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和你恋爱的92个星期
我从来都不曾了解,有些伤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并非伤得很深,只是我对永远的理解并不像大多数人一样,敏感深刻。
永远——一个人所能承受一件事的最大限度。也许,真的是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受着伤舔伤口的心情。有些东西,并非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而是当你再次面对时,才恍然大悟,伤痛是因为它的走失。那时,才了解拥有时的幸福。
原来,有一种伤可以那样的痛。在这个春日,花儿都开了,电脑里席琳•迪昂的声音已经让我不能看清眼前的景。我,坐在窗台上,仔细把新开的花瓣撕碎,然后让他很痛苦的在风里散开。因为我需要这个气氛讲一个故事,却又差点忘记了,那么他大概不是真的,或者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沿着我的人生路爬进了我的新巢穴。仅仅是为了食物和住宿不快乐的混日子。逃避残羹剩饭的爱情而放弃了原本安逸闲淡的工作与生活。这是现在流行的游戏。于是,手一甩,闪出了爱情倦怠期的低潮,开始扮酷,玩着这个刺激的游戏。
从没想过再邂逅爱情,但是也倒不拒绝有人来陪我玩。
也许是扮酷过了火,我这样帅气的人居然是活会。我,耐不住寂寞。
朝夕相对,竟然忽略了有这样一个她,上下班与她同行。原来,我的她也是这样邂逅而来……
有这样一件咖啡厅:错落有序的布局,高雅的调调,明快的音乐,开放式的厨房。虽然不是很宽大,采光也不是很好。但每一个放置在折角的水晶与无规则的镜子,让这里处处闪着温馨幸福的阳光。意大利风格的大厅正中央却立了一个上圆下方的柱子,没有什么承重的实际作用,可是沿着它开始摆开的桌椅成旋转状,确是奇特。柱子的壁上图绘着飞天的传奇。虽然让进门的人看起来无法接受,但从上层座位望下去却有着骇世的美丽。
这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
三角吧台内是我可以活动的范围。我,是一名帅气的调酒师。是的,我非常帅气。
而她,是比我早来一年零三个月的服务生。
她很平凡,但在所有人中,她讲话的声音最大。她的眼睛很小,但却总是笑着。她的五音不全,但却总是哼着情歌。是的,她只哼情歌。她总是穿着漂亮的鞋子来,却在下班时换上帆布球鞋,她说那样骑车会快些。
知晓了这些,我便每天很早爬起来,计算着时间出门。然后,总能在我的睡意刚退、神清气爽的时候遇见她。
其实,我从未有一次看见她,每每都是她叫住我。
和大多数的爱情肥皂剧一样,我们由朋友变成知己,最后进军到了爱情。
恋爱的第四个礼拜,我送给了她一个发卡,绿色水钻心形的,很不衬当时的天空。在记忆中,我从来都不曾做过这些。
恋爱的第五个礼拜,我开始为它做早餐,因为她说要减肥。可她只有眼珠肥而已。
恋爱的第八个礼拜,我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去吃午餐。从那起,我每天都带着她吃不同的东西。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尽管我的工资少得可怜,但我从来都不吝惜于她。从那起,我们几乎每时都腻在一起。她喜欢亲吻我肉肉的脸颊,可我却从未亲吻过她。她想让我这么做,但我从未占过她的便宜。
恋爱的第十三个礼拜,我过生日,骗了她,送了她一个名贵的CD机,因为我找不到其他理由。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我知道她想了很久。她送了我一盒手工酒心巧克力,虽然我一块都没抢到。我的生日是和她在游泳池度过的。那是我最难忘最特别的一次生日。
恋爱的第十九个礼拜,她的一个死党结婚去了德国,可是又来了一个,让我很吃醋。于是,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带着她,让她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因为,我要看紧她。
恋爱的第二十三个礼拜,店里装修,给我们放了一个月的大假。而我们彼此都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因为她怕晒伤了她傲人的皮肤,我也懒得上楼下楼。于是,我忘了她的生日。至今,她也未曾对我说过什么。
恋爱的第四十个礼拜,我们一起去K歌。才发现我们都是音痴,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麦霸。
恋爱的第四十七个礼拜,她的妈妈认识了我,并且我的妈妈也认识了她。我们仍然童话般傻傻地爱着。
恋爱的第五十个礼拜,我爱上了别人,并且疯狂的追求着。我和她没有分手,因为我也爱着她。她每天都为我买一枝花,然后看着我爱别人。
恋爱的第五十五个礼拜,我开始觉得她才是最好的。我没有追求到那个家伙,所以我还是她的,她一如既往地爱着我。
恋爱的第六十一个礼拜,也许是报应,我住进了医院。在手术室外,我对她讲,如果手术成功,我就带她去西藏。她哭了。两个月后我出院了,可是工作却没有了。暂时由她来养活我。
恋爱的第七十个礼拜,圣诞节,我送给了她一枚戒指。从此,我们私定终身。但我们也许都明白,我们的爱情不会有结果,永远都不会。可是,没有人去解开这带血的面纱。也许一天我们打破面前的这面镜子,却惊奇的发现镜子中有另一个自己走了出来。
恋爱的第七十七个礼拜,我背着她陪着我的情人去看电影、买衣服,被她撞见。博爱是我的本性。
恋爱的第八十个礼拜,情人节,而我却忘记了送她玫瑰花。我谁都没有送。当然也没有送巧克力,可却收到了她送的。
恋爱的第八十二个礼拜,终于,我不忍心,搬出了她的家。
恋爱的第八十三个礼拜,我恋爱了,如痴如醉。牵手,拥抱,接吻,做爱……可我的胸却隐隐作痛。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没事。只是,少了两根肋骨,我说大概是做梦吞掉了。
恋爱的第八十五个礼拜,我依然每天做早餐给她吃。虽然我搬出了她的家,却仅仅住在她的隔壁。
恋爱的第八十八个礼拜,一直在逃避。我觉得,只要不面对的事就不会发生。
恋爱的第八十九个礼拜,我们分手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可我还是求她答应了每天做早餐给她,还有每天买糖给她。她最爱吃糖了,可却从来不吃巧克力。其实我只是自私,因为我不舍得这样一个好女孩。尽管我晓得这样做只是不断地去抚摸她的伤疤。
恋爱的第九十一个礼拜,她带了一个男人回家,我抛开身边的情人动手去揍那个男人。她说,她想知道被爱的感觉。然后,我被丢在了门外,听着里面想起了很棒的爵士乐。我回到房间,和我的情人做爱。
恋爱的第九十二个礼拜,他们分手了。我好开心,但胸口却莫名的痛。我刻意错开了上下班的时间,坚持每天至于她碰一次面,胸口却依然痛着。深夜,做爱之后,情人睡死过去。我用军用手电筒看着曾经她写给我的情书与日记,有种液体在我嘴边燃烧。我找到了心痛的原因,但却无法根治,因为我不能再伤害她了。跳下床,抱着她送给我的哈姆太郎在沙发上猫了一夜。
2005年2月15日,晚上8点35分17秒,我收到了一条她发来的短信息,只有六个字:对不起。我爱你。
恋爱的日子都像风一样从平静的天空下轻快的穿过。仿佛我们在通向前方的旅途上无可阻挡,没有困难不被爱情的力量捏碎,没有悲伤不会在第二天早上成为历史,我们都是自己的英雄,可以吃好大一片天空……她总是爱看星星,因为她说它们记载着她的愿望,那么她的愿望一定很多。
“我想……在西藏的大草原上住下来,每天都可以看到很高的雪山,很绿的大地……”她仰望着最亮的那颗星星说。是啊,既然想去那就一定可以去了,为什么不呢?
我们终究会明白其实天空有多遥远,而那里面又有多少可以轻易毁灭一切的巨大力量。所以其实我们很脆弱,能做的,也许也很有限。
我想和她聊聊,所以她让司机开快些。在桥拐角的地方,司机手一滑,出租车平抛了出去,坠到了河里。打捞现场,据说她冻住的身体里有一个包包,怎么也拿不出来……是啊,那样冷的天气。
她用生命中的最后几秒,说出了她唯一欠我的三个字,还有她从未向我表白过的三个字。
其实,我想对她说:“明天我将不再为你做早餐了,因为我要搬走了。也许时间可以帮我将你忘记。该是时候,开始我的下一个游戏。我只是一个混蛋。”
她居然爱这个混蛋,所以她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记得在那个河边讨论关于我的混蛋问题时我曾经说过:你的过去我没做什么,现在我又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愿许你一个将来。不过,天知道将来会怎样……她笑着说:“你真是个混蛋。”
其实她不知道,因为她已经没有未来了。
被河水浸透的包包里只有三件东西:一个我为她选的睫毛膏,一个破旧的银灰色的蓝屏手机,已和她答应再卖给我的酒心巧克力。一定是买给我的,因为她从来不吃巧克力。一个将死之人可以冷静地做那么多事情:关上手机,把三件东西转移到防水的夹层内,扣上包包的扣子……这是那个会游泳的幸免司机告诉我的。司机重复着她的话说:“我知道我今天死了,一切才会真的结束。”
对于伤痕,最好不要去理会它,因为每一次抚摸都会想起它的痛。
一年后的今天,我突然记起,那天是她的生日,亦是她结束的日子。她有了结果,可我们的爱情却没了方向。不,在那之前好像已经失去了重心。
我忘记了在那段日子里我做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却仿佛从一个迷茫的梦里醒来,看清了很多东西。我没有去看她,因为她一定被冻得像那酒心巧克力一样硬了,而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最漂亮的。
我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还好我没有生下,因为一个混蛋教不出正常的小孩。我来不及难过了,因为我有好多事要做,比如说,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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