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扮亲娘,洞庭湖畔的苦心与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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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新加坡国立大学决定破例为一个中国留学生单独举行最高规格的博士学位授予仪式,由该国总统、名誉校长纳丹亲授学位证书。这个27岁的留学生叫谭晓维,她在攻博期间发现了雄性小白鼠干细胞透过血脑屏障到达胎儿大脑的过程,为老年痴呆症、脑血栓等疾病根治找到了突破口,她的论文被全球干细胞研究界誉为划时代重大发现与里程碑式的研究成果,她也一跃成为世界杰出科学家。学校允许谭晓维父母中的一人前往参加该仪式,由校方负担往返机票及相关费用,谭晓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妈妈。就在这时,她才知道,苦心孤诣打造她成材的妈妈居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秘密被隐瞒了24年!她们母女之间到底有着怎样非同寻常的动人故事?
谭晓维的父亲翁新华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湘军”的代表作家之一,现任湖南岳阳市文联副主席。
2008年8月上旬,应本刊之约,翁新华亲笔写下了自己妻女之间的感人故事……
“伪造”出生证,凝结一颗殷殷后妈心
谭晓维本名翁晓多,是我的小女儿。1983年3月,大女儿幽篁10岁,小女儿晓多刚满3岁,她们的生母谭惠湘不幸猝然去世。那时,我在岳阳市洞庭纺织厂搞业余创作,常常离家参加文学笔会,长篇处女作《蓝太阳》正在作最后的修改,外加75岁的老母和两个女儿需要照料,妻子离世,等于天塌一角。亲朋好友和岳父母都劝我,人死不能复生,趁年纪尚轻尽快重组家庭,我只得忍痛答应。就在这时,就读于湖南教育学院岳阳分院的26岁女大学生蒋培香,毅然走进这个破碎的家庭。
严格地说,小蒋是被她的同班同学李满龙等人“骗”进门的,他们虚夸了我的文学才华。面对这个纯朴的姑娘,我不得不向她坦白:“我充其量也就一个二流作家,《小说选刊》能转载几部中篇小说,实在不算什么。你比我小9岁,还没经历过恋爱。更关键的是,我有两个孩子。”小蒋略带羞涩地微微一笑,留下来给我家大扫除,使整个家庭焕然一新。
那时小女儿晓多混沌未开,尚不知母亲死亡意味着什么,经常哭着要妈妈,见了上门的年轻女子都叫妈妈。看到外表清秀、性格温和的小蒋,晓多也亲热地喊她妈妈,羞得小蒋满脸绯红,也让她心酸。小蒋要回校上课了,晓多依恋地说:“妈妈,你还来吗?”小蒋当即泪水盈眶,说:“只要你们欢迎,我天天来。”
离开前,小蒋单独和大女儿幽篁谈心:“你妈走了,不要太悲伤。我也和你一样,刚满10岁妈妈就去世了。我来这儿,没有不良企图。我本来是中学英语教师,属于带薪读书,工资比你爸高。我只是想帮帮你们,我知道没妈孩子的滋味。晓多还不懂事,如果你能接受我,你就对她说,从前那个妈妈是你的亲生母亲,而我其实是她亲妈。因为我要上大学,所以请你妈妈帮忙照料她。现在,那个妈妈出远门了,我会经常回来照顾你们的。”幽篁警惕地说:“你是老师,教我撒谎?”小蒋解释:“你妈妈去了,如果让年幼的妹妹也跟着承受悲伤,成天哭哭啼啼,会影响她的心理和健康成长。如果你爱妹妹,就不妨照我说的哄哄她,这是善意的谎言。”
之后,小蒋只要没课,就来我家打扫卫生,辅导大女儿的学习,还教小女儿读书识字。
晓多因为生下来没有吃过一口奶,身体瘦弱,经常生病拉肚子。小蒋偶尔在我家留宿,每次都独自带晓多睡觉。她很快发现,晓多睡觉喜欢踢被子,着凉是拉肚子的主要原因。她便想出一个法子,睡觉时用一床小毛毯把晓多胸口至小腹的一截包裹起来,用布条缠住。小蒋又把这个点子传授给我和大女儿,她不来时,我们就给晓多实行这个强制性保护措施。晓多从此极少着凉,慢慢长胖起来。小蒋的细腻和慈爱,温暖了小女儿,也感动了扮演“后母观察员”角色的大女儿。她们共同制造了一个秘密。
小蒋找熟人从一家医院妇产科开具了一张假出生证,在茶汁里浸泡后,再将它晒干,上面有几行淡淡的字迹:“婴儿姓名:翁晓多;性别:女;重量:4千克;出生年月:1980年3月28日19时15分;产妇:蒋培香;父亲:翁新华;接生医师:×××……”该证除了产妇姓名作了处理,其它情况属实。小蒋把它交给幽篁,说:“你把它藏好,如果妹妹对我的来历产生了怀疑,你就拿给她看。话说回来,这秘密也是暂时性的,等你妹妹成人,我会把谜底告诉她。暂时的遗忘,是为了消除她的精神伤痛。”幽篁已经从小蒋诸多的行为细节中感觉到了这个后妈的善良与真诚,她说:“谢谢蒋姨。我和妹妹会听你的话。我只是担心,你不会长久呆在这个家里。”
小蒋家住华容县南山乡七村,离岳阳市区50多公里。老父亲闻讯,以死反对未婚的女儿给人当后妈。老人40岁失去妻子拒绝再娶,担心的就是继母和儿女搞不好关系,独自养大儿女不容易。孝顺的小蒋理解父亲的心,事情由此搁浅。暑假来临,这天小蒋来我家做了一番大扫除,悄悄留下一封信,回家去了。
没有了小蒋,家庭复归了往日的狼藉和空落。晓多开始大哭大闹:“姐姐,爸爸,你们把妈妈找回来呀!”幽篁就对我说:“爸爸,听说华容人嘲笑蒋姨找了个城里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又老又丑,牙齿都掉了一半。你才三十多,长得又英俊,你亲自去打破谣传吧。我们需要蒋姨。”可我对这亲事还是信心不大。
三天后,幽篁突然失踪。我正忧心如焚,小蒋来了。原来幽篁背着我独自乘长途汽车,途中又转了一趟车,再步行4公里,终于找到小蒋的家里。小蒋、她父亲和其他家人都被深深感动了。
小蒋对幽篁说:“蒋姨是你接来的。不过,姨对你有两个要求,一是你要说服亲友瞒住妹妹的身世,我俩从前的约定不变;二是你要听我的话,家务事可以少做或不做,但学习不能分心。”幽篁含着泪水答应了。
小蒋大学毕业后,在华容县南山中学任英语教师。1989年10月,我们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小蒋是初婚,举行一个稍微像样的仪式是理所当然的。可她对我说:“培养两个女儿,要的是钱花。婚礼尽量从简,能省一点是一点……”我觉得亏欠她太多,便私下动用刚领的长篇小说稿费,把结婚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将装着金项链的心形盒子放到她的手心。小蒋尽管不断地嗔怪我,眼中却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假扮亲娘,洞庭湖畔的苦心和悲情
婚后一段时间,妻子每逢双休日便匆匆从华容赶回家来,一是大扫除,二是辅导已经念小学的小女儿学习。凭多年教书育人的经验,她很快发现晓多有读书天赋,但她认为晓多就读的洞纺子弟学校条件不好。为了给晓多转校,妻子四处奔波。
不久,我前任岳父去世。岳父有六个儿子,唯一的女儿却早逝。以岳阳葬俗,老人去世,得由女儿盖寿被,抱灵牌出殡,即便没有女儿,也会从亲友中挑个代理女儿。妻子对我说:“现在我既然成了幽篁、晓多的继母,也就有义务尽一个女儿的孝道。”我说:“你与他们非亲非故,去代人披麻戴孝抱灵牌,委屈你了吧?”她说:“没什么,百善孝为先嘛。”
接着,妻子以幽篁生母的名义,给女儿的外公送去了红缎寿被,并亲手盖在逝者身上,披麻戴孝守灵三天三晚,出殡时抱着灵牌步行2.5公里,一直将老人送到墓地。女儿的外婆及舅舅们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得知小蒋正为晓多的学业发愁,女儿在岳阳市区任职的大舅也很关心,他和小蒋商定,由他收养晓多,将晓多改名谭晓维,其户口也转到市区,插入岳阳市二中就读。
晓多初中住校寄宿,三餐伙食很差。妻子每周从华容赶来看她一次,每个月都带来一小篮土鸡蛋给她改善营养。这是妻子教学之余挨家挨户买到的。
一个星期日,我带着吵着要见妈妈的晓多去华容,碰上妻子正在吃晚饭。妻子问女儿:“你成绩还好吧?”晓多说:“不太好,上课听讲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因为近一个月我身上老是发痒,怎么抠都止不住。”妻子连忙叫我回避,让女儿脱光衣服给她仔细察看。待我进屋,妻子说:“孩子感染了疥疮,我去买疥疮膏。”一会儿,她买来三支膏药,告诉晓多:“把衣服全脱光,下巴以下所有地方都给你涂上,再换上我的衣服。24小时后,再仔细洗一次澡,疥虫就全杀灭了。回校以后,所有穿过的衣服都得用热水浸泡三个小时……”
很快,晓多的疥疮治愈了,成绩也提高了。1993年中考,她以优异成绩考入市一中高中部。
那年初春,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在我们家族中不啻于天大的喜事。妻子却坚持不请客,不张扬,并给儿子取名翁缄默,为的是不让两个女儿滋生父母重男轻女的想法。之后,妻子也从不过分溺爱儿子,儿子穿的基本上是姐姐们的旧衣服,吃的甚至还比不上晓多。他们姐弟三人相处融洽,十分亲近。
随着阅历的增长,加之奶奶不经意透露一些信息,晓多对自己的身世隐隐约约有了一丝怀疑。这时,幽篁就拿出那份“伪造”的出生证,打消她的疑虑。
1996年7月,晓多参加高考,妻子不顾经济拮据,给她在考场附近开了一间宾馆单间,亲自陪考。高考揭晓,晓多考入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临床系。
晓多上大学后,妻子从华容县调入洞庭纺织厂。不久,我正式调到市文联,妻子却下岗了。我一人的工资维持五个人的生活,生活困窘。因此,晓多的生活费我每月仅能给150元。妻子总是叮嘱我多给一点,不能让女儿缺少营养。每每女儿回家,她都要瞒着我悄悄塞给她一两百元,还设法给女儿买些衣服和当时属于奢侈品的学习机、文曲星之类。
妻子对大女儿幽篁也很疼爱。幽篁因故高考落榜,妻子把自己多年的积蓄拿出来,送孩子报读了湖南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成人自考班。幽篁拿到了本科文凭后,妻子和我费尽周折,使她正式进入岳阳楼管理处。幽篁第一次领到工资,就送给蒋姨一条铂金项链。不久,她又找到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幸福地成立了小家庭。
一次,晓多从大学回家,悄悄问姐姐:“奶奶有次说我们不是妈妈生的,是吗?”幽篁心里一个咯噔,但她还是笑着说:“奶奶老糊涂了,连姑姑伯伯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她的话你也信吗?我确实不是她亲生的,但你和弟弟是她亲生的。我的生母姓谭。”晓多说:“我也叫谭晓维呀。我也隐隐约约想起来,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妈妈,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买吃的。”幽篁说:“那是我的亲妈,她死了,和你没有关系。至于你叫谭晓维,那是蒋姨为你上二中才把你改名换姓。”随即,她再次让妹妹看了那份伪造的出生证。
在市委领导的关切下,妻子1999年调入市区一所学校担任英语教师,我们家境才稍微宽裕了一点。
晓多上大学期间,试图做点家教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妻子坚决反对,她给女儿打电话:“家里再苦,也不缺你赚那点小钱,你能挤出时间做家教,不如多记些英语单词。”每逢寒暑假,妻子都要悄悄借些钱,送晓多去北京新东方进修英语,而且瞒着我支使女儿悄悄完成了TOEFL和GRE的报考和考试,以及对国外大学的入学申请。这种进修和考试包括申请,费用昂贵。我实在弄不清妻子的钱从何而来。
2001年6月,晓多以特优成绩拿到医学学士学位。3个月后,晓多收到了国外寄来的TOEFL645分和GRE2238分的成绩单,稍后又以优异的成绩收到美国波士顿大学、南加州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三份五年硕博连读录取通知和全额奖学金通知。大女儿幽篁这才告诉我,蒋姨早就把结婚戒指、黄金项链卖掉了,自己参加工作后送给她的铂金项链也卖掉了。
女儿功成名就,24年后才知妈妈非生母
不久,在北京美国大使馆,当那个黑人女签证官以有移民倾向为由将晓多的签证材料扔出小窗口时,向来温顺随和的妻子忍不住大发脾气。晓多没拿到美国签证,有些沮丧。妻子又回过头来宽慰女儿:“除了那个波士顿大学,南加州大学在世界名校排名中远远落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后面。后者一直排在世界名校前50名之列。再说,新加坡离中国近,来往方便。”于是,晓多决定到新加坡国立大学攻读医学药理学博士学位,并获得了100万新元的全额奖学金。
2001年12月30日,我和妻子送女儿去广州白云机场乘飞机赴新加坡。晓多在候机楼换票后,再也不许出来。妻子曾经三次企图闯进去和女儿道别,都被工作人员挡在外面。女儿也恋恋不舍,返回蓝色玻璃墙,瞅着妈妈哽咽不止。妻子泪如雨下:“晓多,你只身在异国,一切只能靠自己了,你要保重。你要吃好,住好,钱不够用打电话回家,我给你汇去。你要和博导、学友搞好关系。还有,你已经22岁,可以找男朋友了,但一定要把人看准……”
2003年7月,妻子收到晓多快递过来的签证和往返机票,附言说:“亲爱的妈妈,想你,快过来看我!多带一点辣菜酱菜过来……”妻子赶紧跑超市,咸鱼、腊肉、盐蛋、豆腐干、酱菜等,买了整整三大箱。谁知机场一过磅,超重20公斤,让她赶快扔掉一部分,不然,超重部分得补交1800元运费。妻子说:“我整个才花1000元,怎么要补交1800元呢?”机场人员说:“你想去南洋开个湘菜店吗?舍不得扔,那就交钱吧。”妻子牙一咬:“不扔,我交钱!女儿要吃一年的,我怎么能扔呢?”
晓多的第一导师戴维·盖文博士是英国剑桥大学教授,曾将她转入一个美国籍老板的研究所。她和一个印度研究生、一个韩国研究生、一个中国研究生在一起工作。三个研究生是同一研究课题,女儿的进展比他们快。那个中国研究生偷藏了晓多做实验的重要制剂,又剽窃发表了晓多的论文。印度和韩国研究生举报了此事,该论文被公开撤销,其奖学金也被取消,这个中国留学生只好溜回国内。
事后,校长施春风特地约见了晓多,问她:“因为有人破坏,你博士学位的获取至少延迟一年,为什么举报揭发的是别人而不是你呢?”晓多说:“我和我妈通过电话。我妈说,女儿,学会宽容吧!论文废了,可以重来。人格废了,救赎就难了。”
在导师的悉心指导下,晓多选择了新的研究课题,经历了几年苦苦研究,居然取得了巨大成功,其博士论文缩写稿首发全球干细胞研究界最具权威性的《干细胞》杂志,即刻被美国、英国、德国、加拿大、日本、瑞士、俄罗斯、中国等数百家前沿科研报刊和网站转载,年轻的她一夜之间名震世界生物科学界。
稍后,晓多参加了全球干细胞研究界学术交流大会,并到美国、英国、德国、日本多所名校医学院进行学术研究。因为表现杰出,晓多拿到了新加坡绿卡,并有了4000新元月薪。她回家探望了一次,给妈妈买了铂金项链、金表、手机、高级服装。可妻子把这些礼物大部分送给了大女儿幽篁,自己倒是悄悄给小女儿预备了一整套高级毛毯、蚊帐、鸭绒被以及四季服装,说这是给小女儿预备的结婚用品。晓多呵呵大笑:“妈妈,你不是去过新加坡吗?那边生活只需要两样东西——短袖衫和拖鞋就行了。”妻子也笑了:“该死,我忘了。”
2007年5月,晓多顺利通过博士论文答辩。随即,作为对她最高规格的奖赏,新加坡国立大学决定为晓多单独举行博士学位授予仪式,由该国总统、名誉校长纳丹亲授学位证书。学校允许我们父母中的一人前往参与仪式,由校方负担往返机票及相关费用。晓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妈妈。我有点失落,在电话里问女儿:“妈妈已经几次赴新看过你了,为什么不让爸爸去?”女儿俏皮地一笑:“我特别想念妈妈啊。”
晓多的博士学位证书颁发仪式结束后,她再次给妈妈报喜:“我被新加坡政府作为年轻杰出科学家引进为公民,现供职于中央干细胞研究所。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别告诉爸爸——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也是个博士,比我只大两岁,心特别善。我们有个想法,想接你和爸爸来新加坡定居。我们俩月薪加起来近万新元,相当于5万元人民币。这里除了车贵房贵,家用电器、生活日用品价格和家乡岳阳几乎一模一样。”妻子说:“这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和你爸都不能来。家里还有你姐姐、你弟弟、你奶奶需要照顾。”
晓多有点黯然,她随即找出一张发黄的卡片:“妈妈,你不知道,上次回家,我没经你允许拿了我的出生证。新加坡特别看重出生证,我经常出国,每一次都免不了办理出生证明。有了它,可就方便多了。”妻子忍不住说:“晓多,现在你完全长大成人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了: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妈,你可别给我开这样的玩笑啊。这20多年,我们母女亲密无间,怎么会没有血缘呢?再说,这出生证可是最权威的证明啊!”“这是一张假出生证。你要原谅我……你对从前那个妈妈还有印象吗?如果淡漠了,你仔细搜寻一下自己的记忆……”女儿僵了一会,眼眶中充盈着亮闪闪的泪水。妻子接着说:“人死无法复生。你找机会回家一趟,和姐姐一起重新给你生母修一座坟茔,寄托怀念吧……”晓多早已泪流满面:“妈妈,我一定会的。我有两个妈妈,这是我的不幸,更是我的大幸!”
晓多当即给姐姐汇去4000新元,大女儿幽篁说什么也要分摊造墓的一半费用,拿出了20000元。
2007年12月30日,在我故乡岳阳梅溪一个名叫白鹤展翅的山岗上,一座由花岗石、汉白玉为材料的坟茔落成了,正中竖着我前妻谭惠湘的墓碑。晓多特地赶回来,和姐姐、弟弟一起,在墓前给自己的亲生母亲磕头。妻子小蒋面对墓碑,喃喃地说:“惠湘大姐,你亲生的两个女儿都已经成人,一个大学本科生,一个博士生,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工作而且很幸福,请你安息吧!”
2008年8月,得知晓多和男朋友将要在新加坡登记结婚,我们夫妻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知音上半月2008年第28期——知音在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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