里,却怎么也品不出来味道。硬着头皮吃下去,吃了几口,就再也不想动筷了。文涛没有吃,一个劲地夹菜给我,直到菜堆满了我面前精致的餐具,他才停止了这个毫无意义的举动。
席间只有孩子的兴致很高,他被食物的华美所吸引,用勺子把菜拨得洒了一桌子,然后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呵呵……呵呵……”
我看着心酸,低头掉眼泪。大人离婚,孩子受罪啊!
五一前夕,王雪打电话来告诉我,文涛将在五一长假期间举行婚礼。
“他会不会请你呢?”王学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
“请不请是他的权利。”
“如果他请你,你会去吗?”
“我不会,我没有义务去见证他的幸福。”
“让我说啊你得去,找个比他优秀的男人带去给他看看,妒忌死他。”
“既然离婚了,又何必去互相伤害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小云,你就是心太软。”
没过两天,果真收到文涛寄来的结婚请柬,我在传达室看到它的时候,那红红的颜色刺激了我的眼睛,我只好把它夹在随身带来的书里。
在B城(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这个故事发生的地点,因为我不想这个故事里的某个人,因为我写的故事而受到伤害。)五月的天气已经非常的热了,校园里穿着薄衣短裙的青春男女,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我目送他们远去,追忆着我那已经失去的青葱岁月。
“沈云、Miss沈!”有人在喊我。
“系主任。”
“你东西掉了。”系主任把那火红的结婚请柬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它,又把它夹在书里。
“朋友的?”
“不,我丈夫的。”我的声音很小,小到自己都无法听清。
“谁?”他又问了一遍。
“My husband。”
“Your husband?”
“Yes。”
“Oh,I see。the late husband!”系主任看了看我,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漫长的假期如期而至,我无法回避,只能逃离,我让飞机带我跨越孤独和悲伤的海洋,在陌生的地方忘掉曾经的一切。
在中国广阔的版图上,我选择了西双版纳州,那里有我喜欢的热带自然风光;那里有少数民族独特的风土人情;那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动植物。我简单收拾好行李,踏上了这个未知的孤独之旅。
“沈云。”即将登机的时候,一双有力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会是你?”我回头一看,觉得非常惊讶,是系主任!
“你是跟踪我而来的吗?”
“是的,我怕你去喂了野兽。”
“你比野兽更可怕,你是狼!”
“我是一条专食美女的野狼。”系主任坏笑。
“如果你去了,我就回去!”
“沈云,你怎么这么倔强!”
“你走不走?”
“我的票都买了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啊!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保证老老实实,决不侵犯你的人生自由。”
“我管不了那么多,谁让你跟着我的,自作自受!”
飞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就在机场看到了他,我没有能够成功地甩掉这个尾巴。跟就跟着吧,我不理他,他也奈何不了我。
我们在当地找了一个导游,是一样位有着黑油油的皮肤和娇好的容貌的傣家姑娘,姑娘穿着鲜艳夺目的紧身筒裙、小褂、手撑花花绿绿的小阳伞、足蹬木履,在白晃晃的阳光下显得风情万种。尤其是那杨柳一样的细腰更让人过目难忘,听说傣家姑娘从4岁的时候就开始束腰,难怪傣家姑娘个个腰肢纤细、体态婀娜。
导游为我们唱了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给人的感觉就像如水的月光,那样的轻盈流畅……
“再来一个!中国的姑娘,就是比西方女人有风韵。”系主任发出由衷的赞美。
在那醉人的暖风中,我们观热带雨林、澜沧碧水,、登傣家竹楼……那苍茫的热带雨林、神秘的宗教氛围、鲜见的民族情调、以及那无比灿烂的阳光,随时随地给人以惊喜。
每到一个地方,系主任总能够给我找到一个干净的房间,然后把路上采来的鲜花插在瓶里,轻轻地带上门离开,让花香伴我入眠。在个陌生的地方,多了这么一位同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天,他要带我去热带丛林探险,他说自己有多次的丛林探险经验,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和他一起踏上探险的旅程。
我们随着蔓延的枝蔓往前走,地势向下延伸,眼前出现的是巨大、粗壮的枝杆,盘枝错节、攀悬缠绕的藤蔓,枝杆藤蔓间阳光斜斜透射进来,透露着一股强烈的神秘感。
丛林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哗哗……”下起雨来,我们没有办法再向前走了,得找个地方避雨,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个守林人的小木屋,他拉着我跑了过去。
这是一个被遗弃了很久的屋子,里面处了几个木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有一侧的屋顶还漏着水,地上湿了一片。他把木凳搬到干燥一点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坐下等着天晴。
我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系主任坐在我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一看,脸顿时红了,淋湿的衣服已经呈透明状,此刻的我是原形毕露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双手抱在胸前,挡住另人尴尬的部位。
“沈云,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系主任笑了。
“像什么?”
“像条美人鱼!”系主任嘻嘻地笑。
“你这人真坏!”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开始恐慌起来,要是下一整天,我们岂不是要在这个丛林里过夜了?
“沈云,如果我们两个在这个丛林里走不出去了,那干脆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了,你去捡果子,我去打猎,再生几个小野人,你说好不好?”
“你喜欢这里,一个人留下,我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沈云,我敢确定,那时候的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不可能。”
“你已经别无选择了啊,不爱我,难道会去爱大象和猩猩吗?怎么说我也比他们强不是吗?”
我被他逗乐了。
“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他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温柔。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知道在他的攻势下,我已经节节败退。
还好,这个时候雨停了,我们离开小屋,继续上路。由于刚下完雨,脚底有些滑,我刚走没有几步,脚就卡进了盘结在一起的古树的根须里,费了好大的劲才弄了出来。
他扶着我往前走,一走就钻心地痛,我摸了摸额头,都疼出汗来了。
“别强撑着,我来背你。”他没有等我应允,背上我就走。
系主任的体格很棒,我伏在他坚实的背上,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感觉到他越来越紧促的呼吸,一种热热的东西开始在我体内翻腾着,我已经忘乎所以,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这时,系主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我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回转过身体抱住我,我们倒在了热带丛林的枯叶上…… 我从迷乱中清醒过来,看到自己xx着身体,躺在他的怀里,几片枯叶凌乱地洒落在我的身体上。一缕阳光穿过树叶,给我洁白的身躯涂上了一层金色。除了系主任的喘息声,我还能够听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丛林、系主任、一x情!想到了这些词汇,我突然感到羞辱,委屈得哭了起来。
“怎么啦?云,感觉不好吗?”看到我哭,系主任有点惊慌失措。
“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云,你压抑太久了,要学会善待自己!”
回到学校,白天,我反省着自己的行为,回避着他。可是到了晚上,当我被孤独感深深淹没的时候,我的身体有了一种渴望,一种对一个健康的男性身体的渴望。于是这个时候的我,便不在是我,那个“我”会和一个男人,在他的寝室里通宵疯狂地缠绵。直到房间里充满了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只知道这个男人叫许允,是我们的系主任,我从来没有试图多了解他一些。我们只有身体的交融,没有心灵的对话。
日子在我的矛盾和纠结中一天天过去,一天,我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打开一看,是他!怎么会是他?我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辨认,确实是他!
“小云,对不起,派你出来学习,我只是想补偿我对你感情的亏欠。没有想到的是,你的家庭会因此而破裂。小云,回来吧!回到A市,有我在,我会给你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
短信后的署名是—孙彬!
现在我在想,命运似乎早已给我安排好了一切,给我安排了一次相遇、一个短信,这个在旁观者看来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却不可逆转地改变着我的命运。
毕业的那一天,系主任来送我。
他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遇到可以走进他内心的人,他以为他的心灵会一辈子流浪,是我的出现,让他有了停泊的欲望。
“小云,考虑下留在B城吧,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我可以带你去世界各地旅行,我们可以每天疯狂的做爱,直到老去。”临上车前,系主任再次恳切地希望我能够留下来。如果我能够接受他的建议,肯试着去了解他,也许我和这个男人之间,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然而,我拒绝了,为了一条短信、为了一个虚无的承诺、为了那个永远无法忘却的回忆,我不顾一切地回到A市,不管我走多远,这个男人总有一股魔力,能够控制着我的一切!
经过半天的旅途颠簸,我终于又回到了A市。我拦了一辆的士,告诉司机地址,车便载着我直奔目的地,我在车上打了个盹。
“到了。”司机叫我。
我下车一看,傻了眼,我站在了前夫家的楼下,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到了这里?”
“你刚才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地址啊,A市人民路18号!我拉了10几年的人,还没有出过一次错。”司机气鼓鼓地说。
“啊!您误会了,不是您拉错了,是我记错了,真是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说您,我在怨我自己呢。”我一看司机生气了,赶紧解释。
“您要去哪里?我再把你拉回去吧!”司机听了我的解释,气也消了,恢复了原来和蔼的态度。
“去清江苑。”我赶紧坐进车里,告诉司机我父母家的地址。如果不赶快逃离,被文涛那两口子看到多尴尬啊!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车在城郊的一别墅区停了下来。我父亲是一家银行的中层干部,大小也是个领导,母亲市文化馆工作,家境在这个城市还说得过去。
我在小区大门口站定,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一点。太阳光炙烤着大地,植物的叶片被阳光照得耷拉了下来,整个小区里很安静,看不到行人,看门的老头趴在桌子上打盹。
我走过去,敲了敲传达室门上的玻璃。指节和玻璃相碰发出的清脆的响声,看门的老头从梦中惊醒,他抬起头,拿袖口抹去流下来的口水,满脸歉意地对着我笑。红色的按钮按下,门徐徐打开,我走了进去,高跟鞋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来到家门口,我放慢了脚步,我离婚的事情一直瞒着父母,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看来一顿狂风暴雨是避免不了的了,我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谁啊?”门开了,母亲走了出来,一见是我,脸立刻沉了下来,坏了,看来事情早已经暴露了。我家守门的大黑一看我来,立刻跑到我的身边,欢快地摇着尾巴。我摸了摸大黑的头。
“还不快进来!”母亲说。
我把行李提了进去。
“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母亲到厨房去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小云回家了?”我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父亲,他从楼上下来了。
“爸爸。”我站了起来。
“你回来得好,我正准备找你呢。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吗?什么事情都不和家里讲,离婚是多大的事情,别人都知道了,就我们蒙在鼓里!”父亲气呼地说。
“爸,我……”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有事等吃完饭再说。”母亲听到父亲的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给我解围。
“这是中午剩下的,来不及现做,吃点垫垫肚子”
我来到餐厅,在餐桌前坐下,母亲从厨房里拿出饭菜。
我是饿坏了,端起碗来直往嘴巴里刨饭。
“吃菜,别光吃饭啊。”母亲往我碗里夹菜。
“妈……”我扒拉着饭,听到母亲的话,心里泛起一股热流,眼泪滚了下来,掉在饭里。对于受了伤的孩子,家永远是个可以避风的港湾。这个世界,只有亲情是唯一不变的感情。
“妈知道你受委屈了,离婚这事,你要是告诉我们,他离不了。”妈看我哭,眼圈也红了。
“妈,我就怕你们干预,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你们认为维持这个家庭,我就会的到幸福吗?”
“当初吧你嫁他,我们原本就不太赞成。后来见他人老实,对你又好,虽然是穷了点吧,但你嫁过去也不会有罪受。没有想到这3、4年的功夫,说离就离了。你们离了没有什么,孩子遭罪了。”
“我可以经常去看孩子的。”
“小云,今天我和你爸在街上遇到他同事的儿子小张了,小伙子主动和我们打招呼,听说在一公司做副总了,车也换成了宝马的,真是年轻有为啊!他还问起了你的情况,我都没好意思说。如果你当年听爸爸妈妈的话嫁给小张,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小张的父亲和我爸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两人脾气相投,所以经常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老张喜欢说笑,来我家玩的时候见到我,就会摸着我的头和我爸用开玩笑。让我爸把我许给他们那小子做媳妇。父亲和他一唱一和,两个人私下里还“亲家、亲家”地叫。
我大学毕业后,在一次的家庭聚会上,见到了老张的儿子,那模样比小时候精神多了,听说还毕业于一家名牌大学,在学校也是一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张一提起儿子,满脸的骄傲。
他儿子在宴会上对我是一见钟情,后来真的让他爸来提了亲。我爸妈见小伙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两家又门当户对,这样的亲事上那里找去,高兴地满口答应,回来和我一说,我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由于我的倔强,让我爸在老张那里下不了台,我爸很是生气,发誓再不干涉我的婚事。事隔多年,我想他们早已忘记了这事情,谁知道今天,我妈又把这事情翻出来晒。
其实那小伙子之所以失败,因为他走错了路线,他认为搞定了我爸就搞定了我,他忽略了我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我不会让别人来安排我的命运,即使是父母也不可以。
“妈,你怎么又唠叨了,难怪爸爸会嫌你烦。”
“呵,嫌我烦?他要是听不到我唠叨啊,还不习惯呢。”一提起她和我爸的感情,我妈就很得意。
爸爸妈妈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有他们在家,家里就没有个安静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争吵了大半辈子,感情却在磕磕碰碰中变的越来越浓厚。
有次我妈出差大半个月,我妈走了,再没有人和我爸争吵,我们也落个清净。谁知道没过两天,我爸就精神委靡、神情落寞,开始念叨起我妈,盼着我妈回来。他说没有我妈的唠叨,这个家好像缺了点什么。我和弟弟都取笑我爸,说他是受虐狂。现在想来,争吵,说明他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在乎对方!也许争吵是他们独有的、表达爱的方式!
我躺在那张熟悉的小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我睡得很沉,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阳光已经地透过粉兰色的窗帘,柔柔地洒满了整个小屋。
“小云,起床吃早饭了!”母亲在楼下叫我。
我简单梳洗了一番来到厨房,母亲已经把早餐在桌上摆好,坐在那里等我了。
“妈,今天怎么就我们俩,我爸人呢?”
“他早就吃好了,被你孙叔叫去下棋了,妈想让你多睡会儿,所以没有叫你。”
我吃着早饭,母亲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慈爱、几分心疼。
“云儿,你看你也放假了,能不能去你前夫那里看看,把小欣带家里玩玩,我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孩子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提到孩子,我的心里酸酸的。
我先给文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想去接孩子,问他是否方便。我不想因为我的冒然出现,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气氛。文涛说,想孩子了,你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一个小小时后,我就来到前夫家公寓的门口。这里曾经是我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的新房。
“文涛,我在你们家楼下,你把孩子送下来吧。”我不想上去,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把孩子送下来。
“好的,你等会儿。”
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到文涛牵着孩子的小手向我走了过来。
“妈妈……”孩子一见到我,挣脱文涛的手向我奔了过来。
“欣欣!”我跑过去抱过孩子,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几个月不见,宝贝长高了许多。
“宝贝,想妈妈吗?”
“想!妈妈,你怎么老不回家?”
我心里一阵难过,赶紧岔开话题。
“什么地方想?”
“这里想。”孩子扑了扑胸口。
“想不想和妈妈一起去玩?妈妈带你去海洋馆看企鹅、看北极熊。好不好?”
“爸爸和我们一起去吗?”孩子天真地问。
“爸爸不去,爸爸忙,没有时间。”我转过头,碰到了文涛的目光,发现他眼里有亮亮的东西一闪而过。
我抱起孩子就走。
“小云,你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吗?”文涛在后面叫我。
“该说的话,分手的时候都说完了,不是吗?”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文涛,他上前几步,离我近了点。
“小云,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我几次想打电话问问,可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了。”文涛可怜巴巴地说。
“文涛、文涛……你怎么还不回家!”一个女人从四楼的窗口伸出了头,向楼下喊,是小梅!
文涛看了看窗口的女人,又看了看我,无奈地回转身,上楼去了。
和孩子打车来到海洋馆,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买了票,穿过一个拱形的门,那个炎热的夏天就被挡道外面,我们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四面都是一片神秘的蓝,气温比外面低10多℃度,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在我们的两侧和头顶游来游去,我们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
由于接近中午,一路走过去几乎没有看到游客,馆内很安静,只能听到海洋生物发出的声音。大鲨鱼在我们的头顶游过去,向我们张开大嘴。我突然有一种被抛弃在无人的荒岛的感觉,一种孤独和恐惧向我袭来。不行,得快点出去!我拉着孩子的手,想快点离开,孩子此刻被一条有碗口那么粗的海蛇吸引了,我怎么拉他都不愿意跟我走。
“呵呵……”前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笑声,终于有人来了,我的心里顿时敞亮许多。
两个大人带着一个7、8岁的小女孩从走道的那头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等我看清楚那家人的脸时,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是一种比刚才的孤独感更让人窒息的感觉。
那是一张即使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也能够一眼认出的面孔。孙彬!他此刻一定也认出了我,楞了几秒种,立刻恢复了自然,挽着妻子的胳膊,从容地从我身边经过。
走道比较狭窄,女人的胳膊碰到了我,我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我看到这张脸侧面的精致的轮廓。她仰首经过我的身旁,一种张扬的自信压迫着我,使我自惭形秽。
孙彬几年前为什么那么果断地拒绝我,在我见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我的梦如同肥皂泡一样地破碎了,我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他对于我,就像那悬崖上的灵芝、月宫里的桂树、深海里的龙珠,遥不可及!
又是一次无言的邂逅,此后我再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没有勇气主动联系他,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介入他的生活。我一边清醒地分析着现实,一边在矛盾中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暑假很快结束了,新的一学期就要开始,我又面临着新的问题—工作调动的问题,我已经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学校了。在中国这个婚姻关系相对稳定的国家,离婚并不是件平常的事情。同事的猜疑和品头论足,并不亚于离婚本身的杀伤力。
我想告别过去,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爸妈心疼我,为我调动的事情,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们先把所有的人际关系一一排查,把跟教育有关系的。或者有可能跟教育扯上关系的亲戚、同事、朋友,列出了名单,然后打电话过去请人帮忙。有的当时就回绝了;有的答应试试,让等消息,结果回过来的消息都令人失望。这几年,学生数锐减,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的人事编制早已经冻结,许出不许进,调个工作比登天还难!
“老沈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我帮你联系个人,是教育局的人事科长,估计能帮上忙。”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爸的一个老同事打电话来了。
“太好了,这样,我明天就去,不过,得麻烦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啊。”见事情有
来源:女娲之爱 love.ngnvip.com 我们的情感隐私 love.ngnvip.com/category/qingganyin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