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等你了
(作者:段星爷)
上大学的时候看上了隔壁专业的一个女孩。
这个决定花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当我点开她的头像看看又关掉,点开她的自拍看看又关掉,点开她之前的微博看看又关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摊上事了。
我可能看上她了。
那并不是一个特别适合拍拖的时候。
校长可能自愧于自己的长度,所以对于所有长的东西都特别敏感。在他正义凛然的要求下,开学军训的时候,所有男生的头发不得长于卤蛋,所有女生的头发必须剪成蘑菇头。
我们头顶着卤蛋混在女生的蘑菇里,就像一场盛大的关东煮Cosplay,平民版的海天盛筵。
在这个过程里我深深地体会到战争真是一种残酷的东西。我们还没开始军训的时候,就已经被改变了发型。当我们开始军训的时候,我们会被改变肤色,我真怕我们军训之后,我们连自己本来的性别都保存不下来。
但不管怎样,无论其他的蘑菇如何晒黑,又或者是怎样从蘑菇变成木耳然后再变黑。那都只是我眼中路过的花花草草,她才是这片丛林里我最想拔走的那个蘑菇头。
跟她认识是在迎新晚会上。我要上台唱首小歌,她是学生会派过来安排我和消遣我的负责人。
她个子不高,刚好够我肩头。眼睛不大,但笑起来里面有东西在转。这些平庸的素材凑起来却是一张看着很让人舒心,很让我动心的脸。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很白。军训一点都没能给她造成肤色上的困扰。
像我这么肤浅的人,对于那些长得很白的女生,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像我这么肤浅的人,即便是蘑菇,我也只愿意要白色的金针菇。
“到时候听到主持人喊你的名字,你就从这里走上去,2号麦你拿着,退出的时候就从另一边下去,很简单,能记住吧?”
“好,那你会来看吗?”
“才不来看你,我要去看街舞。就你那些鬼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上去吓吓人就赶紧下来吧,把人吓哭就不好了。”
于是那天晚会结束,我收到了她的短信。
“唱得真棒,就是下次能不能把原唱给关了,听着不舒服。”
我看着短信乐了半天,想了想回她:
“对吧,我也觉得我的街舞不错呢。”
迎新以后一直是忙。大一对社团都好奇。大家都拿谁进的社团比较厉害这些屁事来比较,即便进的是同一个社团,还得比较谁的部门比较大,在哪个部门才有发展成主席的机会。
她进了两个特别大的社团,用深夜的朋友圈来证明自己的() 充实。我对社团无感,当了个级委和班委,每天带着一群人搞一些敷衍上级的活动。
尽管忙,但之后跟她一直是很好的朋友。过节的时候互相交换个礼物,生病的时候送上些能吃的东西。能跟我一起吐槽且不玻璃心的女孩不多了,可能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一直在微信里打得火热。
有一段时间她学做蛋糕,每天跑去附近的自制甜品店去学,回来的时候放一小块在宿管那儿,让我下楼拿。她的技术真的不敢恭维,那些抹茶粉不均匀地铺在奶油上,吃着能苦掉半边脸。可我又不能辜负她一番心意,只能每天苦着脸说:”啊,你今天又进步了一点点。”
有一段时间我喜欢喝罗斯福系列的啤酒,要买好几瓶才能包邮。而且包装很好看,觉得能拿出去见人,于是顺了几瓶给她。她很惊讶:”你竟然敢送酒给女生,是单身多久了才会这么不懂规矩啊?”过了几天她又跟我说:”这玩意真难喝,还不如喝哈啤呢,天啊,竟然比我的抹茶蛋糕还难吃,你真是装过头了。”
有时候也会一起去跑步。对于跑步这件事我一直很尴尬,我从小身子弱,1.78米的个头,体重还不够60公斤。我可不能让她发现,我很可能跑不过她这个事实。
所以机智的我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呢。我都会事先买上两杯奶茶,笑容可掬地站在楼下等着。她下来了,就不分青红皂白先递一杯过去,然后宣布今晚我们就散散步吧,你总不想拿着奶茶跑吧。
散步的时候,大家各自做个最近的汇报,互相吐槽,不知不觉一圈就完了。送她回宿舍门口,互相约定以后你再这样吐槽我就再不要见到你了,假装不欢而散地尽兴而去。
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东西都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了,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
她跟我说过自己的心意,我那时候一时脑子发热,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太多,没时间陪她。等大二把职务都推掉,再来跟她好好相处。于是一直拖着。
她情绪很稳定,只是笑着跟我说,那你得赔我一份礼物。
我如释重负,笑着说,一定给你。
按照所有后知后觉的故事的逻辑,很多时候,错过就是一种过错。
大一学期末的时候,好几个星期没跟我联系的她,突然跟我说:”我想等另一个人了怎么办?”
我以为这是一场新型的心灵拷问。类似于究竟救她还是我妈,保大还是保小。可我怎么会上当呢,于是我说:”我一直都说的是不用等我。”
她说:”没关系,晚安。”
又过了几天,一朋友兴冲冲地跟我说,她跟一个男生拍拖了。
我不自然地答了声,是吗?
于是我又点开她的头像,点开她的自拍,点开她的微博,点开她的朋友圈,看了半天,全部都关掉。
我有点想吃那块难吃的抹茶蛋糕了。
她是城市的白领,他是城市的扛包工人。高中毕业后,两个人划着完全不同的青春轨迹。可是,他们依然保持着恋人关系,仅仅是保持着。
白天,她在公司喝正宗的雀巢咖啡,下班后,她吃他买来的廉价冰棍;中午,她品味着公司精致的饭菜,晚上,他带她去脏兮兮的饭馆吃并不正宗的兰州拉面。她认为,自己的生活不太协调。
这样的恋情,从开始的那一天,便仿佛注定了某一种结局。
他每天去接她,然后送到她所居住的白领公寓的电梯口,道一声晚安,匆匆离去。那天她突然想撒娇,她说背我上去吧!他看了看电梯,电梯运转良好,然后他回头,说,好。他没问理由。他背着她,从一楼开始,慢慢向上爬。
爬到一半他累了,他说休息一下好不好,她突然来了兴致,娇嗔着说不行。他就真的没有休息,一直爬到她的寓所所在的13层。她问他累不累,他说累,比扛包累。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有了一丝感动。
但他们还是分手了。因为有时候,仅有感动,并不能够将爱情维持到底。
城市里并不缺少一个打工仔,所以他回到乡下。他偶尔会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他现在种着大棚,挣了一些() 钱。她听着,淡淡的。那时她已经有了新的男友,门当户对的那种。
然后某一天,他又一次打来电话,说他攒够了五千元钱,这些钱,可以在乡下娶老婆了。她发现,突然间,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她新交的男友也是每天接她下班,送她至电梯,很绅士地道一声晚安,然后离去。某一天她说,背我上去吧。男友说,行。那时电梯停在一楼,男友背起她,飞快地冲进电梯。她伏在男友的背上,与电梯一起爬升,心却在飞快地下沉。男友嘿嘿笑着,好像对自己这个带着幽默的小伎俩很是满意。
那一天,她没有接受男友照例的吻别。
她给他打电话,问他那五千块钱花出去了没有,然后便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说花出去了。她扔掉了电话,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正在失去整个世界。
几天后她在电梯口看到他,他的手里拿着一枚戒指,很高档。他把戒指扬了扬,说,五千块。她乐了。然后她开始哭泣,哭得一塌糊涂。
她说背我上去?他说好。然后他背着她,一步步爬着楼梯。途中他累了,他说这次让不让休息,她说不行不行。他就沉默着,一直爬到了13层。
这时她想,如果一个男人,肯背着一个女人爬最漫长的楼梯,甚至可以不问理由,那么,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作者:烛光梦影)
放下电话,我感觉有些奇怪。我知道,约会是应该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但还是不大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城西新修的水都大街。那里安静倒是安静,只是位置太偏,在环城公路的西南角,两旁还没有什么建筑,往西一直通到村里去了,让人感觉不大安全。女孩还不许我去她家接她,执意要我直接去水都大街……给我打电话的女孩是我的相亲对象。事情的原委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
几个月前,刚刚硕士毕业的我奔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工作,终于体验到了”愿读服输”的道理,真的不服不行!本有心先”立业”后”成家”,无奈就业遥遥无期,岁月又不肯饶人。如果工作问题不能尽快解决,选择空间就只能越来越小。相亲犹如市场,是有行情的。就这样,经历了无数次相亲失败后,我又迎来了一次相亲,就是和前面打电话的那个女孩……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聪明伶俐,从容大方。那天,母亲带我去刘阿姨家。稍等片刻,那女孩也在妈妈的带领下过去了。大家很礼貌地相互打了招呼,那女孩一见母亲就亲切地叫”阿姨”。大家在客厅寒暄一阵后,刘阿姨把我和她让进旁边的小房间里,我们聊了好些时间。那女孩举止文雅,仪态从容,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后来她起身告辞,依然是有礼有节。回家后,我加了她的QQ,试着和她多接触。但她似乎很忙,白天忙工作,晚上不是走亲戚就是同学有聚会。我发信息,她又很少回,偶尔在QQ上露面,她很喜欢使用表情图标,说话也是几个字的往外蹦,一句超过三个字的都不多。我说:”你说话够简洁的。”她回复:”打字慢。”想约她出去走走,她总是有合适的理由婉言相拒。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今晚竟意外地约到了她,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水都大街是去年刚完的工,路面干净,两旁的路灯整齐而明亮,寂寂寥寥没几个行人。其实,如果不是位置过于偏远,这里还真是个约会的好去处。我推着电动自行车,她步行,我们慢慢地边走边聊。坦白讲,我并不擅长跟女孩聊天,但今天晚上,我们聊得还是比较轻松的。这得益于她的聪明伶俐。
约会的时间总是过得快,感觉还没过多久,时间就不早了。我觉得,我们已经熟悉一段时间了,回去时我无论如何也应该亲自把人家送回去,以表示诚意交往。她起先还是很客气地推辞,但抵不过我再三”请缨”,终于答应。我用电动自行车带着她行驶在都市的街道上,看着路两旁整齐的街灯慢慢向后退去,这种感觉很美好。可是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份情致,没走多远,她就劝我不要送了。但我坚持要送,离她家还有一段路呢,我当然不能把人家撂在这儿让人家自个儿回去。后来我们越走越近,我感觉她说话有点不大自然了,似乎有那么一点焦灼。
她说:”还是让我走着回去吧,锻炼一下身体。”
我说:”锻炼身体也不是这个时间啊。太晚了,我还是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到家吧。”
她顿了顿,看到她家门前的超市,带着几分急切地说:”我、我有事去超市,你就送到这里吧。”
我能感觉出她说去超市是在找借口,但不明白她究竟是害羞还是其他什么。她下了车,简单地道了声”再见”就匆忙离去了。刚走没几步,我听见不远处有个声音高声叫她:”童晓琳!”她扭头看了一眼,竟没有答应,转身逃也似的跑进超市了。她的样子很狼狈,一扫最初相见时的从容与优雅。我突然觉得她陌生起来。为什么不愿让我送她到家?为什么见了熟人如此慌张?
一连串的疑问,使我忽然想起那天W君的话。
那是和童晓琳相见的第二天,朋友W给我打电话介绍女朋友,我说刚见过一个。他问:”这么快就准备订婚了?”
我笑笑说:”那不成了闪订了?我做事可没那气魄。”
W说:”那就来得及。这年头,相亲就跟一个大型菜市场似的,你挑我,我挑你。脚踏两只船都已经是’美好的过去’,现在流行的是脚踏多只船。你要是() 再坚持一个一个谈,就out啦。”
这情况我早听说过,但放到我身上,还是做不来。我宁愿像六七十年代的人那样,怀着一颗无比敬重之心来对待我未来的爱情。今晚,童晓琳狼狈的身影让我困惑起来,难道,我真的只是她众多的备选之一?也许,我真的”out”了。我决定想办法试探试探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没有联系她,如果她一次也不主动联系我,就说明她真的不在意,那我就没必要再联系她。
结果,撑了半个月没有相互联系。后来有一天,我在家里上QQ,看到了她的留言:”最近忙什么呢?”
我回复:”不是我忙,是感觉你挺忙的,没敢打扰你。”没想到她的黑白头像忽然变成彩色闪动,原来她隐身在线。我打开消息,跳出一行字:”哎,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单位特别忙。”我忽然想诈她一诈,就沿着话头说下去。
我说:”我说的不是那个忙。”
“哦,”她问,”那我还能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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