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练用震动棒折磨 被教练白干了一天 在车上教练插的我好爽y
[夕阳绚丽的晚霞]
夕阳绚丽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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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只是相对而言。
但人生有时候大可不必发出这 样的感叹,李教授此刻手捧一杯美酒,享受着窗外的绚丽晚霞,也是这样想的……
一
李教授是上海大同医院外科的权威专科教授,他出生在一个书香门弟的家庭, 因此从小所接受的都是一种比较开放的思想,他们一家人的思想在那种年代是属 于很开通的。
李教授从小就可以阅读《西厢记》、《红楼梦》等「禁书」,这对 他的一生影响都很大。
他十多岁的时候对男女之事就不再陌生了,那些书上朦胧 的情节,让他充满了诱惑,于是对人体着迷的他,选择了从医作为他一生的职业, 并且在人体器官的解剖方面更是技术精湛,人称「大同医院」第一刀。
李教授的妻子过世的时候他已满70岁。
在他们长达四十多年的婚姻里充满 了亲密和情欲。
一朝相濡以沫的妻子离他而去,李教授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那 一晚他抱着他的妻子老泪纵横,久久不愿放手,让所有的亲友都为之动容。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达到一种怎样的程度。
只知道他们 真的做到了中国古老话所讲的「举案齐眉,白头皆老」。
生前他们早上一起跑步, 下午一起参加健身活动,人们看到的只是他们的形影不离,羡慕的是他们几十年 不变、不离不弃的夫妻情深。
但有些东西只有李教授自己才清楚。
一直到他妻子临死之前,性都还是他们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随着年龄的 增长,他们性生活的次数逐渐减少,然而性生活的质量和时间却在增加,在每次 的高潮之后,他们都享受着老而弥坚的性生活带来的乐趣,抚摸着彼此的身体回 味那余味未消快感。
他们夫妻都习惯裸睡。
他们都认为当对方兴起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应该给予 回应。
他们很早就意识到当他们任何一个开始性游戏时,即使当时对方兴趣索然, 但是大家的兴致常常很快就都上来了。
他的妻子从来不穿内衣裤,以便于游戏随 时可以开始。
李教授经常在醒来时阴茎很硬,他会悄悄将龟头滑进妻子温暖的阴 道,温柔的、浅浅的摩擦她隐匿的阴蒂。
如果她背对着他,他会从后面进入,一只手抚摸她那充满弹性的乳房,再慢 慢的伸向那熟悉的下身,轻轻地摩娑那一丛丛柔软而细滑的阴毛。
很多时候她不 会醒来。
他便继续在她身体里活动直到射出来。
他觉得这是另一种享受,有时比 两个人作爱更有一番情趣,他可以细细的、慢慢的体味其中的快感,感觉自己的 阴茎在她的身体里面射精时跳动的颤粟,和快感渐渐退去后的慢慢疲软,并从她 的阴道里面滑出来。
同样的,这种性的小游戏也有属于她的时间。
李教授睡着了,她会抚摸他的 阴茎和睾丸,等到勃起了,她会双手捧着那通红的肉棒,馋馋的望着那跳动的宝 贝。
接着用舌头上下舔,吮吸龟头和睾丸。
在李教授睡着时她会含着一侧的睾丸, 温和的吸着。
更多时候她会温柔的叼着他的阴茎,用舌头吮着那龟头周围的敏感 部位,直到他射在她嘴里。
她喜欢李教授射在她嘴里的精液的味道和带给她的温暖。
有时她会跪在他勃 起的阴茎上方,坐下来,引导它深深的插入她的身体。
她能感受到插入的深度以 及在他睡着时由自己掌握主动所带来的兴奋。
她喜欢看着他潮湿的阴茎在她的阴 道里进出,看见它在卧室灯光下闪亮。
她尤其喜欢看到他潮湿的硬肉棒深深的顶 进她兴奋的阴道时,他们的阴毛裹在一起,这会带给她莫名的快乐。
其实有时李教授醒过来了,但是继续装睡,安静的享受着自己高潮迸发时候 带给她的激动。
他们在白天也会嬉戏。
厨房里的水槽边经常成为他们做爱的场所。
李教授看 电视的时候常常把阴茎搓硬。
妻子可能在厨房里清洗早餐或者晚餐用过的盘子。
勃起后李教授走到她背后,捋起她的衣服,故意用坚硬的阴茎顶她的肛门和阴蒂。
他妻子喜欢这种做爱方式的惊喜。
他便慢慢将坚硬湿润的阴茎插入她慢慢温暖潮 湿的阴道。
他的手摸着她的胸部,妻子则会伸出一只手伸到他的双腿中间,摸着他不停 进出的潮湿的阴茎。
她会用手蘸了些来,放在李教授的鼻子下让他闻,那是他们 的爱液的混合味道。
她喜爱它上面的滑液,她更会轻轻地抓着他的两颗蛋蛋,扯 着他的阴囊。
他们便在这种轻松的环境下一直的厮磨,直到彼此都达到了销魂的 高潮。
这些回忆让李教授更加的痛苦,他在妻子离去的那几天里神情恍惚,显得一 窍不振,似乎更苍老了许多。
这让他的儿子儿媳都很难过。
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 他的儿媳,在他们的心目中,李教授都是值得敬重的亲人和长者。
他们为了让儿 子成才,一生只要了一个子女。
好在儿子争气,现在这官都当到副市长了。
但因 为工作忙,一直不能伴在身边。
儿子也为不能尽到应尽的孝道而愧疚。
好在李教授夫妻二人都是知识分子,很理解儿子的工作,因此他们便夫妻二 人相依为命,每日将活动安排得满满的,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而美滋滋的。
他虽然 已年近七旬了,但看上去也不过六十左右,而且面色红润,一点都不显得老。
虽然离了休,但医院还是请他为客座教授,让他带几个医院培养的骨干。
有 什么疑难的病例就让他来会诊。
比他年轻十多岁的妻子也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 离休高级会计师,六十多岁了却保持得修长的身材和蔺静的气质,绝对让人猜不 出真实年龄来。
他们离休了这几年的生活作息基本上没有改变过,早上六点起床,然后是一 起跑步、打太极拳。
七点钟一起侍弄早餐。
八点钟看新闻。
然后是到各自的单位 走走。
十二点一起吃午餐,然后休息。
下午都不会安排其他的工作,而是一起参 加健身活动。
他们是市康乐健身中心的固定客户。
这就是他们能保持青春常驻的 秘诀吧。
他们相约要活到一百岁,并看看到了那时,他的那个宝贝是否还能够硬起来 ,他们还不能进行现在的鱼水般快活的性乐趣。
这成了他们二人的心底的秘密, 这也是他们能够会心的秘密,只要对方浅笑一句「为一百岁加油啊」,彼此就能 够心领神会。
这是他们常年坚持锻炼的最原始动力。
做为医生的他,深知道人生 的极限活到一百岁绝对不是一个梦想。
可令人痛心的是,这一切都在一个充满阳光的中午发生了改变,那个毛急的 年青司机让妻子中断他们彼此的诺言而弃他而去。
接到通知的他急匆匆赶到医院, 看到的只是妻子苍白的脸,没有往日的鲜活的笑容和亲切的问候。
她紧紧地抓着李教授的手,断断续续而无力地说:「你……你要好……好好 的……生活,找……一个人代……代替我……我,记……记得我们的……誓言, 你……你……要活……活活到一……一百岁……」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她儿子和 儿媳的脸上,那意思似乎是要他们帮她实现这个弥留之际放不下心的愿望,直到 她的儿子儿媳冲她点了点头,她才露出往日那甜美而平静的笑容,然后紧紧地闭 上了眼睛。
这是她留给李教授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们夫妻深情的最好见证。
李教授无 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上午还活生生的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
抱着她的遗体也不顾旁 人就那样的痛心裂肺地大哭大喊:「我不!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陪着我!!你不 能违背我们的诺言……」可他的妻子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只任他抱着她的身子 老泪纵横痛声大哭,这无不让在场的人深为感动,并陪着流下伤心的泪水。
这沉重的变故真的把平日充满活力的李教授击倒了,才几天,他那苍白的头 发,疯一般生长的胡子,就让你认不出这就是平日那个健硕儒雅的李教授。
更让 人担心的是,在那个小型别墅的家里,李教授眼前满是妻子熟悉的音容笑貌,这 让他常常喃喃自语。
儿子看到这种境况,决定暂时先送他到省高干疗养院。
为了 避免触景生情,李教授也同意了。
(2)
李教授很难在新环境里放松下来。
幸好管理部门对老人的需求很敏感,也想 办法帮助他们转变过来。
所以李教授开始认识一些朋友,也感受到了在养老院里 友好的、亲密的气氛。
心情稍稍有了一点好转。
在这里的都是些高知干部,大都上了年纪,来这里的原因各有不同,但有一 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每人的背后,都有一段风光的往事。
或者是一下子无法适 应这里的环境,他们每个人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又各不相同。
李教授花了一个月才在新环境里将心情暂时安顿下来。
但李教授的心情还是那样的患得患失,没有了平日谈笑风生,也没有了平日 的无忧无虑。
整个心里似乎被一种无法表述的东西塞得满满的。
一天,他在住宅楼里散步,没有目的也没有计划。
他忽然看到一个房门敞开 着,他想是谁这么粗心啊,虽然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离休的高干们,但却是小偷最 喜欢光临的地方。
他想拔脚就走,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却又紧紧的摄住了他。
他放轻脚步走进这个神秘的房间。
里面静悄悄的,从一个地方传来「哗哗」 的水声。
他徇着那个声音望去,一下子惊呆了。
他看见一个女人光洁的裸体,她正在浴室里站在一人高的浴室镜前欣赏自己 的裸体。
她的头发很长,散在身前,像绸缎子一样铺在乳房上。
乳房是长筒型, 乳头的颜色很深。
身材有点苗条,但看起来肚子有点圆滚滚的,应该是岁月的缘 故吧。
很明显她刚刚洗完澡,一条湿毛巾还搭在她的背上。
她阴部火辣辣的黑色 的阴毛更加刺激了李教授,镜子的反射更觉得很神秘。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偷窥进行到底。
当他确定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时,他也就屈服于自己的欲望继续欣赏那个女人的身体。
她应该是在镜子面前自 我欣赏,正在陶醉中。
她的手从乳房、腹部、阴毛一直游到阴部。
他看见她的注 意力越来越集中到胯部了。
她突然回头冲他一笑,他才猛然惊醒,她显然是早就发现了他。
李教授的脸 迅速涨得通红,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当场被人抓住一样。
她却并不窘迫,而 是从容的向说了声:「你好,进来坐啊!」但那语气掩饰不住她心情的兴奋。
李 教授此刻却狠不得地上有一道裂缝让他可以钻进去。
只好吱唔着低声地回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
」但他越这样说,似乎越发的显得不知所措。
那女人似乎善解人意地披上衣服,说声:「不要紧啊,反正我们都是过来人 了,也一把年纪了(其实李教授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最多不过50来岁),还害羞 什么呀?」这个说法李教授可不敢苟同,是过来人就可以放纵自己吗?不过她这 样一说,倒真的是令他觉得自然了一点。
那女人出来为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来。
李教授本不想这样做,但他觉得 自己不能抗拒,否则就像是真的故意偷看了她一样。
既然不是故意的,又怕什么 啊?他这样一想,就只好坐下来。
他们也没有什么话题,只是有一问没一答的彼 此谈着些什么,李教授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就只好一味的呷着茶,那杯茶就下 肚了。
不一会儿,李教授就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直冲上来,脸有一种焦灼的感觉, 像喝醉了酒一样。
他就站起来要告辞,那女人也站起来,扶住他,温柔地说:「 还早着呢,别急着回去啊!」那说话的热气直冲李教授的脸,她那外衣似乎是会 变魔法似的说脱就脱,竟一下子滑到了她的脚下露出她渗着香气的胴体。
李教授本想拒绝,但脑子就是不听使唤,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那久违了冲 动直逼上来,全身都兴奋得酥软了,当然只有一处地方是开始变得坚硬起来了。
那女人熟练地用一只手抚摸着李教授的脸,将脸贴了上去,另一只手伸向李 教授的裤腰,解开了李教授的裤带,抚弄着他那勃起的阴茎。
就这样他们站了一 会儿,李教授本能的将手摸向她的臀部、乳房和阴蒂。
就像是和他的妻子作爱时 的性前戏一样。
那女人的阴蒂很硬,阴道里已经又温暖又潮湿了。
她让李教授坐下来,用手张开他的双腿,她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将他那坚 硬的阳具塞进她火热的嘴唇里。
同时用娇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浓密的阴毛, 她温柔的按摩着。
李教授也条件反射的将食指抠着她阴唇里外凹进去的地方,她 那里已经湿了。
随着李教授动作的加剧,她的呼吸重了起来。
她在李教授的耳这 告诉李教授她已经超过十五年以上没有碰过男人了。
当她看见李教授的硬阴茎,她想起了她的丈夫,以及他们曾有过的性事。
感 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再也控制不住呼吸,迫不及待的希望李教授的宝贝能够立 即插到自己发情的阴道里。
她直起身跪在李教授张开的双腿中间把他的阴茎顶进 自己的咽喉。
她已经入迷了。
李教授闭上眼睛呻吟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到底在干什么,只知道有一种 意识自己是做不该做的事情,但又不知道哪里不该做,只是迷迷糊糊的觉得全身 火烧火燎般的舒服,并且必须要释放那种强烈的欲望。
那女人赤裸裸的直起身来 ,解开他的衬衫,脱掉他的鞋子和袜子。
她实在忍受不了欲望的煎熬,站起来骑 在李教授的阴茎上。
开始做着活塞运动,李教授坚硬的阴茎就在那个陌生但湿润的阴道里冲刺, 那阴茎的根部还带着她的淫液。
双重的刺激很快就让她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
那 女人正在沉醉呢,她让李教授的阴茎深深的插在她的身体里,她上下抽动的速度 也逐渐加快。
很快一阵强烈的感觉袭来,李教授觉得身体内喷出了一股浓烈的火 焰,整个身体就像飞起来似的,一下子虚脱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同时在他爆发中结束最后的抽动。
她让李教授的阴茎留在她的潮湿的阴道 里面,让李教授射在阴道里的精液和她阴道里的混合液一直顺着他的阴茎流不来 ,把李教授那蓬乱的阴毛沾得湿漉漉的。
但不多久,李教授的阴茎就「叭」的一 声滑出来了,又长又软的垂吊在沙发上,毕竟老年人的生理反应,来得慢去得却 快啊!
那女人把那宝贝肉棒捧起来,就这样湿漉漉的放进嘴里吮着,似乎还在回味 着刚才那销魂的高潮带来的乐趣。
可李教授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爱抚地捧着李 教授的苍老的脸,亲吻着他杂乱的胡须,喃喃地说:「老宝贝,真不知道怎么感 谢你。
是你让我享受到了向往了千百次的快乐啊。
可惜,如果不依靠药物你能和 我清醒的来一次,那多好啊!」她就这样倚在李教授的身旁幽幽的睡着了。
李教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赤裸的身体和睡在身边陌生的女人,一下子惊呆 了,他环视一下身边同样陌生的环境,依稀记得昨晚的一些情况。
他惊出了一身 的冷汗。
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女人站起来,那女人也被惊醒了,她抓住他的手说: 「亲爱的,再陪我一会儿吧?」李教授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衣服,逃也似的跑出了那个房间。
跑回房间,李教授连忙将门锁上,深怕那多情的女人会追上来。
他一屁股坐 到床上,拍着自己的脑袋,责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啊,难道他就这样的随便? 就这样的离不开性的渴求?但不管怎样,这样随便的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干那事 都是不道德的,甚至是下流可耻的,这和动物何异?和街上那些去风流快活的乱 搞男人有什么分别呢?如果妻子在世知道了会怎样的对待他的这种行为啊?」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回家,毕竟那才是他生活的地方。
他以最快速 度办好了出院的手续,两个小时,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3)
他掏出钥匙打开深锁的大门,没有妻子亲切而熟悉的声音,那空阔的庭院更 显得空旷而潦落。
两个多月了,那园子里的花草还长势好着呢。
一定是儿子定期 让人来这修剪着,以让这个家有一点生气。
李教授这时可顾不了这么多。
他穿过园子入到客厅,将简单的行李放下,便 枯坐在那柔软的藤椅上,不想动也不想去想什么。
但人的思想有时是不受控制的。
他自然的又想到昨晚的那件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毕竟就算妻子在天有灵,也可能不 会原谅他这么快就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苟且偷欢。
尽管他的妻子与众不同。
他的妻子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束缚着自己的丈夫,对丈夫偶尔的婚外性行为 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她要求他不要放纵自己,要注意卫生和安全,别因为那事 儿而毁了自己的事业、声誉还有家庭。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她知道一个男人追求一些所谓的刺激那是一种天性, 就像吃惯了的食物,不变换一下胃口是会腻的,但主食就是主食,妻子就是一个 男人的主食,那些过眼云烟的女人,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而已,是留不住男人 的心的。
事实真的如此,往往和那些仰慕自己的女人有了一次性的交往之后,李教授 便觉得还是自己的妻子最适合自己,与别的女人没有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除了 射出那精液带来的高潮之后,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这或者就是他妻子的魅力之所在,她懂得怎样吸引一个男人,特别是事业有 成而又风度翩翩的丈夫。
想起妻子,李教授不由得又想起了一些或淡或浓的往事。
退休前,别看李教授年纪已过六十,可他是人越来精神越好,身材魁梧,相 貌堂堂。
长年坚持的体育锻炼生活,使他有一副强壮的体格和旺盛的精力。
他走 起路来昂首挺胸,健步如飞,标准的国字脸膛虽然有些苍老,但一头灰白的头发 配着漂亮整齐的胡须,使他显出老年男子特有的魅力。
他这健壮的体格,老而愈 壮的心态,使他在晚年也充分享受到人生的乐趣。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享受生活,他把享受生活的内容分成很多种:休闲地工 作、为让身体健壮而锻炼、愉快地生活、和女人做爱、做爱(主要是自己的妻子), 不停地将自己的阳刚之气在不同的女人身上体现,用他那永远发射不尽的精液将 一个个女人淹没!他觉得在征服了一个个女人的同时,会给他带来一种和事业上 的成就一样的骄傲和自豪感。
不过说真的,和别的女人作爱那事,也只是别的女人勾引他,他也是逢场作 戏而已,每次完事后他都会乖乖地回到妻子的身边,也绝不会和一个女人有第二 次性的接触。
他认为除了自己的妻子外,没有女人有魅力可以让他这匹老马吃回 头草。
他有这种思想一来是因为他的妻子真的太优秀了,相貌姣好,性情温柔, 并且和他的性生活一直如水交融,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深深地迷恋。
在医院里面相熟的女人都称他为公骡,一头老公骡。
这是因为他这个老头子 发起情来,就会像雄性大公骡一样,阴茎又长又粗,性慾旺盛且持久耐战。
女人 暗地传说,做爱时,他像极一头猛虎,扑向他身下的女人,将他那又长又粗的发 着油光的男人的阴茎,一下子如钢杵般地插进女人的阴道,两具肉体合二为一, 将身下的女人扎腾、扎腾再扎腾,只弄得天昏地暗,男人、女人都飘飘欲仙。
说来也很奇怪,和他发生过性关系的女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对他充满 着又敬又爱的复杂情感。
无与伦比的性快感,使她们得到了从自己的男人那里得不到的享受!女人们 甚至在一起谈论起他那勇猛、强悍的肉体冲击,那种酸麻胀痒的快感,让那些还 没有被他抱上过床的女人们,个个心里痒痒的。
她们甚至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 会被苍老的而年轻勇猛的李教授紧紧搂抱着、冲撞着、挑逗着,享受一下被老男 人捣弄的快乐!就是被他奸得几天下不来床,也心甘情愿。
每当他一丝不挂地站在女人身前时,他那花白的头发,斑白的胡须,强壮的 体格,结实健康的胸膛,浓浓的眉毛下那充满魅力的双眼,就会让身边的一个个 女人神魂颠倒。
一身发达的肌肉,充沛的体力,使得他在女人身上,如同猛兽扑食,老虎发 情。
加上的熟练的性技巧,和特强的性能力,使得男、女床上的欢爱享受,得到 充分体现。
特别是他胸部不因为岁月而衰老的肌肉,那下体一片浓密而黑白夹杂 的体毛,更使他充满了老年男性特有的成熟和魅力。
特别是当李教授有了性反应后,那腿间的阴茎竟玉柱直立,翘立在他腹下那 一大片长长的、黑白夹杂的浓密阴毛丛中。
那低垂在他阴茎下的蛋囊也红通通的 ,像装满热浓的琼浆玉液,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晃荡。
那健康的体魄,强壮的肌 肉,长年的休身养性,使他精力充沛,老当益壮,加上营养合理,这又怎么是一 般男人比得上的。
老练的性交经验,使他在女人身上行动起来,如鱼得水,快慢缓急,应用自 如。
当他赤身露体和女人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那些被他强壮的阴茎捣插下 的女人,就会呻吟不断,兴奋舒畅得死去活来。
这时女人才发现,自己身上这位已经胡须、头发花白了的老头子,他腿间的 阴茎比自己家里的丈夫的那东西,要坚挺、巨大得许多,就像一根特大的黄瓜, 又粗又长又硬,将自己的阴户塞得满满的,抽动起来,真是又痒又舒心。
这是李教授一些性生活上的得意这事,但他并不沉迷其中,甚至从没有和这 些女人调情,就连作爱体位也没有换过,只是简单而直接释放自己体内的一种欲 望。
在他的眼里,这些女人在性方面连当他妻子的学徒都不配,他的妻子知道什 么让他的阴茎放进那个温暖的洞穴,什么时候收紧或放松阴道,以让他调整射精 的时间,也会交叠两腿,连他的阴囊也一并紧紧的夹住,让他的阴茎如处夹缝, 惬意之极。
这些让男人如痴似醉的性爱技巧,她们都不会,李教授不理解她们的丈夫是 否能享受到性爱那鱼水之欢的。
但随着他们夫妻二人离休之后,虽然各自的单位都还聘任他们,但作为人生 的一个分水岭,他们还是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生活计划,甚至他一心一意的在性生 活上对待着妻子,绝对做到心无旁骛。
他就这样想着想着,头脑更紊乱了,两腮胀得发痛。
他烦乱地走出屋子,来到游泳池的旁边。
可这里的一切已物是人非,这曾经 是他和妻子嬉乐的地方啊!太阳光正照在水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这时,他才 觉得天气的有点热。
都十月了,天气还像他的心情一样的燥闷。
他这时只有一个 想法,放松一下自己。
他将身上短裤和衬衫脱去,赤裸裸的站在蓝天下,深深的呼吸着园子的新鲜 空气。
他觉得无衣物的束缚是将整个心灵的释放。
这时花园两旁从树林里漏下来 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体上,斑斑点点,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头部和阴部 灰白的毛发看起来非常的显眼。
他赤脚走在柔软铺就的草地上,享受着脚底下小草柔软的,那种特殊的质地 和脚底皮肤摩擦的感觉,还有他的阴茎和肉球在夏日的空气里无拘无束的感觉。
松树的芳香混合着此刻的知觉飘荡在空气里。
他觉得在这一瞬间他的心灵得到了 一丝丝净化。
(4)
他的儿子知道他离开了高干疗养院,大吃了一惊,连忙开车回来看望他。
在 儿子儿媳的力劝下,他跟他们一起去市政府里和他们一起住。
儿子介绍了好几个离休的老干部和他认识。
李教授每日便和一些退休的老人 们打打太极拳,他也说不准这种日子是不是他想过的。
好几次他说要回去,但儿 子和儿媳都劝他过了年,到天气暖和了点再回去,免得他们担心,李教授这时候 可是发怒了,他冲他们说:「我的身子硬朗得很,还一直洗冷水浴呢,你们这些 年青人的体质也比不上我。
要是你妈在,我们现在还一起游泳呢。
」
一句话道出了他的心声,一行老泪将他心底的所有无法忘记的感情一现无遗 。
从儿子、儿媳的沉默里,老人才认识到自己的失态。
连忙住了嘴。
到了夜里,小的两口子可是睡不着了,他们讨论着是不是要真的要帮那老头 子介绍一个老来伴。
儿媳都说:「老爷子确实是面色红润,走起路来腾腾作响, 完全不像一个近七十岁的老人,穿着得体,体格健壮,花白的头发、胡须,显出 成年男人的成熟与魅力。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喷射出老年人特有的慈祥与和蔼。
还会迷死不少女人呢。
」儿子也附和着说:「是啊,要不是母亲出现意外的打击, 他的精神还好着呢,可能还拿着手术刀救死扶伤呢。
」最后他们决定由他出面去 和老爷子说那事。
李教授这天晚上也是一夜无眠,到了天亮才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这迟来的睡 意把他带进了一个奇怪的梦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人向他走 来,那是一个充满老道成熟的男人:虽然已经眉毛、胡子都白花花了,可是面色 红润、身材硬朗,一缕长须飘然胸间,一身薄薄的衣服,却掩盖不住那老男人一 身雄壮发达的肌肉,灯光下,那男人体下的阴毛、阴茎清晰可见。
那个人一会儿就变成了自己。
这时一个仙女般的女人出现在老人的面前。
他 一招手,那女人身上薄如蝉翅的衣裳就轻飘飘的褪了下来,露出那出水芙蓉般的 肌肤。
女人把他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他闻到了她的气味了,一股具有穿透力、有 形有色,有质有感的细腻、神奇的吸引力。
她用嘴不停地在他那胸部、面部、花 白的头部、腹部那片浓密的阴毛处,尽情地舔着,舔着,似乎要让他尽快地达到 性高潮。
他也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双腿跨在女人身体两侧,他那兴致勃勃的阴茎直直 的挺着,如同一根木棍立在他那片黑里杂白的阴毛丛中,阴茎头部那涨鼓鼓的龟 头裂开小嘴。
那仙女般模样的女人一把抓住他那鲜红的阴茎,就往她那湿润的洞 穴里放,并抬起屁股上下挪动着。
女人的一迎一合,更刺激了老头子的性慾,他如下山的老虎,粗大的阴茎在 女人的肉洞中一阵猛似一阵的插进抽出,发出狮吼般的哼唷哼唷的声音。
接着他 猛地将那粘满汁液的通红阴茎一把拔出,阴茎根部那长长的卷曲的阴毛上粘着一 缕粘糊状的东西,随着他那坚挺阴茎的抖动,一滴接一滴的粘液滴了下来,正好 滴到身下女人那高耸着的乳头上……他颤动着几缕胡须,得意地浪笑起来。
一股一股电流的感觉从他的身体内喷射而出,震颤着传遍全身。
他猛地从梦 中醒来,发现下身丛密的阴毛周围已粘满了湿乎乎的精液,连被子也湿了一大片。
他不禁暗骂自己荒唐,不过他又觉得这种梦遗是很正常的现象。
毕竟他已好一阵 子没有射过精液了,他又小睡了一会儿,并不想立即起床,也不想将那活儿擦净, 用手抓住那渐渐软下来的宝贝,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一下还没有完全退去的快 感。
他起了床,发现儿子没有去上班,而且对他欲说还休的样子,不禁觉得奇怪, 便问他有什么事。
儿子刚一说出要为他找一个伴儿的意思,便被他骂了一个狗血 喷头,朝他大吼:「你以为是我想女人想疯了吗?我才不像你们那样无聊!你们 很了解我了,是吗?你想找一个女人来代替你妈,是吗?好啊,找一个来啊!」 他吞了一口气,又喊:「告诉你们,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儿子被他一顿数落,那还敢说什么,只好连赔不是,并帮老爷子准备好早餐 ,递上当天的报纸,让老爷子消气。
日子就这样的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月圆月缺。
过了年,天气也慢慢的变暖和 了。
今年的天气热得快,才到三月,穿件衬衫就觉得热了。
李教授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他觉得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政府院子 不是他这种向往无忧无虑又无拘无束的人可以开心生活的。
儿子儿媳见劝他不住, 便联系好钟点工,以隔一天帮老爷子打扫、修剪庭院。
然后第二天就用车送他回 去了。
李教授的心情依然是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
庭院里面的一切都不因为主人的 离开而显得萧条,反而显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旺盛生气来,似乎在告诉它们的主人: 像它们一样振作,展示自己的生命力。
李教授围绕着庭院慢慢地踱步,这种感受熟悉而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这里 记载着他多年的欢乐(他们结婚几十年了,终于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独立的房 子)。
说陌生,是因为过去每次在这院子里散步,身边都有他的妻子小鸟依人般 的伴在身旁。
他们的生活在这里得到了质的改变。
这是一座建在一个小山坡上的别墅型庭院,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环境 幽静,空气清新。
院子按他们夫妻的爱好设置成小别墅型,里面所有设施齐全。
房子建在中间,周围绿树成荫,一条石子铺成的小径围绕着房子并通到各个花坛 和游泳池。
那是供他们散步用的。
院子的最边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出于安全起见而 加高并加了防盗系统的高大围墙。
而现在这里面的一切都会勾起他的感伤。
那生长得好好的花木啊,你是否还 记得我们一起为你浇水时突然童心大发而浇湿了彼此的身体,然后拥在一起将湿 透了的衣物抛却脑后,我们在这里,让天地为衣,赤裸着身子忘情地追逐。
静静 的池水啊,你也可曾记得,我们在你的怀抱里放松我们的身心和工作上所有的疲 惫和生活的烦恼,让我们的感情在这里升温,让忧愁在这里消失啊?
李教授不敢再往下回忆了,他苍老的脸狭已挂满了冰凉的泪水,在那游泳池 边,他望着碧绿的池水,不禁悲从中来,放声恸哭。
原来那美好的日子,那深爱 的情怀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忘。
未到动情处,只是思未忆,忆之心更戚。
他甚至痛恨过去和那些女人发泄的日子是一种罪过,那些他曾经的得意之事 现在更加重了他的内疚,有一个多么好的妻子,他应该时刻伴在她的身边啊。
如此的思量,他本来恢复了一点的神色又差了起来,要不是几十年锻炼使他 的体质得到了一定的积累,真不知他会不会如此消受得起。
过去在儿子身边为了 注重形象而修剪的胡子现在又长得如乱草一般。
他也想忘怀那些往事,重新开始 自己的生活,他甚至想过他儿子儿媳对他提起的事情是否可以考虑,可他无法抹 去刻在心里的记忆。
一天夜晚,他在书房里面整理一些医学方面的文集,那是他毕生从医的心血 。
忽然听到一阵门铃响,他喃喃的思忖:什么时候了,是谁呀?他一边答应着, 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一个欢快的声音已卷了进来:「怎么啦,不用这样节约电费 吧?天都老大黑了,还不打开灯?」
「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就不给你们打电话了,想不到车半路抛锚了,耽误 了时间,还有我的晚餐吗?」这个刚进来说话像倒豆子的姑娘见没人搭理她,一 边放下行李,一边接着说:「不会是你们闹别扭了吧?哈哈哈!」一边自顾自的 说着,一边竟笑了起来。
「红子……」李教授从里面出来,他从声音就判断出进来的人是谁。
那个叫红子的姑娘见出来迎接她的人只有一个,要在平时,一听到他的声音, 女主人总是人未到声先到的迎出来了的。
便奇怪地问:「秀姨(李教授的妻子) 呢?」
「她……」李教授声没开泪先流,便说不下去了,一来他心里就感伤,现在 一见了他们夫妻曾经都喜欢的亲人,触景生情,就更悲从中来了。
「她怎么啦?!」红子一把抓住李教授的手,急忙忙的问。
一滴泪水滴落在 她的手上,她才惊然发觉,面前她曾经熟悉的风度非凡的人已面目全非了,没有 修理过的花白须发比一年前显得苍老多了。
不用说,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扑进李教授的怀里忘情地放声恸哭起来。
泪水湿了李教授的衣襟,她也全然不 顾。
李教授也是受感染的陪着落泪。
等他们都哭够了,哭累了,李教授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这 使得红子刚止了的泪又涌了出来,她喃喃地说道:「怪不得我一直打电话都是没 人接听,我们还以为你们出去旅游了呢!都怪我粗心啊……」
当她知道李教授为此受到的打击如此沉重时,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托 起李教授苍老的脸,吻着他脸上的泪,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胡子他的脸狭,然 后将脸紧紧地贴在李教授的脸庞。
李教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的爱抚, 同时也给她一种安慰。
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他们的好侄女。
晚上,红子躺在床上,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半年多的离别,亲爱的人 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不幸,在她的内心里,李教授夫妻是她一家人的恩人,她愿 意为他们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的服侍他们一辈子,可现在,她的女恩人却离她而 去了。
想到这,不禁又热泪横流,一幕幕的往事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5)
人从相识相知到有深厚的感情是要讲缘分的,红子深信这一点。
要不,有的 人朝夕相处却老死不相往来,有的人素味平生,却一交如故。
而她的一家人和李 教授夫妻就像是分隔的一家人一样,彼此牵挂着。
红子又想到了他们和李教授相 识的那些往事来。
红子生活在溪县的一个农村家庭,她是三姐妹里最小的,但她的父母命运多 舛,两个姐姐都是在不满周岁就不幸夭折,这对患难的夫妻就更加的相依为命, 互相勉励着抚慰那破碎而感伤的心灵。
好在父亲是个乐观豁达的人,也深谙一些 世事道理,凡事都看得开,对妻子,他总能用自己的热情去温暖她。
那几年他们都活在一种阴影里。
直到父亲近年过五十,而红子又慢慢长大, 能说能走了,他们的一颗心才渐渐的放下,生活过得幸福而甜美。
爸爸和妈妈的 感情很好,相敬如宾,红子还没有见过他们红过脸。
他们对她这个小女更是宠爱 有加,但红子并不娇生惯养,而是从小就懂得孝敬二老,总是抢着帮他们干家务 活,凡事体谅着他们的艰辛,深得父母的喜爱。
红子高中毕业了就不愿再离开父母,宁愿选择在家里帮助父母,也不再愿离 开他们去读书深造。
她对父母的劝说振振有辞:女儿家迟早要嫁人的,现在还没 到出嫁的时候在家里多陪陪你们,要不,到时要服侍夫家公婆了,你们就没有这 个福份了。
父母都被她的孝心感动,也知道她是一个固执的孩子,就任由她了。
红子的父亲也算是一个读书人,但命运弄人,他并没有什么仕途官运,一辈 子与田地为伴,但他性情平和开朗,倒也乐得逍遥自在,都六十多岁的年纪了, 还不服老,承包了村里的一个大果园,每日日起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自在得像唐 朝的陶渊明,家里虽没有什么积蓄,却倒还过得滋润。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场接一场的灾难没有任何预示的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先是由于一场山体滑坡的自然灾害,那遍眼看就可以收获的果林在一夜之间 被滑体泥浆推毁,他们一家人看着他们所有的血汗的付出就这样毁于一旦,欲哭 无泪。
幸好那晚因为下大雨,临时建在山上的草棚漏水,红子的父亲冒雨跑回了 家里,要不,后果更不堪设想。
可那一遍果林除了付出他们几年的艰辛之外,还赔进去了所有的资金啊!从 下苗到嫁接到挂果,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红子父亲边学边带着她们母女俩做 的,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几年的付出能有个回报,也好还清债务,过些舒心的日 子,可这些都化为了泡影。
一夜之间,他们从充满幻想到变得一无所有,而那些 债务呢?就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积压在父亲的心头。
红子的父亲那几天都变得忧郁而沉默起来,本来乐观的他变得不苟言笑了, 满脸锁着惨淡的愁云。
本来健壮的身体,就像一夜里跨了。
头上的头发也被霜打 过似的更白了。
沉默了几天,父亲决定去借些钱渡过难关。
可父亲不善于求人, 更不会低声下气的看人面色,所以往往失望而归,那几天红子听到的都是父亲的 叹气声和母亲的压抑的低泣声。
红子在隔壁的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甚至想找个有钱人嫁了,好帮 父母还清债务,让他们渡过难关。
但她又不甘心,在她的内心里,她要找个像她 的父亲一样的男人,性情平和开朗,真爱如山。
嫁这样的男人才踏实,也才会幸 福。
然而就在他们还来不及理清这场不幸的灾难的头绪,另一场看不见的灾难又 悄然而至。
在一个夜里,身体一向硬朗的父亲突然病倒了,半夜里,红子听到父亲低沉 的呻吟声和母亲焦急的询问声。
她知道,如果不是难以忍受的痛苦,父亲这个硬 汉子是不会发出呻吟的。
她走过去询问,父亲痛苦的说可能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
她们母女俩就找了些乡间治胃的草药熬了给他吃。
可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个半夜比一年还要漫长。
红子望着她敬爱的父亲被病魔折磨得如此痛苦, 心里也是比刀割还难受。
只能无助地握着他的手,将脸贴在父亲的胸前,希望能 减轻父亲的痛苦。
好不容易到了天明,她们就将父亲送到县上的大医院,医生说要拍个片子, 到红子去拿结果的时候,医生神秘的对她说要她有个心理准备,她父亲可能得的 是胃癌,并且是中晚期。
这等于判了父亲的死刑。
医生还指着底片那个黑影说就 是那个肿瘤惹的祸。
在那一刻,红子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就像要倒下去。
那医生见她这样 连忙问她怎么了?她强忍着悲痛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要不,妈妈怎么办?父 亲怎么办?那个好心的医生告诉她:大同医院在这方面是权威,可以去那里试试 看。
这使红子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在大海中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知 道只要有一线机会能治好父亲,她都不会放过!
回到病房,红子装着笑脸对父母说:「没什么大碍,但这里条件不是很成熟, 得到城里的大医院治疗。
」接着她劝妈妈回去,让她一个人陪着父亲去就行了。
她母亲本想同行,但念到家里有鸡猪狗鸭等需要护理,也得应付一些上来讨债的 人啊!便只好只好答应先回去了。
那一晚他们三个人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彼此握着手鼓励着,但又像预感到什么 似的,都忍不住流下辛酸的泪水,父亲忍受着痛苦无力地安慰着她们,但一向坚 强的红子一边要强装笑脸的应付他们,一边又会想到,此去一切均是未知,父亲 到底能否挺过这一生死考验啊?想着想着,她那种无助的感觉猛然袭来,那种伤 感让她的心有种阵阵揪痛……
但大医院并不是说去就去的,去了没有熟悉的人,也是白搭,等到排队到你 做手术的时候,可能人已经到马克思那里报到了。
红子到医院已第三天了,可医 生每天除了将几瓶药水挂在他们的床前,让他们输完液后叫护士来换之后,便没 了踪影。
红子眼看着身上借来的钱一天比一天少,但父亲到底有没有希望,她却 一点也不清楚。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便伏在已沉沉睡去的父亲的胸前抽泣起 来。
事有凑巧,这样刚好是李教授带几个研究生来巡视病房,他看到有个姑娘伏 在一个病人身上痛哭,不禁觉得奇怪,便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红子看到眼前这个气质儒雅的老人,以为是医院的领导,她不禁又喜又气, 边忙抹干眼泪质问:「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还说是救死扶伤呢?我父亲在这都 躺了三天了,却没有人过问,你们是怎么管理的?还说你们是白衣天使啊?还说 什么救死扶伤是你们的天职啊?」她越说越气,脸涨得一片绯红。
李教授一证,他想不到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家会对他开炮,不禁端详起 她来:面容有些憔悴,但两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充满着倔强和正气。
那几个研究 生想向她解释,却被李教授制止了,是啊,大医院有大医院管理的弊病,这个姑 娘说得在情在理啊!
他被眼前的姑娘那种勇气吸引住了,要知道在大医院里,医生就是上帝,得 罪了医生,被冷落不说,还会耽误了病情呢!因此,他只看到陪着笑脸的病人或 者家属,却没有见过指责医生甚至是医院领导的。
也因此,他往往教育他带的学 生不管什么时候要注意医德,医德有时候比医术更重要。
他赞许地向红子点点头 ,便带着医生的职业特点问起了病人的病情来。
红子将在县里拍的片子递给面前这个威严而神圣的老人,像看到了希望的光 明。
李教授仔细观察了片子,向红子了解县里医生的诊断情况。
他这一问,红子 却是又抽泣起来,她对李教授说了父亲的病情,希望李教授能想办法救救她的父 亲。
李教授慎重地点点了头,带着职业性质说:「我会尽力!」他叫身边的助手 立即送病人去复拍片。
然后他拍拍红子的手表示安慰并说一个小时后他会回来看结果。
在李教授的 手一接触自己的那一刻,红子像有一股电流通过一样,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温 暖舒服而有力,红子像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注入了身体让她振作起来一样。
后来,护士告诉红子,那不是医院的什么领导,是我们医院里的第一把刀, 什么手术到了他的手里,保管刀到病除。
红子听了不禁大喜,暗暗祈祷父亲真是 吉人自有天相。
漫长的一小时后,李教授兴奋地对红子说:「你父亲没什么大碍啊,只不过 是胃的局部有溃烂的现象,如果不及时做手术就会有胃穿孔的可能,你县里的医 生误诊了。
当然不及时做也很危险,但绝不是什么绝症啊!明天我就亲自为你父 亲做手术。
保还你一个健康的父亲!」
红子一听,高兴得紧紧地抱住李教授嘴里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说话,把李教授 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但李教授的一句话,又把红子的高兴劲儿化为了泡影。
「你 先暂时去交一万元钱的手术费吧,我还有个手术等着做,我先走了。
」
一万元钱啊,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她的手中只有五百多元钱啊!她不禁焦急 起来,可行的办法想了一个又一个,但又一个一个的推毁。
看看天都快黑了,但 那个巨大的数目却还是八字没有一撇呢。
她不禁又急又恼,如果明天还找不到一 万元钱,就算她父亲的病可以让李教授手到病除,但也是一句空话啊!可在这个 茫茫的都市,她举目无亲啊!
焦急之中,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气度不凡的李教授来,她觉得和这个李教授一 见如故,他对她的质问不但不恼怒,似乎还很欣赏,或者他可以帮他们呢。
不过 ,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和他没亲没故的,他没有理由帮她的啊,何况一 万元钱又不是小数目。
可不这样又没有办法啊,最多算她向他借的,以后还他就是了,一想到这, 红子的豪气就上来了,她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的女子。
就干就干,她 向护士问清了李教授的住址,就买了一些水果往李教授家里赶……
(6)
她找到了那个纸条上写着的地址时,天已经快黑了,可她面对着这个庭院深 锁的诺大房子,怎么也无法和那个和蔼的老人联系起来,这倒像是个官宦之家啊! 那坚固高大的围墙和铁门使人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这一刻,红子的心又产生了一 种怯意,她无法预知她的行为会有怎样的一种结果,甚至会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她望着山下渐渐燃起的万家灯火,想到病床上无助的父亲和在家里守望的母 亲,她心中一阵酸楚,一行苦涩的泪水顺着脸蛋流了下来。
长这么大了,她还从 来没有这样孤独无助过。
但痛过哭过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退路可寻了。
想到病床上惫受痛苦折磨的父亲,想到八十公里之外日夜盼望他们平安归来 的老母亲,她的心更加的痛苦,只有她知道,她爱她的父亲甚至胜过了爱她自己 。
而这个家还得靠父亲支撑呢,况且家里还有母亲正望穿秋水的盼他们父女二个 平安归来啊!!她知道她必须选择坚强,特别是这个时候。
想到这,红子悄悄抹干眼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还没等她按门铃,从听到 一阵说话的声音从山坡的拐弯处传来,那人影渐行渐近,红子依稀认出了那个高 大的男人就是今天她遇到的医生——将给她父亲带来健康的老人。
那两个人也分明看到了他们屋子门前站着一个人,那男人终于看清了红子的 时候,他热情而风趣地打招呼:「哟,辣姑娘,怎么来了?」见红子点了点头, 他继续打趣道:「你放心啊,我可是良医呢!你不用送礼,你父亲的病也是我手 到病除啊!哈哈哈!!」接着就是他爽朗而洪亮的笑声。
他的亲近打消了红子的一种怯意,但又使她显得很尴尬,毕竟她是有事而来 ,并不是为了对他表示感谢。
可李教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还是那样幽默的 笑着说:「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娘子秀秀姑娘!」那腔调像足了古代的唱腔。
愧 他们这一把年纪了,还年青心态十足,这不,那女人都一把年纪了,还称姑娘什 么的,娘子什么的叫。
可那叫秀秀的女人并不恼,而是很自然的回了一句:「老家伙,有生人在也 不害羞,快让人进屋啊!」红子被他们的可爱逗笑了。
那女人可是得理不饶人: 「看到了吧,惹人笑话了呢。
」红子连忙笑着说:「你们夫妻很恩爱啊!」一行 三人就开开心心的进入了庭院。
在灯火的照明下,红子对这个别墅式的建筑还是很感意外。
李教授望着她发 呆的样子,笑着对她说:「很吃惊吗?不过我们可不是贪官污吏啊,我们只是一 介平民,建这房子,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秀秀也附和着说:「他这些年在业 务上很有建树,连续攻克了几个医学上的难题,有一个医疗器械厂一下子就给了 他专利费50万。
」
红子一听这话,更是惊奇,原来知识这么有价值,早知道她也去读书啊。
李 教授也笑呵呵地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你每年不也挣几万元吗?何况没有 你这个贤内助,我怎会有这些成绩啊!!」红子被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逗笑了, 内心也觉得他们很平易近人。
「我真把你当领导啊,你的气质和风度像极了领导,而且是……大领导的那 种!」红子像他们一样卖了个关子。
李教授只是吟吟地笑,并没有言语。
「他呀,那是当领导的料啊!他也受不了那种束缚,也不喜欢那种应酬和虚 伪,他喜欢自由自在,要不,他二十年前就当了院长了。
」她边说边冲他理解而 温柔地微笑。
「是啊,无官一身轻呀!当了官,百事缠身,那有空闲享受生活呢!」他爽 朗的笑,似乎不做官是他的一种福气。
红子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人,那种胸襟, 那种气度,那种平淡,那种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这说笑告一段落,李教授才记起要为她们介绍介绍,他真是一个风趣的老头 子,不过红子也说不准眼前的这个和蔼而有趣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岁。
说他老吧, 可他精神十足,神采奕奕,脸色红润,行动干净利索,举手投足张力十足,尤其 是那长着寸头的头发,饱满的天庭。
使红子感到一种震撼,多么有气质的男人啊! 老天似乎将可以给的好的外貌都给了他。
可说他不老吧,头发又花白了。
不过那唇上的胡子让他更显得有精神,和她父亲的十分相似。
这个女主人也 是气质高雅,姣好的容貌和身材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来。
「哎,辣姑娘,我可不知道你的姓名啊,我你应该是知道了,她叫秀秀,你 叫她秀姨就可以了。
」李教授的叫声把红子从失神中拉了回来,想到自己的失态, 她不禁脸上一窘。
「我叫邱红,大家都叫我红子!」李教授接着向秀姨说了今天 发生在病房里的事,秀姨对红子的勇气也是很赞赏:「是啊,这个社会也不知是 怎么样了,世态炎凉,人情纸薄啊!当时你不怕吗?」
红子说:「怎么会不怕呢,但我当时急啊,就忘了害怕,其实过后我心里怕 得要命!」李教授夫妻都被这个直率的姑娘逗乐了,李教授语重心长地说:「不 过,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别看那些外表一本正经的官员什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 威风八面,道貌岸然,那都是人给捧出来的,他们那威风不也是装出来的吗?私 下里,他们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两样啊!人这东西就是虚伪!!」
秀姨擢着他的额头笑他:「那有人像你啊,什么时候都不正经!」她走过去 拉着红子的手对红子说:「你放心,我那老头子不是吹的,你相信他吧!他呀, 如果出什么差错,我唯他是问。
」秀姨能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能有这种 关切,令红子感激不已。
但她一想到那遥远的数目,想到眼前这对好心的夫妻,她的心又喜又悲,她 真的不知怎么开口提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一着急,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 转。
秀姨看到她的这种神态,连忙问是不是她说错了什么,或引起了她的误会。
红子摇了摇头,面对秀姨的关心,她像遇到了亲人似的扑在秀姨的怀里痛哭起来 。
在李教授夫妻关切的抚慰下,她平静了心情,将他们不幸的遭遇一五一十的 说了出来。
李教授夫妻都被红子的遭遇感动了:这是一个多么懂事和坚强的女孩 啊!他们安慰红子他们会将全部的事情搞好,到时红子只管将健康的父亲送回到 家里就好了!
秀姨说:「茫茫人海,能相逢相识就是一个难得的缘分,况且,你能相信我 们,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鼓励啊,你就当我们是你的亲人吧,有什么困难就跟 我们说。
」红子在心中想了千百遍的结果也不会这样,她被眼前这两个情真意切 、和蔼可亲的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身子不自觉地在两个老人面前一跪,心里有 万语千言,却不知怎样表达……
李教授夫妻热情地留她吃了点东西就叫车送她回到医院,以免她父亲醒来时 担心。
这个手术对李教授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红子的父亲一周后就出院了。
为 了不让家里的母亲担心,她到李教授家里道别后就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家,回到了 家里,她母亲对他们的奇遇也是稀嘘不以,从此,他们一家就和李教授一家结上 了缘。
这几年来,每每有空,红子就会带些家乡的特产去探望她们的大恩人,并 住些日子帮助他们干些活儿,聊些乡下有趣的事情。
他们两家人的感情就在这一来一往中逐渐加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远房亲 戚。
更让红子一家人感动的是,当李教授听说红子的父亲一直从事种植的活儿时 ,给他们点了一个商机———种植花卉,并提供了经济上的大力帮助。
红子一家 人一撮合,是啊,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懂得用一些花卉来装点生活环境 ,一些公司商店或者企业单位环境的美化也离不开它,这里面的前景真的很看好。
在李教授的帮助下,他们说干就干。
才三年,他们不但还清了全部的债务, 并扩大了花卉的种植基地,请了帮手,日子竟过得很滋润,本来就开朗乐观的父 亲更显得老当益壮,神采奕奕,家里、地里不时的传来他洪亮的笑声。
喝水不忘挖井人啊,红子更是当李教授是她自己的父母一样看待,不管怎样 的忙碌,也常去看望他们,伴他们一些日子,李教授夫妇俩对这个活泼开朗而又 热情的姑娘也是喜爱有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而且他们没有女儿,红子的出 现正好弥补了这桩遗憾。
女孩子细心懂事,红子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将他们俩个 照顾得像皇上一样,他们也乐意享受这种照顾。
李教授也曾和秀姨来过一趟乡下,打算住些日子,享受一下农间的生活乐趣 ,但才放下行李,就接到了医院领导的紧急电话,有一个省级的领导突然病发, 点名要他去主刀。
尽管李教授已退休,对一些官腔也很反感,但这次院长亲自打电话来,他也 不好推托。
而且反感归反感,在他的眼里,不管是多大的官儿在他的眼里都只是 病人,他对待他们的态度只有不卑不亢。
计划被迫改变,秀姨也只好陪他一起回 去,使得本想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的红子一家人好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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